深度试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陌小七
她找遍了所有亲戚,能下跪哀求的都下跪哀求了个遍。可是他们都怕她还不上,不肯借给她,她走投无路,甚至想过出卖自己的肉体。
乔震威的出现,等于她生命里的一道阳光,让她绝处逢生。她来不及去想他为什么愿意帮助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让她嫁给他儿子,她只知道,他保住了她的尊严与清白。
所以她感激他。
所以无论乔夫人怎么嘲讽她,无论乔梦洁怎么看不起她,无论乔少桓怎么羞辱她,她都忍气吞声,不予反抗。他们是她的恩人,是她的再世父母,她如何能忘恩负义?
从她答应为钱嫁给乔少桓,她就已经舍弃了自己,舍弃了她曾经唾手可得的幸福。
刘言心住进乔家的事,到底还是影响到她了吧,否则她不可能冲乔少桓发火,不可能冲撞乔夫人,更不可能闹一出离家出走。
迟来的叛逆让她有种变态的快~感,她酣畅淋漓的享受!全身的反骨都在咆哮,心在飞扬,可为什么眼泪却在不经意间流了下来?
天边的闷雷声越来越响,仿佛就在她的头顶炸开,每一声都让她哆嗦。她加大马力,争取在暴雨来临之际能够赶到医院。
可惜天不从人愿,不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她连忙停下车,拿出雨衣披在身上,雨越下越大,她在雨幕里艰难前行。
雨势阻挡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前方的路,一如她的人生,绝望地找不到出口。
就在这时,一辆重型卡车从她身边经过,轮胎溅起的污水射进她眼里,她抬手去试眼睛,车身一晃,就那样撞上了路边的安全岛,倒了下去……
深度试婚 046 心疼
车窗外暴雨倾盆而下,打在车顶、车窗上噼啪作响,一路风雨。 池斯年专注开车,他已经换了件衬衣,想起先前下属们那很黄很暴力的眼神,心里就憋屈。他不经意地看了眼窗外,目光突然凝住,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脚已经点了刹车。
后面跟车跟得太近的车辆,见前面的车毫无征兆的停下来,他反应极快,紧急刹车,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他放下车窗,对着池斯年大吼:“妈的,开辆路虎了不起啊。”
池斯年阴沉地看了他一眼,那人悻悻地缩回头,骂骂咧咧开车走了。
斯年推开车门,撑着伞下车,暴雨冲刷下,难有几分狼狈,他却愣是安然徐行,不见任何匆忙。走得近了,他的视野也清晰起来。
路边倒着一辆天蓝色电动车,电动车旁蹲着一个黑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再走近一点,他看清了那团娇小的黑影,还真是她!她全身都淋湿了,衣服贴在曲线优美的身躯上,仅仅这样看着,就让人口干舌燥。
她怀里抱着什么东西,用雨披严严实实的捂着,而她自己却在暴雨里淋着。
斯年瞳孔猛缩,不知怎么的,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他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拽起来,怒吼道:“该死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雪惜不曾抵防会被人猛得一拽,雨披裹着的包掉在地上,她惊呼一声“我的电脑”,然后甩开池斯年的手,弯腰捡起来,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池斯年见她为了个破电脑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气得抓狂,一挥手,就将她刚才捡起来的电脑甩出老远,“到底是电脑重要还是身体重要?苏雪惜,你他~妈能不能分清主次?”
“砰!”雪惜听见电脑摔在地上的声音,心脏都在抽搐,她红着眼睛瞪着池斯年,“我的事不要你管。”吼完她掀开他,欲跑过去捡电脑,手腕却被池斯年拽住。
“你要不是蠢得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你以为我稀罕管你。”池斯年将她扯进怀里,挟着她往车门走去。
苏雪惜拼命挣扎,为什么他们都跟她的电脑过不去,为什么他们都要欺负她?她越想越忿恨,越想越不甘心,突然低头咬在他的虎口上。
虎口传来的疼痛对池斯年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曾经承受过的比这更剧烈的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麻木冷血的心还是会感觉到疼。
那种说不出来的心疼,只因写满她脸的悲伤与绝望。
苏雪惜咬得狠,不一会儿,舌尖就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她咬得腮帮子都酸了,池斯年也没有吭一声。雨越下越大,漫天雨幕里,青色的伞将他们隔在一个无雨的世界里。
雪惜松开嘴,看见他虎口上一圈血牙印儿,她才知道自己咬得有多狠。她不安地抬起头来,斯年忽然拽过她的手,在她惊诧的以为他要咬回来时,将伞柄塞进她手里,硬梆梆丢下一句“在这里等着”,然后冲进雨幕里。
雪惜看见他跑到电脑前,弯腰捡起电脑,然后冲回来。大雨倾盆,他在雨中向她跑来,发丝狼狈的粘在额上。那一刻,她冰封的心慢慢回暖……
池斯年跑回雪惜身边,他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他接过伞,揽着她的肩往车边走去。
两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贴在一起,他身上滚烫的温度传过来,她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冷吗?”头顶响起了他的声音。
雪惜摇了摇头,稍微离他远点,可下一秒,又被他揽进怀里,他皱着眉轻斥:“动什么动,都淋到雨了。”
雪惜苦笑,她早就被淋得湿透了,现下淋不淋效果都差不多吧。可她到底没有再闪躲,刚才从电瓶车上摔下来时,她为了护住电脑,整个人重重砸在地上,现在每根骨头都在向她抗议呢。
可她不敢让池斯年看出她的不适,怕又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短短一段路,两人居然走了好几分钟。雨势没有丝毫的减缓,就像玉皇大帝撒气了一般拿着盆不停往下泼。
走到车旁,池斯年拉开后座车门,示意她坐进去。雪惜咬着唇犹豫不决,池斯年恼了,“你在怕什么?你放心,我还不会兽~性大发的冲来了大姨妈的女人下手。”
雪惜的脸颊微微发烫,注意到他穿的不是下午的衬衣,想必他已经发现了,她心里更加窘迫,慌不择路地爬上后座。
斯年无声一笑,将电脑扔给她,然后走到驾驶座旁坐进车里来。
车里满满都是他的阳刚气息,雪惜不自在极了,连忙拿起包住电脑的雨披来掩饰心里的慌乱。她一层一层剥开雨披,露出里面浅粉色的手提包。她拉开拉链小心翼翼地拿出电脑,检查了一下,电脑没被淋湿,也没被摔烂,她终于放下心来。
池斯年坐进车里,见她没有先打理自己,反而摆弄那台又破又旧的电脑,心里怒火冲天,抄起搁在副驾驶座上的衬衣朝她砸去,恶声恶气道:“擦干你身上的水,别把我的车弄脏了。”
雪惜被他的衬衣罩住了头,呼吸里全是他的男性气息,她的脸持续发烫,心跳也莫名失了速。她拉下衬衣,应了一声“哦”,就去开车门。
“你干嘛?”眼见她就要跳下车去,池斯年大声喝道。
“你…你说我把你的车弄脏了……”雪惜嗫嚅着,吓得缩了缩脖子。
池斯年气得眼前一黑,大声吼道:“不准,坐回去,把头上的水擦干。”她是故意的吧,明明知道他不忍心看她再淋雨……,不忍心?他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不忍心了?
雪惜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重新坐回去。拿起他的衬衣正准备擦头发,无意间瞥见衣服上那抹已经干涸的血迹,俏脸“腾”一下着了火,手忙脚乱的扔开衬衣,难为情起来。
刚才她吐舌头的动作没能逃开斯年的眼睛,他眸光微漾,再看湿透的衣服紧紧粘在她身上,衬出她玲珑有致的娇美,他呼吸一窒,嗓子似乎有把火在烧,他咽了咽口水,瞧她嫌弃地扔了他的衬衣,他揶揄道:“你不会忘记了那是你留下的吧?”
他的嗓音低哑性~感,宛如大提琴般奏响在狭小的车厢里,令人心醉。
雪惜的脸红得能掐出血来,她躲开他的目光,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鹿,砰砰乱跳起来。
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就在雪惜快要被他看得窒息时,池斯年扭过头去,平静的发动车子,语气却不怎么平静,“杵着干什么,还不擦干头发,生病了可别指望我会照顾你。”
雪惜愣了愣,顿时觉得自在起来。阅女无数的池斯年,怎么可能对这样平凡的她有意思?她想多了吧。
她拿起衬衣,避开那团让她尴尬的血迹,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头发上的水,心不在焉。所以她并没有发现池斯年火热的视线,曾在她身上停顿过。
黑色路虎如一头尊贵优雅的老虎驰骋在马路上,车窗外雨势未减,雨点打在车顶上,噼噼啪啪。车厢内很安静,雪惜擦干了头发,才想起自己的电瓶车,她连忙道:“池斯年,停车,我的电瓶车。”
车已经开出老远,她才记起电瓶车还在路边,实在是因为被池斯年扰乱了心绪。
池斯年瞅了她一眼,没有吭声,也没有停下来。雪惜一下子急了,“唉,你停车呀,我的电瓶车,那可是用你的钱买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池斯年的心因为她这句话刹那春暖花开,怎么都是舒心的。他掉头回去,天蓝色电瓶车还躺在地上任风雨摧残。他停好车,下车冲进雨幕里。
雪惜见状,连忙拿起伞跟着跳下车,撑开跑到他跟前,给他撑伞。
池斯年偏头看了她一眼,她讨好似的冲他笑。他心里一暖,默不作声地推着电瓶车回到车边,取下钥匙将后备箱打开,然后把电瓶车放进去。
两人重新回到车里,雪惜依然坐在后座,她拿衣服擦了擦身上的雨水。瞥见池斯年满头满脸的雨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攀着椅背拿衬衣帮他擦水。
池斯年怔住,转头看着她,雪惜尴尬的缩回手,学着他先前的语气,“杵着干什么,还不擦干头发,生病了可别指望我会照顾你。”
说完,她自己先绷不住笑了。
池斯年见她笑了,唇角弯了弯,板着的俊脸柔和下来,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你啊,调皮。”
如此亲昵的语气,如此暧昧的话语,让两人心头都微微一震。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
雪惜坐回原处,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池斯年拿衬衣胡乱擦了擦头发与脸,拿开衬衣时,刚好看到那抹已经晕开的血迹,他的脸瞬间酱紫。
一路上,两人没有再交谈,池斯年直接开车回了帝景天成。雪惜忐忑不安地跟在他身后,迟疑道:“池斯年,我看我还是去医院……,孤男寡女的,对你影响不好。”
池斯年靠在门边,一脸疲惫,他懒得跟她废话,一边松领带一边往里走,“随便你。”
深度试婚 047 某人丢脸(二更)
雪惜怀里抱着电脑,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她知道池斯年不会对她怎么样,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底有些不合适。 她正犹豫不决时,屋里突然响起一声闷响,她再顾不得那些顾忌,抱着电脑冲进去,“池斯年,你怎么了?”
屋里亮如白昼,所以她清楚地看见某人利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手忙脚乱地扯掉绊在脚边的,不知是衣服还是裤子的东西。而他头上,居然还扣着便当盒!
雪惜站在门边傻眼了,呆呆地看着他。半晌,嘴角越拉越大,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准笑!”池斯年恼羞成怒地瞪着她,他被衣服绊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往常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然后身手敏捷的避开。今天因为身后有个她,他的心情烦乱,根本就没注意到。
他俊脸上满是窘迫,脸上的红晕一直漫延到耳根后。他板着脸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却一点也不吓人,她反倒觉得很可爱,捂着嘴无声大笑起来。
怎么办?她快憋不住了,哈哈哈,他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上次她离开前,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又成了垃圾场。论毁坏能力,他绝对称得上奇葩。
池斯年见她笑得眉眼弯弯,他的心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他不忍再苛责她,绷着脸一言不发上了二楼。
眼见他顶着饭盒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雪惜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刚笑了两声,她就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响亮的摔门声。她笑声一滞,然后掩着嘴,默默的默默的在沙发上笑得打起滚来……
池斯年冲上楼,边走边脱衣服裤子,走到浴室外,他听到楼下骤然响起的大笑声。他顿时怒了,将门板甩得震天响。
楼下一时没了声音,奇怪的是,他居然能够感觉到,她一定没被他吓住,一定还在偷笑。
他越想越恼,岂有此理,他会那么狼狈,也是她害的好不好,居然敢笑他,看他等会儿怎么拾她。
池斯年恨恨地想着,经过浴室的落地镜子时,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头上扣着一个便当盒,难怪他刚才觉得怪怪的,难怪苏雪惜会那样看着他,靠!他丢脸丢大了。
他一把挥掉头上的便当盒,出离了愤怒。
池斯年洗完澡出来,换了件天蓝色条纹的家居服,单手叉在裤袋里,神色慵懒地步下楼来。刚才凌乱不堪的客厅,眨眼间便恢复了整洁,他呆了呆,有种走错地方的错觉。
空气中飘浮着清粥的甜糯味,厨房里传来水声,他信步走过去,透过半开的门扉,看见了那道在厨房里忙碌的娇小身影。
心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挤得满满的,冷硬的神情瞬间柔软下来。
池斯年倚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他转身拿起车钥匙跟钱包晃悠悠出门了。十分钟后,他提着大包东西回来,雪惜已经把饭端上桌,正要去叫他,却见他从外面进来。
“咦,这么大的雨你去哪里了?快来吃饭吧。”她一边招呼他,一边解释道:“你家里没什么吃的,好在还有米,我在冰箱下面翻出了几罐罐头,你凑合着吃。我还熬了姜汤,你喝一碗散散寒,别感冒了。”
她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空旷的家里飘浮着清粥的甜糯味与姜汤的辛辣味,恍惚间,让他感觉到有一种家的味道。
为了掩饰,他将塑料袋往她身上一推,“行了,快去把湿衣服换下来,生病了……”
“可别指望我会照顾你!”两人异口同声说完,雪惜冲他吐了吐舌头,莞尔一笑:“我知道,我可不敢指望你这个黄世仁会来照顾我。”
“喂,我哪里像黄世仁了,我要真是黄世仁,我就把你扔雨里自生自灭。”不知怎么的,听她这么形容仓,他心里就有气,这个小白眼儿狼,若不是他把她捡回家,她现在还在大马路上淋雨。
雪惜提着袋子,笑得像只小狐狸,“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最好心的大善人,你都买了什么?”
她当着他的面就要翻袋子里的东西,池斯年急忙抓住她的手制止她,“别看了,快去洗澡。”
瞧他紧张的样子,雪惜不用想也知道袋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她的脸“腾”一下红透了,捏紧袋子逃也似的向浴室里奔去。
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一直到她冲进浴室,关上浴室门才隔绝在门外。
雪惜早就想换掉身上湿嗒嗒的衣服,尤其是淋了雨后内衣里的大海绵,吸水量是惊人的,贴在身上怎么都不舒服。
可是这是在池斯年家里,一来她没换洗的衣服,二来真空上阵的事她做不出来,万一被他误解成她故意勾引他,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好在她包里还有备用的卫生棉,换了干净的卫生棉,身上干爽了,粘在身上的湿衣服,穿着也不那么难受了。
只是没想到他会注意到她的不适,居然去超市给她买她需要的东西。雪惜翻着袋子里的东西,真是应有尽有,卫生棉就有好几种,还有内衣裤,跟一条上面印着樱桃小丸子的粉色家居服。
内衣的尺码还是她的size,她的脸更红了,这个无赖,他怎么知道她穿多大的?而且内衣还是蕾丝的,半透明的材质,若隐若现,极为性~感。
想到他的手碰过这些东西,她的脸就火烧火辣的,心里更是淡定不了。她连忙放下内衣,用冷水拍脸,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雪惜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尚不知道某人的目光已经将她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一次,她关切问道:“池斯年,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她想走过去看看他有没有发烧,直觉两人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这种地步,所以僵站在原地。
“我去睡了。”池斯年“啪”一声关了电视,黑着脸站起来,经过她身边时,她身上的味道扑鼻而来,他浑身紧了紧,差点没有控制住真的扑倒她。
雪惜看着他冷漠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他。刚才那一刻,他如狼般绿幽幽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让她心惊胆颤,好在他什么也没做,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反抗到底呢,还是反抗到底?
客厅里安静下来,雪惜拿起电脑坐在沙发上,开机登qq进邮箱,将翻译的原文书重新下载下来,然后开始翻译。
好在她之前翻译过一次,生僻单词都有提前去查,所以这一次翻译起来特别顺利。到了后半夜,她渐感力不从心,浑身火辣辣的痛。特别是被烫伤的地方,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头也越来越昏沉。
眼前的英文单词分解成无数个字母向她砸来,她头晕目眩,再也支撑不住。她将电脑放在茶几上,心想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醒了再继续翻译。
她没来得及想太多,就昏睡过去。
池斯年回房后,心浮气躁的他根本就睡不着,楼下那个女人搅得他的心翻天覆地,她却一派无辜的样子,着实让人又恼又恨。
他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他本来就有深度的失眠症,回国之后失眠症更重了,常常要依赖药物才能睡着。
可是今晚,他吃了三片药片,依然睡不着,楼下敲击键盘的声音在他耳边无限放大,他气恼地坐起身来,穿上拖鞋开门下楼。
既然她闹得他睡不着,她今晚也别想睡了。
深度试婚 048 这丫头属猪的?
“你还让不让人睡了?”池斯年挟着雷霆之怒冲下楼,结果看到歪躺在沙发上睡着的苏雪惜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空虚感,他站在原地错愕不已。 刚才开门的时候,他都还听到那令人心烦的“嗒嗒”声,怎么转眼的功夫,她就睡着了,这丫头属猪的?
他瞪着她,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劲,他走近了,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染上了不正常的红晕,连呼吸都发紧了,喉间还传来“咝咝”的沙哑声。
池斯年心里猛地一凉,大步疾走过去,摸了摸雪惜的额头,烫得惊人!
他连忙抱起她,疾步冲出家门。帝景天成落成后,考虑到与市区的距离,同时设立了超市与医院。池斯年将她送进急救室,累得直喘气。
这丫头就没有一天让人安生过,三天两头不是生病就是受伤,好像跟医院结了缘似的。
他靠在墙壁上,身体上还残留着她高烧留下的余热,他垂落在身侧紧握成拳的双手在隐秘的颤抖,如果他再发现得晚一点,后果是否就不堪设想?
医生陆陆续续进了急救室,一会儿护士拿了张单子出来叫他签字,他看见单子上写的病危通知书,瞳孔猛地紧缩,摔了笔厉声喝问:“不过是小小的发烧,就给我下病危通知书,我花钱养着你们干什么吃的?”
小护士当场就被他吓哭了,红着眼睛结结巴巴道:“苏…苏小姐手臂上的伤口细菌感染,又加上肋骨有轻微骨折,情…情况很危急……”
池斯年气得哭笑不得,龙飞凤舞的签了字,阴狠的放话:“告诉他们,若苏雪惜有个三长两短,叫他们拿命来抵。”
小护士吓得踉踉跄跄地奔回急救室,池斯年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满脸疲惫。想当初,他带着妈妈、妹妹逃亡,在意大利街头与那些蛮夷抢食,跟黑手党争地盘,被人砍得快要去半条命时,也没这么心累。这丫头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为之心力交瘁,难道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像她?
……
雪惜再醒来时,已是两天后的下午,她睁开眼睛,动了动吊着点滴的手,眼神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唉,她又进医院了。
耳边响起敲击键盘的声音,她偏过头去,视线落在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务的池斯年身上,她眼波晃动了一下,心里淌过一股暖流,眼泪险些就落了下来。
为什么她每次生病时他都在她身边?
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池斯年抬起头来,看见她醒来,他眼前一亮,放下电脑起身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烧退了,你昏睡了两天,感觉好些了吗?”
雪惜移开眼睛,被他触碰过的额头酥酥痒痒的,她喉间哽住,想说话,嗓子却干得像被火烧过一般,刚一张嘴,就咳得翻天覆地。
“先喝口水,不要着急说话,苏雪惜,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你知不知道,医生都给我下病危通知书了。”池斯年的语气里说不出来的疲惫,他倒了杯水,在嘴边试了试温度,然后一勺一勺的喂她喝水。
池斯年虽说着责怪的话,可是给她喂水的动作却温柔不已。连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照顾她,有些东西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其实他大可以将她扔给特护,在她醒过来时再来扮演好人。可是看见她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他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而他这两天,干过的蠢事又何止这一件?
雪惜惊愕地看着他,病危通知书?有那么严重吗?
“伤口细菌感染,肋骨骨折,再加上受寒发烧,没有要了你的小命已经是万幸了。苏雪惜,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会折腾的女人。”
雪惜羞愧的垂下头,不安的绞着手指,“对不起,我没想过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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