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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腻
“七弟啊七弟……”明四爷想到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感觉很有些奇怪,关于夏栖飞母子被明老太君yin害一事,他也只是偶有耳闻,自己与母亲却是干干净净,所以并不像长房一样害怕对方,一想到那ri夏栖飞传达的钦差的话语,他眼中的神芒一闪即逝,无奈叹息道:“我怕钦差大人,但我更怕老太君……而且明家毕竟如今是咱们明家的人的明家,真要听你的话与夏栖飞联手,有那样一位可怕的钦差在后面看着,明家就会……变成朝廷的明家。”
明四爷惨惨一笑说道:“不管长房再如何霸道,但毕竟大家兄弟这么多年,我终究还是姓明的。”
帐房先生不敢再进劝。
…………明四爷正式拒绝了范闲经由夏栖飞递过来的好意,于是华园方面的反应也极快地到达了他在苏州南城所购买的大宅。
苏州府衙役推门而入,在虎视眈眈的明家打手注视下,颤颤抖抖地来到堂家,取出告票,要求明四爷随己等回苏州府听审。
“听审?”明四爷浑没料到自己也要被人抓去审问的那ri,对那名衙役厉声喝道:“我看你是不是糊涂了?何人告我?告我何事?”
那名衙役也是身非得已,不然一般情况下,哪里敢来得罪明家正牌四爷?平时都恨不得跪在地上去舔对方的靴子……这位衙役苦笑着,向明四爷递了个眼神,示意后面有人,又压低声音哀求道:“是一名岭南商人,告明家四老爷欺行霸市,伤人,并纵下行凶。”
明四爷一愣,眉头皱了起来,他是没有想到那名岭南商人居然敢去告自己,更没有想到苏州府居然会接了这个案子……已经很多年了,明家在江南是那样的特殊,苏州府和自家的关系如此亲密,怎么会收了那名岭南商人的状书?虽然最近监察院最近在堵玩明家,但是监察院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干涉地方政务,也不能直接干涉民事,这等刑名官司,监察院无法领头来做,所以他先前纵奴行凶之时,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但是苏州府居然真的派人来了!
他的眼光越过那名衙役的脑袋,看到几名官差的后方站着一名面容十分陌生的朝廷官员,看官服品秩不高,而且不像是朝官系统的服饰。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原来从岭南商人进院开始,所有的这一切都有监察院的官员盯着,难怪对方的反应会如此之快!
明四爷眼皮子一跳,知道自己算错了一件事情,虽然监察院不可能直接审问自己,却可以盯着苏州府做事,如果苏州府真的对自己不理不问……只怕监察院便会去捉苏州府的官员回去问话了,有这样强大的威慑力在此,难怪苏州府今天敢来拿自己。
他冷笑一声,望着那名衙役说道:“我便是不去又如何?”
那名衙役急的快要哭了出来,哀求道:“四爷好歹给知州大人一个面子。”
明家的下人们都鼓噪了起来,手拿木棍将衙役们围在当中,冷冷的目光可是有意无意地盯着人群最后的那名监察院官员。
那名监察院四处官员微笑说道:“几位官差大哥,你们到底准备怎么做呢?这里好像有人……准备造反了。”
殴打官差,不听朝廷之令,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苏州府官差听着这话,知道今天这人是必须要抓回去了,不然的话,知州大人都无法向监察院交差,那名岭南商人的惨状,公堂之上已经有人看见,而且此时华园也来了人,正在公堂对面的茶铺里喝茶,所有的一举一动都不可能瞒过钦差大人的双眼。
官差将心一横,望着明四爷说道:“四爷,请!”
他用眼光不停地向对方示意着,让对方明白,今时不同往ri,该服软的时候先服软,至于被拿入苏州府后,事情自然还有转还之机。
明四爷微微低头,沉吟许久,强行压下心头的怒气,也清楚今天的局面是怎么回事,点了点头。
那名官差大松了一口气,叹息说道:“四爷可怜小的。”
那名年轻的监察院四处官员在后方冷笑看着这一幕。
帐房先生凑到了明四爷的身边,担忧说道:“四爷,怎么办?”
明四爷yin笑一声,将手中的鸟笼砸在了地上,砸的鸟笼崩裂,鸟羽乱飞,鸟血四溅……他冷冷笑道:“去便去罢,这么些年,只在苏州府后园喝过茶,却没有机缘瞧瞧苏州大狱的真实模样,今儿就去开开眼。”
他又压低声音,急促说道:“马上传消息回明园,让大哥把我保出去……不要担心,老太君会因为这件事情更相信我的。”
交待完事情之后,明家四爷就这样在人生当中,第一次被官差请回了苏州府的大牢。
———————————————————————“看来四弟……没有别的意思。”消息传回明园之后,明青达一方面派人去打通渠道,自己去走入了母亲所居的清静小院,向那位枯坐于椅的老太君禀告道:“我这就去把他接回来,虽然伤了一个岭南商人,苏州府迫于监察院的压力索他回府,但事情毕竟不大,应该没有什么后患,小范大人也没办法用这件事情咬死四弟。”
椅上的明老太君却陷入沉默之中,老而深陷的双眼闭着,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始终没有回答明青达的话。
明青达略感觉奇怪,片刻后便涌起一股寒意。
明老太君缓缓睁开有些无神的双眼,说道:“明家已然风雨飘摇,老四先是与夏栖飞暗中见面,是为不忠,后又妄行妄为,害得家里要为他担心,是为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徒,保他作甚?”
明青达默然之后复又悲然,明家对范闲咄咄逼人的攻势,所采取的即定方针就是以退为进,玩弄悲情,所以他才会在内库上一跪,事后一病……如今监察院威逼极猛,明家颤颤巍巍,看上去确实极为可怜,而明老太君的意思……似乎是准备在自家的伤口上,再划拉开一道更深的血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稳说道:“如今局面还在掌握之中,小范大人也只能走外围,拿不住咱们的真正把柄,这时候用不着牺牲那么大……他毕竟也是明家的血脉。”
明老太君冷漠无情看了他一眼,说道:“钦差大人会逼的越来越狠,我们终究是需要牺牲一个拿得出的人物,来换取江南百姓的同情,天下士绅的倾向,如今老四被拿入狱,这岂不是最好的机会?如果让人们知道,钦差大人为索银财,硬生生逼死了明家一位老爷,朝廷会震惊,我们会获得很多好处和时间……这笔买卖是划算的。”
明青达面se不变,想了片刻之后说道:“都依母亲的意思。”
他心里清楚,四弟毕竟是姨太太的儿子,在母亲的眼中,都是属于可有可无的人物。
明老太君望着他冷冷说道:“家里流水差成这样吗?为什么最近你时常要向招商调银?”
明青达心头冷笑着,心想太平钱庄的印鉴一直都在您的手上,我如果要把明家真正地拿在手中,不想些别的门路,如何做得?心里是这般想的,嘴上却温和无比地解释了几句。
明老太君点了点头,最后缓缓说道:“只是老四,只怕还不足以让天下人的心思都倒向咱们明家……青达,你要做好准备,也许明家家主的位置,你要被迫让出来,如此才能让天下人察觉到我们明家的惨状。”
明青达微愕,深深鞠躬,退出院去。
在院外,他与一直等着自己的儿子明兰石微笑说道:“听见没有?我就说过……她最疼的,只有你六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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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谁的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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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并不清楚明家内部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明家是块石头,他要压着,但暂时又不能碾碎,反正他有这个耐心,钓鱼没有什么可急的。
这天他来到了抱月楼苏州分号,楼里的生意已经好起来了,楼上楼下的姑娘们忙着接客,没有几个人注意到楼中男东家、女掌柜恭恭敬敬地护着一位人物,悄悄地上了顶楼。
推开窗子望出去,只见后方那一道瘦湖边上有很多民工正在挖泥扩湖,要将一个湖扩大,所需要的金钱、人工都不是个小数目,他忍不住叹息道:“有必要吗?”
史阐立微笑说道:“依大人的意思,将分号的规划与格局加急传到了北边,前天回了信,二少爷的意思是,这湖太小,地势不够开阔,来玩的客人们会觉得有些逼仄之感,干脆下个大力气,把湖往前头再挖几百米……”
范闲苦笑着,远在北齐的思辙看来对于抱月楼还是念念不忘,这么大的手笔,他只用说一句话,自己却要动很多人手来做。
“这有声音,有味道,不怕影响生意?”
“用青布围起来了,楼中的客人一般注意不到那边。现在生意虽然不错,但要挖湖也只有赶在这时候挖……不然chun浓夏至,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那时候就不方便再挖了。”
范闲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他是信任弟弟的经商眼光的,今天来抱月楼,主要是要打听一些消息,他看着手下送上来的卷宗,皱起了眉头:“那个明家的大管家究竟逃到哪儿去了?”
明家的大管家和范闲小时候在澹州打过的管家一个姓,都姓周,这人并不简单,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明老太君的亲信心腹,而且负责管理那个神秘君山会的帐目,当夏栖飞在江南居前被君山会暗杀之后,监察院就开始暗中查缉那名管家的下落,时刻准备暗中逮捕,想从那个人的嘴里获取一些关键的内容。
但那名周管家似乎在一ri之内就消失了,不再出现在任何明家的产业之中,不知道是江南路的官员在帮助隐藏还是如何,总之就连监察院的手段,如今都没有查到对方下落的蛛丝马迹。
邓子越从房外走了进来,向范闲禀告了一下明四爷被抓进苏州府的事情,听到大人询问周管家的下落,不由皱了眉头,这件事情是由他在负责,这么多天都没有进展,他也感到很惭愧。
他皱着眉头摇摇头,想了半晌后说道:“如果不是已经被明家灭了口,就应该是……”
“有很大的可能xing,对方就堂而皇之的躲在明园里。”范闲清楚,如果真要藏住君山会那位帐房先生,藏在明园之内,是最冒险也最稳妥的法子,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难道还真要进明园拿人?”
邓子越苦笑道:“没个真凭实据,哪里能进明园拿人,对方也是有世袭爵位的人,而且将事情闹的太严重,总督大人肯定要被迫开口向大人施压。”
范闲叹了口气,觉得这事儿已经渐渐没了什么乐趣,挥手说道:“闯进去逮不着人,在薛清面前可不好交代,如果确认里面有人,倒是可以试着野蛮一次。”
“就是确认不了。”邓子越无可奈何道。
二人正说着闲话,忽然有一名监察院的探子在外面小心地敲响了门,邓子越看了范闲一眼,走出门外低声说了两句什么,脸se马上变得凝重了起来。又低声叮嘱了几句,赶紧匆忙回身,附到范闲耳边说道:
“岛上有消息了。”
范闲jing神一振,那个天杀的海盗码头已经安静了这么久,他险些以为自己再不可能借由那座小岛对付明家,此时听着有消息,大感兴趣说道:“说。”
邓子越又看了他一眼,小心说道:“岛上的人……都死了,死的干干净净。”
…………啪的一声!范闲面无表情一掌拍在身边的茶几上,茶几没有碎,茶碗也没有破,但这一掌里很明确地表示出他的不忿与不甘,明家下手真狠真干净,他皱眉问道:“我们的人呢?”
监察院在岛上有密探,范闲担心他的生死。
邓子越说道:“运气不错,他活了下来,泉州方面摸到岛上,刚好把他接了回来。”
范闲面se微沉:“他叫什么名字?”
“青娃。”
“人在哪里?”
“刚到苏州,正在暗寓里养伤。”
“走。”
———————————————————————青娃觉得自己是在作梦,这些天一直在作梦。当海岛被官兵围剿之后,就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在满天的贼鸥与满地的死尸包围之中,他试图找到头领曾经留下来的活路,去到那个隐秘的小湾,去找到船只出海。
但没有想到明家灭口作的如此之绝,岛上所有的船只全被毁了,就连海盗头领藏住的几艘三帆快船,都被沉入了水底。
看着水中被浸泡变了颜se的船帆,青娃有些绝望。海岛孤悬海外,如果泉州方面发现事情有变,冒险再次派人上岛,也需要很久的时间,而这些天自己一个人在岛上无水无食,能活下去吗?
监察院二处与四处的密探,从入院之初都要接受十分严苛的野外生存训练与情报收集训练,也亏了是有这一技傍身,单身一人的青娃,竟然就在岛上这么活了下来。
岛上无水,幸亏落了雨。
岛上没什么野兽,但有尸体……有吃尸体的贼鸥,有海中的鱼蚌,所以他仍然坚强而恶心的活了下来。
直到最后泉州方面的同事冒险再次上岛,已经衰弱到了极点的青娃,终于被抬到了船上。
船只飘荡回了大陆。
青娃也终于能够好好地睡一觉。
但就在睡梦之中,想到自己吃的那些水鸟,那些水岛的肚子里可能有着那些腐烂的人肉……青娃仍然忍不住要做噩梦。
他这一觉睡了很久,由泉州直至苏州,而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前多了一位年轻清秀的大官正面带敬佩与怜惜望着自己。
身边的监察院官员提醒道:“是提司大人。”
提司大人?青娃一惊,挣扎着便想起来行礼。
范闲赶紧把他拦在了床上,双眼微眯,看着这个庆国版的鲁滨迅,心中涌起一股叹息与佩服,政治斗争不是请客吃饭,是你死我活的玩意儿,只是每每需要牺牲的,其实还是下层的官员们。
范闲取出药丸喂他服下,又用金针替他活血,小心诊疗了半天,才确认不会留下太多的后遗症,对方有足够的jing力开口,这才开始问话。
在对话之中,范闲获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很多一直没有来得及传回岸上的消息,比如那名海盗首领与明兰石姨太的关联。
他冷漠说道:“难怪那位姨太会忽然回乡探亲,只怕如今早已沉入江中喂了王八……嫁了个王八,最后只有喂王八,也是个可怜人。子越,马上派人去那名姨太的老家查案,我倒要看看,明兰石准备怎么解释。”
青娃还千辛万苦保留下了来一份书信,这也是很实在的证据,虽然明家依然可以抵赖不认,但总可以借此做些文章。
“对于上岛的官兵,你有没有什么判断?”
范闲盯着青娃的双眼问道,虽然明知对方在岛上存活下来已经不易,一上陆地又经历长途奔波,整个人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但他不得已,仍然要问清楚,因为这个事实,像一根刺一样地扎在他的心里,让他十分jing惕。
那一队水师,很明显是明家的助力,自然也是长公主派来的,范闲很想知道,军方究竟是谁站在长公主的那边,想必皇帝陛下对于这个事情也是十分感兴趣。
不可能是燕小乙,虽然燕小乙以九品上超强地位出任庆国征北大都督,但他的军力一直在监察院的严密注视之下,范闲清楚燕小乙在水师方面没有什么力量。
“当年泉州水师是朝廷最强的水上力量。”邓子越看了范闲一眼,轻声说道:“不过叶家的事情之后,为了清除叶家在泉州水师中的影响力,朝廷将泉州水师裁撤为三,如今江南水师名义上的总领衙门在沙州,大人也应该与沙州那处的官员见过面。由沙州入海登岛杀人……路途太过遥远,而且航程都在大江之上,极易败露痕迹,依属下看,应该不是他们。”
范闲点点头,没有因为叶家两个字而产生任何情绪上的波动,转头去看青娃。
床上的青娃嘴唇边缘鼓起白se的泡,他也在努力回思那一个夜晚登上岛的官兵,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可以让院中判断,敢和海盗沆瀣一气的势力究竟是谁。
他艰难无比地开口说道:“官船上岛的时候,正是黎明前的那一刻,岛周礁多,那么黑的天光下,能够强行登岛,应该是专业的水师,而不是借船的岸上官兵……属下曾经瞧清过一名官兵的脸,看他面部轮廓,应该是北边的人。”
范闲的眉头皱了起来:“有没有可能是东夷城的水师?”
青娃困难地摇了摇头,禀道:“他们偶尔有开口说话,不是东夷口音。”
范闲望向邓子越,看出了彼此心中的那丝不安,庆国三大水师,在北边的是胶州水师,驻在山东路附近,实力雄厚,如果对方是长公主方面的得力干将,那长公主在军方中所掌握的实力,看来要比自己这些人以前所想像的要强大的多。
在范闲的心中,皇帝既然一直吝于让自己掌握一丝兵权,而且一直表现的如此自信与神神叼叼,他是十分相信,庆**队的绝大多数力量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在这样一个前提下,范闲做起事来,才会比较有底气一些,如今骤然发现,长公主与皇子们的实力评估有了一个突飞猛进,让范闲如何不jing惕?
叶家会逐渐地倒向二殿下,征北大都督燕小乙……如今又多了一个水师!
“胶州水师是谁的人?”范闲皱眉问道。
邓子越压低声音说道:“水师提督乃是正一品武将,自然不用受燕小乙的吩咐,一直以来都没觉出他有什么倾向,毕竟这人出身秦家,但是和叶重一系的关系也不错。”
范闲轻轻地握了一下拳头,摇头没有再说什么,看着床上疲惫的青娃,脸上浮出淡淡笑容,说道:“你好好养伤,伤好之后就跟着我做事吧。”
他很欣赏这个能够在海盗岛上潜伏,并且最后成功活下来的监察院年轻官员,这样优秀的人才,应该成为自己的亲信。
青娃大吃一惊,浑没料到自己在九死一生之后,竟会摊上这样好的运气,一时间竟愣在了床上,不知道说什么,直到范闲领着启年小组的人出房之后,监察院四处驻泉州巡查司官员笑呵呵地对他说恭喜,他才醒过神来,知道自己终于出头了……噩梦终于醒了。
———————————————————————————范闲有些恼火,今天遇见的都是些不好的消息,看来得赶紧把院报发回京都,让老跛子jing神一些,不要总是呆在陈园里看美女……你的接班人遇到问题了,你总得解决不是?
“大人,有好消息。”
正当范闲在腹诽今天运气太差的时候,邓子越强抑着一丝喜悦,恭恭敬敬地禀报道。
“什么消息?”
“君山会那位帐房先生……下落有了。”
“在哪里?”
“大人英明,消息确实,那人就在……明园。”
范闲合什叹道:“终于有事情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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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甘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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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chun意已然明媚浓郁的无以复加,整个江南都被笼罩在暖风之中,街上行走的人们已经开始只穿夹衣了。而在离苏州千里之地的京都城外,隔着很远的距离,还能看到苍山头顶的那一抹白雪,宛若死尸脸上覆着的白巾一般冰冷。
那个戴着笠帽的高大汉子收回了投注在苍山顶上白雪的目光,沉默地喝尽杯中残茶,要了一碗素面,开始没滋没味地吃着。
这个地方在京都之外三十里地,叫做石牌村。
而这个戴着笠帽的高大汉子,则是千辛万苦从江南赶到京都的庆庙二祭祀——三石大师。三石大师入京不为论道,不为折一折御道外的垂柳,他是来杀人的,他是来……刺驾的!
虽然范闲在江南,有意无意间放了他离开,但是监察院查缉严密,纵算西北路未放重兵,但是三石要绕过监察院及黑骑的封锁,来到京都,仍然花了他不少时间。
君山会确实是一个松散的组织,但当这个组织拥有了一个异常神圣及重要的任务后,它的重要xing就突显了出来,而这个神秘的组织,究竟集合了天下多少势力的重要人物,也没有几个人能清楚。
三石大师虽然贵为庆庙二祭祀,但在君山会中也没有多少说话的力量,而且他个人是相当反对君山会在江南的安排,在尝试着对范闲的施政进行干扰而没有成功之后,这位三石大师将自己作了弃子,脱离了君山会的安排,单身一人,壮志在胸,如心藏一轮红ri,就这般傲然远赴京都。
赴京都杀人,杀那不可能杀之人。
他一面想着,一面沉默地吃着面条,依照大师兄当年的谆谆教导,把每一根面条都细嚼慢咽成为面糊糊,这才心满意足地吞下腹中。
不知怎的,三石大师吃的悲从心来,难以自抑,两滴浑浊的泪水从他苍老的眼眶里滑落,滴入面汤之中。
他要入京去问问那个皇帝,为什么!
…………吃完了面条,他戴正了笠帽,遮住自己的容颜,拾起桌边的一人高木杖,离开了面铺,沿着石牌村山脚下的那条小路,开始往京都的方向走去。
前方是那座黑暗的皇城,后方那座洁白的山,苦修士走在当中。
林子越来越深,路也越来越窄,天时尚早,没有什么樵夫勤勉地早起砍柴,荒郊野外,也不可能有什么行人经过,山路上一片安静,安静的甚至有些诡异起来,连鸟叫虫鸣的声音都没有。
三石大师毕竟不是一位jing于暗杀的武者,只是一位有极高修为的苦修士,所以心里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并没有如何在意。
朝廷与君山会都应该不知道自己从江南来了京都,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北齐圣女海棠姑娘。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海棠都不可能将自己的行踪透露出去。三石大师很相信这一点,他不认为有人会事先掌握到自己的路线,从而提前进行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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