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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腻
“你甘心?”叶灵儿吃惊地看着他。
二皇子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说道:“我不瞒你,我怀疑东山地事情是太子做地……”
叶灵儿大吃一惊,死死地捂住了嘴。
二皇子苦笑了一声,说道:“只是猜测罢了。”
说完这句话,他向着府门外走去,在角落里唤来自己地亲随,轻声吩咐道:“通知岳父。时刻准备进京。”
是地,父皇死了,二皇子站在府邸的门口,忽然觉得自己头顶上的天空已然开始湛放碧蓝的美丽光芒,再没有任何人可以挡在自己的头顶上。他对大东山的事情看的很清楚,因为长公主殿下从来没有瞒过他。
太子登基便登基吧,可是不论范闲是死是活,站在范闲身后地那几个老家伙。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二皇子的唇角泛起一丝冷笑,自己会帮太子的,那把椅子暂时让他坐去,让他去面对监察院、范家的强力反噬吧,自己只需要冷漠地看。太子那个废物,将来被人揭穿他才是主谋弑父弑君一事的黑手时,看他会沦落到什么下场!
来不及悲伤。
所有知道皇帝陛下遇刺消息的人们都来不及悲伤,在刹那震惊之后。便开始平静地以至有些冷漠地开始安排后续的事情,有资格坐那把椅子的人,开始做着准备,有资格决定那把椅子归属地人,开始暗底下通气。
虽然太后在第一时间内,要求相关人员入宫,可是依然给那些人足够多的交流时间。
所有的人似乎都忘了,死去的是庆国开国以来最强大的一位君王。是统治这片国土二十余年地至尊,是所有庆国人的精神象征。
他们被眼前的红利,鼻端的香味扰地心神不定,只来得及兴奋惶恐,伪装悲伤,心中却来不及真正悲伤。
只有一个人除外。
长公主缓缓推开名义上已经关闭数月的皇室别院大门,平静地站在石阶上,看着下方来迎接自己入宫的马车和太监。美丽精致的五官没有一丝颤动。她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俏极,素极。悲伤到了极点。
她没有回头去看别院一眼,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天上散后的那抹碧空,脸上的悲伤之意愈来愈重,愈来愈浓,浓到极致便是淡,淡到一丝情绪都没有,如玉般的肌肤仿似要透明了起来,让所有地世人,看到她内心真正的情感。
那抹痛与平静。
李云睿微微一笑,清光四散,在心里对那远方山头上的某缕帝魂轻声说道:“哥哥,走好。”
然后她坐上了马车,往那座即将决定庆国归属的皇宫驶去。
和太子与二皇子不一样,她根本不屑于防范监察院和范府。因为她站的更高,看的更远。整件事情的关键,已经随着那三匹千里迢迢归京的疲马,而得到了确认,后面地事情,都只是很简单地水到渠成。
只要陛下死了,整件事情就结束了。
不论太后是否会相信范闲弑君,可她毕竟是庆国的太后,她必须相信,而且长公主也有办法让她相信。
至于究竟是太子还是二皇子继位,长公主李云睿并不怎么关心,她所关心地,只是那个人的死亡。
我能帮助你,当你遗弃我时,我能毁灭你。
马车中的女子笑了起来,然后哭了起来。
雨水缓缓地从城门处的树枝上滴下来,距离三骑入京报讯已经过去了好些天。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宫城与城门司的异动,京都府衙役尽出维护治安,监察院的异常沉默,让京都的百姓隐隐猜到了事实的真相。
那个他们不敢相信的真相。
黎民们的反应永远和权贵不相同,他们看待事情更加直接,有时候也更加准确,他们只知道庆国陛下是个好皇帝,至少从庆国百姓的生活来看,庆帝是难得一见的好皇帝。
所以百姓们悲伤难过哭泣惘然,不知道这个国度的将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他们的心中也有疑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小范大人会是……那个该杀千刀的逆贼!
官员们最开始的时候也不相信,然而范闲亲属的五百黑骑至今不见回报,那艘停在澹州的官船消失无踪。大东山幸存“活口”的证词直指范闲,无数的证据开始向皇宫中汇集,虽不足以证实什么,但可以说服一些愿意被说服的人。
范府已经被控制住了。
国公府也被控制住了。
或许马上要到来的便是腥风血雨。
听说宫里开始准备太子继位。
马上要被废的太子继位……历史与现实总是这样荒谬。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卖豆油的商人,戴着笠帽,用宫坊司的文书,千辛万苦地进入由全封闭转为半封闭的东城门,走到了南城一个转角处,住进了客栈。
透过客栈的窗户,隐约可以看见被重兵包围的范府前后两宅。那名商人取下笠帽,看着远处的府邸,捂着胸口咳了两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庆余年 第六卷殿前欢 第一百二十七章 秋意初起
第一百二十七章 秋意初起
数场秋雨后,窗外秋意浓,错落有致的京都贵宅轻沐湿意之中。
范闲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两声,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重重地喘息了数声,然后缓缓地坐在床上。
这家客栈能够看到南城的美丽风光,自然非常有档次,这张床铺的褥子不厚,但手感极好。他下意识里用手掌在布料上滑动着,心里一阵叹息,经历了大东山处的绝杀,一路向北燕小乙的狙杀,无数次死里逃生,此刻再看着京都熟悉的街景,竟是不由生出了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用重狙杀死燕小乙后,身受重伤的他,在那块草甸上足足养了两天伤,才蕴积了足够的力量与精神,向着群山环绕里的未知小路走去。
经历一些难以尽述的困难,穿过那条五竹叔告诉的小路,范闲进入了东夷城庇护下的宋国,在那个诸侯小国内,伤势未愈的他更不敢轻举妄动,只敢请店小二去店里抓了些药。
他本身是费介的学生,一身医术虽不是世间一流,但花在疗刀伤治毒方面的功夫极多,抓的药物对症,再加上他体内霸道真气为底,天一道自然气息流动自疗,便这样渐行渐走着,伤势竟是逐渐地好了起来。
但燕小乙的那一箭太厉害,虽然没有射中他的心脏,却也是震伤了他的心脉,伤势未尽,心脉受损,所以咳嗽声是怎样也压抑不下。
范闲对自己的身体状态很清楚,顶多有巅峰状态下的六成实力。
出了宋国。在燕京的南地掠过,纵使后来雇了辆马车入境,但终究是绕了个大圈子,等到范闲装成豆油商人进入京都时,已经比报信地人晚了好些天,而且千里奔波路途艰苦,渐好的伤也开始缠绵了起来。
一路上范闲很小心地没有与监察院的部属联络,可是这两年内撒在抱月楼里的银子终于得到了回报。进入庆国国境之后,京都方面发生的事情,最初始的一些反应,都得到了情报支持。
之所以一直没有与监察院的属下联系,是因为范闲的心中有些担心,如果京都里地贵人们真的把那顶黑锅戴在自己头上,就算自己是监察院提司,可是谁敢效忠一个弑君的逆贼呢?
范闲不愿意去考验人性。哪怕是监察院属下的人性。
当天下午,他出去了一趟,在京都的街巷中走了一圈,确认了很多事情,很小心地没有去药堂。而是直接进入三处一间隐蔽库房,取回了自己需要的药物。三处长年需要大量的药物,而且处中人员大多都是些只知埋首药中的古怪人,他身为监察院提司。对这些分布十分清楚,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了,相信不会让人查到什么线索。
回到客栈中,上好伤药,把双脚泡在冰凉地井水里,范闲低着头,一言不发。
白天他乔装之后,去了很多地方。但大多数要害所在,都已经被禁军和京都府控制了起来,尤其是家里的附近,他感觉到了很多高手的存在,不敢冒险与府中人取得联系。
他还去了监察院和枢密院的外围,监察院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他非常清楚,那间院子也时刻处在内廷的监视之中。至于枢密院。也是繁忙至极。对于军中地一应手续,他有很详尽地了解。用了半个时辰,他确认了,皇宫里那位老太后还在掌控着一切,并且十分睿智地选择了在当前这个危险关头,调动边军,开始向着四周施压。
毕竟他担任监察院提司已久,在京都有太多的眼线下属,而且有抱月楼和江湖上的触角,虽则不敢联络太多人,可是要搞清楚当前京都的状况,并不是一件很难地事情。
而此时他心中想的最多的事情,则是……范闲抬起了头,取了毛巾胡乱地擦了一下脚,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的梁顶发呆——皇帝真的死了?
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有些震惊,有些压抑,有些失望,有些古怪。如果陛下真的死了,自己接下来应该怎样做?
摸了摸怀里贴身藏好的陛下亲手书信和那一方玉玺,范闲闭上眼睛休息,为晚上地行动蓄养精神,却许久不能进入安静之中,接下来的局面实在太险,此时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而无论是哪一种选择,其实都是一种赌博。
如果想要阻止太子登基,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进入皇宫,将陛下的亲笔书信和玉玺当面交到太后的手里。可是……范闲明白,如果皇帝真的死了,以皇太后的心理,为了庆国的稳定,说不定那位老太后会直接将这封书信毁了!
太子与自己都是太后的孙子,但太后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甚至因为叶轻眉地往事,而一直提防着自己。谁知道太后会怎样决定?如果她真地决定将陛下遇刺的真相隐瞒下去,那么范闲以及他身周地所有人,自然会成为太子登基道路上第一拔祭祀的猪狗。
还有一个选择。范闲可以联络自己在京都的所有助力,将大东山谋刺的真相全数揭开,双方亮明兵马,狠狠地正面打上一仗,最后谁胜了,谁自然就有定下史书走向的资格。
这个选择会死很多人,但看上去,对于范闲自身却要安全一些。但眼下的问题在于……范闲无法联络到父亲,也无法联络到陈萍萍,据说院长大人前些时候因为风寒的缘故,误服药物,中了毒,一直缠绵榻上。
范闲不知道陈萍萍是在伪装,还是如何,可是他在分理处偷看到的情报里说的清楚,下毒的人,是东夷城的那位大家——天下三位用毒大家,肖恩已死,费先生已走,最厉害的便是那人,如果真是那位大家出手,陈萍萍中毒,也不是十分难以想象的事情。
陛下遇刺后所有的动静,都隐隐指向一点——虽然宫中直至此时,依旧没有认定范闲是刺杀皇帝的真凶,也没有让朝廷发出海捕文书,可是暗底下已经将他当成了首要的目标,一旦范闲在京都现出身来,迎接他的,一定是无休无止的追捕。
而现在对于范闲最不利的是,燕小乙的失败,自己活着的消息,应该也是在这两天内会传入京都。不论太后是否相信范闲,可一旦范闲活下来,她会想掌握住这个孙子,然后再一眼看着庆国的将来,一手决定范闲的生死。
婉儿和思思在宫里,父亲被软禁在府中。
平静躺在床上的范闲脑子里急速转动着,最终还是下了决定,晚上不回范府,直接进宫,即便说服不了太后,他相信自己依旧可以谋取某种利益,毕竟在皇宫里,他有许多帮手,而且许多人哪怕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十分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
至于范府这边,禁军由大皇子统领着,应该不会对父亲产生太大的威胁。
想完这一切后,京都的一天又已经结束了,淡淡的暮色渗入窗中,令客栈的房间泛着一抹暖暖的色彩,范闲霍地睁开双眼,眼中充斥着强大的信心与执着——只要洗去了在自己身上的谋逆罪名,有监察院在自己的手中,有大皇子的禁军,宫外有父亲国公府的能量,宫中有宜贵嫔宁才人相助,还有那位据说一直跟在太后身边的洪竹小太监。
只要叶秦二家军队无法入京,这整座京都,谁能比自己更强大?
“旨意已入征西军营中,献俘的五千军士已经拔营回西,大约十日之后,便会开始发起战势。”皇宫之中,一位垂垂老矣的老将军坐在了一个软凳之上,恭敬地对太后说道:“南诏国主尚小,应该起不了太大的乱子。至于东北两个方向,征北军挟新胜之势,燕大都督应该能压住上杉虎,燕京西大营与宋国接壤,直刺入境不需三日,东夷城不敢有异动。”
太后缓缓地点了点头,皇帝的死讯已经传遍京都,只不过一直勉强压制着,可是这个消息终究是要传遍天下。谁也不知道,天底下那些势力,会不会趁着狮群领袖死亡,新的狮王未出之际,贪婪地寻求一些什么好处——所以在处理国祚事宜之初,庆国臣民们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以强大的军力,震慑住那些人的野心。
“不够。”太后冷漠地看了老将一眼,说道:“传哀家旨意,令枢密院拟个作战方略出来,半个月内,三路大军必须向外突击,以一百里地为限,多的土地,咱们不要,但如果打的少了一里地,让叶重燕小乙王志昆这三个家伙自己把脑袋割了。”
“太后英明。”秦老爷子叹了口气,他身为军方第一重臣,自然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庆国反而要对外大举用兵,但依旧疑虑说道:“只是骤然发兵,怕的是粮草跟不上。”
“打了就回,北齐东夷里面又不是大漠一片,要抢什么抢不到?只不过半月的攻势,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太后冷漠说道:“在这个时候,我大庆朝不能乱,所以……必须多杀些,抢些,让别的地方都乱起来。”




庆余年 第六卷殿前欢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请借先生骨头一用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请借先生骨头一用
含光殿里安静了许久,太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有什么意见?”
秦老爷子低首恭敬禀道:“老臣不敢,只是一应依例而行罢了,祈太后凤心独裁。”
太后想了会儿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所谓依例而行,陛下既已宾天,那自然应该是太子继位。太后想到这两天里与太子进行的几次谈话,对这个孙子的满意程度越来越深,觉得这孩子比他母亲倒是要更清明多了。
太后是皇后的姑母,不论从哪个角度上讲,太子继位,都会是她第一个选择。此时又得到了军方重臣的隐讳表态,再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改变这一切。
“范府那边?”
“娘娘……应该不会忘记以前那个姓叶的女人。”
又一阵死寂一般的沉默之后,太后开口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秦老将军行了一礼,退出了含光殿,只是离这座宫殿没有多远的时候,这位庆方辈份最高的老者,下意识里回头望去,直觉着隐隐能听到殿内似乎有人正在哭泣。
老人的心间忽然抽搐了一下,想起了远方大东山上的那缕帝魂,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悸与惊惧一下子涌上心头,后背开始渗出冷汗,加快了出宫的脚步。
在最先前的那两天两夜之后,被太后旨意请入殿中的嫔妃们回到了各自的寝宫之中,除了宁才人宜贵嫔淑贵妃这三人。原因很简单,这三位嫔妃都育有皇子,在这样一个非常时刻,如果要让太子安全登基继位,太后必须把这三个女人捏在手里。
至于长公主,则是回到了她睽违已久的广信宫。
太后孤独地坐在榻上。几位老嬷嬷敛神静气地在后方服侍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暗黄的灯光,照耀在老太后的侧颊,明晰地分辩出无数条皱纹,让这位目前庆国最大的权力者,呈现出一种无可救药地老态龙钟。
“自己会不会选错了。”
太后心底的那个疑问,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在不停吞噬着她的信心,临老之际。骤闻儿子死讯,对于所有老人来说,都是极难承担的打击。然而庆国太后,却是强悍地压抑住了悲伤,开始为庆国的将来,谋取一个最可靠与安全的途径。
“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怪哀家吧。”
太后缓缓闭上眼睛,想着已经离开这个人世的皇帝。心中一片悲伤。此行大东山祭天,陛下的目标便是废太子,然而陛下初始宾天,自己这个做母亲地,却要重新扶太子登基。陛下的那抹魂魄,一定会非常的愤怒。
可是为了庆国,为了皇儿打下的万里江山能够存续下去,太后似乎别无选择。
哪怕是横亘在她心头的那个可怕猜想。也不会影响到她的选择。
太后猛地睁开眼睛,似乎是要在这宫殿里找到自己儿子的灵魂,她静静地看着夜宫,嘴唇微张,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压抑说道:“我不管是谁害地你,也不管是不是我选择的那个人害的你,可你已经死了,你明白吗?你已经死了。那什么都不重要了!”
是的,太后不是愚蠢的村头老妇人,接连数日来入京地所谓证据,并不能让她完全相信,自己那个并不怎么亲热的宫外孙子,会是刺驾的幕后黑手。
她甚至在隐隐怀疑自己的女儿,自己其他几个孙子,在皇帝遇刺一事中所起地作用。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皇帝的死亡,让这些人拥有了最美好的果实。
可是怀疑无用。相信只是一种主观抉择,太后清楚,如果想让临终前的几年能够安心一些,她必须强迫自己相信,范闲就是真凶,太子必会成为明君。
“太后,长公主到了。”一位老嬷嬷压低声音禀报道。
太后无力地挥挥手,身着白色宫服的长公主李云睿缓缓走进了含光殿的正殿,对着太后款款一礼,怯弱不堪。
太后沉默了少许,又挥了挥手,整座宫中服侍的嬷嬷与宫女,赶紧退出正殿,将这片空旷冷清的殿宇,留给了这一对母女。
太后看着自己女儿眼角地那抹泪痕,微微失神,半晌后说道:“听说这几日你以泪洗面,何苦如此自伤,人已经去了,我们再在这里哭也没什么用处。”
长公主恬静一笑,用一种平素里在太后面前从来没有展现过的温和语气说道:“母亲教训的是。”
然后她坐到了太后的身边,就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那样,轻轻依偎着。
太后沉默了片刻,说道:“你那兄弟是个靠不住的家伙,陛下既然已经去了,得空的时候,你多来陪我说会儿话。”
“是,母亲。”
太后用眼角余光望着自己的女儿,忽然皱了皱眉头,说道:“试着说服一下哀家,关于安之地事情。”
长公主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母亲会如此直接地问出来,沉默半晌后说道:“不明白母亲地意思。”
太后的眼光渐渐寒冷了起来,迅疾却又淡了下去,和声说道:“我只是需要一些能够说服自己地事情。”
长公主低下头去,片刻后说道:“范闲有理由做这件事情。”
“为什么?”
“因为他的母亲是叶轻眉。”长公主抬起脸来,带着一丝淡淡的萧索,看着自己的母亲,“而且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姓李。”
太后没有动怒,平静说道:“继续。”
“他在江南和北齐人勾结,具体的东西,待日后查查自然清楚。”长公主平静说道:“另外……范闲与东夷城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最近这些日子,跟在他身边的那位年轻九品高手,应该就是四顾剑的关门弟子。”
“你是说那个王十三郎。”太后说道。
长公主的眉角微微皱了皱。似乎是没有想到母亲原来对这些事情也是如此清楚,低头应道:“是的。”
“数月前,承乾赴南诏,一路上多承那个王十三郎照看。”太后的眼神宁静了下来,“如果他是范闲地人,那我看……安之这个孩子不错。”
太后继续缓缓说道:“太子将王十三郎的事情已经告诉了哀家。”这位老人家叹了口气:“几日来,太子一直大力为范闲分辩,仅就此点看来。承乾这个孩子也不错。”
长公主点了点头:“女儿也是这么认为。”
太后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陛下这几个儿子各有各的好处,哀家很是欣慰,所以……哀家不希望看着这几个晚辈被你继续折腾。”
“女儿明白您的意思。”长公主平静应道:“从今往后,女儿一定安分守己。”
“这几年来,陛下虽然有些执拧糊涂,但他毕竟是你哥哥。”太后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浓郁的悲哀与无奈,看着自己的女儿。许久说不出话来。
长公主微微侧身,将自己美丽地脸颊,露在微暗的灯光之下。
太后举起手掌,重重地一记耳光打在了长公主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长公主闷哼一声。被打倒在地,唇角流出一丝鲜血。
太后的胸膛急速地起伏着,许久之后,才渐渐平静下来。
不清楚范闲是否已经对宫中的局势有了一个最接近真相的判断。如果他清楚这一点,那么一定不会选择进入皇宫,当面对太后陈述大东山的真相,并且交出陛下地亲笔书信,还有那枚玉玺。
在这件震惊天下的大事当中,范闲必须承认,自己那位岳母娘所做的选择,是非常简单明了而又有效果的规划。只要陛下死了,那么不论是朝臣还是太后,都会将那位越来越像国君的太子,做为第一选择。
从名份出发,从稳定出发,都没有比太子更好地选择。
而太子一旦登基,尘埃落定之后,范闲便只有想办法去北齐吃软饭了。但眼下的问题是。范府处于皇宫的控制之中。他的妻妾二人听闻都已经被接入了宫中,他便是想去吃软饭。可也不可能把干饭丢了。
老李家地女人们,果然是一个比一个恶毒。
范闲一面在心里复述着老婊子这三个极有历史传承意味的字,一面借着黑夜的掩护,翻过一面高墙,轻轻地落在了青青的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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