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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腻
因为舒芜的悲郁发喊,太子登基地过程被强行打断,所有的大臣们已经站地起来,身上黑色或白色的素服广袖无力飘荡,众人目瞪口呆,张嘴无语,袖上波纹轻扬。
空旷的太极殿内,所有大臣鸦雀无声,看着那几名太监扶住了舒大学士的双臂,同时余光瞥见太极殿外,影影绰绰地有很多人在行走——应该是宫中地侍卫,那些带着短直刀的侍卫——所有的大臣们知道,今日弄个不好,只怕便是个血溅大殿的森严收场!
舒芜苦笑了一声,没有做丝毫挣扎,任由身旁地太监缚住了自己的胳膊,该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如果此时殿中诸位大臣,慑于太后之威,太子之位,长公主之势,依旧沉默不语,那么即便自己拿出来遗诏来又如何?
太后说遗诏是假的,谁又敢说遗诏是真的?
他摇了摇头,用有些老花的眼睛看了太后一眼,静静地看了太后一眼,心里叹息着,范闲为什么坚持不肯以遗诏联络诸臣?如果昨夜便在诸臣府中纵横联络,有陛下遗诏护身,这些文臣们的胆子总会大些,何至于像今日这般,令自己陷入孤独之中。
那封庆帝亲笔书写的遗诏,当然没有被太后扔入黄铜盆中烧掉,烧掉地只是信封里的一张白纸,烧掉的只是舒大学士对太后最后残存的那点期望。
太监们半搀半押地扶着舒芜往殿外去,殿外一身杀气的侍卫们正等着。
太子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些性情倔耿的文臣,终究还是慑服于皇室之威,不敢太过放肆。太后的心里也稍觉平静,希望赶紧把舒芜这个不识时务的老头儿拖下去,让太子登基地仪式结束。
舒芜被狼狈地拖走,一面被拖。这位老人一面在心里想着,自己地声名在此,不见得会立死,但当太子真正地坐稳龙椅之后,迎接自己的会是一杯毒酒还是一方白绫?
便在此时,有很多人听到了隐隐地一声叹息。
叹息声出自文官班列首位的那日,门下中书首席大学士,庆国新文运动的发端者。在朝中拥有极高清誉的……胡大学士。
胡大学士看着舒芜,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出列,跪下,叩首,抬首,张嘴。
“臣请太子殿下收回旨意。”
群臣大哗。
太后面色微变,藏于袖中的手微微发抖。她没有料到,胡大学士居然会在此时站了出来,就算他与舒芜私交再好,可当此国祚传递神圣时刻,这胡大学士……
胡大学士低着头。颌下三寸清须无比宁静,说道:“陛下既有遗诏,臣敢请太后旨意,当殿宣布陛下旨意。”
不待太后与太子发话。胡大学士低头再道:“东山之事,疑点重重。若澹泊公已然归京,则应传其入宫,当面呈上所谓遗诏。谋逆一事,当三司会审,岂可以军方情报草率定夺?陛下生死乃天下大事,直至今日,未见龙体。未闻虎卫回报,监察院一片混乱……”
这位庆国文官首领的话语越来越快,竟是连太后冷声驳斥也没有阻止他的说话。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知晓东山真相。而能知晓东山真相的……便只有澹泊公一人。”
“遗诏是真是假,总须看。”
“澹泊公是否该千刀万剐,则须擒住再论。”
“故臣以为,捉拿澹泊公归案,方是首要之事,恳请太后明裁。”
殿上沉默许久。太后才铁青着脸。看着胡大学士连道三声:“好!好!好!……好你个杀胡!”
杀胡乃是庆国皇帝陛下当年给这位胡大学士取地匪号,赏其刚正清明之心。今日殿上情势凶险,这位胡大学士于长久沉默之后,忽发铮铮之音,竟是当着太后与太子的面,寸步不让,字字句句直刺隐情!
太后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寒光渐弥。然而太子的面色却依然如往常一般平静,眼睛往下方扫了扫。
太子在朝中自然有自己的亲信,虽然因为长公主的手段,那些大臣们常年在太子与二皇子之间摇摆,可在今天这种时刻,依然是奋勇地站了出来。吏部尚书颜行书望着胡大学士冷然说道:“先前太后娘娘已下旨剥了范闲爵位,下令抄了范家,大学士依然称其为澹泊公未免有些不合适。范闲乃谋逆大罪,二位大学士,今日念念不忘为其辩驳,不知这背后可有甚不可告人的秘密。”
舒芜此时在门口,吃惊而欣慰地看着跪在龙椅下的胡大学士。
胡大学士看也没有看尚书大人一眼,轻蔑说道:“臣乃庆国之臣,陛下之臣,臣乃门下中书首领学士,奉旨处理国事,陛下若有遗诏,臣便要看,有何不可告人?”
此时龙椅下方那一排三位皇子地心情各自复杂,二皇子在心头嘲讽着祖母与太子殿下,心想事关椅子,你们非得要走光明正大的道路,难怪会惹出这么多麻烦。大皇子却是一脸沉默中,暗中盘算着二位大学士所说的遗诏,究竟是真是假。
只有年纪最小的三皇子,微微低头,感受着小腿处传来的硬硬感觉,心头有些发寒,心想呆会儿若真地一大帮子侍卫冲了进来……自己该怎么做?当然不有任由太子哥哥把这些老大臣都杀光了!
高立于龙椅之旁的太子,冷冷地看着下方跪着的胡大学士,心情十分复杂,心想姑母的判断果然没错,庆国两只臂膀里,除了军方那一只,文臣这一只从来都有自己地大脑。这大脑是皇帝陛下允许他们有的,而此时,这大脑却开始对太子的登基道路带来无限麻烦。
“两位大学士都站出来了……”太子在心中淡淡自嘲想着,然后冷漠开口说道:“身为臣子,却伪称遗诏,胡大学士,你也自去反省一下。”
话语一落,另有太监侍卫上前,扶住了胡大学士的两边。一瞬间,太极殿内顿时充斥着一种惶恐的气氛,门下中书两位大学士反对太子登基!两位大学士都要被索拿入狱!
庆国历史上一次出现这种局面是什么时候?没有大臣能够想的起来,他们只知道,这二位大学士乃是文官的首领,如果太子无法从明面上收服他们,而只能用这种暴力的手段压制下去,那么终究会出现许多问题。
朝堂之心地问题。
而这个问题,就在胡大学士被押往太极殿外的路上,马上就展现了出来。当胡大学士与舒大学士在殿门处对视无言一笑之时,太极殿内肃立许久的文官们,竟是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黑压压的一大片!
“请太后三思,请太子殿下三思。”
足足有一半的文官在这一瞬间跪了下来,齐声高喊!这已经不仅仅是在二位大学士求情,这已经是对龙椅上那对祖孙示威,是在告诉李家的人们,在庆国的朝廷里,不怕死的,不仅仅是二位大学士,还有许多人。
属于长公主方面地文官,还有那一列一直沉默无比地军方将领们,看着这一幕,不禁动容异常。他们不明白这些跪在地上的文官们究竟是怎样想地,他们究竟想要什么?难道还真准备为范闲脱罪,难道真要阻止太子的登基?他们除了那张嘴,那个名之外,还有什么实力?
看着脚下黑压压的那一群大臣,太后觉得自己的头中一阵昏眩,有些站不稳。太子的脸色也终于再难保持平静,变得阴郁起来,他没有想到,一封根本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遗诏,竟然会给今天的登基礼典带来如此大的祸害!
这世上真有不怕死的人吗?应该没有,如果文官都是如此光明磊落,不惧生死的铮铮之臣,那庆国还需要监察院做什么?
在这一瞬间,太子的神思有些恍惚,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反对自己,平时里根本察觉不到,眼下跪着的这些官员基本上都是中立派系……难道是范闲给他们施了什么巫术?
全杀了?
不杀怎么办?
太子眉宇间一阵郁积的疼痛开始传遍脑颅,在心里压抑想着,范闲范闲,看来还是低估了你在京都的能量。
然而此时,已经坐回椅上的太后,唇缝里压低声音狠狠咒骂出来的一个人名字,才提醒了太子,这一幕群臣下跪进谏的场景,根本不是范闲所能发动。
太子这才想到,包括姑母在内,似乎所有人都已经隐隐遗忘了一个人。那个与姑母纠缠十余年,被陛下逼出京都,隐居梧州数年,而当年则权倾朝野、门生无数的庆国末代宰相——林若甫!





庆余年 第六卷殿前欢 第一百三十一章 羊葱巷中的密会
第一百三十一章 羊葱巷中的密会
一封遗诏,惹得朝堂大乱,群臣咬牙硬抗,似乎每个人都亲眼见过这封遗诏似的。然而经由舒大学士的话语,所有人都清楚,那封至少可以从名份上将太子掀下马来的遗诏,此时还留在澹泊公范闲的手里。
那小范大人究竟在哪里呢?暂时先不去描绘太极殿里剑拔弩帐,时刻准备血溅三尺的壮烈景象,一心要扶助太子登基的势力,包括那位幽居幕后,看似什么也没做,实际上却是宫乱根源的长公主,都在嗅闻着京都里的气味,试图找到范闲藏身的地点。
抓住范闲,杀死范闲,钉死范闲,毁了遗诏,那么朝堂再乱也乱不到哪里去,舒胡二位大学士丧失了最后的倚靠,再如何强项,也不可能再次发动文臣们对抗皇权。
太极殿中今日才正式宣布范闲是弑君元凶,谋逆大恶,而宫外那些势力对范闲的追缉暗杀早已经不知道进行了多少天。然而京都太大,长公主手中的资源甚至可以隐隐控制京都,却无法于万千人中,寻出范闲的踪迹。
甚至长公主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范闲于太子登基前夜,暗中与舒芜会面,暗中做了这么多事情。
谁都不知道范闲,究竟躲在哪里。
一处偏僻小巷,距离京都皇权中心有些远,距离京都最豪奢的富贵宅聚地也不近,然而却显得格外安静,街面上那些悲伤惶恐的京都百姓氛围,无法进入这方小巷,只有几株青树在初秋天气里自在摇摆。
巷子叫做羊葱巷,很不起眼的名字。
巷子的尽头是一方小院,院子是前两年不知何人买下。大半年前。有位女子带着几个下人搬了进来。不知那女子是何身份,竟能购得如此清幽小院,然而这大半年间,从来没有访客来过此地。
今日皇宫之中,正在进行着你死我活的争斗,然而引发这一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此时却很清闲地坐在这间院子地树下乘凉,一面喝着热茶。一面低头想着些什么。
范闲穿了一件青布衣裳,脸上略动了些手脚,虽非稍减英秀之气,却让整个人看着更笃实了一些。手指头轻轻转着微烫的小盅,他忽然皱了皱眉头,对身旁那位眉眼秀丽,眼窝深陷的美人儿说道:“除了和亲王,还有谁知道你这个院子?”
那名美人儿抿着唇摇了摇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与兴奋的神采。她看着范闲这位传说中的弑君恶贼竟是一点也不害怕。
是的,这处小院便是当年范闲暗中购下,于年前赠于大皇子金屋养娇的绝密所在。
而那位模样神情与庆国端庄女子大有分别地美人儿,自然是那位跟随征西军归京的西胡某部族公主,在江南困扰了范闲一年之久的玛索索姑娘。
除了经手的邓子越。没有人知道买下这方小院的是范闲。而这件院子转赠大皇子之后,以大皇子惧内易臊的性情,更是不可能四处宣扬。所以范闲昨夜串连群臣后,没有再回客栈。而是选择来到了这方小院,根本不担心会被长公主方面猜到。
范府和监察院四周都有人盯着,言府、王启年家只怕都有内廷的高手盯着,范闲不想冒险,只有这间羊葱巷里的小院,才能保证他地安全,同时也方便他与那个关键人物的联络。
听到玛索索好奇的回答,范闲的眉头皱了一下。从椅上站了起来,平静地望着开着巷左的后门。
因为他听到了有人正在往这个院子里行来,而来人明显不是自己要等地大皇子。
当啷数声,咯吱一声,无名小院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锁,推开来。玛索索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捂住了嘴,这院子里的下人都是由范家少爷买来的。从来没有外人来过这间院子。这来地人究竟是谁?
她转头望着范闲,低声呼喊道:“少爷。快跑!”
范闲没有跑,只是望着后门处拾步而入的那位女子笑了笑,笑容里的情绪十分复杂,然后他一揖及地,说道:“给王妃请安。”
来人不是和亲王,而是和亲王妃,北齐大公主。
大公主面色平静,眉眼含笑,就这样默默看着范闲,半晌后款款行礼,说道:“见过小公爷。”
范闲拱手相让,摇头苦笑,心想自己在院中等着老大,却等来了这位。由此可见大皇子惧内惧到何种程度,竟是连自己的小金屋都报备给了大公主。
“索索你先进去。”范闲挥挥手,知道王妃不愿意看见这位西胡之媚,示意玛索索在里间暂避。
王妃是单身来此,身上虽未刻意乔装打扮,但明显也是经过一番安排。范闲静静看了她两眼,伸手请她坐下,沉默片刻后说道:“王妃好大的胆量,明知道宫里一定盯着和亲王府,居然还敢单身来此,与我相见。”
昨夜联络文臣之后,范闲最想联络的便是手握禁军的大皇子,然而据传宁才人已经被控含光殿中,和亲王府外也有诸多内廷和京都守备的眼线。所以范闲寻了个妙法,在王府中留下信息,希望大皇子能够想办法联络自己。
但没有想到,今日来地却是王妃。
“小范大人才是天铸的雄胆……”王妃微笑应了他的那句话,“明知道京都诸方势力索君甚急,明知今日太子登基,阁下却能安坐一方销金小院之中,静看事势发展,真不知道大人您是胸有成竹,还是一筹莫展。”
“胸有成竹非真,一筹莫展亦假。”范闲望着王妃的温柔面庞轻声说道:“若非有想法,又何至于会惊动王妃?”
王妃和声应道:“如今京中局势危急,我家王爷负责禁军守卫。绝对无法回府,所以小范大人若想与他相见,只怕有些难度。只是不知小范大人有何难处,我冒昧来见,还盼小范大人不要见怪。”
范闲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后忽然开口说道:“大公主,如今我乃是弑君谋逆之徒,你既然敢来见我。问我有何难处,那便自然是明白我的意思。”
王妃眼波微乱,一时不知如何接这话。
范闲低头想了会儿,往王妃的身旁靠近半尺,轻声说道:“不知王妃可还记得,当年自北齐南下,马车内外,你我可曾说过什么?”
王妃微微一怔。旋即微笑了起来:“约定自然不会忘却,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京都局势太险,王爷他全靠手中禁军苦苦支撑,若大人真要办大事。只怕王爷力有不逮,我一个妇道人家,更是无法应承。”
“苦苦支撑?”范闲轻声笑道:“王妃说的可是昨日京都守备换人之事?”
王妃沉默了下来。
范闲叹了一口气,因为京都守备换人。这算是刺中了自己的要害,也刺中了大皇子地软肋。
最先前京都守备师一直处于叶家地控制之中,后来由秦家第二代的领军人物秦恒掌握了两年。直到年前因为山谷狙杀一事,陛下借题发挥,清洗朝中势力分布,将秦恒调入枢密院任副使,任命了大皇子当年西征军中地副帅谢苏为京都守备统领。
然而这一切在昨天已经发生了变化,太后稳住宫中后。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将谢苏直接撤了,秦恒再次复任京都守备统领!
谢苏无辜被撤,只是大皇子又因为陛下遇刺的事情,禁军所受压力十分之大,根本无法说话。而且这位当年西征军中的猛将,执掌京都守备师不过半年,根本无法形成自己的势力。秦家一转手再接了回来。大皇子和谢苏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范闲也很头痛这件事情,京都守备控制权易手。且不提胶州水师许茂才向自己建议的大事,等若是整座京都地外围军力,都已经控制在了秦家的手中。
他看了王妃一眼,皱眉说道:“京都守备师常驻元台,只要十三城门司不出问题,能够解决京都大势的……依然还是禁军。”
“我从未忘记与大人您的承诺。”王妃看着他静静说道:“然而您从大东山归来,却不知道如今京中宫中是何等样森严的模样,王爷如今还能勉强控制住禁军,那是因为太后老祖宗没有下旨……”
范闲沉默着。
王妃继续说道:“太后为何放心让我家王爷执掌禁军?因为她知道,王爷是一个直性情人,他不会动乱,不会造反……”
没有等王妃说完,范闲已经笑了起来:“现在的情况是,宫里有人正在造反。”
王妃苦笑道:“问题是,谁坐在太极殿中,谁才资格论定谁在造反。若澹泊公您此时在宫中,在太后的身旁,读着那份今日已经宣扬开来的遗诏,我敢保证,我家王爷,一定是您最坚强地支持者。”
“把遗诏拿出来吧。”王妃忽然开口劝说道:“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此时将遗诏公开,还有一争之力,不然只能被动下去。”
“不行,有很多人还没有动,比如我的岳母大人……”范闲平静说道:“遗诏在我身上,至少还可以保持一段时间的平静,遗诏一旦真的出来,那么双方只有撕开脸开战。”
王妃微嘲说道:“都这个时候了,公爷莫非还要保持澹泊清明之意?”
范闲自嘲笑道:“我不是愚蠢的人。之所以不公布遗诏,与王妃先前所说王爷因何沉默地原因……其实都是一个。”
他盯着王妃的眼睛,缓缓说道:“宁才人在宫里,王爷当然做不得什么,不要忘记,我那夫人小妾也都在宫里,真要明着开战了,我和王爷都承不起这等损失。”




庆余年 第六卷殿前欢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谁能长有澹泊意?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谁能长有澹泊意?
王妃听着这话,顿时不再多说什么。她与范闲二人彼此心知肚明,三骑入京后,皇太后看似繁乱匆忙的那几道旨意,在此时已经渐渐显现它的作用。
当然,那几道旨意之所以会给大皇子带来如此大的限制,也是因为太后看清楚了自己长孙的真实品性——不顾生母而力求利益,在太后看来,范闲或许是这样的阴煞角色,大皇子,绝对不是。
“澹泊公仅仅一夜,便在京都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来,由此可见,即便内廷控制了范府,盯住了监察院,可你依然有你的能力。”王妃微微皱眉,说道:“所以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不等王妃继续说完,范闲摇头说道:“要解决这件事情,必须从宫里解决,在宫外闹腾再久,也触不要到根本,要入宫解决这件事情,就必须需要王爷的帮助。”
他静静看着王妃的脸,说道:“当然,王爷也需要我的帮助,有些他不屑做或做不出的阴秽事,终究是需要有人来做的。”
王妃笑了起来,缓缓说道:“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所谓不明白,指的是,您为什么到此时还没有知道最应该知道的那两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范闲微感吃惊。
“宫里的情势比你想像的要好很多。”王妃微微低头说道:“因为你所关心地家人,反应的速度比你想像的要快很多。”
范闲眼瞳微缩,自己的父亲妻子亲人,被内廷控制。所以他自东山千里归京后,才会让自己陷在黑暗之中。因为不敢冒险与院中联络,他这几天内只能暗中联络岳父遗留下来的势力,对于家中的情势只是有个大概的了解,此时听王妃一说,才知道太后的想法,并没有完全得到实现……一念及此,他心头微动。无由生出些期盼来。
王妃认真说道:“确实有军士进驻范府,准备抄家,但是范尚书并不在府中……那日三骑入京,尚书大人自宫中出来后,便没有回府,而是直接被靖王爷接到了王府里。”
“靖王爷?”范闲大感惊愕:“您是说,家父这几日一直留在王府中?为什么外面没有风声?”
王妃说道:“范府已经被封,内里自然是传不出消息来。靖王爷毕竟是太后地亲生儿子。陛下既然已经去了,老人家对于这唯一的儿子总要给些面子。所以如今只是由京都府与内廷联合在外监视,却不敢冲入府中……”
范闲一怔后冷笑说道:“什么不敢,什么面子……只不过太后自以为能控制京都一切,没有抓住我。怎么会急着对付我的家人。”
“遗诏毁掉,将公爷你除掉,太后便敢动手了。”
范闲笑了笑:“还有好消息吗?”
“那位临产的思思姑娘……”王妃说道:“十余日前,随晨郡主和林家大少爷去了范府庄园。”
范闲眉头微皱。
“那日太后下旨召你家眷入宫。结果前去宣旨的太监扑了个空。”王妃平静说道:“因为思思姑娘根本不在府内,而在范府庄园也没有找到这位姑娘的踪影。”
“等于说,思思姑娘在十几天前就失踪了。”王妃望着范闲,眼中透一丝佩服:“所以我不明白,大人你事先就安排的如此妥当,究竟现在是在担心什么。”
范闲面色平静未变,内心却是陷入了震惊之中,思思去了一趟范府庄园便告示踪。这是谁安排的?难道是父亲?难道父亲在十几天前就知道陛下遇刺地消息……从而推断出了后面的事情,做出了极妥当的安排?
“不是我。”范闲脸色有些难看,“我也不知道思思那丫头被谁接走,又是到了哪里。”
王妃吃了一惊,望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也是品出了这件事情背后的大蹊跷,究竟是谁……会提前那么多天,便替范闲安排此事?
看范府在这十几天里瞒着思思失踪的消息。明显是知道内情。范闲也明白这点。所以不再担心思思地安全,而是陷入了某种困惑当中。他看了王妃一眼。看出了这位女子眼中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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