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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腻
这番话还没有说完,范闲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任何对秘密的查探,总是需要一个引子。而从来没有人敢去想地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人去怀疑,小皇帝始终不明白,范闲是怎么敢把往那个方向去想的。
他站在海边,极快意地笑了起来,笑声顺着海浪传的极远,极远。
“你们知道祝英台是谁吗?莎士比亚的情人?木婉清?王子咖啡店?怀孕的女主教?花样少男少女?”范闲望着身旁的两名满脸迷惘的女子大声说道:“那是堀北真希,我最喜欢的!”
一番大笑结束,范闲站在海边,顿觉浑身舒畅。
他在武道上地天分不如海棠和十三,他在权术上拍马也追不及皇帝老子,不如岳父大人善于培植门徒,在阴谋诡计上离陈萍萍太远,甚至比言冰云都要差太多。他不如父亲大人能忍能舍,不如苦荷心志坚毅,不如小皇帝明晰知道自己要什么,不如四顾剑能视万物如蝼蚁……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优秀的人,范闲根本算不得什么,唯一能够倚仗的便是自己的勤奋。然而在这第二生里,他混的如此风生水起,站在了如今的位置上,正是因为他的老妈已经提前来过这个世界,而且他也同样如此,也拥有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不曾拥有地一世见识。
这正是他勇气地来源,信心的根基。
狼桃站在海畔地一棵大青树上。脚尖踏着树梢,随着海风的吹拂,轻轻起浮,身旁的两柄弯刀,发着叮叮的声音。他眯着眼睛安静地看着海畔,没有听清楚陛下和范闲究竟说了些什么,但却听清楚了最后范闲那一阵狂放甚至有些嚣张的笑声。
海畔的那三个人,知道不止狼桃。说不定还有些厉害人物,比如剑庐里的人,正在暗中观看着这次谈话。只是他们并不如何担心,他们面迎大海,大海之上空无一人。
范闲的手握着北齐皇帝地手,又将司理理的手抓了过来,平静说道:“不论你们谁怀上了,不要忘记告诉我这个父亲一声。”
此言一出。北齐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看了司理理一眼。司理理面浮畏惧,心里只怕却并不如何害怕。此时若从后面看过去,司理理是倚在北齐皇帝的身边,而范闲却是站在另一边。三个人的身影在碧海背景的衬托下,并不显得渺小,反而有了一点点的温暖感觉。
是夜,一只护卫森严。却没有任何标记的队伍离开了东夷城。除了那些上层地人物之外,没有人知道,这只队伍里有北齐的皇帝陛下、理贵妃。
北齐小皇帝以破釜沉舟的决心,勇敢地来到东夷城,试图替自己的国度,寻觅最后的胜机,然而最后却是郁郁而归,除了收获了范闲地那些不咸不淡话语之外。竟是一无所获。
当然,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哪怕这个女人自称喜欢女人——在这荒唐而危险的帝王生涯里,能够拥有那样的一个夜晚,那样美丽的一方海滩,或许这必将成为她余生中不能淡忘地故事。
拥有这个,其实已经足够了,难道不是吗?当北齐皇帝从马车窗中回望暮色中的东夷城时,心里究竟是在想着北齐的将来。还是那个男人?
北齐的使团还留在东夷城中。但他们都已经放弃了希望,因为东夷城方虽然依然以礼相待。但是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对方已经开始了与南庆人的谈判。
谈判的细节内容不知从什么渠道释放了出去,南庆开出的条件并不苛刻,甚至对于东夷城地商人百姓来说,是完全意想不到的宽松。除了那些将要送出质子进京都的诸侯国,陷入了愁云惨雾之外,普通子民的反应还算正常。
当然会伤心会失落,就如云之澜一般,可是并没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对。
谈判还在进行之中,此事牵涉太大,即便谈上整整一年,也是完全必要。所以京都宫中发来的密文并没有太过催促,庆帝反而让范闲不要着急,语句里多有慰勉之语。
范闲并不着急,当年南方那座美丽的城市,足足谈了好几年,更何今日的局面,他只是在东夷城里逛街,在海边冥思,偶尔与王十三郎喝喝茶,修复一下彼此间地情感。整个人地表现根本不像是南庆的权臣,倒像是一个无所事事地东夷城闲人。
时光一晃即过,范闲来到东夷城已经快一个月了,他终于再一次踏入了剑庐,去看那位被影子伤到卧床不能起的大宗师。





庆余年 第七卷朝天子 第五十二章 回京求官去
第五十二章 回京求官去
“我就不明白,你怎么还能撑下去。”此时剑庐里的这间房间没有旁人,十分安静,范闲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对着床上的干瘦老头儿轻声说道:“撑的这么辛苦,何必呢?”
范闲对这位大宗师依然有几分忌惮,不然以他温柔面目下的尖酸本性,此时说出来的话应该更难听一些。只不过虽然四顾剑已经油尽灯枯,他依然很怕那张床上的干瘦老头儿,忽然变成一柄大剑,然后性情暴戾地向自己劈了过来。
四顾剑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上方,呼吸虽然并不急剧,便却异常深远,听上去就像是一个破了的风箱,时刻给人一种炉中火焰即将熄灭的感觉。
这正是范闲的不解,明明当年在大东山上,四顾剑生挨了叶流云一记散手,陛下王道一拳,生机早灭,却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够苟延残喘三年之久。
只不过一月前,被影子风雷一剑刺了两处后,这位大宗师终于挺不住了,经脉内的真气尽散,变成了床上的一方槁木。范闲能够清晰地察觉,四顾剑强行延长寿命,为此付出了怎样的痛楚和代价。所以他不是很明白,既然活的如此辛苦,眼下协议已经达成,对方为什么还要凭着体内那口精纯的保命真气,生生拖着?
四顾剑的身体本来就极为干瘦,这一个月里与幽冥搏斗,损耗太大,足足轻了有近二十斤。整个人地皮肉全部干枯,皮肤几乎要贴着骨头,看上去十分恐怖。
嗬嗬的声音从床上响起,像是在发笑。四顾剑沙哑着声音,极为低沉说道:“生死是没有道理的,我还不想死,所以我要活着。”
范闲静静地看着他,确认了对方已经处于四肢瘫痪的境地后。不由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道:“依理论,当年你的弟子们曾经让我伤过很多次,你在大东山上杀的那一百名虎卫当中。有不少是我想保护其周全的亲信下属,可不知道为什么,眼看着你即将死去,我却没有太多大仇得报的快感。”
“因为……你……知道。那些虎卫是你皇帝老子借我手中剑杀地。”四顾剑的呼吸渐渐平缓,说话语句也渐趋平稳,只有那两双深陷在眼窝中的眸子,早已再难凝结起当年盛于天下的剑芒,有些冷漠,有些涣散。
范闲停顿了片刻后,很恭敬地请教道:“我很想知道,您这几年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
四顾剑沉默不语。范闲走上前去。站在床边轻轻掀开他的被窝,极为小心地拉开盖在大宗师身上的绵软轻衣,看着他胸腹处的那道大伤口,许久没有开口。
这是一个相当无礼,相当不恭敬地动作,此时剑庐房间里没有别的人看到,可是范闲依然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很无礼,很不恰当。所以他只是看了两眼。便很小意地将四顾剑身上的衣衫拉好。
临死的大宗师,只能让范闲这样像检查尸体一样地去看。想必四顾剑的心头应该感到愤怒才是,但很奇怪,四顾剑地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看着头顶的房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范闲坐回了椅中,开始在脑海里细细回思先前看到的伤口。之所以对四顾剑的伤口感兴趣,是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这位大宗师,究竟是怎样延长了三年地性命,因为他知道,四顾剑真正致死的原因,还是皇帝陛下轰在他身上的那一拳。
就算他是位大宗师,可是腹部经脉尽碎,腑脏全腐,怎么可能活下来?
在城主府里,影子刺杀四顾剑之时,范闲曾经惊鸿一瞥,看见这位大宗师腹部怪异的伤口。
那伤口上泛着很恐怖的青色,而这种青芒是范闲很熟悉的颜色,剧毒的颜色。范闲坐在椅子上,沉默许久许久,忽然开口说道:“费先生在东夷城里呆了多久?”
四顾剑很困难地笑了起来,半晌后轻声说道:“其实你比你自己所以为的更聪明一些。”
范闲木讷地坐在椅子上,说道:“用剧毒截断经脉,僵死腐掉地血肉,这种用毒的玄妙手法,不是所有人都做的出来的。”
他叹息了一声,轻轻揉了自己的太阳穴说道:“这种境界,我小时候曾经听先生说过一次,但从来没有想到,居然有人真的可以做到。天底下三位用毒的宗师,肖恩死了,我知道你们东夷城里的那位,根本是被你吹出来地……虽然他有些水准,但真正能用毒让你多活几年地人,除了费先生,还能有谁。”
“而且他一直和我说的是要出海,不从泉州走,就要从东夷城走。”范闲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道:“他当年就治过你,如今再来治你一次,也不算什么太意外地事情。”
“嗯。”四顾剑此时的身体僵在床上,根本无法动弹,冷漠说道:“费介在剑庐里呆了一年半,然后就出海了。”
范闲的心头忽然生出一股惘然之意,城主府时看到四顾剑的伤势,他就已经动了疑,本以为费介先生还悄悄地躲在剑庐里,没有想到先生早已经离开了。
他重生到这个世界中,除了奶奶和五竹叔这两个亲人外,费介先生是他见到的第一位长辈,第一位全心全意爱护自己的人,虽然是个怪人——范闲和费介在一起呆的时间并不久。但是师徒二人,却是格外亲近,是一种用尸体和毒药炼成的亲近。
费介先生真的出海了,只怕这一生再也不会回到这片大陆了,范闲的心里忽然觉得凉凉地,淡淡哀伤涌起,想着以后父亲,陈萍萍。甚至是皇帝老子也许都将一个个地离开自己,剩下自己孤单一个留在这个世上,这真是种令人难以承担的悲哀。
“费介和叶流云一起出的海。”四顾剑又吐露了一个秘密。
范闲沉默许久,自大东山之后,叶流云只是养了两个月的伤,便又和以前的几十年一样,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甚至连叶重和叶灵儿都不知道。只不过庆民臣民都习惯了这位大宗师如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没有人太过在意。
出海?去新的大陆?范闲有些难以自抑地苦笑了起来:“大家伙儿走地倒都是蛮干脆。”
“叶流云在山上被我刺了一剑,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初的水准。”四顾剑躺在床上,很平静地说着,一点骄傲和暴戾都没有,“费介跟着他一起出海。可以照顾一下他的伤势,叶流云的那双手,可以保护一下费介,这两个老东西。活的倒是潇洒。”
范闲站起身来,沉默片刻后望着他说道:“我大庆与东夷城的谈判还在继续,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说定。那些诸侯国的王公贵族们肯定还有反弹,你马上就要死了,你也控制不住这些问题,到时候我可能会施些辣手。”
“这和我无关。”四顾剑瘦小地身躯被埋在棉被之下,看上去煞是可怜。“你和我说这些,咳……咳……是不是要离开了。”
“我要暂时回京一趟,然后再回来处理后续的事宜。”范闲点了点头,向着屋外行去,待他的脚步忽然踏在门槛上时,忽然开口说道:“陈萍萍究竟让费介给你带了什么话?”
四顾剑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根本没有回答。
范闲就在门槛处转过身来,眼中满是忧色。继续问道:“苦荷要延陈萍萍的命。陈萍萍要延你的命,你们这些老家伙。何必熬地这么苦?有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老院长居然会选择这样一条道路,这太不符合他的审美观念了。”
“我也很吃惊。”四顾剑很难听地笑了起来,“那条老黑狗明明一直对庆国皇帝忠心不二,为什么要帮我保命,难道他就不怕我戮穿悬空庙的事情?”
范闲没有开口发声,在心里有些黯淡地想着,那个老跛子想地东西,只不过是在利用人性罢了,这是何等样凄惨而痛楚的谋划。
“三年前京都谋叛之前,院长中了毒。”范闲忽然低头说道:“那人是你们东夷城的人。”
说完这句话,他走开了房间,走出了这间死气沉沉,却又杀意十足的房间。他站在剑庐正中间的那个大坑旁边,抬头看天,沉默许久,没有说话。此时天上白云飘着,圆圆明亮的太阳就在那抹长云的尽头,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燃烧着的大笔,在蓝天上涂划着刺眼地图画。
燃烧着自己,照耀着他人,这宇宙本就是黑暗的,但它的眼里却容不得一点黑暗,拼命地燃烧着时光开始时的燃料,想要将隐藏在星辰后方的黑暗全部照出来。
范闲站在剑坑之旁,深吸一口气,体内两个大周天缓缓流转着,天一道的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而将自己的霸道真决提到了极致地境界,体内地真气充盈,激荡得他的衣衫在无风地环境中猎猎作响。
似乎无穷无尽的真气沿着他的臂膀,向着他平稳的手掌上送去,缓缓地释放出来。
这一种真气运行法门,不是所有人都会的,是当年范闲为了爬山崖而想出的无用手段,只是他练了二十年,练的已经是纯熟无比。真气释出,随心意而动,十分自然,当年一个有趣的主意,谁会想到在很多年之后。竟会有这样的作用。
范闲立于剑冢之旁,双臂向两方展开。
坑内那无数把剑枝开始叮叮作响,似乎感觉到了这股真气的感召,不停地颤抖起来。
一只式样简单的剑,第一个承受不住这种力量,剑尖悲鸣着,挣脱了剑庐坑底地黄土,以及那些四顾剑扔进去的烂纸条。垃圾,飞了起来,飞入了范闲的手中。
范闲静静看着手中握着的这把剑,与自己惯常使用的大魏天子剑做着比较,发现确实一点也不起眼,不由苦笑了一声,说道:“也是缘份。”
房间里阴暗中的床上,临死的大宗师四顾剑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还是不行啊。”
范闲看着手中的剑,叹息道:“还差地远啊。”
夜色之中,三辆马车用最快的速度向着西方进发,这个车队上面载着的是庆国的尊贵客人,在当前的局势下。整个东夷城控制的境域范围内,没有人敢拦下这些马车来进行检查,所以车队的速度极快。
更何况这些马车的颜色是黑色地。
沐风儿小心翼翼地倒了盆热水,放到了提司大人的面前。生怕此时马车行进时,自己把水泼了出来。
范闲的日常生活真可以算的上豪奢,也不知道这些监察院的官员是从哪里取得地热水。他从盆中捞起滚烫的毛巾,用力地揩拭了一下疲惫的脸庞,问道:“京都里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一切如常。”沐风儿看了大人一眼,轻声应道。其实他不清楚,为什么提司大人会这样急着回京,虽然说与东夷城的谈判确实麻烦。而且大人也需要回京将谈判地细节,交由陛下定夺,可是,为什么要把时间搞的这么紧张?甚至还要冒险在夜里赶路,幸亏东夷城附近没有什么山路,不然一旦车翻,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只怕皇帝陛下会把随行的监察院官员全数斩了。
听到沐风儿的回答。范闲的心情放松了许多。现在是庆历十年。他正式进入监察院也已经有了五六年的时间,更准确地说。从他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他便被陈萍萍培养着,为接手监察院做准备,五岁的时候,除了跟随费介先生学习毒物,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学习监察院地院务条例和组织规划。到了今天,范闲已经牢牢地掌握了监察院这个恐怖的机构,对于下属的忠诚和能力有了自己的一个判断。
黑色的马车在黑色的夜里,沉默无声的前行着,车厢内的油灯虽然防风防抖,可是光线依然有些变幻不定。范闲揉了揉发酸地眼睛,抬起对来,忽然平静开口说道:“小风儿,你是沐铁地远房侄子吧。”
沐风儿一愣,想到这件事情大人您早就知道啊,却依然恭谨应道:“是属下的堂叔,不过……没出三代地。”
“如果有人要杀沐铁,你会怎么做?”
沐风儿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范闲,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范闲笑了笑,说道:“只是举个例子,这样吧,如果沐铁和我有仇,他想用自己的死亡,激起你对我的恨意……你会因此而杀了我吗?”
沐风儿连连摇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范闲有些无趣地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复又低下头来,心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倔犟的人?
当范闲在黑夜中前行,回京都向陛下详细阐述东夷之事时,北齐那位皇帝陛下已经回到了安静的上京城内,黑青相交的宫檐依然是那样的美丽。她虽然离开皇宫有一段时间,但在太后的强力压制和朝中亲信官员的配合下,没有任何人发现丝毫异常。
相较而言,当年一直被南庆朝廷认为母子不和的北齐皇族,实际上团结的有如一张铁板,比南庆方面要清楚太多。
北齐皇帝怔怔地看着宫廷外的黑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个正在看书的美貌女子,忽然开口问道:“你和范闲只在房内呆了半个时辰,难道他这么急色,还是说你春意荡漾,难以自抑?”
自回宫之后,小皇帝对理贵妃的宠信虽然没有减弱,但说话里的尖酸却是有些止不住了。司理理自幼与她一起长大,当然知道她是个什么样性情的人,忍了大半个月没有解释,今日却是笑着开口说道:“陛下,我知道您吃醋了,不用这么明显地表示出来。”
当日范闲说那句话时,小皇帝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今天听到司理理的后,她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司理理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后,将脸颊靠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双手环抱,轻轻抚着她的小腹,吐气如兰说道:“范闲的话很简单,您若是有了,当然只能是我有了,不论是我们谁有了,总要告诉他这个当爹的一声。”
小皇帝沉默了下来,忽然开口说道:“不知道那个小白脸在东夷城过的可还快活。”
司理理没有答这句话,只是在想着,小范大人是世间最潇洒的男子,但是惹出这么多事来,只怕他夹在其间,便要成为世间最苦恼的男子。
世间最苦恼的那个男子终于辛苦万分地赶回了京都,黑色的马车极快速地通过了京都守备与十三城门司的两重检查,来到了皇宫的城门之下。
范闲深吸一口气,跳下车来,没有去看那些满脸欢愉,向自己围拢过来的官员,只是在心中想着,这次入宫向陛下求官,一定要求到!




庆余年 第七卷朝天子 第五十三章 议亲议功(恳请月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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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议亲议功
庆国京都三年前一场宫乱,宫里的主子们死了一大批,宫里的关系反而却变得简单起来,整体气氛也变得肃淡而直接许多。皇后死了,陛下看样子没有重新立后的念头,太后死了,再也没有一个老太婆坐在高高的地位盯着那些妃子。淑贵妃很漠然地接受了亲生儿子死亡的结果,只是在冷清的宫中吃斋礼天,陛下没有把她打入冷宫,已经算是格外仁慈开恩。
如今的皇宫,说话最有力量的女人,自然是三皇子的生母宜贵嫔,以及大皇子的生母,宁妃,这二位娘娘在宫变中都是被伤害的一方,在战斗里结下了流血的情谊,相协着处理宫中的事宜,倒算是和谐无比。
至于最能影响后宫气氛的传位一事,在眼下也不可能惹出什么大的问题。虽然陛下还没有另立太子,但明眼人都知道,将来最有可能接掌庆国江山的皇子,自然是三皇子李承平。
虽然这位三皇子年纪尚幼,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但是唯一能够威胁到他地位的两位“兄长”,大皇子人所皆知,对于皇位没有丝毫窥探之心,而且他身上一半东夷城女奴的血脉,也让他在继位这件事情上,有天然的困难。
还有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自然就是范闲。但是小范大人毕竟只是一个私生子,而且他是三皇子的先生,最关键的是,看这么些年来的动静,小范大人对那把椅子根本没有丝毫兴趣。
当然,至于在大臣和宫里娘娘们的眼中,范闲究竟有没有兴趣,这还是一个值得好生揣摩的问题。但至少在眼下,三皇子的道路是光明的。身旁地助力是实在的,整个庆国日后的轨迹是清晰的,所以皇宫里的气氛是良好的,团结的小会天天在召开,每个人的精气神都透着股奋发向上地味道。
范闲一路兼程,回到京都的时候已是天暮,待进入深宫之后,整个天都黑了起来。他坐在御书房内。摸了摸在轻轻响鼓的肚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想先前应该去新风馆整点儿接堂包子再进宫的。
这只是一个很美妙的想法,他身负陛下重任,既然是回京禀报差事,哪里敢在宫外逗留。正暗自恼火之时,忽然瞧着两个小太监端着个食盒走进了御书房。
陛下这时候不知在何处宫中用晚膳,即使内廷通知他范闲回了京。这一时也赶不过来。范闲怔怔地看着食盒里的物事,笑了笑,说道:“知道我没吃饭?”
姚太监一般随侍在陛下的身旁,今日留在御书房外当值的太监头子,也是范闲地老熟人。正是那位在宫变事中立下大功的戴公公。
戴公公眉开眼笑看着范闲,说道:“小公爷心急国事,想必是误了饭点,先拣些点心垫垫。陛下这时候在后宫用膳,便是想赏您一碗鱼子儿饭,也怕来不及不是。”
范闲也不客气,对着食盒里的东西开始发动攻势。身为一名臣子,当皇帝陛下不在的时候,就已经坐进了御书房中,这本来就是杀头的罪过,在御书房里不请旨而用餐。更是大不敬地事情。只不过他早就得了特旨,所以坐的安稳,吃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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