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闲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凤轻
赵焕笑道:“没事就好。”
空荡荡的书房离,陆离端坐在书案后面执笔书写。脸上的神色却半点不见风采面对宾客的温文尔雅,反倒是越加的冷凝肃杀。跟前铺展着白色宣纸,陆离下笔如风,笔下的字迹却带着一种完全不同于他本人外貌的锐气和锋芒。
“啧,好好的经书都能让你抄的杀气腾腾,倒也是人才。”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陆离笔下狠狠地拉出了一笔,力透纸背犹如一把染血的刀。低头再看,跟前的指尖上写的却是佛门的般若心经,只是这好好的心经在他笔下却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意,哪里有半分佛家的慈悲为怀?
再抬头,就看到谢安澜站在桌边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陆离此时的心情并不好,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谢安澜却显然没有与他感同身受的意思,反倒是有些“看到你不开心,我就开心的”的愉快。笑容可掬地道:“闲来无事,找本书来看看。”
陆离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书架,道:“自己去找。”
谢安澜耸了耸肩,转身走到一边的书架前。一边伸手翻找自己感兴趣地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刚刚那三个人哪一个跟你有仇?”陆离一怔,眯眼看向背对着自己兀自翻找着书架的女子。谢安澜也不回头,一边道:“那个一脸傲气跟个小公鸡似得小子应该不会,你还送了他一幅画儿呢。那个笑吟吟的笑面虎倒是有可能,不过我看他神色气度倒是还好,当然也不排除他人面兽心。不过以他的脾气,以及你以前的性格,你们应该不会深交才对,自然也谈不上怎么跟你有仇了。是那个穿布衣的酸书生?”
“你......”陆离盯着她,谢安澜转身回眸嫣然一笑道:“很难猜么?四少爷,唔...陆四爷,既然你都透露自己的身份了,咱们何不开诚布公?自从来到这儿以后,我就不太想用脑子了。”
“你果然很聪明。”陆离淡淡道,他只是说了陆离两个字,她竟然真的能猜到自己的真正来历。至少,这女人的想象力和接受能力就非常的惊人,判断能力也十分不错。寻常的女人,就算是个女鬼也未必会想到如此离奇的事情。当然,本质上说陆离也并没有做过鬼,他也未必知道鬼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
谢安澜已经快手抱着几本书回到桌边,有些好奇地问道:“我能不能问问,你几岁了?”
陆离不答,谢安澜眨眼道:“这个很重要,虽然我不太喜欢老牛吃嫩草,但是说实话,我也不太想被人当成嫩草吃了。”
陆离脸色刷的黑了,好半天才咬牙道:“你想太多了。”
谢安澜道:“难道你其实已经七老八十了?没关系,就算是这样我一定会好好尊敬你的,陆老...先生。”
陆离冷冷瞪了她一眼,方才道:“二十九。”
“哇喔。”谢安澜赞叹,“英年早逝啊,难怪变得这么黑。么么哒,人家才二十五哟,比你小,你要让着我。”
陆离仿佛有些嫌弃地看着她,“二十五?”
“嗯嗯。”谢安澜眨巴着眼睛作可爱状。
陆离冷笑一声,“我以为你才十五。”
谢安澜微笑,“谢谢夸奖,我会努力的。”对一个女人最好的赞美就是说她青春永驻,陆离少年...公子果然已经深得其中三味。
“......”
权臣闲妻 第47章 陆离的前世
陆离,陆四爷。比起谢安澜无缘无故的一觉睡到解放前,他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
前生的陆离自然还是叫陆离,依然还是陆家的四少爷。只不过他没有去跳水救自己落水的妻子,更没有一个一觉醒来就被不知道从哪儿来得野鬼占了身体的妻子。但是这样,也并不代表陆四少爷的日子就会更好过。
前一世,陆离同样也是十四岁考了院试第一,却因为陆夫人和兄长陆晖暗中使绊子,陆离那年乡试发挥失常,只考了个末位。不过对此陆离并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自己有才学,只要考上了举人,自然不会惧怕接下来的会试。而一旦到了京城,陆家也没有在泉州那么能使得开手脚了。
但是,彼时的陆离却不知道,他的嫡母和兄长根本没有想过要让他去参加会试。第二年刚过完年,陆离就在一次出门的时候被一群突然冒出来的人打断了一条腿,科举自然是不成了。陆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大哥考上了进士,陆家人跟着重新回到了京城。陆离却并不愿意放弃,一遍努力养好自己的伤,一边努力想要参加三年后的下一次会试。而这时候因为有陆家主家和岳家扶持的陆晖已经进入户部做了个主事,虽然品级不高却也不是陆离这样毫无依仗的庶子能够抗衡的。
陆晖怎么能容忍被自己打压下去的庶弟再一次爬到自己头上去?
科举将近之时,陆夫人和陆晖在陆老爷面前调拨了几句之后,这一次陆老爷亲自拿起家法彻底打断了陆离的腿。同时,陆晖还让人爆出了陆离的妻子谢安澜与二少爷陆明通奸之事。陆闻大怒,狠狠地责打了陆明一顿,将陆明一家子赶回了泉州,同时也将陆离夫妻俩逐出了家门。最后,谢安澜却是跟着陆明走了,还带走了那三年陆离辛苦攒下的所有财产。那个时候的陆离已经不比当初天真,也明白银钱的重要,在京城几年还是着实攒下了不少钱。
陆离孤身一人身无分文的流落在外,从此…原本一心只知道读书想要考取功名的陆离彻底黑化了。
陆离本就是极为聪明的人,不然他也做不了泉州第一才子。聪明人就容易走极端,从前是不开窍一旦他想明白了就朝着一条黑的道上一路狂奔而去。三年后,陆离成为了当朝理王的幕僚,他的右腿彻底断了,早就被断绝了正常的科举之路。想要权势,只能剑走偏锋。而最佳的途径自然就是从龙之功。皇帝年事已高,身体也并不好,只要挑一位王爷辅佐登上皇位,比那些辛辛苦苦往常爬的科举进士要快捷得多。
陆离也确实厉害,辅佐理王从一众皇族王爷中一路杀出登上了皇位,也将辅佐晋王的陆家全部踩在了脚下。
陆离不仅有勾心斗角的心智能力,他也有济世救民的雄心报复。在黑化之前,他十几年时间学得都是如何治国平天下。理王登基之后,他暗中为理王出谋划策,平叛乱,安民生,西拒西戎,北镇胤安,却忘记了古往今来都通行的一句话: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在陆离尽心血使得西戎国内内乱无力再攻打东陵,只得与东陵签下停战合约之后,他被皇帝送给了西戎当两国和平的诚意。
他被折断了双臂,打断了另一条腿喂了哑药送到了西戎刚刚登基的新皇面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站在押送他的囚车跟前笑得志得意满,“陆离,你纵有惊天谋略,可曾算到最想杀你的人,其实是一直站在你身后的人?你既然有空算计我西戎皇室,怎不抽空也算算你自己的命?”
陆离只是漠然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朝他冷笑了一声,一头撞死在了囚车的柱子上。
原来皇帝陛下以为西戎求和就能高枕无忧了么?他忘了…不,是他忘了告诉他,东陵和西戎真正的敌人,在北边。不过,这与他何干?
陆离并不知道这世上还会有能够回到过去重新来过的事情,但是他死之前也并不觉得遗憾。纵然壮志未酬,但是那几年他却活的比任何人都肆意畅快。他不能立于朝堂,但是却能指点天下,抬手间倾覆敌国江山。他从未名扬天下,但是无论是当朝天子还是别国雄主,谁也不敢小瞧了他。他不需要兢兢业业升官敛财,自然锦衣玉食金玉加身。或许,这也是他最后落得那样结局的原因?但是,那又如何?
从黑暗中在此醒来,他其实有些没回过神来。但是就算是圣人被一个软玉温香在身上蹭来蹭去也要上火吧?旺财是什么东西?他有些烦躁地堵住那女人的嘴,下一刻他被那女人一脚踹下了床!
那女人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陆离是有些回不过神来的,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那张印象已经有些模糊的脸。虽然他对谢安澜的记忆已经变得十分浅淡,却还记得那个女人绝没有这样的胆子。
陆离对谢安澜这个妻子,并没有什么仇恨的想法。一定要说的话,大概也就是无感而已。虽然那个女人当初卷走了他的钱财,害他丢脸且过了一阵子很是窘迫的日子,但是最初几年这个女人也还是安分守己的。黑化后的陆离是个恩怨恩明的人,他当初用了这个女人的钱,就当是还了她罢了。至于她红杏出墙的事,最初的他可能在意过也愤怒过,但是二十九岁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从死亡中归来的陆离却早已经不在意了。
如果他有一点要了这个女人的命,那绝对是因为她碍事,而不是她上辈子曾经红杏出墙。
“喂,想什么呢?”谢安澜趴在桌前,朝着陆离眼前挥了挥手。
陆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谢安澜更加欢快起来,“别这样,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啊。”
陆离抬手移开了她停在自己跟前的玉手,道:“你怎不将你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听听。”
谢安澜撇撇嘴,明明是个老古董,接受能力这么强大是想要上天啊。
“这个么,我不是怕吓到你么。”
“这样啊,我也怕吓到夫人啊。”陆离淡定地道。
谢安澜有些无趣地耸耸肩,道:“好吧,咱们勉强也算是开诚布公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啊。说好的,我帮你五年。五年后你要给我房子,银子,金子,还有美男子。”
“开诚布公?”陆离的声音显得有些怪异,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女人的来历,这也叫开诚布公?
谢安澜也有些讪讪,嘿嘿干笑一声道:“就算是低配版的吧?毕竟这里是你的主场,我比较吃亏啊。万一你将来背信弃义呢?”
陆离看了她一眼道:“对付你我用不着等背信弃义,你只要别给我捣乱。”
谢安澜轻啧了一声道:“我会记着你的话的。不过,你真的没考虑过换一个更能信任的人?”
陆离冷笑一声,“对我来说,这世上只有听话和不听话的人。”
啧,也不知道这家伙前世多倒霉才变得这么黑的?
抱着几本书往回到自己的房间,谢安澜想起方才在书房的谈话,有些无趣的轻嗤了一声。再想想刚刚还拉着自己过去装模作样的好一番关心的陆家几位女眷,也不知道上辈子陆家到底做了什么孽,才招来了陆离这么一个瘟神。不过,也有可能是那家伙自己本身就是个心理扭曲的究极反派。看他那一副中二病晚期未愈的模样,谢安澜觉得后一种可能性一点儿也不比前一种少。
我眼中只有听话和不听话的人。呵呵哒。
权臣闲妻 第48章 变态!
第二天一早,陆家一门上下主子果然都早早地起身出门了。往日里宁静肃穆的陆家大门口熙熙攘攘站了不少人,各房的主子,还有主子身边的丫头仆从,不过是去上个香,稀稀拉拉竟然有四五十人。
谢安澜和陆离出来的时候另外三位少爷和少夫人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陆晖和大少夫人李氏站在最前面,看到被陆英扶着漫步走出来的陆离立刻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笑容温文尔雅,“四弟,你来了。身体可还好?若是受不住在家里歇着也无妨。”一副关心弟弟的好兄长模样。谢安澜站在陆离身边,心中暗暗盘算着:若是陆离当真就打蛇随棍上,不肯去了,不知道这位陆家大公子要怎么办?
虽然觉得陆离不是个好东西,但是现下他们好歹算是自己人,谢安澜当然坚持自己的立场对陆晖更加看不顺眼了。
陆离自然不会如此不给兄长面子,只是微微点头道:“多谢大哥关心,已经好多了。”
陆晖这才点点头,朝谢安澜道:“四弟身体刚好,劳弟妹多心。”
谢安澜含笑福身,“照顾夫君是我分内之事,有劳大哥心了。”
陆晖一怔,看了看谢安澜却见她笑容浅浅丝毫不变,也没有半点退避之色,眼神微微动了一下才侧首走到陆离另一边站好。却也不曾冷落了陆离,依然侧身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只是两个人一个说得无心,一个答的无心,倒是让站在身边的人听着替他们觉得累。
身边的人如何且不说,但是站的远一些的人们却只看到了陆家正在风口浪尖的两兄弟一派和睦的模样。陆家这么大张旗鼓的出行,过往围观的人自然不少。看了两兄弟都是一般无二的笑吟吟的亲切模样,也不由得为这些日子城里的传言感到几分动摇和怀疑。陆大公子和陆四公子的关系分明是极好的啊,兄友弟恭看着倒是比站在一边的三公子还要和睦一些。
这当然也是陆家的目的之一。之前陆晖挑唆陆闻责打陆离的事情本就是一记昏招,如果不传出去也就罢了,一旦传出去陆晖绝对讨不了好。之后被陆离暗地里添了几把火烧得更旺,若是这事传到了主持乡试的主考官的耳朵里,哪怕陆晖才华再高评价只怕也要跌落好几个档次了。陆家今天弄出这么一出,以及不久之后陆闻的大办寿辰的事情,其实都是在为陆晖的烂摊子买单善后。若不是如此,这个时候陆晖应该在家里用功苦读,陆家哪里会浪时间上什么香,办什么宴会?
不过这招倒也不坏,兄长和父亲如此示好,哪怕他们真的有错这个时候陆离还揪着不放,也成了他心胸狭窄了。这世道,对错与父权比起来,当真算不得什么事儿。就算那日陆老爷真的把陆离打废了,只要他不将陆离赶出去,将来他老了陆离还是得在跟前尽孝,否则就会被世人唾弃。
不过…谢安澜侧首看了看身边站着的笑容温和的少年,现在这位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不太好说。
正胡思乱想着,陆老爷和陆夫人从大门里走了出来。几个儿子媳妇连忙上前见礼,“父亲,母亲。”
陆夫人含笑点点头道:“都等久了吧,一家人出门不必讲究这些虚礼。离儿,身体可受得住?”
陆离垂眸,恭敬地道:“多谢母亲关心,已无大碍。”
陆夫人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伸手拍拍陆离的手背轻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倔了,你爹都是为了你好,只是他脾气急,莫要怪他。”陆离面色丝毫不变能看到的依然是一片恭敬平和,“是,孩儿明白。”
“那就好。”陆夫人笑道,又对跟前众人道:“时间不早了,都上车吧。”
“是,母亲。”
“是,夫人。”
和陆英一起扶着陆离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谢安澜和陆离坐在马车里,陆英在外面赶车,芸萝乖巧的跟着陆英一起坐在了外面。她年纪小,长得又乖巧可爱,陆英看她主动凑到外面来,再想想里面那两位主子的脾气,对这个包子脸的小姑娘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前面的马车开始动起来,一家子几十口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留下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
“陆家两位公子的关系看起来不错啊。”
“可不是?陆家大公子看着也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
“陆夫人可是泉州有名的贤妻,对四少爷也是十分关心……”
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的议论,谢安澜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陆离看了她一眼,“笑什么?”
谢安澜掩唇道:“没什么,倒是不枉你大哥一大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啊。”原来,找水军这种事也不是现代人的专利啊,那人群里要是没几个托儿她就叫陆夫人一声圣母。
看看陆离的神色,似乎也不是十分在意的模样。也是,流言这种东西,确实是可以抚平。但是却并不是如船过水无痕一般,只要留下了印记,哪怕一时半刻之间抹平了,一旦有适当的契机很容易就会被人们想起来。更何况,陆离现在只怕也没有真的想要彻底打垮了陆晖。陆晖是陆家的希望,不管陆离前世是什么牛人,现在的现实是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陆家庶子。若是将陆晖给毁了,很难说气疯了的陆夫人会不会孤注一掷跟他拼命了。谢安澜从来不会小看女人的疯狂和狠心。
陆离透过窗口朝着外面街边的人群瞥了一眼,缓缓前行的马车很快将人抛到了后面。他俊美的容颜上掠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么?”
谢安澜一脸茫然,哪里有趣了?
陆离淡淡道:“这世上最大的折磨不是将人一下子踩到脚底。而是看着他,一次一次的爬上去,再一次一次的掉下来…生生不息,到最后他才发现,其实自己一无所有。”
变态!
权臣闲妻 第49章 灵慧大师
灵岩寺就在泉州城外不到十里的岩山山腰上,算不得多大,却是灵州算是香火鼎盛的寺院了。泉州一带的人们多笃信道家,陆家人是却是从京城回来的,陆家的当家夫人和三位少夫人都是京城的官家小姐,倒是更信奉佛教一些。至于陆家的男人,倒是并不在意这些,若是能让他们官途顺遂,平步青云,就算是阎罗王他们也愿意去拜一拜的。
至于谢安澜,就更不在意这些了。马车摇摇晃晃走了将近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灵岩寺的山门。下了车后又是一路步行往上走,过了天王殿有寺院的僧侣在大雄宝殿外迎接。请陆夫人进去拈香。谢安澜看看陆离有些发白的脸色,不动声色地扶了他一把,在陆夫人跟前低声道:“母亲,夫君有些不舒服,我先扶他去一边歇一会儿吧。”
陆夫人有些不悦,不过她也知道强求不得。陆离要是在寺庙里再晕过去一回,那今天的一切可就白了。到时候那才真是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前来迎接她们的那位长着白须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大师也看出陆离脸色不好,笑道:“这位檀越气色不佳,不妨先到客堂歇息片刻。贫僧也略通医术,若是不嫌弃也可替檀越看看。”
陆闻笑道:“能得大师妙手回春,是犬儿之幸。离儿,既然身体不适,就先去休息吧。”
陆离点头称是,那位大师这才招来一个小沙弥领着两人去大雄宝殿左侧的客堂。
进了客堂,小沙弥又给两人送上了茶水才离开。寺庙里也没有什么好茶,不过是寺中后山自己长的山茶罢了,好在也没人挑剔这个。谢安澜看那才七八岁的小沙弥圆嘟嘟的小脸可爱的紧,还塞给了他几块从陆府带出来的玫瑰花糖。小小的孩子没有不喜欢吃糖的,小沙弥被谢安澜逗得小脸通红,最后才红着小脸下了还连声多谢女施主,逗得谢安澜乐不可支。
等到小沙弥出去,陆英和芸萝守在门口,谢安澜才坐下来将桌上的茶水递了一杯给他,看看他的神色问道:“你没事吧?”
陆离摇摇头,“无妨。”
谢安澜摇头,“你现在才十八岁,用得着这么着急么?也就是你爹还不够狠,若是我…由得你玩苦肉计?第一次就直接打算你腿。”陆离抬眼看她,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他没有打断我的腿,是因为心慈手软?”
谢安澜挑眉,是不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觉得陆家的男人不够爽快罢了。横竖都要下手了,也不干脆利落一点,留下后患将来倒霉也是活该。
陆离淡淡道:“我确实不用着急,但是,我为什么要将时间浪在他们身上?”
谢安澜轻啧了一声,挑眉道:“你现在这样就很舒服?还是说,你不痛?”说话间,谢安澜已经靠到了陆离跟前,伸出一根手指毫不留情地往他背上一戳。虽然背上的伤已经全部结痂将要愈合,但是时间毕竟还短,被戳伤一指头陆离还是忍不住身子一僵,咬着牙没说话谢安澜却能感觉到他瞬间的肌肉紧绷。
回手,谢安澜轻轻拍了拍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痛呢。本来就是个弱不禁风酸书生,别玩脱了别人没怎么着你,你自己先把自己给玩死了。”陆离微微挑眉,打量着谢安澜道:“夫人是在关心我?”
谢安澜朝他露出个虚伪的假笑,“是啊,我不是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寡妇么。”
陆离淡淡一笑,“夫人大可不必担心,一时半刻,我还死不了。”谢安澜耸耸肩道:“好吧,随你。”
在客堂里休息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左右,陆离倒是恢复了几分神。外面芸萝进来禀告,灵岩寺方丈灵慧大师求见。陆离点头让请人进来,片刻后方才在大雄宝殿外的那位大师走了进来。
“灵慧大师。”
灵慧大师含笑,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有礼,不知陆施主可好些了?”
陆离颔首道:“有劳大师关心,晚生已无大碍。”
灵慧大师道:“施主若不介意,可否让贫僧把一把脉?”
陆离自然不会拒绝,只是伸出手道:“有劳大师,请。”
灵慧大师也不用药枕,直接伸手按住陆离的手腕诊脉。过了片刻方才叹气道:“陆施主气血略有些亏损,倒也没有大碍。不过虽然不成伤筋动骨,倒地也是…伤的不轻,还需细心调理才是。陆施主如今年纪尚轻,并无所觉。若是留下病根,恐怕有损寿数。”
说完这些,灵慧大师停顿了片刻才由不上了一句,“多思伤神,陆施主还望保重才是。”
谢安澜站在一边忍住心中的笑意。她觉得这位大师这话就差没只说要陆离没事少想那勾心斗角的东西了。可见,这位大师还是很有几分真本事的。
陆离警告地瞥了谢安澜一眼,恭敬地对灵慧大师道:“多谢大师提点,晚辈谨记于心。”
灵慧大师含笑摇摇头,看向陆离的眼神苍老却充满了一种宽厚包容的味道。只是提笔写了下一个方子递到谢安澜跟前道:“少夫人可以此方为陆施主调养。三五月后当可无碍。”
谢安澜接在手中扫了一眼,点头道:“多谢大师。”不得不说,灵慧大师这药方开得十分高明。虽然因为工作的原因谢安澜也接触过中医,但是说到底她们所学重的必然是疗伤,镇痛,乃至外科手术一类的东西。应付些感冒咳嗽没问题,但是如治病或者调养身体之类的,谢安澜的水平只怕并不比三流大夫好多少。毕竟那从来不是她们所需要的,有兴趣还可以研一番,连兴趣都没有的自然也就只能沦为三流了。不过幸好,虽然自己开不出来谢安澜还是看得出来这些药是什么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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