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摸鱼短篇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牧洋
上次看过话剧视频后鱼湖就关注了陈涟的微博,她翻着翻着看到陈涟刚转的一条明天要录的综艺的官方微博宣传,上面的文案是:“久别重逢,大家明天综艺见。”附的照片是她和另一个人一起吃晚饭的俯拍餐桌图,除了桌上的才只能看到陈涟和在她桌对面的人拿筷子的手,鱼湖一眼就认出这手的主人是谁。
陈涟是王韶朴老同学这事鱼湖早就知道,她稍微愣了下,怔怔的看了会儿照片,用手指把照片放大了看照片一角的被陈涟拍进去一点点的香水包装盒,和她前几天刚从朋友手里到的一样,如果没猜错,就是那天她在王韶朴手机看到的那几支。
夜风从湖面吹向她,她还是怔怔的,放下了手机抬起头,上次王韶朴坐着吃意大利面的卡座坐进了新来的客人,是个身形和他有些相像的男性,鱼湖抱起手臂,她的目光略过这位刚落座的陌生人,他像是在等人,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
鱼湖睁大了眼睛,她看着霓虹在他身后描摹出他和王韶朴相似的高大的身影,她仿佛想通过他的身影看到另外一个人,她不敢眨眼睛





摸鱼短篇集 (十六)
鱼湖明天的飞机飞往北京转机去冰岛,因为行程紧,为了她杀青举办的酒吧的party没有结束的太晚。
她把属于王韶朴的房卡给了前台,在深夜中整理明天要带走的行李。
鱼湖手边最多的就是香水,10ml的分装瓶带了五六瓶,挑挑拣拣出了两瓶最爱用的,她把剩下不随身带的用纳盒装了起来,她带的行李箱多,用不着的东西放在一个箱子里明天有公司的人来帮她先暂放在公司里。
那天和王韶朴一起吃晚饭用的那支jean paul gaultier 的清新之水放在桌子上没有被起来,就连鱼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更适合在夏天用的香水,她却决定要随身带去冰岛。,
住了几十天的酒店房间在拾好后竟然显得有些空荡,时针走过凌晨三点,鱼湖还没有睡意,她拿起桌上那瓶清新之水在空气中喷了一下,淡淡的水生香弥散开来,她抬手抹了一下脸颊,把随之掉下的眼泪藏进了手心里。
鱼湖不是第一次在网剧里客串,可第一次觉得杀青最后的夜晚如此难捱。
第二天她没有和王韶朴打招呼,只在微博里发了个出发前的候机自拍就和吴玫一起坐上了去冰岛的飞机。
王韶朴那边虽然说不用排,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一遍,再加上上妆之类的时间,他一整天也挺忙,一直都录完节目的深夜才有时间去看手机。
鱼湖向来不主动给自己发信息这件事王韶朴早就习惯了,他在酒店刚洗完澡,用浴巾擦着头给她发了条信息:“睡了吗?”
鱼湖在飞机上手机震了下,她只买了20mb的飞行流量,刚刚和朋友闲聊用的七七八八,看着王韶朴想平时一样发来的闲聊一般的信息,她有一瞬间被对方这种若无其事的撩拨所激怒。
多疑、患得患失、有时候甚至理智全无——这是恋爱中的自己被鱼湖厌恶的那部分,她抱着手臂,看着被自己放在桌子上克制着不去拿起回复信息 的手机,试图让踌躇不前的自己找回理智。
“要不把事情说清楚吧。”鱼湖这么想。
“如果对方的回复只是玩玩……反正王韶朴30,自己21,他身边没断过女人,自己身边少有过男人,就当根本不是一路人错过好了。”鱼湖拿起手机按亮屏幕这么说服自己。
在回复栏里反复输入又删除,所剩无几的20mb在她的犹豫中消耗在别的朋友发来的对话文字和图片里,看着弹出的网页提示的流量充值提醒,鱼湖眨了眨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松了口气,拿出眼罩,她没有在购买流量,索性手机关机在因为气流稍微有些颠簸的飞行途中闭上眼睛小憩了起来。
王韶朴那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音,以为鱼湖睡下来,他也没在意,录节目是挺辛苦的事,第二天他一早还要赶回剧组,关了灯,他也睡下了。
王韶朴没问过鱼湖的行程是他的疏忽,等第二天到了剧组,他才知道鱼湖已经杀青离开了。
对于鱼湖的不告而别,王韶朴说一点不生气是假的,他发出去的信息依旧没有回音,登录了微博看了看鱼湖的更新,是登机口前她带着黑口罩的自拍,粉色的头发在黑色的线帽下漏出一缕垂在脸侧。
存下了这张照片,王韶朴用小号在这条微博下留言:“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他看着自己的这条留言,过了一会儿又删掉了。
“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机场接你。”他直接发微信给鱼湖。
一分钟。
五分钟。
还是没有回应。
王韶朴有些烦躁的点燃了一支烟,他正准备弹语音过去,那边有场务叫他去审核最后几场的群演名单,他低声骂了一句,吞吐着烟圈把手机揣进了牛仔裤的口袋里向场务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部剧除了最后尾的几场戏,再加上两三场需要补录的就全部杀青了,最多也就不到一周的时间,王韶朴要确认的就是最后一场群戏的群演名单,因为昨天晚上的综艺录制,节目组和陈涟所在的公司的都买了广告位的热搜,连带着王韶朴在片场也有了一点热度。
忙完正事打发走过来闲聊的同事,王韶朴又掏出手机看信息,未读信息十几条,其中的发信人没有鱼湖,打开了微博,鱼湖也没有更新,翻了翻评论也没有回复其他粉丝留言,他随便看了一眼热搜位,陈涟公司买的“阿瓦多罗与阿维拉的重逢”挂在热搜的广告位上,王韶朴原本就不喜欢自己太多私人信息暴露在公众面前,他怕自己看了心烦,没有点进去看,
王韶朴自己就在圈里,他对热搜上的娱乐新闻没什么兴趣,社会新闻相关的也没几条,他百无聊赖的随便翻了翻就起了手机,当然的,就在“阿瓦多罗与阿维拉的重逢”热搜下放没几条的“小行星62768将飞掠地球”,他也没有留心看。
鱼湖到雷克雅未克的时候那边正好是清晨,三月的冰岛清晨天还是黑的,像是深夜,下飞机开启流量,手机震了一下,她看到了王韶朴的微信,原本想说明白的勇气又一下被扑灭了。
为了行程方便吴玫在雷克雅未克租好了车,吴玫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看了一眼后座上拿出手机又放回去反复几次的鱼湖:“有烦心事?”
沉浸在思绪里的鱼湖被吓了一跳,她手里的手机差点掉下去:“唔…嗯…有点……”
吴玫带过的人不止鱼湖一个,这事儿也不是没见过,她头也不回的就说:“想你那个选角导演呢?”
“额……吴姐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直接……”鱼湖有些无语。
吴玫也不太清楚鱼湖和王韶朴之间的事,她大概猜了一下:“还以为你们俩就剧组情缘,杀青了这事儿就完了,怎么着还有后续啊?……不过你和他处处也行,和选角导演处能捡到点好角色,不用在那种一般的网剧里分小角色,这次你技术员这个角色就是他主动联系的公司找的你。”
“……”这事儿王韶朴没和鱼湖提过,鱼湖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眨了眨眼睛,慢慢的说,“那他人还挺好。”
“哎怎么说着说着成我帮着他说话了,”吴玫拍了下手,“……他这人的风评吧,我后来因为你就去打听了打听,和圈里那些会主动骚扰女演员的人比起来还行,可也就是还行,优点吧,也就他还是单身这样,比招惹一些已婚的强……反正这事儿是你私事,你想处一下也没什么,自己别吃亏就行。”
吴玫说话直,鱼湖知道她没什么恶意,托着下巴咕哝了一声知道了,没再说话了,王韶朴的微信她也没有回,她算了算时差,国内正是最忙的下午,她觉得自己回了信息王韶朴估计也没时间看。
去他们去此次拍摄的小镇vik要四个小时车程,恍若深夜的天慢慢亮了起来,是日光像薄雾般的黎明,鱼湖在飞机上睡的挺足,在车上没有睡意,她拖着下巴看了会儿路边的景色,转身从随身带的背包里翻出拍vlog的微单隔着窗子拍了起来,自己的微博因为这几个月拍戏确实没怎么营业了,趁这次出来工作拍个冰岛旅行题材的vlog也好。
鱼湖打开微单,对着镜头笑了一下摆了摆手,用口型小声说了声hi,她没化妆,素颜显得有些寡淡,在粉色的头发的映衬下一张脸因车中开的很足的暖气双颊发粉,像五月隐藏在枝叶间的粉蔷薇。
鱼湖看着小屏里的自己影像抬手绞了绞头发忽然有些后悔,她应该随身带着mdci的那瓶五月心,而不是已近被王韶朴的具象完全侵占了的清新之水。
轻轻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想这些,她打开车窗的一条缝,开始用镜头记录缝隙之外的异国的街景。
雷克雅未克的早晨天亮的很晚,在她的镜头中,仿佛薄雾般的靛蓝雾霭慢慢扩散开,接着是明亮的日光从空中温柔的落了下来。
国内的王韶朴深夜给鱼湖发了信息,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深夜也没到回应,他翻了翻鱼湖的微博,最新一条信息是她偷拍的吴玫和随行的摄影师,微博文案是:“要好好工作了,吴姐怕我摸鱼决定没我的手机,可能这就是来自吴姐的斯巴达式的爱吧。”
王韶朴皱了皱眉,觉得这条微博好像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到回信,又觉得明明有网络对方不回自己信息的做法怪怪的,他想了想,又给鱼湖发了一条:“等你工作空闲了拿回手机记得回我个信息。”
鱼湖在民宿里准备着化妆和带和衣服相配的假发,看到手机震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她隐隐猜到王韶朴有关注自己的微博这件事,他的这条回复无意肯定了她的这个猜想。
鱼湖抬手揉了揉鼻尖,她有些鼻酸,因为她同时也确认了对方是从自己微博上找到送老同学陈涟的礼物的这个事实。
接下来的几天鱼湖没再和王韶朴联系,她白天的时间都在拍照,在工作的空闲拿着微单录制vlog的素材。
在她到达vik的第三天,剪片子剪到深夜的鱼湖揉了下眼睛,电脑里循环的的歌是她准备给这次vlog的背景音乐,half an orange的《end of the moon》,冰岛的景色意外的和这首歌适配,她也拍到了不少合适的镜头。
一来就开始拍摄工作让鱼湖没什么时间倒时差,在这样的深夜也不怎么困,她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歌词:
it's cold outside
it's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and i pull my scarf down tight
i can feel this snow bite
we watch the starlight
they shine bright as we hold onto this time
深夜中室外是如此寒冷
我裹紧了的围巾
也能感觉到雪花在冰冷嗜咬着我
我们抬头仰望星光
在此刻在璀璨的星光中相拥
鱼湖愣了一下,翻了翻自己的素材库没有找到合适的镜头,穿上了羽绒服外套,想着现在的时间也合适拿着微单出门想拍点镜头,她拿了三脚架,用皮筋随便扎了个丸子头出门去了。吴玫这次租的住宿是独栋民宿,外面是一大片铺满了雪的空地,摆好了相机,她从屋子里搬了把纯黑的椅子,坐在雪地里,对着镜头絮絮叨叨:“按理说3月份能看到极光,现在是晚上一点五十,我试着等一等看能不能等到极光。”
她说完哈了下手心,呼出一团白雾来。
接着在雪地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傻的鱼湖拍拍膝盖站起来,对着镜头又开始絮叨:“唔,越坐越冷,还是起来活动一下吧。话说我最近学了一段波莱罗舞,这个舞好多个版本,芭蕾舞版本的对我来说难度真的有点太大了,勉强学了一段西班牙版的,就是陈涟老师的那个话剧里的那段。”
虽然王韶朴和陈涟走的挺近,可鱼湖对陈涟没什么敌意,可能是因为话剧加成,她甚至是有点钦慕她的,所以看完剧后试着学了一段陈涟在剧中跳的舞蹈。
鱼湖跺了跺脚踩出几个拍子轻声哼唱起曲调,接着在星光下的雪地中轻轻跳了起来,她松松扎在发顶的头发因为动作撒了下来,粉色的发丝落在她的肩上。
若雪原没有春,那么她就是盛放着的唯一的樱花。——半年后终于恢复了网络的王韶朴看到鱼湖发在微博上的vlog中这一段时,忍不住这么想。
那条他没有在意的“小行星62768将飞掠地球”的新闻在鱼湖远赴冰岛工作时造成了对人类而言第一次自太空而来的劫难,行星62768没有与地球撞击,反而与月球的轨道重合,巨大的冲击力造成月球三十二分之一的球体破碎成为陨石,部分落入地球部分落入太空。
在质量减轻的月球或因引力增加撞击地球或飞离地球的未知后,终于稳定下的月球因距地距离的改变造成了地球地轴变动,在人类没有任何准备下,冰河时代再次到来。
※※※※※※※※※※※※※※※※※※※※
我必须要解释一下,这个故事本来就是这个走向,不是我突然脑抽了这么写的。
这个故事来源于我的一个梦,梦里大概是末世,我们一个搜查队在一片冰原找寻生命迹象,我们那个队的队长说他之所以在极寒之地接这个活儿是因为他在找人。我们的大卡行驶的冰原不是陆地,是完全凝成冰层的北冰洋。
我当时醒了就想我要写出来。
呜呜呜本来想着1w字高定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前面越写越多看着好像娱乐圈文。




摸鱼短篇集 (十七)
来自月球的落地陨石造成了巨大的海啸,在海水吞没了部分陆地的同时带走了一些生命;因潮汐力变动引起了地球长达一个月的暴雨,异常的雨水期在摧毁了大部分国家的信息基站的同时带走了一些生命;在暴雨结束后,骤降的恶劣气候在最后又带走了一些生命,人类人口从76亿锐减至50亿,幸存下的人类甚至可以用“重塑人类文明”来形容接下来的世纪。
信息基站的损毁让人类在得益于互联网加强彼此链接不过百年时,突兀的再次失去了便捷的获取彼此讯息的方式。
王韶朴在国内的基建恢复这长达半年的时间中无法和鱼湖取得联系,地球环境的骤变使所有行业的运作都偏离了原本的轨迹,生存瞬间成了人类最重要的任务,他原本所在的影视公司很快因为人类失去网络无法运营,王韶朴在最开始便主动辞了职,他试图找一份可以让自己有机会去北纬50°以上的地方的工作。
由于气候的骤变,地球上的宜居环境只局限在南北纬45°以内,原本的南极圈和北极圈的范围很快扩大,55°以上的地域鲜有生物的活动痕迹,不是人类,是任何生物。
原本用于航空的太空运载车成了到达南北纬55°以上地域的唯一交通工具,中国在环境相对稳态后根据出国国民的出关手续进行过一次全球范围内的针对海外国民的大型求救活动,能找回的生还者了了,很多人只要能找到遗体,就已是很好的结局了。
在地球遭遇浩劫的一年后,王韶朴终于在一家国际救援组织就职,这里大多都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家人的工作人员,他们来自各国,很少有人能语音标准的用汉语叫出他的名字,大部分人都只称呼他wang,有些略微懂些汉语的会开玩笑叫他mr. king。
王韶朴抽烟的习惯还是没改,烟酒已经成了现今时代的硬通货之一,不过他家底不薄,再加上之前的囤货,烟还够抽。在失去和鱼湖的联系后他花大价钱从别人手里买了一瓶二手的鱼湖曾在每个睡前喷在发尾的西西里晚祷,每当自己想她时,就喷一点在手腕上,好让香气营造的梦境带他回溯那段短暂却深刻的旧时光。
王韶朴的胡子很少刮,后来索性就不刮了,从下巴一直连到鬓角,整个人像老了十岁,他在救援组织训练了三个月拿下了运载车的驾驶执照。
运载车最难的是冰上运行,一旦地形探测仪失敏运载车的履带来不及做抓附就会造成整辆车的打滑,现在地球几乎失去了海洋,巨大的冰原代替桥梁连接了整个大陆,王韶朴在自己的车里抽了根烟,手搭在方向盘上带着墨镜看了一眼外面刚从前方一公里的城市群回来的同队友的车队,他按响了通讯器:“前方有检测生命体么?”
王韶朴是他所在搜救队的队长,他在救援组织其实还算有名,因为他是少有的几个愿意接极寒地球搜救任务的人,
即使是搜救队,也很少有人愿意去北纬60°以上的地区,在国家范围内的搜救结束后,大部分人默认以上地区不会再有人类生存,仍然愿意前往的通常都是在这一区域失去至亲的人,由于人群太过重合,久而久之,彼此就熟悉了起来,现在形成了固定的队伍。
通讯器那端是冰岛人baltasar,他在亚洲旅行时发生了劫难,父母、妻子和孩子都在遥远的冰岛杳无音信,通讯器发出刺耳的电流音后对方的声音传了过来:“king你知道古罗马的庞贝古城么?差不多就那样吧,只不过在一瞬间使人丧生的是冰而不是火山灰。”
baltasar的英文总是带一点奇怪的口音,他开玩笑一样叫王韶朴mr.king现在成了习惯,最后简化成简单的king一个单词,王韶朴吐了个烟圈,把手里还剩一截的烟头在脚下碾了碾:“……没有生命迹象,对吗?”
等待他的是baltasa的沉默声,在搜救队呆的时间够久,王韶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甚至没有叹气:“既然没有生命迹象,在留下引路标识后前往下一个目标点吧。”
baltasar没有说话,敲了两下通讯器表示明白。
王韶朴顿了一下,提醒一样又说:“除了在引路标识放置本队各个队员的国旗标志,别忘了……”
“莲花,我知道的。” baltasar早就习惯王韶朴的这份怪癖,他迅速的做了回答。
“谢了。”王韶朴低声道,他启动了运载车,巨大机械声中车内烟味中混杂着西西里晚祷的香气被反复震碎又重合。
蜜橘、橙子、绿叶、铃兰、茉莉、依兰、玫瑰、晚香玉、橙花、桂花、焦糖,无论是前调中调还是后调,这支香水全部都挤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枝,像集了整个春日的香气的花圃,王韶朴摘下墨镜从显示屏上看了一眼被他抛到身后静默的冰雪城市,他还是没有找到理应站在这片花圃中的人。
吴玫在笔记本上简单的记录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合上笔记本,看了一眼刚进行过体能训练的鱼湖:“你真的要回去地面?”
鱼湖去冲了个澡,到了下个月她就已经在冰岛凯夫拉维克海军航空站的地下基地生存了整整两年,她的一头粉色的头发已经长回了原本的黑色,为了行动方便剪成了齐耳的短发,她接过吴玫递给她的水喝了一口:“总是要回地面的,而且现在基地里除了我们两个没有第二个可以同时用英文、中文和冰岛语交流的人,你还怀着孕。”
鱼湖看了一眼吴玫已经显怀的肚子:“不回地面永远不知道地上的情况,而且,你也不愿意孩子在没有蓝天的地方出生吧。”
吴玫和鱼湖运气还算不错,相对于其他板块,暴雨在这里化成了大雪,又因为飓风在半空中就被刮离岛屿,他们在这个间隙跟随民宿老板跋涉至雷克雅未克,然后跟着途中偶遇的军队一路来到了这个位于地下半公里处军事基地,深入地下让气温变得恒定不受户外风雪的影响,在此处避难的地面难民们在此后的两年里像眷恋母亲的子宫一般试图向地心更深处开拓更多的生存空间,后来由于对于地面未知情况的恐惧,在地下基地避难的人们慢慢分成了地面和地心这两个拍派系,鱼湖和吴玫这种非冰岛原住民毫无疑问站在了地面派这一边,只有走出地面,才能有回到中国的机会。
吴玫在地下生活的时间里和民宿老板finnboga走到了一起,为了节省住宿空间,在地下基地是宿舍制,鱼湖和他们夫妻俩挤在有些狭小的一室一厅里,他们将客厅隔成了两间,其中一半给鱼湖住。
两个人正说着话,吴玫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从卧室里走了过来,finnboga总是用冰岛语“湖”称呼鱼湖,鱼湖不太喜欢这个发音,可因为finnboga叫她的汉语名字时发音总有些别扭,后来就随他了。
finnboga 一看鱼湖手腕上换了颜色的腕带——绿色的,象征着地面植物绿意生命的颜色,是专属于地面探查队的腕带——他有些讶异:“你真的决定要去地面?”
鱼湖点点头:“这次他们用从附近海域找到的俄罗斯核潜艇改造了运载工具,虽然我不知道原理,但动能应该远比之前的探查车要持久,并且这次根据放置到地面的探测仪详细计算出了最远的探索距离,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在回程的路上就……”
鱼湖这句话没有说完,她停了一下,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们不是第一批被派遣至地面的探查队,之前由于对地面气候的误判,很多探查车动力耗竭,车内的探查员就这么冻死在了回程的路上,其中就包括和他们一起前往冰岛拍摄照片的工作人员。
finnboga有些羞愧,他的大胡子抖了抖,看着比自己身形小了几个码数的鱼湖:“其实我才是更应该加入探查队的人,可是……”
鱼湖拍了拍他的肩:“谁都不想冒着自己的孩子生出来看不到父亲的风险,对吧?我们的生存环境已经足够辛苦,没有必要再更加苛责自己了,不要想太多。”
1...678910...1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