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挠狂
申媛点头,正想要说点什么,一边刚放了的手机又有人打电话过来。
她慢悠悠地抚摸着自己,并不去管,把她大腿摸住的柳建明却褶了很深的川字。
“别又是陆铭?”他扯掉身上的浴巾扔到地上,转头去看。
“是谁?”申媛也不去管,任着柳建明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
“哔哔哔——”
一会儿的工夫,手机又响起,柳建明扭头,好段时间没睬,手机催命不断,他只好去拿,手机有指纹,他拿申媛的手指按了。
来电倒不是陆铭,柳建明语气更不佳,那边先是一通低声的道歉,令人好奇,那么冲的后生人居然对待人能温柔如此。
“表妹……”张天弱闲逛在大马路街头,插着裤兜找两下,听着电话接通,没来得及找钥匙。只能说:
“我刚从医院出来,迷路了。这东星的马路怎么这么多,高楼大厦也多,我完全找不着方向。”
柳建明看见申媛半眯着眼微咬的嘴唇,说:“你开一个方向,我发定位给你。”
张天弱吓一跳。
卧槽的一声,这怎么是个男声。他急急忙忙道:“你是谁?”
柳建明扯了个嘴角:“给你办住院的人。”
“谁?”张天弱更是不解,听起来对方没想跟他继续纠缠的心思,这会儿,隔着遥远的距离电话线那边的男人更是说:
“能走路?明天给你办出院手续,你今晚在大桥洞底下睡一晚。”柳建明不耐烦继续跟人磨叽,直接道,“有什么事别打你表妹,打警察。”
张天弱嘴巴一张,从这副口气里终于在最后关头,一个激灵,认出了他:
“你是——”着急忙慌地连二赶三:“柳建明?”
柳建明又是一声哼:“亏你没说出你表妹其他男人的名字。”
挂了电话,柳建明就去抱申媛,他忍不住,俯靠到申媛娇软白腻的身子上。洗澡那会儿功夫看见的小虫正停靠在申媛的头发上,他撩一撩,吹跑了那只扑棱棱振翅的小虫。
申媛问他,“刚才是张天弱?”
柳建明“嗯”了一声,手伸出来,在申媛的腰下绕过了贴上去。唇齿相依着说:
“你怎么敢在我面前就做这种事?”眯了眼又道,“可以当我不存在?”
约莫半秒钟的功夫,申媛就睁开了眼,紧接着绕在柳建明臀后的一双长腿将他紧紧勾住,拉了过来他的脖子。
“你不用对张天弱的事太上心。”说来说去,还是这句话。柳建明本以为没什么,便只是敷衍地嗯了两句,不料在话末了的尾声,忽然听得申媛低声一语:
“好舒服。”
柳建明看着她的雪白的脸蛋似乎停了停,好一会儿才决定似的,摸摸她的脸。
“比我还舒服?”柳建明把脸微微凑近。
申媛嘴唇微张,吐息均匀,并没有回他。她靠在他颈子边休息地睡着了,温温的热气吐纳吹拂过柳建明的耳后。
边缘 4-2
柳建明笑了笑,想她这一澡算是真白洗。手摸上去,抚一把申媛脸。侧过身拉了一只客厅茶几桌上的烟灰缸,抽完一根抱起来申媛到卧室去。
刚回了房,客厅的手机又响起来。叮铃铃地催命鬼一样客厅里响。柳建明把申媛的光裸肩膀掖进被窝里,站在床边,从上自下专注地看了一会。
一层被子遮住了曲线。柳建明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转了身把卧室房间里的空调打高。
他踱回客厅,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从裤袋里掏出来,他随手拿了沙发上被自己随心所欲扔的浴巾捡起来,挂腰上。
他插着腰,扫了一眼手机接通。
“建明,你在哪儿呢?”电话那头的老柳声音响了高。
“家里啊。”柳建明说,“能去哪。”
一边不甚在意地往后头一坐,豪爽不落,正正好是申媛垫过腰的那块起褶的坐垫。
老柳有点狐疑:“这么乖?”
柳建明笑,“爸,你不信还不如别跟我打这个电话。”
说着,侧头瞟了一眼客厅电视上挂着的漆白壁时钟,时间显示:晚上十二点半。
“我跟你说,”老柳见时候不早了,不耐烦与儿子插科打诨。单刀直入了当了说:“明天周猛从国外回来,你去接一接。”
柳建明没忍住嗤笑,“爸,你以为是接企业领导呢。你这么做,不怕被人抓住小辫子说私相授受?”
“你以为你爸这么蠢呐?”老柳一股子淡定自若的稳操胜券。徐徐说来:“周猛十年没回来东星了,很多地方不熟,你带人好好玩玩。”
“且不提我也就没回来多久,”柳建明一伸手,靠在后头沙发上说,“关于黄金写字楼的事,再怎样也是找书记。找书记公子,是几个意思?”
说这话,柳建明压一压声音,在沙发上坐着不忘瞄一眼不远处关上的卧室门。老柳倒是一阵子不吭声,过了会儿,开口:
“建明,你得知道。制定游戏规则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我们都是局中人。局中人应该做的,是遵守游戏规则。一副众醉独醒的套路,你应付考试、去忽悠人还行,这里你行不通。”
柳建明不太舒服,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一边的玻璃烟灰缸沿。
他懂这些意思,却不多,只是皮毛。在老狐狸的老柳跟头是个十成十的门外汉。若是讲些平等、公正,说出来只能换一个对他学生气空想主义的嗤笑。
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几句又惹怒了老柳。那头直接撂狠话说:
“你别以为我们家钱是天上飘来的。”
柳建明扯一下嘴角,说:“就当我是败家子。”完了对方没再听他的话,“啪”一声不给自己找气受地挂了电话。
柳建明耸下肩。
回了卧室,去开灯。床上被窝缱绻着一条纤细的影子。背靠向柳建明。臀部顶住薄薄的空调被,露出诱人与性感的裸白的背。
柳建明捏声蹑脚地蹲到申媛床边。拉过来申媛的被子里的手,亲一口。
见申媛没反应,确认她的确是睡了。
“没出息。”他见状挑了眉头,想到她之前挑衅的几句“把我弄哭”,一下闷头笑了。
用更轻的几乎没有声音起伏的幅度躺到了床上,睡进申媛的被窝,这会儿他想起自己出门时,特意开了空调,把被扯掉。
他从后面轻轻地落睡,不去吵醒申媛。如果从正面睡,毋庸置疑能惊到。
关了灯的卧室静悄悄地,一片漆黑,空气沉淀着没有声音的小细粒,不断漂浮在申媛与自己的空间里,像是要阻隔什么。
柳建明一挥手,扫不开,干脆伸出了手去把申媛的腰身从背后揽住。下巴磕在她瘦削而不失圆润的肩窝,说:
“你表哥那事,别担心。我能帮你摆平。”
申媛没回声,这是自然,她已经睡着了。从柳建明的角度望得到她小小耳朵下几颗痣,一两颗的,点在脖子上。
柳建明没跂望她能回,去摸了摸她的耳朵,意料之中。又小又软,这时刻,脑海里明晃晃地浮出封建迷信的一句话:
耳朵小的命不好。
他摸住申媛的耳垂,揉一揉,没再离开。夜晚安静得房间内一片清明,似乎是海底世界一样。一夜无梦是好征兆。
只是第二日,他醒来时右手臂隐隐的作痛。睁开来眼,天花板正在眼前,硕大的洁白的一块。拼布似的有一斜块是全黑。
一时之间竟有点认不出是柳家十几年前在东星购置的一趟住房。
他直起腰,一双手臂自左而右地抱上柳建明的腰身。一大早,他裸赤,身上一缕未着。
这会儿,埋在他胸口的一颗饱满的颅顶之下,传来一声:
“你昨晚什么时候进来的?”
柳建明低头看,拨一拨申媛头上蓬松而不显凌乱的头发,说:“快一点了。”
申媛闻言扬一边眉毛,抬了头说:“你不叫醒我。”
她起床,脸上一派素颜,深眼窝高眉骨,比化妆后还立体鲜活得多。对有些人困难的单根挑眉,她而言,做的轻松自如,颇带几分宣誓主权的自信悠闲。
宣誓什么主权?柳建明视线从她半睡半醒的脸,往下滑,从两根致的肩锁颈一直下移。肩膀处是瘦的,到了胸口曲线便骤增。
“没看够?”申媛一伸了手臂,将他搂住。
柳建明不躲,任她把自己肩膀抱着。“是没看够。”又笑了,说:“昨晚真有这么累,自己弄完直接睡过去?”
申媛掰一掰手指,“你弄我两次。”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茬子事,昨晚上半途而废被砍鸽子的记忆浮上心头。
柳建明掐紧了她胸口,使劲捏。说:“你还好意思提。一次半。”
他的脑子存储着记忆,自给自足本就容易产生罪恶感,同男女之间大相径庭,虽一样有生理快感。柳建明直瞧着申媛想,同灵肉合体是云泥之别的天上地下。
柳建明抱着申媛咬耳朵,听她问现在几点,看了眼床头柜时间。说:
“早,七点。”
申媛眯起眼看外边,说:“天倒是不亮。”
柳建明闻言问,“你今天有没有课?”
“没有。”申媛一顿,一眼瞥见跟头人另有所图的直勾勾眼神。说:“早上不行,你忘了?”
“什么?”柳建明望着她,只充楞。以为申媛说起来张天弱的事。没想耳边被申媛凑着,她说:
“你不用去上班?”
“我上什么班啊。”柳建明活脱脱一个二世祖。并不以为耻,大义凛然说:“我给我自己发工资,是吗?”
申媛拉过来他的手指,又长又瘦,眼估着九厘米多。她把自己的也放上去,还有短一截,再者不同的是,柳建明的指尖剪得又平整又圆。他们男性的似乎都是这副手模样。
申媛的手指甲似乎一年四季都涂着甲油一样,这会儿她又贴到柳建明的背上,一股昨晚的火热,应激而生。油然地从柳建明的腹部涌上。
她当做没看见,拿脚指甲刮一刮柳建明的腿皮肤。说:“你以后在你爸爸那边,会不会为难?”
“不会。”柳建明笑道,“他不为难我。”
“真的?”
这小家伙,是不是总是在想他们生为这种家庭的后代生活水声火热,毫无自主?
柳建明想着了,不由得肩膀耸高,抱住申媛那衣服下显得丰满有肉多了的身体。
“与其你担心我家老头子,不如我担心你家的更为实际。”他道,“你爸爸的身体如何了?”
申媛闻言笑,“你不是几天前刚问过我。”
“是。”柳建明玩她挂在自己肩上的手指,说:“我不嫌麻烦,你跟我说。你家人有什么困难,我帮你解决。你又在读书,有什么能力。”
“我挺有能力的。”过了片刻,申媛才说。
柳建明一听,往她脸上瞟了一眼。说:“穿成那样子出去逛街的能力么?”
申媛不在乎他话里几分异常,吐一吐舌头,歪了脑袋在男人坚硬的肩周上窝。
柳建明见她不答,不禁加重了手上力道,说:“你那条银白色的裙子,下回来我家时给我。我帮你管着。”
申媛才不管他,低头咬了咬柳建明的锁骨。一缕头发从申媛的耳边掉下来,黄颜色,发质看起来蒙着光似的好,天然果然有别于染发的干枯。
柳建明正想,听申媛在他耳边轻轻然地说:“你干涉不了我穿什么衣服。”
柳建明听了又皱眉,说:“我再做一回受人摒弃的财大气粗。”他转了脸,正色:“你那件衣服多少钱,我买下来。”
“那我不能拿你给我的钱买一件新的啊?”申媛摇头,“不可取。”
“你买一件我就买回来。”不知道平日里那么明的人怎么这会子犯了糊涂,非走南墙路去撞死。
跟申媛这人,柳建明总是谈着谈着能进死胡同,还是蜘蛛日复一日、心密织的网牢一般,是天罗密网。
申媛这时却抬一下柳建明微冒出来青色胡茬的下巴,摸着说:“我倒是能给你献上一计。”
“哦?”
这小妮子,又玩什么花招,不如就洗耳恭听看她能说什么。柳建明侧过头去看。
斜上方目光里,落下了几缕细软的暗黄头发。她拿手轻轻摩挲柳建明的嘴唇。薄薄的,昨晚亲上去时候像能把她吞碎吃进去。
“我穿你看不过眼的话,建明。”申媛笑一声,说:“你当场把那件衣服从我身上扒下来,不就好?”
边缘 4-3
柳建明伸手拍了拍脑门,往后一倒,顺着重心仰倒在大床上也不忘把申媛一块儿带下来。
“说的是,我差点忘了。”
申媛窝在他手臂上,看着他,说:“忘什么?”
柳建明任她的手软酥酥地在自己不着一缕的身体上抚摸。他平常定期锻炼,身形塑造观念强于国人,褪去青春期豆芽菜的拔高不呈横向发展。手臂上线条流畅,申媛的手在他臂上捏一捏,充满筋肉力量的蓄势勃发。
“在一本书上看过,”柳建明也不隐瞒,枕着脑袋说,“里面有个为妻子吃醋的男人。”
“嗯哼?”申媛一挑眉,催他:“然后?”
柳建明微低下头,说:“他阻挡不了妻子外出密会情人,却又不想离婚,干脆把她的衣服全都藏起来,这样妻子就出不了门。”
乍一听故事好魔幻,稀奇古怪,逻辑什么没的谈。胜就胜在柳建明那会儿看这本书,才十六岁。那一刻带给他的震撼很深,这么多年刻在心底里,才一直没得忘。
“你想这么对我吗?”申媛的手臂紧紧地靠过来,贴住柳建明的身体。
“嗯。”柳建明挨在她耳边说,“不仅想把你脱光锁起来,还要你这颗东西给我服务。”
低沉微带震感的声线气流划破空气,不断地溜进耳朵,引起了一系列撩拨绒发、微麻的震感。同一时刻,在柳建明说话的当儿,他两只手一样不闲,穿过申媛的细腰在她的臀口去。
申媛极其平淡地看着柳建明,一时不防,屁股上放的那只手使劲捏了一捏。
“你什么小性子我能不知道?”柳建明大手陷软在臀肉里。
贴着他脸的申媛用鼻尖蹭一蹭柳建明。说:
“柳老板,你还真是老当益壮。”
“老?”柳建明说,“三十叫老么?”
“我不是说三十是老。我也会到三十岁,”申媛慢悠悠的摸着他的下巴,姿态闲散,酥肩光裸,一头不算长也不算短的头发撩在柳建明的胸口。她涂了指甲油的指甲刮擦一下柳建明的锁骨,说:
“这辈子,你比我老已经是没得改的事实。”
柳建明拿手不重不轻地在申媛的屁股上一打,跟那回车上一样,“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就这么得意?”
“嗯。”申媛掐住柳建明的下巴,下颌线很紧,手握到两根下巴处的骨头坚硬又凌厉。
他的视线向下落在申媛的脸上,没打任何造型剂、不抹摩丝的头发乱了多,比平常又细又软的看起来要硬一些。
申媛坐到了柳建明的身上,颇居高临下意味地俯下脸。说:
“三岁已经成代沟,十岁就是鸿沟。你想追上我的话,只有一直来追赶。”
柳建明听明白了,紧紧掐住她的屁股。
“愿意吗,”她又说,“建明。”
柳建明没作声,只拿眼一动不动地牢牢盯紧申媛,视线里有一股逡巡不可透底的气质。
他张张嘴,马上被手指贴在嘴唇上。
“嘘。”申媛拿了一根食指堵回了柳建明剩下的话,不止是如此。慢慢地俯下身。软化在他的胸膛上,拿嘴唇仔细描绘,轻轻含住之后,才说:
“由不得你。”
柳建明的眼在申媛的脸上,短短一分钟时间内,从没离开过。申媛按一下他的胸膛骨,低沉的心跳声闷着飘散而出。
“再洗一次床单?”
申媛憋笑,“不了。我吃早饭。”
说罢要走,手臂被后头床上的男人又用力拉回去,力道控制得好,就不成拽。她回过眼,看见柳建明摸着自己的手腕子。
“你还真是淤青体质。”
柳建明手下申媛的这一块臂腕,肘子,还有他掐过的屁股后臀,膝盖肘上全部都是红通通过后的淡痕。身上白肉也不敢落后,看得一片娇楚可怜而又心生快意。
这可是他留下的,不能没有快意。
“真的要吃饭。”申媛拿手推他的肩颈,不防头发被男人撩起来,一片嘴唇落在她的锁骨上轻轻地吮吸。
申媛低下头,说:“你在做什么?”
“让你穿不了低领。”柳建明声音含混,闻言,却也不忘记抱紧身上这具丰满而又娇软的身体,“乖乖穿毛衣。”
三十分钟后。
车上。
申媛在副驾驶,掰下来镜子抹口红。本来她下楼之前已经心涂饰过唇膏,偏日常色。这会儿她正用纸巾擦掉褪了大半颜色的唇膏,换上更艳一点的口红。
车门开了,响起零星脚步声,随即是窸窸窣窣的绑缚安全带的柳建明。
他抽过了烟,上来时候插进钥匙,顺手拿起后座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
申媛放下镜子,看了眼柳建明,知道他刚才是在打他父亲的电话。说:
“你送我回家就好。”
“才几点,就回家?”正驾座柳建明的声音透着几丝心不在焉的揶揄,说:“你看,你穿毛衣比你穿那些低胸裙子好看多了。”
“你这么认为?”申媛闻言淡淡道,“那我下次晚上都把自己裹得严实不透风好。”
柳建明笑了笑,看一眼后视镜,从停车位倒出车子来。方向盘被他单手握着,他的另一只眼则在后头。说:
“再给你撕碎一件衣服?那多浪。”
“口气不小。”申媛带着鼻音低低哼了一声。
浑不正经是一码,插科打诨归另一码,车身往后耸,前轮胎碾过了清晰可闻的十字路轧下停车位时。柳建明说:
“你表哥在老家有没有交五险一金?”
“他没工作,家里蹲。”申媛看着窗外,闻言回瞥了柳建明一眼,“应该没有。”
“我跟老冯说了,这事他应该能解决,只是外地户口,我让他多留心了一点。”柳建明说,“先试着做做看,要是那地方也不行,那你表哥还是早点回老家重新读书我看好。”
柳建明把车开出了小区华府。他这话,都是往好方向的说,略掉未来生变不测的一些不可控因素。譬如,连工作都吃不消,读书又怎能行。
“你太看得起他了。”果不其然,支着下巴在手上的申媛听了,笑道:“好吃懒做一个人,你这么为他尽心尽力,不值。”
“跟人交往,可不能用值不值一个概念来评判。”柳建明打方向盘,在一条狭窄的小路前掉了道,说:“我倒是觉得,能帮你点的,尽量去帮。”
“你倒是不隐瞒。”申媛闻言,侧头瞧了眼一心二用却也不耽误他二心致志开车的柳建明的侧脸。
他高耸眉骨之下深陷进去的眼明显地因这句话,而笑了笑,眯起了眼尾,多几条年轻人不可见的细小的缝。即便如此,一样不妨碍他看上去年轻有为,一股子道貌岸然的人模狗样。
“我需要?”他又笑道,“我倒是想多在你面前邀一点功。”
“怕不是弄巧成拙。”
柳建明晃一下头,开车向4医驶去。并说:“没有帮坏的人情。你能决定的是你离他们有多远,而不能决定,他们能跟你多久。”
申媛晃一晃神,适逢车子开到了4医的门口,向来直接畅通无阻的车,今日不知怎么,奇特地被门口保安用电子杆裆下。
柳建明降了窗,脑袋不探出车,只抬眼朝向拿出来手机的保安看。说:
“老师傅,今天这是不让我们开车进医院?”
4医门口保安亭里,一个挂眼镜的老保安,没有其他人,独身一人正在拿一份报纸看。
车要开进来,老保安手边的警鸣会响一响,发出“滴”之声。
听见警鸣声,老保安才抬头来看。
他穿了一身冬天加棉的中山装,扣子严谨,一丝不苟到最顶端一样加绒加牢。老保安的年龄大一点,看上去六十出头,挂这边的一个职务,长着是一张纯种东星原地居民的高颧骨、黄黑皮的脸。
老保安掖下报纸,脑袋探出来的同时搁一份报纸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只扫码器:
“不是不让你们进。”他用着一点东星乡音的语调说普通话,“今天有上级领导来检查,医院特别重视,进来的人都要量一个体温,扫一个最近五日的行程表的才行嘛!”
柳建明有点新奇,说:“扫什么?”
“身份证啦。”老保安说,“这年头,没身份证出不了门呐。”
柳建明看眼申媛,眼色里在询问,嘴巴不动,只一个眼使过来。申媛立刻了悟。
“我手机上有卡证存着。”申媛抬了下巴,将手机一并掏出口袋。
“嗯”一声,柳建明从前座的翻屉里抽出自己与驾驶证夹混的身份证,食指中指一起两指并夹着递出去时。说:
“老师傅,是什么领导怎么兴师动众?”
“不好说兴师动众,这是为我们的安全。”老保安眼皮子也不抬,拿扫码器把身份证上的证号一扫,看了看。说:
“我哪里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在这个地方,而是在楼上的行政科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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