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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梅被龚老突然变冷的眼神吓了一跳，道：“没有，看到玉扳指我才认出来的。”
“你单凭玉扳指就认为他是你亲戚。”
“是的，父亲过世的时候我才不到十岁，都过去二十几年了，认亲戚只能靠这些物件。”
龚老沉思了一会，继续道：“你们和鬼面男做过交易，有凭据没？”
蒋队长犹豫了一下道：“没有，他带四大件来，我们将金条给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需要什么凭据。”
龚老还待再问什么，秀梅忽然出声道：“对了，那人走的时候不是落下一样东西吗！当家的，你收起来没？”
蒋队长闻言一拍脑袋，懊恼道：“对对，我咋将这事忘了，龚老、马警官，二位稍等，我马上取来给你们看？”
蒋队长夫妻如此煞有介事，让龚老和小马精神为之一振。
数分钟之后，蒋队长从里屋拿出了一样物事，却是一张轻飘飘的黄草纸，在那个年代物资缺乏，即使廉价的黄草纸也属于奢侈品，不是家家户户用得起的。
龚老接过黄草纸定睛一看，上面寥寥几笔勾画出一只栩栩如生负重前行的乌龟，而且用的是漫画夸张的笔法。
龚老和小马对视了一眼，震惊之余一个久违的人名脱口而出：“老古！”





我是亲子鉴定师 第六百七十七章杀人漫画家消失之谜（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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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老用手掂量了一下纸张，并拂拭了一下墨迹，确定这副画至少画了一年以上。
沉默良久之后，龚老询问道：“蒋队长，你确定这张画是那个鬼面男遗落下来的？”
蒋队长点头道：“我确定，这种画我们村里没有一个人能画出来，而且在鬼面男离开之后我们就在门口看到了，不是他留下的还有谁？”
“秀梅同志！”龚老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严肃，“把这个人找上你的经过详细说说，半点也不许遗漏！”
秀梅再泼辣也毕竟是个见识粗浅的庄稼人，被龚老突然转变的气势所威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将经历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蒋队长和秀梅发现金条之后，为了找到金条的买家，不可避免地在打听过程中露了一些口风，但凡聪明一点就会想到他们有可能发现值钱东西了。
夫妻俩也因此又是惊喜又是担忧，金条虽然不大，但也有大几斤重，藏在身上太明显，如果放在家里的话，万一有人趁着家里没人进来将之偷走，那就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所以夫妻俩商量好，让秀梅装病不去上工在家专门看守金条，而蒋队长尽快找到买家。
蒋队长将附近的几个村子转了一遍，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只能前往县城寻找。
走路到县城打个来回要将近两天，再加上寻找买家，没有个三四天回不来，蒋队长便以“秀梅病情越来越严重，他要去县城请大夫”为由请假。
因为他是生产队队长，走之前必须要将队员们的活安排好，所以当天他一大早便来到地里安排各种事项，而秀梅则继续留在家里看守金条。
蒋队长前脚刚走，鬼面男后脚就偷偷进了屋子。
当时天刚蒙蒙亮，一个带着鬼脸面具的神秘人物摸进了屋子，让历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秀梅也吓得不轻，但鬼面男很快扬起了手指，露出了带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让秀梅惊讶之余陷入了疑惑之中。
在秀梅的记忆中，映像最深刻的就是父亲那张慈祥的笑脸，除此之外就是这枚玉扳指了。
幼年的秀梅躺在父亲的怀里，圆嘟嘟的小脸总是碰触到带着丝丝凉意的玉扳指，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枚玉扳指就等同于她记忆里的父亲。
父亲张宝贵死的时候玉扳指已经不见了，而二十年后玉扳指又重现眼前，秀梅的惊讶可想而知，对于眼前这个鬼面男的身份也颇为好奇。
鬼面男见秀梅情绪稳定了下来，便用沙哑的嗓音道：“张秀梅，果然是你，和宝贵叔长得好像啊！”
秀梅脑海里找不到有关于鬼面男的任何记忆，便出声询问道：“你是谁，我见过你吗？”
“你见过我，但你肯定不记得。”鬼面男言语中充满伤感：“你见到我的时候还是个没断奶的孩子，没想到现在长这么大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把面具取下来让我看看！”一旦确定眼前的神秘人物是人不是鬼，秀梅就恢复了胆子，言语也强硬起来。
鬼面男摇头道：“我脸被烧伤了，就算取下面具你也看不清我的真面目，不过我手上这枚扳指应该能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说罢，鬼面男将玉扳指取了下来，递给了秀梅。
秀梅正准备问玉扳指的来历，见鬼面男如此主动，脸色稍微缓和。
秀梅接过玉扳指，仔细端详了片刻，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因为这枚扳指并不是父亲的那一枚。
在父亲佩戴的那枚扳指上，有一个连肉眼都难以察觉的小缺口，那是年幼的秀梅玩耍的时候不小心将玉扳指磕在以前居住祖屋石板沿上造成的。
鬼面男接下来的讲述解除了秀梅心头的疑惑。
鬼面男缓缓道：“秀梅，宝贵叔应该和你说过，我们张家一共有五个分支，几十年前你们就分到了这里，而我们分到了其他地方，因为时局不稳很少有过往来，二十年前我到过村里找你们，结果……”
鬼面男长叹一口气道：“没想到三十年前那一面居然就是永别，还好你现在活得开开心心的，宝贵叔足以含笑九泉了。”
秀梅闻言恍然，在她小的时候父亲就多次说过，张家曾经是一个北方大族，1894年甲午战争之后，为了躲避战乱不得已分成五个分支，除了主家之外其余四支分散到全国各地。
这点和历史上许多世家大族一样，遇到战乱年代都会分家，避免“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最后全部破碎”的情况出现。
为了方便日后亲人相认，张家的祖上专门用一块名贵的整玉打造了五枚一模一样的扳指分给了这五支的家主，可以说除了这五枚之外世间就再也没有其他完全一样的玉扳指了。
所以即使鬼面男没有露出真面目，秀梅也完全相信他就是自己的亲人，从他称呼父亲张宝贵为“宝贵叔”来看，应该是自己的同辈人物。




我是亲子鉴定师 第六百七十八章杀人漫画家消失之谜（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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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男随后讲述了自己的来意。
早在三十年前，鬼面男就到小山村来过一次，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寻亲。
经历了几十年的磨难，虽然家境大不如前，但鬼面男父亲是个念旧之人，心中对亲情的渴望依旧。
所以父亲就安排鬼面男来这里寻亲，那时候鬼面男就见过张宝贵和襁褓中的秀梅。
因为当时战争还没有结束，所以只是匆匆见一面又分开了，等到战争结束之后，鬼面男再次前来，却发现张家老宅已经物是人非。
张宝贵死了，张财跑路了，就连秀梅都失踪了，鬼面男到处打听秀梅的踪迹却无人告诉他。
实际上那时候秀梅已经被蒋老倌收养，不过鬼面男并不知道，所以他只是在张宝贵坟前磕了几个头就返回了家中。
这次前来是因为父亲临终时特意嘱托一定要再来一次，无论找到还是找不到秀梅，对已故的父亲总是一个交待。
上次鬼面男四处打听秀梅的踪迹不可得，是因为村人怜惜秀梅，害怕鬼面男是张财的债主安排来的，所以无人告之。
这次已经事过近二十年，自然无需再担心有人对秀梅不利，所以鬼面男很快就打听到了秀梅的住处，一路寻了过来。
鬼面男的讲述让秀梅不再疑惑，两人上演了一出“认亲”的戏码，从小失去家人的秀梅内心深处对亲情极为渴望，虽然蒋队长是她的丈夫，但毕竟不是血亲，而鬼面男这个从天而降的人物却和她留着相同的血液，感触自然不一样。
两人聊了很久，越聊秀梅越是确定了鬼面男的身份，因为他对张家祖上的历史非常清楚，而这些情况，秀梅也从父亲嘴里听到过。
所以当鬼面男询问秀梅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秀梅将想用“值钱的东西”换四大件的事情说了出来。
鬼面男一听满口答应，说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外面闯荡，认识不少人，用“值钱的东西”换四大件的事情包在他身上！
秀梅喜出望外，有这个见过识广的亲戚帮忙自然比蒋队长独自一人去县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好得多。
商量妥当之后，秀梅便在家做饭招待鬼面男，让鬼面男自己去找蒋队长说明情况。
其实这里秀梅也耍了一个小心眼，老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害怕金条被鬼面男偷走，所以让鬼面男去找蒋队长，自己以做饭为借口在家守着金条。
于是，鬼面男找到了刚刚将农活安排完毕，准备回家打包金条前往县城的蒋队长……
之后的事情很顺利，鬼面男将四大件从县城买回来，从蒋队长夫妻手中换取了两根金条。
因为事先谈好金条直接换四大件，所以蒋队长夫妻明明知道收音机在村子里无法使用也没有提醒鬼面男。
两根金条换四样东西总比只换三样要划得来。
至于那张画着漫画的黄草纸，是在交易完成、鬼面男离开之后发现的，村子里无人舍得用黄草纸画画，更画不出那栩栩如生的效果，所以肯定是鬼面男身上掉下来的。
听完秀梅的讲述，龚老沉思了片刻，询问道：“鬼面男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秀梅摇头道：“我问了，但他没说。”
“家住哪里说了没？”
“也没有。”
“口音呢？”
“口音？”秀梅思索了一下道：“对了，和您的口音有点像！”
龚老闻言眉头紧锁，继续道：“他有什么特征，比如穿着打扮，或者光头胎记之类……”
“穿着打扮很普通，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脸被遮住了，其他地方没有看到胎记，也不是光头……”忽然，秀梅眼睛一亮道：“对了，他将玉扳指递给我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右手几根指头很黑，一开始还以为是不小心弄脏了，后来他吃完饭后去洗手，却还是一样洗不干净。”
“吃完饭去洗手，一样洗不干净……”一旁的小马将这话重复了一遍，重重点了点头。
从秀梅的描述来看，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老古”，因为黄草纸上那只栩栩如生的乌龟没有几十年画工是画不出来的。
而且秀梅说口音像龚老，那就说明是自己家乡那一带的人，“老古”也正好符合这一点。
更重要的是那手指上的黑迹，显然是常年使用炭笔导致黑色素深入皮肤纹理造成的，所以才会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小马抬起头来看了龚老一眼，却发现其眉头紧锁，显然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马将秀梅的讲述又回忆了一遍，心思暗自纳闷，这不对劲的地方究竟在哪里呢？




我是亲子鉴定师 第六百七十九章杀人漫画家消失之谜（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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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老继续询问道：“鬼面男后来有没有再来过？”
秀梅摇头道：“没有，自始至终我就只见过他两次，第一次就是来寻亲那天，另外一次就是几天后他带着四大件过来换金条，换完就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你们在哪里交易的？”
“家里啊。”
龚老脸色突然变冷道：“鬼面男将四大件搬到了这里直接和你们交易，对吗？”
秀梅闻言点头道：“没错，那天他用独轮车将四大件推到我家，我们就在堂屋交易的，交易完他就走了，饭都没吃一口。”
“上午还是下午？”
秀梅愣了一下道：“下午……哦不对……是晚上！”
“到底是下午还是晚上！？”龚老语调突然变得严厉，朝一旁的蒋队长道：“蒋队长，你说！”
“是……是……”蒋队长明显犹豫一下，看了秀梅一眼道：“是晚上！”
小马明显感觉到蒋队长话语中那言不由衷的感觉，他抬头看了龚老一眼，龚老对他暗中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秀梅同志，你说的这些确实很符合逻辑，但是很可惜……”龚老拖长声音道：“光凭你口头讲述，还是不能确定这四大件就是你们用金条换来的。”
秀梅一改之前恶劣的表情，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龚老。
龚老说得没错，她虽然已经将所有的情况都合盘道出，但确实没有明确的证据能证明眼前的四大件是金条换来的。
在当时那个年代，查案手段很落后，一些没有明确证据的案件只能依靠办案人员的主观印象去推断，导致产生了很多冤假错案。
所以眼前这四大件到底是赃物还是普通换购品实际上都在龚老一念之间，而且用偷偷挖出的金条换东西本就不被允许，如果龚老一定要收缴他们也毫无办法。
“龚老，我们家坤儿天生个子矮，而且呆呆傻傻的，没有这四大件他就娶不到媳妇了，您一定要给我们家坤儿留条活路啊！”秀梅苦着脸，几乎要哭出声来。
蒋队长也在一旁紧张地搓着手，双腿微微弯曲，仿佛在犹豫是不是需要跪倒在地恳求龚老放其一马。
良久之后，龚老终于发话了：“这样吧，鬼面男既然是用独轮车将四大件推过来交易，那么距离肯定不远，估计就是在县城采购的，我现在将包装拆走，到县城几个供销社和友谊商店一问，就可以确定这四大件是不是从他们手中采购，也能够确定采购的时间了。”
蒋队长和秀梅脸上露出了喜色，龚老既然这么说就是有意放他们一马，至于调查的结果他们很有信心，因为这四大件本来就不是偷的，只要龚老不对外宣扬他们挖出金条一事就行了。
小马小心翼翼地将自行车和缝纫机的外包装拆下，尽量保持原样，虽然他们不会真的去县城打听四大件认购的情况（四大件被偷一事本来就是假的，目的是为了让蒋队长夫妻交待出四大件的来历），但作戏要做足，不能太过随意以免露出破绽。
“还有这个……”龚老指了指手中的黄草纸道：“我们也带走了。”
蒋队长和秀梅夫妇连忙点头，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这次的调查基本结束，遗憾的是龚老和小马非但没有完成来时的目标（找出蒋队长的破绽，让他配合警方引出真凶），反而发现笼罩在案件中的迷雾又更浓了几分。
当时天气已经很晚，但龚老和小马还是重新上路准备赶回县城，蒋队长夫妻俩或许平常很少招待客人，又或者是希望龚老和小马早点回县城调查情况还他们一个清白，居然也没有表示出一点挽留的意思，就这样看着龚老和小马消失在了昏暗之中。
两人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走出了村口，就着月光一路前行，自从和龚老搭档以来，小马无数次熬夜奔波，早已经形成习惯了。
上一次离开村子的时候，小马一脸兴奋而龚老却满脸忧色，这次却完全反了过来，小马一脸忧郁龚老却面带笑容。
龚老故意咳嗽了两声，又接连不断地按起了车头的响铃，成功地引起了前方闷头骑车的小马注意。
小马放慢了车速，待得与龚老平行，满脸无奈道：“龚老，说实话我已经完全迷糊了，原以为志军说的都是真的，是蒋队长在说假话，但这次调查的情况却完全反了过来，好像蒋队长和秀梅讲的都是真话，反而志军说的都是假话，而且还突然出现了老古的身影，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小马的记忆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复杂的案子，每一个嫌疑人说的仿佛都是真的，但继续一调查却发现之前认定的事情又完全推翻了，到现在非但没有理清头绪，而且还不断有无法理解的新线索被发现，实在过于匪夷所思了。
在案件一开始，漫画家老古就被当成了重点嫌疑人，但随着调查的进行，很快就洗清了他的嫌疑，种种迹象都可以证明老古只是被利用了，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等志军这个嫌疑最大的人一出现，原以为案件可以就此终结，但在调查后却又发现了蒋队长的重重嫌疑，志军反而变成了被利用者之一。
再次来小山沟调查后，发现蒋队长身上的嫌疑基本可以洗清，那么只需要回头再质问志军即可，偏偏又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鬼脸男，而且极有可能是消失已久的老古！
这个小山沟距离小城足有数百公里，中间隔着十几个地市百余小县城，按理说老古和秀梅应该八竿子打不到一块，怎么突然又变成了一家人？
而且“四大件换金条”一事发生在一年多前，那个时候老古应该还在过着贫困潦倒、饱一餐饥一餐的日子，每天拿着树枝在沙地上画画就是他最快乐的事情，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了数百公里之外的小山沟，甚至还拿得出500元巨款一次性购买四大件来换金条呢？
（如果蒋队长夫妇交待属实，鬼面男是推着四大件来换金条的，那么他就必然要有钱提前垫付货款，这说明他身上携带有不少于500块现金的巨款，这不是贫困潦倒到需要邻居施舍饭食的老古能做到的。）
但如果鬼面男不是老古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谁能在讲出一口小城方言的同时，画出那栩栩如生的漫画呢？




我是亲子鉴定师 第六百八十章杀人漫画家消失之谜（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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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老，为什么现在就急着回去，不在村子调查一下吗？”一开始小马其实想随便找个地方打个地铺过上一夜，第二天再在村子里走访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但龚老却催着他尽快上路却又不说任何原因，这点让他颇为不解。
龚老哈哈笑道：“我们又不是铁打的，一整天没有休息了，早点回去早点睡个好觉！”
小马当然知道龚老这话是在开玩笑，就龚老那可以连续数天不眠不休查案的性格，怎么可能为了睡个好觉放弃调查？
小马哭笑不得道：“龚老，这时候了您还开玩笑，不瞒您说，我现在对破这个案子一点信心都没有，郁闷死我了！”
龚老神秘一笑道：“恰恰相反，我觉得这案子非常有意思。”
“有意思？”小马迷糊不解。
“对，非常有意思！”龚老肯定道：“案件调查至此更加确定了我的看法，志军很可能是特意被找出来顶罪的，蒋队长夫妻即使不是凶手，也是凶手的帮凶，而真正的凶手如此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让志军背上这口黑锅！”
“为什么这么说？”小马疑惑道：“刚才蒋队长夫妻说的情况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啊？”
“没问题？问题大了！”龚老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加重语气道：“小马，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还要看细节！”
“细节？怎么看细节？龚老，您快教教我！”前面遇到一个陡坡，骑上去要费不少力气，小马索性跳了下来，一边和龚老并肩推车前行，一边侧耳准备聆听龚老的教诲。
龚老很满意小马的态度，这次带他来办这个连环杀人案一部分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培养他，在当时那个查案技术手段颇为落后的年代，警员的经验才是侦破案件最关键的因素。
龚老缓缓道：“细节一共有三，其一，秀梅说鬼面男一直带着面具从来没有取下，原因是鬼面男说自己被火烧得面容全毁，不想让丑陋的面目暴露于众，这点你记得吗？”
小马点头道：“当然记得！”
龚老额首继续道：“那你是否还记得秀梅是怎么说鬼面男如何找到她的？”
小马回忆了一下道：“秀梅当时说，鬼面男打听到了她的住处，一路寻了过来。”
龚老正色道：“对了，问题就在这里！鬼面男并不知道秀梅的住处，是一路打听过来的，从村口到秀梅家要经过数十户人家，如果是个普通人一路问来那肯定没问题，但一个带着鬼面具的男人一路询问，如果你是村民，你会不起疑心吗？”
小马恍然道：“您说得没错，就算这个男人取下面具，但露出一脸丑陋烧伤的话，也会让村民起疑心！”
龚老点头道：“对，蒋队长是生产队队长，在村里名声不错，遇到这种情况村民肯定会警觉起来，至少会来报个信，所以，这个鬼面男所谓一路寻找很可能是假的，他早就知道秀梅的住处！”
龚老继续道：“当然，我们据此怀疑秀梅不是很恰当，因为有可能是鬼面男对秀梅说了假话，秀梅信以为真，不过接来下的两个细节让我不得不怀疑秀梅夫妇有问题！”
“是鬼面男用四大件换金条的时间！”小马想起了什么，兴奋道：“当时我就觉得蒋队长神情有点怪异，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没错！当秀梅说交易时间的时候，我特意问了是下午还是晚上，秀梅一开始说是下午，后来马上改口说晚上，当我逼问蒋队长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也说是晚上，但是，秀梅之前一句话暴露了真实的时间！”龚老沉声道：“秀梅的原话是“没错，那天他用独轮车将四大件推到我家，我们就在堂屋交易的，交易完他就走了，饭都没吃一口。”从这句话来看，一般正常吃饭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左右，所以很有可能交易是在五点之前完成的，完成交易之后，秀梅留鬼面男吃饭，鬼面男谢绝邀请离开了，所以秀梅才会说他“连饭都没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