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当家媳

他迟疑着上前就要去拿菜刀，“你个丫头片子，动不动就抄菜刀，叫外人瞅着像啥话？往后谁还敢给你说人家，赶紧的，看再把手给轧了。”
邵连杰的手即将碰到刀把的前一刻，被邵迎夏一把夺过去，吓得他又退回来，似乎觉得没面子，脚跟一拧转向邵老爷子，“爹，你瞅瞅，哪有这么牲性的丫头，您老还管不管？”
邵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没吱声。
邵连杰又转向邵连仁，“老三……”
邵连仁也回过神来，黑着脸让邵迎夏把刀放下，却不想她根本不听，气的他有心过去抢下来，又怕伤了二闺女，一时间进退两难。
还是邵老爷子最先冷静下来，以尽量柔和的声音对邵迎夏道：“你们放心，有爷在这，谁也不能把你们咋着。”
邵迎春在心底冷哼，要真不能咋着，妈和二妹会被打，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夏夏，把刀放下。”李凤英开了口，公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邵迎夏犹豫了下，把菜刀扔在炕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邵连杰更是抢先一步让闺女邵迎玉把菜刀藏好了。
“这到底是咋回事？”邵老爷子重新坐到了炕头上，黑着脸扫了眼众人。
张桂花嗷唠一嗓子又嚎了起来，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无非是李凤英怎么跋扈，仗着自个是城里人就瞧不起乡下人，而且还把邵老太也扯进来。
“他奶也没说啥，她就不干了，俺劝她两句，结果上来就给俺一个大嘴巴……”
李凤英快被她这通颠倒黑白的说辞气疯了，“你瞎白话啥……”
再怎样她也不可能和婆婆争执，是张桂花一直在旁边加油起哄，说的话又难听，妯娌俩才由争吵演变成动手。
另一边邵连杰也扯着邵连仁，非要他给个说法，毕竟张桂花满脸是血，看起来伤的更重一些。
“都闭嘴。”邵老爷子用烟袋锅猛的一敲铜制的炭火盆，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总算让众人了声，又让邵迎民去把赤脚大夫找来，“先给你娘和你三婶上点药，有啥话待会再说。”
邵迎民应了声，转身出去了。
邵老爷子又看了眼满脸是血的张桂花，让邵连杰扶着她回屋洗把脸，屋子里就只剩下邵迎春一家。
“我不用，给二嫂看就成，天也快黑了，我们这就回去了。”李凤英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又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扯了下邵连仁的袖子，“走啊，再晚最后一趟车就赶不上了。”
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邵连仁啊了声，转向邵老爷子，“那爹，俺们就先回去了。”
见邵老爷子摆了摆手，邵连仁也松了口气，正打算带着妻儿回去，然而下一刻就听到邵老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七零年代当家媳 第8章 做人难
“老三，明儿你自个回来一趟，爹有几句话交代你。”邵老爷子吧嗒吧嗒抽旱烟，并不看向呆愣在门口的邵迎春一家。
还能交代啥，房子的事呗。
李凤英心里不屑，脸上还得强装着笑，“他爷，你看有啥事今天就说呗，明儿我和他爸还得上班呢……”
邵老爷子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你上你的班，俺叫俺儿子回来。”
浓浓的火药味把李凤英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她用胳膊肘拐了下苦着一张脸的邵连仁，给他递眼色。
“那啥，爹，明儿俺也上班……”邵连仁话还没说完就被当的一声吓的一哆嗦，抬眼就看到邵老爷子把烟袋锅用力在炭火盆上磕了磕。
“那就请假。”邵老爷子背着手大步出了正房。
邵连仁和李凤英对视了一眼，知道老爷子这是真生气了，邵连仁顾不上其他，赶紧追出去。
邵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健硕，邵连仁一直追到大门外才追上他，“爹……”
邵老爷子停步转身，深深的看着他，浑浊的眼神梭巡着他每一寸表情，“老三，你是不心里也怨爹？”
邵连仁苦笑了下，这哪是怨不怨的事？
当大家与小家相冲突，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做出选择。他也想做个孝子，更想兄友弟恭，但他同时也是丈夫，是父亲，他也要为妻儿遮风挡雨。
父子间短暂沉默，良久之后，邵老爷子叹了口气，在儿子肩膀上拍了拍，“行啦，回去吧，爹不难为你了。”
“爹。”邵连仁猛的抬头，就见邵老爷子摆了摆手。
“回去跟你媳妇好好过日子。”邵老爷子背着手往前走，“爹好歹在这住了几十年，这张老脸还有点面子。”
邵连仁神色复杂的看着邵老爷子的背影，他明白这是爹打算自个解决这件事，可他的心里不但没有一丝轻松，反而更沉重了。
看着曾经挺拔的脊背变得佝偻，鸦青的鬓角也已然花白，邵连仁鼻子一酸，眼眶发涩，冲口喊道：“爹，俺答应。”
邵迎春娘几个站在正房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妈，咱回去找舅舅去。”邵迎夏这会也把散乱的头发整理好了，挽着李凤英的胳膊往外走，边走边故意大声朝着西厢房的方向道：“看谁还敢抢咱的房子。”
这话正中了李凤英的心思，她两个哥哥也都在镇上住，当谁没有娘家人咋的？
邵迎春急了，前世也是两个舅舅出面，把邵连杰痛揍一顿，还住了院，连医药加上赔偿一共花了六七百块钱。
不光掏空了邵迎春家的钱，也掏空了姥家的。
邵迎春飞快往前跑，赶在大门口拉住了李凤英，“妈，先等等，等爸回来再说。”
李凤英不答应，夫妻十几年，她知道邵连仁很孝顺，如果邵老爷子坚持要换房，他怕是顶不住压力会答应，那就对她太不利了。
眼下她急需要找帮手。
“妈，咱们就这么走了，把我爸一个人丢下，他心里得多难受？”邵迎春极力劝说，“到时候我爷奶那边逼勒我爸，咱再逼勒，还不把人给逼勒疯了？”
李凤英也迟疑了，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她当然不忍心逼勒他，但也不能任由他就把房子给出去。
“那你说咋办？”
“等我爸回来，有啥话咱一家人还不能好好商量？”见李凤英的态度有所缓和，邵迎春乘胜追击，“再说我爸啥事不听你的，没必要为了外人伤了爸的心。”
最后这句话打动了李凤英，点头答应了。
既然暂时不走了，就得找个落脚的地方，主屋有邵老太在，李凤英不想过去，娘几个就去了东厢房。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邵迎民找来了赤脚大夫。
邵迎夏想把人叫过来帮李凤英处理一下脸上和身上的伤，被她拒绝了，她不想外人知道是她们妯娌之间打架，怕丢人。
“上你爷奶那屋拿点跌打酒来就行，再找两片土霉素。”李凤英说话的时候牵动了嘴角的淤青，疼的嘶了声。
邵迎夏看她的伤基本上都是些淤青或者抓痕，并没有出血，这才出去找跌打酒了。
邵迎春则是出去找了脸盆放在院子里的洋井边，又去了上房舀了一瓢水倒在洋井里，趁着水没沉下去之际用力压动井把，片刻后就有水流进了盆里。
大门再次打开，邵连仁陪着邵老爷子回来了，见到邵迎春在打水，问道：“春儿，你妈呢？”
邵迎春指了指东厢房。
邵连仁把老爷子送回了上房，转身也去了东厢房，然而满肚子的话在看到李凤英脸上青紫的淤痕，以及委屈又犀利的眼神后，顿时哽在喉间。
“疼不？”千万言语，最终只化作了这两个字，却仿佛能击碎坚冰。
李凤英眼里的犀利尽退，剩下满满的委屈，豆粒大的泪珠一下子掉下来。
能不疼吗。
“别，这咋还掉猫崽了呢？”邵连仁手忙脚乱的想给她擦眼泪，又怕碰疼了她，双手朝上伸到她眼前，“快，赶紧接着点。”
李凤英噗嗤一下子笑出来，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下，“瞅你那傻样。”
见她终于笑了，邵连仁的心也放下来，挨着李凤英坐下，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你说你是不是傻，二嫂那是啥体格，就你这小身板能打的过她？有啥事不能等俺回来再说？”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起李凤英就气不打一处来，将之前的事详细的说一遍，“……要不是她在那凑火加钢的，他奶也不能那老说我，我不打她还留着她？”
李凤英越说越气，然而在邵连仁一脸，“你有本事打架，倒是打得过人家呀”，的眼神下，所有的话哽在喉间，气的一扭身子背过去。
屋子里陷入到短暂的安静中。
邵连仁想起了邵老爷子的话，又看了眼气呼呼的李凤英，更觉为难，重重的叹了口气。眼见着她肩膀动了下，却没转过身子，邵连仁再次叹息，“做人难呐，做男人更难。”




七零年代当家媳 第9章 以柔克刚
李凤英又怎会不知道他话里有话，哼了声，“那是因为你没有立场，两头都想讨好，都不想得罪，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你就是耳根子软，经不住……”
李凤英说了一半的话突然住，想起之前大闺女的话，用力深呼吸了几口气，转过身子以尽量平和的语气道：“我知道你孝顺，但也得分怎么回事……”
窗根下，邵迎春端着早就打好的水，正听着里面李凤英讲大道理，中间夹杂着邵连仁几句附和声，掩嘴偷笑。
李凤英看似性格强势，但邵连仁却能以柔克刚，外人眼里的女强男弱，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下一刻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吓得邵迎春差点尖叫出声，回过头就看到邵迎夏正狐疑的看着她，“大姐，你站唔……”
邵迎春一把捂住她的嘴，指了指屋子里，把她拉到一旁……
东厢房里，李凤英自觉得道理已经摆明白了，刚好听到动静，把邵迎春姐妹俩叫进去。
邵连仁殷勤的接过脸盆，又拿过跌打酒和药片，把姐妹俩支出去，“春儿不是要鸡蛋吗，还有迎夏，你去瞅瞅迎秋和东子去哪了，看着他们点，别到处疯跑去，尤其是河边。”
刚才都是李凤英在讲大道理，他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这会他也得讲讲他的苦衷了……
邵迎春从屋子里出来就直接去了村西头的刘奶奶家，邵迎夏则是去找邵迎秋和邵迎东。
刘奶奶六十多岁了，是五保户，腿还有残疾，村上给予特殊照顾，不用去生产队干活。
她家里养了几只老母鸡。
见邵迎春来了，刘奶奶热情的把她让到了屋子里，当得知她要来鸡蛋，刘奶奶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什么也不肯。
“你这是偷社、会主、义鸡蛋，要被斗的，快别说了，你喝了水就赶紧走吧。”刘奶奶十分谨慎，脸也沉下来了，并且不时往外张望，一副没得商量的架势。
邵迎春并不着急，而是柔声细语的说姥姥最近身子不好，“年轻时候落下的咳嗽病，我听说鸡蛋炒熟了趁热吃能治咳嗽，刘奶奶您就帮帮忙吧。您没有卖，我也没有买，这是您送给我的。”
说着将一毛钱塞进刘奶奶手里。
这年代虽然什么都要凭票够买，但钱也是不可缺少的，而大队上每到秋的时候只分给各家粮食，钱却是没有的。
刘奶奶犹豫了下，攥紧了还带着余温的毛票，“这是俺瞅着春儿丫头你一片孝心，才好心给你几个，可不是卖你的。”
邵迎春笑着说是，最终从刘奶奶家里拿走了十个鸡蛋。
为了掩人耳目，邵迎春来的时候特意背了书包，军绿色的书包厚实又宽大，十个鸡蛋放在里面根本看不出来。
从刘奶奶家里出来，邵迎春往回走，路过知青点的时候往里面看了眼，正看到一个十七八岁，梳着麻花辫子，穿着格子上衣的少女端着一盆水走出来。
少女也发现了邵迎春正在看着她，愣了下。
邵迎春朝对方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往回走。
这个少女就是邵迎军“怀孕”的对象，只不过这是邵迎军单方面的说辞，事实上只是他在追求人家，而人家姑娘可什么都没答应。
一路回到邵家，院子里静悄悄的，邵迎春走到东厢房跟前，就听到里面传来邵连仁的声音，“爹这辈子最刚强，当初为了给咱凑房钱，东挪西凑的没少遭白眼，我这……”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军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就忍心他被枪毙了？”
只不过这次任邵连仁怎么说，李凤英就是不答应。
“他结不成婚能赖着我？枪毙不枪毙的，也不是我叫他去干的。”
“换了房别说分楼房了，连城镇户口都得变回农户，孩子往后找不着工作，更找不着好对象，还有咱俩，工作不要了回来种地咋地？”
“……不就是钱吗，大不了我上他姥那借去。”
说到后面，李凤英的声音渐渐拔高，已经有急眼的征兆了。
邵连仁忙安抚，“他姥那也不富裕……”
这年代家家户户都差不多，能吃饱就算好生活了，哪里还有闲钱？
“再不富裕也不会给出去礼还往回要的。”李凤英一句话怼的邵连仁满脸通红。
邵迎春知道自己该上场了，推门进去。
李凤英依旧气的不行，邵连仁也耷拉着脑袋坐在另一边。
邵迎春把书包打开，拿到李凤英跟前，“妈，买了十个鸡蛋，明天就给我姥送去。”
李凤英神色稍缓。
邵迎春又说了会话，并没有提一句换房的事，而是在说姥最近身体不太好，姥爷的老寒腿不知道冬天会不会犯，“听人说冬病夏治，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李凤英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虽然她也不知道，但也很想试试。
邵迎春又说起了两个舅舅，大舅虽然有工作，但舅母只是家庭妇女，一大家子五口人都靠大舅的工资过日子。
小舅今年都二十三了，连个对象还没着落。
提起这事，李凤英也是满脸愁容，这几年她认识的人所有的都找遍了，就为了给小弟介绍对象，但小弟嫌东嫌西，一个都没看上。
李凤英是当姐姐的，都急成了这样，更别说当父母的。
“妈，其实不用着急，小舅又帅又勤快，还是技术员，怎么会没有对象？”邵迎春搂着李凤英的肩膀，说前几天看到小舅跟同学的小姨在饭馆吃饭，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李凤英顿时来了神，让邵迎春详细说说。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我同学的姥爷是红旗农场的场长，小舅也在那上班，说不定是真的。”邵迎春道。
看到小舅吃饭是假的，但前世这个时候小舅确实和场长女儿处对象，只不过家里还不知道。
后来小舅因为把邵连杰打的住了院，被判了伤害罪，入狱三年，对象也黄了，事后李凤英为这事后悔了一辈子。
李凤英刚开始还兴高采烈，一下子又担心起来。
邵迎春同学的姥爷是场长，那她小姨就是场长的女儿，这算干部子女了，而李家只是工人家庭，怕是高攀不上啊。
要真成了的话，这礼钱肯定少不了，除了房子之外，三转一响也必须得有，也就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和半导体。
邵迎春沉默了下，给李凤英消化的时间，之后又说起了邵老爷子，“刚才我回来的路上，看着爷从村长家出来，脸色不是太好。”




七零年代当家媳 第10章 提个醒
李凤英和邵连仁都看向邵迎春，知道这是邵老爷子找村长借钱去了，也意识到八成是没借到钱。
村长家是全村条件最好的，而且村长跟邵老爷子是多年的老哥们，如果连村长那都没借来，别人家更是难了。
邵连仁脸色沉重，突然站起来往外走。
“他爹，你干啥去？”李凤英叫住了他。
邵连仁并没转过来，丢下句“俺想法子借点钱去。”说着继续往外走。
李凤英拦住了他。
她知道邵连仁的朋友圈子都有哪些，也知道他根本借不来这么多钱，“就算借来三五十块钱也不到哪。”
邵连仁一脸灰败，用力抹了下脸，“实在不行就找大哥，叫他跟刘会计合计一下，看能不能提前支点工资。”
但这也只是饮鸩止渴，先不说刘会计能不能答应，就算是答应，往后一年多他们全家就只能靠李凤英一个人的工资过日子了。
一大家子吃喝要花钱，孩子们上学也要花钱，李凤英的工资根本不够。
“要不我……”回娘家借钱的话终究没说出来，总不能为了邵迎军结婚，就耽误自己小弟的终身大事。
夫妻俩一时间都陷入到为难中。
邵迎春适时候站出来，“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
李凤英和邵连仁根本就没心思听，连他们都解决不了的事，邵迎春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我说的是真的，咱们既不用借钱，也能保住爸妈工作，军子哥能结婚，爷奶也不用为难。”邵迎春认真道：“只要咱们答应换房，这些事就都解决了。”
李凤英第一个不答应，凭啥换房，别说当初邵家只出了一半房钱，就算全是邵家出的，她也不干，那可是她的婚房。
邵连仁看了眼李凤英，也摇了摇头。
“我还没说完呢。”邵迎春忙安抚住李凤英，“我说的换房只是把手续办一下，咱们和二伯原来住哪还住哪。”
李凤英和邵连仁都觉得她这是说胡话，邵连杰换房的目的是给儿子结婚，女方都怀孕了，结婚肯定是越快越好，怎么可能答应？
“这孩子，别裹乱了，去找找东子他们去哪了。”李凤英心烦的摆手。
邵迎春并不理会，坚持把话说完。
“爸那边进厂的时候就核查完户口了，除非有人举报，根本没人知道爸的户口又迁回了农村。”邵迎春道：“妈户口不行就迁回去姥家，这块比咱家房子大，再说还有地……”
李凤英实在听不下去了，有这么算的吗？
别人都是脑袋削个尖往城里跑，她这闺女可倒好，这是胳膊肘往外拐。
邵迎春被轰出来了。
不过她并不着急，固有的思维不是一下子能改变的，眼下她只是先提个醒，况且她已经阻断了李凤英回娘家借钱这条路。
接下来邵连杰肯定还有后招，她只要见招拆招就可以了。
邵迎春刚一推开东厢房的门，迎面正看到邵迎夏气呼呼的瞪着自己，“大姐，你疯了咋地？干啥撺掇爸妈换房？”
邵迎夏出去找了一圈妹妹和弟弟，没找到，回来就听到了屋里的话，顿时火冒三丈。
邵迎春回过神，笑了下，迎上二妹喷火的眼神，不答反问，“迎夏，大姐问你个事，两年后你就初中毕业了，有啥打算没？”
邵迎夏愣了下，她们毕业后无非是当兵或者下乡，当兵没有门路是很难当上的，更遑论是女兵，所以只能下乡。
虽然不明白大姐是什么意思，但邵迎夏还是下意识答道：“下乡呗，还能有啥打……”
邵迎夏突然顿住，若有所思的看着邵迎春。
“想想军子哥的对象，人家一个知青，为啥跟军子哥在一起？”邵迎春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你明白的眼神，转身走进菜园子里摘了根黄瓜，拿到洋井跟前洗干净，咬了一口。
城里的要下乡，那原本就是乡下的呢？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恐怖的雨夜，男人狰狞的笑，撕裂的痛，邵迎春瞳孔缩，整个人蜷缩在井边，如坠冰窟。
“啊……”刺耳的尖叫声一下子撞断了邵迎春紧绷着的神经，她几乎是瞬间窜起，拼了命的往外跑。
慌乱中根本没注意到迎面跑过来的人，一下子撞了个满怀，直到对面的人抓住她的肩膀。
“这孩子，咋冒冒失失的，差点没把我撞散架了。”李凤英没好气的数落着，一边揉着被撞疼的肩膀。
她也是听到尖叫声才跑出来，没想到就跟邵迎春撞在一起。
“才刚是谁喊的，我咋听着像你二伯娘的动静呢？”李凤英往西厢房看过去，刚才那叫声太瘆人，好像出了啥大事一样。
这时候邵老太也听到动静，从上房出来了，婆媳俩疾步去了西厢房。
邵迎春怔怔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意识渐渐回笼，炽烈的阳光驱散了恐惧。
对，她重生了，前世的悲剧还没有发生，她还有机会阻止。
这一世，她无论如何也要留在城里。
张桂花的惨叫声再次传来，邵迎夏也跑过来，“二伯娘咋地了？”
邵迎春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走，看看去。”
说着也快步跑过去。
西厢房里，张桂花脸色惨白，疼的满炕打滚，她身下的褥子上一大片血迹。
邵老太和李凤英都担心的看着张桂花。
“这是咋了，才刚不还好好的？”邵老太盯着那一大片血迹，“瞅这样怕不是……”
未竟的话又咽了回去，紧接着朝愣在一旁的邵迎军喊，“还傻站着干啥，赶快把李长青再找来。”
李长青是范屯的赤脚大夫，刚才还来过。
邵迎军也吓坏了，撒丫子往外跑。
李凤英也脸色煞白，作为一个过来人，她觉得张桂花这样像是小月了，也就是流产了，可之前也没听说她怀孕啊。
回头看了眼邵迎春和邵迎夏，“你们俩过来干啥，赶紧回屋去，这没你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