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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尼·奥斯特洛夫斯基
这时,保尔走到了杜巴瓦的跟前,低着声音问他:“杜巴瓦,这是怎么回事?是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了吗?”
杜巴瓦正与一位姑娘并肩坐在一起,那位姑娘保尔并不认识,不过好像前天在扎尔基那儿见过她一次。
杜巴瓦随手拍了拍保尔的肩,打趣地说:
“怎么了,你不会是真的被吓倒了吧?你放心,教你打仗的事尽管包在我身上。”他又向他身边的姑娘指了指,问保尔:“你认识她吗?她是安娜,我其实也不知道她究竟姓什么。她现在是这儿的宣传站站长。”
就在杜巴瓦漫不经心,用调侃式的语言介绍着安娜时,安娜已经观察了保尔好一会儿了。忽然,从她淡色的头巾下滑出来一缕头发,她伸出手略微地理了一下。
她与保尔的目光不自觉地相遇了,他们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对方看了足有几分钟。她有一双闪闪发亮的黑眼睛,看起来好像是在向保尔示威,挑战,并且她的睫毛长得又长又密,非常动人。保尔很不自然地把自己的目光从安娜那儿收了回来,重新投向杜巴瓦。保尔总觉得脸红心跳得异常难受,他显得很不高兴,眉头都紧皱在了一块儿。
保尔笑得非常勉强:“你们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见谁都要作宣传?”
这里的礼堂非常喧闹,简直可以说是人声鼎沸,站在椅子上大声说话的那个人是米哈伊拉,他显得非常兴奋:
“快些,快些!第一中队的同志快速来这儿集合!再快一点,同志们!”
就在他说话期间,朱赫来、省委书记和阿基姆急急忙忙地赶到了礼堂。
这时的礼堂里早已站满了人,人们都排成了很整齐的队伍。
轮到省委书记说话了,他先登上教练机枪的平台,接着挥了挥手就开始了他的演讲:
“同志们,你们知道今晚为什么要把你们聚集到这儿来吗?因为一项非常重要并且十分艰巨的任务就要交给大家了。首先,我要把一个紧急的情况告诉你们,这是个重大的军事秘密,在昨天以前,这些消息还都是绝密的。就在明天晚上,在这个城市,一场反革 命暴乱就要发动了。这种暴乱也将在全乌克兰的其他城市里发生。现在,就有许多许多的反革 命军官在偷偷地潜入我们的城市,还有好几股强悍的土匪也都聚集在了郊外的某地。甚至在我们的装甲车营里,也有不少图谋不轨的人混了进来,居然还有人担当了驾驶员这样的角色。
幸好,这个阴谋已经被肃反委员会发现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整个党、团的组织用武器装备起来。我们要把肃反工作积极的军校学员与第一共 产主义大队,第二共 产主义大队配合起来,一起工作。我们很需要补充、借鉴这两支队伍丰富的战斗经验。军校的学员们早已集结完毕,成队出发了,现在,同志们,我们也要出发了。在此,我命令大家在十分钟之内领完各自的武器,并且集结完,朱赫来同志将负责指挥我们的这次行动,具体行动命令和前进指示也由他向指挥员们下达。当前的局势已经相当严重,令人担忧,在十分清楚的事实面前,我相信我们共 产主义大队的同志们,无需我作更多的解释了。我们现在率先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将可能在明天发生的那场暴乱扼杀在摇篮里。我们必须要争取主动,先发制人。”
很快,全部配备了武器装备的革 命队伍一刻钟之内就在宁静的校园里集队完成了。
朱赫来用冷冷的目光,峻然地将肃立的队伍来来回回地扫视了好几遍。
有两个人在队伍前肩并肩。他们两个都扎了皮带,离队伍大约也只有三步远,他们一个是大队长弱尼亚伊洛,另一个则是政委阿基母,弱尼亚伊洛身形十分彪悍,他做过马拉尔的铸工。队伍的左边排列的是第一中队,就在队伍前两步远的地方又站着两个人,他们中的男士是中队长米哈伊拉,那位女性则是指导员丽达。三百多名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共 产主义大队的勇士毅然地立在那儿,就在他们的后面。
“出发!”这是朱赫来下达的命令。
冷清的街道上,没有别的什么行人,只听见那三百名战士的脚步声。
整个城市在夜色中沉睡着。
这条荒凉的街市的对面就是利沃夫大街,队伍走到那儿,就停下了,他们计划从这里开始他们的行动。
整个街区都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中被共 产主义战士们包围了。他们把指挥部设在一家商店的台阶上,以方便指挥。
就在这时,有一辆汽车突然停在了离指挥部不远的地方,这辆车亮着前灯,看起来应该是从市中心沿着利沃夫大街,飞速开过来的。
原来是古戈·利特克把本市的警备司令扬·利特克送来了,后者是古戈的父亲。扬·利特克十分敏捷地下了车,用拉脱维亚语对古戈·利特克只交待了几句,古戈就把汽车又开走了,速度快得只看见了汽车与德米持里大街拐弯处留下的烟尘。古戈·利特克十分专注地驾着车,他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直视着前方,双手紧握方向盘,灵活地左转,右转。
古戈其实这时开车开得可高兴了,终于他可以显露一手开飞车的本领了。他想到的是任他怎么疯狂驾驶,急速转弯,都没有人会责备他,更不要说是关他两天的禁闭了。
古戈兴高采烈地开着车,肆无忌惮地任车如流星一般疾驰。
他以非常快的速度将朱赫来送到了目的地——城市的那一头儿,朱赫来这次是由衷地赞赏他:
“古戈,你今天开得这么快,还开得这么稳,没有撞倒人,真是应该奖给你一块表哟。”
古戈听了这话也高兴得不得了,说:
“我以前还怕这么快带人行车,我会被抓起来关十天的禁闭呢……”
最先遭到攻击的就是阴谋分子的司令部。在那儿,人们查到了不少绝密的文件。很快,第一批被缴获的文件被安全送达了特勤处。
有一条胡同,是以颇为奇怪的名字命名的,它就在荒凉街上。肃反委员会经过缜密观察,掌握了许多有价值的情报。据情报显示,在这次反革 命活动中,有个人的分量举足轻重,他就住在荒凉胡同十一号,名叫秋贝特。还发现了一份非常重要的名单——反革 命分子们准备要在波曼拉地区行动的军官团的名单。
这次,警备司令扬·利特克决定自己出面来荒凉街抓他进监狱。有扇正对着花园的窗户,那就是秋贝特住的房子,从前有座修道院就建在花园的高墙那儿。人们搜查了整栋房子,也不见秋贝特的踪影。邻居反映说,秋贝特今天还没有回过家呢。人们却也不是一无所获,他们在他的屋里找出了一箱新的手榴弹和一些名单、地址。伏兵依照老利特克的命令布置完毕。老利特克自己一个人独自坐在书桌上,查看刚才找到的材料。
花园里站的哨兵非常年轻,他是军校的学生。他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时不时地望一下那个亮着灯的窗户。他就这么孤独地站着,其实挺乏味的,同时,他也非常害怕。上级命令他好好地监视那高高的围墙,可是那儿黑黑的,原来那亮着灯的窗户还能给他壮壮胆,这儿和那儿的距离挺远的。最可恶的是那月亮也不肯放出点儿光亮来,周围一片都是黑漆漆的。远远地望过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远处密密的灌木丛中动来动去。小哨兵壮着胆子,用刺刀向里伸了伸,探了几下,发现真的是什么也没有,这才稍稍地安下了点儿心。
年轻的哨兵心想:“干嘛非要把我派到这个鬼地方来?有必要吗?这堵墙本身就筑得那么高,怎么可能会有人爬得上去呢?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要不,我还是到那扇窗前面去看看有什么吧?”想完,他再望了一眼墙头,就走开了,将那个时不时散发出一股霉味的角落丢在了身后。就这么一直走到了那扇窗前,然后停住了。屋子里,原先一直在忙忙碌碌的老利特克的工作似乎正要告一段落。只见他正在赶忙把他手边的文件收拾整齐,即将离开这间屋子。就在年轻的哨兵离岗在窗前注视老利特克收拾的这一个瞬间,在黑暗的高高的墙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显然,那人看见了窗外站着的哨兵和屋里的老利特克。这个人的动作非常灵活,迅速。他从墙头攀爬到树上,滑到地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快得就像一只猫一样。接着,他又一步步慢慢地靠近了哨兵,突然,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见他手轻轻一扬,那名渎职的哨兵却就无声地倒下身去。再仔细一看,原来他是被一柄海军短剑深深地刺入了脖子才倒地而死的,那剑刺得非常深,只有剑柄露在脖子的外边。
一声从花园传出的枪响,打破了夜晚的沉寂。听了这声响,所有守卫在这附近的战士们都有一种简直是触电的感觉。
当时,立刻就有穿着皮靴的六个人奋勇地向这栋发出枪响的房子冲了过来。
屋子里死了一个人,他就是扬·利特克。他是坐在圈椅上整理文件的时候被枪击的。这时他仍坐在圈椅上,头已贴着了桌子,满脸都流着鲜血。他面前窗户的玻璃被打得碎了一地,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敌人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把文件抢走。
凶手遭到了严密的围捕,接着,枪声就在修道院的墙边此起彼伏地响起来。那个杀人凶手跳出了高墙,在大街上狂奔,他拼尽全力向卢基扬诺夫空地方向奔去,他一边往前跑,一边还不时地回过头来放几枪。最后,他还是被击毙了。
人们立刻高度警觉起来,挨家挨户地进行了户口检查,查出来的可疑分子,如几百个没有报户口的,伙伴不可靠的和私藏武器机械的,都被押解到肃反委员会去进行轮番审查。
但阴谋分子还是作乱,他们在几个地方负隅顽抗,比如说在日良大街,列别紧杰夫在一户人家执行搜查任务时就被人放冷枪打死了。
就在这惊险的一晚,索洛面卡大队里有五个人都先后牺牲了。肃反委员会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布尔什维克,扬·利特克,这位共 产主义的忠诚卫士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暴乱终究还是被制止了。
也就是在这一天的夜里,瓦西里神父和他的两个女儿,还有一帮他们的同伴,全部都被在舍佩托夫卡抓住了,可以说是一网打尽。
于是,一场风暴终于被平息了。
可是,新的问题又接踵而来——铁路运输不能进行,机械缺乏和严寒的问题就会随之而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们如何熬过去呢?
还是粮食和木柴最重要啊!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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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赫来一直在冥思苦想,他把已经叼了很久的短烟斗从嘴边取下,用指头非常仔细地清除掉那些在烟斗里积起的烟灰,烟早已经灭了。
正在屋子里抽烟的,少说也有十几个人。人们吐出的灰色烟雾就像一阵阵浮云似的,飘荡在屋子天花板上的毛玻璃下面。省委书记坐的椅子上方也被大片烟云笼罩着。还有那些坐在桌子后面的角落里的人们,从远处看,感觉他们都快被层层叠叠的烟雾笼罩了。
那个把胸口紧贴着桌子,气鼓鼓地坐在省委书记身边的是托卡列夫老头儿,他气得连胡子也翘了起来。还有一个矮个子人,是个秃顶,他的嗓门异常尖细,让人听着有说不出的不舒服,他说话总是东拉西扯,废话连篇。托卡列夫时不时地会瞥他一眼。
每当阿基姆发现托卡列夫那斜视的目光,就会回想起从前,当他十分年幼的时候,他们家里有一只非常喜欢斗架的大公鸡,它的绰号就是“斜眼”,也就是因为它在每次对外发起进攻之前,都要用眼斜斜地看一下对方。
这时正在召开的是省党组织会议,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了。刚才那个被托卡列夫斜视了几眼的秃子正是铁路林业委员会的主席。
他一边不停地用手翻着文件,一边振振有词地说:
“……就是因为这些客观原因,省委和铁路管理局的决议才没能真正地落到实处。我要再重申一遍,哪怕是再延迟一个月,我们能提供的木柴也只是四万立方米,怎么也不可能再多了。如果说硬要完成十八万立方米的任务,那根本就是……”秃子又陷入了沉思,他在咬文嚼字呢!这个“乌托邦”终于说完了,他不仅闭紧了嘴巴,还故意将嘴唇噘起,以示委屈。
在座的谁也没有吭声,满场寂静。
朱赫来还在反复拨弄着他的烟斗,这次他是用指甲弹着烟斗,试图把里面的烟灰给弄出来。还是老钳工托卡列夫先开口说了话,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浑厚:
“你也用不着再强调理由,多说什么不相干的话了。事实就是铁路林业委员会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恐怕也不会有木柴了……是这样吧?”
铁路林业委员会的主席光是耸了耸肩,看起来很无奈。
“真抱歉,亲爱的同志。我们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很多木柴,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有马车将那些木柴运到外面去……”秃子终于说不下去了,他迫不得已地从口袋里拿出方格的手绢来擦他那个光脑门。然后他就再也找不到袋口将手绢放回去了,只得拿起手绢硬往皮包里面塞,看起来他已是相当烦躁了。
这时,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杰科开口说话了:
“那您究竟准备采取什么措施来运送这些木柴呢?现在连最初负责展开这项工作的行家们都纷纷因为涉嫌与阴谋活动有关而被抓了起来,从那儿以后又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秃子朝他转过了身,直接冲他说:
“我其实已经向铁路管理局打了三次报告了,可是他们说没有运输的工具就不可能……”
他的话一下子被托卡列夫给打断了:“这些话我们早已听说过了”,这位忿忿的老钳工一边鄙视地说,一边狠狠地瞪了那位总想狡辩的铁路林业委员会主席一眼,“怎么,难道您还以为我们都是白痴?”
那个秃子听了这一问,脊背上顺时一阵发麻。
“我可不能为反革命分子的活动负全责。”秃子虽然回答了,声音已经低得快要听不清了。
阿基姆并不同情他,连着发问:“但是,有人在远离铁路的地方砍树伐木,您知道这件事吗?”
“这件事我倒确实听说过,你刚才说的那种不正常的情况是存在,但是那是在别人管理的地方发生的,我也不可能就此在上级面前多说些什么。”
“你手下现在总共有多少名工作人员?”这次轮到工会理事会的主席发问了。
“大概二百个吧。”
托卡列夫一听到这儿,气就不打一处来,使劲啐了一口:“你们那儿的人,每人一年就只砍一立方米的树,那不是混日子又是干什么?!”
“要知道,你们铁路林业委员会的所有工作人员领取的可都是头等的口粮,城里的工人可都是硬是从嘴里把这些好东西省下来,留给你们的。可现在你自己看,你们究竟干了些什么?还有那两车我们专门拨给工人的面粉,你们就老老实实地说吧,究竟又弄到哪儿去了?”工会理事会的主席这次是得理不饶人了。
各种各样尖锐的问题被人们七嘴八舌地提了出来,秃子面对这些令他头痛的问题,始终是支支吾吾的,他那副为难的样子就好像是有债主向他上门讨债似的。
可他倒也相当狡猾,就像条泥鳅似的,钻来钻去,根本就不从正面回答对方提出的问题。他只是眼睛不断地望东望西,心里怕得就好像打鼓一样,他有一种直觉,可怕的直觉告诉他危险快到了,他既心虚又紧张,简直度日如年。他此刻最强烈的想法就是速速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他想着家里一定已准备好了一顿丰盛可口的晚餐,他那虽不年轻却仍动人的妻子也肯定是一边在谈法国作家保罗·德·科克的小说,一边在期待着他归去。
秃子一系列的回答,朱赫来听得一字不漏,他不仅听得非常认真仔细,还在笔记本上这样写道:“我认为这个铁路林业委员会的主席应该接受进一步审查。他现在看起来已经不仅仅是工作能力差这样简单的问题了。我的手里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些关于他的材料……依我看,现在也不用再与他磨嘴皮子,纠缠不清了,还是让他及早滚蛋算了。这样的话,我们也好早些开始谈正经事儿。”
朱赫来写了张纸条,悄悄地递给了省委书记,省委书记看罢,向他点了点头。
这时朱赫来会意地站了起来,他走到外屋去打了个电话。等省委书记将决议快要念到结尾的时候,朱赫来又走进屋子里。省委书记这样念道:“因为铁路林业委员会领导人领导不力,公开地消极怠工,所以决定立即撤换他的职务。这件事现在交给侦查机关作进一步审查处理。”
铁路林业委员会的主席原先还以为后果要比这严重得多。现在虽然又说他消极怠工,后来又怀疑他立场不可靠,但是这些都没有说到特别严重的问题上。关于博亚尔车站发生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担心,因为那并不是他管的地方。“哼,这帮人,真是活见鬼,我还以为我有什么把柄被他们给抓住了呢……”
他一下子变得十分坦然,他一面慢慢悠悠地把文件装到皮包里去,一面装作很无奈地说:
“那么好吧,我服从安排。我是个党外人士,很自然你们不会完全信任我,但是我绝对是问心无愧的。要是说我的工作做得不好,那只能是因为我力不从心。”
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理睬他。秃子——那铁路林业委员会的主席心里窃喜着走出房间,迈着匆匆的步子下了楼,这时他终于能轻轻松松地舒一口气了。他心情愉悦地拉开了临街的大门。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位穿军大衣的人,那人一脸严肃地问他:“公民,请问您姓什么?”秃子当时就吓得心跳加速,只得十分麻木地回答:“我叫切尔……温斯基……”
就在秃子出了门之后,省委书记办公室里的十三个人全部紧密地围到了大桌子的边上。
朱赫来将地图摊在桌面上,用手指按了按,说:“大家看……这里就是博亚尔车站。距这车站七俄里的地方就是一个伐木场,现在有近二十一万立方米的木柴堆放在那儿。在那儿曾经有一支伐木大军苦苦奋战了八个月,他们付出了巨大的心力。可是现在事实证明我们受骗了。我们的铁路和城市在十分急需木柴的时候却什么也得不到,我们要用木柴,必须从六俄里以外的地方运送到车站。为了完成这项工作,我们就必须得用五千辆大车,并且要运整整一个月,还得每天运两趟。可是距这里最近的一个村庄也远在十五俄里之外。我们还要注意的一点就是,这一带也是奥尔利克匪帮经常出没的地方……你们应该知道眼前我们面临的是怎么样的问题了吧?……你们看,本来我们是计划从这儿开始运木柴,然后再向车站前进,可是现在那帮匪徒反而也是向森林的深处走。他们真是太精明了,猜到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把准备好的木柴运到铁路沿线的地段。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残酷现实是,我们根本连一百辆运货的大车也弄不到。他们是妄图用这种办法来整垮我们……这危害丝毫不亚于他们发动一场暴乱。”
涂了蜡的地图上落下了重重的一拳,那是朱赫来紧握的拳头。
尽管朱赫来什么也没有明说,但当时在场的十三个人却都非常清楚地意识到了一点:一场灾难就要到来了。冬天就要到来了。严寒所带来的威胁将危及到医院、学校、机关和数以十万计的居民。车站上已是人满为患,看起来像是一窝窝的蚂蚁在慢慢地爬。可是火车却依旧只在每周开出一个班次。
在场的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朱赫来的拳头慢慢地松开了。
“同志们,我们现在只有一种选择了:那就是在三个月内,建一条从车站直达伐木场的全长七俄里的轻便铁路。这是我思考了一个星期最后得出的结论,我们一定要设法完成这项工程。”说到这儿,朱赫来的喉咙有些干涩,声音也变得略带沙哑了。“我想过了,当前我们急需三百五十名工人和两名工程师。我们的共青团员们在普夏——沃基察那儿的仓库里找到了铁轨和七个火车头。我们在战前也曾经考虑过从普夏——沃基察建一条到城区的轻便铁路,可后来发现工人到了博亚尔卡却没有住的地方,那儿能住的一处破旧房子还是以前的林区小学。工人们还不能全去,我们只能考虑分批派去,每两周去一批,否则时间过久了,在那儿的工人也是受不了的。阿基姆,我看我们还是调一批共青团员去吧,你看如何?”可事实上,朱赫来还没容阿基姆回答就又紧接着说:“我觉得我们共青团应该把能派上用场的人全都派到那儿去才对。要不,就光把索洛缅卡区和一部分城区团组织的团员派到那儿去吧。这项任务的担子是非常重的,完成的难度也非常大,但是有一点还是要与同志们讲清楚的,那就是为了拯救全城和铁路,做什么都是光荣的!只要想到这点,什么任务他们都能完成。”
可是铁路局长听到这话,却持怀疑态度,他边摇头,边有气无力地说:
“依我看,这样做可能行不通。这地方这么偏僻,要在这儿筑一条七俄里长的铁路,本身难度就很大,再说现在又是雨季,整天下雨,照这种情形看,上冻已经是不久以后的事了。”
朱赫来并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但是他尖锐的语气已经十分明显地表明了他的态度:“安德列·瓦西里耶维奇,其实你早应该多想多看多留意,全权负责好伐木的工作。现在看来铁路支线是一定得建的。我们必须立即着手干点儿什么,总不能让人们冻死吧。”
丽达在笔记本上新写了满满的两页纸:
这已经是我们为了组织更多的人去修筑轻便铁路,进行动员工作的第三天了。我们在索洛缅卡区的团组织差不多已将全部的团员派了出去。杜巴瓦、潘克拉托夫和柯察金——团省委的三位委员也都去那儿了。铁路这项工作确实是太重要了。朱赫来这才选派他们三人去负责。我和阿基姆也特地为这去见了朱赫来两次,每次都会谈很久,大家也是反复地商量该怎么办比较好。朱赫来总说这事确实很难办,一旦没办好大家就都要遭殃了。有一列专车将会在后天运送一批工人到工地去。昨天,我们召开了即将奔赴工地的党团员的会议,托卡列夫给大家作了一次非常精彩的讲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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