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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尼·奥斯特洛夫斯基
图夫塔像被跳蚤咬了一口似的蹦得老高。
“我这里对工作认真负责,轮不到你教训我。谁都不能违背下达的文件,必须照办。你骂我是耗子,我要告你诽谤!”
图夫塔威胁完保尔,就拿过一摞没有拆过的信件,做出一副“谈话到此为止,免开尊口”的神情。
保尔起身从容地走向门口。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到桌边,拿回书记写的字条。登记分配处处长呆呆地看着保尔。这个有一对招风耳、一肚子怒火的小老头儿此时此刻显得格外可笑又惹人讨厌。
“好啦!”保尔讽刺道,“你可以给我扣上‘扰乱登记工作’的罪名。但我想问一句,要是谁没来得及向你提出申请就突然死了,你又怎么对付他?人生死难料,病痛说来就来。有哪份文件规定说必须事先申请患病或死亡呢?”
“哈哈哈!”那位助手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图夫塔手里的铅笔笔尖“啪”地断了,他把铅笔摔到地上,可还没来得及反击,好几个人就说说笑笑地涌进了房间,奥库涅夫也在里边。看到保尔大家惊喜万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几分钟后,又进来几个年轻人,其中有一个是奥莉加。她欣喜若狂地握着保尔的手好久不愿放开。
保尔不得不又讲了一遍自己的情况。朋友们发自内心的喜悦,诚挚的友情和同情,还有那热情亲昵的握手和拍肩打背,让他暂时把图夫塔扔到了九霄云外。
最后,保尔告诉了大家他和图夫塔的谈话,一群年轻人忿忿不平地叫嚷起来。奥莉加狠狠地瞪了那个小老头儿一眼,向书记办公室走去。
“走,找涅日丹诺夫去,他会敲开图夫塔的顽固脑袋的。”奥库涅夫边说边一把搂住保尔的肩膀。大伙儿一块儿跟着奥莉加走了出去。
“该撤了他的职,让他到潘克拉托夫的码头上当一年装卸工去。官僚主义,死抠教条!”奥莉加愤愤地说。
在团省委书记那里,奥库涅夫、奥莉加、还有其他同志纷纷向他要求撤换图夫塔。团省委书记细心听着大家的意见,宽厚地笑了。
“毫无疑问保尔的团籍会恢复的。很快就发给他团证。”涅日丹诺夫让奥莉加尽管放心。然后又说:“我也知道,图夫塔爱搞形式主义,这是他的一个主要缺点。不过,他负责的工作还是做得井井有条的。我以前工作过的一些团委机关的统计工作很混乱,没有什么可靠的确切数字。但在咱们的登记分配处,各种统计数字非常清楚,你们也清楚,图夫塔有时候能工作到三更半夜。因此我认为,他的职务随时可免,不过万一要换上个对统计工作一窍不通但办事干脆的小伙子,虽然没有官僚主义了,恐怕统计工作也垮了。所以还是让他继续干吧。我会好好洗洗他的脑子的,让他清醒清醒。至于以后,看情况再定。”
“行,这回就算了。”奥库涅夫同意了。“保夫鲁沙,咱们到索洛缅卡区去。今天俱乐部开积极分子大会。没人知道你还活着。我要突然通报:‘欢迎保尔·柯察金同志讲话!’太好了,你没死,要是你死了,又怎么能为无产阶级谋利益呢?”奥库涅夫打着趣结束谈话。他揽着保尔的肩推着他来到走廊里。
“奥莉加你来吗?”
“肯定来。”
潘克拉托夫一家在等保尔回来吃午饭,但直到夜里也没见到他的身影。因为奥库涅夫把他带回自己的住处——一间在苏维埃大楼里他独用的屋子。他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保尔,还拿出一堆报纸和两本厚厚的共青团区委会会议记录,放在保尔面前的桌子上。
“你翻翻这些东西吧。一场伤寒耽误了你不少时间,这里有了许多变化。你瞧瞧,了解一下这些日子的情形。我会在傍晚时回来,然后咱们一块儿去俱乐部,累了你就躺下歇歇。”
奥库涅夫取出一叠文件、证明、公函,分别塞进几个衣服口袋里(这位团委书记一般不用公文包,而且公文包早被扔到床底下了)。然后他在屋里又转了一圈才出去。
傍晚,他回来了,这时房间里满地是打开的报纸,床下的一大堆书也被弄了出来,有的就堆在桌上。保尔正坐在床头读着几封他在枕头下找到的中央委员会最近的指示信。
“强盗!看你把我的屋子搞得乱七八糟!”奥库涅夫佯装生气地大喊,“放下呀同志,放下。这可是机密文件。天啊,我简直是引狼入室!”
保尔把信放在一边,微笑道:
“这可不是什么机密文件。看,那张做灯罩用的才是吧?纸边都被烤焦了,看见了吗?”
奥库涅夫取下那烤焦了边的纸,看一眼标题,拍着脑门说道:
“我找了三天了,怎么也没找到。现在想起来了,三天前是沃伦采夫用它做了灯罩。他后来自己也找得满头大汗呢!”奥库涅夫分外小心地把纸叠好,藏在床垫下。“过几天一切都会井然有序了。”他自己安慰自己说,“吃点东西,然后咱们就到俱乐部去。保夫鲁沙,坐这儿来。”
奥库涅夫从衣袋里掏出一条外边包着报纸的咸鱼,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两块面包。他推开桌上的文件,空出地方,然后打开报纸包捏住鱼脑袋在桌上拍打起来。
不知愁苦的奥库涅夫一边大口吃起来,一边跟保尔说着最新的消息,还不时地逗乐打趣。
奥库涅夫领着保尔从后台的便门进了俱乐部。宽阔大堂的角落、舞台右侧,一群铁路上的共青团员正紧紧围着坐在钢琴旁的塔莉娅和安娜。机车库的团支部书记沃伦采夫坐在安娜对面的椅子上悠然自得地微晃着身子。他脸红彤彤地像是八月份的苹果,破旧的皮夹克还能看出本来是黑色的,他头发和眉毛颜色一样,都是浅色的。
茨韦塔耶夫坐在他旁边。这是个挺帅的小伙子,头发是深褐色的,两片嘴唇线条分明。他的衬衫领子敞着,胳膊肘很随意地支在钢琴盖上。
奥库涅夫走过去,刚好听见安娜最后两句话:
“有些人喜欢把吸收新团员的工作弄得纷繁复杂。茨韦塔耶夫就是一个。”
“共青团不像院子可以随便出入。”茨韦塔耶夫固执地说,语气轻蔑而粗鲁。
塔莉娅看见奥库涅夫:“快看!今天的奥库涅夫头脚光亮得像把才擦好的钢茶壶!”
奥库涅夫被拉进人群。大家纷纷问道:
“去哪儿了?”
“赶紧开会吧。”
奥库涅夫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伙伴们别急。等待会儿托卡列夫一到咱们就开会。”
“看,他来了。”安娜道。
朝他们走过来的果然是区委书记托卡列夫,奥库涅夫紧走几步迎了上去。
“大叔,到后台去。我给你引见个熟人,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又玩什么把戏?”老人嘀咕着,用劲抽口烟。奥库涅夫拉起他的手就走。
……奥库涅夫摇铃摇得惊天动地,于是连那些最爱高谈阔论的人也赶紧闭口不言了。
《共产党宣言》的天才作者如猛狮一般的肖像挂在托卡列夫身后,肖像框是用蓬松的青松扎成的。在奥库涅夫宣布开会的时候,托卡列夫注视着在后台过道上站着的保尔·柯察金。
“同志们,有位同志要求能在我们讲座目前团内工作之前先发个言。托卡列夫和我也都认为该让他讲话。”
在一片赞同声中,奥库涅夫宣布:
“请保尔·柯察金同志讲话。”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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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中一百个人里至少八十个跟保尔相识,因此,脸色苍白的保尔走到台上的脚灯旁,还未开口,会场里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和暴风雨一样的掌声。
“同志们!”保尔沉静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亲爱的朋友们,我又和你们在一起了,我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了,我又见到了这么多朋友。
我感到无比幸福。通过在奥库涅夫那儿看的资料,我知道咱们区增加了三分之一的新团员,再也没有人在铁路工厂和机车库里为自己偷偷地做打火机了,一些报废机车也送去大修了。这些都说明我们的祖国正在慢慢地复苏和繁荣。只要活着就能有所作为,所以,这个时候我哪能死去呢!”保尔的脸在月光中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保尔在欢呼声中走下讲台。他走向安娜和塔莉娅坐的位置,一路上大家纷纷伸过手来,保尔快乐地跟他们握手。几个朋友挤了挤为他腾出位子。保尔坐了下来,塔莉娅激动地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安娜瞪大眼睛欢喜而敬佩地望着保尔,连眼睫毛都在微微颤动。
时光飞逝,每天都不一样,每天都不寻常。保尔一大早就安排好一天的事,却总因时间不够而懊恼不己,计划好的事情总是完成不了。
保尔在铁路工厂做电工助手。住则住在奥库涅夫那里。
保尔费了好一番唇舌才使奥库涅夫同意让他暂时不参加领导工作。
“正是人手不够的时候你却躲在车间里享清闲。休想拿大病未愈身体还弱来敷衍我,我也得过伤寒病,可我还是坚持拄着棍子去区委员会上班,有一个月哪!我太了解你了,保夫卡!病不是问题。你快把真正原因给我说出来。”奥库涅夫刨根问底道。
“因为我想学习。”
奥库涅夫激动不已。
“噢!……原来如此!你以为只有你想学习,我就不想了吗?老兄,你这是自私自利。我们忙得焦头烂额时你却在一边学习,那可不成,明天你就得来组织指导处上班。”
不过争论好久之后,奥库涅夫还是让了步。
“我给你两个月,这是照顾你。但你肯定跟茨韦塔耶夫合不来。他骄傲得不得了。”
的确,茨韦塔耶夫对保尔回来这件事始终是心怀戒备的。他以为保尔是来跟他争当领导的,因此这位自命不凡的人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反击准备。然而几天后他发现自己错了。保尔一得知团委想要他参加团委会工作,就跑到书记办公室说明自己早跟奥库涅夫达成了共识,要求撤消这项议题。在车间团支部保尔也没担任什么职务,只负责一个政治学习小组。尽管如此,保尔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他还有好几次善意地伸出援助之手,帮茨韦塔耶夫脱离困境。
有一次,当茨韦塔耶夫走进车间时,惊奇地发现这个支部的全体团员和三十多个青年正在大搞清洁工作,刮洗掉窗子和机器上沉积多年的污垢,运出垃圾和废铜烂铁。保尔正用拖把使劲地擦洗着水泥地面上的油污。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茨韦塔耶夫迷惑不解地问保尔。
“我们不想在这么脏的环境里干活儿。我们要在一周内让这二十年没打扫过的车间面貌一新。”保尔回答。
茨韦塔耶夫耸耸肩,走了。
电气工人们一干起来就一发而不可收拾。接着又清理院子。打从很久以前这院子就成了垃圾场,什么东西都有:几百副轮轴,无法计数的钢轴、缓冲器、轴箱和废铁。总之,几千吨钢铁被扔在这里任其生锈、腐烂。不过,他们这项行动被厂领导劝阻了:
“重要的任务多得是,清理院子可以先往后排排。”
于是他们在车间门口铺砌了一小块砖地,安装上铁丝网挫用来避免鞋被扎乱,才将车间之外的工作放下。车间内部的扫除则仍在每晚下班后继续进行着。一星期后,总工程师斯特里发现这个车间变得宽敞明亮。装有铁制护栏的大玻璃上多年的污渍消失不见了,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射进机房,使柴油机上那些擦净的铜质部件闪闪发光。机器的大部件漆成了绿色,轮轴上还被人细心地画上黄色箭头。
“哦,好呀……”总工程师颇为意外。
有几个人正在车间远处的角落里做着扫屋工作。斯特里日朝他们走过去。保尔正提着满满一桶调好的油漆迎面而来。
“亲爱的小伙子,稍停一下。”总工程师叫住他,“我很欣赏的你们作法。不过是谁给的你们油漆。没有我的批准油漆是不能动用的,这是紧缺物资。油漆机车部件要比你们手里的活儿更重要。
“可这是从废弃的油漆桶里刮来的,两天里大概刮到二十五磅。总工程师同志,这并不违反制度。”
总工程师有些不好意思,他又“哦”了一声。
“那么,你们尽管干就是了,嗯……挺好的……我不知该怎么说……你们这种,这种主动做好车间清洁工作的积极性……该怎么解释啊?你们是在业余时间干的吧?”
保尔察觉出总工程师确实不太理解。
“当然。斯特里日同志,您看吧,我们还要扩大工作范围呢。到时您会更吃惊。”
保尔·柯察金小心翼翼地绕过他,以免总工程师沾到油漆,然后朝门口走去。
保尔每天都会在公共图书馆待到深夜,三个月后图书馆管理员都很熟悉他了,他就施展攻势,终于获准能随便翻阅图书馆的书籍。他在高大的书橱上竖把梯子,经常一呆好几小时,一本接一本地看,搜寻有趣的、有用的书。大部分书是旧书,只有一个小书柜里有不多的一批新书,和一些偶然购进的国内战争时期的小册子,还有马克思的《资本论》,杰克·伦敦的《铁蹄》,以及其他一些著作。保尔在旧书堆里找到意大利作家乔瓦尼约利的长篇小说《斯巴达克思》,这本书花了他两夜时间。后来这本书被他放进另一个书橱,在高尔基的一部分著作旁边。他喜欢把最有意义且性质类似的书放在一起。
三个管理员不干涉他的这些调整,因为她们觉得这无所谓。
一件乍看似乎无关痛痒的事骤然间打破了团组织里的单调和和平。菲余,一个翅鼻头、一脸雀斑、反应迟钝的小伙子,是中修车间的团支部委员。他在铁板上钻孔时弄坏了一枚昂贵的美国钻头,这是由于他的极不负责造成的,也许更严重——几乎是故意弄坏的。事故发生在早晨。中修车间的工长霍多罗夫要菲余在铁板上钻几个洞,被他回绝了。后来在工长的强制下他才开始钻。车间里有些人对霍多罗夫的过分要求深感头痛。他曾是孟什维克,从不参加任何社会活动,也看不顺眼一些团员。不过他精通业务,对工作认真负责。他发现菲余没往钻头上注油就干钻起来,便马上跑过来关掉了钻床。
“你在干什么,眼睛长哪儿了,还是昨天才来?!”他冲菲余大喊,因为这么干下去钻头非坏不可。
谁知道菲余开口就骂,还又开了钻床。霍多罗夫去找车间主任,菲余没关钻床就跑去找注油器,想赶在领导来之前掩盖好一切,但等他回来时钻头已经坏了。车间主任打报告要开除菲余。团支部指责工长霍多罗夫打击青年积极分子,而车间领导则坚持开除菲余。于是这件事转到工厂的团委会,也就引起了团委会的内部纷争。
五个团委委员中有三个主张警告处分菲余,并将他调至他处,茨韦塔耶夫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个认为菲余没错。
会议是在茨韦塔耶夫屋里召开的。这里有一张铺着红布的大桌子,和几把木工车间的小伙子自己做的长凳和小方凳。墙上挂着领袖像。一面团旗占了桌子后边的整整一面墙。
茨韦塔耶夫是位“脱产”干部,原本是锻工,因近四个月表现出色被提拔担任了共青团的领导工作,还当上了团区委和团省委的委员,他以前在机械厂做锻工活儿,最近才调到铁路工厂。一上任他就独掌大权,自以为是,什么都办又什么都办不了,而后又迁怒于其他领导人员,指责他们袖手旁观。
这间屋子就是在他的亲自监督下布置好的。
这时他正在主持这场内部会议,他仰靠在那惟一一把从红色文化室搬来的软椅上。党小组长霍穆托夫正要说话,外边有人敲了敲门。茨韦塔耶夫皱起眉头。敲门声再度响起时油漆工卡秋莎打开了门,见是保尔,就让他进来了。
保尔朝一只空凳子走去,茨韦塔耶夫却叫住他:
“保尔,这是内部会议。”
保尔脸红了,他慢慢转向桌子。
“我知道。但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对这件事的处理意见。此外我还有个相关的新问题。你还反对我参加吗?”
“不反对。不过你该明白,内部会议只有团委员才能参加,人多嘴杂讨论起来就困难了。不过既然来了,你就先坐下吧。”
保尔头一次受到这种羞辱,他的双眉之间出现了一道皱纹。
“何必讲究形式呢?……”霍穆托夫提出反对意见。但保尔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别再说了,自己坐在一只方凳上。
“对这件事我有几句话要说。”霍穆托夫又说,“的确,霍多罗夫不太合群。但咱们的劳动纪律确实存在漏洞。如果团员都这样随便弄坏钻头,咱们的干活儿工具就没了,这对团外青年会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我认为该给菲余一个警告处分。”
他话音未落,茨韦塔耶夫即提出异议。保尔听了大约十分钟,了解了团委会的态度,快表决时他要求发言。茨韦塔耶夫克制住自己的不满,同意了。
“同志们,我想对此事谈谈我个人的看法。”
保尔的口气比他预料的要严肃多了。
“菲余事件是个讯号,主要问题不只集中在他一人身上。我昨天搜集到一些数字。”保尔从衣袋里掏出笔记本,“这是从考勤员那里得来的。请大家注意:百分之二十三的团员每天上班迟到五到十五分钟。这已司空见惯。百分之十七的团员每月旷工一到两天,这也早见多不怪了。还有百分之十四的团外青年旷工。数字可比鞭子更厉害。我还有另外一些数字:每月旷工一天的,或是迟到的党员占百分之四,党外的成年工人,百分之十一每月旷工一天,百分之十三有迟到现象。损坏工具的人里青年占了百分之九十,其中百分之七是参加工作不久的。由此可见,咱们的团员比起党员和成年工人,差远了。不过情况不是处处相同,锻工车间和电工车间都不错,其他车间就大致相同了。我觉得霍穆托夫关于纪律问题只谈了四分之一。当前我们要做的是找出差距,赶上先进。我不想空谈什么,不过我们必须抨击不负责任、违反纪律的现象。老工人说得很明白,以前替资本家老板干活儿能干得更好更认真。如今我们自己做主人就该好好干。说起过错不在菲余或其他人身上,而在我们自己。因为我们没有对这种现象进行斗争,而是一味找借口袒护菲余那一类人。
“刚才萨莫欣和布特利亚克说菲余是自己人,‘可以相信的人’。他是积极分子,经常参加社会工作。弄坏钻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没遇上过这种情况?反正小伙子是自己人,霍多罗夫则不是……可是有谁去做过霍多罗夫的工作?对,这位工长爱挑刺儿,可他的工龄有三十年!不管他有何政治立场,这档子事他就是做得对。他这样的人在维护国家财产,我们自己人却在任意毁坏昂贵的进口工具。该如何解释这种违背常理的现象?我认为该从这里突破,发起进攻。
“因此我建议开除菲余的团籍,理由是不负责任、破坏生产、违反纪律。还要把他的情况写成文章登在墙报上。刚才的数字也要写进评论去,并公开张贴。不必怕什么议论,咱们有力量,会得到支持的。那些优秀工人是共青团的基本群众,他们中有六十个人去过博亚尔卡筑路工地——一所最好的学校。有了他们的参加和帮助,我们肯定能让后进变成先进。但首先,你们现在对此事的态度必须完全、彻底改变。”
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保尔,此刻慷慨激昂、口气尖锐地说出这番话语,令茨韦塔耶夫第一次见识到这个电工的本领。他明白保尔是正确的,但是由于戒备心理作怪,他不肯承认这一点。他认为保尔犀利批判的矛头是指向整个团的工作,企图动摇他茨韦塔耶夫的威信
,于是他决定反击。他指责保尔的头一条就是袒护霍多罗夫这个孟什维克。
整整三个小时,直到天色都很晚了,这场激烈的辩论才有了结果:茨韦塔耶夫败在了大量确凿可靠的事实下,失去了多数人的支持,他最不应该做的是又做出错误的举动——压制民主——他在最后表决前要求保尔离开会场。
“行,茨韦塔耶夫,我这就走。不过这并不能让你好过多少。我要提醒你,要是你继续固执下去,我明天会在全体大会上发言。而且,我相信大部分人不会支持你的,茨韦塔耶夫,你大错特错了。霍穆托夫同志,我提议你在全体团员大会之前,把这个问题提到党的会议上去讨论,这是你的责任。”
茨韦塔耶夫恼羞成怒,斥责道:
“你凭什么威胁我?我知道该怎么走,用不着你来做向导。我们还要讨论一下你的问题呢?你既然自己不工作,就请离开,不要妨碍他人。”
保尔关上门,用手擦擦因激动而发热的额头,穿过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的办公室,向门口走去。
走在大街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点着一支烟,他走向托卡列夫那位于巴特耶夫山上的小屋。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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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尔到达时,这位原本做钳工的区委书记正在吃晚饭。托卡列夫招呼保尔坐在桌旁。
“有什么新情况,说说看吧。达丽娅,给他盛盘饭过来。”
托卡列夫的妻子达丽娅·福类尼史娜长得高大粗壮,跟她丈夫正好相反。她端来一盘黄米饭,放在保尔面前,用白围裙擦擦湿润的嘴唇,亲切地说:
“亲爱的,快吃吧。”
从前,托卡列夫还在铁路工厂上班的时候,保尔经常在他家坐到很晚才走。这次还是他回城以来第一次来看这位老人。
老钳工仔细倾听着。他自己不作任何评论,只是一边应和着,一边忙着用勺子吃饭。吃完饭,他用手绢擦擦胡子,又清清嗓子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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