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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蛇之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月子归
海啸卷起千层白浪拍向石岸,一道颀长的身影面对汹涌的海潮,任凭他的一半蛇尾淹没在海水中。
四周都是蔓延的黑火,草叶似尖叫般吱吱燃烧,即使是魔族也承受不了黑火的毁灭,红绫小心避开窜来的火苗,跨越到墨檀身侧。
红绫没有见着阿蘅,只看见这岛屿的毁灭与绝望,大抵也从中猜到发生了什么。
“魔君大人,阿蘅她……”红绫看见墨檀的面容,嘴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墨檀深黑空洞的眼眸移向红绫,似要将他的灵魂吸进无尽的深渊:“以为这样就找不到她了嘛,莫忘了本王在她灵魂烙下的印记。”
……
白凤凰休憩好后,背着阿蘅和木头人在烈日下飞驰。刚获得肉身的阿蘅,还不适应阳光的侵袭,浑浑噩噩地趴在羽毛上。
一群迁徙的归雁自北方飞近,木头人轻轻招手,雁子纷纷盘旋在他们上方,落下伞形的阴影。阿蘅感觉舒服多了,对木头人感激一笑。
白凤凰俯冲而下落到山脚下一座村庄后,雁子鸣叫着一只只地飞向苍穹,白凤凰对木头人腻歪了许久也跟着飞走。阿蘅踏上青葱的地面,闻着清新的气息,激动地环视四周。
这个只有十几户人家村的落,是阿蘅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她离开也没多久,事物变迁不大,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阿蘅循着熟悉的迂回小道,穿梭一亩亩农田,找到了一间破旧的小院子。轻轻推开栅栏,阿蘅瞟了眼鸡圈,惊异地发现小花小白这对公鸡母鸡没有饿死,是邻居的李大哥帮忙照看了嘛?
木架上种的葡萄新鲜欲滴,地里种的一亩小白菜似乎刚被采摘过,阿蘅心想若是李哥哥过来了,一定得好好答谢他。
阿蘅摘下葡萄,剥掉皮后正要往嘴里送,一道青色削长身影打开房门,静悄悄地走到阿蘅身后:“阿蘅,你回来了……”
葡萄的果肉从嘴边滑落,阿蘅瞠目结舌地望向来人:“师父……”
三千青丝以一根竹簪子简单地束着,一袭竹青色的直襟长袍,古朴且清素。除腰间束着的湛蓝绸带,无多余的点缀。身姿清癯如竹,远山峨眉下的丹凤眼脉脉地注视着阿蘅。
“你这傻孩子,总算知道回家了……”他的嗓音仿佛玉珏相碰,清冽丝丝入耳,敲动阿蘅的心扉。
阿蘅揉了揉湿润的眼睛,确定眼前看到的不是幻觉,倒退几步道:“不可能,你不是我师父,师父明明已经……已经去了……”
师父好气又好笑地挑眉:“我怎么不是你师父?活生生在你面前,难道是精怪化的不成。”
阿蘅摇摇头道:“不对,是我将师傅火化的,亲自入的殓,埋在院子后的竹林里,你到底是谁?”
师父耐着性子,温然地回忆:“在你三岁时抚养了孤苦伶仃的你,那时你话都不会说,村里的人笑我捡了个傻妞。教了你两个月说话,三字经都能倒着背了。五岁教你识字作画,你本是聪明伶俐的孩子,心思却在旁骛,学了五年怎么都学不精。你说学这些没啥用处,我便教你捕蛇,日后就算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以此傍身了。我与你生活了整整十三年,连师父是真是假都辨不清楚嘛……”
“不是的……我……”阿蘅抱着头冲出院子,拐入茂绿的密竹深处。
之前还日照三伏天,顷刻间乌云密布。阿蘅跌跌撞撞地在竹林里寻了许久,始终没找到那方熟悉的坟墓,脚下一个不稳,狠狠摔在地上,膝盖被碎石划破,流出殷红的血迹。
阿蘅拽紧新冒的竹笋,无力地再爬起来,蓬勃大雨也在此时落了下来,将她伤痕累累的身心埋进泥水里。
阿蘅不会记错,是她亲手在这里挖了一方坟墓,手指还印着当初挖土留下的淡色疮疤。她抬起手将双手翻了翻,一点瑕疵都没有。猛然想起,她重塑过身体,已找不到任何证据了。
“阿蘅,你在此做甚?怎么流血了,伤到了哪里?”修长的双臂将她从泥水里捞了出来,丝毫不嫌弃她身上的污泥,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抚。
雨水冲洗掉阿蘅脸上的泥巴和泪水,她双眸微抬便见一张清俊之极的面容,正忧心忡忡地俯视自己。
没错,这是师父高翘的鼻梁,微薄的嘴唇,还有温煦的眉眼,也只有师父会存在这般爱惜自己的神情。
师父抚摸阿蘅的青丝,淡淡地说道:“回家吧……”
阿蘅将脸埋入师父的怀中,不在管是梦是真了,便让她困死在这虚幻亦是迷障之中吧……





万蛇之王 第21章 宜家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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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搀扶着阿蘅回到院子门口,见灌木中蹲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他的头深深低埋,四肢耷拉着靠在栅栏上,任凭雨水打湿自己。
阿蘅想起刚回村子太过兴奋,一心往家里奔去,把行动迟缓地木头人抛在脑后,不禁愧疚不已。
村里的柴夫背着柴薪路过她家,猛然发现木头人:“这是谁做的木偶,好大的个头,看起来像没人要的,那我拿回家给闺女玩,她玩烂之后还可以劈开当柴火用。”
阿蘅听罢怒不可遏,直冲冲地奔到柴夫面前:“这不是木偶……”
柴夫愣了愣,指着木头人笑道:“哈哈……不是木偶那是什么,难道是个人?唉哟,这是你家的院子吧,木偶是你的?早说嘛,我就不要你的了。”
柴夫鄙夷地瞥了眼阿蘅,唱着山歌往家里走去。
木头人像是才有了生命力,抬起不可能有一丝表情的木脸,盯着阿蘅气得发红的脸。
阿蘅蹲在木头人身边,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好似除了对不起,她找不到别的词语来表达自己愧疚了。
木头人却站起身,摘下一片香蕉叶,挡住往阿蘅身上倾泻的瓢泼大雨。
师父缓步走了过来,看着木头人若有所思:“阿蘅,这是谁?”
“他是我朋友。”阿蘅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隐约能感觉到自己重获生命,也是和木头人有关联的,对他愈发的自责。
师父展颜一笑:“那一起进来吧,师父给你弄一桌你最喜欢吃的小菜。”
阿蘅点点头,牵住木头人与师父一起进入院子。
阿蘅进屋后找来一块帕子,要给木头人擦干雨水,木头人指了指同样湿漉漉的阿蘅,双手抱胸看似十分害羞。
阿蘅也不好意思起来,木头人应该是个男生,一直保持非人的姿态,所以阿蘅对他也没什么男女大防,便把帕子塞给他:“那你自己擦干,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进房间把衣服换了。”
阿蘅换了身衣服后,捋了捋衣袖跑到厨房帮师父打下手,木头人也跟着来帮忙。
切菜的活儿就交到阿蘅手里,木头人没手指也只能做做简单的活计,比如给炉子加柴薪。
阿蘅却不大敢让他做这活儿,因着木头人也是木头做的,怕他的身子被火星点着了,只好提心吊胆地看着他做事。
师父做了四菜一汤,都是家常小菜,看样子却异常可口。阿蘅拉着木头人坐上桌,瞧着桌上的小菜蠢蠢欲动。
师父给阿蘅夹了块红烧肉:“自家人拘谨什么?快吃吧。”
阿蘅嬉皮笑脸地扬扬眉:“师父先动筷,徒儿才敢动手。”
师父笑道:“阿蘅何时变得这般懂礼数,太不合情理了。”
阿蘅糯糯道:“哪有……徒儿一直以师父为尊的。”
“喏,这也是你最喜欢吃的。”师父又夹了块竹笋放进阿蘅碗里,又对木头人笑了笑,“抱歉,我都忘记问你最喜欢吃什么菜了。”
“师父,他不会说话……”阿蘅轻轻地说道,而且象征性的一个洞代表了木头人的嘴巴,他真的能吃东西嘛?
木头人呆呆地盯着饭碗,木臂夹着筷子想跟阿蘅一样扒饭。筷子却如同插秧,竖着插|进米粒里,夹起来只有那么几粒。
“我来帮你。”阿蘅伸手去接他夹住的筷子。
木头人头摇成拨浪鼓,坚决不让她动手。他低下头,笨拙地想把饭粒往嘴里塞,可封得死死的“洞”怎么塞得进东西,米粒都涂在脸上了。
阿蘅在一旁异常难受,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木头人后来也没再动筷子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师徒二人吃饭。
阿蘅瞧着师父动筷,怅然的面容若有所思。
师父瞧阿蘅吃得味如嚼蜡,问道:“阿蘅,多吃点,饭菜不太爽口吗?”
“不是,师父做的菜很好吃。”阿蘅赶紧扒了几口饭。
师父叹了口气:“为师记得你最最喜欢吃的是小鸡炖蘑菇,明天就烧给你吃。”
小花小白是自家唯二的鸡了,阿蘅实在舍不得,猛捶了下桌子:“不要啦师父!杀了小花,小白就不能生小鸡了。杀了小白,小花会伤心的不再打鸣的。”
“那都杀了吧……”师父云淡风轻地说道。
阿蘅惊得嘴微微张开,手中的筷子哐当一声掉在桌上:“师父……”
师父温和地给阿蘅夹菜:“不杀的话,就把这些菜都吃了,别饿着肚子。”
阿蘅硬生生吞了口饭,干巴巴地应了声。
晚饭后日落西山,木头人坐在院子的石墩上,捡起两根树枝,想将地上的石子夹起来,可石子始终不听话地滑落,他也不气馁地继续尝试。
阿蘅也坐了下来,察觉木头人脸上还沾着几颗饭粒,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迟疑地凑到他嘴边。
木头人刚把石子妥妥地夹起,帕子一碰上他的脸,木臂一个颤抖石子又掉了下去。
阿蘅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剧烈:“啊……抱歉……”
木头人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每次想称呼你,都不知道该叫什么。”阿蘅托着腮帮子笑道。
木头人用木臂夹起一根树枝,在柔软的泥土上歪歪扭扭地写字。
阿蘅凑过头一看,勉强辨认出是“和”字,但第二个字笔画实在过多,划出来的效果难以看清。
木头人把那个字抹掉重新写过,试了好多次还是辨认不清。
阿蘅不忍木头人这般折腾,把他手里的树枝抢过来,娥眉俏皮地一挑:“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我叫你木头可以嘛?”
木头人许久都一动不动地,阿蘅以为他不高兴了,正要改口的时候,突然见他腼腆地点点头,呆愣愣地挠着木脑袋,看似很喜欢这个称呼。
漫天霞光被重重大山阻挡,无边的浓墨染上幽静的夜色。无星无月的夜幕下,院子的事物模糊不清,阿蘅叹息道:“家里没多余的蜡烛了,看来要早些睡觉了。”
恰在此时,晦暗的灌木丛中冒出一点点绿色的荧光,越拢越多仿佛最耀眼的银河,点亮了这一方狭小的院落。阿蘅定睛一看,这不是竹林里的萤火虫嘛,怎么一齐跑来这了?
只见萤火虫轻轻地飘浮在木头人周身,朝他的木臂聚拢成十只纤长的手指。萤火虫做的手指伸向阿蘅愣怔的面庞,却在触上的那一刻,突兀地传来清冽的嗓音:“阿蘅,该睡觉了……”
萤火虫咻的一下飞离木头人的木臂,重新飘入朦胧的夜色。师父儒雅如玉地提着烛灯,含着和煦的笑意静静地看着阿蘅。
“好叻师父,那木头睡哪?”阿蘅不舍地站起身说道。
师父对木头人道:“咱们家比较小,不嫌弃地话和我睡一处?”
木头人朝他点点头。
师父转身回屋:“阿蘅快些进来,这么大人了屋子还要为师替你收拾。”
阿蘅跟随其后,吐吐舌头道:“因为师父比较贤惠,谁嫁给师父一定是很幸福。”
师父偏过头睨了阿蘅一眼:“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阿蘅在师父面前没大没小惯了,脱了靴子和外衫就缩进被窝里,对师父嬉皮笑脸道:“这不是有的没的啊,师父你总不会不成亲吧?我……”
师父将烛灯搁在木桌上,哐当地一声打断阿蘅的话:“有你这孽徒让师父操心着,还有旁的心思想成亲?”




万蛇之王 第22章 杀意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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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俯下身替阿蘅拉平被单,悉数的萤火虫窜入房间融合幽幽的烛光,交相辉映在师父柔美的面容。已过而立之年的师父,相貌同初遇阿蘅时相差无几。
阿蘅想起师父捡到她时才十七岁,和现在的自己一般的年龄,却把抚养三岁孩子的担子重重扛在肩上。
家里一直不富裕,勉勉强强以捕蛇为生。有时候入不敷出,师父会厚着脸皮到村里给她讨点米粥喝,难免受人一顿奚落。实在不行,还会爬到山林挖野菜,回来的时候手脚都磨破出了血。
不少家境好的少女想下嫁给师父,或者招师父入赘,都被他一个个推脱了。
阿蘅泪眼婆娑地拉住师父的手,颤声道:“师父……你走的一年……我好想好想你……”
师父轻抚阿蘅的额头:“傻瓜,我不一直在这嘛,何来的离开,莫不是把噩梦当真了?”
“恩……一定是噩梦,师父还在我身边。”阿蘅微闭眼皮,挤出眼眶的泪水,枕头湿了一片。
“那阿蘅你呢,消失快一个月了,去了哪里?”
阿蘅不知从何谈起:“我遇上一条蛇,他救过我数次,我为他性命……差点没了,大概两不相欠了吧。”
师父舒了口气:“听起来似乎是段很奇特的机遇,幸好你现在平安无事。”
阿蘅一阵悸动,低声道:“只希望此生再也遇不上他,那才算我人生的大幸了。”
师父心疼地擦拭她脸颊的泪痕:“别去想了,安心睡吧。”
“好的,师父,你也去睡吧。”阿蘅挤出一抹微笑。
师父吹灭床头的烛火,正要转身离开房间,手徒然被后背一只手牢牢拉住,“师父,我不想嫁人,以后一直留在师父身边。”
黑暗中一片寂静,师父沉默许久,说道:“男未娶女未嫁,你又以何身份待在师父身边呢?”
阿蘅不自觉松开手,支支吾吾道:“我只想孝敬师父,用一辈子的时间报答师父。”
师父话语透出股疲倦:“罢了,你睡吧……”
这一夜小梦酣畅,阿蘅天还未亮就醒了,一出房门便见师父腰际系着布囊,手上执了根捕蛇用的竹叉,正推门而出。
阿蘅欣喜地奔到师父面前,暗道还好昨日不是梦境,师父仍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师父,是要上山捕蛇?”
师父微微一笑:“蛇最喜清晨出洞,这时上山说不定能满载而归。”
阿蘅心疼师父,垂下头道:“家里的余粮不够了嘛?”
师父揉揉她的发顶:“怎么会,缸里还有大半的生米,可若不积蓄,早晚得坐吃山空。”
阿蘅急道:“那我同你一起去。”
师父有些诧异:“这么离不开师父?”
“不是的……我……”阿蘅皱着眉头,心里卡着的那根刺说不出口。
“好,你跟我一块去吧,不过你朋友呢?”师父侧身瞥向坐在院子里愣愣地瞧着他们的木头人。木头人身体笨重,行动又迟缓,爬到陡峭的山上定是十分艰巨,阿蘅自然不舍让他跟去。
阿蘅缓步来到木头人身边,满脸歉疚:“我随师父上山一趟,去去就回。”
木头人摆摆手,指了指师父,意思是让阿蘅快些跟去。
阿蘅感激一笑,跟在师父身后往上山的路走去。
熟悉的颠簸山路,熟悉的青色背影,阿蘅再一次像儿时那般仰视师父的身影。
阿蘅怎么会忘记,十三岁那年师父上山捕蛇,她在家等了一日仍未见师父归家,本以为师父宿在收购蛇皮的李爷爷家。第二日阿蘅赶去李家才发现师父根本没下山过,她心急如焚地攀上山到处寻找师父,结果在山沟里找到师父冰凉的尸体。
师父脚踝一处鲜血淋漓的咬痕,发青的皮肤无不说明他是被蛇活活毒死的。
阿蘅永远不会忘记那段下山的路,她背着师父的尸体一步步爬下山,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她滑倒了无数次,四肢摔得青肿,膝盖蹭在石子上磕出了血,都没让师父碰到地上一下。
因蛇毒侵体,师父第二天尸体就腐化了,村民们建议把他的尸体火化,她怎么哭怎么阻止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在火焰中化为灰尘。
阿蘅亲自埋葬了师父,十根手指全磨破了,将沾血的骨灰盒放入洞穴后,她跪在竹林里一夜才把它掩埋。师父离开的那一年,阿蘅浑浑噩噩地过着,直到她遇上墨檀……
师父察觉阿蘅走的迟缓好似在思忖什么,转过身将竹竿递向阿蘅。
阿蘅不明所以地看着师父,师父柔声道:“牵着那头……”
阿蘅地点点头,牵住竹竿时过去的担子顿时轻了许多,关于师父的死,关于与墨檀的纠结。对啊,师父在身边,她还有什么顾虑。
倏然,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草堆中传来,师父手指伸到唇边,“嘘”了一声,轻声道:“好像有大家伙了……”
阿蘅捕蛇多年,光听声音就知道蛇的种类和体型。这是条有两尺长的金钱蛇,反应灵敏且毒性极大,较难捕捉。
阿蘅乖乖地松开竹竿,凝神屏息听草丛里蛇的窜动声。
金钱蛇察觉有人逼近,妄图钻入树林中。可刚露出个头,竹竿的叉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它的头颅。
师父一伸手就逮住金钱蛇剧烈摆动的蛇尾,竹竿刚松开它的头颅,另一只手快速擒住它的三寸处。
师父挺直身姿,将蛇逮到阿蘅面前:“这蛇皮和蛇肉都是入药的上品,可以卖个好价钱。”
“卖了这蛇大概可以换一缸米粮了,差不多该回去了吧。”阿蘅不忍师父辛苦如此说道。
金钱蛇在师父手下咧出血盆大口,猛烈挣扎欲扑向阿蘅,幸好师父牢牢的逮住它。
“畜生!”师父目中摄出杀意,用力捏住它的七寸,从布囊取出刀刃划向蛇的头颅。
蛇头被瞬间隔断,鲜血从断裂处喷溅而出,甚至有一粒滴到阿蘅衣袖。
阿蘅完全愣住,她从未见师父这般。以前抓住蛇时,师父都将蛇丢进布囊,直接卖给李爷爷。
血液还在一滴滴落下,师父仍是谦谦尔雅,好似刚刚的血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回去吧。”
阿蘅只觉干呕欲吐,硬生生地点点头,转身迅速向山下跑去。
“阿蘅……”师父在身后轻声唤自己,她也不愿回头。
等回过神时,发现山林已被雾气笼罩,阿蘅左顾右盼都未见师父身影:“师父,你在哪?”
“阿蘅……”身后有人回应,但不是师父的声音。
迷雾中慢慢踱出一个红色倩影,拉住阿蘅的手腕心急如焚道:“快跟我离开此处。”
没记错的话这似男非女的红衣人,是墨檀跟前的人,阿蘅怎么可能跟他离开。
阿蘅一把甩开红绫的手,冷言道:“跟你走?是去墨檀那处?”
师父的身影也在迷雾中呈现,温和地微笑,好似没注意红绫一般:“阿蘅跟我回家吧。”
红绫仍是不松开阿蘅的手,指着师父恶狠狠道:“傻女人,他不是你师父,他会害你的!”




万蛇之王 第23章 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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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蘅错愕得樱唇微张,她自然不信红绫之言。但刚刚鲜血淋漓的一幕,又使得她踌躇不定。
师父向阿蘅伸手,语气带着严厉:“阿蘅,过来。”
红绫死死拽住阿蘅,一字一顿道:“别听这厮的话,他绝不是善类。”
阿蘅哪肯轻易地跟他走,红绫在此处,墨檀却不见身影,着实让人觉得可疑:“墨檀现在身在何处?”
红绫略微迟疑,瞥了眼师父说道:“总之先跟我离开,我再慢慢告诉你。”
阿蘅拧紧眉头:“你是墨檀的人,我拿什么相信你的话?”
红绫有些吞吞吐吐:“凭……凭魔君大人那般喜欢你,他曾有害过你?”
阿蘅猛地抽离红绫的手指,奔到师父跟前背对红绫道:“你难道不知是墨檀亲手杀了我,再假心假意地找人替我造了人身?对他来说我只是可任意拾掇的玩物,我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回到他的身边?”
师父听了阿蘅的话语,没任何情绪浮动,温柔地牵住阿蘅的手:“下山吧……”
红绫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似乎才知道阿蘅的死是墨檀所为,咬牙切齿地冲地上啐了一口:“不管了,你现在必须跟我走!”
他从衣襟抽出团扇一扇,巨大的气流在山林间呼啸着袭向阿蘅二人。顿时树木轰然倒塌,飞石走粒漫天飞舞。
师父一把揽住阿蘅扑倒在地,用身体盖住滚来的石粒。
红绫见状手执扇柄,一跃而起,欲拍向师父的后脑勺,而在半空中身体骤然一缩,狠狠砸落地面。
风戛然而止,阿蘅离开师父怀抱,惊异地望向红绫跌落的位置。
只见草地上仅有一堆红艳的云裳,人却消失不见了,缩成一团的云裳还有什么东西跳动着。
阿蘅将云裳扯开一看,居然是一条鲜活漂亮的红鲤鱼。红鲤鱼看见来人跳的更厉害了,尾巴拍在地上“啪啪”的响。
阿蘅傻了眼,环视四周也没见红绫的身影。
师父跟了过来见着红鲤鱼,笑得意味深长:“一条蛇,一条鱼,也算满载而归了。”
阿蘅用云裳把红鲤鱼包了起来,嘴里嘟囔道:“这鱼大概是不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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