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凤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蜜萄
伏寿说得如同吃饭喝水那般平淡,舞颜忍住了想哭的冲动问道:“后来呢?”
伏寿道:“后来,我咸游四海,遇到了我的师傅,他带我到了他所在的山谷中,见我为情所困,难以自拔。便说动我继承他的衣钵,学习他一身的本领,教我道理。”说起这位师傅,伏寿眼里也迷蒙一片。
“那你师傅呢?”亚青峰忍不住问道。
伏寿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他老人家早已仙逝,我却不能追随他而去,只能继承他的遗志。”
那时不知不觉距伏寿离家已有二十余载,伏寿回到家乡,那里早已荒败不堪,杂草丛生了。伏寿孑然一身,无亲无故,天地之大,竟没有自己容身之所。他又开始了咸流四海的生活,靠给人治病以谋生计,那时他四十多岁。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他到了煜国西塞,在一个晚上无意间进入了地狱谷中。
亚青峰道:“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通过考验,获得长生之法的。”
伏寿道:“机缘巧合而已。”
伏寿进了里面,发现了很多奄奄一息的功德兽,发现它们是被人下了毒,伏寿倾尽毕生所学将它们救了回来,这才知道,那些功德兽是被人所骗中了毒。
“可是被那些寻找长生之法的人所骗?”亚青峰问道。
“那些人以为杀了功德兽就能找到他们想要的,其实恰恰相反,在他们起了歪念那一瞬间,他们就注定出不了地狱谷了。”伏寿道。
舞颜听得似懂非懂,因此也不插嘴,听他们说。
“那些功德兽为了感谢我直接带我进了最后一道考验。”伏寿想起那天的事,记忆犹新。
那里是一座拱桥,桥的四周烟雾缭绕,功德兽把他引到那里就退了出去。伏寿心道:此处只有一座桥,也不知他们把自己送来做什么,就尝试着在桥上踏了第一步,他立刻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那里有数不清的孤魂野鬼,其中就有自己的父母。
只见他的父母含笑向他走来,对他嘘寒问暖,末了,让他带他们离开这里,因为这种感觉特别真实,伏寿也很开心地拉住他们就往一个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父母早就死了,那他现在是在干什么。连忙松了两人的手,退后几步,他的父母立刻变了脸,就要过来拉他,他叫道:“你们早死了,你们不是我的父母。”
话音刚落,周围一切都消失了,他又回到了桥上,脚下迈出了一步。
伏寿心里有点打鼓,刚才是幻境吗?如果他把那“父母”拉出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此一想,他竟然想要退回去了。可转念一想,功德兽毕竟不会害他,干脆在再走一步试试看,如此想着,脚下迈出了第二步。
亚青峰和舞颜正听得入迷,却听到见月在下面喊着吃饭了,伏寿笑道:“晚点咱们接着说,如果你们还想听的话。”
舞颜慌不迭点头,第一次如此懊恼吃饭给她带来的困扰。亚青峰看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来到她身旁,耳语道:“晚些时候我还有更好听的故事,想不想知道?”
舞颜看他笑得不诚实,一巴掌打到他伸过来的爪子上,幽幽说道:“不如我让你成为一个故事如何?”
闻铃“噗嗤”一声笑了:“就咱们俩,亏你敢说。”
见月不依道:“本事都是慢慢长出来的,咱们从现在起也不晚呐。”
舞颜出了门忽然问起伏寿:“伏寿,怎么一直不见小黑?还有火咸,打从上次从西塞回来后,就一直没有看见他们。”
伏寿叹道:“它一回来就闷闷的,不吃不喝,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死活不愿意回来,我就把它放到咸天那跟火咸玩儿去了,这家伙倒好,估计现在正乐不思蜀呢,早把我这个老人家抛到脑后了。”
亚青峰停了脚步,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小黑是不是从灵均大陆来的?”
伏寿打量了亚青峰几眼:“行啊你,知道的挺多。”
舞颜一下来了兴致:“那火咸也是那里来的?”
伏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舞颜立即央求他说说灵均大陆的事,伏寿抬眼看了看天上,看着舞颜求知若渴的眼神无奈说道:“咱们不是要去吃饭吗?”
亚青峰连忙拉过舞颜笑道:“对,咱们吃饭去。”舞颜满心期待伏寿接下来要给他们讲的故事,于是草草吃了饭,便坐在饭桌旁盯着伏寿慢条斯理地拿着筷子,一下一下往嘴里送,恨不得扒开他的嘴给他整碗灌下去。
神医凤华 第二十二章 痛彻心扉
伏寿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偏过身子不让她看。一顿饭吃得勉勉强强,待伏寿刚放下筷子,舞颜就要贴上去,亚青峰适时阻止了她,伏寿递给亚青峰一个感激的眼神。
午后阳光正好,晴朗无风,正是喝茶聊天晒太阳的大好时机。
见月闻铃迅速拾了东西,就去给她们种下的种子浇水,有的种子已经迫不及待探出了头来,两个人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欢呼雀跃一阵,一会儿又看到有的菜苗长了寸把高了,又是欢呼雀跃一阵。
舞颜,伏寿,还有亚青峰三人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围坐在一起,伏寿懒洋洋靠着树,惬意极了,又继续讲他的故事。
说到功德兽把他直接送到了桥下,他迈出第一步,又迈出了第二步,这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他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又拿起就近的一个金元宝,那触感很真实,不像是假的。
这时有一个声音传来:“把它们都带走吧,从此你就富可敌国,要什么有什么了。”伏寿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把将手里的元宝摔在地上,还踢了一脚,连声质问:“能让我父母活过来吗?能让我心爱之人活过来吗?能让我师傅活过来吗?”
话音刚落,眼前之物全都消失了。
伏寿看清脚底下正要迈出第三步,心里纳罕:这功德兽是什么意思?把自己送到这儿是来看幻境吗?如此想着,第三步已经迈了出去,伏寿闭上眼睛,准备接受眼前可能出现的任何东西。
眼前是他的亲人们,什么叔伯,姑舅,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在他眼前,那些人一看见他就围着他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脊梁骨骂!说他薄情寡义,不肖子孙,自己离家出走,不管父母死活,以后下地狱不得超生,等等恶毒的咒骂。
起初伏寿非常愤怒,跟他们对骂,但那群人不理会他,依旧什么难听骂什么,他转而为自己辩解,仍然没有效果。待骂声越来越激烈,像是回声一样在他的脑子里震荡,伏寿妥协了,他觉得自己不配活在这世上,自己就是个不祥之人,因此闭了眼睛任由他们指指点点。
说到这,伏寿笑道:“后来我出去,那个功德兽长老跟我说,我当时在桥上居然走到边上,就要跳下去,把他惊得差点过来拉我。”
舞颜沉吟不语,亚青峰倒是点头:“这就是常言说的哀莫大于心死了吧。”
伏寿点头,的确是这样,那是痛彻心扉的哀痛,悲伤得难以复加。
“后来呢?”舞颜问道。后来,就在伏寿觉得要掉入深渊那刻,忽然记起师傅临终时的话:“为师一生以救人为己任,但最重要的是,那人首先要有自救之心,寿儿,你可要记住了。”
伏寿猛然睁眼,他不能自暴自弃,他要活着。这时眼前出现一道光,他看到自己正站在那拱桥的边上,再往前一步必死无疑,惊出一身冷汗来,连忙后退了几步。
接下来,伏寿毫不犹豫迈出了第四步,第五步,居然什么事也没有,他放了心,大胆迈出了第七步。
脚一放下,眼前居然是那位屈死的小姐,她笑意盈盈来到伏寿跟前,伸出手来,伏寿刚想拉住她,却犹豫了。他心里明白眼前这个女子肯定也是幻觉,两人早已阴阳相隔,因此伏寿对她说道:“我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下辈子我再还欠你的情。”
那小姐竟然呜咽起来,边用帕子擦泪边说:“我在这儿守了这二十年,才等到你,你竟然送我这个见面礼。”
伏寿还是认为她只是自己的幻觉,不肯相信。那小姐又急又气:“我真的是欣宛,原本打算见你一面才去投胎,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二十年。”说着那眼泪儿淌个不停,浸湿了前襟。
“那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舞颜非常好奇。
伏寿摇摇头:“她只是我幻想出来的,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那后来怎么样了?”舞颜问道。
伏寿笑道:“最终我过了那座桥,桥的对面出现一道金光,功德兽在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跳着喊着让我站到那道光里,看起来,比我还急呢。”想起那只功德兽滑稽的模样,伏寿忍不住笑出声。
“那你就站进去了?”亚青峰扬眉问道。
伏寿起身,背过身去,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站到那里去了。”
“哇,太不可思议了,太神奇了,太令人难以置信了。”舞颜拍着桌子激动不已。
亚青峰起身望着伏寿的背影道:“然后你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伏寿站进了那道金光里,顿时感觉全身无比舒畅,神焕发,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上的褶子一点一点地消失,有些灰白的头发逐渐变黑,原本有颗脱落的牙齿居然又重新长了出来。他看不到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但从对面那个功德兽激动难耐的表情里知道,自己年轻了。
“那跟灵均大陆有什么关系?”舞颜回了神,找到重点。
伏寿转身过来,狡黠地笑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完就哼着歌离去了。
舞颜摸着下巴,凝神思考,这其中到底有何联系。心里假设了三五种可能,这才心满意足地起了身,摁着亚青峰坐下,双眼锁定他的脸蛋。亚青峰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问道:“我可没有这么跌宕起伏的经历,你该不会是要从我这听什么故事吧?”
舞颜严肃地问道:“你说,把你知道的有关灵均大陆的消息都说出来。”
亚青峰豁然开朗:“你先坐下,咱们细说。”
待舞颜坐下,亚青峰道:“你听说过凤雏吗?”
舞颜摇头,亚青峰继续说道:“我的师父告诉我,凤雏极有可能就在灵均大陆。”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放到舞颜眼前。
舞颜眯着眼睛看完,脑子转了两转:“这不是我娘留下地图的缩小版吗?”只是这地图画的未也太随意了些。
“这是我照着你拿的那张画的。”亚青峰如实相告,舞颜一脸黑线……
这日早早吃了晚饭,伏寿就去歇息了,舞颜也不缠着他讲故事,想了想准备把亚青峰安排到原来常无涯的屋子里去睡,亚青峰一听不干了:“我自己睡会怕。”
神医凤华 第二十三章 收押
舞颜挑眉,想了一下说道:“那你就在这睡吧。”说着从床底下摸出一排针来,当着亚青峰的面一根一根插到褥子上,亚青峰见状老老实实去了那屋子,那背影,甚至可以用落寞来形容。
当晚,亚青峰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前几日在坞石国外碰到清一师兄,他说是师父下山前交待过到了这个日子让他回去,他只好独自回去一趟。
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细细地捋了一遍,他才沉沉睡去。
此时风清珝和洛星已经出了京城,暂时借宿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旅馆里。晚上,风清珝洗漱完毕,跟洛星坐在一起谈话。
“这样的时光真是难得,洛星,怎么没有看见宫桃?”风清珝四下望了望,不禁问道。
“属下已经沿途留了记号,她应该很快就能赶来的。”洛星回道。
“难为她一个姑娘家,却做着这种危险的事。”风清珝叹道,宫桃的确有常人不及之处。
这是,门外传来宫桃低沉的声音:“主子。”
洛星忙站起来去开门,只见宫桃一身男装,风尘仆仆的样子,见到洛星开门,忙闪身进来。到了风清珝身边,躬身作了一揖,低声道:“不出主子所料,那苍琰太子和常世子之间果然有关系。”
风清珝伸手来在桌子上划了几个字,宫桃和洛星看后吃惊道:“主子英明。”
风清珝道:“此事既然解了我心中的疑惑,我也就可安心回去了。明日一早,我们就走,越快越好。”
次日一早,舞颜正欲起身,却听到伏寿在下面喊她,说是有人找。
舞颜穿好衣服,出来一看哪有人影,自己难道是幻听?下了树屋,又四周看了看一遍,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三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伏寿,另外两个是咸天和咸昀。舞颜想起前日发生的事,如同芒刺在背,不想理会他们,因此转身进了亚青峰所在的屋子,他正躺在床上翻看常无涯看过的那本书,见舞颜进来,闷闷的说:“你不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舞颜笑道:“你还生着气?”
亚青峰把书往旁边一拍坐了起来,理了理衣服,起身道:“生什么气,我没有生气。”
舞颜摇摇头,怎么这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口是心非。
舞颜说道:“既然你没有生气,我就去看看他们,再给他们问个安。”
亚青峰听她故意气自己,便拉她过来坐下,按住她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眼里透露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不用你去,他们已经来了。”
话音一落,只见伏寿捂着眼睛走来,一副不忍心看下去的模样,实际上手指间的缝隙已经出卖了他。
伏寿酸溜溜说道:“青峰,你的舞颜能不能借给我一会儿。”
亚青峰闻言忍不住浅笑道:“只能一会儿,多了我可不借。”
伏寿趁机过来拉住舞颜,将她拽了出去。一出了门,伏寿神色微微变了变,舞颜察觉出来问他怎么了。
伏寿小声说道:“你爹有麻烦了。”
舞颜一时不敢相信,忙问道:“他能有什么麻烦。”
“到了前面再说。”伏寿带着她来到了离树屋几丈外的大树下。舞颜见咸昀和咸天都在那里,知道消息是他们带来的。
她抢先上前一步走到咸天前面,开口询问:“咸天,我爹到底怎么了?”
前天她回来时还好好的啊。
咸天踌躇道:“文左相被王起山诬告他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还有……通敌叛国。”
舞颜顿时瞪着眼睛大声道:“他可有证据证明?”
咸天声音低了些:“他有证据。你爹此时已被押候审,你大哥应该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舞颜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好个王起山!我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这样任他栽赃陷害。”咸天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你不用急,我已经让人暗中调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舞颜点点头转身对伏寿说道:“我今日就进京,我倒要看看,这个冤枉人的老匹夫是个什么东西!”咸昀眼里虽然有些担忧,却一字不提,他主动要跟咸天一起来的,来了却不知怎么开口了。
亚青峰也劝解道:“伏寿确实有错,咱们晚点再跟他算账。先听咸天怎么说。”
咸天道:“结果第二天一早,上早朝时太尉萧介和兵部尚书王起山还有其他几位大臣直接联名上了折子请求父皇发落你父亲。”
皇上自然不相信,文康泰也是镇定自若,他自己做过什么事没做过什么事比谁都清楚。皇上要他们几人拿出证据来,他们像是早有预谋当即传唤了等在大殿外的所谓证人,那人正是相府中的下人,在那做了多半年的跑腿,如今第一次进皇宫,颤颤巍巍的怕极了。
舞颜问:“那人长什么样子?”
咸天道:“我当时离得比较远,只看到他又瘦又矮,跟个猴子似的,一双眼里满是光,父皇问话,他回答起来虽然有些发抖,却对你父亲如何私相授受,如何藏匿罪证之事说得滴水不漏。”
舞颜看了一眼后面的咸昀,疾言厉色道:“王爷,那日你在相府说要治我爹通敌叛国之罪,是不是早已经料到了今时之事。我原以为王爷只是一句气话,没想到竟一语成谶,倒令我始料未及呢。”眼下所指,咸昀跟这事脱不了干系。
不待咸昀开口,咸天辩解道:“舞颜,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爹这事绝对跟我二哥没关系。”
舞颜冷笑道:“最好是这样,不然到时候别怪我翻脸无情。”
咸昀苦笑:“在你眼里我竟然是那种以权谋私的人?真是可笑。”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舞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咸天道:“舞颜,我会找到真相还你爹一个清白,你也不要再乱想了。”说着甩了一鞭子,策马而去。
咸昀也跟了上去,亚青峰在她耳边轻声道:“坐稳了。”接着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绝尘去了。舞颜知道自己刚才确实口不择言把话说的有点过了,心里虽然有些懊悔,却又不能回。眼下文康泰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一行人很快到了京城,舞颜先去了相府,那里果然已经被封了,门口有重兵把守。不时有行人在门前驻足,但都被驱散了。
神医凤华 第二十四章 犯愁
舞颜咬着牙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个家被搜查出了一些“罪证”,而后被抄了,文康泰也被下了天牢,等着案子的进展。很明显,这绝对是栽赃陷害,文康泰兢兢业业为煜国办事这么些年,他何曾有过二心。眼下被这些小人诬害,皇帝居然不念他往日的功劳,说抄家就抄了,真是个不明事理的昏君。
亚青峰拍拍她的肩,神情有些严肃。
“咱们先去看看伯父,问问具体情况。”亚青峰如此说道,舞颜回目光转身道:“走!”
这是舞颜第一次来到天牢前,这门口同样有重兵把守,但是咸天已经替她打点好一切,因此她顺利进了这个让多数人望而却步的地方,但亚青峰却被拦在了外头。这里是重地,守卫们不得不慎重。
领路的是个牢头,他脸上似乎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外面阳光普照,里面却是冷冰冰的,令舞颜心里也感受不到任何温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抬眼望去,看到的只有无边的绝望,舞颜不由得想快些看到文康泰,他在这样一个地方是不是还好。
终于到了最里面,牢头停了脚步,从腰间摸出钥匙打开了其中一间牢门,待舞颜进去,又上了锁,就去一边做其他事情了。
舞颜看着眼前背对自己坐得笔直的身影,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穿的是白色囚服,上面居然是干净的,又看了看靠墙一张床,床上的被褥都很干净,显然是咸天特意关照过的。
文康泰早已听见了动静,以为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就坐着没有动弹。
“爹……”舞颜向前走了两步,就看到文康泰回身时难以置信的表情。
“玥儿……舞颜,你怎么来这里了。”文康泰连忙起身,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我听说您出事了,就赶过来了。怎么才过了两天,就发生了这种事?”舞颜上前一步将他搀到床上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
文康泰叹口气:“他们与我积怨已久,早就看我不顺眼了,皇上心里其实是相信我的,奈何他们有所谓的证据在手,皇上只得在他们面前做做样子。等到真相水落石出,我就会出去这里了,你不必担心。”
“我听说是相府里的人“指证”的您,那人是什么来路?”舞颜问道。
“那人我也不甚清楚,平日里打打杂,跑跑腿,我只记得他好像叫什么夏刘。”文康泰道。
“果然是下,流,这种违背良心的事都做得出来。我听说皇上派人搜查,找了许多罪证出来,又是怎么回事?”舞颜接着问道。
文康泰冷笑:“这很明显跟那个夏刘脱不了干系,平日我不在,他想逃过我的人放个东西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舞颜道:“我听说现在他住在兵部尚书府里,受他保护,是不是他就是王起山的人?参您的人里还有那个萧太尉,真是令我意想不到。”
“我一直以为萧介是个正人君子,可能是我错了。舞颜,这些事皇上心中有数,你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会没事的。”文康泰道。
舞颜握着他的手:“您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正说着,刚才那个牢头远远地走来了,舞颜塞给文康泰一包银子以备不时之需,就起了身,含泪道:“女儿不能尽孝,爹爹保重。”言罢,抹着泪儿施了一礼。牢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开了门,舞颜一步三回头,方才离开了此地。
出了天牢,阳光重新洒在舞颜身上,舞颜却感不到一丝暖意,直到亚青峰上前来看到她嘴唇发白,握住她的手道:“手怎么这样凉?”接着心疼地将她拥过来,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
舞颜坐在马车里,抓着亚青峰的手低头说道:“要救我爹,就得证明皇上看到的证据是假的,可是这些证据现在皇上手里,要怎么办?”
亚青峰轻笑:“除了物证,还有人证呢。皇上既然信了那些物证,就足以说明那些证物可以以假乱真,我看不如在人证上花点功夫。”
舞颜恍然大悟,可又犯了愁:“那个夏刘既然跟王起山他们是一伙的,要是死咬着不松口岂不是白忙一场?”
亚青峰沉吟道:“要是有办法让他自己说出来,而且是当着皇上的面,那一切谎言就不攻自破了。我比较好奇的是,皇上只抓了你父亲一人,怎么就放过了你和你大哥呢?”又接着问道:“为何一时间所有矛头都指向你父亲,想来是筹谋已久,计划好了的。”
舞颜听完“忽”的一下站起来,脑袋撞到了车顶,才反应过来,亚青峰急忙拉她坐下,给她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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