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七叶参
见侄儿侄女出了门,秦永德这才对张氏发作起来:“家里这才消停得几天,你又嚼什么蛆!我侄儿侄女我自己清楚,他们不是那种人,你别老把源哥儿和阿昭想得有多自私!
他们再私下里藏了用了又怎么了?那也是他们花自己的银钱!怎么也抵不上你们母女两个,一个生怕小辈多吃了一口吃食,也不想想人家出了家用,也不想想原来永忠寄银票过来的时候;一个做得更绝,根本就没把源哥儿和阿昭当亲人!”
想起那天秦明月指着阿昭叫着拿她去抵帐的情形,虽然当时大家都急怒惊怕,有些言行举止不当多少也能原谅一些,可秦明月竟然生了这个心,实在是太让秦永德心寒了。看着秦明月还撅着嘴生气,秦永德忍不住跺了一下脚:“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心黑的女儿!”
个个都不省心的,偏偏省心听话的大儿这一房,还被连累得小产了!秦永德听着秦明月跑进房间砰地关了门,然后传出来的呜呜的哭声,张氏也低声碎碎哭骂起来,一时间只觉得心力憔悴。
秦勇山服侍着媳妇儿吃完了鸡蛋羹,又喝完了早上的药,听到家里又是一片闹腾,也觉得心里烦得不行,走出来见他爹两条眉毛都快皱到一起了,心里不禁又是一片酸软:“爹,还是我去修河堤吧。”
昨天张小旗来家里摊了工以后,秦永德当场就交了五两银子,又报了自己去出工。他心里头有考虑,老大媳妇才小产,让老大在家里做活计,时间上来得灵活,有个什么事可以随时回来打望照看着。
老二经了这一回事,现在都还没醒过神来,脸上又被抓破了还见不得人,就让他在家里养伤,时不时给他哥搭把手去。要放到修河堤那人多的地方,人家问起来怎么从城里就回来了,还不得又臊一回脸?还不如自己去修河堤,大家伙儿看着他面子上,也不会说什么过份的玩笑话。
修河堤虽然包吃个饱,可在这大热天也是个苦工。秦勇山不忍心亲爹去吃这个苦,秦永德却是已经定了主意,冲大儿子挥了挥手:“我已经定了,你就在家里忙活那几块地,中午还方便赶回来照看你媳妇,要吃点什么,熬药什么的,你做着也来得周全些。”
这倒是,明月虽然在家里做女红,家事是万事不沾手的,而娘那里,让她给芬儿做些什么吃的或者是熬药,怕娘那嘴里又会不停歇念着什么行倒孝,当婆婆的来服侍儿媳妇来了;二弟妹那里也是靠不住,那刘翠翠一门心思在二弟身上,其余都不怎么理会费心呢!秦勇山听爹那么一说,自己心里也转念想了想这理,只得任爹出门去了。
如今刚赶上夏季河水枯涸,所以昨天张小旗发了话,要大家紧着时间修好河堤,怕万一哪天下了暴雨,那就可能要防洪防汛了。秦永德把一肚子烦恼给埋了起来,拔脚就出门去了。
张氏见他出门走了,也不在那儿低骂了,高声吆喝起来:“老二家的,猪都饿得拱栏了,鸡都扑笼子了,你还不快点出来喂食,样事都指着我这个一把年纪的人来做,你也要当咱秦家的祖宗了是不!”
刘翠翠刚在屋里跟秦勇林又拌了几句嘴,正在一肚子闷气,听到婆婆号丧一样地叫着,甩了帘子走了出来,板着一张脸去厨房里提猪食去了。
张氏打窗户里看见,又是一阵骂:“你板着那张脸作什么,我儿子还没死呐,你就摆出那副死了当家的样子,这是甩脸子给我么……”
秦勇山听着气闷,走进房里来又仔细看了回李芬,给她倒了碗温水放在床边,知道娘和二弟妹这样子,是指望不了她们照应下自己媳妇儿的了,只得自己温言安慰了李芬一回:“芬儿,我先去地里做活计了,过两个时辰就回家里来,水给你倒好放这儿了,净桶也放在床后边了,你尽量不要下地,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来做。”
秦勇山是个疼媳妇的人,陈大夫交待要好生养着,他把陈大夫说的一条条的都记在了心里,见家里这个样子,怕媳妇糟心,特意又嘱咐了两句。
别人再怎么样随他去,只要丈夫跟自己贴心就好!李芬见男人真心疼自己,心里也感动,反握了他的手:“去吧,我现在觉得没有哪儿不舒服的,再过些天就好了。”
秦勇山吓了一跳,怕她逞强躺个几天就去做家事,连忙劝道:“家事尽有人做,实在不行,我回来也可以做的,你可千万要养好了身子才行。”
这话跟秦云昭早上跟李芬说的话差不多,李芬就笑了:“我知道,我哪是那种逞强的人,身体是我自个儿的呢。你放心去地里做工吧,阿昭刚才还跟我说了,今天想办法帮我猎只鹿回来补补呢,实在不行,就再猎只狍子给我补虚,让我在家里安心等着呢。”秦勇山这才放心走了。
家事虽然尽有人做,可做好做坏又是另一回事了。家里这几人……李芬心里冷笑了两声,小产那天,是阿昭治的饭菜,给自己炖了只野鸡,整个都端了来,还做了狍子肉说可以补虚。
可自己那亲小姑子秦明月呢,半步都不曾踏进自己这房间里看过一眼,也想不起给自己做点什么吃的用的。婆婆还假惺惺地说,明月是未婚姑娘不好沾着这小产的血气,给自己磕了两个鸡蛋就象是施了好大的恩德一样,那鸡可还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呢!
为什么人家阿昭就不怕沾了这血气了?去一趟城里,偷偷给自己捎回来好些食补的东西,说是特意问过大夫了,跟自己现在服的药不相冲的,今天一早又特意来看望自己一回,见自己确实不用人守在身边服侍,就说了上山去寻摸猎物回来给自己补身子。
人家阿昭怎么就那么懂事呢?李芬听着张氏叫开了秦明月的门,咒天骂地地喝骂了一阵,虽然没点名,却是句句指着源哥儿和阿昭,秦明月那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李芬不屑地撇撇嘴,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朦胧睡了小半晌,李芬还在迷迷糊糊的,院子门突然被人拍得哐哐响:“张婶子咧,不好啦,你当家的出事了!”李芬一个激灵被吓得醒了过来,顾不得头还晕着,披了件外衫挣扎着起了床,倚到门边站了出来。
张氏被那一声叫,吓得一锥子没戳进鞋底反而戳到了手指,也顾不得吮掉手指上冒出来的血珠,腿脚都有些发软地走了出来,声音已经抖了:“柱子他娘,你说什么?我当家的出事了?”
柱子他娘是被张小旗请去给修河堤的工人做饭食的,跟张氏关系也不错,见出了事,急急忙忙先跑到秦家来报信:“是啊,张小旗他们把永德大哥抬回来了,人还在后面呐……”
抬回来的?柱子他娘话还没说完,张氏已经眼前一黑,嗷地一声晕了过去,刚从厢房里走出来的秦明月连忙去扶张氏,呜呜又哭叫了起来:“娘……”
“诶,张婶子,张婶子,你可不能晕啊!”柱子娘急得叫了起来,“明月,明月你赶紧把你娘扶炕上去,再去整床软和点的褥子……诶,明月你先别忙哭,你先听嫂子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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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 51.第51章 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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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勇山心急火燎地赶了回来,看着陈大夫清理着秦永德那条血肉模糊的腿,用褐色的草药膏子糊得一条腿都满了,还打上了夹板,连忙端了水盆过去,让站起身的陈大夫净了手,等着他提笔开好了方子,这才小心地问了出来:“陈叔,我爹他……怎么样?”
陈大夫看了眼还紧紧闭着眼昏睡的秦永德,把药方子递了过去,轻轻摇了摇头:“又是你爹原来那条伤腿,腿骨断了,我这也只是应急处理一下,好不好的就难说了,万一发热,那就更危险了;就算好了,可能以后这条腿也废了。”
秦勇山接方子的手就抖了起来,庄户人家要是少了条腿,基本人也就是废了的,爹在地里刨活一向挺要强的,要他醒来知道是这结果,说不得人就消沉下去,浑浑噩噩了……
陈大夫叹了口气:“先到我那里去抓药煎了吧,今天晚上可得料理好了,希望永德大哥千万别发热……”
秦云昭今天运气还算好,射中了一只狍子,宗南山没有弩,她只能拿那把硬弓将就着用,臂力实在不足,射出去的箭威力就不大,好在那只傻狍子不知道跑远,让她给撞着了。
兄妹俩说说笑笑地下了山还走在路上,就碰到了一个村民:“源哥儿,阿昭啊,你们才下山啊,赶紧回家去吧,你们大伯出事了!”
秦思源心里一收紧,连忙追问:“我大伯怎么了?”
“修河堤的时候被石头把腿给砸断了!你们赶快回去!”
秦思源连忙拉了妹妹飞跑了起来,都怪他昨天没细问一下,大伯说家里出一个人的工,再摊一份银钱,大伯一只脚有些微跛,秦思源一直以为会是大堂哥或者二堂哥去上工,没想到却是大伯自己去了……
秦永德已经清醒过来了,腿上痛得钻心,张氏哭哭啼啼地守在一边:“你个狠心的,你要有个好歹你可叫我怎么活啊!”秦永德看着张氏哭得通红的双眼,沉沉叹了一口气,还是慢慢伸出手拍了拍张氏的手表示安慰。
张氏忙把眼泪抹了,端了药服侍着秦永德喝了,又让他漱了口,把水杯一放,嘴里又念叨起来:“不行,我得去找张小旗,人是修河堤受的伤,他总得给个说法!”说着起身就要走。
秦永德连忙拉住张氏,顾不得腿上的痛,勉强开了口:“不准去,不关张小旗的事,是我自己……”
“永德大哥,我来看你了。”院门口突然想起了张杰的声音,秦勇山已经迎了上去:“张小旗,你过来人就行了,还拿这老些东西……”
张氏忙走出了上房:“是张兄弟来了啊,你快去看看,我当家的这腿给砸得可惨了……”话没说完,张氏就又抹起了眼泪。
张杰脸上的神色微微僵了一僵,又马上恢复了,自己撩开了帘子进了上房:“永德大哥,你现在觉着怎么样了?先那会儿你昏死过去,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秦永德连忙摆了摆手,一脸惭愧,哑着嗓子开了口:“好多了,多谢张小旗来这一趟,要不是我当时自己晃了神,也不会……”
今天河堤一开工,他就出了这事,说起来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当时一直因为在想着家里的烦心事晃了神,也不会没听到堤上喊的号子,没有跟着别人及时避开而被落下来的石头砸了腿。
大家都是听号子行事做工的,别人都退开了,他还一直呆在那里恍惚,上面的石头已经翻了下来,大家要拉他也来不及,唉,可不都是自己找的事嘛!
秦永德这么一说,张杰心里就舒服多了,连忙拦住了秦永德让他休息着:“永德大哥快别说话了,多休息着,事情已经出了,再说这些也没用,你现在一定要好生将养了!”
上回他来过,知道秦勇林的事,后来似乎还听说,勇山媳妇又小产了,家家都会有些烦心事,咬咬牙过了这坎也就过了。他只是没想到秦永德居然会在工地上晃了神,结果就让石头砸断了腿。
这对秦家还真是雪上加霜啊!屯里还有些人说起了怪话,说开工就出了事,不吉利什么的,张杰听到耳朵里,心里也不舒服,这回修水利工事可是他跟上面求了许久,才求得些银两拔款来做的,本来一心是为屯里着想,免得秋雨时节遭了涝,同时还要架水车,修碾房,都是给大家伙儿做好事,结果被说成不吉利了!
张杰心里烦闷是烦闷,看秦永德明事理,不是那拎不清胡乱赖人的人,心里还是舒坦多了,从自己荷包里就取出了二两银子:“你家里这情况,我多少也清楚些,永德大哥你还是要放宽心才好。这点银钱,你拿着买些汤水补补吧!”
秦永德连忙推辞:“怎么能要你的钱呐?张小旗快收回去!”屯里组织做工都有规矩,这种不听招呼出了事的,屯里是不会出赔偿的,顶多就是买只鸡、一篮子鸡蛋过来看看,算是同村的面子情;张小旗取的这二两银子,多半就是他私人的了,秦永德怎么肯收?
两人正在推着,秦思源和秦云昭已经一脸焦灼地跑了进来,一见张杰在里面,兄妹俩赶紧站住了,先客气叫了声“张小旗”,然后围到了炕边。
张杰连忙把那小锭银子塞到了炕头:“永德大哥,你好生将养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这就回了!”拔脚就走了。
秦永德叫不及,也只得算了。张杰一走,张氏就赶紧撩了帘子进来,先把那银子收去了,又看向秦思源和秦云昭,有些不满:“平时不急着要吃的时候每天打几只野鸡回来,今儿等着要补身子了,就猎了个没用的回来。”张氏觉得狍子不如鸡炖了补身子,所以看到兄妹俩只拿了只狍子回来,忍不住就发了牢骚。
先是因为张杰过来,所以秦永德勉强打点起精神来说话,这会儿客人走了,秦永德提的那股子劲就消了,想张口喝止张氏,腿上那剧痛翻倍似地袭来,一脸豆大的汗珠顿时就下来了。
秦云昭一眼瞧见大伯脸色寡白寡白的,连忙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大伯,别说话了,现在就是要多休息,才能养得好。你只管放宽心就是了,家里的事我和哥哥都会做好的。”转身取了脸盆去厨房里兑了一盆温水,帮秦永德揩了脸和脖子,又让哥哥帮大伯擦了身子,换了汗湿的衣服。
张氏见秦云昭兄妹两个都不理会她,怄了一肚子气走了出去。秦永德苦笑了笑,他受了这伤,大儿子要忙医问药不得空,张氏帮他揩过一回脸,却不知道他衣服都痛得汗湿了,女儿秦明月更是不知事,只知道在他炕边哭,他索性让她回自己房间去了。到头来,还是这侄儿侄女细心贴心啊。
秦勇林这会儿还抵不上事,当天晚上,张氏就睡去了秦明月的房间里,秦勇山跟秦思源两个睡在上房,轮流守着秦永德。秦永德吃了药,前半夜一直迷迷糊糊的,睡也睡不着,醒又不是醒,到了后半夜,可能是药效过去了,腿上又痛得厉害起来。
秦永德先还咬着牙忍着,到了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还是一声声呻吟了起来。秦勇山守后半夜的,头正一点一点地打盹儿,听到爹轻轻叫唤了起来,一个激灵就醒了,连忙伸手去取水杯:“爹,你要不要喝水?”
秦永德没答话,秦勇山擦擦眼,才看到他已经一脸潮红,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秦勇山连忙把秦思源叫醒:“源哥儿,快醒醒!我爹发起热来了!”
秦思源一骨碌爬了起来,赶紧又点了一盏油灯,跑到厨房里兑了温水出来,给秦永德擦洗降温,秦勇山又把陈大夫留下的、说要是发热就要喝的药给煎了,先给他爹灌了下去。
两人折腾到三更时分,看着秦永德身上的温度一点没有退,心里慌了起来,秦勇山连忙提了灯笼出门,把陈大夫从床上拉了起来。
陈大夫把过脉,皱着眉摇了摇头:“勇山,我跟你实话说了吧,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你爹他这回实在是凶险啊!”能开的药他都开了,也灌下去了,这热度就是退不下来,别说断腿了,这烧都先把人给烧死了。
秦勇山听到陈大夫这么说,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眼泪哗哗地往下掉。他虽然成家了,到底还是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家里先出了被逼债的事,然后是自己媳妇小产,接着他爹又被砸断了腿,这抬回来养都还没养上一天,就有可能要去了,一连串打击一下就把秦勇山给打懵了,忍不住就哭了出来。
秦思源也是含着两眼泪水,到底还是比他大堂哥镇定些,不死心地看向陈大夫追着问:“陈大夫,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不管花多少银子,我们先把人救回来!”
陈大夫听到这话,不由迟疑了一下,秦思源一看这表情应该是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赶紧哀求起来:“陈大夫,我大伯人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就直说了吧,救命要紧啊!”
陈大夫这才咬咬牙说了:“我听说兴州城里万安堂有个万大夫,治骨伤最是拿手,就是诊金药费都贵,怎么的也得一两百两银子才治得下来,而且不见银子不给治……”
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 52.第52章 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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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万大夫,医术虽然是顶顶好,但是听说早年受过骗,所以再也不施出仁心了,有银子就治,没银子就是死在他面前,他也绝不看一眼,也不管同行怎么诽议他;偏偏整个兴州城里,他治骨伤确实是一绝。
陈大夫之所以犹豫,一个是因为怕秦家拿不出银子,去了也白去,二个就是因为他这样说了,等于就是荐了下家,秦永德这儿本来就凶险,要是秦家拿出银子去治了,结果还是不好,到时人财两空,说不得那秦张氏会找他的麻烦。可人命关天,眼见着可能还有希望,陈大夫又不能不说。
万安堂?秦思源马上想起了兴州城里的那家药铺,他跟妹妹去城里时也经过的,当时阿昭还指给他看说,那家药铺人那么多,大夫一定很有本事!
秦思源一把把秦勇山拉了起来:“勇山哥,快收拾收拾,我们去城里,去万安堂!”
去万安堂?家里哪里还有那么多银子?秦勇山还有些灰心懵着,秦思源已经拔脚走出了上房:“我跟阿昭那里还有些银子,我让阿昭全取出来,我们凑一凑,说不得大伯就有救了!”
秦勇山连忙抹了一把脸,跟李芬说了情况,把自己媳妇那十两压箱底的银子又揣了出来,然后敲响了厢房的门,从张氏那里拿了二十七两银子走。
秦云昭已经起身把马车套好了,又往车里铺了厚厚的棉褥子垫着:“哥,大堂哥,你们快把大伯搬进车里,我驾车陪你们去!”
天色虽然还没亮,可她目力好,借着些许天光看路并不成问题,而且哥哥熬了一夜,万一驾车的时候精神恍惚一下出了岔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秦思源知道妹妹有分寸,也不多说,跟秦勇山两个尽量小心把秦永德搬上了车,又拿了些随身衣物用品。秦勇林被声响惊醒,懵懵愣愣地走出房间看着,秦勇山一眼瞧见他那不省事的模样,气得一巴掌打了过去,也赶不及教训这弟弟什么,先跳上马车走了。
秦云昭让哥哥和秦勇山轮流在马车睡会儿,自己尽量驾得快些、平稳些,赶到城门开了的时候,第一个进了城,直接就往万安堂去了。
万大夫一大早被伙计从床上叫了起来,心里很不舒坦,等看了秦永德的情况,眼皮一翻:“先交一百两银子,不包死活,要活了,还要银钱继续治腿,你们治不治!”
病家讳死,秦勇山听着死啊活的,刺耳得紧,又不敢得罪了大夫,他身上一起才有三十七两银子,一路过来心情灰败,也没想着问源哥儿和阿昭有多少银钱,正不知道怎么说,秦云昭已经接了话:“治!麻烦大夫赶紧治!”
秦勇山连忙把身上的银钱全掏出来给了秦云昭,秦云昭手上还剩下七八十两银子,先凑了一百两出来放到了万大夫面前,万大夫扫了一眼,挥了挥手,伙计上前把银子带给账房了,又叫了两个药童上来,万大夫这才净了手,指点着药童把退热的药先熬上,自己动手将原来裹的伤给拆了,重新清洗了一回,上了他自己的药,暂时松松上了两块夹板。
秦云昭见药童连擦洗的药水都是特制的,擦洗过一回,又灌了药以后,秦永德身上的温度总算慢慢降了下来,不由虚虚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万大夫要价虽然高,可手底下还是有真章的。
凑足了一百两银子交了诊费药费,秦云昭手上的银钱就只剩下十六两多了,突然就有了种捉肘见襟的感觉,想到前儿要不是那个大胡子横插一杠子,她手头可还宽裕着呢,现在却是又要想办法攒银子了。那万大夫可是说了,要把大伯救活了,另外治腿还要算费用呐!
到了晚间,秦永德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一时还说不得什么话。万大夫见病患有了起色,脸上也不免得意了几分,不过他为医慎重,还是没有落口:“再吃五天的药,要到时情况稳定了,那才算是过了第一关。”
虽然如此,秦勇山三个人已经是一脸喜色了,昨天夜里只差要准备后事了的,怎么说这也是个好兆头啊!万大夫扫了三个人一眼,马上就泼了冷水:“你们也先别高兴,五天后就算人好了,他这腿还没好呢,要治腿还得拿银钱来。”
腿也能治好?秦云昭不由喜出望外了:“万大夫,我大伯这腿能治成什么样子?要多少银子我们都出!”
万大夫是查看过秦永德那腿上的伤势的,骨头虽然断了,好在秦永德一向身体康健,陈大夫接骨时处理得又不错,要愈合还是有很大希望的,不过也不能打包票:“我万安堂的药是祖上传下的秘方,只要他人能挺过这一道坎,我用上秘药细细调治后,半年内你们能一直花钱让他吃好补好,寻常走路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只是不能用这条腿使力去踢踹什么的。”
神医啊!在古代用中药居然能治成这样?!秦云昭不由肃然起敬,万大夫见她一脸恭敬,心里也觉得有几分骄傲,捋了捋胡须这才慢悠悠又说道:“看你们家境也是寻常,有这份孝心不易,到时要治腿,老夫就在银钱上给你们打个折吧,给个八十两就行了。”
秦云昭连忙没口子地应下,又不着痕迹地奉承了万大夫几句,捧得万大夫心里舒坦,又仔细给秦永德看了一回脉,增减了下方子,这才走了。
秦勇山见万大夫出了病室的门,脸上的愁容就涌了出来:“源哥儿,阿昭,这可怎么办?万大夫这儿还要八十两,以后要好好养着也要花钱,不行,我得先赶回去寻摸着人把地给卖上几亩。”
家里的地都是精心侍弄过的,是上等的好地,市价是一亩十两。娘那里说已经把家里的银钱都拿了出来,以后爹这腿要养好,饮食上还要精细,少不得也要多银钱,秦勇山就算着怎么的也得卖上九亩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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