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养殖大户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方便面君
他在祁有望的注视下如坐针毡,直到喝下周纾点好的茶,整个人的心神才都回到了正事上来。
他细细品尝了茶汤,又抓了一撮茶末放进嘴里细品,随即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周纾:“方才煮茶时,茶里可是加了什么香料?”
周纾从容不迫:“方才煮茶,李员外理应看着的。”
李员外沉默了,虽然他方才神游太虚了,可也看见周纾并未添加什么香料,也就是说,他尝到的滋味,是茶叶本身的滋味!
“这怎么可能,我可是知道去年的大旱,不少茶园都受灾严重,茶叶产出低,且好茶更少……”他说着就没了声音,显然是知道,这等好茶,有的是人来竞争,且可能抬出很高的价格。
好会儿,李员外才试探地问,“不知这新茶是什么价钱?”
周纾已经稳操胜券了,她缓缓地说道:“官府茶叶定价,饼茶价格每斤下至十七文,上至九百一十七文,分六十五等;散茶每斤下至十五文,上至一百二十文,分九十等。而茶亭茶山的新茶,饼茶一斤只需六百文,散茶一百文。”
周家往年的芽茶都在四百五十文左右,因去年的大旱,质量极品的芽茶少,故而信州茶行的茶叶的价格相对上涨了许多。
周家今年的新茶,也只有茶亭茶山的芽茶卖到了六百文一斤,而其余茶园所产的芽茶则是五百文一斤。尽管茶亭茶山的芽茶相较于其余芽茶贵了些,但是周纾认为这新茶值得。
李员外稍加思索,道:“我要三十斤,便宜三十文如何?”
周纾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祁有望一眼,道:“祁家要了三十斤,周家也是卖的六百文一斤。”
李员外也下意识地看向祁有望,却见后者端着茶盏,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们,仿佛在说:“你们说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有祁家这个先例在,李员外知道他要想再压价,那就难办了。于是一番讨价还价后,他以五百九十文的价格要了五十斤。
并且约定过些日子,他会到茶亭茶山去,若是周家的春茶也不错的话,他可以定下来年的芽茶与春茶。
徐掌柜尽管觉得这茶叶的味道很不错,可他的酒楼主要还是靠卖酒为营生的,故而在得知茶叶的价格后,最终放弃了跟周家合作——加上他先前那些拆台的话,即使周纾不与他计较,他也没那个脸再跟周纾讨价还价。
送走两位客人,李管事瞧了瞧自家小娘子,又看了眼祁有望。后者回视他,俩人的目光便撞到了一起,李管事想知道祁四郎为什么还不走,而后者就是一副“我没什么事但是我就是不走”的模样。
最终,李管事先败下阵来,移开了目光,对周纾道:“小娘子,小的先去把剩余的事情处理了。”
“有劳李管事了。”
待李管事一走,周纾才来处理祁有望,她笑吟吟地看着后者,虽然和气,但是笑意不达眼底:“祁四郎还有何要事?”
“我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听说嬷嬷想我了,才回来探望一下嬷嬷。回到城门口,想着我与你认识了这么久,也没来你们家的铺子里瞧过,就顺路过来看一看。”
周纾心里掰着指头算了下,她跟祁有望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哪里算得上是“认识很久”?不过这祁四郎向来自来熟,她也不与之计较这些了。
“那祁四郎探望过祁家安人了?”
“没啊!这不是正在回去的路上嘛!”
“那祁四郎怎么还不回去?不是说祁家安人想你想得紧吗?”
周纾每一句话的背后都是在暗示祁有望没什么事就该离开了。可惜祁有望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道:“难得看见小娘子的经营手段,这我得好好学习一下。小娘子不必担心,嬷嬷她一时半会儿见不着我也没什么事的。”
周纾心想:“谁担心你了!”
嘴上纠正她:“祁四郎年纪比我小,喊我‘小娘子’似乎不太妥当。”
祁有望嘀咕:“你喊我祁四郎,难不成我得喊你‘周大娘’?”
周纾:“……”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抬手揉了揉眉心——不这么做的话,她担心自己在人前维持的完美、得体的形象会崩了。
这时,有个懵懂的伙计过来寻她:“小娘子,祁家的茶叶都包好了,是否现在便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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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纾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道:“交给我吧,我亲自跑一趟。”
祁有望心里拿小本本记上:“做生意,服务态度很重要!”
周纾亲自给祁家送茶叶,祁有望自然没理由再赖在铺子里头,便跟着一起回去了。
——
祁家,祁二郎从仆役那里得知祁有望要回来后,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扭头对妻子郭氏道:“你瞧,他这回肯定是又腻味了养猪,借口探望阿嬷,跑回来了。”
郭氏没说什么,倒是听见了外头的动静,起身出去瞧了一眼。祁二郎也跟着妻子走出去,结果看见祁有望正兴高采烈地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位带着毡帽的女子。
二人都暗暗揣想这女子是何人,跟祁有望又有何关系。
“二哥,二嫂?你们在家呢!”祁有望一眼便看见了他们,扬了扬手,算是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祁二郎有些不想见到这个糟心的弟弟,故而只是不轻不淡地“嗯”了一声。
郭氏脾气好,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温柔道:“四郎回来了!”
祁有望走到他们面前,将后边仆役拿着的茶叶推给祁二郎,道:“二哥,给,茶叶!”
祁二郎本以为她给自己带礼物了,结果她接着补充道:“这是你跟周家买的五十斤新茶,人家周小娘子亲自送上门来的。”
祁二郎暗骂自己险些自作多情,目光不善地看了祁有望一眼,这才将目光投向那道被他忽略的身影。
只见周纾摘下她的毡帽,露出那张秀美的脸来,祁家宅邸内,顿时便有多道目光向她投射而来。她对这些目光习以为常了,从容不迫地与祁二郎、郭氏行了个见面礼。
她是被祁有望邀请进来的,本打算摆下茶叶便离去,结果遇上了祁二郎,她不得不做好跟祁二郎寒暄的准备。
祁有望却不管他们要如何寒暄,她发现自家二哥在看见周纾时,眼中闪过一抹欣赏的亮色,再看同样因为周纾的容颜而微微失神的二嫂,于是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两朵娇艳欲滴的小花,紫色的那朵递给了郭氏:“二嫂,我给你带了礼物,你看!”
众人被她的动静闹得回过神来,郭氏看见那朵小花,也是一怔,旋即她笑着下了。
祁二郎瞥了她一眼,冷哼:“路边摘的野花,算什么礼物?”
祁有望道:“二哥,话可不能这么说,野花也是花,野花也有野花的格调,怎能随意扒高踩低?我觉着它好看,想起‘娇花衬美人’,所以特意摘了!”
周纾心中为祁有望捏了把汗,毕竟她这是妥妥的调戏自家嫂子的言语了,也不知祁二郎会如何反应。
谁知祁有望的骚操作还没完,她把剩余的那朵小黄花别在了祁二郎的耳边,一脸欣赏:“二哥,你特别美!”
祁二郎若不是顾及有客人在,他定要将这花给摘下来踩在脚底下了,可偏偏他的妻子不懂他的尴尬和愤怒,被逗得捂嘴轻笑。
祁二郎没再理会祁有望,将周纾邀请到堂上坐下闲谈。
祁有望走在后头,她问郭氏:“二嫂,庚玉呢?”
郭氏道:“他还没下学呢!不过四郎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他常问他四叔去哪儿了,你不在,他都觉得无聊得很!”
“你与他说,让他好好读书,等四叔把猪养的白又胖的时候,他就有口福了。”
郭氏略感诧异:“四郎还要继续养猪吗?”
祁有望疑惑道:“为何不养?我此番回来,只为探望嬷嬷,天黑前就赶回去了。”
郭氏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旺旺:都不许乱看舒舒,只许我看!!
李员外:……
祁二郎:……
舒舒:总算知道这人调戏别人而不自知是被谁惯的了!
祁二郎:觉得头上绿绿的?
——
茶叶价格出自《中国经济通史·宋代卷》,然后在这基础上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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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热销
祁有望先去见了方氏,非常得意的告诉方氏自己给猪舍取得名字,方氏自然顺着她的话,夸她取得好。
祖孙俩又唠嗑了好一会儿,祁有望心中还惦记着前堂正在谈话的周纾与二哥,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辞别了方氏,往前堂去了。
她出去得迟了,祁二郎刚将周纾送走没多久。祁二郎见她一副失望的模样,顿时觉得稀奇了:“你莫非是动了春心?否则这么在乎她作甚?”
祁有望反驳道:“她是我邀请来的,我还没尽地主之谊呢!”
祁二郎冷笑:“人家是送茶来的,什么叫受你所邀?”
祁有望瞥了他还挂在耳边的小黄花一眼,也冷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向她请教如何做买卖呢!”
“你做什么买卖?”
“卖猪呀,我养猪不是给自己吃的,总得卖出去,才能赚钱呀!”
祁二郎还真的瞧不上养猪的那点益,只是祁有望没有志气,对他的威胁就会小很多。想到这儿,他倒也没再去管她,还挤出了一个虚伪的笑容:“你这么想请教她,为何不去周家?”
祁有望有些忸怩:“她没邀请我啊……”
“那你还不去想办法让她邀请你?”祁二郎瞥了她一眼,走了。
祁有望拿出巾帕,哼了哼:“没被邀请我也有办法登门造访!”
想了想,她又把巾帕藏了回去:“不急于一时,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
——
且说李员外将周家的新茶摆上了茶肆后,好一阵子都无人问津。到茶肆参加斗茶的人或多或少都带了自家的茶叶,有的甚至直接在茶肆里挑选名茶。
李员外并不着急推荐周家的茶叶,他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终于有一日,林承直郎之子林大郎与信州富族程家排行第七的程七郎在他的茶肆斗茶,而林大郎以茶汤的颜色略逊程七郎一筹而败了。
程七郎胜了后自鸣得意,十分轻视林大郎,后者恼羞成怒,险些与程七郎打了起来。
后来李员外出面调停,又对林大郎道:“我这儿入了些新茶,或许能助林大郎君掰回一局。”
林大郎不以为意:“连谢源茶都输了,还有什么茶叶能掰回一局?”
程七郎趁机嘲讽:“对啊,李员外,这根本便不是茶叶的原因,而是他技法不行!”
林大郎大怒,道:“放屁,就是茶叶的问题,我换种茶叶,定能赢你!”
于是他向李员外要了周家的新茶,那程七郎在边上哈哈大笑:“周家的茶能赢我的日铸茶?做梦呢!”
林大郎也有些怀疑,他可不想再输一回了。李员外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林大郎君稳住心神,就按方才的技法点茶,定然不会有问题的。若是斗茶后,众人觉得茶叶不行,那林大郎君损失的钱,我替你赔了!”
他这般豪气,让林大郎稍微有底了些,于是重新回到场上与程七郎再斗。
程七郎本可以不应他,但是想到周家的茶叶确实不是什么名茶,他就想着趁机让林大郎再丢些脸面,输多一点钱也无妨,便应战了。
斗茶初时,周家的茶叶并没有太出色的地方,众人对此大失所望,觉得程七郎肯定胜利在望,林大郎也险些放弃了。然而当林大郎将水注入茶盏中时,随着茶筅的打转,茶汤渐渐起了一层纯净的白沫……
……
人潮散去,程七郎恶狠狠地瞪着李员外:“李员外是站在他那边的?”
李员外忙赔笑道:“程七郎君此言差矣,我一介商人,自然是想要卖出茶叶为主。不如,程七郎君也用周家的茶叶,再与林大郎君斗上一局?”
林大郎好不容易赢回来,算是与程七郎君拉扯平了,哪里还肯再斗?他立刻表示不干。而程七郎君也只得放下狠话:“下回我们用同样的茶叶,我便不信你还能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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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郎冷哼一声,找李员外买了几斤周家的新茶才回家去。
程七郎君离开茶肆后,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了一次没有了解清楚茶叶的亏上,于是他让人去信州把各种茶叶都搜罗来了,打算回家都试上一遍。
结果自家下人带回来的一堆茶叶里,偏偏没有周家的新茶。他追问是怎么一回事,那下人道:“周家如今没有新茶可卖了。那掌柜说,今年就两百斤独芽芽茶,祁家要了几十斤,李员外又买了几十斤,还有一些散客,买了一次回头又再买,很快就没了。”
程七郎道:“哼,什么没有,周家肯定还有新茶,只是不会随意卖给旁人罢了!”
他越想越不甘心,于是亲自去了周家的茶叶铺一趟。
——
新茶的热销让周家暂时摆脱了可能无人问津的困境,而且让周纾也看到了信州的茶叶还有更大的市场,周家的茶叶也完全可以跟大茶园户们竞争!
基于此,她对茶亭茶山的春茶也尤为重视,往那边跑的次数倒是多了起来。
而祁有望养了一个多月的猪,堆起来的猪粪也终于给了周家用于堆肥后再给茶树施肥。
周纾不欲占祁有望的便宜,便提出跟她买,祁有望道:“我听人买猪买茶叶买别的东西的,就是没听过买粪的。”
周纾:“……但是祁四郎不觉得,别人问起周家与祁家有何渊源时,说是因送粪的缘故,这怕是也不太好听吧!”
祁有望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自己先憋不住笑了出来。
她笑了一会儿,见周纾始终维持着她那冷艳的神情,便妥协了:“那成吧,那咱们就是买卖关系。”
虽然这些猪粪不值钱,但是周纾是个谨慎的性子,也不希望日后会因此与祁家有利益纠纷,便拿出契书来给祁有望画押。
当祁有望签完字了,她又邀请周纾去参观自己的猪舍,周纾想着那猪舍的匾额好歹是自己题字的,便去了一趟。
她本以为猪舍都是些臭气熏天、污秽不堪的地方,怎料她走进那挂着“生机闲园”的猪舍时,发现这儿跟她记忆中的猪舍完全不同。
虽然猪舍里仍旧会有些气味,可却没到掩鼻的地步,而偌大的猪舍里,所养的猪不多,数来有二十多个。
每个猪栏都打扫干净了,猪崽们都在食槽里吃着煮熟后捣碎的红山芋,混着芋苗、米糠等,偶尔会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看起来温顺又乖巧。
另一边则有看起来更小的猪崽,祁有望道:“这些猪是两个月大的,这边的几只则是二十多天。这些两个月大的,可以做烤乳猪,味道会很好。”
说着,她又靠近了猪崽们,而猪崽们看见她过来,依旧会循着气味跑到她面前蹭她。
看着猪崽们这般依赖祁有望,周纾总算是明白当初她一脸苦恼地说小猪崽们依赖她是什么情景了,而且她所言非虚。
不过相较于猪崽们对她的依赖,她却一脸淡定地说出烤乳猪的事情,想想,周纾都替这些猪崽感到可怜……这大概就是被人卖了都还跟着数钱的典型。
作者有话要说:
旺旺:猪崽们……烤乳猪,好香的!
猪崽们:!!!
——
被大姨妈折磨,所以少码了点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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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表哥
从楮亭乡回家后,周纾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错。朱珠有些纳闷:“那祁四郎为何不养羊,反而要养猪?猪肉并不好吃呀!”
周纾勾起嘴角:“你要是能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或许你也可以当祁四郎了。”
朱珠无言以对,又道:“反正祁家有的是底子让他折腾。”
周纾并未阻止她嘀咕,但是也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有就此打住这个话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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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周家,周纾很微妙地发现了众仆役的神情有些怪异,而家中的气氛更是很微妙。待她进了内宅,方知是怎么一回事。
“燕娘回来了!”
随着周母陈氏的一声叫唤,周纾也看见了正在内堂上坐着的爹娘,与一对年轻的男女。
男子浓眉大眼,但是面上轮廓柔和,安静地凝望着周纾,如同那柔情的书生。坐在他边上的则是一位容颜亮丽的少女,身穿粉色的盘领半臂,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
“爹,娘。”周纾先给爹娘行了礼,这才看向这对男女。
少女没有半点拘谨,笑容满面地跑到她的身边,唤道:“阿姊!”
周纾与她的关系显然不错,见到她,脸上也是不由自主地挂上了笑容:“娇娘。”
再将目光转向男子时,周纾的笑容便变得有分寸多了:“表哥。”
周纾的“分寸”,让男子明显地感觉到了距离感,不过他并不在意,目光依旧深情而克制地道:“燕娘,你回来了!”
这话在周纾听来有些怪异,不过爹娘面前,她并没有多言。她问道:“表哥今日怎的过来了?”
男子还未开口,陈氏便插话道:“是我把安哥喊过来的。”
周纾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亲娘,眼里的光稍微黯淡了下来。她自然知道陈氏的意思,应该说,从这两年开始,陈氏便很着急她的亲事,同时又想让周家的家业能交到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手里。
而陈氏能想到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方法,便是找来她的侄子、周纾的表哥陈自在,让他娶了自己的女儿,周家的家业也可以交给他来打理,再让周纾辅助他。
当然,这些事都不曾摆到台面上来,周纾心思细腻,自然揣摩得到自己亲娘的用意,故而这些年来,她只想更加努力地证明自己即使是一介女流,也能撑起周家来。
陈氏并未发觉女儿眼里的情绪变化,她拉着周纾道:“这些日子你总是往外跑,我知道是因为周家茶叶的营生更好了,所以有许多事需要你去打理。但是你毕竟是黄花大闺女,总是出去抛头露面的,这不好。”
“咳咳,莫要胡说!”周员外闻言,开腔打断了妻子的话。
陈氏瞪了他一眼,继续对周纾道:“即使不谈你抛头露面的事情,那我们家茶园有五处,每处都需要人打理,就算有李管事帮着你,可也还是分身乏术。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正好安哥有空,我便将他喊来帮你的忙了。”
周纾没有直接拒绝,她瞥了陈自在一眼,道:“表哥颇有才华,让他来帮忙打理茶园营生,怕是屈才了。舅父的愿望是希望表哥能考取功名,重振陈家、光耀门楣,娘这么做,不是耽搁了表哥吗?”
陈自在没什么反应,陈氏倒是急了:“什么耽搁不耽搁的?你也知道安哥读书多年,识文断字,营生能力必然也不会差!”
“识文断字”与“营生能力”之间没有必然的关系,但是周纾想,以她娘亲的固执己见的性子来说,想必是不在乎的。
周纾又问陈自在:“表哥可会种茶?”
陈自在面上有些尴尬,道:“常听姑父谈种茶经,耳濡目染之下,未敢说会,但是也有了解。”
周纾最后才看自己的爹。
周员外触及她的目光,便给她一个安抚的神情,才问陈自在:“这事是你姑母擅作主张的,把你喊来之前也未与你说明情况,想来你如今也有些为难的。为了不使你为难,这事就当你姑母随口胡扯的,你莫要放在心上,专心读书,早日考取功名。”
陈自在神情一僵,只是一瞬,他又挂上了那儒雅的笑容,道:“知道了姑父。”
陈氏却不买账,道:“什么胡扯?我把安哥喊来了,如今也与他说了这事,你将他喊回去,他的颜面何存?我在娘家也成了言而无信之人了!”
周纾并不愿意看着爹娘争吵,便退了一步,道:“时值春茶采摘,茶园的事情也多,若是表哥有空,我改日便带表哥到茶园帮忙,不知表哥意下如何?”
陈自在推辞道:“我志在读书……”
陈氏盯着他,他才又补充道:“但是既然燕娘需要帮忙,我自然义不容辞。”
陈氏这才满意地点头,转头又对少女道:“娇娘,你也在这儿住下,让燕娘与你多学学,学习如何做女红,学习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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