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上下都不对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望三山
师门上下都不对劲 第9节
他的眼皮发烫,眼睛周围红得肿起,哭得鼻尖也红,红意从眼角到耳尖,大哭一场的后遗症让他说话也还带着颤音。
烛尤将他揽在怀中,到了裴云舒的小院之后,才将他稍稍松开。
此时已经深夜,鸟虫也陷入了沉睡,四周安静的吓人。
裴云舒哭得累极了,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烛尤却还不走,只是沉沉看着他,又固执问了一遍,“为何不要蛇信?”
“怕蛇,”裴云舒,“不要蛇。”
烛尤皱起了眉。
裴云舒不敢走,但他快要站着睡着了,身形前后晃动,一个不小心,就扑到了烛尤怀里。
烛尤拉住他的手,思忖片刻,带着他的手去摸自己头上的两个快要破角的小包。
小包格外隐蔽,摸在手中有一种奇异的触感,裴云舒困倦的双眼稍稍回神,迷茫地看着烛尤。
烛尤:“蛇可爱。”
“怕蛇,不要蛇。”
裴云舒无意识地说着话,那双微微肿起的眼睛,就连野兽也会被激起怜爱。
烛尤血色的眼睛看着他,半晌,带着他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侧,“不要蛇信?”
裴云舒连忙点点头,应是被蛇信吓怕了,这次的回答,又带上了低低的颤抖,“不要蛇信。”
“我是蛟,”烛尤道,“不是蛇。”
裴云舒:“嗯?”
他已经困得听不懂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舒这一哭,算是好好发泄了一回
【小剧场】
卖发带的小摊,烛尤拿起发带,到储物袋里。
老板瞪眼:你你你——
烛尤理直气壮,死蛟眼回视。
第10章
困顿的人已经听不懂烛尤的辩解了,只努力睁着无神的眼,看着面前的人。
烛尤道:“睡吧。”
裴云舒好似终于得了甘露的旅人,得偿所愿地闭上了眼睛。
烛尤抱起他,将他送到屋内床上,又觉得有些不对,才想起这些人睡觉,是要脱去衣服的。
但看着裴云舒身上穿着的自己的蛇皮薄纱,烛尤不想给他脱下。
裴云舒的双眼因为刚刚的一番哭泣,眼皮已经哭得红了,即使闭着,也能看出肿起。
烛尤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冰冷的指尖盖在他眼睛上。
替他消去烫意。
*
裴云舒神志清醒时,眼皮还困得不想睁起。
他昨晚睡得格外沉,身心轻松,一夜无梦。好像昨晚哭的那一场,把他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哭了出去,导致现在的心情,好似飞到云端脚不着地的轻松。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从床上起身,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低头一看,原来是连外衫都没脱。
他拿着换洗衣物匆匆进了浴房。
将那件薄纱和里衣搭在屏风上,裴云舒往发上浇了几下水,动作又不自觉停了。
在那条蛇妖面前大哭了,哭得放肆崩溃,还说着“不要蛇信”的话。
裴云舒想到此,不自觉握紧了手中长发,觉得万分羞耻和尴尬。
重生以来他是第一次哭的这般凶,还是趴在一条妖兽的怀中如此失态,先前的那些郁气,他竟然如此狼狈的一口气朝烛尤发泄了出来。
但哭的那般凶,他眼睛却不觉得难受。裴云舒的手摸上眼角,忽的想起昨晚的那条发带。
他忙看向腿上,本以为还会看见一个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蛇图,却没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
裴云舒愣了愣,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番,确没有那条巴掌大的黑蛇。
那昨晚的烫意是怎么回事,那条发带又去了哪里?
一身清爽的裴云舒出了房门还在想着这个问题,一只传音符在这时飞到他面前,凌清真人冷漠的声音传出:“云舒,一刻钟之内过来找我。”
*
周围的城镇都受单水宗保护,这几日附近的几个城镇中聚集了一些魔修,凌清真人看他们闲得无事,索性安排他们下山查探。
云忘修为不行,便被凌清真人留在了无止峰上。
弟子们恭恭敬敬地回了声,“是。”
裴云舒垂着头,发丝从腰侧滑落,凌清真人余光扫过他,才恍然反应过来,向来黏他的四弟子,竟然许久没主动来找过他了。
好似自从云忘被他带上山后,云舒就不再亲近他了。
凌清真人皱皱眉,如果真是这样,他的这四弟子,是否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不满?
他的语气沉了下来,“云舒留下。”
其余弟子一个个退了出去,包括云忘,房门被关上,惨白的太阳光从小窗口斜斜照在地面。
裴云舒一动不动,仍然朝着师父行着礼。
凌清真人的脸部被阴影遮起,声音低沉,“你与你小师弟的关系如何?”
裴云舒顿了顿,才低低回答:“师父,尚可。”
这小小的停顿,让凌清真人冷冷哼了一声。
“修行之人切忌生妒,”凌清真人,“你虽是我徒弟,但我的弟子不止你一人。云忘年纪尚轻,我对他多多照顾本是应该,即便不是云忘,我对哪个弟子好,你也无从置喙。”
裴云舒如坠冰窟,他没忍住上前一步,匆匆抬起脸,“师父,我……”
看到师父的脸时,话却说不出来了。
凌清真人看着他的沉默,神情终于暴露在裴云舒眼中,是仿若没有七情六欲的冷漠,“云舒,你道心不稳。”
这一句话像是一句判词,令裴云舒再也无法上前一步,良久,他缓缓往后退,低着头,深深行礼,“师父说得对。”
凌清真人总算满意了些,又觉得先前那些话太过严厉,但话已出口,无法回,只能淡淡道:“此番下山,跟着你师兄多学学。”
裴云舒道:“是。”
师徒两人一时之间沉默。
“如果师父没事,”裴云舒,“弟子先告退了。”
凌清真人无话,裴云舒等了等,就自行退了出去。
师父这处在无止峰的最顶层,也是几座山峰中最高的一座,三师兄曾戏谑过,说这处应当单起一个名字,叫做寒冬处。
此时此刻,真的犹如寒冬。
外面,大师兄到小师弟四人就等在桃花树下,裴云舒缓步走了过去,大师兄问道:“师弟,师父留你何事?”
裴云舒一副平淡无常的样子,和师兄弟道:“无事。”
“师父必定是喜欢极了师兄,”云忘笑意晏晏,“每次师兄来这,都会被师父留下来说话。”
裴云舒扯起苍白的唇,只轻轻感叹一句,“这里可真是冷。”
三师兄道:“是有点。”
啪的折扇打开,又油嘴滑舌地调笑道:“师弟,瞧瞧你脸都被冻白了,需不需要师兄为你解下衣袍?”
云城含着笑意,瞥过他一眼,温柔道:“莫要当着师弟的面说这些浑话。”
裴云舒脸侧的发被寒风吹起,他侧过头,迎着风看向远方。
太阳悬挂空中,桃花飘飘扬扬。
他觉得当真冷极了。
不过这些冷意,习惯了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师门周围的几个城镇入了魔修,此事可大可小,若是他们不打算在单水宗的地盘里做些什么坏事,单水宗也由着他们。
大师兄问道:“云舒师弟想要和谁一起?”
他们需要分开行动,因着裴云舒未曾下过山,师兄几人对他很是照顾。
闻言,二师兄和三师兄也看向了裴云舒。
裴云舒断不会选择和二师兄同行,剩下的大师兄和三师兄,明明是大师兄最为老实可靠,三师兄吊儿郎当,但裴云舒不知为何,却不想选择可靠的大师兄。
“我和三师兄一道。”他最终道。
三师兄当即笑了起来,“师弟做的好,一路同行,自然要选一个知心人才好。”
这次不止是二师兄,大师兄也皱起了眉。
三师弟总是这样口无遮拦,最近却越来越过分了。
师弟明明也不喜欢,为何要与三师弟同行?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大师兄只能告诫云蛮,“照顾好云舒师弟,切莫贫嘴滑舌。”
三师兄脸上的笑意淡了点,“师兄,不必多说。”
师兄弟几人分道扬镳,裴云舒与师兄御剑离开师门,等越过无止峰时,才侧头往下一看。
高峰耸立,云雾飘荡。
三师兄在身后道:“师弟,师兄们为你做的衣衫,你可带出来了?”
师门上下都不对劲 第10节
裴云舒微微颔首,想起了烛尤。
昨日在他面前太过失态,今日离开无止峰,想到一段时间遇不到他,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见面,就不会想起那无比丢人的羞耻画面。
三师兄叮嘱道:“到了城镇后,师弟就换上那件薄纱。师兄这里还有一顶帷帽,师弟也一并戴上。”
裴云舒奇怪道:“师兄,为何要带帷帽?”
云蛮意味不明的笑了几声,“师弟,若是你被凡间的哪位姑娘看上了,硬是要你对她负责,这可如何处理?”
这一番话让裴云舒听得云里雾里,但也知道云蛮是好意,便点点头,“好的,师兄。”
不过半个时辰,两人已经落在城镇之外,云蛮果然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顶长至脚踝的帷帽,白色薄纱层层叠叠,里面的人能看清路,外面的人就看不清里面人的容貌了。
他自己也换下了道袍,一身蓝衣宛若翩翩贵公子,折扇一开,悠然和裴云舒进了城。
这庆和城比这山脚下的村镇热闹繁华更上一层楼,裴云舒看到街上带着帷帽的男子也有三三两两,便心安理得地开始看着周围未曾见过的物事。
云蛮在旁为他介绍着,有些东西甚至能引经据典,从他嘴里说出来,分外生动有趣。
两人穿过街道,找到家客栈,此时一路走来,怀里抱上了不少当地特色的小零嘴,店小二殷勤将他们请了进去,落座在角落一处空桌上。
“客官,要吃些什么?”
云蛮熟练地点了些美酒美食,他的态度格外悠闲,好像这次下山不是为了魔修,而只是为了放松。非但是他,裴云舒的状态也格外放松,盖因知道小小几个魔修,是做不出什么的。
待小二离去,三师兄转头笑看着裴云舒:“云舒师弟,今日下山一看,感觉如何?”
裴云舒笑了笑,隔着白纱,这笑意也影影倬倬,“师兄,很好。”
“前几年我来这的时候,还在湖边埋了几坛酒,”三师兄笑道,“等用完美食,师弟便和师兄去尝尝美酒?”
裴云舒自然点头,“好。”
一桌美食被端上桌,裴云舒和云蛮还未动筷,客栈外就走进来一伙黑衣之人。
这群人衣衫外都用金丝绣了一朵牡丹的形状,恰好符合了魔修中的花锦门的装扮。
这下子,连云蛮都有些诧异了。
魔修中的宗门繁多,花锦门更是其中最为独特的一个。
说是魔修,花锦门更像是魔修和合欢宗的结合体,门中人厌恶束缚,浪荡多情,双修更是常事,不论男女都沉迷欲望之中,把美色当做世间第一追求,只是比起合欢宗,花锦门强迫为多,看上的美人多半是强行掳走,极具魔修风格。
无论是哪个魔修宗门来这,都比花锦门看着要正式的多。
三师兄心里起了稀奇,裴云舒也是如此,他们在角落中,还布上了一层结界,自然不怕他们发现,光明正大地朝这群魔修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三师兄给帷帽:师弟,省得女子赖上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四师弟戴上帷帽,半遮半掩,很是适合】
裴云舒:哦
花锦门,一个大流氓魔宗
第11章
花锦门这一群魔修中,最前头的是一个长相锐利的年轻人。
英俊眉眼染着阴郁和羁傲不逊,一双深目具有几分异域风情,正轻佻地巡视着店内的景象。
掌柜亲自迎接:“几位客人里面坐。”
因这处城镇离单水宗近,来往的人也是修真人士和凡人混杂,他们早就练出一双利眼,掌柜热情如火,把地方最敞亮的几个空桌给引了过去。
这群魔修扫视完了客栈中的人,领头的魔修独自一人占了中间一桌,其余魔修落座在其他桌子上,隐隐成围合保护之态。
裴云舒轻声道:“师兄,来的好像不是花锦门中的普通魔修。”
三师兄皱起了眉,又从袖中掏出几块灵石,以防不备地加固着他布下的结界,担忧的却和裴云舒想的不是一回事,“这花锦门可不讲道理得很,云舒,一会好好跟着师兄,我们两个美男子,可不能遭了他们的毒手。”
裴云舒提醒道:“他们都是男修。”
花锦门讲究阴阳结合,是以看到这群男修,危险的也只是貌美的姑娘。
三师兄才恍然大悟,摸了摸下巴,“对哦。”
客栈中的一些凡人和认出花锦门的女修已经悄悄出了客栈的门,只剩一些尚有实力的男修,还在用着吃食。
只听花锦门中的一个魔修道:“这一路走来也没见过一个美人。”
另一人接道:“城里不是有个春风楼,他们说庆和城的美人都在这春风楼里头了,堂主,今晚去瞧瞧?”
独坐一桌的堂主眯了眯眼,抬手从茶壶里倒出了一杯水,“那就去瞧瞧。”
接下来就是丝毫不顾忌别人的荤话,裴云舒皱着眉,抬眼一看,坐在对面的云蛮也听得津津有味,还抽出了折扇,风流倜傥地扇了几下,一副恨不得也参与其中的架势。
裴云舒手指动动,下一瞬,这些不堪入耳的胡言乱语被结界隔绝,三师兄讪讪地朝他看来,似是才想起他也在这,满脸都是懊悔。
云舒师弟初次下山,听到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心里会不会不舒服。
裴云舒拿起筷子,垂眸吃着饭,他看起来也不知道是否是生了气的样子,云蛮细细看着他的表情,但看着看着,却慢慢出了神。
羽扇长睫,乌黑秀发,如玉指尖。
之前却是没发现,四师弟怎么如此好看。
*
等他们二人吃完饭后,花锦门的人早已离开客栈。
那一行魔修行事张扬,像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们一样,这样高调,反而让裴云舒捉摸不透他们想干什么。
客栈二楼有卧房,云蛮将在庆和城发现花锦门魔修的事情用传音符送往大师兄和二师兄,转头就问着裴云舒,“师弟,今晚要不要一同去春风楼看看世面?”
裴云舒不知道春风楼是什么,但从那些魔修的口中,也大致能猜到是什么地方。
凌清真人让他们搞清楚魔修的目的,那自然要时时跟着,裴云舒点了点头,“要去。”
三师兄见他答应的这般干脆,反而促狭地笑了起来,悠悠然坐在桌旁,“师弟,你知不知道这春风楼是什么地方?”
裴云舒顿了顿,耳尖微红,不说话了。
三师兄哈哈大笑,更起了逗弄的心思,“师弟,除了喝酒,这地方还是一个人间天堂。”
他说话轻佻,裴云舒微微皱眉,“师兄,别说了。”
如今没有大师兄和二师兄在,云蛮姿态随意,闻言挑眉一笑,站起身,又从腰间拿出折扇,作势要挑起裴云舒的下巴,“师弟,良宵苦短,你怎么不懂呢?”
他一身酒香,吐字却清清楚楚,裴云舒抓住了他折扇的前端,“三师兄,莫要胡言乱语。”
云蛮回折扇,深深看了他一眼,忽而一笑,转身离开他的房间。
笑声从门内传到门前,若是不论修行道法和宗门的不同,他倒是更像花锦门的那群魔修。
*
因着云蛮打定主意要让裴云舒见见世面,天色刚刚转暗,两人便往春风楼赶去。
春风楼建在河岸边上,风吹杨柳,流光溢,街市内亮如白昼,庆和城的热闹景象,比山脚下的村镇不知繁华了多少倍。
裴云舒还带着帷帽,白纱也挡不住这喧哗,不到一刻钟,他们就来到了河岸边最热闹的一处楼前,楼下身子曼妙的女子扶栏摇扇,一举一动皆是风月无边。
裴云舒与三师兄被请到里面,甫一进门,他们就看到雕花屏风处,那一群手拿酒壶的魔修。
被他们称为堂主的那个人更为放肆,正将一名媚眼如丝的美人儿抵在屏风之上,轻喃细语,极尽挑逗之意。
美人儿脸蛋酡红,香肩半露。
云蛮瞧见这一幕,脸上本来挂着的笑瞬间沉了下去,他往前一步挡住裴云舒的视线,冷声道:“腌臜事,师弟莫看。”
岂料这句话刚落,花锦门的堂主就从美人的肩窝里抬起了头,阴郁的眉间锐利,似笑非笑地侧头瞥着云蛮,“你在说谁?”
那些以他为首的魔修们放下手中酒壶凑近,虎视眈眈地盯着裴云舒二人的方向。
他们人多,修为也高,裴云舒拽住三师兄的手,让他不要意气用事,客气道:“师兄多言,阁下随意。”
他往前迈了一步,长至脚踝的帷帽就荡了一下,将容貌遮得分毫不露。对面的魔修中有人嗤笑一声,“哪里来的见不得人的玩意儿,也想来春风楼睡女人。”
女人带着帷帽多是为了遮容貌,男子带着帷帽,则多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裴云舒没有说话,他只是拿出了青越剑,青越剑飞在他的耳侧,剑鸣声悦,将薄纱也带的如水波荡漾。
剑尖对着魔修,这群魔修闭了嘴,转而看他们的头头。
堂主从香肩半露的女子身上抽离,他轻飘飘看了裴云舒一眼,挑起美人儿的下巴,狎昵道:“小美人,你说该不该和他们打起来?”
衣衫半露的美人媚眼斜过裴云舒二人,娇笑道:“要打也不能在我们春风楼打。”
魔修堂主笑了几声,又重新埋在美人肩窝之间。堂主不计较了,那些魔修又重新拿起了酒,只是几双视线,似有若无地还停留在了裴云舒和云蛮的身上。
云蛮冷冷看了他们一眼,领着他们进来的女子连忙道:“客官这边请。”
厢房里已经有几位美人温好了酒,裴云舒坐在桌旁,随手摘下了头上帷帽。
白纱落在一旁,三师兄回神一看,大惊,“师弟,你怎么将帷帽摘下来了!”
裴云舒蹙眉,反问:“师兄,我为何摘不得?”
云蛮神情变幻莫测,因为答不上来,脸色又沉如墨。
师兄弟二人坐在桌旁,春风楼的女子们一时不敢上前,但过了片刻,其中一位红衣女子娉婷走来,身姿摇曳,坐在了裴云舒旁边。
素手拿起酒杯,送到裴云舒唇前,娇声,“客官,喝酒。”
裴云舒偏头躲过,推开红衣女子的手,他这一侧头,正好对上了厢房大门。
春风楼的门窗雕刻得格外细,高山流水,百花齐放,镂空的那些细小的孔洞微微透着室内的光,瞧着美无伦,又若隐若现。
但裴云舒从这些孔洞之中,看到了一双正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这双深目颇具几分异域风情,一双眼这样出现,着实有些吓人。裴云舒冷汗出了一身,才反应这是花锦门那个堂主的眼睛。
下一瞬,包厢房门就被一脚踹开,那群行事嚣张的魔修大摇大摆地走进,女子们惊叫一身,踉跄躲到旁边。
花锦门的堂主走在最后,他甫一进来,那双眼睛就盯在了裴云舒的身上,嘴角勾起轻浮的笑,“阁下又不是女子,在我们面前还戴着帷帽,莫非是因为自己相貌太好,生怕被我们掳回宗门?”
魔修们配合的哈哈大笑,“我们宗门的小妖女就喜欢这样的长相。”
折扇从他们耳侧划过,魔修们的打趣声戛然而止。云蛮面无表情,伸出手,折扇的扇骨上亮出了锋利的骨刺,回到他手中时,骨刺划过说大话的魔修的手臂。
血腥味慢慢溢出,裴云舒知道云蛮此举只是威慑,无意伤害他们性命。
师门上下都不对劲 第11节
对方的魔修显然也知道。
“堂主,”魔修警惕地看着他们,想要护着他出去,“我们先走。”
他们一行人打算退出房门,三师兄表情稍缓,裴云舒看着那群魔修,忽见已经走出门外的堂主回头,视线与他对上,嘴角扯开了一抹玩味的笑。
裴云舒心道不好,下意识地向后一躲,果然,先前的座位上已经袭来了一根金色的捆仙绳,捆仙绳袭了空,将座椅碎成四分五裂。
作势要走的魔修们已经拿起武器攻击过来,他们将云蛮和裴云舒隔开,捆仙绳重新飞出,再次朝着裴云舒的方向袭去。
细长的金色绳索灵活强韧,青越剑迎上前,反倒被捆仙绳绑得结结实实,剑身不断挣扎着,裴云舒也紧紧皱着眉。
堂主看着他,笑了,“我们找了一路,也没找到那畜生喜欢的好容貌,谁知得来全不功夫,今日,我花锦门就要强掳阁下一次了。”
“如此容貌,想必那畜生很是喜欢,就连这捆仙绳,都比在下还要着急呢。”
第12章
花锦门的魔修向来不要脸,被他们掳回宗门的人,大多都会在床上消香玉损。
这话中光“强掳”二字,其中包含的羞辱意味就已经让三师兄怒发冲冠,他左手从折扇上滑过,一把扇子已经变成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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