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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头兵纪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春贤
伙头兵纪事
作者:小春贤

他出生那日刚好是小满,他爹顾老三给他取了名字叫顾小满,只是这名字虽取得好,但家里人多地少,又没什么进项,日子穷得都过不下去…… 本文是架空历史,请勿深究,谢谢!…





伙头兵纪事 伙头兵纪事_分节阅读_1
伙头兵纪事
作者:小春贤
文案
他出生那日刚好是小满,他爹顾老三给他取了名字叫顾小满,只是这名字虽取得好,但家里人多地少,又没什么进项,日子穷得都过不下去……
本文是架空历史,请勿深究,谢谢!
如果亲们觉得还喜欢,请帮忙藏一下,非常感谢!
内容标签:种田文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小满寇镇 ┃ 配角:进宝老占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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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顾小满出生那天正好赶上小满,他爹顾老三在给邻村雇主家扛活,这雇主老爷是从京里告老归乡的大官,家里的建的宅子是高墙大院,四里八乡的田地都是他家的,今日遇到雇主老爷娶男妾,敲敲打打得引了不少人来瞧热闹,顾老三也在其中,他看着那顶蓝色的小轿,悄悄问旁边正摇着扇子也站在人群里看热闹的老秀才;“秀才老爷,你说宋地主有房有田的,干啥还要抬个男人回来呀!”
老秀才摸着胡子笑了一下,他反问了顾老三一句;“谁说男人就不能娶了?”
顾老三挠着脑袋,他倒是也看过娶男人的,比他们村儿还远的黑山坳,那儿多的是男人跟男人凑合着一起过的,但是那因为实在太穷了,像他们家早几年,家里也是穷得都吃不上饭,他娘硬是咬牙用半袋子小麦给他领了个媳妇回来。顾老三虽说知道雇主家不缺粮,但还是不解的说道:“你说一个男人,又不能生娃,这不是浪粮食么!”
老秀才望着已经被抬进门的轿子,又看着顾老三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咱大元的开国皇帝娶得不就是个男皇后么,这个男皇后跟着太宗皇帝南征北战,顶得上一个大抓将军呢!”
“秀才老爷,你懂得真多啊!”连太宗皇帝那时的事情都知道,难怪别人说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啊!
老秀才摇着扇子,笑得一脸自若。
轿子进了门后,有个小厮在门前放了一挂炮仗,接着就有几个婆子端着簸箕出来给看热闹的人发油糕,顾老三见有油糕发,顿时神一振,丢下老秀就使劲儿往人群里挤。
“顾老三,你媳妇儿要生了!”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嚷道。
顾老三没听见,他已经抢了好几个油糕,这雇主老爷就是阔绰,娶个男妾回来还发油糕,真巴不得他再多娶几个回来。
虽说顾老三看起来长得憨,但下手却是又快又准,他后来的都比别人抢得多,旁人见了挺气不愤的,推了推顾老三,喊道:“你还抢啥呀,你媳妇要生了。”
顾老三先楞了一下,随后伸手又多抢了几个,这才抱着一兜油糕,从人群里退了出来,他四处张望着,只见来报信的是他家的大小子,他家大小子撒腿跑过来,冲着他喊道:“爹 ,娘要生了,艾婶子要你赶紧回去。”
“真的?”顾老三高兴的问道,这虽然已经是他家第四个娃了,但添丁总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他家大小子跑了过来,见顾老三的破汗衫里兜了这么多油糕,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舔着嘴唇仰头看着顾老三:“爹,油糕!”
顾老三在他家大小子头上拍了一下,说道:“回家一起吃。”
他家老大小子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利索的跑去扛起了他爹的锄头,顾老三咧嘴笑了一下,又手搭额头朝天望了一眼,刚到小满,天就这么热了,家里娃赶上今天出生,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就叫小满。
顾小满生了,四斤六两,长得跟只小猴子似的,因他娘没有奶,饿得哇哇大哭,而顾老三带的这些油糕,家里的孩子到底也没吃上,他们家穷,请人帮着接生给不了几个钱,添上几块油糕,也不至于那么难看,下剩的几块,全提到村里别家刚添养了孩子的家里,指养着人家给孩子几口奶吃。
一转眼,顾小满长到十六岁,他出生那年成不好,再加上家里人口多,他爹妈还以为他活不了,谁知他命大,磕磕碰碰就这么长大了。
别看顾小满顶大一个小伙子,这要在村里,怎么也算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不过他脑子不大灵光,跟着他爹学了这么多年的庄稼活,还不如他刚刚十岁的弟弟,用他爹顾老三的话,他颈子上的那个两斤半,就是用来摆着好看的。
今年春上,顾小满大哥娶了亲,家里条件越发不好了,顾家十几人口人全挤在三间泥坯房里,端午节刚过,村里的里正带回一个消息,要抽兵役啦,听了这个消息,整个顾家屯沸腾了,他们大元国跟鞑靼国在边境断断续续打了二十多年仗,虽说如今两国已经停战七八年了,但村里人只要听到诸如打仗抽兵役之类的就会担惊受怕,顾小满有个舅舅,出去当兵十几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娘顾李氏提起一次哭一次。
因这抽兵役的事情,屯子里的人都吓到了,里正又说,当今圣上英明,现在兵役不按人头抽,一个户籍下只抽一名兵役,只要十五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男丁皆可,有家里不愿服兵役的,一个名额十二两银子,一时,村里各家各户愁云惨淡的。
顾小满家也发愁,银子他家半个也拿不出来,他爹顾老三是家里的当家人,再说年纪也大了,肯定不能去服兵役,上面两个哥哥,听说抽兵役,早就躲到山上去了,再下面一个弟弟,才刚刚十岁呢,这不上这下的,就只剩下一个顾小满了。
顾小满他娘顾李氏期期艾艾的对当家人说:“要不就让小满去吧?”
顾老三抽了几口旱烟,这儿子虽说憨头憨脑的,但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哪里就舍得把他往火坑里送啊。
顾李氏见当家人不说话,抹着泪哭道:“这可咋办啊,就是把一家子全卖了,那也凑不出十二两银子啊。”
看着坐在墙角抠土的憨儿子,顾老三沉思了大半日,对顾小满说;“老四啊,地里的庄稼活你做不好,以后娶个媳妇儿都难,要不就到军营里去闯闯?横竖人家还管吃管喝呢,说不得有造化,老顾家还能出个军爷,再说了,跟鞑靼国都已经不打仗了,哪还用得着上前线啊!”
顾老三这话是安慰自己,也是安慰儿子来着,不过顾小满木呆呆的也想不清楚,他就知道这几天他爹他娘愁的都老了好几岁,于是问:“我去了,娘就不哭了?”
他娘顾李氏哭得更狠了,谁说她的憨儿子傻呢,这话说得她心肝都疼了。
顾小满想了一下,对他爹娘说:“叫大哥二哥回来,我去服兵役!”
他这话一出,家里几个人抱头痛哭。
哭完了,该去还是得去,顾小满拾行装准备往县城里去,他们这些兵丁要先在县城里操练三个月,到时再统一分到各个军区大营,走时顾小满他娘咬咬牙,给他扯了两身粗布衣服,又给他做了几双鞋,把顾小满乐的见牙不见眼,从小到大,他穿的都是他哥的衣服,这还是头一回穿新衣。
半个月后,顾家屯的征兵结束,大多数人家里都是拿不出十二两银子的,转眼便到了启程的日子,所有征选的兵丁由里正先送到镇上去,顾家屯的乡民们眼巴巴的跟着送了一岗又一岗,最后一直到看不到人影,这才罢了。
不提四里八乡的兵丁如何在县里操练,只说七月过后,一千一百余名兵丁被送往州府,再由守备大人统一派兵护送至定州。
不知不觉就这么走了一个多月,最开始的新鲜劲儿过了,所有人都显出一副疲态,只有顾小满,看到山觉得有趣,看到水有趣,就是看到一棵树,也能兴致勃勃的说上半天。
“进宝,我刚才看到一只飞得老高的雀儿了,宋卫长说是老鹰,咱们老家那儿没有这种雀儿!”
为了防着这些兵丁逃跑,他们一天只吃两顿饭,每顿就发一个苞米窝窝,都是正在长身体的小伙子,每天又要行军,个个饿得腰都直不起来,唯独这个顾小满,跟他们吃得一样,但神却比吃饱喝足的卫长还好,简直跟个石头人一样。
名叫进宝的少年望了顾小满一眼,他问道;“小满,你不饿么?”
这话他不知道问了多少次,顾小满每次也跟着点头,他说;“饿呀。”
在家里,一年三百六十五,顾小满恨不得有三百六十天吃不饱,所以他早习惯了。
“那你还有力气东张西望的?”张进宝是他们隔壁镇的人,家里也是兄弟姊妹多,所以跟着同村的张示一起出来当兵,在县里操练的这些日子里,他跟顾小满两人睡隔壁床铺,两人性格合得来,又一起分到定州,所以一路上都会互相照应。
“省着力气,别等会儿又喊饿!”张示看了进宝一眼。
张示跟进宝同村,他比进宝大几岁,父亲是个老秀才,在乡里开馆授课,虽不比那些乡绅财主,但家中境况到底比在地里刨食强,谁知好景不长,他爹生了一场重病去了,不到半年,娘也跟着走了,张示跟着叔叔家一起过活,他叔叔一个种地的,家里也是七八口人,张示自然过得也不好,今年抽兵役,张示不愿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一咬牙,便跑出来服兵役了。
“不许说话,赶紧赶路!”腰间跨着刀的宋卫长在远处吼了他们一声。
队伍里又安静下来,所有人一起默默赶路,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欢呼;“到了!我们到了!”
顾小满远远望去,前面是一座又高又大的城楼,上面有穿着盔甲的士兵走来走去的巡逻,城门上刻着两个很大的字,顾小满不认识,不过他猜应该写的是‘定州’两个字。
☆、第2章
宋卫长远远看到城门上头‘定州’那两个字,心头顿时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到了,赶了这么个把月的路,风餐露宿不说,这么多兵丁要稳妥的送到地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守门的除了几个当兵的以外,另外还有个戴儒巾的男人,这是定州城守备大人底下的书办,他是几日前就接了通知,这会儿与宋卫长见了而,先核对了他的路引和文书,接着就拱了拱手,说道:“宋卫长,这一路辛苦了!”




伙头兵纪事 伙头兵纪事_分节阅读_2
宋卫长回了一礼,又说;“先生客气了。”
那书办又看着宋卫长问道:“别的州府的兵丁早几日前都送到了,不知你们怎的会迟了?”
宋卫长摇了摇头,对书办说道:“先生有所不知,经过林县时,因暴雨冲垮了路,这才耽误了两日。”
横竖没有逾期,书办倒是没再说什么,他与宋卫长交接罢了,便带着所有兵丁进城,这些兵丁知道到了地方,一个个都神起来,进城后就开始四处张望。
说起定州府,算是燕地的军事重镇,城里驻了数不清的兵马,进城后还能看到一排排列队巡逻的兵丁,而顾小满的心思完全不在路过巡逻的兵丁身上,自跟着进了城门,顾小满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一路走来,有捏泥人儿的,卖包子的,转糖画儿的,街上人来人往,顾小满还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呢。
“小满,小满!”张进宝连喊他几声,顾小满回神,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憨憨的问道:“进宝,你喊我干啥?”
进宝指着刚刚经过的一队巡逻兵丁,说道:“示哥刚才跟我说了,以后咱们就跟他们一样了!”
“真的?”顾小满眼睛放光,别人都说当兵是要上阵杀敌,原来只是端着长矛走来走去,这样说来,当兵也没什么可怕的嘛。
张进宝跟顾小满想得一样,不用上前线送死,营里管吃喝,还有饷银发,看来这趟是来对了。
这么上千名兵进城,还是吸引了不少集市上的人看热闹的,他们行了大半晌的工夫便到了城西,城西相对来说不如城东热闹,房子也是又低又矮,还有不少地方搭的是窝棚,书办将他们引进一条宽巷,那里一溜七间宅院,个个门口都守着跨刀的兵丁。
到了地方后,每一百五十个兵丁由几个卫长送进一间宅院里,顾小满他们这一队进的是第二间宅子,进去后,顾小满四处打量,只见四四方方一个院子,正屋耳房厨房全上了锁,只有檐下堆着不少柴火,屋子中间有几个半人高的大铁桶,里面正咕噜噜煮着什么东西。
张进宝嗅了嗅鼻子,而后对着张示大叫一声;“示哥,是肉!”
进来的那些兵丁全被几个大锅里煮的肉吸引了,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一年到头吃不了几回肉,上回吃肉还是启程来定州的前一夜,练兵营里煮了一锅肉,每个人碗里分到了一块。
守着锅煮饭的是几个婆子,见这些兵馋成这样儿,说道:“大家伙儿都先歇着,这肉啊,还得好一会儿才能好呢。”
顾小满点了点头,但是眼神却舍不得移开半步,别的兵丁也一样,一个不落的围着大铁锅,就是现在还吃不上,闻闻香味儿也好啊。
不一会儿,宋卫长带着几个人进来,他胳膊底下夹了一张名单,进屋后先喊道:“集合!”
这些人不愧是在练兵营里操练过,虽然有肉香味儿勾着,还是动作整齐的列队排好,宋卫长先点了名,接着又说道:“现如今,咱们已将你们平安送到定州,今日在这里歇一一宿,明日定州府会派人将你们送到营里。”
这话一出,下面的兵丁一时炸开了锅,因张进宝的话,他们这一队的人都以为就在定州府当兵呢?
“宋卫长,不是说咱们就在定州府当兵么?”有人按捺不住,出声问道。
宋卫长斜睨了问话的这人一眼,说道:“不知道,一切听从定州府守备大人的安排!”
底下的议论声更大了,宋卫长扯着嗓子让大家安静,又说道:“今日大家好好歇一夜,晚上吃了肉,明日一早就要往营里去了。”
将这些兵丁散了后,一时,有一个圆脸男人进来把宋卫长一行人请了出去吃饭,而顾小满他们这些人,自从宋卫长说了刚才这番话后,吃肉的心思都淡了几分,全都聚在一起议论,只是一个个都两眼一抹黑的,又没个消息灵通的,连定州几个州县都分不清,又哪儿能猜到要去服兵役的大营在哪里。
“张进宝,你不是告诉咱们这些人都得留在定州府当兵么,怎么宋卫长又说要到别的地方去?你到底是打哪儿听来的这些小道儿消息。”有一个人想起这话最初还是打张进宝这儿传出来的,于是朝着他问了一句。
张进宝讪讪的摸了一下鼻子,又看了张示一眼,他这话也是听张示说的,但这也不能怪张示,张示只在进城时指着巡逻的兵丁说以后要跟他们一样,也从没直接告诉他,他们以后就能留在定州府当兵,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己会错意了。
而张示呢,现在正闷头坐在一旁不吭声,他是无意间听到宋卫长说他们这批兵丁可能会留在定州府服兵役,原想着若是能留在定州府,凭着他识文断字的本事,总有一日能出人头地,谁想今日竟接到这样的通知,一时,他不禁有些丧气。
天色渐渐暗了,锅里煮的肉香味越发浓郁,一人多高的蒸笼里蒸的是又大又甜的馒头,只待烧饭的婆子喊道可以开饭了,所有的兵丁们自动排成一队,拿着碗筷等着吃饭。
这顿晚饭真是吃得颇丰盛,每人一个白面馒头一个苞面馒头,再加三块巴掌大的肉块,一勺腌咸菜。
顾小满已经顾不上去合计他要到哪个大营去当兵了,香喷喷的肉吃得他满嘴冒油,两个大馒头吃下肚,顾小满第一次有肚子被填饱的感觉,哎,要是能天天吃肉吃馒头,就算当兵也没什么!
吃了一顿饱饭后,天色全黑,大伙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他们借住的是定州府的民居,早前进来时,宋卫长已经说了,除了待在院子里,他们不能随意动主家的东西,也不能踏出院门一步,好在院子中央放了几个大铁桶,里面烧着旺旺的火堆,随意找了个背风的地方一猫,倒比在野外露宿不知强多少陪。
谁知睡到半夜,顾小满开始闹起肚子了,这一个月里连点油星都没见着,晚饭突然吃了几块肥肉,他的肚子疼得受不了,刚起身准备上厕所时,却不想绊醒了张进宝。
张进宝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问道:“小满,你干啥去?”
“肚子疼!”
“我陪你去!”反正醒了,张进宝就陪顾小满一起去撒泡尿。
这一夜,顾小满前前后后不知上了多少趟厕所,最后恨不得连腿都软了,折腾了整夜,早上他们这院里的有个略微懂医的过来看了,说是饿两顿就好了,叫顾小满别吃早饭。
虽然顾小满在闹肚子,但路照样要赶,可怜他们要赶去服兵役的大营还不近,这么些人一连赶了两日路,路上连人烟都很少见,幸而有个张进宝路上照顾他。
到了第三日,他们终于到达营地——三羊镇,听到身边的人欢呼,顾小满眼眶都湿了,要是再不到地方,他以后说不定连他爹娘都见不上了。
说起他们的营地,其实离镇上还有好十多里路,四周连个村屯都没有,进了营地交接后,所有被列队带入校场,进宝见顾小满脸色灰白,便小声安慰道:“小满,你别担心,营里有军医,等吃两剂药就好了。”
“谢谢你,进宝。”要不是张进宝,顾小满觉得自己肯定会死在半道上。
兵丁们进了校场,台上站了一个武官,开始点名,这么多的人,足足点了大半日,日头明晃晃的,顾小满好几顿没吃饭,又闹肚子,连腿肚子都开始发颤了。
好不容易点完名,顾小满以为终于结束了,谁知这时有个身量高大的威武男人走进校场,他的后头还跟着好几个跨刀的兵将,顾小满因个子矮站在第一排,倒与这个男人距离挺近,顾小满抬头一看,顿时楞了一下,领头的那男人穿了一身甲衣,两道飞眉入鬓,一双利眼带着寒气,薄薄的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他登上高台后,先环视所有兵丁一眼,随后开口高声说道:“第一排将士听令,向西跨二十步,第二排将士听令,向东跨二十步。”
顾小满呆了一下,他就是第一排,虽然不知道眼前这男人为什么让他们向西走,但耳边听到第二排已经开始走动,顾小满赶紧也往西走。
顾小满是排头兵,他们第一排走得有些混乱,顾小满头昏脑涨的,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走错了,正在这时,已经有个暴喝传来;
“混账!”
紧接着,顾小满只觉得身上一阵刺痛,他整个人被掀翻在地,差点背过气去。
诺大的校场顿时鸦雀无声,顾小满眼前发昏,一直过了小片刻,他才能回神,原来他这排兵头首先走错方向,结果带的整队的人跟着一起走错。
“你是哪里招来的兵?”一个又冷又寒的声音在顾小满耳旁响起。
刚才就是这人,从几米的高台上一跃而下,用他手中的马鞭将顾小满掀翻在地。
顾小满爬在地上,他抖着身子望着眼前这双皮靴,紧张得头都抬不起来;“我……”
那个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小满,眼神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轻视。
☆、第3章
顾小满成了一名伙头兵,他心里其实是有些难过的,虽然他家穷得都吃上饭,但她娘却从不让他爹和他们兄弟往厨房钻,用他娘的话来说,厨房里有女人们就行,好好的汉子们成日围着灶台转没得丢了囊性。
当然,更让顾小满难过的是他丢了这么大的脸,现在走在营里,他都羞得抬不起头来了,因此来到伙房两三日了,除了去领衣裳和鞋子以外,顾小满是再没有踏出伙房一步。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要自尊的时候,奇怪的是顾小满过去也不是没丢过人,但这次却让他的感受更加强烈,想来想去,顾小满觉得可能跟那个男人有关,他脑子笨,也不知该咋去形容最后那个男人看他的那个眼神,仿佛他就是那地上的烂泥一样,可这也不能怪自己呀,病了那么些天,又饿着肚子,所以才会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现在回想起来,他这心头还是拨凉拨凉的。
“顾小满,把这萝卜泥贴在肚脐眼上!”
说话的人叫老占,是军营伙房的伙房长,今年五六十岁了,有个儿子跟顾小满差不多的时候打仗死了,所以在顾小满进了伙房后,对他还挺照顾,他知道顾小满拉肚子,便将萝卜蒸成泥,让他贴在肚脐眼上,连贴了几天,顾小满拉肚子的情况倒是好了许多。
说起这伙房,管的是整个军营的吃喝,也算是顶重要的一个地方,伙房里除了老占,还有八九个跟老占年龄差不多大的人,顾小满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又惹怒了千总大人,这兵也没法退回去,正好伙房差人,顾小满便被打发到伙房来了。
顾小满也是在后来才知道,那日校场上将他掀翻的那个男人是大营的千总大人,名字叫寇镇,年纪轻轻的管着整个大营上两千多名的兵马,他十四岁出来当兵,如今在营里已待了十三四年,从一个辎重兵做起,到今日的寇千总,早年跟鞑靼人打仗,他冲锋陷阵,杀敌无数,提起寇千总,大营里没有一个是不钦佩的,不过顾小满现如今想起还会打哆嗦,所以关于寇千总的事情,倒是没再多打听。
“占大叔,谢谢你!”顾小满接过老占递过来的碗,抠了一团萝卜泥,贴在自己的肚脐眼上。
几日前的那一鞭,把顾小满衣裳都给抽烂了,鞭尾带到顾小满脸上,顾小满从脖子到下巴,留了一条血痕,现在已经结痂了,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
“这疤上也抹一些,能消肿!”
“多谢你,占大叔。”顾小满冲着老占憨笑一声。
“小满,听叔一句话,你也别再瞎合计了,寇千总那一鞭打得你倒也不冤,你想想,你日后干的是保家卫国的营生,要是叫你带兵去杀敌,明明让你往北去打鞑靼人,你却跑到西边打大狄人,这不是误了战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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