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萧野天下
他翻看乐曲,发现所有曲子竟是从未见过,奇道:"宫中师傅见识广博,我学艺许多年,也学到六七分,怎么一首曲子都没见过。"
萧野看那支长笛是全新的,从未有人用过,便看着乐谱,长笛搭在唇边,吹奏起来。
第一首悠然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
这首曲子很长,而且曲调多变,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
好听的笛子乐曲有很多,但是这一首尤为奇妙,笛声中仿佛有一个白色的精灵在随风而舞,精灵渐渐飞进萧野的身体,带起一股淡淡暖流。
那暖流从丹府开始,缓缓前行,走遍全身经脉。
人体经脉遍布全身,交错纵横,路线很长,而且非常复杂。
萧山功力低微,所以只能用丹力照亮丹府周围的经脉,周身更远的地方就不行了。
今天萧野又再次进入了当日开蒙时自观的景象。微弱的光亮引导萧野的意识在经脉中前行。
笛声带来的光亮微弱但久久不灭,很久很久才重新回到丹府。
此时,乐曲刚刚吹奏完毕。
萧野觉得整个身子都舒畅无比,发现好似能"看到"自己的全身经脉图。
这种"看"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印在脑海里。
虽然只是大致轮廓,模模糊糊,比起以前,可是从无到有的改变。
萧野心想:这应该就是自观的更深层次吧。修行果然奇妙,连吹笛也与原来不同。有缘书吧
萧野也不觉得累,又把剩余的乐曲挨个吹了一遍。
原来剩余的乐曲也有引导萧野自观的效用,不过每一首对应身体的某一部分。
比如第二首只让丹力在丹府附近游走,第三首就让丹力围绕着心脏周围。
所有曲目吹完,又把身体的每个部分又自观一遍。
比起第一首,局部的自观,引导的光芒清晰明亮,能看到的细节更多。
一看外面,发现天边泛起鱼肚白,萧野吹笛从傍晚到第二天早晨,过了整整一晚上。
今天来开始,萧野每天都多了一项吹笛的任务。
萧野心中激动:我若每日用这乐曲自观,然后习练?壁游功?,必定会成功。
逆水拖石锤炼筋骨,吹笛以自观,小灰的水果暗暗补充和聚集丹力,一切条件都齐备了。
萧野刚开始光着脚,站在平地上,按丹诀运行,把适量的丹力送到脚底,通过无数次尝试,丹力到达脚底均匀分布,形成密密薄薄的一层,与地面紧紧结合,仿佛一个吸盘固定下来。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只不倒翁,身体可以和地面成任意角度,脚却死死钉在地上。
下一步他开始在树木上行走,双脚用丹力吸住树干,其中一只脚丹力散开,向前一步,再运力吸住树干,如此反复。渐渐地,萧野就能像蝙蝠一样倒挂在树上,行走无碍。
等到丹诀运转如意,手脚并用,萧野已经无视任何情况——树木,墙面,崖壁——都能像在平地上自由行走和奔跑。
……
陡峭的山崖上,就看见有两个黑点由下向上地快速移动。
仔细观察,那两个黑点是一道人影和一只黑鹰。
人影当然是萧野,他四肢贴在在笔直的岩石上,快速奔跑,身姿轻盈,就像一只猿猴。
黑鹰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故作出各种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姿势,想要摆脱萧野。
黑鹰也贴着山崖,不远远飞开,可不管它如何灵活翻转,萧野始终紧紧跟随。
一人一鸟在云海雾气之中来回穿梭,动作干净利落。
萧野自从熟悉了?壁游功?,再爬这道山崖就轻松多了。
刚开始每次黑鹰都把萧野当作猎物,萧野开始时只是躲避攻击,后来用木棍反击,谁也奈何不了谁,久而久之,一人一鹰倒成了一对冤家玩伴。
萧野攀上山顶,黑鹰跟着落在他的肩头,萧野掏出一块肉,送到黑鹰嘴边,道:"你自己去吧。"黑鹰吞下肉,展翅飞走。
突然前方闪出电光,秦晚菲缓缓从电光走出来。
秦晚菲见萧野的衣服破烂不堪,笑道:"要是再过半年,你都成野人了。"
萧野每过一天,就在石头做一次标记,到今天截止,他到伞灵世界已经过了一百八十天。
他整日醉心于修行,也不觉得日子寂寞难熬,甚至渐渐忘了自己是呆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萧野道:"你来了。"
秦晚菲道:"这里再好,我们还是要出去的。"
第八章 依水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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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野从散灵世界出来以后,发现一件非常惊奇的事情:伞灵世界和中土世界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萧野在伞灵世界中呆了半年,其实只过了一个月,就是说,伞灵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是六比一。
萧野道:"伞灵世界果然是个好地方,外面修行一年,里面可以修行六年,同样的资质,进境就是别人的六倍。"
萧野想到一个问题,道:"这样会不会比别人老的快呢"
秦晚菲道:"那是当然,时间是最公平的。"
萧野所住的房间在阁楼第二层,现在两人所在的一楼是宴客的厅堂。
厅堂空间很宽大,布置的奢华宽阔,有供人喝茶聊天的茶几木椅休息处,厅的一端摆着七弦琴,但看起来仍显宽敞。大厅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着,从里面视野很宽阔,可以看见大半个院子。
秦晚菲坐在琴边,一边调试着琴弦,一边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在竹屋里留了许多适合你的丹诀,你却被一头驴带去学什么?壁游功?,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功夫吗"
萧野道:"你是伞灵世界的主人,起初我以为是你当初留下的字迹,小灰一直摇头,所以我想应该是前任主人的。他好像也是一个武练期的人,?壁游功?刚好适合我,巧合之下才学到的。站在想起来,这功夫除了爬山,用出也不大。"
秦晚菲道:"伞灵世界已经存在数千年,主人辗转很多位,其中有些无从知道,有的却是大大有名,壁游功的主人就是有名的一个。"
萧野道:"谁"
秦晚菲道:"蒋青。"
萧野惊道:"联合南诏国叛乱的蒋青。真是因果无常,我爷爷当年亲手杀了蒋青,如今我却学了他的功夫。"
秦晚菲道:"听说整天就知道在家读书写字,可有什么才艺,琴棋书画之类的。"
萧野道:"我会吹笛,你早就知道吧。不然也不会在竹屋准备能够帮助自观的乐谱。"
秦晚菲道:"你倒是心里明白。吹支曲子给姐姐听听。"
萧野将有灵世界的那只长笛也带了出来,道:"我吹一曲阳关三叠吧。"
阳关三叠旋律优美,节奏简单,是初入门径的必学曲目。
最简单的乐曲通常也最见功夫,宫中的乐曲师傅深知此理,于是对萧野的教导注重基础和细节。
一曲阳关三叠吹来,圆润柔和,气息连绵,秦晚菲已经知道萧野的造诣确实不凡,在邺城算是首屈一指。
秦晚菲道:"今晚我要登台表演,你随我一起。"
……
邺城最繁华的地方位于流金河畔,右侧店铺鳞次栉比,任何商品都可以在这里买到。黑夜虽只剩隐约的剪影,依旧可想见其繁华。
左侧楼阁连绵,是著名的烟花柳巷,依水楼就在这里,依水楼最为出名则是秦晚菲。
依水楼华灯璀璨,大门外的马车如流,列满了街道两边,一直延到路尽头。
楼内人头攒动,喧声如沸。厅内端着酒盏菜碟的侍者来回穿梭,歌伎舞女们貌美如花、衣香鬓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花香。137
桌上菜肴精美,色香味无不绝佳,坐的都是衣冠富贵,乃是邺城中的风流人物,更为显要尊贵的名士和官商则在二楼包厢。
萧野随着丝竹之音轻轻打着节拍,隔着珠帘纱幕,看见满满都是客人,道:"你好厉害,这么多人都冲着你来。"
秦晚菲叹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晚菲问:"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追捧我"
萧野摇头,秦晚菲继续道:"我初次登台表演,七王爷正好在台下,听完打赏万两白银,从那以后名气也就越来越大。下面的这些人大多都冲着七王爷来的,在你和你爹眼里,李家人可能并不特殊,对于商人来说就不同了,要是能攀上七王爷的高枝,腰缠万贯指日可待。"
萧野冷笑道:"李晨弈的胞弟,出手真是阔绰。"
秦晚菲道:"你心中对我救你还是有疑问。"
萧野道:"不是不相信你的话,我是一只惊弓之鸟,只是很害怕。"
秦晚菲道:"不管是真是假,你可愿拜我为师,我的本事你也看到了,可比你萧叔强得多,一个人开蒙至关重要,萧山耽误了你的修行大道,我能助你消弭其中的害处。
"你也能感觉到,光凭几首乐曲还远远不够。
"做了我的弟子,不管谁想杀你,包括李晨弈,都得掂量几分。"
萧野道:"你在修行世界中,名气一定很大。"
秦晚菲道:"比你父亲还是不如的。"
萧野道:"萧叔为我开蒙,他便是我师父,如今萧叔刚刚去世,我怎能另投门庭。"
秦晚菲俏脸一板,道:"这理由狗屁不通,是不是嫌我不如你父亲"
萧野结巴道:"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大我五岁左右,最多与我同辈,拜你为师岂不是平白矮了一辈。"
秦晚菲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萧野,道:"嘴巴太会说话,总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这时铜钟一响,整个大厅突然安静下来,秦晚菲转头对萧野道:"该我们上场了。"
两人缓步来到大厅中的高台,秦晚菲坐在长案之后,上面早就摆好七弦琴,萧野侧立在她身后。
萧野长笛搭在唇边,笛声悠扬响起,琴声紧随其后。
笛琴和奏,声音相相映成趣,笛声如松涛阵阵,空谷回音,琴声如寒夜冷月,碧纱如烟。
最后两调合一,笛声为主,琴声为附,潇洒不羁,冲天而起,绕梁许久而不散。
台下数百人心醉不已,只是有人问道:"秦姑娘,你身边这位小童是谁"
这也是其他人的心声,演奏乐器,有其他乐器应和并不奇怪。
只是刚才的演奏方式,明明以琴声陪衬,辅佐笛声完成表演。
大家都是为秦晚菲而来,如今她成了陪衬,打破原来的期盼,一时自然很疑惑。
第九章 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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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菲妙目一抬,款款道:"这是宫廷乐师陈柏言的高徒,萧先生。我想独奏曲目大家都听得多了,难免厌烦,所以特意请了萧先生为大家带来一些新鲜感觉。"
陈柏言是当代最负盛名的音律大家,也是皇宫乐舞坊的总教习。
年轻时一曲?阳关故人?传唱很广,被誉为那十年最有才气和巧思的作品,放在更大的时间尺度来看,仍然算是少有的惊艳乐曲。
陈柏言后来在宫中呆了二十年,直到去世,传闻中确实收过一位徒弟,只是没人知道姓名,也没有见过。
萧云忘曾经确实请过陈柏言为萧野传授乐理,那时陈柏言年老体弱,授课一月就停了下来,萧野并未拜师,与陈柏言没有师徒名分。
台下一片哗然,不停交头接耳,有人道:"陈柏言都去世三年了,这孩子才几岁,难道从娘胎里就拜师了吗。"
萧野不知如何圆这个谎,秦晚菲柔声道:"大家以为小女子今天故意骗大家"
她声音动听,语气中带有一点委屈和嗔怪,台下那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手足无措。
这时包厢的窗户推开,一位白衣少年探出脑袋,道:"秦姑娘的我们自然不怀疑,就是害怕有人欺瞒秦姑娘。音律造诣自然谁也造不了假,不如请这位萧……先生再奏一曲。"
白衣少年不到二十岁,面如冠玉,皮肤白皙细腻,容貌甚美。
他手里摇着一把描金折扇,意态潇洒,一身衣衫也极是华贵。
少年说完后,其他人也随声附和。
秦晚菲道:"这有何难,今天本来就打算让大家听萧先生的演奏。
秦晚菲转头对萧野道:"萧先生不是最近刚刚为?阳关故人?编好舞蹈?东君?,就演奏?阳关故人?可好,我为你伴舞。"
?阳关故人?这首曲子萧野很熟,只是舞蹈?东君?从来没有听说,也不知道秦晚菲从哪里胡诌的名字。
戏还得演下去,萧野对台下一鞠躬,道:"那就献丑了。"
?阳关故人?这首曲子相传是陈柏言与好友分别时作的。乐曲悠然响起,仿佛盛着时光而来,安静平和,又带着克制的失落和离别的哀伤。
侍者把台上的琴搬下去,腾出一片空间。
秦晚菲伸臂上扬,应着曲调轻快地旋舞起来,只见她抛袖挥舞,回旋之时衣袂飘扬,轻挪折步,姿态曼妙优雅。
舞姿翩翩中,透露出的情感与?阳关故人?十分贴切。
等乐曲结束后,秦晚菲收敛衣裙,厅中之人都盯着台上,久久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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