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倾天下元卿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月
阿汝起身出了去,手中的拳头放开又紧握。这么冷的天气。竟是额头都出了细碎的汗珠。
贵妃见她出去了,才对安王道:“你啊。也不该这样冷漠对她,女人的心要么柔软要么冷得叫人害怕。她知道你的事情太多了,得罪了她没有好处。”
安王胡乱地点了下头。“知道了,母妃,您也去休息吧,儿子在这里陪着她。”
“你也该休息一下,她一时半会没什么大碍,紫金丹下去,好歹也缓得两三天,御医也在外头候着呢,别太着急上火。”贵妃劝道。
“知道!”安王痴痴地从安王妃的脸上移回了眼光,扶着贵妃出去,“儿子一会儿就去休息,先陪着她一下。”
贵妃想了想,道:“如果情况着实不好,不如,就请太子妃……”
安王想也不想,一口冷硬拒绝,“不,母妃怎也糊涂起来了去找她,且不说她会不会来,真来了,会真心救人吗”
贵妃疲倦地点头,“也是,若还是往日不曾撕破脸还好,可现在都闹成这样了,他们也知晓你的算计,怕是来了也不过是敷衍一下你父皇,罢了,你自己的王妃,自己做主。”
说完,贵妃便走了。
安王叫了阿汝过来,垂下眸子,掩住憎恨的光芒,“镇北侯被移送到京兆府去了,你还是出宫一趟,叫刑部那边盯着点儿,免得宇文皓徇私放了他。”
阿汝应道:“是!”
安王瞧了她一眼,口气又和缓了些,“办好之后,你便入宫来帮着本王照顾一下王妃吧。”
阿汝眼底噙泪,抬眸盈盈看了安王一眼,“谢王爷!”
镇北侯被送到京兆府之后,宇文皓也没关押他,只是安置在后衙里头,甚至还叫了大夫给他上药。
京兆府主簿说不合规矩,宇文皓眼睛一瞪,“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他被杖打,是在宫中与禁军动手,至于他是否伤了安王妃,还有待调查,不曾定罪就不是凶手,且皇上都没夺他侯爵之位,怎可按阶下囚论之”
府丞也道:“没错,如今侯爷封爵在身,未经定罪,自不能下牢,先这么办吧,回头再去问问口供。”
主簿闻言,只得退下。
宇文皓那边等侯爷上了药,也不带其他人,只带了师爷前往做个记录。
镇北侯昨日还威风凛凛,如今杖打了三十,又被移送京兆府,已经仿若霜打的茄子,焉了。
见宇文皓来到,他撑起身子,吹着胡子辩道:“本侯没有做过,本侯虽凶悍却也不至于拿个女人撒火出气,太子爷,您一定要查明真相。”
宇文皓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之后,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看着他咕噜咕噜地喝了一杯水,才道:“侯爷,不是本王教训你,实在太傅说得你也对,瞧你自打平定漠北回朝之后,何等气焰遇事也不过脑子,竟在宫里头动手,你是有几颗脑袋啊”
镇北侯知道自己冲动了,却嘴上依旧不饶人,“伏素就是针对本侯的,跟那安王是一伙,岂有此理,本侯若出去了定是要他们好看。”
“都这会儿了,嘴上就罢了吧,”宇文皓没好气地道:“案子如今移到京兆府,你放心,你若没做过,本王也不会冤枉你,你说说当时你为何会去御花园,又为何会经过上弦月亭。”
镇北侯爬起来想坐着,殊不知屁股一碰到床板,就疼得他眼泪都快飚出来了,狠狠地骂道:“伏素这个下作东西,旁的没本事,这用刑杖打玩得溜,本侯在战场上数次受伤,可都是光荣的伤,几时受过这等屈辱”
宇文皓见他疼得呲牙咧齿的,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得了,你就趴着吧,这吃板子本王很有经验,你这三天之内也是坐不得的,只能这样趴着,看你得现眼报了吧当时你霸道得很,硬是要本王娶你的女儿,虽然后来事儿不成却也连累本王被打了板子,报应不爽。”
镇北侯呲牙,“你这小子,倒是记仇得很,都过去多久的事了还记在心上。”
他说着,打量着宇文皓,不无赞赏地道:“本侯若还有女儿,还愿意把她嫁给你,瞧你这人模狗样的,也着实讨喜。”
宇文皓没好气地道:“本王敬谢不敏,像您这样的岳父,本王还伺候不起。”
师爷也很无语,真是怎么说话的他的女儿都成娘娘了,若再有一个女儿,太子爷也不能收啊。
这么个猪脑子,当初在漠北立功,也就是坚守勇猛的原因了,若真论心机计策,真没他什么事。
镇北侯苦中作乐,嘿嘿地笑了一声,“本侯这是夸赞您,现在您主审这案子,本侯总得拍拍马屁,才俊爱佳人嘛,回头本侯收个干女儿嫁给你。”
宇文皓见他嘴上还是不懂得收敛,便有心吓唬他一下,“侯爷还是先顾着自己吧,如今就连皇上都认为侯爷有伤安王妃的可能,你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还两说,就别费心思给本王送女儿了。”
镇北侯一听这话,急得又弹起来,“你方才说不会冤枉本侯的,如今又说什么出去不出去两说,皇上那老儿不信本侯,那是肯定的,他对本侯就有意见,可本侯就是冤枉的,本侯碰都没碰他安王妃一下,甚至压根都没看清楚里头的人是不是她,怎么就变成本侯伤了她呢”
宇文皓压压手,“你若还想出去,就把事说一遍,废话本王不听,但那日原原本本的,还是得说出来。”
第677章 我就是个混蛋
第677章 我就是个混蛋
那镇北侯发了一顿牢骚之后,在快把宇文皓的耐心给磨光之前,开始说了起来。
“那天本侯被太傅说了一顿。气不过便去找安王算账,如今本侯想起来。那天他阴阳怪气地对本侯说是太子妃推了扈妃,故意引本侯去闹。此人真是歹毒啊,本侯严重怀疑是他打伤了安王妃,然后栽赃在本侯的头上。太子。你得查一下这个。绝对有可能……”
宇文皓打断他。“你不要猜测,你只说经过,本王没那么多功夫陪你耗。问了你的口供,还得入宫调查。你快说。”
镇北侯不满地道:“这是合理怀疑,你们办案就该大胆推测小心求证。”
他偷偷地瞄了宇文皓一眼。见他似有不耐之色。便也不敢再扯开话题,继续道:“跟他争吵了一顿。本侯都想动手揍他的,后来被人拉开。还被说了一顿,本侯心里头有气。又担心扈妃,只是也不敢去素心殿了,怕惹你老子生气,就一个人在御花园里头吹吹风,好叫脑子清醒一些。”
他吞了吞口水,挪了挪位置,又继续道:“只是御花园里头着实无聊,风也大,吹得本侯脑仁儿发痛,刚好看见亭子里头落了帘,便想着过去里头坐坐,也好理顺理顺,结果刚走上石阶,就见那风吹过来,掀了帘子的一道缝,本侯瞧见里头有一抹红色裙裾,也见到女子的绣花鞋,知道里头有人,便又转身去了,后来溜溜达达地,回到了素心殿外头附近去,听得素心殿里头说扈妃生了个死胎……呸呸呸,如今不是死胎,不过那会儿确实是听到这个事,难过得不得了,便要进去求见皇上,皇上不愿意见本侯,就叫本侯在外头候着,直到皇上去了万园,本侯才进去素心殿里坐,然后没一会儿,那伏素就来了,说叫本侯去尚方司问话,一副质问的语气,还说奉旨来的,本侯一时动怒,就跟他争吵了几句,他就叫人动手,本侯气不过也就跟他们动起手来,本侯就是一时之气,没想真要打他们,最后不还是顺势叫他们拿了吗若真要动手,他们几个龟孙也不是本侯的对手,结果被逮到了尚方司,二话不说就打了板子,真是晦气,伏素这个下作小人,本侯一定要收拾他的……”
宇文皓忙打断他,挑重点问,“那侯爷看到上弦月亭里似乎有人,除了看到绣花鞋和一抹裙裾之外,还看到了什么地上有血迹吗这很关键,你必须要想清楚。”
镇北侯听得说很严重,便努力回想了一下,只是有些颓然,“这倒是没看清楚,就那一瞥之间,知道里头有人了,本侯马上就转身去,且加上那裙裾是红色的,实在无法分辨到底地上有没有血迹。”
“红色的裙裾。”宇文皓问师爷,“尚方司提交出来的宗卷里头,可有记述安王妃穿的什么颜色衣裳吗”
师爷翻了一下,摇头道:“不曾有。”
宇文皓则自己回想了一下,那天他或许见过安王妃,但是并不留意,更记不起她到底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
镇北侯这会儿显得有些不安了,问宇文皓,“皇上是否相信本侯是无辜的”
宇文皓瞧着他道:“你不是说父皇一直对你有意见吗那父皇信你或者不信你,对事情有影响吗你只要没做过,那就是清白的。”
镇北侯晦气地道:“本侯是没做过啊,是清白的,可此刻不还在这里接受审问吗真是倒霉,也不知道谁的晦气传到……”
他说着,偷偷地看了宇文皓一眼,知道自己失言,不敢再说下去。
宇文皓却容忍不得他别有所指,“不要试图把太子妃扯进来,否则本王也帮不了你,这事和太子妃一点关系都没有,相反,她救了扈妃和十皇子,侯爷若到此刻还不辨是非,谁都帮不了你。”
镇北侯忙拉住宇文皓的袖子,可怜巴巴地道:“本侯没有责怪太子妃的意思,只是这事开始是因她而起,如今人人都不信本侯,就因为本侯与安王先动了干戈。”
宇文皓懒得跟他说,叫师爷收拾东西走人。
镇北侯无助得很,他知道自己嘴巴臭,做事嚣张,得罪了不少人,这会儿也不会有什么人站出来帮助他,可怎么办呢莫非真吃了这哑巴口不成
宇文皓出去之后,叫人去找一下顾司,问问安王妃昨晚穿什么衣裳。
高捕头进来,说镇北侯的母亲来了,想见见镇北侯。
因镇北侯只是有嫌疑,并非禁止探视,所以宇文皓便准了。
老夫人带来了创伤药和饭菜,本以为是要在大牢里头看儿子的,殊不知,竟没关起来,只安置在后衙的厢房里头,好吃好喝地供着,老夫人当下就命侍女把饭菜搁在门口。
镇北侯最怕的就是老母亲,见她一副含怒带悲的模样,他就受不得了,跪在了老母亲的面前,一直辩解自己是无辜的。
老夫人一巴掌甩过去,怒道:“为娘自然知道你没做过,为娘打你,是因为你的冲动鲁莽,在宫里头先嚷嚷太子妃,然后跟安王争吵再与禁军动手,合着天下就你最能打是吗都是做外公的人了,还没半分沉稳,像个毛躁小伙似的,迟早你得连累了娘娘。”
镇北侯听得母亲信他,差点夺眶而出,却也懊悔自己的鲁莽与冲动,真是得罪人多,现眼报很快就来的。
老夫人批评了他一顿之后,才叫他起来给他看看伤势,镇北侯不好意思,老夫人怒道:“你是我生出来的,有什么不好意思我警告你,这一次若能平安无事从京兆府里走出去,你得好好谢谢人家太子和太子妃,今日一早我入宫去看娘娘,太子妃听了你的事,立刻就说你不会这样做,你得对得住人家对你的这份信任,好好配合太子调查案子。”
镇北侯听了这话,有些诧异,“太子妃真这样说”
“就是这样说的,你曾得罪过人家,人家恩怨分明,没跟你计较,还愿意相信你是无辜的,瞧你什么心胸,你素日里总看不起女子,如今你还没一个女子有气度。”
镇北侯颤巍巍地趴在床上,被老娘看着臀腿上的伤口,听着老娘说这番话,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娘您说得没错,我就是个混蛋。”
一句信任,对他如今来说,就是寒冬腊月里头的一丝炭火,虽对大局起不了作用,却能让他铭记一辈子。
第678章 真相在哪里
第678章 真相在哪里
宫中之前提交出来的口供,宇文皓为了谨慎起见,让顾司找当时在御花园里头的宫人再问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顾司也不放心伏素的人办事,亲自带着禁军去问了一遍。又去了一趟贵妃宫中,问阿彩与汝侧妃。
汝侧妃的说辞是滴水不漏的。虽然看似很不符合她做事的方式,但是挑不出错处来,为了给王爷解围。请了当时在素心殿里头看着扈妃摔倒的安王妃出去。然后安王妃腹痛。无法走道。安置在就近的上弦月亭里头,怕风大而落了帘子,都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阿彩之前的口供是乏善可陈的。连唯一着重点是她跑到上弦月亭里去的,可当时已经有人发现安王妃遇袭了。帘子已经掀开,就是说。她在安王妃被汝侧妃带走到遇袭。她都没有在身边,更不是头一个发现。
她本是安王妃贴身侍女。可在这件事情上头,她完全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信息。唯独一点有用的是她说安王妃当时穿的裙子不是红色的。
换言之,镇北侯看到那一抹红色的裙裾。未必是裙裾,而是血迹。
可这只是镇北侯的一面之词,或许递上刑部或者大理寺的时候,不足以采信,甚至还会说他故意引导主审调查的方向,让主审以为他在接近上弦月亭的时候,安王妃就已经受伤,用以撇清自己的嫌疑。
问完了两人,安王负手而出,顾司看到安王的时候吓了一跳,不过是短短一天,但是安王却憔悴了许多,眼睛通红且眼窝深陷进去,眸光如同锋利的刀片,叫人乍一眼看过去,十分冷冽瘆人。
“顾司!”安王阴鸷地眸子扬起,盯着顾司,“你去告诉宇文皓一声,休想为那老匹夫开脱,本王也问过,当时御花园里多半是世家哥儿小姐,要么就是宫中奴婢与太监,且当时在场的人,除他镇北侯之外无一人懂得武功,就这一点,他怎么洗都洗不脱罪名,本王会盯死他,他若不死,本王不惜犯下杀人重罪,也不会饶恕了他。”
顾司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体谅安王,或许是因为他也成了亲,有深爱的夫人,安王宠妻人所皆知,如今安王妃生死未卜,他唯一的执念就是杀了凶手,因此,顾司并未说太多,只道:“王爷放心,此案关系重大,凶手绝对不能逍遥法外的。”
安王厉声道:“凶手就是镇北侯那老匹夫。”
顾司本不想辩驳,但是,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刺耳,道:“王爷的心情,微臣很理解,但是,如今真相如何未曾查明,王爷这般武断,镇北侯是凶手还好说,若不是,岂不是叫凶手逍遥法外吗”
阿汝在旁边插了一句话,略带悲愤的语气,“顾大人这话有偏颇之嫌,方才王爷说了,御花园里,就唯他镇北侯一人懂得武功,王妃是被掌力所伤的,这说明凶手除他之外不做第二人想,我知道太子与镇北侯如今的关系不错,可不能因此徇私,顾大人,王妃还躺在里头生死不知,连腹中孩儿都没能保住,你们办案,要讲良心啊。”
阿彩也哭了,“是啊,务必要将凶手伏法,太可恨了,王妃手无缚鸡之力,心底更是温柔善良,多凶悍的人才做得出这般恶行啊若不把凶手伏法,王妃府中的世子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顾司见安王听了阿汝和阿彩这句话之后,眸子一下子就窜起了狂怒,逼前一步,额头青筋跳动着,盯住顾司,冷狠地道:“你听着,三天之内,若京兆府还拖拖拉拉不肯结案,本王就亲自去了结凶手。”
顾司不愿去挑战安王的底线,只得应了一声告辞。
他叹气,安王这边执拗地认为镇北侯是凶手,如果三天之后调查不出来结果,只怕他真会去杀了镇北侯。
一个愤怒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顾司随即又去问了一下当日在御花园的宫人,还去问了一下发现安王府出事的人。
发现安王妃的是和郡王府家的世子妃,所以顾司派人去告知宇文皓,叫宇文皓到和郡王府去取供,他则继续留在宫里头问。
宇文皓去了一趟和郡王府,世子妃昨晚回来就吓得病了,听得说太子来问昨天的事情,由世子扶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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