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记事
作者:金叶子
伪兄妹 1v1 小甜饼太子和公主有仇,登基后一直欺负公主。后来公主被驸马推了一把失忆了……欢迎加入金叶子的雪窝窝,qq群号码:959395754本群第一时间发布更新通知
昭阳宫记事 第一回半路截堵出宫无望
康平二十一年,傍晚,一辆普通的马车随着人流向城门驶去。越是临近城门,车厢里的氛围越是紧张。陆琅华紧紧抱着手中的锦盒,里面是阿爹留给自己的遗诏。
“本朝还未有过享封地食邑的公主,早早分封恐遭人非议,等我si后,你再拿出来,他们必不敢多言。”阿爹为她殚jing竭虑,拖着病t还想着护她周全,让向嬷嬷带着她挑个时机前往封地,不可多留。“我已传了密旨,让新叶来人接你,你可与他们在途中汇合。”今天是阿爹出殡的日子,g0ng门口烦乱,宽出严进,她们四人便悄悄溜了出来。
就在马车即将驶出城门的时候,突然被拦了下来,向嬷嬷和秦兰、秦月不动声se挡在她面前。车帘被掀开,一个宦官低眉顺眼,“传皇上口谕,嘉yan公主在昭yang0ng接驾。”昭yang0ng是母妃的寝g0ng,她从小到大一直和母妃住一起,就算母妃故去,她也未曾迁g0ng。
现在的新皇应该是先前的太子殿下了,他们兄妹关系并不好,这也是阿爹为何让她立刻前往封地的原因,晚了就不一定走得了了。这不,被“刚好”拦在城门口了。
“知道了。”
马车掉了头往回走,从速度来看明显换了车夫,琅华也管不得这些了,她现在自身难保了。
向嬷嬷看着一脸愁容的嘉yan公主,心疼道,“公主别怕,您手上有先皇遗诏呢。新皇刚登基,不敢违抗父命的。”
陆琅华抬了头,雪白的脸上犹带泪痕,眼眶发红,身上穿着普通的棉布衣裳,发簪也是简单的银簪子,却掩不住她的娇yan无双。嘉yan公主是先帝最宠ai的公主,从小金尊玉贵地养着,哪里像今日这般奔波劳累过?
向嬷嬷是公主的n嬷嬷,看着她从一个n娃娃长成如今的模样,早已把她当命根子一般了。纵然心里疼得厉害,还要思虑再三为她谋划。要是公主有个兄弟就好了,凭着当年宸贵妃娘娘的盛宠,今日这新皇就该换个人当了。亲兄弟当了皇帝,咱们公主才能有好日子呢……
昭yang0ng里已经空无一人,她们四人一到就被看押在偏殿的一处耳房内,哪里都不许去。
“这里也没个茶水点心,公主饿不饿啊?”向嬷嬷环顾四周,连把椅子都没有,更别提吃食碳火了。
陆琅华摇头,她现在哪里顾得上饿不饿呢,只盼着她这位皇兄早点过来,是生是si给个痛快。说不定si得快些,她还能追上阿爹呢,然后一起去找阿娘……
琅华无声地流泪,她好想阿爹阿娘啊……
等了半日,外头才有了动静,一盏盏g0ng灯由远及近,几个小宦官进来在各处点上灯,照亮了角落里的四个人。陆琅华抱着个盒子缩在最里面,另外三人围着她,也不知道是保护她还是围着取暖,总归是落魄样。陆嶦瞧着心里是舒了一口气,便叫高意取个炭盆来,然后在新搬来的椅子上坐了。
“父皇给你留遗诏了?给朕瞧瞧。”陆嶦烘着手,语气轻松却不容违抗。
琅华起身,趔趄一下,顿了顿,才敛了神se继续往前走。陆嶦这才发现他这位妹妹竟穿着棉布衣裳,不知为何,他的第一个念头却是——父皇该心疼了。随着琅华的样子逐渐清晰,陆嶦这位刚刚登基的新皇也离她越来越近。二十岁的少年天子,眉眼间的骄矜和琅华如出一辙,凤眼长眉,鼻梁高挺。与往日深沉郁se不同,今日他志得意满,气度更添三分张扬,实在耀眼得很。
陆琅华取了遗诏递给他,陆嶦看完冷哼一声,yyan怪气道,“真不愧是他的心尖尖,大魏朝公主中的第一人啊。”
“这是父皇遗诏,请陛下肯允。”琅华姿态放得低,甚至福身行礼,而陆嶦也不叫她起,直到她的身t开始打晃,才说“免礼”。
“父皇遗命,我不敢不从,可是妹妹还太小,做兄长的不放心啊。要不朕给你指个驸马,给你修公主府,你们就住在京城,食邑朕是不会少你的。”
“皇兄!”
“妹妹千金之躯,怎能跋山涉水去那么远的地方呢?妹妹莫辜负朕的心意啊……”
不等琅华开口,陆嶦便带着人离开了,而昭yang0ng也进了新的g0ng人伺候。
陆琅华在向嬷嬷怀里气得直发抖,“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向嬷嬷哽咽道,“公主不怕,老奴定会护您周全的。出g0ng建府也没什么不好,您是公主,谁还敢给您脸子瞧?”
“嬷嬷,你看他!阿爹尸骨未寒,他就欺我至此,他还能给我挑个好夫婿不成?”陆琅华泪流满面,瘫了身子喊阿爹,可惜以后再也没有人温柔地给她拭泪,抱她,哄她了。
两个大g0ngnv也在一旁默默垂泪,向嬷嬷感慨世事无常。先帝疼ai公主,想再留在身边几年,便未曾急着物se驸马,却不料突发疾病,短短一月便撒手而去。临终留了遗诏,盼着公主离开京城,自在逍遥,不想竟被拦了回来。就连婚事也落在了新皇手上,真是要任人搓扁捏圆了……
向嬷嬷抹了泪,安慰琅华,“公主,皇帝刚刚登基,正是攒名声的时候,若是他真挑了腌臜人给您,于他名声有碍。您大可去哭诉去。”
“可是,谁会帮我呢?”她阿娘是孤nv,无得力外家。又因阿娘得宠,惹得g0ng里眼红,g0ng外唾骂,她一身荣辱全系在阿爹一人身上。如今,竟是孤立无援,“阿爹,呜呜呜……”
“公主想差了,顺王,和王不是您的兄长了?”
“他们会帮我对抗大皇兄吗?”陆琅华满怀期待,望向向嬷嬷。
“就算他们不管,还有御史言官呢,您是有封地食邑的公主,怎么着也不能被白白糟蹋了。”
“对,嬷嬷说得对,我不怕。”
向嬷嬷这才放了心,伺候她喝了一碗安神汤,瞧她睡熟了才出来。
秦兰迎上去,“嬷嬷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公主。”
“哪儿休息得了,公主夜里怕是要做噩梦,我还是打个盹罢了。”又问她,“你瞧小厨房可有异样,新来的g0ng人可规矩?”
“我瞧着没什么不同的。”
向嬷嬷点点头,心想皇帝还不算太坏,没在这些小事上嗟磨公主。
明德殿的暖阁,陆嶦正在用宵夜,他刚刚登基,事情繁杂,忙到这会儿才稍作休息。
“怎么样了?”
嗯?高意愣了一下,转瞬便明白了,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哭到半夜,已睡下了。”
陆嶦冷哼一声,就知道哭。他擦了嘴角,问道,“先帝的嫔妃都安置妥当了?”
“是。淑太妃被顺王爷接出g0ng了,德太妃被和王爷接出g0ng了,其余的都搬到延福g0ng了。”
先帝仁悯,不忍后妃殉葬,特意交代在g0ng中养老。幸得嫔妃不多,高位有子的又能出g0ng奉养,剩下的不费什么心力。
“放g0ng人出g0ng一事,你督促着内廷司赶紧办。”
高意犹豫道,“是不是等过完年再办呢?否则来不及遴选新g0ng人啊。”这逢年过节的,只有人手不够的,怎么能在这个关节放掉有经验的老人呢。
陆嶦皱眉,“今年不必大办,再者,g0ng里一共才几位主子,要这么多伺候的吗?”
高意称是,自去叫人去给内廷司传话。第二日,g0ng里年纪大了,或是自愿出g0ng的就开始去内廷司登记了。
陆琅华夜里睡得不好,可在安神汤的作用下还是昏昏沉沉睡到了晌午。她懒洋洋地起身,由秦兰秦月给她穿上一件月白底绣菊纹的大套衫,在暖意充足的寝殿里也不觉得冷。在镜子前端坐了,秦兰拿了一把牛角梳给公主梳头发,向嬷嬷轻快地走了进来,“公主还没梳洗好?手脚快一点。”
秦兰应是,手上快了两分,轻巧地挽了一个分髻,簪上一只白玉簪。陆琅华纳罕,“嬷嬷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向嬷嬷捧着褙子给她套上,“老奴就说公主不必忧心的。刚刚明德殿传了信儿,晋封公主为长公主的圣旨就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此话一出,秦兰秦月都抑制不住地惊呼一声,这说明皇帝还是拿咱们公主当妹妹的,没有不闻不问地略过去。很显然,向嬷嬷也是这么想的,“等接完圣旨,公主亲自去一趟明德殿谢恩。皇帝给了这个恩典,您不妨就坡下驴,和和乐乐的多好是不是?”
陆琅华眼里却没多高兴,“谁知道他是不是憋着后招呢,嬷嬷也太轻信他了……”
话未说完,就叫嬷嬷捂了嘴,她左右张望一番,还好没叫新来的g0ng人进来伺候,“小祖宗,慎言吧!这昭yang0ng就我们三个旧人了。”
“什么?”陆琅华推开向嬷嬷,亲自撩了帘子往外看,果然,目之所及,行礼的全是生面孔。她狠狠一摔帘子,气急道,“陆嶦凭什么把我的人都撤了?!”
向嬷嬷言语中都透着苦涩,“一朝天子一朝臣,听说年前g0ng里要放出一大批g0ng人,已经开始登记名字了。”
“那你们呢?你们也要走吗?”陆琅华拉着她们三个人的手,先是焦虑再是落寞,“我是个没用的,你们跟着我,也落不着好,还不如趁这个机会走了,我尚且能给你们一点贴补。”
秦兰秦月对视一眼,“扑通”就跪下了,哭道,“我们自幼跟着公主,除了伺候公主,什么都不会,公主别赶我们走。”
陆琅华见状,眼中也起了雾花,向嬷嬷趁机劝道,“公主此时最要紧的就是和皇帝缓和关系,若是再与他针锋相对,我们三人就真伺候不了公主了。”
陆琅华听进去了,接了圣旨,也主动去明德殿谢恩。只是不巧,枢密使兼参知政事赵元平正在殿内和皇帝讨论政事。
昭阳宫记事 第二回晕倒在地气怒攻心
“臣认为,太子少保孟堂可任三司使。”现在的三司使是先帝的心腹,按惯例,新帝继位,这个位子都要挪一挪的。管银钱的职位,谁又能b忠心耿耿的东g0ng旧臣更合适呢?
陆嶦笑道,“舅舅太心急了。常言道三年不改父志,我不好一上来就把老臣全换了吧?”
赵元平立刻跪下请罪,“臣有失考虑,望陛下恕罪。”
陆嶦亲自扶他起来,道,“舅舅太见外了,您的心意我还不知道?我的太子之位就是仰仗你们才得以保全,我又怎么会忘了你们的忠心呢?”言辞之恳切,叫赵元平泪如雨下,舅甥俩回忆起圣德皇太后薨逝后,东g0ng风雨飘摇的日子,更是连连感慨。
赵元平擦擦眼泪,对陆嶦道,“我今日进g0ng,听说g0ng里要放人出g0ng了?”陆嶦说是,赵元平便道,“这g0ng里还是得有个正经主子,我瞧着这点子事办得乱糟糟的。”
陆嶦笑是,“只是前三年守着母孝,如今又添父孝,还得再等两年。”
赵云平摆手道,“其实圣德皇太后早就开始给你物se太子妃人选了,还曾召你舅母入g0ng详谈,只是还没选定人选就……如今陛下的岁数也不小了,合该物se起来,等孝期一过便举行封后大典,这才是正理。”
说起这事,赵元平心里便不大痛快,若不是宸贵妃气si了他姐姐,怎么会让正当年纪的太子拖到20还未娶亲?后g0ng里就两个打小服侍的侍婢,真是寒碜得紧。想到这里,他又劝道,“虽说陛下一向厌恶嘉yan公主,但也不可过分折辱。毕竟是g0ng里唯一未出室的公主了,g0ng里g0ng外都看着呢。”
“舅舅多虑,我今早已颁了旨意,晋她为嘉yan长公主了。”
“那就好,陛下把恩赏放在明处,旁人也就不会觉得您苛待她了。本朝哪有获封封地的公主?先帝太过溺ai了。”
陆嶦不想多言,只道,“我有分寸。天se将晚,舅舅不如在g0ng里用完饭再走?”
赵元平连忙谢罪,告辞离开。
高意上来换茶,回道,“嘉yan长公主在外头等着谢恩呢。”
陆嶦冷笑道,“她要见,我就得让她见?”可也没说让她回去,高意琢磨着往外走,又被叫住,“长公主难听si了。”哦,这是还叫她公主的意思,高意腰下得更弯了。
陆嶦看着手里的奏章,自言自语道,“做舅舅的都想当长孙无忌吗?”把了军权和政权还不够,连三司也要搂着?可惜长孙无忌的结局也不是那么好啊……
他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最后变成一湾深潭。
明德殿外,天se开始发灰,高意出来对陆琅华道,“陛下现在没时间,您要不要再等等?”
陆琅华已经在这儿站了一个多时辰了,不说换个时间过来,也不请她去屋里等,现在又说等,就连向嬷嬷的脸se也不大好看了。她望着公主有些发白的嘴唇,想到公主昨夜也休息地不好,心中十分担忧。拉住高意的袖子,y是塞去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求他给个准话。
高意无法,只道,“反正这会儿进去才讨不了好。”
这就说明不是冲着公主来的了,向嬷嬷松了口气,回去扶住陆琅华的手肘,安慰道,“没事,再坚持一会儿。”
说话间,天上开始飘起了雪,高意赶忙叫了小g0ngnv去拿把伞给公主撑着。小g0ngnv嘟囔道,“陛下摆明不想见她,真烦人……”说归说,还是慢腾腾去拿伞了。
陆琅华站了这么久,腿都y得没知觉了,这会儿脸上落了雪,就抬头的功夫,便天旋地转。茫然间,她隐约听见阿爹在唤她的小名,“皎皎……”
陆琅华从小就是会淘气的,她最小,又最得宠,哥哥姐姐们都让着她。别的皇子公主们站出来,个顶个的规矩,偏她是个无法无天的x子。这个x子啊,真真是先帝一手捧起来的。她陆琅华就是在九五至尊的膝头上坐大的!就是在明德殿议事呢,小琅华一摇一晃地跑进来,先帝也会笑嘻嘻地把她抱在腿上,问她是不是想阿爹了。小琅华n声n气地说想,先帝就会开怀大笑,夸他的小宝贝小心肝。
有大臣劝谏,先帝还满不在乎地说,“嘉yan还小呢,又听不懂。”再后来,大臣发现只要有公主在,陛下再大的火都压得下去,就再也不提此事了。所以啊,这g0ng里g0ng外都捧着她,可不养成一个无法无天的x子了。
小时候学骑马,不肯骑小马,非要骑大马,差点摔下来。当时先帝在远处看见了,急忙催马过去,急迫又担忧地喊她,“皎皎,抱住马脖子……”
陆琅华闻到熟悉的龙涎香,悠悠转醒,朦胧间看到的都是熟悉的摆设,一时不知今夕何夕,竟喃喃唤道,“阿爹……”
没有期盼的回应,而是一道冰凉讥讽的声音,“当不起……”
是陆嶦!陆琅华一下子清醒了,发现自己正躺在明德殿暖阁外间的贵妃榻上,周围的陈设既有眼生的,也有眼熟的,是她糊涂了还以为回到从前了呢……
她一骨碌爬起来,戒备地盯着陆嶦,两人四目相对,一个赛一个敌视。陆嶦冷笑道,“你来g什么的?”
陆琅华神se一凛,恭敬道,“嘉yan特来谢皇兄恩典。”
陆嶦先是默默看了片刻少nv的发顶,后又起身踱了两步,才道,“是真心的吗?朕看不出诚意啊。”
陆琅华咬牙切齿道,“那皇兄要我怎么做呢?”
“朕昨晚梦到幼时与先帝一起斗蝈蝈,和乐融融,醒来十分难过。皇妹心灵手巧,不如亲手编一个蝈蝈笼子给我吧?好叫我睹物思人。”
陆嶦说得跟真的一样,陆琅华腹诽,你无视阿爹遗诏,阿爹还能找你斗蝈蝈?骗谁呢?她直接回道,“此等工匠贱艺,嘉yan不会。”后g0ngnv子,就算受罚也是抄抄佛经,闭门思过,从来没听说让人编笼子的,这是糟践她呢。
陆琅华低着头,没瞧见陆嶦听完她的话,脸都黑了,y恻恻道,“那你也叫有诚意?”
“你是故意糟践我!”陆琅华再忍不下去,气上心头,一脚就把陆嶦刚才坐过的椅子踹个仰倒。
屋子里一片寂静,门口的小内监头低得快埋到地底下去了,心想,乖乖,这嘉yan公主骄纵跋扈之名不虚啊,在陛下面前都敢踹椅子。他拿余光看师父高意,嚯!他师父不愧是见过世面的……
高意侧耳听了听,对小徒弟敬慕的眼神不屑一顾,到底是没在陛下身边待过,这两位哪次见面不吵架的啊?他见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说真的,嘉yan公主能忍这么些天,也是不容易了。先帝的子嗣不多,三子三nv,但斗成乌j眼的只有陛下和嘉yan公主。原因嘛,大t是先帝偏心。宠小nv儿归宠小nv儿,越过嫡长子就过分了吧,那可是太子。不说先帝十天半个月地不召见太子,却每日必问嘉yan睡得好不好,香不香,就连上供的奇珍异宝都要给嘉yan先挑了才往后赏。哪朝哪代的太子过得这样憋屈?这等太子即位了,还不得好好发泄发泄?
高意看着陛下憋屈了这么些年,自然能理解他想整治嘉yan公主的想法。可想起刚才陛下那样焦急地叫御医,还亲自给她盖被子,他又有些想不明白了。正琢磨呢,里面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还有陛下冷淡的声音,“下次再有什么要求要谢的,记得带点诚意来。”
高意连忙打帘子,却不妨与急匆匆冲出来的陆琅华撞个正脸。嘉yan公主脸上薄怒飞红,一双秋水瞳泪盈盈,正是七分娇yan三分柔媚。高意低头不敢直视,陆琅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朝廊下的向嬷嬷走去。
高意进去伺候,皇帝正盯着地上的茶碗出神,他上前轻声道,“陛下,该用晚膳了。”
陆嶦“嗯”了一声,突然问道,“你说她这脾气不能改一改?”
高意艰难回道,“公主是天之骄nv……”
陆嶦打断他,“那还能大过天了?我看就是苦头没吃够,吩咐下去,昭yang0ng的g0ng人撤掉一半。”过会儿又加了一句,“但不许怠慢主子。”
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的内廷司主司在听到这道最新口谕时,一时也懵住了,“哎呦,高公公,您给我个章程呀我好照办。”
高意一拱手,只道,“陛下说的什么,咱家一个字不差。田主司不妨自己琢磨。”又说要赶回去伺候陛下,竟叫他抓都抓不住,不过好在把高意的小徒弟抓住了。什么都不说先塞了一个荷包,小徒弟还没见过这么重的荷包,张大了嘴巴看向田主司。
田主司笑弯了眼,问他,“在明德殿伺候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
“今儿嘉yan长公主离开明德殿时好像脸se不大好?”
“嗯……还行吧,反正b一开始好些。”脸se就好不少呢。
“你们有挨骂吗?”
“没有啊。”
……
问得杂七杂八的,张于义倒是都照实回了,然后揣着俩荷包兴冲冲往回跑。赶上了正等他的师父,“师父师父,田主司给了我俩荷包!给您!”
高意笑着拿了一个,剩下一个给了他,小徒弟笑得傻乎乎的。他问道,“姓田的都问你什么了?”
张于义再依样画葫芦,重新倒了一遍给师父听,随后问道,“师父,我怎么不明白呢?他也没问陛下的事啊。”
高意笑着瞅他一眼,“问你?你知道陛下怎么想的?”小徒弟摇摇头,高意却道,“可姓田的已经琢磨出来了……你呀,好好学着吧……”
张于义傻呵呵地点头,反正师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呗。
原处,田主司心里掂了个七八回,心想,陛下这是想给公主一点颜se瞧瞧,但又不能太过了。得了,公主原先用的都是最上等的东西,现在换成中等的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不是说要更新的意思,只是存不住稿而已,发出来算了……
昭阳宫记事 第三回回忆往事甜苦参半
话说那头,向嬷嬷从公主被抱进殿中就一直揪心着急,可高意那个小王八蛋又不让她进。等了好一段时间,才看见公主走了出来。看她一脸怒se,惊道,“公主朝陛下发火了?哎呦!奴婢不是劝您忍一忍吗?”
“忍不下去了!他就是故意的!他不会放过我的!”
向嬷嬷急得要命,“公主不能这样说啊,他如今是天子了,这天底下没有人再b他大了!”
“我知道!阿爹不在了,我就该任人欺负了!”陆琅华气血翻涌,不想听向嬷嬷唠叨,绷着一张脸就回了内室,连晚饭也没吃,尽数都打了。
第二日,琅华睡醒,却见室内空无一人,她唤了秦兰秦月,结果也只有秦兰进来了。手上红通通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梳洗后,琅华说要去给阿爹抄经,秦兰劝道,“今日极冷,公主在这里抄不是一样的?书房里的火盆还没生起来呢。”
“抄经如此肃穆之事,怎么能在寝殿呢?”
秦兰又道,“公主的心意,先帝必是知晓的。您又何必拘泥于此呢?”
秦兰平时最是听话,怎么今日推三阻四的?她撩了帘子,初见庭院内并无不妥,再细细观察,才发现院子里静谧无声,问道,“人呢?都去哪儿了?”
“都在做事呢……”秦兰鼓足勇气迎向公主的眼睛,她没说谎,大家真的都在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