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烈侯卫青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只能打d!
这就是那个注重等级的时代给人们烙上的印迹。于是,人一被分到他生下来的那个阶级里,就很难摆脱!
李延年的一家,父母,兄妹,全都是贱民!
尽管李延年在音乐方面是绝无仅有的天才,但是,就连音乐本身在那个时代都是一种娱乐和腐化的东西,得不到应有的尊重,怎么能尊重这个做音乐的人!
更何况,李延年还有一个巨大的缺陷,这也是他音乐上巨大的优越的原因,那就是,他年少时,曾因罪而受腐刑,——这种作为男人最屈辱的刑罚,永远剥夺去了他作为男人的权利。
虽然他因祸得福,这种制造阉人的刑罚为他保留了他几乎天籁般的嗓音。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不甘心的男人,他永远失去了男人的声音!
李延年,是中国历史上有记载的阉伶!
生理有缺陷的人,更渴望得到别人的尊敬!
开始,皇帝刘彻对他的宠信,让李延年心中充满憧憬,或许,帝王手中无上的权势,是他和他家族现在的机会!
但是,李延年很快就失望了,确实,皇帝的宠幸给他带来了财富和表面的尊敬,但是,却无法带来地位上根本的改变!所谓的乐府协律都尉,在根本上,也只是一个高级倡优而已!
没有人,能跨越世俗的鸿沟。
或许这个历史上权势最大最集中的皇帝刘彻也不能。
或许,他不是不能,而是根本的漠视!
因为,在李延年之前,有一个人就是因为刘彻而超越了严格的等级界限,并且泽及了家族众人。这个人,李延年知道,就是当今皇后卫子夫!
卫子夫出生歌伎!
李延年在仔细思索之后,他认为他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卫子夫是女的!
这是个带着微笑的讽刺,在女x处处受到歧视的时代,这似乎是唯一的好处了,除了生下来的等级之外,女人比男人有多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是嫁给地位高的人,从而改变命运!
而男人,作为生活的主导,很少有地位高的女人会俯就,所以,他们也就很少会有这方面的机会!
李延年和皇帝刘彻有类似于男女的关系,但是,皇帝刘彻不能给他任何名分,因此,也就无法给他和他的家族以任何的实质上的改变!
李延年清楚了这一点。他决定依样画葫芦,用一个女人来达到这他的目的。这个女人,就是李延年的妹妹李妍!
对于引荐妹妹,李延年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他基本不担心皇帝刘彻的宠爱,是的,他认为,皇帝刘彻根本就没有爱过自己,从来没有得到,也就无所谓失去。
尽管皇帝刘彻和自己夜夜春宵,但是,穿着衣服的欢爱,让他总是有蜷缩在另外面具后面的感觉。皇帝爱的,只是那个青s长袍,白s深衣的面具!
夜里,李延年蜷缩在皇帝刘彻的脚边,听着皇帝均匀的呼吸。是的,皇帝刘彻几乎每夜与他同床,却绝不和他共枕!他李延年能够得到的,就是皇帝刘彻脚边一块小小的御榻而已!
多年后,‘与上同卧起’这一点被《汉书》大写特写,而透过历史的字隙,是李延年漠然而微微带着苦涩的眼睛!
李延年没有抱怨,倡优的身份和经历,让他不会抱怨,他像是一棵有着超级生命力的藤蔓,不会抱怨自己生长的环境,只会在环境中努力寻找着生存的空隙!
他无意去找寻皇帝刘彻心中的真实意图,他只想好好的利用好现在的情况,毕竟,帝王的爱宠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在李延年美妙绝伦的歌喉里,一个美妙绝伦的女子被引荐给了皇帝刘彻。
这就是李延年的妹妹李妍,后来的武帝宠妃李夫人!
那时,皇帝刘彻确实吃惊地看着这个眼前绝美的女子,为美貌震惊!但是,皇帝刘彻心却没有什么变化,因为后宫之中,早就充斥着太多的美人。
这时,犹如一树葳蕤的梨花一样的李妍低下头,微微一笑,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个微笑已经过去,在脸上只留下一个淡淡的余韵。
刘彻的心砰地跳了起来!
若是告诉皇帝刘彻,这个微笑和那个人的微笑如此相似,他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同样他不会承认在卫青离开的时候,他最常做的已经几乎变成一种习惯或者强迫症候的事就是:在所有人身上,寻找卫青的影子!
这个潜藏的心理和习惯,几乎贯穿了他的一生:从卫青征战时开始,一直到在多年后,那座叫‘庐山’的陵墓上绿草早已郁郁青青的时候,年迈的皇帝刘彻在枯瘦的躯体里那颗如同当年一样的心依然固执的找寻……
但是,现在,被失败刺痛的情人和伤了自尊的君主,无论如何不会承认!
那一年夏天就要结束的时候,皇帝刘彻封李妍为李夫人!
李妍真的是个美人!
她不仅仅美在外表,——那是一种不同于卫子夫的温婉,不同于平y的雍容的风流妩媚的美丽。
她美的,是她一颗七窍玲珑心。
她出身倡优世家,见过的人情,经过的世面,让她深深懂得男人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她比谁都知道怎么笑能够让男人沉醉在那美丽的眼波里;怎么说话才能让男人觉得悦耳动听;她知道怎么转身,男人会溺死在她窈窕的身影里面;她知道怎么扑闪着眼睫,才有怦然心动的样子……
在这种情况下,她比卫子夫和平y都知道,一朵普通的玫瑰,在哪一个适当的位置,会让她变得有哪一种美丽……!
对于哥哥的引荐,她十分高兴,和所有美丽的心高气傲的女人一样,她也渴望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志同道合的兄妹两明确了一个唯一的目标,借用皇帝刘彻的势力,改变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家族的命运!
皇帝刘彻对于他们的想法,也许知道,也许不知,或者根本懒于知道。他要的,是他们身上的那个幻影,对于他们的内心,他没有任何兴趣。他只是随意地播洒着他的恩惠,而这个,正是李家兄妹想得到的!于是双方各取所需,各得其所!
“妍儿不求陛下长久宠信,”李妍娇媚地说。
皇帝刘彻不是太感兴趣,但是略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皇宫中的女子,这样说的倒是从来没有过的。
李妍低下头,微微一笑,那个笑容让刘彻几乎痴了。
李妍用不为人察觉的满意地看着皇帝刘彻一刹那间有些失神的眼睛:“妍儿只希望在陛下身边,做陛下的知己就好了!”
皇帝刘彻喃喃地道:“知己!?”
这时,他们正在皇帝的宣室殿里,李妍陪侍着皇帝批阅他天天批阅不完的奏章简牍。
皇帝刘彻手里拿着的是大将军卫青快马从东元县呈上的奏章,他已经反复看了几遍了,每看一遍,心事又重了几分。
沉重,不仅仅来自于这封他盼了好久的奏章,和前几封一样,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个语气都是公式化的,没有任何可以供他咀嚼的东西。
还因为,卫青在奏章中禀报,长安京畿确实民间确实没有私马,不仅如此,连平民的生活十分平困!
皇帝刘彻从自己祖、父手里接过来的是一个富裕的帝国,米烂成仓,串钱的绳子都朽烂了。怎麽会!?就算这几年连连征伐匈奴,民间也不至于如此贫困!
莫非,莫非是这个人危言耸听,是为了提出他下面的这个要求——继续巡查各地?
难道回到朕的身边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情??
但刘彻还是同意了,虽然心中不是滋味,但是,他知道,卫青不是那种拿国家大事为自己做托辞的人。
让他去看看吧!世间不会有比他更细致明察的人了,他应该会为朕找出问题在哪里。
可是,这就意味着那个人,还要在外面不知多少r子!现在,已经过了一百五十六天了!
“妍儿,什么叫知己?”
“陛下,据妍儿看来,知己就是,用不着时时刻刻在身边,但是却时时刻刻知道你的心意的人!妍儿愿意做陛下的知己,哪怕陛下不时时刻刻在妍儿的身边,妍儿也懂得陛下的心!”
当然皇帝刘彻的耳朵和心,是听不见后边的话语的。
……
“妍儿,为朕唱首曲子!”
……
“就唱《子衿》吧!”
……
然后,如珠玉落盘,清泉溅石,弦乐的声音悠悠地响起,李妍婉转明丽的歌喉在未央宫内袅袅萦回: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
漫天的连绵的雨,仍然淅淅沥沥地从天空飘落下来,整个天和地,都是灰灰的,重重的,湿湿的!
憬悟
“大将军,我们离开长安有四个月了吧?”侍卫长杨荣看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问道。
“有了。”卫青淡淡地说,心里默默地补充着:“四个多月了。一百三十七天了!”
“这个鬼老天不知还记不记得天晴这回事?还是完全给忘了!”杨荣看看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的老天,无奈地调侃道。
没有人笑,这一行十来个人全骑在马上,在雨水和泥泞中行进的时间太长,似乎人的感情都被冷冷的雨水稀释了。
确实,老天似乎从他们离开长安那天就在下雨,连绵不断的雨。他们骑着满身透湿的马,踩着粘滑的泥泞,就这样在雨里,从一个县到另一个县,从一个郡到另一个郡。
卫青也抹了把脸上的水,他本来可以乘车,但是,这些侍卫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愿扔下兄弟自己一个人享受,于是,便也和众人一块而骑马。
和那些侍卫一样,虽然卫青也披了蓑衣,戴了斗笠,但是时间长了,那斗笠里早已漏水,而蓑衣则已经又冷又硬犹如生铁般贴着人。
卫青的心里也是又冷又沉的。
不仅仅因为刘彻,他已经很努力的不去想刘彻了。最重要的是因为他一路所见到的。
他本来只是为了逃避刘彻而为自己找了个事情。出来的理由是堂而皇之的调查马匹的事件出来的,原本以为,以大汉如此富庶的帝国,找不出马匹来,一定是地方官办事不力。只打算找到症结,回去回报便是。
没想到,根本不是官员办事不力。
岂止是马匹,就在长安附近,官府就已经捉襟见肘;府库里,莫说多余的钱粮,连维系r常的开销都成问题!
连查几县,都是如此!
卫青请旨再巡查他处,情况不仅好不到哪里去,离长安越远,民生竟然是越加凋敝!
卫青大惊之下,也立即
青鸾----烈侯卫青传 第 28 部分
卫青请旨再巡查他处,情况不仅好不到哪里去,离长安越远,民生竟然是越加凋敝!
卫青大惊之下,也立即雷厉风行调查原因,不料,结果却令他震惊
——皆因连年兵伐匈奴,加之皇帝刘彻豪奢无度,民间马匹早已征完,府库钱粮也殆尽。
情况原来如此,卫青一时做声不得。
却原来十几年间,大汉虽然雄霸四方外服匈奴,内囊上也渐渐地尽上来了!
他一心为国,执着地认为大汉所急莫过于匈奴边患,故而一直坚定主战。皇帝刘彻也和他同心。故而这些年来,他群臣主战之心从未动摇过。
朝堂之上原本也有些老臣提出国力民生之事,但这二人原本年轻气盛,加之刘彻继承到的本是一个米烂成仓,铜钱朽绳的帝国,所以,这些事情未免看得轻了。其余朝臣见皇帝主战,有几个肯阻拦的?
但如今,大汉似乎有了比匈奴更难以面对的东西!
卫青深深震惊之余不免惶惑:如果我所坚持的,对于国家竟然有如此的损耗,那么,我还应该坚持么?
一路行来,他感触良多,苦于身边无人可以斟酌,只独自闷在心头。
此时,他的心中便如同这雨天的云层,厚厚的重重的,yy的沉沉的。原本因为和刘彻决裂伤感的心里,又增添了许多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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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侍卫杨荣大声打断了他的沉思,“这雨越发大了去,前面不远有一户人家,不如我们去避一避?”
卫青惊觉抬头,果然,那雨连天扯线只顾下,四野都白茫茫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有远远前面似乎有几间茅屋。
“好!就这样!”卫青淡淡地说。
于是一行十来个人促马向茅屋驰去!
这是一户普通农家。
虽然农家院子大,但是骤然要挤进这么十多人,便也不行。于是几名侍卫只有到外面的遮y晒柴火的棚子里避雨,卫青和杨荣等三四个留在屋内。
那农家甚是好客,虽然简陋贫穷,却立即烧水笼火殷勤招待着。
众人在雨中淋得久了,此时被热火一烤,身上几个哆嗦,衣服上白漫漫地冒出气来。几口热水下肚,脸上肌r化开,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卫青便招呼主人家坐了,慢慢地聊了起来。
原来这一家五口人,老两口和两个儿子。大儿子二十多岁跟着老父在家耕作,二儿子不过十来岁,还是个孩子,只十分精灵,跟着众人挑出跳进的。
一行人只称自己是客商,但这一家人见他们衣饰不凡,开始只笑却嗫嚅不敢说话。后来见带头的卫青和颜悦s,渐渐地胆子就大了起来。老汉便陪他们坐了火塘旁边,天南地北地聊。
因为下雨,老汉的两个儿子没g农活,也来凑热闹,只不见老妇,说是病了在里屋。
看这农家,四壁光光烟熏火燎,十分的贫困。
那老汉听见卫青问他生计,那五十多岁但已经佝偻得不像样子的人咳咳的道:“生计么?难呐!土地本来就不多,这些年打匈奴,收的粮食几乎全j了。家里就剩点田边地角的糠糠菜菜填肚子。别的,什么都说不上了。”
说完便长长地叹了口气。
卫青心中一堵,这一路上,类似这样的话他已经听了不少了。
同行几人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战场上征伐过的,听了此话,心中也自不舒服。只是卫青不开言,谁都不好多说什么。
侍卫长杨荣便强笑道:“如此说来,要是不打匈奴,你们的r子便可过得好过点了?”
“那肯定的,要少j不少钱粮呢!”老汉说。
老汉的大儿子c口道:“那可不一定,那些年没有打,可是钱粮还是没少j过的。”
老汉点点头又叹道:“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说是匈奴打来了,俺们要出钱粮,说是修关口;后来听说出了个卫将军,还有什么霍将军,打了胜仗了,可是还是要j钱粮!年年打,年年j!唉,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卫青怔怔地听着,可能因为在雨中淋的时间太长,觉得口中发苦心中发闷,胃也开始隐隐作痛。
“别听俺爹说!”见老汉说话不大中听,他大儿子忙道,“俺爹老悖晦了,什么事儿都不懂。不打匈奴,不打成么?那匈奴,杀人放火的,听说还吃小孩子。要是不打,不三两下就把俺们这些地方灭了?”
“娃儿话!”老汉见扫了他面子,有几分下不来台,便拉着脸道,“咱大汉这么大,几下就过来了?”
“那匈奴的马快着哩!”儿子不服气地嚷。
见父子两要吵起来,卫青他们连忙劝住了。
那老汉忿忿地站起身去里间了,那儿子瞪了老爹的背影一眼,小声跟卫青他们说:“俺爹是个死脑筋!实在的,主要是俺们这里的土地不多,种不了多少粮食,当然j了钱粮便没什么了。实话跟你们说,等秋收了,俺也要投军去!”
杨荣笑道:“你也要投军?”
“嗯哪!听说有个霍将军,是天上星宿托生的,只管打胜仗不会输的!”
卫青绕是满肚子心事,也和杨荣他们忍不住都笑了。
那儿子急道:“怎么,你们不信,俺们村那头王家老三的表哥就是跟着霍将军打仗的,都得了赏了!……”
卫青点点头,笑道:“我怎么不信,自然信的。不过,你去了你爹娘和弟弟靠谁?”
那儿子骤然泄了气,半晌不说话。
看着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卫青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己投军的执念来,便觉得这少年和自己当年有几分相似。
正在这时,忽然“啊!——”的一声,一声凄厉的惨呼从里间传出!
众人一惊,连忙站起。几人身手都极为敏捷,其中又数卫青功夫最好,马上马下都来得。当下一个箭步便窜到里间,一掌推开房门。
往里面看时,都大吃一惊。
却见一个毛发蓬松满脸狰狞之人,将刚才那老汉死死压在地上,两手紧紧掐着他的喉咙,露出白森森牙齿嘴角却血糊糊的。
再看那老汉,半边脸都是血,正死命挣扎呼救!
卫青连忙将上面的人扯开,扶起老汉来。那人十分凶悍,被扯起来还不饶,仍旧向老汉扑去,被杨荣一掌打得滚到墙角。
那老汉才起身,便连忙去扶那滚到墙角的人,还连声问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卫青诧异,那人已经又是呜呜噜噜朝老汉扑去,张口欲咬。一个侍卫一把推去,那人又是一个踉跄,却是蹲到地上,呜呜大哭起来。那声音竟然是个老妇!
此时,外面老汉的二子才赶到,连忙一边一个拉住卫青叫道:“住手!快住手!那是我娘!”
众人都愣住了。
此时老汉已经不顾自己满脸是血,又赶上去,将那头发蓬乱一身狼藉的老妇扶起来,小声安慰着。
那老妇身材不高,但满面青紫,眼光散乱,不大正常,而老汉此时却异常温柔,无复刚才木讷佝偻的样子。不住在老妇背后轻轻俯拍,像是怕吓到了她似的。老妇开始一边哭叫一边踢打,间或还又抓又咬,但老汉却没有不耐烦,只是一味的安慰。
不久,老妇渐渐安静下来。
这里卫青诸人一头雾水出来。
良久,那大儿子才出来,小声跟卫青解释。
原来那疯妇,竟然是他们的母亲,得了疯病已经好些年了,任是吃药看病都不见好。不发作时,跟好人也没什么两样,发作起来,什么人都不认得,一味啃咬。
末了,那儿子说:“族里的人都说,弄一间空屋子关起来给点水和吃的就行了,俺爹舍不得……可是一发作起来,俺爹就受罪了……上次连耳朵都被咬掉了一个。……”说着,眼泪便汪汪的。
几人听说都叹,卫青却好似心中某个地方被触了一下,只不明白是什么。
良久,那老汉出来,原来老妇睡着了。卫青看时,还在满脸是血,看样子是脸颊被咬伤了,那右边的耳朵果然是没有了的。
众人连忙帮忙擦洗,这家如此贫苦除了点热水,竟是什么都没有,还好杨荣他们随身带有伤药,忙帮老汉敷上。
见这老汉打理完毕又是一脸木然佝偻,浑不似刚才温柔的样子。
忽然间,卫青心中一动,不由得问道:“竟然已经疯成这样,为什么老人家还那样……那样……”
他话未说完,那老汉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苦笑道:“又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她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
“是啊,生了病,不得已的!她也不愿意这样的。……再说,她这样难受,不找我发泄一下却找谁去?……”老汉平平淡淡地说。
“……”卫青不语,心中却十分震动。
“那您伤成这样,不生气么?”杨荣小声问。
“生气?g嘛生?都是自己人!”老汉道,“她也不得已,二十多年了,这点子事,不计较!”
……
终于,雨停了,天空虽然还在y郁着,但是,那连绵的雨脚终于暂停了会儿。
卫青他们又上路了。
走的时侯,老汉和两个儿子都送出了院门,为着他们给他的药和一块银饼连连感谢!
正在这时,卫青忽然看见远远的屋门边站着一个孤单的老妇,此时没有发疯,已经洗的gg净净的,她悄悄立在那里,偷偷看着老汉的背影,竟是满脸的愧疚和温柔!
憬悟(二)
雨刚刚停,廊檐上,一滴滴的水还在滴嘀嗒嘀嗒地滴下来,好像一粒一粒的水晶珠。
九岁的皇太子刘据,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亮晶晶的水滴一滴滴地从空中落下来,啪地溅起一朵水花,然后又是一朵……
那肯定凉凉的,润润的吧?太子刘据想。但是他不能,也不敢伸出手去。
因为他只要这样做了,那么身边的n娘内侍宫女教习,肯定一个个会大惊小怪的又是加衣服,又是洗热水,又是请太医……然后还有告诉母后,然后就有很多很多的语重心长的教训。
……所以,尽管非常想,但是,刘据仍然忍住了,他是个很乖很乖的孩子。
只是在孩子的脑海中揣测着那凉森森的舒服滋味,慢慢地裂开嘴笑了。
远远地在殿内的皇帝刘彻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的笑容,(这个笑容在他眼里非常的傻而且莫名其妙)紧紧地皱了皱眉头。
“皇后,据儿在做什么呢?”
卫子夫伸头看了看刘据,微笑着道:“大概是看廊檐水吧。”
“廊檐水有什么好看的!”刘彻微微带着不满说,心中莫名地有些失望的不耐烦,这个儿子,秉x温厚,满脑袋不切实际的梦幻,和他的x子一点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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