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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他打定主意,制药厂和分号这两块的人事绝对不能让杨世祥插进手去。正在盘算此事该怎么办,萱春又走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托盘,里面一只盖碗,揭开碗盖来看:
碗里是杂果糖水:木瓜、椰肉、荔枝、芒果、西米和蒟蒻,还浮动着许多珍珠圆子,看上去香味浓郁,鲜艳夺目,加上碎冰之后更是清润甜美。这道点心和萱春头上的发带一样也是穿越众带来的新时尚。象西米、蒟蒻和珍珠圆子之类更是食品厂的出品。做法是从合作社的酒楼里流传出来的。
刘三原本走得有些热了,这碗糖水来得正好。吃了几口,一人坐窗边,吃着那碗糖水,往窗外望去,只见绿荫婆娑,花影摇曳,心境是说不出的那种开阔轻松,真有南面王不易之乐。
“糖水是我煮得,没有酒楼里煮得好。”萱春说,“三老爷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没有,两条腿不吃人,四条腿不吃桌子。”刘三开玩笑道,“不过,肉是多多益善。鱼虾越少越好。”
食堂里的供应,算是愈来愈好了,不仅开始每天能有鸡蛋,猪肉也变成每周供应一次。偶然还有牛肉。不过蛋白质的主角还是鱼虾海产品和豆制品。所以元老们特别馋肉。
“好。”萱春答应。
“晚上你还来吗?”
“不来哪个给你送饭。”
“送完之后呢?”
萱春犹豫了下:“老爷要我来我就来。”
她面色微红,似羞还嗔,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样。这种卖弄小意儿的温情,恰恰是现代男人很少能接触到的,刘三身边常伴河东之狮,更是少尝这样的滋味,不由得神魂颠倒。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直接拉到自己身畔。
柔软温热的身体贴在身上,刘三不由得怦然心动。萱春默不作声,心里有些不安,她一直有这样一个感觉,这位刘三老爷对自己有着别样的情感,并非仅仅是贪图一夕一刻的皮肉之欢。
既然有情,就不是薄情之人。自己到了青春落寞的年华,难道就这样下去白首垂鬟?总得有个归宿才好。心思一活动,态度便不同了,靠紧了刘三,口中发出“嗯,嗯”的腻声。刘三在她腰臀间游移,让她一阵耳热心跳。
刘三摸着她的脸说:“好烫!”
萱春把脸避了开去,但身子却靠得更紧了。似乎只有让他抱紧了一颗心才由了着落。
……
刘三放开了手:“给我倒茶去。”
萱春赶紧站起身子,背着他钮好了马甲,又抿了抿散开的头发。
“茶凉了。奴婢去换热得。”
“就用凉的好了。”刘三只觉得浑身燥热,但是这里大白天的说不定有谁会进来,何况还有个符悟本在外面,他只好先放手再说了。
萱春从茶壶里倒出一碗凉透了的茶,刘三大大地喝了一口,沁人脾胃,顿觉心地清凉。想到刚才的光景,居然有点象高中时候第一次和女生在楼梯下偷偷摸摸鬼混的感觉。即激动又惶恐。
萱春走了之后刘三打了几个电话,把明晚宴请和接待的各项事宜安排下去。商馆的大宴是少不了的,不过不是重点――靠吃饭是吃不出强国来得。烹调天下第一又顶个屁用!最多人以为你们全是厨子而已。
重点是如何展示己方的强大――军队演习?大炮射击?看电影还是参观工厂,要不要看看圣船?或者把那烂尾的854工程再给他看看?
这是个相当伤脑筋的问题,赤裸裸的炫耀太过着相,最好是让他主动提出来。
李洛由一行人收拾行装安顿下来,新装修的盥洗室让李洛由大开眼界――全部用瓷器装修的房子,用瓷器做得浴桶便桶,光这份新意就让他叫绝。而且用起来之方便,环境之干净都是前所未有。
这个盥洗室的轰动效应甚至超过了全玻璃窗的效果。不仅顾葆成、夸克等人都去参观,连仆人们也找机会进去看一眼。大家都对这个一开就来的冷热水感到迷惑不解。到底在哪里烧水的呢?
倒是夸克有点概念。他说应该是有水管通向某个蓄水池,至于热水,大概有加热器之类,不断的派人烧火。
不过,他对居然有瓷器做马桶和浴缸表达了极大的震惊。欧洲对瓷器的价值是高估的,最初的时候堪称价比黄金。夸克久在中国知道在大明瓷器不算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但是用来做如此大型的洁具,这份豪奢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众人都对澳洲人的手面感到由衷的佩服。
李洛由痛痛快快的在青花瓷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洗掉一身的尘嚣,换上一双陈州草拖鞋,宽松着袍子出来散步。
院里新栽了许多花木。这里地气和暖湿润又甚于广州,此时已交二月,院中早已是花木葱茏。花闲。
院中有一架多年生的葫芦,是李洛由特意从城外寻觅了移栽而来,这会已经活了,满架的浓荫。
仆佣们早在葫芦架下安设了藤榻桌几,李洛由坐在藤榻上,只觉得凉风习习,一路上的尘嚣一扫而空。
扫叶并几个贴身小厮都在廊檐下垂手伺候。顾葆成是子侄辈,也不得坐,只有韩师爷和夸克各有座椅。韩师爷不敢放恣,只坐了张藤春凳。倒是夸克四仰八叉的靠在一般藤交椅上,大口大口的喝着格瓦斯。
“这东西好喝,又酸又甜又解渴。”夸克说着往杯子里又倒了几盎司的朗姆酒,“没想到这里也有朗姆酒!你也来一杯?”
“不吃饭就喝酒,这个我可不行。”李洛由笑道。扫叶早已用他常用的茶壶给沏好了一壶上好的新茶。
“葆成!”他不再理睬夸克,“一路行来,观感如何?”
“回老爷的话,这里一是阔绰,二是地方不靖。”顾葆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嗯,”李洛由点点头,“阔绰二字怎么讲?”
“是,”顾葆成应了一声,“从博铺到县城,就这一条路,还有河工,若没有十几万的银子,怕是办不起来。”
“地面不靖呢?”
“沿路碉楼森严,到处有丁壮值哨。就算是牛车上的驭手也带着鸟铳刀剑。”
“你看得不错,很有心思。”李洛由赞同道,“不过治安好不好不能用戒备上来看,以澳洲人之力,难道还怕几个小贼土匪吗?”
“这么说――”
“现在还不好说。”李洛由啪得合上了扇子,“明日到得市面上才能知晓一二。”
地面不靖的地方,市面必定凋敝。这是造不了假得。县城很冷清,似乎印证了顾葆成的说法,但是听杨家的仆人说过,本地最繁华的地方不在县城,而是在百仞城外的东门市――那里是澳洲人屯居的地方。
李洛由知道澳洲人对自己必然有一番款待。从他们费尽心思如此周到的安排自己的住所就知道,这伙人对自己很是重视。
他现在已经看到了澳洲人的一部分实力,显然还有更多的东西他没有看到。李洛由自诩眼光老到,心思缜密。澳洲人的实力和弱点绝对瞒不过自己。
正说着话,只见扫叶进来禀告:今晚是润世堂的主人杨老爷摆宴为一行人接风洗尘。还有一封请柬,是刘三发出的,请他们明日晚上在东门市商馆赴宴。
“这个刘三是谁?”
“润世堂的二东家,润世堂杨掌柜的义弟。上次也到过佛山。”韩师爷回禀道。
“哦,是他。这刘三大概就是个澳洲人吧?”李洛由道,“上次在佛山我就觉得此人有些奇怪,果不其然!”





临高启明 第二十四节 东门市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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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 东门市游记
当晚杨世祥的家宴很是精致,不是中看不中吃的五五席,也不立狮仙糖果,高装摆菜。十二个小碟的下酒菜,外加十道热菜。本地风味再混合广东的官菜做法,别出一格。李洛由虽然浅尝辄止,倒也觉得别有风味。
用过晚饭,又奉上茶果,两名杨世意奉送的歌伎作陪,唱曲行令,夸克虽然对此道一窍不通,但是有女人在就是兴奋点,一个劲的傻笑叫好。当晚居然还***着脸问扫叶,能不能搞个女人来陪睡?让一行人很是鄙夷。
李洛由旅途劳顿,第二天起得很晚,接近中午方才起身。用过午饭,便和来伺候的管事说,想在县城和东门市转转,顺便再看看本地的名胜。不知道此地地面是否安静?要带多少人出去为好?
管事的笑道:“地面安静的很,老爷们只管游玩便是。”说着忙不迭的叫人:“备车!”
李洛由在京师做过骡车,当时就差点被震得差点五脏六腑都翻个个,听说要被车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扫叶赶紧过去,对管事低语了几句。
“不碍事,”管事说,“这是澳洲马车,不是北面的大鞍车,坐着比四面不靠的轿子要舒服。”
来得车子自然是红旗马车,不过车型又有改进:增加了板簧的数量,轮轴上安装了滚珠轴承,马车的内饰也做了一定的改进。至于车子外观是从广东调来紫珍斋的巧手工匠细工装潢的,大方中透着奢华。
因为马匹数量有限,这种车只造了二辆,平日里不出来,只作礼宾之用。
“这倒和欧洲的马车很相似。”李洛由坐在车内,屁股下是欲拒还迎的弹簧垫子――工厂卷出的弹簧用在制造业上不大够格,造沙发勉强是能用了。
“比英国的马车轻便舒服多了。”夸克看着马车的内装,“里面倒像是我们坐过的凉轿。”临高天气比较热,所以这辆马车摒弃了第一辆红旗所用的以绒、缎之类的内饰,改为清凉滑爽的竹藤和纱。
车窗用得是玻璃镶嵌,再罩以绿色的纱窗框,另有细竹帘供遮阳用。车内除了对坐的两排椅子之外,侧面另设矮凳。这是专为大明的国情设计的。马车速度快,小厮婢女不可能象坐轿子一样徒步跟随,若是同坐车,一般的老爷官人怎么肯让下人和自己比肩而坐,所以特为设计了两个矮凳。
扫叶就坐在这矮凳上,忽然他眼睛一亮:“老爷,这车上还真是稀奇!”
所谓稀奇,是车壁上的暗柜,打开一看,里面是二个藤壳的瓶――昨天他们在房间里就认得了,这是热水瓶,滚烫的开水放在里面过一晚上倒出来还是热得。
有了这个东西,走到哪里带到哪里,随时随地有热水,扫叶觉得这种澳洲货比起镜子之类的东西要实用多了。
一个瓶里是开水,另一个大口瓶却装满了碎冰。除了热水凉冰,尚有几玻璃瓶的格瓦斯,用软木塞封口,还有几瓶红彤彤的饮料,不知道是甚。夸克心急,干脆开了一瓶来喝。
“什么滋味?”李洛由打趣他。
“又甜又酸,还有股奇怪的芳香。”夸克砸吧着嘴,“很好喝。”
灌了一瓶红茶菌下去,夸克又起了酒兴,然而柜子里却没有朗姆酒。让这英国人直喊“吝啬”。
马车出了县城,直上大路。这会天气晴朗,正是不冷不热,风调雨顺的日子,农民都在下田,做工的,行商的,或徒步或推车挑担,路上行人纷纷。这部双马马车昂然从街心而过,轮声鞭影中,不断有人指指点点。李洛由视而不见,只是稳稳地坐着。他心中暗暗懊悔,这样子出去太招摇了!
车行不多会便停住了,管事的从驭手的位置上下来禀告:已到东门市。
“请老爷示下,是在这里下车进入,还是把车直接赶到市里?”
“就在这里下车。”
下得车来,只见一道灰色的堤坝横贯河面,河水从水坝的顶部倾斜下来,白色的水汽缭绕,景象颇为壮阔。再望过去不远处,河岸边就是一大片的红色的房屋,外面环绕着高高的土垒,上面塔楼林立。
这一堆房屋的中心矗立着一座他从未见过的高大的铁塔,河对岸是另外一片红色的房屋,象锯齿一样连绵着,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红色砖砌的烟囱林立着,向空中喷吐着黑色、黄色和白色的浓烟。李洛由看得几乎忘了神。这种景象,就算是最诡异的梦境中也不曾出现过。
风中隐隐约约的传来有节奏的轰鸣声和锤击敲打声。一股刺激性的气味在空气中飘荡,隐隐约约似乎有硫磺的气味。李洛由打了个寒颤,蓝天下阳光普照,他却感到了一种地狱的气味。
夸克不由自主的画了个十字。
“几位老爷,请这里走。”
东门市的繁华很快吸引了他们。这里的繁华当然比不上广州佛山。但是房屋之齐整,道路之平坦,却是前所未见。市井的气象更是比广州佛山好过百倍。路面干干净净,不要说垃圾,连个果皮都找不到,街面更是没有积水。两旁的行道树虽然不大,已经能提供些许的遮阴了。
让人不解的是沿街的一个个高杆,上面顶着个铁网玻璃罩。
“这是何物?”李洛由问。
“是路灯。”管事的回答。
李洛由也猜到是路灯。不过沿着大街这么一字排开,这份气魄大概只有宫廷里才有――他在京师听太监闲扯的时候说过,宫里的永巷两旁都有石灯笼,每晚点着照亮。
这么个市镇上也点路灯未免太过奢侈。就算夜市兴旺,商家也会自己点灯,何必多此一举。李洛由不以为然。
漫步街上,路上行人不少,有穷有富,各自奔走忙碌,其中既有本地的土著,也有外来的商贩,更有穿着蓝、灰、土黄色对襟小褂,留着和尚似的短发的澳洲人。粗粗一看,澳洲人的数量还真不少。只是开出口来的口音却听得出他们大多来自两广福建。这大约就是所谓的“假髡”了。
真髡多少,无从考证。但是假髡的数量却有许多。稍加留心就发现,假髡虽然穿得差不多,但是细节上还是能看得出具体的从业。
戴着有檐帽,腰里束着腰带,挂着短剑的,是士兵之类;戴着藤盔帽,敞胸挽袖的,大约是作坊的工匠;戴草帽,挽起裤腿的,不用说是下地的农民了。最后一类衣着整洁,穿戴得一丝不苟,多半还挎着个包的,李洛由看不出是什么来路,便问管事的。
“这是澳洲人的书办。”管事的说,“专替澳洲人办事施政。”
“就是衙门里的书吏一类人了。”李洛由点点头。
“是,也不是。”管事的说,“里面复杂着呢,光这书办还有三六九等,他们内部叫‘干部’。其中还有许多花样,我们这些外人就闹不明白了。不过老爷您看,但凡是‘干部’的,上衣就有四个口袋。若是一般的书办,只有下面两个。”
望过去,果不其然。李洛由点点头,忽然又看到了穿着类似衣服的女人。
“怎么?澳洲人还有女书办?”
“正是。”管事当新闻一样的告诉他,“澳洲人没有男女之防,女人一样有当官管事的,有些厂子作坊还专招女工做活。有几个女书办也不足为奇。”
繁华市面上常见的乞丐混混儿,这里一概没有。连跑马卖解之类的江湖人物都看不到一个。李洛由看了暗暗纳罕:莫不是为着他来特意在这里清肃整顿过?想来自己也没这么大的面子。
当下只在市井漫步游走,只见这里商铺林立,各种货色齐全。李洛由随便进了几家看看,并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这里销售的各种澳洲货物,广州也买得到。不过这里的房屋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几乎所有的房子都是二层以上的,三层很普遍。一栋挨着一栋,密密麻麻,式样也和中原的不同。夸克看了也直摇头,说和欧洲的房子略有神似之处,但是绝不雷同。
很难说着房子好看或者不好看,但是这种房屋显然很节约土地。李洛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临高的荒地极多,何必如此的节约?
眼见前面就是一处五开间门面的大店铺人进人出极热闹。漫步过去,只见店门口有几名穿着蓝布衣裙的女伙计不时用各种方言招呼客人,一会广东白话一会客家话一会雷州话一会又是福建话……李洛由暗自皱眉,这做买卖还有用女伙计的?简直有以色相招揽之意。
但是走进了就发现所谓色相招揽是无稽之谈。这些女伙计个个都是膀大腰圆之辈,绝无哪个有婀娜之色,胸前挂着木质的名牌。衣服的背上却有三个大字:“合作社”。
“这位客官您是第一次来本地吧?各种新鲜好卖的货物,拆零整趸皆可,咱们店里还代客包装托运,量大从优!”
一个女伙计看到李洛由正在驻足观看,赶紧过来热情宣传。李洛由也不推辞,干脆进店去看看。
店里规模极大,中间是直达屋顶的中庭,二、三层全部是走马楼。站在屋子中间,那份高旷的气势就压得人说不出话来。
最让人吃惊的还是屋顶,用得是明瓦天窗。
明瓦天窗当然不算稀罕,有些人家为了采光,屋面上用半透明云母、牛角或是磨薄的大蚌壳做得明瓦。但也不过是一小块而已。
这里却是玻璃的明瓦,而且是极大的一面――整个中庭上面全是用铁条搭建的框架,上面镶嵌的整块的玻璃。阳光从明瓦上透过,把这三层楼宇里照得极其敞亮,和一般店铺里黑黝黝的感觉大为不同。
“好大的手笔!”李洛由不由得赞了一声。
三层走马楼上悬着一块大匾额,黑底泥金的牌子,上书三个大字“合作社”。 大匾额两旁,各有一条木抱柱,题着:“质优价廉”,“谢绝还价”。
李洛由问管事的:这合作社是什么意思?
“小的也不知道。”管事的说,大概是从澳洲带来的名字。
中庭里设有一圆形的柜台,里面有五六名蓝裙女伙计,这几个人和在外面招呼的伙计不同,都是二十四五面目清秀的女子。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个小箱子一样的东西。有顾客过来,女伙计就在上面不时的按动着什么,接着就会听到清脆的“叮当”一响,箱子里弹出一只抽屉来。李洛由看得入神,但是没看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在收钱。”管事的说,“钱要收到这个抽屉里。”
李洛由不知道这样做得意义何在,问管事的,管事的也不知道。不过澳洲人似乎很喜欢用这个东西,但凡收钱都用这会弹出抽屉的箱子。
柜台之外,又有女伙计站在中庭各处,看到有呆立不知如何是好的顾客,便上去招呼,指引顾客购物看货的方向。
“真是,真是,”顾葆成年轻,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脸都红了,“不是个正经的地方。”
“这也算一种生意经。”李洛由倒不这么看,“没有真金白银能赚钱的货色,光用几个女人有什么用处?”
“这铺子的掌事的就是个女澳洲人,所以店里伙计全用女子。”管事的饶有趣味的插话道。
“哦?这倒是位奇女子了。”
“谁说不是!”管事的当新闻一般说,“这位老太太很厉害!做买卖的主意一个胜过一个,您看这店铺,从造房子,选伙计到立店规……全是出自她的手笔。”
“有机会倒要见上一见。”李洛由说。
店铺里不设柜台,只有一个个的镶嵌着玻璃的百宝架,上面陈列着各色货物,看得到,摸不着。每件货物旁都标注着一张硬卡纸,上面写着价格,李洛由看了下,一共有三种价格,零售、整件和整批。最后还有一个“量大”,写着“面议”。
各种货样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仔细看来大多数是日用百货和本地土产。和李洛由的猜测一样:所谓的澳洲货其实就是临高货。合作社大约是以批发为主,
顾客就在这些百宝架前选货,看中了,女伙计当场开票,顾客拿票到中间的柜台上去付钱,换一张小票,往后走去,不知是何花样?
“这里的规矩是这样,”管事的为他解释,“前面看样付钱开票,到后面凭票取货。”
夸克问:“只有货样,取到的货色和货样不合,怎么办?”
“这个绝不可能。这里的货色最讲究货真价实。”管事的说:“澳洲货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货色的成色完全一样,货样是什么样子,货物就是什么样的。就算有点差别也在毫厘之间。”
他随后又问了个问题:“这标价里的‘元’是什么?我见收钱似乎不用银子和铜钱。”
“用得是流通券。”
听得管事的说了什么是流通券,又看了流通券的实样之后,李洛由陷入了沉思。今天的所见所闻给他的惊奇震撼甚多,但是都比不上流通券这种东西。
李洛由不是经济学家,不懂什么叫货币经济学。但是以他商人的头脑,不会不理解纸币的推广难度和一旦推广成功之后带来的巨大好处。
整个明代对铸钱不甚重视,民间苦于钱币匮乏,流通不便。因此私铸小钱劣钱泛滥,官府也不禁。与流通券类似的代币也有地方使用,但是没有用到如此的规模,而且从管事的口中知道,澳洲人对流通券的使用兑换都有一套严密的制度,还专设了一家粮行来管理,这些做法绝非一般的解决钱币不足的权宜之计。
澳洲人费尽心机在这里推广流通券,这个手笔哪里是屯居贸易那么简单。李洛由的心中又多了一层疑惑。
合作社的二层还是各种玻璃展示架,三层却是一个个的小房间,都关着门。偶然也有人出入。管事的说若是有大买卖,伙计便会把人请到这小房间里来,奉上烟茶,自然有人和你慢慢细谈。
“……我们掌柜的也在这里做过买卖。”
“杨老爷也在这里进货?”
“不,是卖货。”
原来这合作社不仅销售批发各种澳洲货,也从本地进货。润世堂大量制造的“梅苏丸”、“秘制陈皮”、“荷叶茶”、“枯草茶”、“炖肉香料”之类也有一部分是通过这里销售出去的。
过去的中药店里有许多这样即不算药又是药的东西出售,在业务中不占大头。药店也不图靠这个赚钱,主要是为了拉拢与本地顾客的关系。所以价格不高,百姓居家用着也方便,很受欢迎。刘三对这块业务相当重视,认为这些产品在广大农村市场有很大的销路,所以大量制造,统一包装发卖。这上面赚取的利润虽然有限,但是在打牌子上却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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