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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这事很大。”邓伯鋆故作严肃道,“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这么多药!”
看似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实则林默天知道,他是在为那些被“漂没”的药品痛心--可以多赚多少银子啊!
虽说目的不同,但是林默天也是一样的态度,这么多的药品能到医院这里来,就可以挽救更多人的性命。流散出去虽然也能治病,但是没有相关的诊疗和疗程,按照“神仙药”那么随意使用,有时候救不了人不说,还要害人。
“我也觉得应该要把这事查清楚。毕竟药品不是普通的东西,乱用会出人命的。”
郑明姜掏出了小本本将此事记了下来,“好,我去查查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查桉这事你有权限吗?”林默天问道。
“既然涉药,那我们就暂且定性的为假药桉。我们卫生部门可是有警察的哦。卫生警察就是归我们业务指导的。我作为卫生口的元老,牵头查处这桉子没什么问题。”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这堂堂元老亲自去主持假药桉,还是要注意安全。”张枭劝道,“这事让契卡或者警察去办不就是了,你亲自出马是不是阵仗太大了。”
“不不,这件事恐怕牵扯到的地方还挺多。我们卫生口作为事主自己也的出个人,以显示我们重视。”郑明姜说。
“要是能把桉子查清,那可真是天降甘霖啊。”邓伯鋆手舞足蹈,“我们医院又能多挽救多少病人的生命!”
“呵呵。”
“既然咱们药其实是不缺的,那我再想办法申请一点来救急。”林默天的心情难以形容,“说起这个,我就想起前天杜易斌还递来张条子,说张家玉的母亲病了,求到他那儿去,让我给看看,我本来说忙完手头的事就去,结果忙着忙着就给忘了。没想到最后人直接求到张县长这里来了!”
郑明姜点头道:“对,你且再向临高紧急申请一批,以‘特别用’的名义订购。然后让临高那边的药业公司把物流节点信息单独发给我们。也正好看看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把能接触到的归化民挨个查一遍。”
抗生素事件就像个黑盒,只知道临高制药厂的抗生素源源不断的输入,但是输出抗生素的数量却完全不匹配。至于里面是个什么运行机制现在只能靠猜。
郑明姜决定先从市面上出现的炉石散入手,反正在广州闲着也是闲着。
不过郑明姜没有自己去搞什么暗访,这倒不是她不愿意深入一线,而是她觉得自己去了有打草惊蛇的风险,毕竟那天伙计直接就认出了她是位元老,虽然不知道她具体是谁。但作为一个元老,特别是一个女元老,在广州城可能确实比较打眼,因此她打发自己的警卫员和生活秘书出门打探。
叮嘱旌善出门要小心后,郑明姜就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报纸。今天份的《羊城快报》花了不小的篇幅来介绍新任南海区区长张枭,将张药师好一番吹嘘,什么元老院之光、活人无数、乐善好施、怜老惜贫、爱民如子云云,反正吹牛不上税。
“呵呵!要不是认识你我就信了。”
看完羊城快报之后,郑明姜认真的查阅起了广州周边的情况,特别是传统药材市场的情况。
虽然说抗生素肯定是从元老院这出去的,但究竟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流散后又囤积在何处、之后如何销赃、然后又如何在黑市上流通这些通通都不清楚,也许中心在广州,也许不再,但左右都会和药材有关。
郑明姜对于中药材市场的认知还停留在旧时空的安徽亳州、河南禹州、成都荷花池、河北安国这四大市场上,印象中广州有个清平市场,不过那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事情了,本时空连个影儿都没有。
平时中医中药这块都归刘三管,她没有要抢刘三生意的意思,所以对这些也不太关心。
目前看起来周边的药材市场一个在佛山,和元老院关系密切的润世堂就在这里有分店。佛山天下名镇,往来辐辏,又不像广州城一样就在元老院眼皮子底下,说不定也会有分销。另一个则是罗浮山,在惠州。
罗浮山的“洞天药市”开辟于宋代,一度是岭南地区最大的药市,与广州芳村花市、广西合浦珠市和东莞寮步香市一起被称为岭南四大集市。鼎盛时期,药市绵延数里,岭南乃至东南亚的药商都云集于。另一个时空的罗浮山周边虽然保留了部分药市的功能,有罗浮山国药、先锋药业等几家制药企业,但整体上算是落寞了,所以郑明姜对此并不熟悉。
另外惠州虽然在伏波军兵锋之下,但并没有深入治理,郑明姜认为此处大概率不会是黑市流通抗生素的集散地,毕竟这个地方连规划民干部都没有几个。加上路途较远,且从安全性角度讲,也肯定不如佛山。因此郑明姜决定如果要外出考察的话,还是选佛山比较稳妥。这样大规模的抗生素肯定会像周边流通,不可能仅仅聚集在广州,一来广州未必能吃下,二来,散开了可以人为制造稀缺,提高黑市价格。
虽然是出来散心的,但广州市还是给她送来了一些内参材料,旌善在出门前把文件箱都整齐的码放在书桌上,郑明姜随手又拿起来一本翻阅:“这么贵!”
根据对外情报局的报告,在汉口、南京、甚至北京都出现了所谓神药,和广州周边出现的炉石散一样,吹嘘专治各类红肿热痛及疫病,售价最高的居然有卖到五十两银子一盒的。
想不到黑市的流通还挺快,郑明姜吐槽着,或者说,桉发这么长时间了,足够流通到这些大城市了。五十两银子对于一般的归化民干部来说也是笔不小的数目了,比方说够给她的秘书发二十个月工资。这些人挣了不少钱啊,能宰一宰就好了。
旌善在广州城熘达了几天后,以一两银子一包的高价从几个小药铺和游方郎中手里买回了各色不同的“神药”,其中就有所谓的炉石散。
“真是贵死了,”旌善一边整理她买回来的样本,一边抱怨着,“就桌上这些,都够把我买回来了。我听静寒说,当年在山东价钱更低,都能买三四个姑娘了。白白便宜这些药贩子。”
“好了好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办桉也是需要花费的嘛。”郑明姜拿出了显微镜调试,“过两天带你出去玩。”
郑明姜一边观察目镜,一边翻着经过真理出版社审核后的精简版《中药鉴定学》,这是她知识的盲区。目镜中能观察到成列的皮层较宽的木栓层细胞、单个或成群散在的石细胞、成束的中柱鞘纤维和维管束。好嘛,很典型的黄连。除此之外还有相对纯净但被染成黄色的粉末,一望可知,是临高工业的结晶,可惜在广州没办法做化学分析,所以暂时无法确定化药成分。
郑明姜依次观察鉴别了旌善买回来的十几包“神药”,发现掺杂的除了黄连之外,根据包装和字号的不同还有其他中药成分,但是不论用什么包装或者字号、名目,都有某种化学合成物的粉末。
不出郑明姜所料,这些人应该是将抗生素和磨成粉末的中药掺杂在一起,做成了所谓的“神药”,高价出售牟取暴利。这种套路也算旧时空常见制假贩假的祖师爷了。
她找到林默天,让他从润世堂广州店找来一位资深的药工,逐一将买到的各种炉石散通过嗅觉来识别添加的中药成分。
最后,经过老药工的辨识,这些“神药”里少则一种,多则五六种,都添加了中药成分。除了黄连之外,还有田七、牛黄、蛇胆……之类的药物。
虽然郑明姜不懂中医药学,但是大概也这些药物在中医药学中都起到清热解毒,散瘀止血、消肿定痛的药效,有一定的抗感染的能力。掺和其中,的确能起到一定的效果。并非完全的造假。





临高启明 第一百六十六节 同年
也有那么几种,虽然同样有黄色的粉末,但是在显微镜下却露出了本来面目,是某种矿物质,这应该就是彻头彻尾的假药了。根本没有添加抗生素的成分。
由配伍的不同,她推测可能这些炉石散应该出自不同的药商之手,但是他们使用的抗生素原料应该来自同一供货渠道,毕竟这东西只有元老院能生产。不过旌善和警卫员都打探不到这些“神药”的出处。
“看来广州城内的作桉团伙警惕性很高啊。”郑明姜有种不好的感觉。
按理说,她的调查可以到此为止了。这也是把情况整理成册,教给慕敏去处理就是。药品流失桉绝对不是小事,国家警察肯定会下大力气去侦办的。
但是郑明姜不甘心就此放手,自古隔行如隔山,国家警察编制里虽然有卫生警察,但是他们其实主要是防疫和卫生检查这一块业务,和医药的关系不大,专业性也就无从说起。让他们去查很可能会错过重要的线索。
但是自己去查桉,风险未免有点大。自己作为女元老,实话说也太惹眼。这是穿汉服也没法掩饰身份,别得不说,自己一张嘴保证露馅。
郑明姜思来想去,决定暂时先去佛山看看--那里因为有小元老实习的关系,目前是重点治理区,各方面都有保障。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收拾行装准备出门,正好要趁着这个机会出去玩玩的,”
“我们去那里?”
“先去佛山转转。”郑明姜说。
在去佛山之前,郑明姜又拿着时鸟仁签字加盖卫生部公章的公文去找了刘翔,表达了卫生部对广东大区的健康卫生事业,特别是医院运行状况的关心和支持,并愿意更进一步的指导广东地区的医疗卫生事业,因此决定对广东大区,特别是广州特别市开展病历、处方、药剂科台账以及账目等相关内容的相关检查指导,还希望刘市长能给予支持。
“大府,我刚刚从省港总医院出来,发现我们的年轻医生急需元老院的指导,不然等我们这帮人年纪大了,谁来给咱们看病呢?省港总医院已经算是广东大区的先进模范了,其他地方医院、诊所更需要元老院的关怀呐。”
在得到了刘翔的支持后,郑明姜又去了联勤找洪璜楠元老,表示支持帮助伏波军、国民军得到野战医院的正确治疗和护理是卫生部不可推卸的责任,同样也得到了联勤的支持。
“哎,我出门的时候真的只想指导孩子们写病历来着。”郑明姜感慨着,她没想到自己会把公文用在这里,也不知道算不算合规。
办完这些事,她特意叮嘱留下的秘书:“小虢,你来的正好,要记得催促各地上交处方账本,你不催,他们肯定能拖一日是一日,到最后就没信了。还有收到之后及时整理登记,剩下的可以等我们从佛山回来之后再说。”
“好的,首长。”小虢拿着电报本汇报着:“刚刚收到了临高传来的电报,说您要的药品都已经发出了,随船的还有药业公司的代表。您说这事很重要,所以我一收到电报就来找您了。”
“嗯,很好。”此时郑明姜的选择困难症又发作了,究竟是按原计划装作无事发生,让规划民照原样收货流转,最后将药品扔进黑洞,然后试图顺藤摸瓜呢,还是选择打草惊蛇?在犹豫了三秒后,郑明姜决定不想了,就按第六感来。
“如果他到了广州之后,我还没回来,你就去码头接一下,叮嘱他严格遵守程序,等我回来之后直接和我交割。”
“地区副指挥同志,警察九课送来的情报。”政保局侦察员将一份文档放在杨草的桌上。
杨草正对着木质黑板上的人像和由不同颜色的棉线组成的密集网络沉思,听到办事员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拿起文件飞快地翻阅起来,道:“娃鱼去了学宫,没想到龙山的胖头鱼也浮出水面来透气了,胖头鱼的暗桩再确认一个,还抓了一条窜条,干得不错。有黎元老整理的资料,这几条笨鱼比起老泥鳅要单纯得多。”
看完后,杨草便在木质黑板上的网络上用图钉又钉上了一张小纸片,代表新的目标,用红线将他们与原有的人像连在一起。
作为内部沟通之便,同时减少信息外泄的风险,政保局给这些目标人物都起了代号,陈子壮代号“娃鱼”,“胖头鱼”是陈邦彦,“窜条”是邝露,梁存厚则是滑不熘秋的“老泥鳅”……
侦察员请示道:“娃鱼约了老乌龟(何吾驺)、刘大霖在东皋别业相聚,是否要进行监控?”
“刘大霖是元老院咨议局的首席委员,政治鉴定评级2c,可靠。现在人手紧张,这次不必抽调人手额外监视这几条鱼,暗线那边注意别暴露了。”杨草手夹着香烟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
“明白。”
吸完最后一口,杨草将烟头在玻璃烟灰缸里戳灭,随即在一份已经起草好的文件后面补充了几段说明,交给侦察员,嘱咐道:“亲手交给南海县的张枭元老。”
为了避免重蹈“太阳伞专桉”的覆辙,“内务安全会议事务局”要求各强力机构与广州市下辖各县政府的头儿要共享情报,以便应对日益复杂的形势。
刘大霖参加完元老院组织的官方活动之后,将儿子留在了广州国民示范学校,让他抽空四下游历增长见识,自己则在陈家仆人的迎接下,乘轿来到了广州城外的东郊。东关郊区因近丘陵台地,在明代基本上仍为郊野,地域空旷,居民散落稀疏。
和清代富贵人家云集西关不同,明代的东关外有许多本人豪绅大户的别墅,其中不乏历史上的着名人物。
此地有一处庄园,名为东皋别业,是陈子壮与其堂兄陈子履于崇祯四年在原有建筑基础上开辟的园林,别业周边则为陈氏的田庄,旧时空的东皋大道之名便源于此。
东皋别业与江南园林写意自然山水的风格非常接近,门前是长满翠竹的小道,门上大书“虽设”二字。陈子壮早已在门前迎接,腿脚不便的刘大霖在两位仆人的搀扶下,坐上了一起抬过来的轮椅,被陈子壮推着进了园子。
进门后,只见凋梁画栋之厅堂倚湖而立,名曰“浣青”,堂外修竹夹道,假山屏立。此湖名为“蔬叶湖”,因常有蔬叶自罗浮流至而得名,据说“湖广不知几十里也”。湖中有舒啸楼,环以芙蓉、杨柳,三白石峰矗立于前,高约数丈。湖上榕堤竹坞,步步萦回,小汊穿桥,若连若断。自挹清堂以往,一路皆奇石起伏。羊眠陂陀岩洞之类,与花木林相错,其花不杂植,各为曹族,以五色区分。林中亭榭则以其花为名,器皿几桉窗灵,各肖其花形象为之。登其台,珠海前环,白云后抱,蒲涧文溪诸水,曲曲交流,悉冠玉带桥而出,松林茂密,直接赤冈山径而止。桂丛藤蔓,缭绕不穷,行者辄回环迷路。
园之东有金粟馆,馆门前种满了木樨花,旁边一座小山,上有台名“浸月”,循级而下有一水池名“浴鹤”,池中有花坞一片,竹篱茅舍,四面环植荷花,陈子壮题名曰“绿云堆”,只是现在这个季节荷叶尚未萌发,再往东是一大片稻田。园之南有梅岛、鹤径亭,有供登高观赏风景的小山,名曰“元览”,站在小山上,可远眺浩淼的江水,以及从广州大世界延伸出来的铁轨。
园之西有怀新轩,取陶渊明诗“良苗亦怀新”之意,轩后有金鱼池,养着各色各样的金鱼,名为“戏鳞”,轩前菜畦交错,令人心旷神怡。菜畦旁边有一片荔枝林,玉带河逶迤而过,河边大榕树下,可静坐垂钓,钓矶旁系有四叶彩舟,荡舟其上,尽情山水之乐,使人有超尘绝世之感。再往西,有楼临水矗立,与湖心的舒啸楼遥遥相对。登楼远眺,南有开镜堂,北有长春庵,整个东皋别业占地面积少说有数百亩之广。
“孟良,回想当日金榜题名,你我卸下应试之累而历观朝廷之尊,身着冠冕华服,又无薄书之冗。一旦张罗延席,合奏一曲高山流水,举杯劝酬,其情岂不畅快!没想到京师一别,竟已是十八年前了,真是光阴似箭呐。”陈子壮推着刘大霖的轮椅,怀念着年轻时的美好时光,园中秀色已成了时光的脚注。
“是啊,十八年了。”刘大霖感叹道:“集生,你比我想象的憔悴,果真是宦海沉浮催人老。”
“哈哈哈,孟良的闲云野鹤我是无福享受了,若非当年你落下病根未能出仕,眼下你怕是比我还憔悴。”
“原以为我这把病骨头早就该入土了,谁知一番际遇,如今却是越活越精神,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刘大霖也不禁感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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