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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他在这两天时间里,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土匪们的通常在哪里活动,有字号的土匪叫什么,黑话……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在油坊的辊子里,被慢慢得***出一点一滴直到最后变成一张干枯的皮。
只要和土匪沾边的人物,都逐一享受了这样的待遇。这种“谈话”不仅限于土匪,也包括普通百姓和本地的大户缙绅。
战略村的***也在不断进行中,从临高来了远程勘探队和临高建筑总公司的城建规划方面的专业成员,他们将协助儋州当局正确的对战略村进行布局。确保未来每一个战略村都能欣欣向荣的发展起来。
“特里格神父正在侯见厅。”昂布莱尔小声的禀报道。
“请他进来。”杰兰扎尼坐在座位上,望着窗户上新近镶嵌着的大幅玻璃――这是澳洲人的玻璃板,能够做得即大又薄,重量轻了许多,无需使用密密麻麻的铅条小格就能镶嵌在窗户上了。
大幅的玻璃窗使得屋子里的光线变得非常明亮,以至于在幽暗的房子里工作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杰兰扎尼一开始很不适应。
和临高的贸易使得澳门变得愈发繁荣,大量的货物从这里被运往欧洲和西亚。临高的大幅面玻璃甚至开始返销到欧洲去――即使加上遥远里程的运费和损耗,这种玻璃也比欧洲粗笨厚重的小块的玻璃要便宜。
与此同时还有大量的铁尖蘸水笔――书写起来比鹅毛笔流畅,无需细致的削笔尖――不好用了只要换一个就是。而且澳洲人还说,废的笔尖还可以以对折的价格回收。
更不用说大唐公主这包装精美的大黄酒了。耶稣会在这上面赚了数不清的钱。光那个美丽的瓷酒瓶就成了许多当地人***的目标。而每隔3个月,大唐公主的酒瓶的瓷器质地和造型就会有一次改变,这使得许多人趋之如骛的掀起了一股***热潮
然而让会长大人最为担心的是,澳洲人居然向教会销售起拉丁文版本的《圣经》、《教义问答》起来了。
他们销售的宗教书籍不但价格低廉,而且印刷堪称精美,还有许多不同的版本。有大字本,也有袖珍本,还有所谓的“绘图本”,里面有许许多多的插画。
杰兰扎尼亲自审阅过每一种版本,发现这些版本不但和教廷钦定版本在教义方面别无二致,在校对上更胜一筹。比教廷的版本还要完美。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杰兰扎尼感到了震惊。一个失落的教会竟然在经书的字句上和教廷的钦定版本别无二致――这也太古怪了。
但是古怪归古怪。临高的印刷的宗教书籍在价格上远远低于德国人印刷的。很快,耶稣会的商船就向欧洲贩运起书籍了――要不是临高方面表示目前产能有限,这样的买卖作得还要大。
临高,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杰兰扎尼对这个地方和澳洲人的兴趣与日俱增。
“我的孩子,你已经准备好去海南岛了么?”等这位神父吻过他的戒指之后,会长问道。
“是的,会长大人。”来人谦卑的说道。
特里阁神父去临高的事项,几个月前就决定下来了――他和另外两位修士将去补充几个月在黎区先后蒙主召唤的两位修士。但是大明军队对临高的讨伐使得这件事情被耽搁下来了。”
他们原本计划搭载黄顺隆商行的一艘船。但是黄顺隆已经得到消息:大明对临高的澳洲人动手了,军队渡海到了琼州,同时大明的战舰***了琼州海峡。
“现在什么船都过不去,硬要过去的话恐怕会船货两失。”黄顺隆表示最好还是等时局安静了再去。
大明对临高的澳洲人动武的消息教会最早是从陆若华的信件中得知的。这个消息一度让耶稣会非常紧张――临高的传教事业刚刚开了一个好头,他们不希望此事就此夭折。为此,杰兰扎尼立刻写信给***的教团,要他们看看是否能就此展开一些活动。
不过陆若华对澳洲人却很是看好,他在信件中认为大明军队必败。因为澳洲人已经组织了一支”全远东最强大的最训练有素的军队”。
在紧张的等待中夏天到了,而大明军队的溃败消息也传到了澳门。琼州海峡的***已经解除――广东的西部海域成了澳洲人的天下。
杰兰扎尼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我知道:您原先想到杭州去接替您的叔父在杭州的传教事业。不过,中国传教的未来不在那里。而是在临高。”
特里阁神父又一次听到了这个词,他低了下头。
两年前他被从弗兰德派到远东的时候,他以为耶稣会将会让他去接替自己那位伟大的远方亲戚,曾经得到教宗恩宠,却于不久前在中国杭州蒙主荣召,安息主怀的金尼阁神父。而他本人对这个马可波罗的“天上的城市”抱有浓厚的兴趣,很想亲眼去看一看这座传说中的城市。
然而他达马尼拉之后,临高就好像一个魔咒一样在教会中传播。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成了天主教会在远东最大的兴奋点,远远超过了当初在***说服大名受洗和在***设立教会。许多教士都希望在这块土地上为天主播下信仰的种子。
关于临高的澳洲人的一切,都成为当地教会和绅士们极其热门的话题。绅士们垂涎于澳洲人的财富,而教会把澳洲人在海南岛的出现看做是上帝的指引。
从澳门来得《陆若华神父通信集》抄本成为教士和绅士的抢手之物,每个人都在设法借阅。相形之下,利马窦和他的后续者在中国奋斗了几十年取得的成绩,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许多神父都期望去临高,但是耶稣会已经牢牢的保持了对临高和海南岛的传教特权――而且这一特权已经经过了宗座的恩准。
去临高意味着极高的死亡率。接连三年时间里已经有二位神父在前往临高的“野人区”传教的时候不幸染上了瘟疫蒙主召唤了。倒是陆若华神父一直身体康健,他几次染上瘟疫,都奇迹般的痊愈了。
在知道自己即将被派往临高之后,特里格神父已经翻阅了《利玛窦中国札记》和所有他能找到的有关中国的书籍手稿,除了找到几份在1560、1563和1584年传教士进入过海南岛的报告之外就是知道了利玛窦在中国朝廷中的最大的助力之一,中国大臣王弘诲就是这个岛上的居民。他的家族现在依然在本岛上一个叫定安的城市里。他的儿子保罗在当地坚持着一个小小的教会。不时还到澳门来请示教务上的事情。
耶稣会原本对定安的这个小传教点有极大的兴趣,但是澳洲人的出现使得他们对海南的传教的注意力完全转到了临高。
杰兰扎尼会长介绍了一些关于海南岛和临高的情况。目前控制着临高的是一群自称来自”澳洲”的中国人,正是他们邀请耶稣会的神父前去传播主的福音。”澳洲人”不同于普通的中国人,他们聪慧灵敏,待人如同欧洲最优雅的绅士一般谦和有礼。这番谈话使金立阁神父对自己的事业充满了信心。
“临高的教会已经有了很大的规模。”杰兰扎尼疲惫的抚摸了下额头,“但是他们完全处于澳洲人的控制之下。”
“我明白您的意思。”
“不,您不明白--”会长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他打量着这位神父。
“--您的任务,是扩大天主的羊群,而不是在羊群中制造纠纷。”
“是的,会长大人。”
“你要多观察澳洲人,他们是另外一种与众不同的中国人。”杰兰扎尼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你好好的观察他们,时刻记得要向那些没有信仰的人传播天主的福音--但是,不可触怒他们。”
“我明白,会长大人。”
“兰度先生将陪同您一起去临高。”





临高启明 第一百三十六节 教团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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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节 教团的人们
“那个奇怪的意大利人?”特里阁不满的说,“我觉得他是个可疑的人。”
除了魏斯?兰度之外陪同他前往临高还有一位年轻的教士,名叫塞西里奥。他是金立阁的学生,这位修士对他十分尊敬。
将随他们的一行一起前往临高的还有许多的货物。除了按照双方供货协议销售给临高的各种货物之外,还包括耶稣会的礼物:教堂里的圣器、教堂的装饰物件、十字架、彩色玻璃画、大型铸铁吊灯、烛台和各种雕塑等等等等,琳琅满目。许多东西都是从菲律宾甚至欧洲购买来得。特里格神父――或者按照他自己新取的中文名字:金立阁――看着这长长的货运单感到惊讶
“要运这么多的东西?”
“在临高又要有一座新的教堂落成,另外他们还准备扩大在临高的总堂和修院。”
“既然澳洲人有自己的教会又有教堂和修院,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好的的工匠。为什么一切用品都要由我们提供?”金立阁感到难以理解了起来,”还有三千个小十字架,这也要由我们提供吗?”
“是得,这是传教协议的一部分。”
“上帝啊!”金立阁画了个十字,”他们还算是天主的羔羊吗?”
“澳洲人中间有许多人是无神论者。”科曼热神父说到这个词的时候画了个十字,“上帝保佑。他们中的确有天主的信徒,但是真正掌握权力的却不是他们。”
掌握权力的是一群再市侩也没有的商人――这是科曼热神父的感觉。
金立阁的脸立刻就白了。在他的心目中“无神论者”是比“异教徒”更为恐怖的存在。
“不过他们的绅士都是些温文有礼的人,学识过人。他们的心灵――”科曼热遗憾的叹了口气,“愿天主的光照耀到他们黑暗的心灵中……”
“这是澳门耶稣会的最高机密。”科曼热神父从一个上锁的文件柜里取出一份文件,“您可以在这里看,把它记在心里。”
科曼热神父交给他的,是根据陆若华神父的来信秘密撰写的一份文件。
在教会中传阅的他的《临高通信集》并非全本。很多关键性的内容被耶稣会删除了。耶稣会吸取了当年在***传教的教训,坚决不允许其他修会插足海南岛传教。不仅要求传教特权,还将关键性的信息完全的控制起来。
这份文件,牵涉到了临高的统治者们――元老的宗教状况和思想倾向。
其中的一份名单就是澳洲教会中的主要神职人员状况和陆若华已经发现的澳洲人中间的天主教徒以及其他宗派的信徒。
临高的天主教徒包括在黎区发展的现在已经发展到上千,修院里的男女修士也有过百。但是耶稣会更看重澳洲人中间的天主教徒――他们很清楚,土著信徒在临高的权力结构中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尽可能的在元老中发展新得信徒才是耶稣会的当务之急――这也是耶稣会交给金立阁的一个主要任务。只有这样耶稣会才能在澳洲人的元老院中拥有影响力。
“临高教会现在是由一个叫吴石芒的修道院院长的管辖之下,他的正式头衔是临高修院的院长。”科曼热神父介绍道,“同样,他也是澳洲人元老院的一员,享有贵族的权力。”
“他是个虔诚的信徒吗?”修道院长这种油水极大,财产权所有权复杂的职务,在欧洲时常被人认为是教会的主要***分子。
“啊,根据陆若华兄弟的来信,吴院长是一位能干的修院院长。非常的能干。”科曼热说道。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在经营修道院上很厉害,但是在宗教上面不甚热心。
“他有受圣品吗?”
“我想是没有。”科曼热神父微笑着,“陆兄弟说看不出他象一位受过圣品的院长。”
“他是一位世俗院长么?”
“很难说,我们始终搞不清澳洲教会的具体组织。感觉他们有很大的随意性。”科曼热评论道,“还有一位是他的助手,百仞教堂的司铎白多禄。”
“白司铎是一位很好的教徒――他曾是陆兄弟的助手,在传播福音的时候出了许多的力。同时他还是位神学家――他提供了汉语版的《教义问答》。”
“感谢天主。”
“迪亚娜?门多萨小姐。是位虔诚的信徒。”
金立阁感到失望:“只有这三位吗?”
“是的,就陆若华兄弟的信件来看,澳洲人元老院的元老里只有这三位是天主的羔羊。”科曼热皱着眉头说,”元老院里还有清教徒。”
“上帝!”金立阁叫了起来。
“是两个欧洲女人。陆兄弟说她们说一口奇怪的英语。”
“她们是英国人吗?”
“我想不是。除了有欧洲人的相貌之外,她们的行为举止都和其他澳洲人没什么两样。”科曼热神父慢慢的说道,“虽然她们是异端分子,但是似乎对宗教并不感兴趣……”
“没有清教徒的礼拜场所吗?”
“没有。”科曼热说着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但是他们有另外一个强大的异端教会。叫‘道’。”
“利玛窦神父在的著作中提到过:这是中国人的土生偶像崇拜……”
“正是。不过澳洲人的‘道’场所中是不设偶像的,陆若华神父在信中谈起过此事。”科曼热神父说,“不幸得是,临高的澳洲元老们似乎对‘道’比较青睐。”
“他们是‘道’的信徒?”
“不,正如我说过得那样,他们大多是无神论者。”
“这就是说,他们并非因为信仰而青睐‘道’。”
“没错。”科曼热神父说,“我认为澳洲元老们与其说信仰‘道’,不如说把它作为一种统治的工具。‘道’的教会首领是一个姓张的年轻人。他有一手精妙的中国传统医术,靠着这个得到了许多信徒的拥戴。特别是在野人的地区,听说十分受欢迎,是你在传播福音的道路上的一个主要对手。”
“可惜我不懂医学。”
“论及医学,不管是中国人的还是我们的都没有澳洲人强。他们需要的是艺术人才。澳洲人缺少画家、歌手和雕塑家――啊,不过按照陆若华兄弟的说法,澳洲应该不缺少这样的人才,但是他们似乎没有到临高来。您是一位一为艺术家,擅长雕塑和绘画,塞西里奥兄弟懂乐器,这些在临高都会很有用――有利于你们更多的接触澳洲人。”
“最后,我要提醒你注意何影这个人。在澳洲人的世俗政权里,他的头衔是‘宗教事务官’。这是一个权力很大的职位――看起来,澳洲人和荷兰人或者奥斯曼人执行的类似的政策:允许各种信仰和异端在国内流传。而他就是所有宗教事务的总管理人和仲裁者。”科曼热神父说,“适当的给予他一定的好处会对传播福音的事业带来很大的好处。”
“是,不过,我看到陆若华兄弟的信件,澳洲人对礼物似乎不感兴趣。他说澳洲人是他见过的最廉洁最正派的统治者。”
“哦,您不能馈赠那些高价值的礼物――他们不会稀罕的。难道他们会稀罕一只威尼斯雕花杯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科曼热神父说,“您的才智到哪里去了?绘画,雕像,或许他们还有建筑的需要……”科曼热神父慢慢的抬起眼皮的看着他。
“是的,我明白了。”
“另外,澳洲的教会与我们很不一样。教徒们是不守大斋的。”
“上帝!”
“据这位吴院长说:澳洲的教会自古至今就是这样。”科曼热神父说,“这个问题并非不可原谅。我相信宗座会为此给予一道专门的赦令。”
金立阁神父怀着惊讶、憧憬和种种幻想回到自己简陋的下处――收拾起他的行李来。一个教士没有多少行李,几件替换的衣服而已。最要紧的,是绘画上的用品。用来绘画的画笔、颜料、油脂和各种零碎的东西――很多不但本地买不到,即使到欧洲也得在意大利才能买到。当初他到远东来得时候就带了许多。
神父有一个作为随从的见习修士,名叫约翰?德莫特,来自“圣徒之岛”――爱尔兰。这位见习修士长着一头火红的乱发,苍白而瘦弱。他不仅来见习当修士,也师从于他学习绘画。神父对这位年轻勤奋的修士很是喜爱,经常将许多绘画技法传授给他。
德莫特修士正在房间里绘制着一副圣像画,金立阁仔细的看着他在画板上涂着明朗的蓝色――这是在威尼斯才能买到的特殊的蓝,这样大片的涂抹在一幅不高明的绘画上让他有些心疼。德莫特的技法很好,画像却显得非常呆板--金立阁知道他的这位弟子在艺术上的才能很是有限。但是他非常的狂热,不管是对信仰还是绘画。
“你的画快要完成了吗?”
“很快就要完成了。”




临高启明 第一百三十七节 检疫营里的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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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节 检疫营里的五个人
“等你完成之后就把东西收拾起来吧,我们就要去临高了。”
“是么?师父。”德莫特兴奋的说道,”听说临高的澳洲人修建了许多的教堂和修道院。”
“不,没有许多,不过三四座而已。”
“他们会同意我为教堂绘制壁画吗?”
“当然,我想他们不会拒绝的。”金立阁想,他倒是个单纯的人!只想着画画。
尽管杰兰扎尼和科曼热神父都向这个小小的传教团保证,澳洲人很欢迎他们去传教,而且他们对教士很是友好。必然会热情的招待他们。但是金立阁的信心从到达澳洲人的地盘后就开始动摇。
耶稣会的船进入琼州海峡没多久就遭到澳洲人的巡逻艇截停,接受检查。特里格神父发现即使战争已经结束,整个海峡里依然弥散着紧张的战争气氛。估计明朝政府要的武装讨伐还没有完全的了结
神父用广东白话向登船检查的澳洲士兵解释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还出示了耶稣会的证明文件以及杰兰扎尼会长的亲笔信,但是船上的澳洲军官似乎对这些都没有兴趣,态度十分冷淡。特里格神父默诵了一段祷文,看来陆若华神父的关于主的荣耀已经遍照临高的说法是言过其实了,在这里传播主的福音并不比在中国的其他地方更轻松。
“你们随巡逻艇前进。”军官命令船上的水手。说着几名士兵控制了***舵的位置和船上的要害部门。
船在巡逻艇的押解下向临高驶去,海峡里依然空空荡荡,没有其他船只在航行,只有澳洲人的船只在海峡里挂着蓝白两色的旗帜,耀武扬威的在海峡内宣示着统治权。
他们的座船被两艘单桅巡逻艇的“护送”到博铺港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光怪陆离,目不暇接。
特里格神父与他的随员们还没有从巨型铁船、码头上的火车和蒸汽起重机所造成的惊诧中恢复过来,一队带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的海兵已经过来包围了他们。不论他如何高声的宣布自己是耶稣会的使者,是到这里的教会上服务的。士兵们充耳不闻,连推带拉将他们弄进一座庞大的建筑里。在这里神父被迫与同伴们分开,单独接受了一段漫长的,令他头昏脑胀地讯问。
讯问的人说着一口极好的意大利语――不过发音和词汇有些古怪。当他知道特里格神父来自佛兰德的时候,立刻改成了德语,而且表示很抱歉自己只会高地德语。
“您不用迁就我的语言。我能说意大利语,高地德语也不成问题。”特里格神父心想,所谓澳洲人的“博学”、“多才”的说法果然不假。
对方客气的言论和他的讯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被翻来覆去的问了许多问题,有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询问。包括他原本不想说得一些私人问题也被这样问了出来。
特里阁神父这会已经不知道在胸前划了第几遍十字了。嘴里默默的念诵着经文。尽管他以***徒应有的最大忍耐安抚着自己的。但是眼前的这种待遇超乎他的想象。
“这算是怀疑还是一种折磨?”他暗暗问自己。同时不由得担心起自己的伙伴来了。
令人筋疲力倦的询问终于告一段落,象被送来的时候一样突然,两名穿着束腰短衣,腰带上挂着奇特短火枪的人带着他走出房间,穿过一连串走廊和楼梯。
阴森森的走廊和楼梯,光线是从上面的玻璃天窗里投射进来的,走廊里的每一扇门都禁闭着,门口写着红色的号码。
尽管每一扇门都紧闭着。他还是能听见有什么东西在按照一种节奏在噼噼啪啪地响,还有模模糊糊的口述。尖厉的铃声响个不停――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那不是教堂的司铎们摇得铃铛,而是一种激烈紧张尖锐的声音。经过一段走廊时,那里有大型的窗户。他望了一眼窗外,看到远处的海湾,还有载运自己到临高来的那艘船只,苦力们正在卸货。
不知怎么得,特里格神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惊恐地以为自己会被带去某个密室秘密处死。
要是这样他连忏悔都没做过!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允许一位兄弟来为自己做忏悔?当他开始默念忏悔祷文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后门,处于一片阳光下的广场中间,他的伙伴也在这里,一个个带着迷茫的神情。两个腰佩短枪的人鬼魅似地不见了,另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又把他们押送进了围着一圈铁网的空地里,空地中间耸立着一排排低矮的房屋。特里格神父在被***当中的一所房屋里时,只来得及看见门楣上挂着”检疫营”这三个汉字的牌子。
口哨吹出来的曲子在检疫营的房间里回荡。特里格神父很不喜欢这首曲子。尽管他从未听说过威尔第,但是这奇怪的音乐依然搅得他心烦意乱。
长方形的房间很大,从双层的床铺数量来看足够可以睡上12个人。房间干净整齐。但是此刻里面只有传教团的五个人。塞西里奥修士,神父对这个虔诚恭谨的年轻人宠爱有加,这年轻虔诚的传道士跪在草席上,手里紧紧攥住玫瑰念珠,嘴唇已经哆嗦着发白了。约翰?德莫特却一直在窗前着迷的看着海湾另一面的巨大的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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