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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咱们先在城里避一避。”
虽已不再攻打完璧书坊,但是很难说赵引弓有没有在城门口设下暗卡以图跟踪。所以郝元就关照大队人马暂时不要出城,先在城内各处据点落脚隐蔽。他自己也不出城。只带几个亲信,到一个秘密徒众家中隐蔽。
南下洼已经不能去了,那里虽然安全,但是现在出入口必然是有大量的暗探跟踪,自己的行踪一旦败露,保不住赵引弓会使出什么手段来。他原来打得是一个出其不意,现在“出奇”已无可能,攻守易势。自己的局面十分被动,只有蛰伏重新等待机会了。
曹光九、苟承绚苦心策划的“火烧凤凰山庄”的计划,尽管策划精心,实施到位。还专门通过张广湉请来几位高僧来放焰口做法事,宣扬破魔卫道,一群群破产的蚕桑户也集中起来,准备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更有大批的打社暗藏火种硫磺,直等一发动起来,冲进山庄就对着慈惠堂纵火,来个火烧连营。
然而西华的叛逃使得整个方案完全暴露。钱水协根据西华的口供,调整了防御安排。天色刚一擦黑,放焰口的仪式刚刚开始,几名狙击手就在山庄内的设计阵地开枪射击,将主持法事的僧人击毙。
喧闹的法器和消音器完美的掩盖了步枪射击的声音,夜视瞄准镜更是准确的将弹头送进了将近一千米之外的人体内部。
主持僧人的突然死亡引起了极大的恐慌。现场指挥的曹光九――苟承绚自告奋勇接了去放河灯的事情――暗叫不妙:搭设法台的地点距离山庄大门足有一里多地,法台周围,除了被煽动起来的百姓、“打社”和请来的和尚之外别无他人。赵老爷除非有法术,否则绝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内置人于死地。
张广湉却怀疑台下围观的人中潜伏有善用弹丸的刺客,因为看死去僧人的额头,却有类似中了弹丸的模样,只是孔径极小,不似火铳的弹丸。当即让曹光九将台下的人全部拦截到二十丈之外,只留下做法事的僧侣和随同来壮声势的各个“香社”。
没想到第二名僧人刚一上台,还没开口,就再一次突然跌倒在地。张广湉抢上台去,抱起僧人,已是气绝了。却见也是眉心多了一个流血的弹孔。张广湉心中恨极,知道必是山庄中人捣鬼,但是却不知道对方如何行事。法台旁全是可靠熟悉的人,闲杂人等已经被拦截到二十丈之外,别说弹弓或者手打弹丸,就算用鸟铳也打不到这么远。如果说是山庄那边射来,法台距离山庄有一里多远,得用大炮才打得到这里――况且第二名僧人登台的时候法器还没响,放鸟铳的声音不可能听不到。
到底用了什么邪术!张广湉气得满目赤红,却又无计可施。眼见着下面的众僧和香众表情仓皇,颇有畏缩的意思,不由得直跳脚,然而再要让人上来做法事却无人肯应了。任他如何劝说,再无一个响应。
忽然一阵狂风吹来,将供桌上的一件法器“哗啦”一声吹倒,聚集在台下的僧人香众顿时一哄而散,不到片刻已经逃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张广湉一个人在台下气得大哭起来。
曹光九只觉得心里胆寒,暗暗嘀咕这事还成不成?正在彷徨间,忽然听到苟承绚在叫他,扭头一看却不见踪影,再看才发现苟承绚缩头缩脑的混大堆的人群中直向他招手。他暗骂:真是个没卵子的货。
“你做什么,鬼鬼祟祟的。”曹光九骂道。
“你过来,不要举火把,到人堆里来。”苟承绚小声道。
“玩什么把戏……”
曹光九骂骂咧咧的走了过去,苟承绚一把把他拉到人堆里,悄声说道:“老曹,河灯那边出事了!”
“出事了?!”曹光九吃一惊,放个河灯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这能出什么事?
“你看。”苟承绚一指原处,只见所指的地方火光熊熊。这处火光他早就看见了,因为今天是中元节,江边河滩上多有大户人家烧法船的,所以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这是?!”
“这就是那些河灯和大法船!”苟承绚语带悲愤,“刚运到河滩,一条小船就过来了,朝着河滩上连打了二十几个起花,把河灯全点着了!”
河灯原本就是纸糊的,加上这次为了增强纵火效果,内部又特意加了容器,装了火硝、硫磺和桐油这里的助燃物。一被点着,立刻就成了燎原之势。
“这可怎么办?”曹光九发急道。他是石翁亲封的“前敌总指挥”,提调攻打凤凰山庄的全部行动。眼下却全乱了套:不但郝元连个人影子都不见,他手下带队来的周十二也不见了;苟承绚的水攻完全破产,张广湉那边也出了问题……
“我看是风紧,扯呼……”苟承绚根本不等曹光九答话,脖子一缩,人已经混入人堆中不见了。气得曹光九直骂娘。
曹光九回到自己的位置,正盘算要不要派人紧急联络石翁,忽然站在前面伸着脖子看热闹的一个“打社”闷哼了一声,跌倒在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又有好几个人瘫倒在地。曹光九到底是破靴党中的头面人物,心思转动的极快,抬脚就把站在自己身边拿着火把照亮的“打社”一脚踹到,火把顿时熄灭。
没想到这一举动却给他招来了死神。就在他踢倒火把后的瞬间,曹光九只觉得身子被人重重一击,他暗叫不妙,又一发子弹击穿了他的脑袋,中断了所有的思维。
曹光九一死,苟承绚和郝元又不见踪影,聚集在山庄外的人群群龙无首,全做了鸟兽散。张广湉虽然有心要自己单干,奈何众信众已经被吓破了胆,根本无人响应。
第二天天色大亮,在凤凰山庄门前的河滩上,满是丢弃的帷幕、法器、棍棒、草鞋、草帽……几具被丢下的已经僵硬的穷人的尸体还是慈惠堂收殓的。牌甲仵作过来,草草的验过尸报了个“暴病身亡”。这场风云变幻的大戏就此落下了帷幕。





临高启明 第一百九十六节 真正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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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来商谈善后的刘梦谦的师爷,赵引弓伸了个懒腰,走出花厅。几个护卫立刻寸步不离的跟了上来――这些天整个山庄和他个人的安保措施都提升到最高等级了。
这次的事情虽然暗流汹涌,到底没涌起大浪来,除了山庄门口死了几个倒霉蛋,各方面还过得去。唯独有点麻烦的是张广湉这个“拗相公”,屡次三番要官府“彻查凤凰山庄妖术”,幸而奉教缙绅早就把他视为眼中钉,这次抓住机会暗中活动,硬是栽了他一个“聚众咆哮”的罪名,让杭州府出文:“发还原籍,严加管束”。算是把他给请走了。
唯独让刘梦谦比较挠头的是从城里的一处宅院查抄出来来不少火药和兵器,这着实有点骇人了,而且里面还不明不白的死了几个人。正当他犯愁该怎么处置的时候,各方面都递来了暗示:要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也乐得不多事,当即就按匪盗斗殴,互杀身死结了案。
赵引弓回到内书房,却没有进去,对护卫说道:“去粘杆处。”
粘杆处设在山庄深处的一个院落里,平日里除了赵引弓自己和粘杆处本部人员之外,其他人非持赵引弓的书面命令不得入内。是山庄里一个极神秘的地方――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山庄里还有这么一个机构。
打开院门,里面院墙高耸,将毒日头都拦在外面,只觉得凉气森森。
“带我去见西华。”
粘杆处的人带他到了一间屋子的门口,打开门上的铁锁,让他走了进去。屋子里很暗,一瞬间他什么也看不清,稍过了一会才发觉这屋子里也是有窗户的,只是又高又窄。
屋子里空荡荡,只有一张桌子和二张椅子而已。西华就坐在屋子中间的椅子上。她的头发有些蓬乱,脸色憔悴晦暗。似乎一晚没睡。
赵引弓暗暗叹息一声,走到她的面前。
“老爷。”西华低低的叫了一声。
“你应该叫我首长才对。”赵引弓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落座。
“老爷。”西华依旧低低的叫了一声。
赵引弓看着眼前的少女,从她复归山庄到现在,她已经在这里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了。粘杆处的人肯定是审问了她整整一夜。虽然没有动肉刑,但是这车轮大战的疲劳战法也足以让人精神崩溃。
粘杆处的审问结论他已经看过了,西华的回归是真心的,而且她提供的情报对粉碎这次阴谋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但是。她已经成了不可靠的人。
赵引弓知道,西华的命运已经不在自己手中了,而是由临高的政治保卫总局来决定了。
至于到了临高她会怎样的命运,他无法预测,也不能询问。
“要发落奴婢了吗?”西华低声问道。
赵引弓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半响。他才说道:
“我相信你是清白的。这次杭州站安然无恙,你是立了大功的。”赵引弓说道,“不过,你不能再留在杭州了。”
“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了了……”西华闭起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哀伤的表情,“送我去见爹娘吧。”
“你为杭州站立了大功。不要胡思乱想。”赵引弓心中暗暗惋惜,哀大莫过心死。她已经是个废人了,“明天一早,就送你上去临高的船。我们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赵引弓从屋子里出来,赵通已经在院中等候了。
“让她洗个澡,换件衣服,好好睡一觉。”赵引弓吩咐道,“派人看着她。别让她自尽了!”
“是。”
赵引弓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桌子上已经送来了一份关于西华事件的报告。
处理结果一栏是空白的。这是留给杭州站的最高首长填写的。
西华的事件,他一度想过要不要掩饰过去,毕竟本身西华就是担负着反间任务的,但是她的叛逃在粘杆处已经是不是秘密――叛逃之后粘杆处发动了全部力量去搜寻她。
即使钱水协等人不知道内情,粘杆处可能也直会接向政治保卫总局汇报。政治保卫总局对各地分站的保卫部都有垂直领导的秘密成员,自己即使能够瞒住元老也瞒不住政治保卫总局。
他再次将报告通读了一遍。报告是粘杆处起草的,按照他的要求:如实写,不要掩饰也不要溢美。说是这么说,他总是下意识的想让这份报告好看一点。减轻一点西华的罪过。他又亲自修改了几个字句,直到实在觉得无可修改为止才誊清的。
他提起鹅毛笔,蘸着着墨水写道:“以元老院和人民的名义,我批准将其移交政治保卫总局处理。”接着他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文件装在“绝密”的文件袋里,将和西华的卷宗、档案一起装入特制的文件箱,随同她本人一起漂洋过海送到临高。由“临高之熊”来决定她最终的命运。
然而,他的难题还没有结束,这件事既然瞒不过政治保卫总局,自然也瞒不过执委会和元老院,杭州站的危机必然会成为元老院会议上一个尖锐的话题。一想到广州、济州、山东、台湾的难兄难弟们在元老院遭到了怎样的口诛笔伐,他就不寒而栗。
点着一支元老特供雪茄,他陷入了沉思。
自己在元老院的盟友,除了一个自己也被不断炮轰的司凯德之外,竟然就没什么有力的人物了。万一开起听证会来,自己在杭州苦心经营的局面就会土崩瓦解。
一想到自己已经开办起来的那些事业,他的心中涌起强烈的自豪感。
要不顾一切的阻止那些在元老院里坐而论道的嘴炮,赵引弓的一想到这些人的嘴脸,愤怒的几乎把手里的雪茄都掐弯了。
谁是可能的盟友?他紧张的思考着,将熟悉和认识的元老一个个的过罗筛选着。
正在胡思乱想,赵通进来了。
“什么事?”他警觉起来,赵通不是没眼色的人,不会在他想事的时候闯进来,必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去南下洼搜查的人回来了,一无所获!”赵通禀告道。
事件平息之后,赵引弓综合各方面消息,知道郝元此人非同小可,特别是他对西华说得那些东西令他震惊――这太有现代感了,郝元莫非是个单穿?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实在太过恐怖,特别是他表现出的与元老院的对抗性,使得赵引弓很快意识到这是一条“大鱼”。因而下令粘杆处全力搜寻郝元的下落,无论如何要将击毙或者俘虏。
粘杆处正在城里城外暗中搜索,为此不惜动用了衙门的力量进入了南下洼搜查,但是到处都一无所获。狡猾的敌人似乎一下沉入了水底,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南下洼的百姓咬定郝元已经不知去向。
“贾乐和她父母拿到了吗?”
“这家人也不知去向。我们的人在西湖边伏击,也没能逮住西华的爹。他们好像都闻到了什么味道,藏起来了。”
“动作真快!”赵引弓咬牙切齿,愈发坚定了郝元此人异常可疑的想法。他忽然想到,郝元如果真是单穿来得,那么他的重要性就堪称天字第一号了。
赵引弓深知元老们对其他穿越者的恐惧。只要煽动起元老对此的关注,那么自己在杭州的那点事也不算什么事了。
“郝元的模拟像出来了吗?”
“已经出来了。我们交叉确认过,没错。”
根据西华的供词粘杆处已经绘制出了第一张模拟像。因为郝元曾经以茂兴号牛掌柜的身份来过山庄,见过他的人颇有几个,因而赵通专门对画像进行了交叉辨认,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个人就是“牛掌柜”。
“送到完璧书坊去制版,先印一千张,发动我们在杭州和周围各府县所有力量去找!有提供有用消息的,赏十两!击杀或者生擒的,赏一百两。”
“是,我马上安排。”
“官府那边,我会去接洽,给郝元扣个江洋大盗的罪名――大约用不了几天杭州府就会出海捕文书。不过衙门里的人靠不住,还得我们自己花力气。只是有了海捕文书,办事就容易一些。”
“好,有了文书我们就可以冒充做公得,随意拿人搜捕了。”
“贾乐我们有她的照片,你关照人,先设法抓到贾乐,要不抓住她家里人也可以!”赵引弓冷冷道,“郝元距离贾乐不远。”
“明白。”
“那些尸体查验的怎么样了?”
“衙门里的仵作传出消息来了:今天已经有人陆续来领尸体。身份一一查明。不过都没什么油水。”说着他拿出一份报告,赵引弓草草一看,这几个被打死的倒霉蛋有的是无业游民,有的是店铺伙计,看样子都是打社的成员或者是被临时雇来得。也有是近郊的蚕桑户。他不由得有些失望,这些人都是外围的炮灰,显然不可能接触到什么重要人物。
“比较有有油水的是这几个人。”赵通又递过另一份报告。




临高启明 第一百九十七节 巡视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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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外面死掉的人中间,身份稍微重要一些尸体只有三具,二具是和尚,一个本地一个外地,都是张广湉请来的,都由本地的寺庙具结领走了,没什么疑点。
剩下的一具尸体是个叫曹光九的秀才,据县里的衙役说,此人是破靴党,平日里专好包揽词讼,放高利贷,插手各种混账事,是个城郊出了名的光棍。
对比中元节当天的击杀记录,可以认定,这个曹光九就是当晚狙击手狙杀的人群中的某个首脑人物。
粘杆处利用在衙门内的关系,提前对曹光九的尸体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扣留了所有他们感兴趣的随身物品。
曹光九的随身物品并不多,除了银子之外,只有一个夏季常用的香囊,一柄折扇和一个私人的闲章――这都是当年读书人随身带的普通玩意。
“……主要是那柄扇子,上面的落款是‘弄石叟……’”
赵引弓眼皮一跳:“你是说,这扇子就是‘石翁’送得?”
“很有可能。”
赵引弓沉吟着,中元节晚上成功的击杀某种程度上是为敌人灭了一个关键证人的口。不过,有这柄扇子和知道了曹光九的身份,对他们找出幕后主使又近了一步。
“还有就是死在郝元据点里的三个人。”赵通说。
这三个人虽然被发现的时候都身无一物,但是粘杆处的原镖局成员还是从他们手上脚上的老茧,身上的伤痕都一系列特征判断出,这三个人都是习武之人,而且很可能是镖局从业人员。
“死因都是被人下毒……”
“下毒?”赵引弓吓了一跳。
“对,看来是被灭口的。”赵通说,“他们应该和郝元不是一伙,可能是那个石翁派来得人……”
联想到粘杆处几次试图跟踪郝元都没有成功,全是被镖局人员拦截,这三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初拦截粘杆处。暗中保护郝元行踪的镖师。
下手够狠。赵引弓心想,郝元这一手直接和“石翁”掐断了所有的联系,即使能够找出石翁,也得不到郝元下落的任何讯息了。
由于三个人都是“无人认领”,所以粘杆处以慈惠堂“掩埋无主尸”为由把这三具尸体弄到了手,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从他们身上的衣着上发现了重大的线索,这三个人脚上穿得靴子都是京师一家有名的鞋店制做的。
“怎么认出来的?”
“这种靴子只有在京师那家鞋店才有得做。在习武的人中间享有盛名。京师镖局的人尤其爱穿。”
“这么说是京师镖局的人了。”
“是,我们已经拍了三个人的照片,情报局已经批准让京师站的人帮我们调查三个人的具体身份和他们的社会关系。”
“很好。”赵引弓点头赞许,“尽一切力量把郝元给我揪出来。扇子的线索也要加紧查。”
赵曼熊小心地,慢慢地从眼前推开装看文件的卷宗,缓慢地从桌前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他站在窗前,注视院子里的麻雀。临高的生态环境虽然正以日新月异的速度破坏中,但是自然环境依然比之21世纪要好得多。鸟类很多。
这些麻雀不怕人,每天都到百仞城的街道和院子里觅食。在经过三年苦难的行军,元老们的生活水准大幅度提高,已经不是看到活得物件都是会走会飞的肉类了。麻雀们的生存环境自然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看着麻雀不慌不忙地觅食,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空虚的倦怠感。他默默的抽了一口雪茄。转过身后,看了看午木,然后回到桌前,头向文件卷宗点了一下,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件事不同寻常,所以我必须多方验证其可靠性。”
“您向谁验证了这个消息,可靠吗?”
“完全可靠。我通过派驻在杭州站的十人团成员对此进行了验证。另外,在这件事被正式提出之前。杭州站保卫部和十人团成员也有过相关的报告,不过比较零碎。”
“非常感谢。”
他把报告拉到面前――上面贴着着“绝密,仅此一份,限元老阅读”的标签――再次浏览了一遍。报告是赵引弓是写得。写得很杂,头绪凌乱,但是大致的意思还是很明白的:杭州站发现了一个疑似穿越者,他的表现、言论似乎都说明他来自何元老们的同一个时空。赵引弓要求元老院对此进行专门的调查并采取有力的处置。以免后患。
这份报告是由专人送来得,由办公厅开拆之后在执委会进行了传阅,随后被直接送到了政治保卫局。
显然这份报告还没有提到元老院常委会上,不过。不会很久了,一旦报告到了元老院常委会,整件事情必然在元老院掀起轩然大波。
自然了,赵引弓打得算盘,无非借此将杭州站的一堆破事就此掩盖过去――把水搅浑了什么都好说。
不过,此事就严重性来说,的确够得上眼下的头号国家安全事件了。
赵曼熊沉默不语、在办公室走了很久,然后站到午木面前,问道:“以您的看法,”他向桌上点了一下头,“这件事和‘甲事件’是否有关系?”
“很难说,很难说,赵曼熊同志。”
“为什么?”
“东沙岛的美国沉船,我们现在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但是,根据兰度提供的资料,这船上所有的人都和郝元的形象不符。”
船上的人,德国人已经死了,尸体也找到了。兰度现在是元老,唯一下落不明的是黑尔和二个东南亚水手。黑尔他们有兰度提供的模拟像:是个中年壮汉,不是郝元这样的年轻人,而且郝元也不是东南亚长相。
这说明郝元并不是这艘美国沉船上的人,除非兰度隐瞒了船上还有其他人。
“您认为,兰度可能欺骗我们么?”
“不,我认为不可能。”午木摇头,“另外,我觉得我们怀疑一位元老是不合适的……”
“合不合适。让宅党去讨论比较好。这么说您认为兰度直到离开临高去马尼拉之前都是诚实的。是这样吗,午木同志?”赵曼熊挪动着壮硕的身子,靠在办公桌上,审视地看了看午木的面孔,好像要用自己的眼睛拥抱他似的。
“是的,我认为是这样。”午木不安的挪动了下身子,他的牛皮武装带咯吱作响。
“好吧。我们认为元老们都是可靠的。那么这位郝元是从哪里冒出来得呢?”
“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类似我们的穿越者存在……”
“您说得非常有意思。这的确是合理的解释之一。”赵曼熊摸着自己的下巴。
“我们现在有一个接触过他的人。报告里提到的西华已经在前往临高的路上了。我想我们能够通过审讯她来确认郝元是否是穿越者。等她一来,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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