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约梁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山水话蓝天
竟然这么多勋贵参与了涉及到了整个京中禁军这一了解,他更害怕更绝望了。
何栗看到的正是赵佶这种惊恐狼狈难看相。
他鼓励和安慰赵佶道“大宋恩养百官上百年,终究还是有懂得念恩而坚持忠义陛下的。就比如曹文诏,此人虽然是个不擅言辞少言寡语的人,却是个忠诚大宋敬爱君王并且勇武过人还极擅长治军和打仗的人才,是个猛将兼帅才上将。”
“这个人,臣因为不敢信任私心太重的花架子唐恪能带好骑兵,曾特意仔细了解过。”
“曹文诏在边关打过仗,因抗击西夏有大功也有很强的统军能力调入了京城专门负责训练骑兵。这些年来马军司不知换过多少帅,他都是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声不响任劳任怨地一向勤勉治军,虽然历来不得马帅喜爱,但每位马帅上任也缺不得他这样干实事的大才老实人,他因肯干又有功也逐步得以升迁,我朝禁军骑兵能有如今的可战成就,正是曹文诏的功劳。这已经是大功了,也证明了他的忠心可靠。他在军中也有威望,这个时候能左右马军司将士的矛头指向。”
赵佶听懂了。
曹文诏就是那种官场中被利用来干活顶吃苦职责的倒霉娃,吃苦遭罪在前,得功享受总在后,却因为性格信仰出身等原因始终保持了勤勉实干和忠君爱国精神。
因为能干,上官缺不得这样的傻子好手,也会适当升升他的官,给点甜点,安抚鼓励着更犯傻努力干别说是上司官员或朝中大佬们早习惯这样了并且经验异常丰富擅能耍着傻子干才用,就是他这个皇帝不也是这样用人的。
正象欧阳珣嘲讽的那样会说会演会拍的,不用吃苦,也不用建立多大功劳,甚至没什么真本事,官却升得贼快,好事总能被上司或皇帝及时想到关怀到,反之,肯干只会干的,活一大堆,总也干不完,能累死,升官发财被上司或皇帝关怀照顾,这些好事却必然总被无视
曹文诏这样的傻子官最好用了,尤其是在眼下的需要人救命的关头,这样的最可爱了
若是能拉得或诏令到驻扎在外城恐怕还不知实情的曹文诏护驾,以曹文诏在军中沉淀的威望和出众能力应该可以收拾了唐恪以及也背叛了皇家的马军司都指挥使那个该死的勋贵,再以马军司强大的战斗力和速度优势自可轻松克制和威慑住由勋贵为主统领的满京城广大步军
懂军事而且军中有威望的童贯不在京。高俅应该没参与叛变,却至今没能露面,不知是已经遭遇老对头勋贵集团的毒手被整死了,还是堵在了家里根本出不来,无论如何显然是指望不上了。何栗回朝时间短,显然不了解其它将领,也不敢指望其它将领在这个时候能保持忠诚。既然何栗这么说了,那,久经考验的踏实人曹文诏就是唯一能指望指望的救驾大将人选了。
曹文诏就是最后一根可能救命的稻草。
别无选择。
行不行都得试一试了。
否则就真成了缩在宫中依靠这些不知什么时候也会随大流变心的御马营将士暂时保护着,等死亡来临纪安邦武力和能力确实都是出类拔萃的,可惜他统领御马营的时间太短了
这时候了,局势说变就变,也没时间慢慢商量。
赵佶也没心思细细思量和商量,立即按何栗的建议下了几道圣旨,由何栗亲自去传达
但,此时出宫容易,艮岳宫并没陷入封锁中,还能偷偷摸摸溜出去。可是,想出内城,到马军司大营见到曹文诏,把圣旨成功传达到,这就难了,甚至难如上天,可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把守内城四门的是殿前司麾下的上虎翼军,以及通常说的京军上四军捧日、天武龙神卫四厢禁军中的后三者。
捧日军是骑兵团,自然不方便把守城墙,不会担任城防任务。
它原本隶属于殿前司,是皇帝最依重的镇国骑兵力量,如今象拱圣军、骁骑军、龙猛军、神骑军、骁雄军、骁胜军,以及驻守京畿四壁的飞猛军一样全归于马军司,仍然是马军司麾下最上等的待遇最高的骑兵,却也是最悲催的一部当初那七千去收拾唐斌之乱的骑兵正是该部。
捧日军都指挥使照常也是个勋贵。
这厮自知是个绣花枕头,带兵得靠部下有真本事的大将撑着,是既无能又怕死怕遭罪,还贼狡猾,一听要吃苦出征冒险打仗,顿时就不肯了,生怕在大战的混乱中倒霉的被威名太盛太骁勇难敌的唐斌突进阵来玩斩首行动给一刀咔嚓了,于是”恰巧“就病了,玩了出病遁,避开了出征,由也是个草包勋贵却自以为可去手到擒来的马军司副都指挥使抢了带兵活,结果呢,果然是有去无回事后,这厮得知全军覆没的兵败消息,好不庆幸自己当时的精明果断幸亏没自大轻狂地积极去抢功啊
一万捧日军骑兵精锐却就此只剩下三千,在赵佶默默关注下,由欧阳珣自觉主动给迅速补了五千精锐人马,结果这五千转眼又由邓宗弼等接着来的两伐梁山,又全白送给了赵岳用。
更悲催的是,
剩下的三千老底也没能留住,
配给呼延灼的重甲骑当助手和轻骑护卫力量,再接再厉前赴后继也拱手全送给了赵岳。
而这一回,这位捧日军勋贵帅也成了梁山俘虏
他总不能次次都玩病遁吧,总得担起职责,否则惹恼了赵佶,他的官也不用干了,回家啃老玉米去吧和石宝明、王智慧一样成了光荣的梁山外滩挑粪工,却是吃不得苦,不肯老实干活,又太奸滑危险,自然就当了杀鸡儆猴的最好娃样子,被活埋在金沙滩肥地了,吓得教育得当时已在梁山并且专门列为观赏人的石宝明当场瘫倒在地,屁滚尿流,连续恶梦了数月才转好点,也吓得教育得后来的听了石宝明说了这故事的王智慧老实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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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4诡谲莫测
如今,捧日军在赵佶催促下,由取代欧阳珣的唐恪恢复了一万兵力,都指挥使仍是勋贵。
把守内城的四军都是殿前司步军上军。
上虎翼军,分左右两厢,共六千多人,负责把守内城西城。
虎翼军这个兵种号下还有水军,是京城三部水军中的一部,为水军精锐,正是呼延庆那一部。因为呼延庆也是勋贵子弟,是皇家比较放心的人,不是邓宗弼这样的”外将“能比的
天武/龙/神卫也分左右两厢。
龙/神卫,各也是六千人,分别负责北城南城防。
但天武卫却有四军,是步军主力精锐之一或者之首,兵力最多,原本是六十八指挥三万四千多人,由邓宗弼讨伐梁山时送出了三千,赵州大战折损了一些,回京后,因京军步兵少了太多,该部兵力做了调整,分出去一些,这次又由童贯伐梁山送出了几千,再调整后,兵力只剩下一万,现在负责东城城防。东城是官员贵族聚居地,很多要害衙门也在这一片,是内城要害所在。
守内城的这四部将士,都是分成两班轮流值守内城防,把不太大的内城把守森严。
他们表面上都是殿帅高俅的部下,却除了上虎翼军都指挥使是高俅的人以外,其它三部全是勋贵统领的。其中天武卫都指挥使叫李道。此人家世和杨家将一样在京的根基已没落几乎不存,和其它那些在京势力盘根错节的勋贵不一样,本是西军为将,有功升迁,后调到内地为隆德府主将,参与围剿田虎,叛逃潮后,京中太缺有实战之能的可靠大将,又调到京城当了天武军老大。
赵佶再糊涂荒唐,到了这个时候也明白,只怕内四城守将全都选择了背叛,已不可靠了,包括本是高俅的心腹大将的那位虎翼军帅,否则宫中禁卫叛军绝不敢直接对他玩弑君的手段,而是应该搞挟持,以他这个太上皇帝至尊克制没参与叛乱的诸军,安定了局势后,再玩禅让
如此,何栗能怎么出内城呢
何栗又不是神仙,不会飞越城池,也不能打,不能硬杀闯出去。
他只是个文人,一个在河北服刑数年劳动改造得比寻常文官有些力气和胆气的文人而已。
赵佶对何栗此去不抱什么希望,判断何栗一去九成九是死在城门下,他却还是毫不顾惜毫不留情地催促何栗赶紧去这节骨眼上,只要能活命,他牺牲谁也不会舍不得。如果能以老婆皇子所有亲人换来他自己的命,他也会那么做,无非是流几滴眼泪而已何况是何栗这样。反正留在宫中也没什么用,干巴巴陪着一同等死而已,何不让何栗以死冒险去试试死在外边就死吧
何栗半点不傻,察觉了赵佶的自私冷酷,心凉却照样忠君,照样觉得为皇帝尽忠赴死是应该的。他义不容辞的坚定去了,只是在走前向赵佶郑重行礼说一声“陛下保重。”
赵佶心烦意乱地胡乱点头随便应了声“爱卿也保重。”然后就没词了,连祝愿鼓励的话都没有半句,再不是平常那样出口成章滔滔不绝的漂亮口才。
何栗暗暗叹口气,一边急急忙忙向外走一边想“赵佶之能之德半点担当也没有,确实是不适合当皇帝的人,尤其是在江山危急时刻。当初那帮老大臣激烈反对赵佶接位没反对错,可惜,向太后坚持只是,现如今也唯有坚持保赵佶当皇帝为唯一正统,大宋才有可能挺下去,换个人坐上宝座更糟糕这真是难啊,左右为难。别无选择,保着这样的帝王也就看不到出路苦也”
仍然是风会带那几个兵保着何栗偷偷摸摸溜出宫去。
何栗一边尽量隐在黑暗中跟着风会钻空子一边观察着沿途。
他是个对危险迟钝的文人也能很快感觉到在往出城方向去的路被金吾卫巡察得严多了,只怕半路就得被截住杀掉,却神奇地顺利来到了南城门这马军司核心大营就在南城。
因为南城曾是贫民窟,海盗之灾后被几乎拆干净了,空出广阔的地方正好可供骑兵驻扎和日常训练。要找曹文诏必须去南城。反正此时从任何一个城门想出内城都一样凶险难测,那就干脆直接奔南内城,图最近最省时间的路得了。
到底能不能出城,何栗心里也是一点数没有,心也是紧张得崩崩跳,也怕死。
他只是按欧阳珣教过他的硬头皮试着碰运气。再说了,此时往哪走也由不得他自主。风会根本不听他的,只管带着他往风会自己想去的方向奔。
顺利来到南城下或许也证明了风会是对的这个风会的感官之敏锐、对沿途危险判断与躲避之正确也确实太厉害,不愧是西北硬杀练出来的强将
南城墙上,禁军密立,火把通明,把城防看得死死的。城门哪可能有机会开了钻出去
何栗心惊胆战,紧张得感觉心要跳出嗓子眼,双腿发软,身子发虚。他反复鼓励勇气,正要按着欧阳珣预演的那样干脆拿出圣旨上前喊话亮明意图,看看能不能让将士们遵从圣意,风会却一伸手把那道圣旨抢去了,小声道“你先藏这暗中,免得一露面就叫箭射死。我来喊话。”
何栗正紧张着呐,被风会如此突然一搞,嘴巴想说点什么却咕咚先咽下口唾沫,再想吱声,风会却已经出去了。
风会一手持刀一手拿圣旨大步向前。
城上的守军立即有发现他的,立马凶恶大喝“什么人敢夜闯城门”
顿时,城上唰地转过来众多将士,无数双眼睛盯在风会身上,其中一将盔甲在火把中格外闪亮,被众兵簇拥着,虽然看不大清模样却可以断定必然正是神卫军主将,一位勋贵。
风会不理睬喝问,径直高举起圣旨大喝“城上将士听着,圣谕,你们神卫军主将意图造反,和其它人伙同弑君篡位。闹宫变的反贼已被诛尽,现在轮到你们主将和你部一同参与叛变的所有勋贵将领服法了。圣上仁慈,只究主犯,不问罪不明真相的协从者。众将士护君立大功的机会就在眼前,大家立即为国奋勇杀贼呀。”
神卫军主将显然还不知道韩重宝弑君失败了。
他对赵佶竟然还活着还能传出圣旨毫无防备,听了风会的话,大吃一惊,却随即大怒喝道“一派胡言。你诬本将是反贼。本将看你才是弑君的逆贼。来呀,给我射死这厮”
他的怒喝还没吼完,突然就感觉后心有什么东西猛地狠钻进来,然后才感觉到痛。
他骇然转头瞅向身后,惊讶看到他已收用了快两年并考验论证为可靠的心腹——本军副将魏定国正满眼冰冷对着他,那眼神中似乎还有说不清的某种讥笑意味,偷袭捅了他后心的尖刀正是在魏定国手中。
魏定国对他什么也没说,紧跟着尖刀扭了扭,顿时把他的心绞碎,他眼前一黑立即倒下了。
神卫军主将的亲兵这才发现不对头,骇然惊叫,乱了,有的忙着拔刀攻击魏定国,有的忙着查看主人怎样了,却被魏定国和早有准备的亲随又是先下手为强凶猛几转眼杀了个干净。
利索解决了主将,魏定国对茫然的神卫军将士大喝”军中勋贵对圣上不满,想弑君谋朝篡位,却不知阴谋早已被圣上获知。他们这是想强拉着我等兄弟造反送死啊。
我等兄弟奋勇守卫大宋抗击辽寇建立大功,是世人感激的功臣,这才刚回来,怎可没体面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却背罪名骂名屈辱死在逆贼挟持咱们造反中大家随我杀干净勋贵逆贼,表明对圣上的忠心,再立功勋得美名。杀呀”
何栗目瞪口呆看到神卫军轰然响应,那些勋贵子弟和某些勋贵爪牙将兵很快被诛杀了个干净死的这些勋贵及子弟在军中的威望显然远远无法和魏定国相比。
这些精通腹黑权谋的草包勋贵永远不会知道权势比不上真本事对坏蛋新禁军们好使。坏蛋们只服拳头硬的。军中尊重的唯有强者,爱兵的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并肩浴血过疆场的强者。
勋贵及子弟都是自觉天生高人一等,把兵当草芥,不会真爱兵,更不肯同甘共苦并肩奋勇杀敌,废物,没去西北参战,平时的训练也不会勤勉带领着将士们练习,他们高高飘在上头,只会耍嘴哄骗或威胁要求和指使别人吃苦遭罪,只会缩在后面霸占将士们的钱粮及用命拼来的功劳。
而魏定国却正好相反,并且刚刚和神卫营兄弟们在西北打过仗返回来,威信正是高的时候。
风会把那道圣旨给了魏定国,说‘恭喜将军,你已经是神卫营新的卫帅了。”
神卫营将士们从圣旨中得到确认,顿时热烈欢呼起来,跟着魏老大,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何栗就这么轻松地出了内城,还得到了魏定国借的几匹将马方便最快能去找到曹文诏
南城马军司大营内此时火把在一处处通明。
帅帐的屋内,马军司文帅唐恪骇然在坐。
马军和步军一样分布在京城外城内东南西北四城驻扎和镇守,但马军司的一半以上兵力却是集中在广阔的南城这,当然不是集中在一处,是分各军分布在南城一带。此时,南城各部的主副官和主要将领却全在帅营大帐这。包括由副职升为正都虞侯的曹文诏。
唯独本最应该坐镇这里的马军司都指挥使勋贵却不在,不是没参与叛乱,也不是住在了内城的家里此时不在营中,更不是唐恪忠君爱国反对造反抓了他,而是已经被唐恪暗算杀掉了。
唐恪想把马军司完全囊括为自己的心腹部队,怎么可能留着勋贵都指挥使这个最大最能夺去他军权的绊脚石能活着到政变大成再翻脸把他这个文弱的文官轻易干掉。
也是先下手为强。
勋贵都指挥使也是老奸巨滑之辈,却到底没玩得过唐恪。
唐恪能轻易除掉马军司主将,这主要是得利于前任欧阳珣打下的底子好。
欧阳珣当初来上任,和马军司诸将见面,接受初次参拜认同时就大开杀戒,强硬凶残把敢对他玩对抗的几个将领典型当场斩杀,顿时威慑住了众将,随后又大力检阅整训军队,说“马军司是战斗部队,是镇国抵抗外敌的主力,这不是幼儿园,不是纨绔衙内地痞流氓团伙合法的官方聚集地,更不是养老所,这不要混子,不要军中祸害,更不要废物,不要存在的意义和目的就是专门恶心人的东西”,拿着圣旨,把混在马军司过好日子的勋贵子弟及其新老禁军爪牙全部踢出去了,到你们勋贵废物祸害当家的部队去继续轻松快活吧你,这不适合你,更不需要你了。最后只剩下正副都指挥使这样的赵佶不同意换掉的几个勋贵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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