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约梁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山水话蓝天
赵岳勾起嘴角的是,他发现张宗谔部的头头们都不怕二龙山集团,竟然都没把二龙山这伙造反前辈放在眼里,都在叫嚣给宋江个好看......无疑是自恃人多势众有数倍于二龙山兵力的人手可用,也是自恃己能。这无疑是一伙胆子极大,很狡猾却狂妄飘了,而且野心极大的家伙。
这样的势力只怕图谋不小。
这个张宗谔打了密州,又来打兖州,只怕不止是想扩大抢掠战果壮大队伍,很可能是想试探梁山集团的态度,意图把山东最肥的梁山泊周围几个州府全抢了,势力也随之雄厚了,然后就有资格挑战梁山集团,会对梁山展开进攻。
赵岳已断定,雄心勃勃又狡诈如狐的张宗谔必是想毁灭他,夺了梁山泊为统治中心,象他这样依靠梁山泊天险站稳脚跟对抗朝廷的围剿,同时分兵占据和控制着周边州府作为钱粮基地,形成一个割据区,然后在山东建立起一个类似田虎的伪晋国的伪鲁或伪齐国,开始乱世争霸之路。
这个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妙。张宗谔果然不是一般的绿林悍匪老大,颇有头脑眼光.......
至于宋江,这人更有意思了,而且更不可小觑。
宋江忽悠住了晁盖,集起了二龙山所有头领的贪婪意志,此次统重兵南下而来,貌似是只想趁机沾沾便宜,做那鹬蚌相争故事中的渔翁,把张宗谔部血拼硬耗快拿下了的兖州城成果巧取豪夺截过来,同时最好是能一并吞并了张宗谔部。
赵岳却直观觉得,根据宋江的性格为人,只怕梁山才是宋江的最终目标,收兖州和吞张宗谔部只是顺便的小菜,而不是这次起兵南下的主要目的。
宋江嘴上仁义大度,本质却是腹黑的官僚,面子重要,利益更重要,最是睚眦必报小心眼儿,谁侵犯了他的威严,谁伤害了他,他必报复,早点晚点的事,用不同的方式的事,而已。
你看水浒梁山好汉——所谓自家兄弟,这些人凡是顶撞过宋江的,比如武松或李逵,凡是和宋江貌合神离并不和宋江真一条心的,甚至内心根本没瞧得起宋江的,不都被宋江以各种方式强卷着送上战场借刀逼死弄死弄残......有几个逃脱了死伤的,那只能说是这几个人本事太强或命大。
宋江本质是个士大夫官僚。
士大夫官僚这种生物,自家亲人除外,别人都是工具,各种用途的走卒工具而已,其存在的价值就是被利用在各种事务上,死了,牺牲了,那是应有的损耗。谁会和工具讲兄弟情义?
偏偏士大夫官僚最会说。儒教士大夫尤其擅长用道德仁义大义这一套虚伪哄骗世人。宋江又是个因为自大又自卑而格外敏感小心眼儿的家伙,最是爱面子和记仇。
赵岳很久很久没接触过宋江了,心里却清楚宋江对他恨之入骨无时不想着报复。
这个仇怨是很早就结下的。
当年,宋江在郓城当押司,尽管只是个小县城的不入流小吏,却活得顺风顺水威风八面的。
他以地头蛇的便利帮助当时的县令时文彬在郓城县任上迅速站稳了脚跟掌控住了县衙,以过人的胆魄才智手段、办事能力及勤奋忠义可靠又懂事的形象成为了时文彬离不得的心腹助手,得到了时县令的信任和鼎力支持,同时竟然还能和与县令有权力利益冲突的县丞、主薄这样的其他县衙主官打好关系,以区区押司身份却担起了县衙几乎全面的实务工作,比如司法,赋税、人事......连同上面下来的各种任务与人员接待工作,宋江都在负责,让几位真正的县官都能舒舒服服悠闲自在当老爷,不用操心干实事却政务丝毫不耽误,甚至能政绩考评不错得功升迁.......这正是宋江自负有治世大才的原因。干过全面官府工作啊,方方面面样样都来的,而且都干得不错。
同时,县几个主官都成了只管当官收利享福的牌位大爷神,县府工作几乎凡事都是宋江在处理。就连县令必须亲自干的审案也是由宋江先把了脉才会开堂审理的。宋江的话对县令的决断往往有决定性影响。宋江牢牢挡在县官前面,谁要见县官得先过宋江这一关,宋江也就成了本县人眼中的实县令或叫现管县令,威势也就大得不得了,在郓城县,威势比真正的县令还大。
所以,象捕快都头朱仝、雷横,即使在县衙的地位不在宋江之下,却也得听宋江的话。
一个小吏能混成这样,宋江足以自傲了。
宋江在郓城县是说了就算的人物,同时在江湖中也混响了名声,江湖好汉,尤其是山东河北的好汉或多或少都会给他几分面子,黑白两道都有威势,宋江也就更牛了,难免自负起来,平时为人谦逊低调仗义大度和气......但,在郓城县这一亩三分地里,谁敢不给宋江面子?谁敢不敬着?
就在这春风得意却又总感觉自己太屈才了,只能憋在不入流小吏位置上壮志难伸,如此快乐自得又有些郁郁的小幸福顺利中,偏偏就有人突然给了他打击。
能欺负官的人自然是更有权势或更大的官。
在宋江的地盘,敢肆意挑战宋江的权威打宋江的脸的人自然是来自比宋江更有权势的人家,正是赵岳家。
若是被官或官的衙内之类的人物打脸欺负了,宋江心中不服却也不会真有什么心结。世事如此。民不与官斗。小人物不与大人物斗。否则就是自不量力自找难受甚至是找死,是愚蠢。
偏偏打宋江脸的人不是衙内赵岳,而是在宋江眼里还只是个小屁孩赵岳的手下一管事的。
当年,赵岳跑到梁山泊占地时正是他家威势最盛之时。
财富豪气逼人,本庄部下武装力量强悍连辽国也畏之,威压整个沧州及北,满大宋是个人就知道的必然的未来宰相的家族,极可能是大宋最年轻上位却是最出色的宰相,甚至能是历史上最出色的宰相,没有后缀的之一两字,当朝最红的皇帝宠臣的家族,士林典范少年精英的家.......无数令人羡慕到眼红的标签。
宋江当时已极自负,却也没什么对沧赵家族真不服的。
不可否认,那真是一个堪称完美典范的家族,符合圣人要求的标准。
但是,这样一个超级豪门家族,管事这一类的仆从人物,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个吧?
我宋江大小是个官,竟然叫个豪门家随便一抓就一把的管事贱奴给随意打脸折了面皮了!
文成侯虽然正当红,正牛气冲天,却也管不到郓城县这来。
大宋是士大夫的天下,是天下百官的天下,是读书人的天下,不是沧赵家族的天下。
我宋江若是叫沧赵家的纨绔衙内小屁孩张狂欺负了也就罢了。谁叫赵小二有个好哥好家撑腰,而我没有。吃哑巴亏,我宋江认了。
可是,欺负我的是小屁孩手下的区区狗腿子管事,这脸丢得......这口气我咽不下.......
宋江的自尊心当年受到了强烈伤害。
他深刻意识到自己不能一直这么在小县混吏得意瞎混下去,必须想法当正经官,当大官。
我宋江有才,有大志,也有大节,不该这么卑贱。
大宋这么大,官场这么大,总该有我宋江施展的舞台。
宋江郁郁不得志却还平静的心被打破了平衡,渴望当官,渴望爬上去,同时也对赵岳产生了仇恨情结。
这种情结如果当年只是个种子,如今却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当年为坑走朱仝,宋江陷在赵岳家,拘在地狱般的狗窝里,吃苦,受惊吓和耻辱,下跪赔罪,还得受刑,挨了打还得郑重感谢......丢尽了英雄脸,这仇恨结大了,宋江岂能忘掉而不报。
无疑,宋江看到天下闹起义闹得大乱了,又有流寇大军侵入了梁山集团的利益地盘,他就认定找赵岳报仇的机会到了。当然,这个心思他不会和晁盖说。
话说,二龙山集团事先不打招呼,擅自入侵梁山集团的利益地盘,违反双方的默契约定,这件事的本身就已经是二龙山集团在向梁山集团做挑衅,已经是打算和梁山集团翻脸开战的性质。
果然,江湖道义是个屁。利益才是决定一切的力量。
晁盖为人比较朴实光明磊落,重视情义,重视道义规矩,但为了利益也照样会随欲。就象王伦不愿收他入伙却也大度赠送大盘金银路费,无仇怨,没失道义礼节,晁盖却照样干掉了王伦。
赵岳没觉得意外,心也没感觉受伤。
当初没收晁盖入梁山,他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
现在,他感兴趣的是宋江会怎么对付梁山........
攻约梁山 702节山东乱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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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城北三十里左右处。
这是一片荒野,有山,有水,有辽阔的起伏着众多小丘陵山林野草地的地方,正适合十万规模的大军团作战。
张宗谔选择了在这和气势汹汹南下而来的二龙山强盗前辈斗一斗,比个高下,定个排位。
那两不服他的帮派老大也都跟着来了。
这两家伙自大狂妄却也不傻,都明白在和二龙山这种前辈的较量中展示自己的重要性。
谁在斗二龙山的这场战斗中表现最出彩,竖立了威信,谁差不多就等于是义军的当家人。
张宗谔心中暗笑:不怕你来,就怕你们既狂妄自大却又怕死不敢来。
.................
两军终于相遇,对峙。
张宗谔出马向对面主帅旗下的黑矮子肯定是宋江的大声质问:宋公明,孝义及时雨的威名江湖好汉广知,却为何既想强吞我部又想强占了我部拼死即将拿下的兖州城?这难道就是你宋公明的仗义讲规矩?这就是你二龙山替天行道的侠义之举?
二龙山确实不占理。
但,强盗为了利益岂会真讲什么规矩真守什么义气信誉。
好处吞肚子里,趁机把便宜占足了,把势力搞得最强大最有前途最有权威,这才是正经。其它的都是虚的。需要时讲一讲。有冲突时就抛一边去。
宋江何等老辣。
他不会蠢得在这事的性质上和张宗谔耍嘴狡辩。
那样即使狡辩胜了,传出去也只会损失他在江湖上的威信。
我势力比你大,我想要的好处就得归我,这就是道理。这也是江湖规矩,传出去不丢人。
宋江不是武夫好手,不敢象张宗谔这样出阵面对敌人,免得遭到斩首式暗算。
他不急于回应,先是捻须仔细瞧了瞧张宗谔的相貌举止,分析了一下此人是个什么人,然后才不急不缓道:“张宗谔,你有何本领敢与我二龙山作对?”
我来强吞你是因为你不识抬举竟敢和我作对。既是对手,我打你抢你又有何不道义的?
宋江轻易就压制了张宗谔在占理上的咄咄逼人,在比黑厚狡诈口才上先胜了张宗谔一筹,并且直接把嘴巴上的说理与较量拉入武力上的较量,避免纠缠在强说理上坏了名声。
有种有本事,你就上场和我的部下大将真刀实枪斗一斗。
斗赢了,你是英雄,斗败了,你什么也不是,甚至直接连命都没了,你还争个屁,还说什么理不理。你拼命得到的东西自然得归我。就这么简单。你还想说什么?费话有意义么?
绿林第一规矩:拳大为哥。
赶紧打吧......
张宗谔狡诈善隐忍,不肯身先冒险,听懂了宋江的潜台词,装作不懂,冷笑斥骂一声:大名鼎鼎的及时雨原来是个无耻小人。骂声中装作不屑多与宋江说话,圈马回了本阵另打主意。
独角蛟秦会一马当先奔向场上,却已晚了,没能直接缠住张宗谔借较量杀掉。
张宗谔又是主将,不会轻易出战,既已经回去了,秦会就不能再点名叫战张宗谔,那样想杀张宗谔的意图也太明显了,而且也难以叫战成功,只会凭白让对方识破阴险歹毒,更多了警惕。他只得改变目标,长枪一指对面大喝:“某家是二龙山先锋大将,你们谁敢与我一战?”
二龙山这面并不知道张宗谔一伙是藏匿在沂州形成的势力,还以为是密州起义军。
秦会不报自己的名,是想麻痹他眼中的无识农夫泥腿子对手不畏惧他而大意敢上来送死。
他的这点小算计也确实奏效了。
义军之方有人大骂什么狗屁玩艺也敢充先锋大将,老子会会你......骂声中冲了上来,却是和张宗谔争老大位子的那个矮壮头子的手下结义兄弟,长得也粗壮有力,相貌甚是凶恶。
秦会不报名,也不问对手姓名,双方直接交手。秦会打了几合就心中有数了。这家伙是个强横人物,力量、敏捷都不差,马骑得也好,是杀人老手,却是半路出家习武的,没有打小打下的根基,筋骨僵硬,发力,挥武器以及闪转腾挪都不够灵妙,破绽很多,全凭一股血勇与蛮力。
他并不急于杀死此人,真真假假貌似打得激烈辛苦,缠斗了三十多合才装作侥幸杀了对手却没个逼数的得意洋洋敢又叫阵。
自己的结义兄弟死了,这仇就得自家结义几兄弟帮着把仇报了,可是,粗矮老大的其它几个结义兄弟的本事都不如死的这个,起码力量上就不如,矮老大只能自己亲自上,这仇必须现在报,面子必须找回来。也是想趁机展示武力,在义军中竖立勇猛无敌的威信。当初要和戴宗较量,却不太擅长拳脚,担心反被腿功太厉害的戴宗打败,现在是战场,用武器,他就有信心了。
张宗谔却是已经把矮骡子矮老大当作了死人。
他是团伙中武艺最高的,眼力强,看出来了秦会是隐藏了身手。
此人在耍诈,必是有大图谋......怕是想引诱我张宗谔轻狂上场.....死的那大傻比,错觉老以为自己再加把劲就能杀了对手开首战之功,结果加到把自己成功干掉了,而在这期间,矮骡子却一直没出声警醒或趁早召回场上的结义兄弟,这说明矮骡子也没看出来耍诈,看来本事也有限。
张宗谔也不知场上此将是谁,却清楚肯定是个不好对付的。
矮骡子自信地上场了,应该是没大瞧明白对手的强弱实底,只要稍有轻狂大意就得中算计。
张宗谔大声赞叹鼓励矮骡子老大奋勇上阵杀敌,实为逼矮骡子老大没台阶下轻易不会败撤下来,引得众匪徒也跟着大声叫好助威,形成了一股激励(逼)矮老大奋勇死战的狂潮。没人注意到张宗谔在热情助威中,嘴角含的却是一股残忍冷笑,眼睛里更是冒着得意而极度阴险的光芒。
矮骡子老大不知有诈,在惊涛骇浪的助威喝彩呐喊中只感到一阵眩晕式的亢奋快活。
这是第一次受到所有人的狂热支持啊,真是种享受。
原来当大当家的,被万众齐心敬仰和支持的感觉是这么美妙.......某一定要当上老大.....若是一战能利落漂亮的杀了场上这个对手,某的威名必然能猛升一大截,若是再多杀一两个,挫掉二龙山强盗的凶威气焰,那么,某就算是坐了老大位子的一半了,以后再稍使使劲岂不就坐稳了......
矮老大心思电转,越发激动,浑身都充满了劲,只觉得此刻自己力量大的能一把将整个天给掀翻了,杀个区区凡人贼盗,哪还不是弄死只蚂蚁一样容易......亢奋狂吼一声,催马更急......
秦会冷静瞅着越冲越猛猛冲上来的家伙,没被此人的凶狂威势及对面近十万匪徒的凶狂呐喊叫嚣狂浪气势惊着,这是老兵打恶仗打多了自动形成的麻木或免疫力,但,他也不禁惊讶敢冲上来的这个家伙长得可真是强壮。
上下身量不高,但此人的横围却是够吓人的,身膀异常粗壮而矫健。
此,必是个力量强横的练家子。
再瞧其武器。
一柄长柄开山斧,斧头长阔巨大,只这么个斧头就不是寻常强壮汉子能耍得动的。斧柄又那么粗长,肯定是根千挑万选出来的坚韧结实沉重的上等老木头,加一块儿更重了,但这家伙却单手拎着冲来,看着极轻松,仿佛只是拎着根灯草......
独角蛟立马对这个新对手有了数。
矮老大片刻冲到面前,暴雷一样猛然大吼一声,凶睛猛得瞪圆了,大斧瞬间抡圆了搂头盖顶呼的狠劈下来。毒角蛟并不恃强好胜与其硬拼较劲,使了个巧劲,虎头断金枪挑向如电大斧,同时脑袋身子在马上一侧,娴熟卸掉了这股子人马合一共同形成的惊人猛力,也避开了致命一击。
双方冲马交错而过,又双双圈转回头重新审视对方。
矮老大眼中有些吃惊色彩。
他这一手自身形象异常凶猛可怕加猛然暴吼惊吓分神加力量强猛之极的猛力一击,在以往的各种争斗中不知帮他只一下就干掉了多少不服或有利益冲突想杀他的对手,几乎从来没失手过。
有人就算能抗得住这一击,也都是极吃力,很狼狈,属于极幸运式逃过一劫的,不料今日怼上二龙山这么个连姓名都不敢报、指定是江湖中没混出什么响亮名堂的寻常强盗头目,这个无往不利的妙招竟然失手了。对手抗得竟然是那么轻松容易.....
嘿嘿,行啊,有点胆量,武艺和马骑得看来也不错,不过,这都没用。打架打的就是力量。劲大的就是能欺负劲小的。你,力量不行啊,这一点缺陷就注定会要了你的命。你架不住爷爷的强大力量和敏捷身手,今日注定是爷爷我战场扬威的靶子......矮老大狞笑一声,大喝:“再来。”
猛催马又冲了上去。
张宗谔一直盯着矮老大的表现,也猛惊讶了一下。
这矮骡子敢跟我较劲争老大位子,原来是真有点过硬的能耐。就这一手。若是事先从无了解,没有提防,冷不丁来这么一下,说不定真就着了他的道,一下子就完了。
惊讶后,张宗谔却越发得意。
他为自己以前采取的宽松、妥协政策聚集起势力狠狠点了个赞。
正是这份宽松方式下暗藏的忍耐与冷静,新老双方没有根本利益上的生死冲突,避免了动不动就得和新入伙的危险未知强势人物争雄较量,这才不会在不断发生的争斗中不断遭遇不可测的各种凶险。可以在日常中慢慢观察了解其个性、特长、兄弟伙情况......以及最重要的弱点。
但,这种日常了解还不够深入。
就象这个矮骡子老大,在日常的比武较量或嬉戏中,他是不会亮出战场上这一手的。
无脑的莽夫也是极危险的。也有自己的小心眼,有自己鲁莽依仗的杀招。不可大意小视,以为自己智多就绝对能玩住他或玩死蚂蚁一样弄死他。
张宗谔知道,若不是亲眼看到矮老大还有这一手杀招,以自己的身手和厮杀经验,若是以前没沉住气,一怒,想拿人头立威,冒然对矮骡子动手,猛然遭到这一手杀招,怕也性命难保。
由此,他越发为自己的高明而得意。
常言说,得人心者得天下。归根结底是,智大者得天下。
最有脑子最有手段的人,才能玩转人心,获取最多的人的支持,并了解和玩死对手。
这个矮骡子确实有过人的本事,但,我张宗谔才是应该做老大的。
张宗谔在边观战边暗暗思索。
场上的较量越打越紧张激烈却越来越乏味起来。
二龙山这个敢耍嚣张但长得也确实显得雄壮威风不赖乎的家伙,原来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已落入下风,几乎完全是被矮老大狂舞战斧肆意压着打,忙着躲躲闪闪,根本不敢正面和矮老大较劲硬拼,只偶尔才会仓促反击一枪威胁矮老大,争取点主动,怕是想败逃都逃不了了.......
义军众匪徒越发兴奋起来,数万人鼓噪狂叫,喝彩助威声如惊滔拍岸般此起彼伏,矮老大的亲信部下更是高兴得疯了一样为老大拼命喝彩加油.....而二龙山这边却人声鼓声.....什么声也没有,似乎被敌军的声浪凶威以及场上的失败丢人给震住了魂魄吓失了声。
在这种对比反差巨大的情况下,矮老大不禁得意欲飘飞,老大的位子是我的了。张宗谔,呸,没胆子的软犊子,你就滚一边去吧,若是识相老实下跪尊我为老大,老子看在他做事向来讲理守仁义的份上就饶他一命,赏他当个头领能继续生活在.....矮老大越发兴奋凶狂,大斧耍得越发流畅凶戾,杀得对手越发惊恐只顾躲闪不敢反击.......不知不觉的,他的力量精神劲头就飞快流逝掉了,耍得轻松的大斧变得沉重起来。他骑的这匹从官方抢到的小兵马也架不住载着这么重的主人进行如此激烈的长时间运动......
就在矮老大提起力量再猛攻几下想立即杀了对手时,垂死挣扎的对手却突然凶猛强悍起来,原本无威胁力的枪陡然变得如惊雷闪电,硬打硬拼,把矮老大反杀了个手忙脚乱。
在张宗谔和隐在远处看戏的赵岳的不出意外的目光中,矮老大咽喉猛中一枪,轰隆落马,死在猝不及防,死在精疲力尽,死在亢奋激动.....美妙幻想陡转为的惊恐太意外中,仰面朝天横尸在地,双眼怒睁,死不瞑目。也不知在临死的瞬间,他是不是顿悟到了什么.....
新贼气势锋芒虽锐虽强,却终究打不过战场已磨出来的老贼。
猛士终究斗不过阴谋。
攻约梁山 703老贼与新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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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谔如愿算计死了一个敢和他争位子的强徒,胜过了内部对手,却败给了外部敌人。
他的狡诈敌不过宋江等人的狡诈。
他的军力九万多,兵力虽远盛二龙山,战斗力却远不及二龙山这些战场杀出来的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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