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钉子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史尽成灰
正在说话之间,突然外面一阵脚步声,家丁急匆匆跑进来,跪在了洪敷敎的面前。
“大人,不好了,乱兵在军营集结,说是要闹饷呢!”
一句话出口,张恪和洪敷敎都惊得站了起来。
闹饷往往和作乱连在一起的,每一次闹饷,几乎都会血流成河,参与闹饷的士兵,尤其是领头的,都不会有好下场。牵涉进去的官员更是人头滚滚,不死也要扒层皮!
洪敷敎被乱兵打了,他就让人通知李光荣,约束部下。李光荣也带兵多年,应该可以压制住部下,哪知道竟然还是如此无能!
“饭桶,可杀不可留!”
洪敷敎毫不客气地说:“永贞,我要去看看,你先留在府里吧!”
“等等!”
张恪面色严峻,急忙说道:“恩师,一旦乱兵失去狼,您老就危险了,还是让弟子陪着您吧,好歹弟子的三百兵能够保护您!”
“嗯,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出去!”
洪敷敎和张恪出了府邸,带着士兵,一路向军营飞奔。
这时候听到了有闹饷的消息,各个衙门都调兵遣将,严加戒备。街道上的百姓全都抱头鼠窜,急忙忙往家里跑。
乱哄哄的街道,透着一丝诡异,难道辽阳都没人了吗,怎么就没人出来处理?
张恪心中疑惑,可是他来不及多想,跟着洪敷敎一路冲到了城外。离着军营越来越近,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山雨欲来。要是成千上万的明军闹了起来,只怕辽阳顷刻就要化为战场。
后果之严重,简直不可想象!!
“朝廷派兵来了!”
负责放哨的士兵看到了张恪带着人马过来,顿时吓得仓皇逃向营里。
“不好了,朝廷要镇压了,赶快想想办法。”
扯着嗓子一喊,军营之中聚在一起的士兵就更乱了。其中有个三十出头的人,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刀疤,他猛地跳上了一座土台,高声大喊。
“弟兄们,还等着什么,朝廷不让我们活了,我们就和狗官拼了,怎么都是死,还不如杀几个痛快呢!”
“对,杀了狗官,我们反了!”
乱兵鼓噪着,足有上千人,往外面冲去,迎面正好撞上了洪敷敎和张恪。
洪敷敎勒住了战马,怒目而视。
“你们想造反吗,不怕被朝廷灭了九族!”
洪敷敎一声大喝,不少士兵还是心存畏惧,犹犹豫豫。
那个刀疤脸又跳了出来,冷笑道:“老子就是哥一个,今天老子就要杀了你们这些狗官,反正你们都不给我们活路,索性鱼死网破!”
“胡说八道!”洪敷敎厉声喝道:“你们打了本官,可是本官并没有真把你们当成乱兵,将心比心,你们被欠了军饷,肚子里有怨气,本官理解。而且本官也想法设法,帮你们要钱粮。弟兄们,听本官一句话,你们先回军营,用不了三天,军饷一定帮你们送来!”
洪敷敎说的情真意切,有些随大流的士兵已经有些犹豫了,他们是因为打了洪敷敎,担心报复,才会闹事的,现在苦主都不说什么,他们还担心什么啊!
刀疤脸却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屑地说道:“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两面三刀,好话说尽,坏事做绝!弟兄们,不要上了他们的缓兵之计。钱粮?说得好听,三天之后,等待大家的就是刀子!”
他这么一煽动,情绪又高涨起来,洪敷敎也暗暗发苦,他也的确没有弄到钱粮的办法,看见他犹豫,乱兵更加觉得他在骗人了!
“哈哈哈哈,狗官你的花言巧语没用了,纳命来吧!”
千钧一发,洪敷敎猛地看到了张恪,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大家伙听着,这位就是辽东有名的富商,富可敌国,本官已经向他借了银子和粮食,马上就会给大家送来!”
逼到墙角,什么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洪敷敎竟然情急之下,让张恪冒充富商,这下子乱兵的目光都落到了这位年轻人身上。张恪也只能挺直了胸膛,硬撑着。
“洪大人说的没错,我可是辽东第一有钱人,家里的夜壶都是金的,军饷几个钱,不值一提!”
乱兵们将信将疑,突然又从军营冲不少乱兵,两伙人涌到了一起,后面的就不断催促前面的。
“别听他们忽悠,都是一帮骗子。辽东第一富商是金万贯,不是这个小白脸子!”
乱兵们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洪敷敎的额头也冒汗了,脑袋止不住的往后转。面对着几千乱兵,谁都害怕!
突然张恪咬了咬牙,厉声大喊:“不拿出点东西,你们是不信了!来人,把金子抬上来!”(未完待续……)r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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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钉子户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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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这是洪老师经常教导张恪的话,只是说的再好,总有破功的时候。面对着失去理智的乱兵,看着明晃晃的刀枪。洪敷敎真的怕了,从心里怕了!
他说张恪是富商,无非是想应付几句,好从容脱身。可是哪知道张恪竟然演的上瘾了,胸脯挺着,手里按着刀,顾盼自若,正仿佛有金山银山一般。
傻小子,装什么啊,赶快跑吧!
乱兵越来越多,谁知道哪位偷摸射了一箭,小命就完了。
洪敷敎拼命的使眼色,可是张恪就像没看到一样,竟然嚣张无比的摆了摆手,八名士兵果然按照命令,从马车上抬下来一个大号的木箱,摆到了乱兵的面前。
刀疤脸看了看箱子,微微冷笑:“这位爷,就这么一箱子,能够兄弟们好几十万两的军饷啊!”
“哈哈哈哈!不光够饷银,还够你们吃饭了!”
张恪嚣张地笑道:“来人,把箱子掀开!”
吴伯岩亲自走到了箱子前面,把手里的腰刀插进鞘中,冲着这些人冷笑一声:“你们都退后十步,免得亮瞎了狗眼!”
“放屁!”
刀疤脸叫骂道:“老子什么没看过,想吓唬老子,下辈子吧!”
“没错,别唬人,赶快开箱子!”
“我们等不及了!”
乱兵们大声的吵嚷着,吴伯岩微微冷笑,俯身抓住箱盖,猛地响起!
没什么反应?
吴伯岩顿时脸上发红,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急忙往箱子里看,只见里面全都是红绸布匹。
“娘的,敢拿破布欺骗老子,弟兄们,跟着我上!”
“慢!”吴伯岩大喝一声,揪住了红布,猛地一扯,顿时黄光闪耀,邻近的人全都吓得避开光芒。
真是黄金啊!
乱兵们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啊!
一瞬间,乱哄哄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前排的乱兵都像是中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眼睛瞪得老大,口水垂涎三尺长。
洪敷敎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忍不住往箱子里看去。
“哎呀!”
张恪急忙回头,只见老师捂着嘴,从指缝流淌出一丝红色。
“恩师,您老中毒了?”张恪急忙赶过来,又是拍打后背,又是按前胸。
“别折腾了,我咬舌头了。”
张恪这才讪讪的松手,洪敷敎眼睛瞪得比牛还大。
“永贞,你给我说实话,这块狗头金是怎么回事?”
张恪刚想开口,可是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吵闹,他急忙说道:“恩师,先安抚了这些乱军,然后我给您详细说说!”
“嗯!”洪敷敎勉强点点头。
不是在做梦吧!
金子虽然值钱,可是好歹还看过,但是眼前这东西做梦都想不到!
脸盆大小,金光闪烁,亮瞎了人的眼睛!
狗头金啊!
这是天精地华养育出来的神物啊!
“这是我的!”
突然刀疤脸看着狗头金,像是疯了一样,猛地冲上来,那神情简直就像是关了二十年的犯人见到了西施,不顾一切,眼睛里只有那一团金灿灿的东西。
“我的,是我的,谁也别……”
嘭!
就在刀疤脸距离箱子还有两步的时候,一支箭正好射中了他的脑门,利箭刺进了骨头,刀疤脸软软的向下倒去,他的目光痴呆呆的盯着狗头金,仿佛不知道死之将至。
扑通!带着满足的笑容,刀疤脸倒在了箱子边。
后面还有乱兵不顾一切的往上涌。从张恪后面涌出来一排火铳手,枪响响起,头一排的乱兵全都被打死。
浓重的血腥,疯狂的人群,金灿灿的宝贝,诡异的交织在一起。
足足打死了十几个人之后,后面的士兵才冷静下来,停止向前冲。
“大家都听着,这块狗头金就是你们的军饷,就是洪大人的诚意。你们要还是想抢夺。就问问自己身边的兄弟吧。”
张恪这一手太坏了,乱兵的联盟瞬间就被瓦解了。就算把狗头金抢到手又如何,连个领头人都没有,能分得公平吗!
冷静下来的乱兵突然把目光都转向了洪敷敎,有几个人更是跪在了地上。
“洪大人,您是真心帮我们的,小的们不是人,小的们向您请罪了!”乱兵论起巴掌,拼命的抽嘴巴。
洪敷敎从震撼之中清醒过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弟兄们,大家苦,朝廷也不容易,就算多难,本官身为兵备道,就该替大家张罗粮饷。辽东第一豪富在这里,如此巨大的天材地宝狗头金放在这里,大家可愿意相信本官啊?”
“愿意,愿意,我们都愿意!”
“好,大家现在就退回军营,各自回营房,不要听任何人的挑唆。本官也不会随便追究,你们只管放心。”
听到让回军营,这些人互相看了看,还有些犹豫,尤其是不少人还盯着狗头金,生怕说话不算。
张恪催马走到了大家面前,笑道:“这么一大块狗头金,要是切成成千上万份,只怕大家连指甲大的一块都捞不着,白白浪费东西。我现在就去把狗头金卖了,换成粮饷。你们不放心也成,狗头金就放在军营中间,大家伙只管看着就是!”
这些乱兵又互相瞪着眼睛,放在军营里面,只怕立刻就要抢起来,到时候不一定死多少人呢!
“大人,我们信得过您,您拿去换银子吧,我们等着就行。”
乱兵终于转身退去,三三两两返回了军营。
人越来越少,洪敷敎终于长长出了口气。
“哎,总算闯过一道生死关!永贞,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
洪敷敎紧紧拉住张恪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来回转。他可不是说假话,一旦士兵闹饷,辽阳乱了起来,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不说,还会动摇军心。搞不好建奴趁虚而入,到时候丢城失地,他这个新任兵备道也就当到头了!
“恩师,您为弟子操心还少了吗,这些都是弟子该做的!”
没有老师,大哥张峰只怕就被冤杀了,张恪对这位老师,是感激不已。
“好啊,天地君亲师,师徒如父子,其实啊,师徒比父子亲!孩子总会觉得父母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只有徒弟,才能真心为你着想啊!”
洪敷敎紧紧握着张恪的手,师徒二人并辔而行,洪敷敎要把平定闹饷的大功和徒弟一起分享!
他们师徒的确应该自豪,往常一旦扯出队伍,就唯有血流成河一条路。可是他们却成功逼退了乱兵,这份壮举足以大书特书。
就在师徒往后走,面前一阵马蹄作响,跑来了无数的战马,最前面有一位穿着红袍的清瘦高官,正是辽东经略熊廷弼。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文武,有总兵陈策、尤世功、李秉诚、朱万良、侯世禄等人。刚刚到辽阳的黄子乔也跟在其中,远远的看见了张恪,黄子乔顿时眼前一亮。
“永贞兄,你没事吧,乱兵都哪去了?”
“国梁兄,你可来晚了,乱兵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啦!”
噗嗤!
黄子乔忍不住笑道:“我就知道有永贞兄在,就不会闹起来。”
这时候熊廷弼也带着人赶了过来,一见张恪,大家伙全是一愣。这个年轻人当初给大家的印象太深刻了,就是他凭着一己之力,生生将辽东上下定得铁案给翻过来,如今他又来了,这小子还准备干什么?
熊廷弼扫了一眼张恪,就问洪敷敎:“洪大人,报说有数千乱兵,他们都哪里去了?”
“启禀经略大人,乱兵已经被说服,退回了营中。卑职以为应当尽快筹措粮饷,安抚军心。”
巡抚薛国用身体虽然不好,可是出了闹饷大事,他不能不来,咳嗽着说道:“洪大人,乱兵闹饷作乱,非但不罚,还有给他们粮饷,这恐怕不合适吧?要是所有士兵都有样学样,岂不是天下大乱!”
洪敷敎沉声说道:“中丞大人,此次闹饷事出有因,全都是因为军粮腐败变质,有人丧命,才激怒了士兵。追根溯源,错还是朝廷的,下官以为不能贸然处罚士兵!
熊廷弼突然脸色阴沉,暴怒地说道:“不管有多少委屈,有多少原因,都大不过谋逆,大不过背叛朝廷!这些乱兵不能不除,陈总兵,尤总兵,你们立刻领人去军营,把所有领头闹事的,全都抓起来,就地问斩。”
明明事情压下去了,熊廷弼竟然如此模样,在场的众人都傻了眼。
尤其是洪敷敎更是脸色阴沉,自从张峰案子之后,熊廷弼和他之间关系一直不好。无论他做什么,熊廷弼都会暗中下绊子。
“经略大人,你说乱兵谋逆未免太过了,他们可曾杀了一个人?依下官来看,当务之急是清查霉变的粮食怎么回事!眼下闹起来的是李光荣所部,其他各部会不会也有哗变的风险。要真是各部一起变乱,就算是想杀也杀不过来!”
“你!”
熊廷弼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冷笑道:“本官怎么办事,还用不着洪兵备指手画脚!”
“熊帅!”黄子乔突然开口了,“倘若真是朝廷拿着腐败的粮食给将士们吃,那我看还真应该彻查粮食的来源。不教而诛谓之虐,人命关天岂能一杀了之。”
御史发话了,熊廷弼脸色顿时一变,看来这家伙也和洪敷敎穿一条裤子。
“哼,说的轻巧,安抚乱兵,需要银子,需要粮食,本官手上可一点都没有!”
洪敷敎也气得咬牙切齿,熊廷弼就是挟怨报复!
“哈哈哈,熊大人,区区粮饷有什么了不起的,卑职愿意一力承当!”张恪突然说话了,刷的一下,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卑职刚刚和士兵们承诺了,要给他们粮饷,大丈夫言而有信,自然说到做到!”张恪昂首挺胸,浑身洋溢着强烈的自信!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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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钉子户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组团敲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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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目光从张恪和洪敷敎师徒身上来回扫过,上一次就被这对师徒弄得灰头土脸,结果他们又来了!
“哼!洪大人,乱兵叛变,乃是朝廷罪人,本官为朝廷的颜面考虑,绝不会给他们一粒粮食,辽阳所有的衙门全都如此。你们想找粮食,自己想办法!”
经略大人一句话,下面的人无人敢反驳。洪敷敎气炸了肺,就算要针对闹饷的士兵,也只是少数领头的而已,其余还是大明朝的兵,能说不管就不管吗,还有没有大局?
洪敷敎想要争辩,张恪却悄悄给老师使了个眼色。
“经略大人,粮饷的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
“好,有志气!”熊廷弼撇着嘴冷笑道:“三天之内,你们最好解决了乱兵的问题,要不然本官一定向朝廷参你们一本!”
熊廷弼转身上马,带着文武一溜烟的离开,只留下张恪、洪敷敎和黄子乔。
“哼,在京的时候就听人说过熊廷弼心胸狭隘,刚愎自用,如今一见,真是所言不虚。数千士兵,忠于朝廷的还是多数,照他这么做,是非要把这些人都逼得反叛了不成?”
张恪暗暗叹息,这位熊大人在后世也是褒贬不一,二度出任辽东经略的时候,和王化贞斗得不亦乐乎。广宁惨败之后,熊廷弼非但没有抓住机会,趁着老奴未到,保住广宁和义州,反而下令撤回关内。
坐视关外土地丢失,以此作为打击政敌的手段。千里疆土,百万子民都能舍弃,何况区区几千士兵!大不了再度闹饷,把责任推给洪敷敎就是了,正好符合熊廷弼的作风!
“国梁兄,当务之急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弄到粮饷吧!”
“永贞兄说得对,我也正想请教洪大人。”
三个人当即回到了洪敷敎的府邸,手下人送来了温水洗漱,张恪动作飞快,没有两分钟就完事了。
他急忙叫来了从人,吩咐几句,不多时就有人送来了一小罐蜂胶。洪敷敎被打了之后,一直没来得及上药,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张恪看着不免心疼。
“恩师,蜂胶消肿解毒不错,今天抹了,明天就能差不多了。。”
“嗯!”洪敷敎微微扬起额头,鸡蛋大小红肿高大,就仿佛庙里的寿星老。张恪小心翼翼地涂了一层又一层。
“行了,永贞,你别忙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眼前的事情吧!熊廷弼这个人说到做到,我们是别想从朝廷弄钱粮了!”
黄子乔眉头紧锁,忍不住说道:“洪大人,吃粮当兵,天经地义。熊经略所作所为,实在是不像领兵大帅,我一定要参他一本。”
张恪微微一笑:“国梁兄,参不参是你的事情,不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两三天之内,拿不出粮饷,军营非要乱套不可。”
“那能怎么办?”黄子乔眼睛瞪得老大,说道:“不向朝廷要,那就只能买只能借,可是我们有银子吗?”
洪敷敎靠着椅子背,一听银子,猛地睁大了眼睛,笑道:“永贞,你不是有那么大的一块狗头金吗,能换不少银子吧?”
“什么狗头金,我怎么不知道?”
黄子乔瞪大了眼睛,张恪只好一摆手,让士兵把箱子又抬了进来,巨大的狗头金摆在了面前。
洪敷敎也只是扫了一眼而已,这一次真正面对面盯着这块狗头金,忍不住赞叹造化神奇。
首先狗头金个头儿之大,简直闻所未闻,而且狗头金隐隐的像是两座紧密相连的险峻山峰,怪石突出,雄奇瑰丽。在两峰之间,山石上还有些白色的物体,其实这是狗头金伴生的银矿,聚在一起,竟然形如一头猛虎,正在往山上攀爬。
“妙,妙,简直妙不可言!”
黄子乔眼睛都变成了小星星,痴痴的笑道:“造化神奇,莫过于此!能看上一眼,此生无憾啊!”
“行了,国梁兄,擦擦口水吧,不就是一块金子吗,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圣人的教导你都忘了?”
“当然没忘!”黄子乔豁然而起,状若癫狂地说道:“永贞兄,这可不是一块金子,这是老天赐的宝贝,是祥瑞!”
洪敷敎绕了好几圈,仔仔细细的看过,也说道:“没错,的确是天大的祥瑞!永贞,要用这么一个宝贝儿换银子的确糟蹋东西了,我看最好能献给朝廷,说不定圣上一高兴,就升官发财了!”
给皇上送金子,然后就升官了!怎么听着都像是贿赂啊!
“老师,恐怕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黄子乔拍了拍张恪的肩头,笑道:“永贞兄,要是你信得过我,连夜我就写一份献金山赋,保证让圣上欢喜!”
“算了!”
张恪猛地摆手,脑袋摇晃得像是拨浪鼓。别人送狗头金或许有用,可是自己送,只能是锦上添花,真正关键的还是自己献的计策。皇家银行建立起来,从日本把金子运回来,自己在万历的心中就不可撼动。
黄子乔不知道张恪的盘算,他还当张恪不愿意当幸进之臣。
伸出两个大拇指,赞叹道:“永贞兄,果然有格调,有品味!我欣赏你!”
张恪有些惭愧,急忙说道:“恩师,国梁兄,我倒是没想这么多。我怕狗头金的消息弄得天下皆知,吸引的无数人跑去大清堡挖金子。到时候人人都想着发财,不种田,也不当兵,立刻就乱了。这样的宝贝放在手里坐卧不宁,我就想着给老师送来了。”
听完了张恪的话,洪敷敎和黄子乔更加看重他几分。面对着稀世珍宝,能够保持冷静,心胸气魄简直世上罕有。
更难得的是张恪能想到治下百姓,不忍心破坏大清堡的安宁,扪心自问,放在自己身上,也未必能如此从容。
洪敷敎欣慰地点点头:“永贞,你考虑的是,这块狗头金的确是个宝贝,可是也是个麻烦。人性贪婪,势必弄得纷纷扰扰,福祸难料。倒不如把狗头金卖出去,换成银子!”
卖?
黄子乔顿时吃惊地说道:“卖给谁啊?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没有几十万两银子,连看都别想看,试问辽东,有谁能买得起这个宝贝儿!”
几个人相视一眼,全都满脸愁云。
“哈哈哈哈,什么宝贝儿啊,让咱家悄瞧瞧成不?”
张恪急忙往外看去,只见从外面走来一个气度文雅的中年人,身后带着两个亲随。洪府的家丁看到他之后,全都规规矩矩躬身施礼。
“是洪公公来了!”
来的人正是矿监太监洪清泉,他满脸堆笑,走了进来。一双眼睛先盯住了张恪,笑道:“永贞,到底是师徒亲,把咱家早就忘了吧?”
“哪能,哪能!”张恪急忙说道:“洪公公,小子不是遇上了麻烦吗!”
“呵呵呵,能有多大的麻烦,咱家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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