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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老猪
“罗杰旗本,你在干什么?”
“……我是蠢驴,你别干扰我:我正在练功,吸收太阳的元气……我是蠢驴…练成了就可以无敌于天下了!”
李清吐吐舌头:“那请问下,你们秀川长官在哪里呢?”
“……我是蠢驴…大门进去右拐,我是蠢驴……门口贴着张**女人照片的就是了!”
“谢了。”李清谢过,往里面走,只听到背后罗杰扬声开气,一声暴喝声传九里:“我是蠢驴!”
“知道了!不用说那么多遍!”李清头也不回。
※※※
“长川旗本,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四肢着地趴地上,舌头吐出来老长,大口喘气,一只脚还翘起来搭在电线杠子上,看起来很象一条…一条……那种哺ru类动物啊!”
长川斯文的脸上一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哦,这是目前最流行的自然疗法!”
这时候白川走过,目不斜视,口中念念有词:“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反吐葡萄皮…一是一,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不要把一说成十,也不要把十说成一……”
两人傻傻的看着白川的一边说一边走远,长川尴尬的笑笑:“白川最近打算改行说相声去。”
※※※
紫川秀看到李清进来,热情地起身迎接。因为李清是紫川宁的手帕交,大家的交情一直不错。
一见面李清就说:“阿秀,“秀字营”什么时候改做jing神病院了?”
紫川秀:“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啊?——起码我就很正常啦!”
李清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大早就拿着本se情杂志在那看的人敢说自己很正常!?”
紫川秀赶紧把《藏chun阁》塞屁股下面,干咳一声:“李红衣旗本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李清收起笑容:“紫川秀阁下,我奉统领处命令而来,请集合部下,让我宣读统领处命令……哎,你怎么把我的命令抢过去了,不要拆,不要拆……唉!”她埋怨说:“我是钦差大臣,你这样让我很没有面子啊!”
“‘秀字营’马上出发赴哥伦要塞,听候方劲统领指挥。’奇怪了,不是说新征集的民军都有一个月的时间训练吗?我们才两个星期啊!而且装备什么的都没有发齐给我们,有几个中队甚至连越冬的帐篷都没有齐备。”
“这是总统领阁下的意思,表面上的理由是说远东战事吃紧,要赶紧支持斯特林,实际上的理由是di du治部少长官揭副统领的意思,他哭哭啼啼的跑到罗明海那里说:
““秀字营”一ri不除,di du一ri不宁。’快把那群畜生赶走!——阿秀,你知道di du民众是怎么评价你的部队的吗?”
紫川秀一本正经说:“di du民众看着秀字营威武的大军经过,一个个发出衷心的感叹:“威武雄壮,正义之师——真不愧是秀川阁下带的兵,纪律严明,风纪无双!!”
李清微笑:“你还真能瞎掰!你明知道现在大家说的是:‘di du三害:苍蝇、老鼠、秀字营!’”
李清起身告辞:“好了,就这件事情了。有什么事情没办妥当的,赶紧处理下。装备没齐的部分,可以来找我——你可知道,为了能把你们尽快打发走,后勤处是不惜代价的,你可以趁这个时候多敲诈他们点油水。”
“还有件事情:我有封信要给斯特林的,你要去远东了,帮我带下吧。”
紫川秀心头一震,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斯特林爱的人是卡丹公主,不提的话,他都忘了在名分上李清才是斯特林的未婚妻。
“记得哦,要亲手交给他哦!”
他默默的接过信:“好的。”心里却在感叹:女人真是没见识,以为去远东就象是去自家的后院似的。却不知道远东战场方圆近百万公里,斯特林部队又漂浮不定,如此广阔的区域如何能一定保证自己可以见到斯特林?
他送她到驻地门口。李清掉过头来,深深凝视着他意味深长说:“为了阿宁,好好保重自己。”
紫川秀心头震撼,却不露声se:“对,为了家族的下代总长,确实应该保重自己。”
李清秀眉微簇,似是不满意他的说话,却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
“哥,你回来了?”紫川宁对他的突然出现有种特别的欢喜,“你买了花回来……哇,哥,你好棒哦!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人家的十八岁生ri了呢!”
今天是紫川宁的生ri!紫川秀吓了跳:他买花只是纯粹为了准备与紫川宁的谈话做衬托,却没有想到歪打正着,今天正还是紫川宁的生ri。看着紫川宁抱着束花欢喜得不得了的样子,他说不出话来:难道要在这个时候跟紫川宁进行那种谈话吗?
卡丹从房间里面出来:“让我看看……怎么还有人拿*花当成生ri礼物送人的?”
“啊,真的呀!我哥老是糊里糊涂的,真是的!”紫川宁虽然在抱怨,但表情却很陶醉:只要紫川秀能够记得她的生ri,哪怕在路边摘把草回来她也幸福得不得了。
罗杰、白川、长川都也来参加今天的生ri聚会——他们嘴巴上说:“我们为了友谊和祝福而来!”紫川秀却一眼看穿他们是为了不要钱的美食而来。白川送了一个音乐盒子,罗杰和长川两个“一到月底就穷得叮当响的臭男人”合伙送了一包瓜子。
紫川宁的心情很好,无论收到什么她都真诚的道谢。紫川秀知道,她出身豪门,平时品味很高的,也少有什么东西看得上眼的。
酒菜很丰盛,远东来的几个土包子大开眼界。卡丹微笑说:“都赶得上我们以前的宫廷宴席了。”
吃饭的时候紫川宁给紫川秀敬酒,祝福阿秀哥哥“旗开得胜,平安归来”——紫川秀这才知道,原来李清早把他要出征的事情通知了紫川宁——紫川秀默不作声的把酒一干而尽,众人陪同,就连平时不沾酒的卡丹和白川都喝得两张俏脸红扑扑的。
大家兴致很好。罗杰专门挑那些漂亮的女士敬酒,一回提议为在远东的斯特林干杯,一回又提议为家族早ri平息叛乱干杯,隔不到三分钟又提议为出征人员平安归来干杯,殷勤得让紫川秀怀疑他的动机:他是不是想把女士们都灌倒了好混水摸鱼干些什么勾当……随后又释然:不可能,罗杰太蠢了,还想不到这个办法,如果是长川的话就很可疑了。
议论的话题老是离不开远东战事,紫川宁因为有李清这个朋友,得以知道许多有关远东的新闻。比如说统领处有意向成立远东战区统一司令部啊,只是关于最高指挥的人选一直无法确定。从战绩来看,统领处和总长都很属意斯特林,只是斯特林当统领的资格太浅,他当总指挥的话,恐怕难以驾御那个与他同级别的老油条明辉,如果要找个在斯特林与明辉二人级别之上的人的话,也只有总统领罗明海合适了。
说到这里,几个家族军官都笑了:罗明海不懂军事是出了名的。长川给大家说了个关于罗明海的笑话:一次他去指挥作战,眼看流风家的骑兵就要冲进司令部来了,罗明海依旧端坐不动,一言不发。眼看指挥官如此镇定自若胸有成竹,部下们勇气倍增,一口气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大家欢呼“万岁”时候,罗明海才偷偷扯过一个勤务兵来问:“我们到底赢了还是输了?”笑话并不是很好笑,大家却笑得不行。
※※※
卡丹偷偷的扯他下袖子,紫川秀会意的走到外面走廊来。卡丹递给紫川秀封信:
“请帮我交给他……”这个“他”就是指斯特林了。
紫川秀木然点头接过,心头叹息,却下定了决心:“帮我把阿宁叫出来好吗?”
卡丹暧mei的看着他,打趣说:“啊,要说悄悄话了!好,我帮你叫。”
不一会紫川宁出来:“哥,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啊?”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的脸红扑扑的。
紫川秀笑而不答:“等一下。”反手抽出军刀往走廊大门一掷,刀子毫不费力的穿透了门板,门后传来罗杰和长川的惊叫。
紫川宁这才意识到他们在偷听,笑得弯了腰。
※※※
紫川秀再用内息查看了下周围,确定真的没有人偷听了。深呼吸了口气,接下来的谈话是需要勇气的。
夜空晴朗,天上繁星点点,仿佛无数好奇的眼光在窥视着人世间。清爽的夜风吹来,让醉意的人感到一阵清醒。
“哥,我觉得你今晚好象不怎么开心似的,都不怎么说话。”紫川宁语气清醒了很多。
紫川秀慢慢开口说:“阿宁,我还记得,你小时侯怕黑,又爱哭,眼泪老是流个不停,你爸爸远星大人临去的时候,吩咐我说要照顾你,可是你哥哥是个没出息的,倒好几次反而要你照顾了。”
“哥,咱们自己人,怎么说这种话呢?你一直在暗地里保护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一年,di du暴乱,我爸爸不在家,凶神恶煞的乱民冲进总长府,侍卫都吓跑了,我吓得床上直哭,你只有八岁,握剑彻夜守在我的床前——我还记得,从被窝里面偷偷看出去,你的身影好威武哦!”
紫川秀摸摸脑袋说:“别提了,看到第一个走进你房间的人,我就“啊”的一剑劈过去,结果给人一脚踢得葫芦似的滚了出去——原来是你爸爸回来了,我足足躺了一个星期。”
紫川宁格格笑说:“可是我觉得你滚的姿势也很帅啊!”
回想起那段往事,两人都一阵感慨。紫川秀微笑说:“一转眼,当年那个挂着鼻涕的小姑娘已经这么大了。我总算也是不负远星大人的重托。——阿宁,就让我们做一辈子的好兄妹,好吗?”
“紫川宁睁大了眼睛:“我们一直是好兄妹啊!”
紫川宁没理解他的意思,紫川秀只得叹了口气,换个角度说:“阿宁,过两天我就要去远东了,可能要去很久。”
紫川宁平静的说:“不管去多久,我等你。”
紫川秀硬着头皮说:“也有可能回不来了。”
少女的双眸明亮如星,注视着紫川秀英俊的面庞:“不会的,我等你。”
紫川秀绝望得几乎要自杀:她怎么这么迟钝!他支支吾吾说:“恩,我们是好兄妹,你当然等我啦!只是,在等人的时候,还可以做点别的事情,比如,比如……”
紫川宁不明所以地看在着他,印象中这个潇洒自如的大哥从没有过这样的失态。
紫川秀鼓足了勇气:“比如说,多出去走走,认识些同龄的男孩子。我发现,你好象都没有异xing的朋友的,对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来说,这样不怎么正常。”
紫川宁诧异说:“我有很多异xing的朋友啊?象斯特林大哥、罗杰、长川他们,都跟我玩得很好的。”
紫川秀哭笑不得:“我不是说凡是异xing的就算是朋友……哦,不对,我的意思是说不是异xing的朋友都算是那种“朋友”。”
他绞尽脑汁下终于想到一个很好的例子:“比如,那种“朋友”就象是卡丹和斯特林那对狗男女那样了。”
紫川宁睁圆了眼睛:“那种“朋友”?”
紫川秀肯定:“那种“朋友”!”
“你让我去找个那种“朋友”?!!”
紫川秀低下了头,沉默。
卡丹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目光中渐渐波光流动,难以形容的表情,就象快要哭出来似的,纤细的身躯开始发颤。
紫川秀铁石心肠的装做看不见,他忽然对花园里的玫瑰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转身低头细细研究。
僵持的沉默仿佛可以一直延续到宇宙的尽头。就在紫川秀快要忍不住转过身来的时候,身后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
远去的还有他和紫川宁的初恋。
他转过身来,黑暗中,白se裙子在渐渐远去,他突然想起一个词语可以形容少女临走的表情:凄婉。
他自嘲地一笑:紫川秀,你是个恶棍,该下地狱。
抬头望天,远方的明亮的星光中,仿佛有一双眼神在注视着他。
一双威严的眼神,时光的流逝丝毫没能减弱这双眼神对紫川秀的威力,他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雷霆巨吼:“林河,清楚自己的身份!镀金始终不是真金!”
紫川秀的嘴角抽动:是的,我很清楚。这等的高门望族,岂是一个没来历没父亲的孤儿所能般配?我也清楚,紫川这个姓氏,不过是镀在自己身上的一层金子,稍微一碰,就看到里面寒孱的黄铜。再怎么说“视同己出”,对于紫川这个姓氏来说,我始终是外人。
否则,为什么,看到我与紫川宁的感情好,您马上就把才年仅九岁的我远远的发配到远东军校去?如果自己真的具有家族血统的,当年杨明华敢不请命就悍然抓我吗?以自己的才干,家族总长这个位置,又怎么轮得到紫川参星占据?
镀金始终不是真金啊!远星大人,这样的结果,是否就是您乐意看到的呢?
星光忽然又变得象少女泪光的双眸:对不起了,阿宁。今天是你的十八岁生ri,你将开始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青chun时光,女人一辈子漂亮能有几年?我不想你把这么珍贵的年华浪费在无谓的等待中。
再见了,阿宁,原谅我的铁石心肠。当你的视线不再被我的身影局限,你会发现世间原来有更优秀的男子,值得你去爱;当有那么一天,你真的继任总长,你会明白我的苦心;当有那么一天,你与你心爱的人步入婚礼殿堂,我将在遥远的地方为你们祝福,那时侯,你心里是否还会惦记着曾经喜欢过的人?
并不是为了在远星大人病榻前的承诺,我将在遥远的地方,默默的关注你的身影,只等你的第一声召唤,我将出现,无论千山万水。
我爱的女孩啊,愿你不老不死,幸福美丽。
而我,将永远守护着你,纵九死而无悔。
※※※
“秀字营”八千官兵于当晚半夜出发,开拔远东战场。紫川秀走的时候没有惊醒紫川宁,只是在客厅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年多来住宿的食宿费用和房间钥匙,悄悄的离开了紫川宁的庄园。
回首望去,紫川宁的房间一片漆黑。他叹口气,掣马奔驰,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却没发现漆黑的房间里,窗帘被偷偷的拉开条缝,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的笔挺的背影,直到他深蓝se的军官制服渐渐淹没在浅褐se的士兵队列里面。
紫川宁轻声祈祷:“神啊,我的十八岁生ri愿望是:请保佑紫川秀哥哥平安。”
珠泪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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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 第八节 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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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斥候兵的jing告在下一秒变成了惨叫:一支土制的投枪准确地穿透了他温暖的胸膛。投枪如雨点般继续飞来,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在队列里面响起。
遇袭的zhong yang军士兵迅速的聚拢起来,围成个原形防御圈,一手拿刀一手举盾的盾牌手们自动的站在最外围,上百面方型盾牌自动的结成一个圆阵,半蹲着的弓箭手从盾牌的上方向密林的深处she箭还击。投枪仍然不停的she出,却再难以伤害盾墙后所躲藏的士兵们。
队伍的大队长,小旗武士杜克拉怒吼一声:“第五中队,上!把那些暗箭伤人的兔崽子给我揪出来!”
三十几名手持马刀的士兵大吼一声:“雅里梅!”,猛然向茂密的灌木林后发起了冲锋。他们原来都是骑兵,丛林战中不能骑马,却没改变他们彪悍的作风。三个士兵在冲击过程中中枪倒地,其余的人却勇敢的冲近身去,围住十几个半兽人砍杀起来。
半兽人抵挡得同样坚决,它们毫不理会“哇西里瓦路!(投降不死)”的喊话,勇猛的用简陋的标枪与锋利的马刀对杀,在雨后的丛林泥泞地,双方不断的有人溅血、惨叫、倒地,双方都没有人后退,胳膊被一刀砍掉了就换只手拿枪,肩膀被木棒敲碎了咬咬牙照旧扑上去,还有个zhong yang军士兵腿被打断了,他就滚在烂泥地上继续挥舞着马刀砍敌人的腿。
杜克拉看到半兽人已经伤亡过半,回头喊道:“弓箭手,上!解决他们,你们先退开!”
弓箭手们轰然应答开始挽弓拉弦,正要上前。“哇”的一声吼叫,四面密林中又涌出来了数以百计的半兽人,高举着标枪和木棒,凶狠地围杀上来。士兵们马上又结成了圆阵抵御,在阵型的外围又开始了残酷的搏杀。
杜克拉的脑子“轰”的一响:“中埋伏了!”高声叫唤:“第五队的,快向大队靠拢!”
离开大队的第五中队的三十几名士兵拼命的往回突,却被上百名拿着巨棒的半兽人狂吼着包围了,到处是挥舞着的兵器,寸步难进,一个个被打得血肉横飞、脑浆迸裂,惨叫声密集地响起。
大队的士兵也奋力的靠过去想接应他们,却被几百名叛军挡住了去路,双方激烈的交锋,每一秒钟都有人溅血倒下。他们与被围士兵隔不到三十米,双方可以互相看到喊话,却没办法接近一步,看来等不到大队过去接应,那些没法结阵抵御的士兵就要伤亡怠尽了!
一声清越的呼啸,一个人影一晃,不知如何竟穿过了几层的包围圈,冲入被围困的士兵中。这个个子不高的人类身法极其快捷又干脆利落,赤手空拳,但是举手投足间就有敌人就一声不响的仆倒地上,竟然没有人看得出他是如何出手的,素以巨力著称的半兽人在他面前似泥捏纸糊般不堪一击,一下子把半兽人的包围撕开个口子,被围的士兵就势一冲,回到了本阵。
眼见埋伏不成,一个高个半兽人指挥官“哇哇”几声,刹那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大群半兽人狼奔兔突的四散逃走,纷纷钻林藏草的消失无影,消失得就如他们出现得一样突然。
厮杀声一下消失了,深秋的密林重又变得寂静无声,安静得可以听到小鸟的鸣啾声、雨水从树上滴下来的滴答声、伤者躺地上轻声的呻吟。深秋午后苍白的阳光无力地透过树叶进入密林,斑斑点点的照在绿绿的青苔上,照在汪汪的积水潭上,照在战死者年青而苍白的脸上。
士兵们大口的喘息着,手指还是用力握紧刀子,肌肉绷紧,杀红了的眼睛仍旧四处搜寻着下一个厮杀对象,他们还不敢相信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已经结束了。
杜克拉第一个清醒过来,大声吩咐:“一个个木桩子似的立那里卖什么傻啊!还不帮受伤的弟兄们包扎下!你们几个,砍几棵小树,准备担架。”
士兵们如梦初醒,一个个答应着拿出医药包裹伤口,检查地上的人是否还活着,看看是否可以抓到个俘虏。
杜克拉想起来了:“刚才是谁那么勇敢冲过去救了我们弟兄啊?”
几个弓箭手一起指着个东张西望的年青士兵:“是他!是他救了我们的弟兄,他立大功了!”
“是我。”年青士兵不好意思的笑笑,露出口洁白的牙齿——那也是他脸上唯一白的地方了,面上溅满了污泥,个子不高,给人jing悍感觉,目光锐利又很沉稳,军服已经脏得看不清楚本来颜se了,光着脑袋,帽子在厮杀中掉落了,他正在四处张望着找寻。
“好样的,小伙子,好样的!干得漂亮!——你不是我们部队的吧?”
“对,我刚经过这里,你是部队长吧……”
“对你个头!”杜克拉勃然大怒:“你们长官就一点没教你吗?跟上级说话要加尊称,要干脆利索,要说:‘对,大人!是的,大人!’——重来!”
年青人好脾气的笑笑,立正说:“是的,大人!”
“恩,这才象个当兵的样!好了,告诉我你的名字、职务、所属部队番号,我会帮你请功的!”
“那可真是麻烦您了,大人。”年青人笑容可掬:“名字全称:斯特林。左那,隶属家族zhong yang军,职务:zhong yang军司令长官、统领处委员、最高军事参谋委员会委员——您可打算什么时候帮我请功啊,大人?”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帽子,吹吹上面的灰尘,拭搽干净污泥水,露出了明亮的金鹰徽章。
※※※
“大人,今天您又不听话了!”zhong yang军参谋长唐平副统领埋怨说,口气就象是医生埋怨不肯吃药的小孩:“您是下去视察部队防务的,怎么冲到最前面去了?万一有个闪失…”
“对!”军团副司令秦路副统领也帮腔说:“下面的师团长们纷纷抗议说:‘我们欢迎斯特林大人来我们防区视察,但是能不能让他不要老冲到最前面去?万一大人在我们防区出什么事情,我们承担不起啊!’大人,您神勇无敌大家都知道的,但是作为军团的统帅的职责和士兵是不同的,我们负责的是运筹帷幄,制定计划,指挥……”
“好了,好了,我知道就是了。”斯特林赶紧岔开话题:“今天我看了下左翼的三个师团,卢宁师团的防务还可以,战壕也挖得很好;文河师团的就差了,从上到下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走了半天居然连个哨兵都没来盘问我下,战壕挖得跟水沟似的,浅得根本藏不住人,甚至还有个二百五大队长带了三百多人就要冲进维斯度森林里去找叛军麻烦——我不是已经下了禁令:“追击不许进入森林!”了吗?”说到这里,斯特林已经是声se俱严。
秦路忙解释说:“文河师团原来是骑兵师,善攻不善守,他们的军官都是习惯进攻的——我会马上跟文河说这事情。”
“不能再进攻了,我们的伤亡太重了。那个该死的鬼林子,死多少人都不够!”斯特林叹气,口气转为严厉:“督导不严,文河是要承担责任的,你告诉他:他被降职了,从红衣旗本降为旗本,依旧担任第三师团的长官,告诉他,要是敢再犯,自己去找军法处报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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