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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老猪
“想办法,把他们组织起来。王国正值危难之秋,每一个兵员都是珍贵的。士兵们只是暂时被打垮了斗志和士气,但只要给他们希望,缓过气来,他们还是好样的战士。”
苏木有点犹豫,云浅雪加重了语气:“苏木队长,这一路都是人类敌占区,要回到瓦仑要塞,单靠我们这一百多号人是不够的,任何一个城市的守备队都能把我们轻易拿下,我们甚至都走不到巴特利城。但若能把散落在外的魔族官兵组织起来,我们能组成几个团队,甚至一个军团,一路攻城掠地打回去!”
苏木对云浅雪的说法不以为然。逃亡途中,人心惶惶,想要把这批丧失纪律和斗志的魔族散兵重新组织起来,谈何容易。但出于对云浅雪的尊重,他还是派出了手下的士兵喊话,说这里有王国的长官在,命令散兵们前来集合。喊了半天,到黄昏时,只有不到五十名士兵肯来集合。
“大人,我们尽力了,但效果实在不佳。”
云浅雪从担架上坐起身,他艰难地从怀中拿出一个被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郑重地双手递给苏木。
眼见云浅雪如此郑重,苏木也不敢轻忽,双手接过包裹:“大人,这是?”
“王国的皇旗,陛下托付给我转交皇子殿下的。”
苏木立即跪下,双手托着包裹举过头顶,声音激动得有点颤抖:“大人!”
“打开吧,让我也看看。”
苏木小心翼翼地拆开折叠得很细心的包裹,把旗子取出来,抖开,扯住一角,抚平了旗面。他和两个士兵合力,把军旗好好展开,让云浅雪看清了这面光滑的、浸透了士兵们鲜血和汗水的皇旗,骄傲的狮子威风凛凛地注视着众人。
风在呼呼地刮,望着皇旗,泪水润湿了云浅雪的眼睛。望着皇旗,象是看到了无数熟悉的脸孔,云浅雪哭了起来。因为胸腹间受了伤,每抽泣一下都会牵痛伤口,云浅雪痛苦地抽搐着,眼泪一滴滴地溢出眼眶,无声地哭泣着。
看着这位哭泣的青年将军,苏木手足无措。这个魁梧的汉子被眼前发生的事惊得慌张起来,慢慢的,他也哭起来了,泪水从眼睛里涌出,喉咙哽咽着,肩膀和抓住旗帜的手因为失声痛哭而颤抖着。
围在身边的士兵也一个接一个地哭出声来,现场哭声一片。
最后,还是云浅雪先恢复了平静。
“去吧,找个高处,把旗帜挂起来!让大伙看看,王国还没有被打垮,皇族依然和大伙在一起!”
在黄昏的落ri映照下,皇旗孤独地飘荡在高坡上,黄金狮子在发出无声的咆哮。谁也没有想到,那面招展的皇旗竟有如此大的魔力,胜过无数的语言和呼唤。看到皇旗,魔族士兵无声无息地聚拢到了高坡前,傻傻地、痴痴地抬头望着头顶的旗帜。那飘扬的旗帜就象磁铁吸引铁粉一般吸引着他们,他们徘徊在高坡前,迟迟不肯离去。他们越聚越多,密密麻麻地聚成了一片。
士兵们都望着他,望着黄金狮子旗下面那位被人搀扶着的、裹着纱布的青年将领。云浅雪眼睛通红,看着眼前的魔族官兵,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士兵们疲惫,干瘦,虚弱,衣衫褴褛,黑黝黝的脸露出了死人一般惨白的脸se。他们只是比死人多了一口气罢了。
现在,谁来理会这些离家万里之外的孩子们呢?
本来忍住的眼泪再次抑止不住地夺眶而出。想好的那些激励人心鼓舞士气的话语,此刻却象被铅哽在了喉头。最后,云浅雪只能哽咽着,流着泪,断断续续地告诉了士兵们,王国刚刚经历了惨败,损伤惨重。王国的各主力军都遭到人类的沉重打击,神皇下落不明,各路军团长也失去了联系。
“王国战败,作为大本营的幕僚长官,我的责任不可推卸。在那个时候,我自然会负起自己的责任,承担应有责罚。但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把王国流浪在外的孩子们带回家。士兵们,请遵守军纪和秩序,让我带你们回家。”
五千多人聚集在高坡前寂静无声,唯有云浅雪那颤抖的声音静静地回响。士兵们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云浅雪身上。不避讳失败,不回避责任,这个受伤的青年将军有一种难以言述的魅力,人们能感觉到,他含泪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肺腑,他将用生命来实践自己说出的诺言,这是一位值得信任和托付的带路人。
对溃兵的重新编整开始了。在皇旗下面设立了十几个报名点,苏木队长带着卫队来维持秩序,溃兵们整齐有序地排着长长的队列到高坡前重新编入名册。军官们则自动从队伍中走出来,拿着身份牌向云浅雪自报身份:“我是第三军十六团百人队长切诺亚。”
“我是第五军十一团队的副团队长,哥斯夫。”
“第十一军第八团掌旗官康西雅。”
在这艰难时期,云浅雪表现出了一个优秀将领的才干和明快决断能力。不管哪个军团什么部队的军官,只要来投靠他的,他统统接受。他任命了十几名百人队长,命令他们自行召集散落在外的士兵前来会合。另外,他任命苏木担任粮草队长,专门负责带队搜集粮草——说白了,就是趁士兵们还没被饿趴下,把附近能抢的村子和城镇统统给抢个jing光!没有粮食,这支仓促重编的队伍立即就要土崩瓦解了。
因为这里距离巴丹并不远,远东军或者东南军追兵随时有可能杀到,云浅雪也不敢长时间停留。搜粮队洗劫了三个小城镇后,队伍连夜出发。有士兵还习惯以前的做法,洗劫时杀了三个村民,结果给云浅雪当场行了军法,下令把他们当场吊死在村口的树上。结果他的同伴们不服,集体鼓噪起来,涌到云浅雪跟前要讨个说法。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敢那么放肆!”对暴动边缘的士兵们,云浅雪态度依然强硬:“我们孤军身处敌后,远东军随时有可能追上来,我们不能不和人类留点余地!想想,万一将来被人类俘虏了,这些害群之马会把把我们大家全都给害死的!想想温克拉的下场,他屠杀人类太多了,di du下令,凡是第六军的官兵,一律不接受投降!想想,你们不想也落得这个下场吧?我们要的是安全回家,不要多生枝节!”
平息了一场未遂的暴动,云浅雪带着士兵连夜急行军连夜赶路,部队走了三十多里,到第二天清晨,天空先是下起了小雪,继而雨雪交加,本来泥泞的道路更加难走,士兵们在泥水里打着滚,几乎是一寸一寸地向前挪,苦不堪言。队伍里少得可怜的十几匹马驮着粮食,累坏了,走在路上不断地撅蹄子。一匹战马终于支撑不住肩上的重负翻身侧倒了,瘦骨嶙峋的战马在泥水里挣扎着。
在一个红着眼睛的军官指挥下,十几个魔族士兵围着那匹战马在泥水里面翻滚着,他们努力地想把战马扶起,将散落在泥水里的粮包背出来,好抢救出马背上珍贵的粮食。
一时间,雨声、人声、马嘶声混杂成一片,谁也没注意到,就在道旁的坡上,被担架队扛着的羽林将军云浅雪已在那停留了好一阵。
看着士兵们筋疲力尽地滚在那泥水里,浑身上下湿个jing透,被清晨的寒冷冻得发抖。酸楚的感觉涌满了云浅雪心头,怎能料到呢?伟大的魔族王国竟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一匹战马和区区百来斤大米竟然牵动了整个队伍的心。
考虑到还在敌占区,必须让士兵们留下体力应变和赶路,云浅雪下令队伍休息。命令刚下,士兵们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在泥水横流的道边随便找块稍微干燥点的地方就躺下了,连正在下着小雪都顾不上了,把大衣盖在头上就睡着了。
看着士兵们的疲惫,云浅雪深感忧虑。队伍的情况实在是凄惨。差不多一半人都是受伤的士兵。因为缺少干净的淡水和食物,队伍里疾病流行,伤寒、霍乱、败血症、破伤风和发烧症困扰着所有人。队伍里有两个军医,但却没有任何药材,连干净的纱布也没一块,于是军医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伤员们被剧疼折磨得吼叫如牛,病患们奄奄一息地死去,死去的士兵都顾不上掩埋,只能丢弃在路边用荒草盖住。
粮食也快吃光了,云浅雪不得不限制供应,士兵们饥肠淋淋,眼里象狼一样泛着绿光。队伍处于崩溃边缘。云浅雪派人去塔伦城向皇子殿下求援了,虽然大家同是突围,但皇子是成建制地突围出去的,景况比自己好上很多。云浅雪怀疑,卡兰皇子若不派人来接应,自己这支士气低落的队伍未必能坚持到塔伦城。
支持队伍前进的唯一动力只剩下云浅雪的坚强和热情了,这位担架上的将军虽然受伤,但他高昂的斗志却鼓舞着队伍里的每一个人,他不住地宣扬:“不怕累,不怕饿!加快步伐,卡兰殿下就在前路!会合了殿下,我们就有吃的了!”
全是靠了这位担架将军热切的鼓舞和斗志,这支体力透支了的部队才能继续艰难的前进。走了两天一夜,总算云浅雪运气好,没碰上人类的军队,七八四年十二月十七ri清晨,云浅雪率领人马距离塔伦城已不到五十里了。
离会合的地点越近,云浅雪的心里就越是忐忑。他不知在心里暗暗祈祷多少次了,保佑卡兰皇子能顺利突围,羽林军不要损耗太大;他更在担心,害怕卡兰皇子候他不到已经带着兵马先走了,担心两人会错过——不知怎的,他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前路不会象自己料想中那般顺利。
前方灰蒙蒙的雨幕中出现了一些身影,战马奔驰的震动声从道上隐隐传来,前路的jing戒哨兵高声叫道:“是自己人!我们派出的先遣队回来了!”
道边的士兵们让开一条路,名叫鲁卡的信使直奔云浅雪跟前。
鲁卡被雨水淋得湿透,雨水不住地从头发上往下滴落。他的脸se发白,嘴唇哆嗦得厉害,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他眼睛里有着一种让云浅雪琢磨不透的味道。
“你可找到羽林军了?”云浅雪迫不及待地问道。
鲁卡回答的声音中带着颤音:“找到了,大人。”
“你见到卡兰殿下了吗?你可把我们的情况告诉殿下了?”
鲁卡缓缓摇头:“大人,我没法见到卡兰殿下。”
“为什么!”激怒的红晕涌上脸庞,云浅雪生气地叫起来:“我不是给你写信证明身份了吗?我不是告诉你,一定要亲手把信交到皇子手上吗?我们只有那么二十一匹战马,我就把八匹马给了你们,就是因为这任务事关重大,关系到数千个弟兄的xing命!你怎敢如此懈怠!没完成任务,你怎么敢回来,就不怕我砍你脑袋?”
鲁卡站在路边站得直直的,脸se发白,任凭雨雪浇淋在他的身上,淋了个湿透。对着云浅雪愤怒的咆哮,他慢慢地扣上了军服上的一个纽扣,随即又把它解开了。
“大人,”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听众无不感觉到,这么小的声音也是集中了他全部意志力才说出来的:“我没法与死去的人见面。”
“你说什么?”
“卡兰殿下已经死了。”
即使一万个霹雳同时打在云浅雪头上也不能使他更震撼了,在那瞬间,他甚至反应不过来“死了”是什么意思,只能呆呆地重复着鲁卡的话:“卡兰殿下死了?死了?死了?”
清晨的天空灰蒙蒙的,布满了铁青se的乌云,看不到一丝阳光。整个平原和丘陵都笼罩在一片蒙蒙的雨雪中。仿佛身上的某些东西突然被打了个粉碎,初冬的东风是如此刺骨地寒冷,冷得连他的心脏都冻结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云浅雪哑口无言,他没有再问下去了。皇子死了,这个巨大的事实已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维能力,至于卡兰怎么死的,云浅雪已经不再关切了——没必要问了,卡兰皇子死了。王国也灭亡了。
但还是有人关心这个的,苏木队长出声问:“殿下是怎么死的?他被人类害了?”
“不是。他是被大皇子卡顿杀了。”
“卡顿殿下到这来了?”
“幸存的羽林军士兵告诉我们,前两天晚上发生了很多变故。卡兰殿下带着羽林军突围,却在塔伦城碰到了卡顿亲王——亲王带着大军就驻在城里面。亲王的兵马驻在城里面,卡兰皇子的羽林军在城外不得进。两个皇子在城门口会晤过一次,但不知为什么事谈不拢,卡顿亲王就关上了城门不让羽林军进城。
就在前天晚上,入睡后,亲王的兵马突然开进羽林军的营地,说要接管指挥权。羽林军不服,双方冲突起来了。混乱中,卡兰殿下被卡顿亲王的兵马抓走了,当晚就杀了,脑袋就挂在羽林军大营的旗杆上——卡顿亲王是想用这个来jing告那些不服的羽林军官兵。”
“这畜生!”苏木队长狠狠地骂道:“王国现在都这样了,他还在闹内讧!这家伙不会有好下场的!”
“大人,你说对了。”鲁卡苦涩地说:“卡顿亲王也没能得意多久。卡兰的脑袋挂上去没多久,他自个的脑袋也跟着上去了。”
“什么?谁杀了卡顿?羽林军的官兵为皇子报仇吗?”
“不是羽林军干的。杀了卡兰以后,卡顿亲王和蒙汗举宴庆祝,庆祝羽林军落入了他掌握中,结果蒙汗在酒席上埋伏了人手,把卡顿和随从们全杀了——那时卡兰殿下的血还没凝固呢!”
魔族军人目瞪口呆,苏木忍不住问:“卡顿杀了卡兰,是为了趁机铲除能和他争夺陛下继承权的人选罢了。但蒙汗又是为什么突然对卡顿亲王下毒手?大家同为神族一脉,如今大难临头,正是团结一致对外的时候啊!”
几位军官轻声议论着,云浅雪yin沉着脸没有出声。他没心情说话,但心下却是雪亮:蒙汗野心勃勃,鲜卑寡耻,眼见塞内亚族实力在巴丹会战中丧尽,陛下阵亡了,塞内亚族的力量降到了最低点,那个志大才疏的卡顿怎么放他眼里,他不趁这时候下手,那才是怪事。
蒙汗对卡顿突然下毒手,这预兆着又一轮残酷的皇权战争即将展开。蒙族趁火打劫,塞内亚族面临灭顶之灾。
“鲁卡,那边情形现在如何?”
“很乱!蒙汗杀了卡顿亲王后,想趁机吞掉他的旧部,但遭到了亲王旧部的抵抗。交战从昨天早上就开始了,蒙汗和卡顿亲王的旧部在城内交战,城外则是复仇的羽林军和卡顿亲王、蒙族的军队大打出手。塔伦城内外一片混战,神族的子弟兵们大打出手,昔ri的兄弟战友白刃相见,毫不留情,那种厮杀令人痛心,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了!
因为塔伦城正在交战,我没法进城,只能在城外转了一圈,碰到羽林军的人马,知道您在附近,他们都很高兴,让我们快回来报信,求大人您快带人马过去支援他们!”
云浅雪无声地在嘴角露出一个冷笑。先前自己还期望羽林军前来接应自己呢,真没想到,自己带着的这支残军,竟然成了别人期待的救星了!
他坐在原地,昂头望天,让豆大的雨点冰冷地打在自己脸上,脸se铁青得象戴了一张金属面具。
部下们都在殷切地望着他,此时,这个担架上的青年将军已成了他们最后的希望了。他们都在期待着云浅雪能想出个什么法子来,带领他们走出这个困境。没有人敢出声,都害怕打扰了羽林将军的思考。
他们不知道,此时此刻,云浅雪什么都没想,只想死。
家破人亡,国家沦丧,内忧外患,接踵而来,最尊敬的魔神皇陛下死了,爱妻和儿子也死了,最后,连自己寄托最后希望的卡兰殿下都死了,王国所剩无几的jing锐部队正在忙着自相残杀——打击一个接一个过来,即使坚强如云浅雪也崩溃了。他已经放弃继续抗拒命运了。
“没办法,这是天意要灭王国。上苍的意旨,凡俗人无法揣测,无法阻挡。多么玄妙啊!曾经鼎盛无双,领土覆盖半个大陆的庞大帝国,竟然如此轻易地覆亡了。若早知结果如此,当初我就该和陛下一同去了。”
云浅雪平淡地想着。当下定最后决心时候,他心头并无多少波澜。望了眼身边围着的众人一眼,他摸向了腰间的剑,吃力地抽出了佩剑。
凝视着剑锋上那一抹铁器的锋锐光亮,云浅雪苦笑着,慢慢地把剑锋倒转过来,单手用力握住了剑柄。
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动作,唯有那个信使鲁卡看出不对来了,他猛然扑上来,一把抓住云浅雪握剑的手,失声喊道:“大人,不要!”
但他的动作还是慢了点,虽然受伤,但云浅雪的力量依然不是一个普通士兵能比拟的。幸好这时,苏木队长也反应过来了,双手闪电般抓住了剑柄。
众人合力,依然还是挡不住云浅雪决意寻死的一剑,剑锋刺破了云浅雪胸口的制服,深深地刺入了肉中,血急速地涌出,染湿了胸口的衣裳。
有人夺过了云浅雪手中的剑,有人高呼:“军医!军医!军医快过来!”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和忙乱中,云浅雪安静地躺在担架上,象是旁边的喧嚣与他一点关系没有。虽然**还停留在人世,但他的思想,已经飘到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在那里,没有战争,没有饥饿,在那里,有他尊敬的陛下,有他的妻子和儿子,还有他的挚友。在那喧嚷的人群缝隙中,他看到了,看到了卡丹公主窈窕的身影,妻子脸上那惊骇yu绝的表情,还看到儿子那红扑扑的脸蛋。
他不解地想:难道我已经到天堂了吗?
云浅雪猛然从担架上坐起来,失声叫道:“卡丹!”
俏丽的卡丹公主抱着怀中的孩子,定定地望着云浅雪,泪水不住地从她眼中流出。飘飞的雨雪不住地打在公主皎洁的脸上,一滴滴泪水被冻成了晶莹的冰珠。
云浅雪也不知从哪来的力量,猛然从担架上跃起来,单手将卡丹母子拥入怀中。两人都是泣不成声。卡丹地抚摩着云浅雪的脸庞,昔ri的翩翩少年此刻已沧桑满脸,巨大的苦难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卡丹哭着说:“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干这种傻事!”
云浅雪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他使劲地抱住公主的肩头,闻着爱妻温馨的气息,不住地吻着妻子怀中的小孩,粗硬的胡子茬将孩子刺得生疼,大哭起来,于是云浅雪就象孩子一般失声痛哭,泪水不住地顺着冻得僵硬的脸庞往下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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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 第一章 东征战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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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飘飞的白雪,纷纷洒洒。寒风凌厉地从窗外刮过,带着呼啸的声音。七八五年一月间,远东遭遇了历史上罕见的大雪,寒流一夜突降,河流冻结,山丘冰封。湿漉漉的木柴在壁炉里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发出一股带着森林气息的忧郁青烟。
两个青年男子正坐在壁炉边的大桌上下棋,两人都是全神贯注地俯身盯着棋盘,连桌子边上的酒壶都没有碰一下。
眉清目秀的俊美青年把棋子向前推进,很沉稳地说:“斯特林,这盘你输了。”
他的对手盯着棋盘,眉头紧缩,显然碰到了很棘手的局面。良久,他抬起头,正要说话,屋外响起了踏踏的脚步声,门被推开了,罗杰浑身被裹在厚实的皮袄里,带着一股寒风和飘雪冲进屋子里,嘴里不住叫道:“秀川大人,冷死了!冷死了!这狗天气,雪都快到膝盖了!”
拍打着身上的积雪,猛然见到屋里的人,罗杰愣住了,惊喜地喊道:“斯特林大人,您怎么到我们这来了?”
斯特林抬起了头,顺手把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拨乱:“有人来了,不下了。”他笑道:“怎么,罗杰红衣阁下不欢迎我过来?你的伤好了吗?”
罗杰呵呵地憨笑着:“大人,您说的什么话!您是俺们的贵客,请都请不来呢!我只是纳闷,这么大的雪,您是怎么过来的?”
“我过来两天了,那时雪还没有封道。怎样?在巴丹时被装甲兽敲了一棍,伤好了吗?”
“伤早好了!大人您看,现在我壮得象头牛!”罗杰使劲拍着自己胸膛,发出怦怦的响声,脸上满是得意。
“罗杰,你蠢得也象头牛!”紫川秀冷冷说,他喊道:“斯特林,别耍赖,这盘你输了啊!”
“还没下完呢,我看这盘就算平手好了,大家不伤和气。”斯特林若无其事地说。
他亲热地对罗杰说:“怎样,罗杰,你们最近小ri子好像过得不错啊!我看远东军最近阔气了起来,你们新做的军大衣蛮漂亮的。”
“斯特林,别岔开话题啊!说好了,一盘棋赌十万银币的军费!”
“不是还没下完吗——罗杰,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过来?我肚子有点饿了。”
“浑蛋,你这家伙,才吃过东西的!欠我十万啊!十万个银币!”
斯特林仿佛没听见紫川秀的说话:“罗杰,伤势全部康复了吗?要不要回内地找个好医生看下?你们这些能征善战的将领,是国家的宝贵财富,家族很关心你们的。听说你受伤了,宁殿下还特意让我给你捎来了一些补品,就在我行李里边,等下拿给你。”
罗杰感动得眼睛都红了:“太谢谢大人您了,宁殿下和您那么忙,还有空关心我们这些厮杀汉,我感激得……”
“罗杰,你闭嘴!斯特林,欠我十万银币了啊!十万银币!”紫川秀把双手合成喇叭,凑在斯特林的耳朵边大叫。
后者再也不能扮作充耳不闻了,他鄙视地望了紫川秀一眼:“至于吗?秀川统领,再怎么说你也是家族的一方镇守大员,拿出点气度来好吗?闹得象个乡下的高利贷打手似的——那点小钱,你想我堂堂军务处长会放在心上吗?”
“那就好,还钱来!”紫川秀手一摊,把一张纸摊开摆斯特林面前:“快点,在这张军费申请表上签名!”
斯特林扫了表上的数目一眼,打个寒战。他起身打个懒腰:“时候不早了,得回去睡觉了!天冷了,人就容易困。唉,人老了,jing神真的不行了呢!”
紫川秀勃然大怒:“我就不信了邪了!在我地头治不了你这赖皮家伙,我也不用当这个远东统领!斯特林,告诉你,今天不签这个字,你休想出这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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