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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十四孟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我抿了下唇,从袖中取出宣纸摊开、放在桌上,低声说道,“烦劳道长帮我占测生辰。”
他将目光从我面上调垂至宣纸,纸上的血字令他轻微地蹙了下眉。未语,铺卦、掐捏手指开始占测……
我静待,他明尔阖目、时尔张启,半晌后停止占测,以食指指着烈明野的生辰八字说道,“此乃大富大贵之躯,命格刚硬,与亲人、长辈缘分浅薄,与妻、子,友人缘分浓厚。他一生都在乘风破浪、浴血奋战,膝下单子、双女。”
闻言,我瞳孔缩动了一下。烈明野的确出身富贵!难怪他早早便没了爹、娘,难怪聂光、穆柳絮与他亲近无事,原由命格所定!他已有单子烈苍炽,那么双女呢?抛开双女不说,老道算对了!
“那……她呢?”我指着“凌筱落”的生辰八字小心询问。
“命格已变,贫道无从测算。”本以为他会对我今后的人生提及些许,却想不到竟是未知的回答!苦涩于嘴角蔓延,想想也对,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已不相同,命格自然生变。
“贫道虽测算不出她今后的命运,却有几句话想奉告。”老道轻眯双目,捋须动作顿下。
闻言,我重拾希望,急切求道,“道长请讲!”或许他接下来的话对我有所帮助!
“离‘金’,近‘水’。珍惜眼前拥有,切莫待失去方知悔恨。”说完,他重新捋动起灰白胡须。
这奉告将我推向云端,雾茫茫什么也看不清!“何为‘金’?何为‘水’,哪些又是眼前‘拥有’的?”我锁眉而问,他所指的三项均不明。
“贫道话至此不可多做透露,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且看如何过活。”说罢,他困怏怏地趴回长桌,不再言语。
见状,我将已至舌尖的话咽回腹中,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一锭银子搁在桌上。收起宣纸,带着满腹疑问转身离去。他的话宛如一块巨石砸入我心湖,激起震荡澎湃。沿来时路回返,一面缓慢地走着、一面垂首思索“金”、“水”与“拥有”。
自穿越至此那一刻所发生的事一一脑中过,似回放电影般频繁倒带,几次后我对“金”、“水”仍一无所知。若说拥有,小苍炽应算,但,他健健康康无病无灾,何来失去?
烦燥地抓了抓头发,左思右想,非旦得不到结果反而令自己更加迷惑!该死的,“金”与“水”还有“拥有”,此三样究竟是何?!
垂首沉思,行路未看前方,一记劲脆“啪”响令我猛然回神。迅速抬首朝声源看去,只见一条形黑状物闪电般近脸前!双目瞠圆,呼吸大秉,除条形黑状物外还有一片双色相间的黑与深棕,蹄声紧迫入耳!
前进顿停,双脚好似扎根般定于原地,劲风抽袭,一时间我竟忘了闪躲!当我认为自己在劫难逃时腰间猛地一紧,随即双脚离地,身子赫然后倾。那条状物未打到我身上,而是“啪”地一声击于地面,势头狠猛毒辣。
“走道不看路,找死呐?!”恼怒的吼声令我倒抽一口急凉之气,一位中年汉子坐在马上,一面对我横眉怒目的谩骂、一面扬起皮鞭在空气中抽甩。马儿驮着他原地转了两圈,汉子见我吓得不轻,故尔未再多行骂语,双腿一夹马腹催马前行,身后一骑马队跟随。
待他们从面前走过我才惊魂未定的喘了口气,好险,险些命丧铁蹄之下!意识到有人救了我、察觉到身后的温热呼吸,我敛起惊色回首望去……紫金华服首先入目,这颜色令我头脑刺白了一下,沿华服向上看去,当看见救我者的脸面时惊诧的瞠圆了双眸!
“德亲王”狭长的凤眸弯出些许月弧,嘴角噙着邪气轻挑的笑容。若看见紫金华服时我头脑刺白了一下,那么现下看见他便是大大的刺白!
离“金”,近“水”,我终于知晓杂毛老道的意思了!“金”乃皇宫,“水”便是百姓,他是在告诫我要生活在民间!苦思不得其解,若非见到“德亲王”这位“出色”的皇宫代表,不晓得我还会在告诫中云雾多久!
谜解,我变了脸色,身子也为之一僵。真想不到,救我者竟是他!
“呵呵,你脸色变了。”他单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扳起来一些,轻哑的魅惑嗓音再次令我毛骨悚然!
“与你无关!”我面部表情一僵,飞快地打掉他的手,从他怀中挣脱。
他捏住我下巴的手顺着拍打惯势垂落下去,打毕方觉自己犯了不敬之罪,忙福身赔礼,“男女授授之亲,民女因急切冒犯了七爷,还请恕罪。”我未唤他“亲王”,在这世井之地称其“七爷”或许才更合适。
他抬起被打落的手轻轻揉抚,目光从手调至我的脸面,渗含轻挑的调侃语句随之而出,“原来小心谨慎的你也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
闻言,我心一凛,本想结束掉此话题,却不想说出的话完全违背大脑指令,“您这是在我夸我?还是贬我?”明知与他过招需小心,但内心却不愿妥协。每每受他言语挑逗总会忘记步步为营,选择冲撞。
“你说呢?”
我敛紧下腭,没有言语,一股压抑的怒火于心燃烧。好一个不答反问,夸奖挥去一旁,排贬才是他意!
他以右臂托住左肘,左手轻轻抚摸下巴,笑意滋生的目光定于我面。
被他看得全身不舒服,我暗自握紧双拳紧绷着嗓音问道,“七爷为何总看着我?”
“草湖对你赞不绝口,我想看看你究竟有何过人之处令他高捧。”他眼中笑意闪烁了一下,半是探究、半是打趣。
“民女平凡无奇,并无过人之处。”他毫不掩饰的目光令我排斥,故尔逆转语意。
“哦?如此说来倒是我看走眼了。”他眉梢轻扬,声带震动出隐隐笑意。
“马有失蹄,虎有打盹,七爷走眼也属正常。”说完此句我真想打碎自己的头,应允便是,为何要不知死活的反将一句?!
垂首半晌未等到他的反应,我轻掀眼皮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恨不能一头撞死!我不想被当作大猩猩来研究,却连犯错误!
现下的他不怒反笑,极富磁性的沙哑嗓音由小而大,直至大笑。他眼中跃动着诡异迫切的色彩,仿佛我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千载难逢才能遇到的珍禽异兽!他神情放肆,不加修饰的饥渴目光将我牢牢锁住。
见状,我全身似被绑满荆棘般疼痛难耐,呼吸稍显急促。不敢再与他进行任何对话或是眼神交流,福身行礼,急急的道了声“多谢七爷救命之恩”便仓皇逃离。
我恨自己永远无法忘记自身,更无法记住在这架空世界中该有的身份,我逞那一时的口舌之快做甚?非旦未令“德亲王”难堪,反而“偷j不成蚀把米”,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覆的深渊!
该死的!该死!该死!恨!
第四十四章 惊现同生辰
返回烈府,将宣纸放回衣柜最下层用衣裳盖住。单手扶拒,半晌后平覆了纷动的情绪。
亥时,烈明野房内还燃着烛火。我轻轻地推门而入,端着一盅参茶缓步朝他走去。他立在桌案后方蹙着眉头,桌上摆着一块地域模型与一张半折半启的皮卷地图。
将参茶搁上桌,我倾身朝模型看去,这才发现是军事作战中常用到的立体地形图,图上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c着六面小红旗。晓得他在研究,不作打扰,正身欲离。
未来及迈步,他抢先捉住我的手,目光垂落在图上未离开。阻止我离去后松了手,在我与他之间的空气上拍了拍,拍后从椅上站起摆弄小旗。
起初我不懂他何意,纳闷的瞅着被拍过的空气。片刻后恍然大悟,他这是在无声要求,要求我于身旁陪伴!会意,我轻轻一笑,立在原地不走了。他呀,一个人还嫌寂寞了~~~
他以眼光余光扫着我,嘴角翘起迷人好看的弧度。端起参茶抿了一口,放下,继续摆弄小旗。
我静静相陪,歪头凝望着他认真不苟的俊逸侧容。瞅着他一会儿拔掉旗子c在别的地方,一会儿又打开皮卷地图相互对照;肯定时点首,不定时摇首;想起时抿一口参茶,想不起对它不理不睬。
我忽然想到一个词可形容他,那便是“恬静”!我虽只是陪伴,他面容虽严肃,但我却能感受到他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恬淡。现下的他没有张狂、锋利,只有认真与柔和,看似冲突的两种不同表现却在他身上得到完美展现!
房内很静,只可闻我二人浅浅的呼吸。橘黄烛光无声燃烧、轻轻摇曳,时尔迸发出轻微燃响,越发衬托出静谥。我笑了,笑他也有令人舒适的一面。不浓不烈的温暖于周边缓缓环荡,淡淡的甜味追逐相伴,与其纠缠愈渐浓郁……
夜已深,他仍无睡意,桌上红烛即将燃尽,我放轻脚步取来新烛取而代之。当新烛奔赴旧烛“后尘”,当我准备再取新时他深深长长地舒出口气,抬首、转动脖颈。
见状,我暂且打消取烛念头,轻声询问,“不研究了?”
“困了。”他转身面向我,嗓音有些沙哑,神情略有疲惫。
我上前半步为他松解衣襟,一面褪袍、一面拭探性问道,“要起战事了吗?”我从未见他钻研过军事后露出疲意,应有事困扰才会如此。
他“嗯”了声,回答四字,“怕是快了。”
闻言,我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瞅着他,问道,“皇上派你出征?”
“暂时还没有。”他摇摇头,口气半是期盼、半是担忧。
呼……我松了口气,没有就好,他还只有14岁,现下出征太早了!杂毛老道对他的命运预言是“乘风破浪,浴血奋战”,听听,多么惊险的一生!
说实话,我私心里希望他可年长些再出征,最起码多经些风浪、多长长见识,而不是受皇上器重盲目征讨,那样对他、对国家、对烈府来说均无好处!
因暗忖而顿停宽衣,他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幽深暗沉的目光锁住我的双眸,肯定言道,“你有心事。”
我握住他的手轻轻推开,摇了摇头,张口谎言,“没有。”继续为他宽衣。
他蹙眉不语,待宽衣完毕时反握住了我的手。
见状,我抿开唇瓣露出一抹自认为毫无破绽的笑意,拍拍他手背,说道,“夜深了,早点睡吧,明日还要去军营。”语罢,微笑着退出房。我晓得他立在原地看着我,但离去时却垂着眼睑未与他对视。
一步一步离开“竹苑”,当双脚踏出拱门时才敢叹息,“唉……”事事无常,变化万千,不论他、还是我,走一步算一步吧……

看来真的要起战事,近来烈明野不是对着立体图研究,便是翻阅大量兵书、战谱,更会去聂光府上与其探讨。聂光也有段时日未踏入烈府,怕是军务缠身无空睱……
有了自由,我时尔在街上溜哒,时尔爬一爬后山锻炼身体,见一些人与事,听一些八卦、传闻。
血生辰与杂毛老道的告诫成为我的一块心病,梦里想、用膳想、闲下来更想。有心问穆柳絮,却碍着她不知我已不是“凌筱落”而几次禁口。有心问烈明野,却又不好打扰他投身于军事。日子一天天过着,心中的疑问也这样拖了下来。
独自登爬后山,山上除四季常青的松树外再无其余绿色。树叶掉光、枝桠干涩、花儿凋谢、草儿枯黄,目光所触及处无不萧瑟,残酷的寒冬吞没了生机盎然的绿意。
爬至半山腰时忽闻异音,前行步伐顿停,侧耳聆听……异音时停时起,似乎是有人在挖土。
脑中冒出问号,好奇之心趋势我朝左前方转向行去,在那枯枝老树的深处看见一抹深蓝之影……
拨开斜伸挡路的枯长之枝,枝已枯死,稍加用力便从中折断,“咔吧”一响,甚是脆耳!
闻声,深蓝之影即停挖土转首朝我方看来,当我二人四目相交时均愣住,愣后双双惊喜大呼,“草湖(凌姑娘)!”唇边绽出灿烂笑容,走至他身旁蹲下,瞅着紧挨彼此生长的白色之物笑道,“蘑菇。”医痴,又来挖宝了。
“这是‘冬野白菇’,用它熬汤不甚鲜美!”说着,他将刚刚挖出来的递到我面前。
接过,我捧着白菇端详。此物饱满,色泽洁白,根/颈圆大,上下几乎一般粗细、酷似象腿,菇朵大而丰厚,凑至鼻下嗅闻,一股淡淡的香味沁入鼻腔。“嗯,只是闻着便觉清香。”我点头应,将白菇放入他脚边的竹筐里,筐内已有不少,看来他挖了有段时候。
“我挖了许多,你拿去尝尝,保准你尝过第一次便对它念念不忘!”他笑弯了眼睛,与我搭话的同时不忘手里的活。又挖出一颗,捏着菇颈在我面前摇晃。
我“噗哧”一笑,打趣说道,“馋死你!”
“呵呵~~~”他笑得眼睛都没了,两只酒窝衬托出率真与可爱,煞是好看!
“我帮你。”我拿过他手中的“冬野白菇”,将其根/颈上的扎土轻轻拨去,放入筐中。
“嗯!”他高兴地点头。
意外碰面,我二人忙活开来,从半山腰向山顶挖去,一面忙活、一面笑谈。挖至山顶时筐内已无空处,满满的全是“冬野白菇”。最后三朵藏在大石之后被枯草掩盖,他眼尖的发现了,挥舞着小铲子跑去。
见状,我先是一愣,而后笑摇首。他呀,真是个贪心的家伙~~~手托腮,坐在石头上等他。
他小心挖土,以免碰坏在这寒冬中簇立生长的鲜美汤物。原本挖出白菇已站起,却又不知为何蹲回,并发出疑音,“嗯?”
不解他看到了什么,我从石头上站起朝他走去,蹲在身旁。在挖出的坑内最右侧,一明黄色物体隐隐约约显露出来。
我二人对视,他拨开土壤令明黄物露出一只小角。我捏住黄角轻轻撵动,从质地上可判断出是一块上乘的绸绵。
挖白菇竟挖出另物,这使得我二人好奇心徒然大增。在我的催促下他用铲子一点点向下挖去,一面挖着、一面拨开碍事的土壤。不多时,明黄绸绵全部展露,鼓鼓曩曩,里头似乎包着什么。
“打开看看!”好奇心越来越强,我忽然间觉得很兴奋,埋藏在深山里,莫非包着稀世珍宝?
他掂了掂明黄绸绵的重量,嘴里叨唠着“不轻”,捏住其中一角将包裹的这层绸绵去掉。
当内物呈现在眼前时我二人同时发出惊鸣,不可思议的赞道,“真!”
内物是一只玉兔,约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从兔头至兔尾均由白玉雕制而成。只是埋于地里得不到保养,以置于湿气与污浊浸入玉中形成瑕疵。
“太真了,宛若活物!”我惊叹于这唯妙唯悄的精工手法,抚摸着光滑的兔身赞叹不已。
“不止玉兔真,你瞧这绸绵,上面还绣着许多小兔子!”他将绸绵铺开捧在掌心,一面端详、一面叹语。
闻言,我将目光调去。果真,小兔子活灵活现,有静、有动,不次于雕刻之兔!
我二人对玉兔与绸绵一叹再叹,目光频繁流连舍不得移开。我爱不释手的同时也在猜想是谁将此物埋于地里?从玉兔与绸绵的做工与质地来看应是户富贵人家。
忽听草湖抽了口气,我放下猜测朝他看去,只见他正揪着绸绵的右下角目不转睛。“怎么了?”我纳闷问道。
“是血!”他惊言,揪着绸绵递到我面前。
闻言,我懵了一下,忙看去……果真,一块暗红干涸的椭圆形印子烙在明黄的绸绵上。细看,竟是两滴血几乎重叠在一起!
此发现令我先前的惊叹刹那间烟消云散,既然绸绵上有血,那玉兔本身呢?!想到此,立即收起观览之心将玉兔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仔细检查。当检查至底部时赫然发现雕刻着几行小字,小字清晰可见,是一人的生辰八字!此八字太熟悉,出生的年、月、日竟与“凌筱落”相同!不止此,生辰八字落笔处还标着一个名字——萨戈菲!
头脑于第一时刺白,呼吸大大地秉住,心跳狠烈的漏跳一个节拍。我震惊了,这是刻字者的名字?还是生辰八字主人的名字?!为何绸绵上有血?为何玉兔上的生辰八字与“凌筱落”相同?这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见我大变脸色,草湖用力拍打我肩头,大声唤道,“凌姑娘,你怎么了?!”
从震惊中回神,瞳孔紧缩,我蠕动了一下嘴唇未能发出声音。腾然站起,握住玉兔的双手颤抖不已。心脏猛烈跳动、汹猛冲撞,心脏每跳动一下均会带来惊心的灼热烫烧,仿佛即会冲破胸膛!
“我要回去!”未回应他的担心,我从他手里夺过绸绵将玉兔包裹,裹罢揣进怀中头也不回的奔下山顶。“凌姑娘!凌姑娘!”身后传来他的呼喊,无心理会,一心只想奔回烈府问个明白!
我,究竟是谁?!
第四十五章 大声的质问
返回烈府,将玉兔搁在桌上,从衣柜最下层取出宣纸。两物对照,我澎湃的心越发激荡!
耐心等待,待傍晚列明野归府、待晚膳用罢、待穆柳絮离开。截住欲离的列明野,扣住他手腕拽出膳厅。
快行引来吓人诧异的目光,他不解我为何如此,手腕转动,低声斥问,“你这是做何?”
“过来,我有话问你!”改单手扣制为双手,我不由分说的拖着他穿过园子行至“兰苑”。阖上房门,按他立在桌旁,从衣柜里取出宣纸与玉兔往桌上一搁,咬字重音地说道,“给我个解释!”
他瞅着桌上的两样东西,对宣纸无反应,但对包裹住玉兔的绸绵却变了脸色,色变快速,宛如闪电划破长空!
见状,我心即沉,看来这玉兔当真关联着身世!
他“嗖”地抄起玉兔,将包裹的绸绵撤掉,盯着玉兔的目光恨不能将其穿出窟窿。看罢,放下玉兔打开宣纸,纸上血写的生辰令他双瞳猛缩,缩罢气急败坏的将宣纸撕得粉碎,通通砸向地面。
事出突然,他动作太快,我连阻止的机会也没有!“你——我只叫你看,没叫你撕!”我气得一巴掌拍上桌,双目怒瞪。他越是这样越说明另有隐情,而且还是大大的隐情!
“这玉兔你从哪里得来?!”他不答反问,双目攀爬上血丝,眼中连续掠闪怒与怨。瞧他的模样似乎极其不愿我发现,恨不能一直隐瞒下去。
“哪里得来不重要,我现下要你解释,这玉兔上所刻的生辰八字的主人是不是我?!”我二次拍桌,声音之大震得茶具“哐啷”撞响。
“你已不再是‘凌筱落’,与你无关!”他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丢下此句,抄起玉兔转身便走。
岂能放他,我快步横身至前挡住去路,“既然我现下取代了‘凌筱落’,那便有权知道!我为何会成为你的童养媳?为何你要撕毁血生辰?为何你不解释?!”字字句句紧追不舍,得不到回答心中增生的疑团如何能解!
他脸色铁青无比,面部肌r连续抽动,梗着脖子暴怒嘶吼,“我没有解释的必要!你更没有知道的必要!”
“那这玉兔作何解释?!”我指着他握在手中攥紧的玉兔大声质问,无知道的必要?开玩笑!若没必要他为何见此物后面色变得难看?为何眼中掠闪怒与怨?!此等谎话谁会相信!
“玉兔”二字终将他激怒,只见他连言语都省了,猛地将玉兔高高举起。
见状,我即明他意,抢在他行动之前狠跺脚,厉声喝,“列明野,你敢摔它试试!”若他真的摔了,我定与他没完!
警告起效,他高举玉兔未摔下。面色急转变幻,介于涨红与铁青间来来回回。
我恼火地瞪着他,唇瓣紧抿。他举着玉兔的右臂微微发抖,好半晌愤怒放下,眼底嘭起两簇火苗。
“你说是不说?!”我忍着想掰开他嘴的冲动咬牙问,垂放在体侧的双手缓慢地握成了拳。他真是死鸭子嘴硬,事情到了这份儿上仍一字不言!
他不吭声,用燃烧着火苗的眼睛盯着我,那挣扎复杂的眼神仿佛在责怪我为何非知道不可。
“你不说是吧?我去问穆姐姐!”我愤愤地连跺脚,跺罢举步便行。穆柳絮与他亲近时长,总该知晓关于宣纸与玉兔的事。退一步讲,就算她不知,还有聂光,我总得问一问!
前脚迈步、后脚未跟上,我欲离的身子便被列明野从后面抱住,紧圈入怀!“放开我!”我扭动身子挣扎。
他收紧手臂,脸颊紧贴我的耳朵,湿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身躯颤抖,呼吸急促,他竟紧张不安!“事已过去,知晓也是枉然,什么也不会改变。”他低哑的声音响于耳畔,透着压抑、透着无可奈何。
“我。。。。。。”吐出一字,他快速捂住我的嘴,加重口气重复先前的话,“事已过去,知晓也是枉然,什么也不会改变!”
我张大眼眸瞪着拱门,扭动停止,被他按住的嘴唇颤抖不已,心似被铁钳夹住般拧痛!什么也不会改变。。。。。。雨雾缭绕,我分不清、看不明,单从他的只字片语中根本无从知晓曾经发生在‘凌筱落’身上的事!
我握住他的手移离唇瓣,尽可能的令声音听起来正常些,问道,“此事除你之外还有谁知?”
“只有我。”简单的三字令我的心摔落谷底,痛!他虽百般隐瞒,却不至于说谎。我迫切探知的梦,碎了!身体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沉重,瞳孔一缩再缩。
他抱着我不再言语,手臂一紧再紧。我无言地盯着拱门,脑子里突然间空了,苍茫雪白,什么也没有……
他抱了我许久,确定我不会再找穆柳絮询问时才慢慢地松开了我。将我的身子扳向他,望着我不甘心的眼睛。他拧着眉,将我整个人纳入怀中。
我试着推开他却未能成功,故尔任由他搂抱,只能伏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强健的心跳,感受那隐隐的不安。
许久,不安消去,他放开了我。单手抚上我的脸颊,轻哑说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说完,深深地瞅着我,五秒后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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