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娇养指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风行水云间
成婚很痛苦么
萧宓一眼看懂了他的疑问,伸手擦了擦脸:“不单是孤,暄平公主对这桩婚事似乎也不太得意。”
“您怎知道”暄平公主再率直,也不至于把这种情绪都写在脸上。
“她时常找护国公夫人入府倾诉。两人说的什么,我都知道,虽然没有渲泄不满,可是”萧宓说到这里,笑了笑。贺夫人是攸人,暄平公主老是找她说话这个举动,就说明自己心底有情绪需要排遣。
只是他们都没得选。
暄平公主背井离乡嫁到曾经的敌国,丈夫就是曾经的仇人,在这里又是举目无亲,心情大概很复杂。不过萧宓形貌俊美,暄平公主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燕三郎本以为这两人能互相看对眼。
千岁平时背着他偷翻的话本子里,姑娘们不都喜欢俊俏郎君吗,难道暄平公主例外
他只能安慰道:“婚后说不定就好了。”
萧宓看着他笑了:“你明明跟孤同龄,怎么说出来的话跟娘亲一模一样”
燕三郎答不上。他只是安慰之言,廖红泫说不定是经验之谈。
萧宓又叹了口气:“若是孤能带着暄平公主,正大光明去拜见娘亲就好了。”
他名义上的母后是廖太后而非生身之母廖红泫,这一点是母子二人心中长久的痛。哪怕是个死人,今后也要永久占据这个位份了,他永远不能像从前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廖红泫一声“娘亲”。
燕三郎就无言以对了。
“对了,娘亲明天入宫,准备后天观礼。”萧宓轻声道,“你若有空,陪她叙叙旧吧。她在盛邑认得的人,不多。”
燕三郎自然应下。
几句话说完,园中这段小路也走完了。跨过月牙门,萧宓的伤感就已放下,脸上又恢复了平静。他拍了拍燕三郎的肩膀:“方才说的,权当孤一时胡言,莫往心里去。夜深了,今晚你就在宫中歇下吧。”
在邀景园和宫廷来回奔波,的确更引人注目。燕三郎想了想,应了声“好”。
他不矫情,萧宓大悦:“你要跟我剪烛长谈到天明,还是自行宿去同芳殿那里已经拾掇完毕。”
燕三郎想也不想:“同芳殿。”再跟萧宓多谈下去,说不定这人又要提起千岁。不知为何,他打心底排斥。
被拒绝的萧宓摸了摸鼻子:“全天下,恐怕只有你拒绝孤敢这样直接!”
三月初三,卫王大婚。
盛邑提前一天实行宵禁,城门严审出入人员。但这丝毫无损国都的旺盛人气。
从半个月前,盛邑就比过年还热闹了,四处挂灯结彩,南来北往货商云集,真正叫做车如流水马如龙。
卫攸联姻,普天同庆。王廷颁法降税一年,盛邑居民更是提前三天就领到了卫王发给大伙儿的红包。
钱不多,但讨喜。孩子们把钱攥在手里,都像过年那样玩耍。
盛邑惯例,正午迎亲。
萧宓迎娶的是异国公主而非王公贵女,礼节上不能让新娘直接入宫,必须亲往同知阁。
从天耀宫到同知阁的路线事先规划好,道路封闭不通行人,只有迎亲队伍可走。百姓可以夹道观看,但离街心至少保持五丈距离。
按理,萧宓可以清空道路两侧,封锁经过的街区,禁止百姓随观。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既是全城欢腾的一天,也是全城戒严的一天。知情者如临大敌。毕竟,司文睿如想破坏婚礼,今天必然有所行动。
萧宓巳时正从天耀宫出发,头戴黄金冠,身著盘龙袍,后头还跟着数千人仪仗,当真叫作英姿勃发、风头无俩,百姓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都来欣赏国君风采,阵阵欢呼从街头响到了街尾。
高光时刻,萧宓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他的江山,这是他的子民,这是他的功业,也是他的繁华。
为君三年,他还是享受万众瞩目,还是欣慰于万民爱戴。
这一刻,他看起来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哪里还有一点踯躅彷徨
现在的他,和那天深夜在燕三郎面前的萧宓,已经是判若两人。
盛邑的城守军和天耀宫的近军却绷紧了神经。王上的安全是重中之重,暗中又有敌人窥伺,这一路实在太长太不安全了。
好在护国公韩昭就护在国君左右,道路两侧的建筑事先都被清空,不得留人,并且经过无数次检查,安全性大大提高。
又有成群雀鸟盘旋在主路上方,时常低掠过街巷屋宇。它们是丹凤的耳目,承担了空中警戒的任务。
第826章 一发命中!
时间慢慢流向正午,飘扬的吉乐也从天耀宫一直吹奏到了同知阁门口。
经过三请之礼,攸国大将军樊浩才扶着新娘,自同知阁正门缓步而出,登上鸾轿。
新娘子凤冠霞帔,大红飞凤喜服。面容半掩在凤冠珠垂之下,但惊鸿一瞥之下犹见明眸红唇,走不脱娇颜国色。
樊浩把她送上轿,对凑近的卫王轻声道“善待之。”
萧宓点了点头“放心。”
迎到新娘,队伍缓缓掉头,重新往北而去。
燕三郎居高临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由得长长吁了一口气“进入下半程了。”
右眼皮跳得厉害,他揉了两下。
此刻他立在燕子塔最顶端的隔间里,身边只有两名侍卫。
七层高的燕子塔原本就立在矮丘之上,塔身高达二十丈,那么塔尖距离地面就是三十丈一百米,是整个盛邑北部除了天耀宫之外最高的地面建筑。
站在塔尖俯视,盛邑美景尽收眼底。街道、建筑、绿林、庭园、行人,历历在目。
燕子塔也是国都胜景之一,平日想上塔尖一游还得事先预约。不过燕三郎这时候来爬塔当然不为赏景,而是占一个居高临下的侦察之便。
他没有官职也没有政绩,不能像护国公那样跟进迎亲队伍。韩昭事先也是拍着他的肩膀道“护住王上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若你去燕子塔。”
聪明人一点就透,燕三郎明白他的用意。燕子塔是城北最高点,若司文睿想鼓捣什么幺蛾子,爬去高处最方便不过。
沿街的高大建筑都被布控,严密监视。但毕竟路途太长,万一有疏漏呢
所以燕三郎就给自己找了个清静的至高点。
白猫在又细又窄的阑杆上走来走去,一边甩着尾巴。这上头风大,少年很担心它一个失足掉下去。这可是三十丈落差,猫有九条命都没用。
千岁自己倒不担心,低头看迎亲队伍越走越近。“司文睿还要不要出手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司文睿若想出手暗算卫王,最佳伏击地点就是这一段长长的迎亲路,分作来回两段。
去程风平浪静。也只剩下返程能动手了,否则迎亲队伍走回天耀宫,那里是龙潭虎穴,几乎没人能威胁到萧宓了。
燕三郎在猫脑袋上打了个爆栗。猫儿哎哟一声呼痛“打我做甚你敢说你不是这样想的”
是。少年的神经也是越绷越紧。
司文睿会从哪里下手呢这整条街都被严密布控,无数双眼睛盯住这里。人群看起来杂乱无序,可是里头但凡有一人异动,巡卫都会箭步上前,把他拖出人群。
燕三郎在塔尖站了这么久,亲睹数十人被拖走,去向不明。想来他们今天不太好过了。
与此同时,四百丈一千三百米外。
盛邑的地形并非一马平川,这里有一片矮坡起伏,不好盖房,因此植被得以保留。当中一棵大榕树枝叶茂密,高达五丈十六米。
这里距离主街太远,几乎隔了两个街区、三条街道,因此并不是城巡卫的重点巡防地点。空地前后也经常有孩子跑来跑去,玩耍打闹。
谁也没注意到,高高的树杈上蹲着两个人。树冠浓密,掩盖了他们的身形。
长久的沉默之后,廖青松终于开了口“送亲的队伍回来了,快要走到位置。”
司文睿一直闭着眼听外头的喧嚣,这时从廖青松后背抽出一支羽箭,把一样东西绑在箭头上。
他拿着羽箭摩挲片刻,才凑近唇边低语“放心吧,一定可以射中。”
说完,他递出了手中箭。
廖青松接过掂了掂,总觉得这支箭有甚不同,但又说不上来。
目标来了,他眯起眼,弯弓搭箭。而司文睿伸手搭在他肩膀上。
廖青松选的位置很好,浓密的枝叶之间其实空隙不小,并不阻碍他的视线。
谁也没注意到,树冠中这一点闪动的乌光。
他手一松。
“咻”,羽箭射出。
他挽起的长弓也不大,却只有一个功效
把箭矢送得远些,再远些。
可即便如此,在不动用神通的情况下,想穿越四百丈的距离再分毫不差地命中目标,也非人力能及。
廖青松也办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一箭射出二百丈之后就歪了。
只歪了一点点。
这准头已经很惊人了,毕竟他用的并非什么至宝。
可是对于长距离射击来说,初始谬以毫厘,结果必定就是失之千里
箭矢再飞出十余丈,他基本就能确定自己应该是射偏了。
应该而已。
凑巧就在这时,有一阵大风刮过。
风力强劲,吹得行人头发歪斜、抬手挡眼;风力强劲,也把飞行中的箭矢带歪了。
歪歪得正。
这阵大风还给它加了一把劲儿。
廖青松看不见羽箭的身影了,却知道它一定射中了目标。
“快走。”远处的地动山摇传过来时,他已经扶着司文睿跳下树去。
任务完成,溜之大吉
“怀王在哪了”猫儿打了个呵欠,终于缓缓趴下。
“在天耀宫,和群臣一起等着观礼。”燕三郎低声道,“有专人盯着他,整个怀王府也有暗卫盯梢。”
眼皮又跳了,少年伸手去揉。
猫儿留意到他的举动,奇道“你眼睛怎么了”看他平时都耳聪目明。
“眼皮跳得厉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猫儿幸灾乐祸,“你右眼皮跳得厉害,就要小心”
“灾祸”两字还未说出,燕三郎眼角忽然发现一缕乌光从南面射来。
他来不及细想,突然将白猫抱起。
这动作快如闪电,猫儿还未反应过来,耳边就是一声炸响
严格来说,是燕三郎立足的塔身剧震,顺势往侧边倾斜。
而后,震耳欲聋的巨响才传了上来。
还好白猫此刻由千岁控制,这才没有吓得跳开。它一个紧缩,四爪牢牢抓住燕三郎衣裳,一边低头往下看。
耳畔风声呼呼,吹得猫儿白毛飞扬。劲风刮得它差点睁不开眼,但它勉强能望见地面的景物在视野里急速放大
好家伙,燕子塔倒了
第827章 射王
这一声爆响也令街心的人抬起头来,恰好见到燕子塔腰身冒出浓烟滚滚,木头断裂的喀啦声瘆人得紧。
而后,塔身就朝着街心倒了下来!
这座高塔庄严肃穆,不知是多少盛邑人心中的胜景。这一下倾颓,近百吨木石轰然朝着街心砸下!
迎亲队伍刚好走到这里,众人只见地面阴影骤然扩大,再一抬头都是骇然尖叫,反应快的转身就跑。
然而有点理智都知道,跑也来不及。这么砸将下来,人都变作肉饼,事后连遗骸都找不到吧
守在萧宓身边的韩昭面色铁青。
燕子塔历经四百年风霜屹立不倒,怎会在卫王大喜之日突然坍塌,还不都是司文睿捣的鬼
这一下塔身砸向迎亲队伍,就算卫王无恙,兵卫和围观民众也要死伤大片。
好好的喜事立刻就会变作丧事,随后必定是谣言四起,说天子无德才降下天谴。
这人的心肠,端的是恶毒无比!
韩昭大吼一声:“霍英!”
他刚刚开声,迎亲队伍中就蹿出一人高高跃起,手中亮出一面黑钹,一拨、一转,那钹面就飞速旋转起来。
他毫不犹豫将铜钹掷向头顶,也即是卫王正上方。
脱手之后,铜钹的飞旋速度反而更快,体积也在迅速扩张。
也就是眨眼功夫,铜钹就变作了一个扁平的黑洞,宽度居然达到了惊人的十三丈(四十米)!
众人尚不及反应,断裂的半截塔身就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下来,恰好压在了这个黑洞上。
古怪的一幕发生了:
塔身正好跌进洞里,却没有打穿它,更没有砸向街心。
它不见了。
场中的萧宓却注意到,这黑钹其实是一副两只,霍英尽奋力一掷,把另外一面黑钹甩出了四十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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