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娇养指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风行水云间
树上坐着一名红衣女子,那白猫就被她抱在怀里。
其实她穿一袭白衣,小腰上却束着巴掌宽的赤金带,外面罩着鎏金丝的火云袍。
袍子丝滑,与一般人厚重笨拙的棉袄或者裘服大不相同,这样无论是坐是站,她看起来都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并且她今天梳了个朝云髻,满头珠翠,连正中的金华胜也是燕子飞花造型,燕口衔一枚红宝石,而巨大的白牡丹其实是砗磲研磨而成,艳阳下流光溢彩。
这般堆珠摞翠,即便换作别个名门贵妇,恐怕这么穿搭都显俗气。只有配在这样的绝代佳人身上,才是华贵张扬,仿佛火凤展翅欲飞!
灰山、白雪、黑树、暗墙,这画面枯涩沉抑如水墨,惟有她是灵动夺目的那一点红。
颜焘目光一下凝固,转不动了。
是她。
侍卫正要求她把鸟儿还来。
那燕子被白猫衔在嘴里,也不知是死了还是傻了,一动不动。
奕儿这年纪也不知道什么是美人,只晓得他的燕子要被猫吃了,险些哭出来:“我的鸟,还我!”
“放下。”雪白的柔荑伸到猫嘴前。
芊芊不肯,往后缩头。
千岁在它脑门儿上戳了两下,轻叱一声:“松口,快点!”
迫于女主人威风,芊芊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一松口,把燕子扔在她掌中。
千岁端掌起来看了一眼:“还好,活的。”还在发抖呢。
她轻轻抚了两下,一点愿力渡过去,燕子就啾啾叫了两声,恢复些许元气。
“来,还给你。”女郎向奕儿弯腰垂掌,要把燕子还他。
她坐得高但又懒得跳下树,奕儿个子矮,够不着。颜焘看着她素手纤纤,仿佛白玉雕成,下意识就伸手去抓。
他行事本就肆无忌惮惯了,也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只不过两人手指还未相碰,千岁掌心的燕子“噗噗”振翅,一下蹿起,就往天际飞去。
颜焘不假思索,一翻掌将它抓在手心。
佳人的小手么,就碰不到了。
“哥哥好棒!”奕儿大喜,给他鼓掌。
颜焘把鸟儿塞进小堂弟手里,叮嘱他:“拿好了。”
千岁身边的白猫看得直咂嘴。这一口嫩生生的小鲜肉呀,女主人好残忍,让它叼却不让它吃。
颜焘再抬头,千岁又倚回树上,没骨头似地,但她的风姿怎看怎好。
“千……夫人?”他试探着问道,“你怎在此?”
他想要什么女人不是唾手可得?偏偏这一位容光慑人,居然令他连下手强抢的念头都兴不起。
“陪外子逛发卖会。”千岁笑了笑,“他在哪,我在哪。”
颜焘方才就见到燕三郎了,但没看见这位千夫人,心里正犯嘀咕,结果转身就在这里遇见了。“外面天寒地冻,千夫人不冷么?”
清乐伯在楼里,夫人却在外头,而且离望江楼这么近,他不犯疑就怪了。
这回再相遇,他很轻松就发现,红衣女郎有修为在身。
“冷啊。”千岁抱起白猫,朝颜焘晃了晃,“可这个家伙在楼里待不住,非要跑出来撒欢儿不可。”
白猫在她手里,也只敢微弱地抗议两声。什么叫“待不住”,分明就是女主人强抱它出来,又要它去抢小盆友手上的鸟!它可是只猫诶,它就喜欢趴在温暖的地方。外头冰天雪地,它脑抽抽了才愿意跑出来好么!
它只能朝颜焘呲牙,有气朝他撒。
千岁又接着道:“再说,那楼里发卖的宝贝也就马马虎虎,只有外子想凑个热闹。”
“哦?”颜焘笑了,这女子好大的口气,吉利商会网罗四方奇珍,是安涞城里响当当一块招牌了,在她这里却成马马虎虎。“方才发卖一张契约,使用之后可以年轻十五岁。这样的宝物,都入不了千夫人之眼?”
“哦?”千岁美眸一亮,“还有这种宝物?谁买走了?”
“拢沙宗的裘长老。”
她“嗯”了一声:“看来裘长老不年轻了。”
想起裘长老倨傲的模样,颜焘忍不住笑了:“确实。”
凉风袭来,吹动她的火红袍,也把她的身形勾勒得更加纤细。颜焘看着她,只觉心底的火苗越发旺盛:“你也是梁人?”
“我?”她眨眨眼,“当然不是了。我生长在深山之中,说不清是哪一国人呢。”
“竟有此事?”颜焘微愕,这等绝代佳人,居然是在山里野蛮生长?不过她身上到底有一种蓬勃的野性,像山间怒放的玫瑰,美艳又扎人,偏偏看得男人心里痒得要命,“那清乐伯是怎么遇到你的?”
大魔王娇养指南 第1041章 又一颗
她随手折了一根枯枝,理所当然:“是他带我出来,走进大千世界,我自然就跟着他了。”
颜焘叹了口气,真心诚意道:“他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无论这女子说的是真是假——八成是假的——毕竟她嫁给了清乐伯,那小子真真是艳福齐天。
“望江楼有个石室,专收各种奇石,但不对外开放。你想不想去看看?”他想,他得抓紧机会。
奕儿抓了抓他的袖子,像是有话要说:“哥哥!”
颜焘正跟美人儿说话呢,嘘他一声:“别吵!”
“奇石不就是宝石?”
“那不一定。”颜焘摇头,“眼见为实。”
“好呀。”千岁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裙子,“带路。”
白猫也跳了下来,围着她转。千岁将猫儿抱起,置在自己肩膀上,抬步就往外走。“芊芊,感动么?”
不敢动!白猫老老实实就地趴下,一动都不动。女主人居然把它放自己肩膀上,太抬举它了!
不过说点实在的,女主人的肩膀真没有男主人宽厚,趴起来远没有那么舒适啊。
颜焘走在她右侧,千岁也把猫儿放在右肩。
他几度想要靠近,白猫都冲他呲牙皱鼻,满脸威胁。
千岁没料到,端木景的石室居然是个地窖。当然窖口有人把守,跟在颜焘身后的侍卫上前一步,亮出令牌,对方也就让行了。
地窖隐藏了通风口,尽管在地下,空气并不憋闷,也没有异味儿,反而有淡淡的松香——墙上点着火把,火苗子微微跳动,显然这里有流动的风。
虽然贮存的是石头,但空气太潮湿依旧会令它们减分。窖顶也打了洞,让自然光流泻下来,但用透明的琉璃封住,以免宵小进出。
奕儿左顾右盼,兴趣缺缺扯了扯颜焘的袖子:“只有石头,这里不好玩啊。”他还小,不知道什么叫价值连城。
颜焘皱眉,要不是兄长特意交待过,绝不能让奕儿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早把这小鬼扔给侍卫去带了。
这里应该就是端木景的私人藏馆了,有些石头只是形状得些意趣,有些却着实是价值不菲;有些翡翠留下了原生的石皮,就着上头的松花刻出了千奇百怪的造型,每一件都是巧夺天工。千岁在迷藏国见过奇珍异宝无数,但那儿的人都不把宝石当好东西,常常将西瓜大的冰种翡翠当石凳子坐在p股底下,当然也没人会把它们拾掇起来,好好雕刻。
这里么,却是样样都精致,很合她胃口啊。
千岁看得手痒,都想收入囊中,但表面上还要保持古井不波地微笑。
找个机会,把这里洗劫一通好啦!
颜焘不动声色挨近,就觉她身上幽香袭人。
“看来,这地儿你常来。”
颜焘笑了:“兄长喜欢奇石,偶然过来,我也陪着。”顿了一顿又道,“端木景小气,真正的好东西都锁在库房,不全摆在这里。”
千岁目光一转,却见架子上卧着一颗蓝色宝石,下置一木质底托。
石头里面仿佛有幽光流动。
“这是什么?”她明知故问。
这不就是魂石么!曾经海神使手里一抓一大把,她囊中也有好几颗。
但在这里能遇见魂石,她还是挺意外的。
“这是冥石。”颜焘取下石头,要放进她掌心。“要这么看……”
他本想顺势抓住她的小手,教她怎样鉴赏这枚石头。哪知指头一轻,宝石已经到了她手里。
这丽人举起蓝宝石,朝向天顶照下来的光:“是这样看么?”
天光打在宝石上,蔚蓝如海水、流动如海水。
她的指头好灵巧!尽管是趁他不备。颜焘微微一懔,原有的绮念一下子打消不少。
看来,她的修为不弱。
“这宝石有什么作用?”她曼声问道,“不止是长得好看罢?那可太无趣了。”
因为魂石凑近脸面,她居然嗅到一点酸味儿。
就一点点,很淡很淡,连她都觉若有若无,要仔细辨别,人类更是无感。
这魂石原本呆在哪里了?
“不清楚。”颜焘耸了耸肩,“端木景找过的鉴定师说,这不是自然形成的宝石,或许是某种妖物身上剥离之物。至于效果,一直不明。”
“原来如此。”千岁恋恋不舍,将魂石又放回了原位。每块魂石都有独特作用,自海神使一次性吞掉一千八百多颗之后,存世的每一颗魂石都很珍贵了。
“来,这里还有端木景的得意收藏。”他左手往石窖深处一指,右手就要顺势虚搭到她腰肢上。被白猫呲牙两次,现在他站到千岁的左边了。
这只是一次小小试探,如果她不反对……
哪知手刚要伸出去,奕儿却扯了扯他的袖子:“堂哥,嘘嘘。”
他出来很久了,天又冷,这会儿就有点憋不住。
什么好情调都被这小子破坏干净了!颜焘脸色有点垮:“你就不能……”
“要嘘嘘!”孩子放大了音量。他刚才就想说,堂哥不让说!“快、快。”
千岁噗地一声笑了:“我也看完了,出去吧。”她转身就往窖门口去。
午时将尽,再不走她就会露馅。再说燕小三那里应该已经完事了。
奕儿奔在她前面,他着急啊。
颜焘只得跟着这一大一小往外行去,一边道:“这两天太忙,是我招待不周。你和清乐伯可否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两天后,在——”
话未说完,千岁已经笑道:“你要请客?”
“对。”
后文未出,千岁即爽朗道:“行啊,那去伊芙楼。我来安涞城几天了都没去过,听人说招牌菜很硬哪。”
“呃。”颜焘原本想邀他夫妇二人到自己府上作客,可看她笑靥如花,又被她抢先定了地方,也只得道,“那好。”
三人已经走出地窖,千岁冲奕儿吹了声又尖又长的口哨,又对颜焘摆了摆手:“那就到时再见。”说罢,往望江楼而去。
那厢奕儿被千岁的口哨一催,七分内急就变成了九分,小脸皱成苦瓜:“堂哥,快快!”
大魔王娇养指南 第1042章 包它们一个不落
“知道了!”颜焘无法,只得牵着他赶往最近的茅楼。
……
藏书阁里,吴漱玉听燕三郎那一声“不”,愕然抬头。
少年对她道:
“得胜王从前接到你的求援信,就想将你带离宣国。如今他不能生离桃源境,但又思念女儿,只得委托我代办此事。”燕三郎正色道,“不过我们抵达宣国后,才知道你已经升为太妃,也诞下孩儿。”
吴漱玉苦笑:“颜枭薨了,按宣国旧例,我们这些无子嗣的外来嫔妃不殉葬就可以被接回原国,我才写信给父亲。哪知不久以后就查出了身孕。”
她当时的心情,就四个字可以形容:
五雷轰顶。
玉太妃的命的确太不好了,燕三郎认真道:“玉太妃,我等何以效劳?”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在履行得胜王约定这件事上,他不打折扣。
“我……”吴漱玉却踯躅了。
她实在渴望再见父亲一面,实在渴望逃离宣国深宫,逃离……那人。
可是她有孩子。
孩子怎么办?奕儿才四岁,还不到离开母亲的年纪。
最糟心的是,她走得了么?那人肯放么?
其实这问题从昨晚就开始困扰她了,直到现在想来也是一团乱麻。
“我在宫中处境不好。”吴漱玉闭了闭眼,“你能带我走么?”
燕三郎和霍东进都有些意外。
她可是太妃了,上头又没有太后镇着,膝下还有个小王子可以当作护身金牌,真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可以独享后宫安宁,年轻的宣王娶妻纳妃之后,各色女子也都要来孝敬她。
权势、富贵,这是多少女人的终生渴望?
千岁和燕三郎倒不认为吴漱玉贪慕荣华富贵,但一个选择是留在宣王当锦衣玉食的太妃,另一个选择是跟随燕三郎跋山涉水去深山里面当民妇。
燕三郎原本就曾问过千岁:“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她才不上套呢:“那你在哪?”
“嗯?”他?
“我绑定木铃铛,木铃铛又绑定你!”千岁把玩自己的指甲,“所以我有得选么,还不得跟着你,关键难道不是看你人在哪?”
蠢蛋,啊哈!
燕三郎不太了解女人,只是本能地以为,单从表面看,或许大多数女人会选前者。
燕三郎低声道:“那孩子呢?”
吴漱玉紧紧闭嘴,说不出话来。
孩子怎么办?这五个字快成她心病了!
燕三郎又道:“你知道,我们与你联络的机会不多,要走要留,最好现在就决定。”
霍东进有些不忍心:“公子……”
燕三郎打断他,又重复一遍:“现在!”
少年缓缓道:“我相信,你从接到霍东进的消息,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
不是他心狠,而是这样私底下见面难度大、危险性高。只要引起宣国官方一丝怀疑,他们这些人都要身处险境甚至是绝境!
这可是宣国首都,不是潘涂沟那样的小地方。童渊族人在这里的势力,可以一手遮天。
可一可二,绝不可三。既然要做事,就得讲究务实又高效。
时机不等人,现在就得做决定了。
现在就决定!
吴漱玉只觉一颗心都被撕成两半,哪一半都是鲜血淋漓。
但是这位燕公子说得不错,她已经反复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她一咬牙,一闭眼,终于道:“只带我走!”
短短四个字,她就泪流满面。
燕三郎忍不住道:“你那孩子不到五岁,舍得?”
“舍不得。”吴漱玉抑着哭意道,“可我若带他离开,今后他一辈子都只能做个山里人。他、他长大了会不会怨我?”
如果留在安涞城,她的孩儿是王子,不必为生计奔波,不必在地头辛苦劳作,那人也会为他请来最好的名士为师,教导高深学问。
孩子前途无量,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硬将他带走,那不公平。
燕三郎不予置评,只是沉声道:“好。”
吴漱玉小声道:“能、能再等上几天么?我还未和奕儿告别。”这少年和霍东进来得突然,她根本还未做好和儿子分离的准备。
或许,一辈子都做不好了。可是母子若能多相处几日,为今后留些念想,那也是好的。
燕三郎原本也没打算今天带走她,闻言点头:“带你出去不容易,我们也要做计划,霍先生会与忍冬联系。”说罢走到案边,拿起那几本书,“这几本,我带走了。”
吴漱玉点头,忍冬和霍东进也约定了下次见面,这对主仆就见燕三郎按着霍东进肩膀,一下子潜入地底,就如石头沉入深水,了无痕迹。
藏书阁一楼空荡荡地,只剩她一个人了。
这两人来去无踪,连脚印都不留一个。
玉太妃慢慢挪到窗边,突然很想看看奕儿在哪里,在做什么。从现在起,他们母子相处的时间每一秒都万分宝贵。
不过楼梯上传来忍冬的呼唤:“太妃?”
“下来吧。”吴漱玉定了定心神,坐到桌前,翻开书页。
忍冬带着老刘头走了下来,把四、五本书放到太妃面前:“找好了。”
后者一看封皮,果然都是神魔志怪一类,不由得瞪她一眼。
忍冬无辜地眨了眨眼。
“行了,这些就够了。”吴漱玉吸了吸鼻子,“坐下来陪我看书吧。”
老刘头忽然开了口:“您的眼睛……”
“没什么,看得有些酸涩。”她知道自己眼眶还红着,并且最好在孩子和颜焘返回前平复下来,否则难免引起怀疑。
过不多时,颜焘带着奕儿回来了,后者手里还捧着一只燕子。
“母妃!”孩子给她献宝,眼巴巴看着她道,“带回去养吧。”
“那窝里其他燕子怎么办?”吴漱玉给儿子讲理,“你把它带走,它一家人就不能团圆了。”
说完这话,她自己也呆住了,鼻子一阵酸楚,险些又掉下泪来。
“想团圆还不容易?整窝端走就行。”颜焘抱臂站在一边,不以为然,“都养在宫里,包它们整整齐齐,一个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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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娇养指南 第1043章 龙夏鼎
吴漱玉头皮一寒,正要开口,却见柱国已经挥手招来侍卫:“去,把抱夏房的燕子窝端回宫里。”
奕儿笑逐颜开,吴漱玉作声不得。
好一会儿,她才示意忍冬把篮子提起:“这几本书,我带回去看。”
自然无人反对。
¥¥¥¥¥
颜焘护送玉太妃母子返回宫中,而后去了萃英殿。
萃英殿是正殿后面的小厅,宣王常在这里阅卷,或者会见臣子。
今日摄政王也在,陪宣王听取两名大臣的汇报。
进殿以后,颜焘先向宣王行礼,再行去兄长身边,轻声道:“安全送回。”
玉太妃母子无恙,颜烈也不再多问,转而对宣王道:“吉利大夫已经求见两天了,说是有珍品进奉,此刻就候在外头。”
端木景就是因为网罗天下奇珍而进贡,才得了这个官衔。宣王年少,他就时常进献稀奇百怪的物事,以博圣上欢心。
宣王听闻,果然也觉好奇。他今日自觉身体状态不错,也就有闲心看看端木景这回又送什么宝物上来:“宣。”
不多时,端木景就被领进书房。
他一进来就向宣王拜倒,洪声道:“王上,大喜啊!”
虽知这老头喜欢作态,可是看他此举,宣王也是奇道:“喜从何来?”
“臣得至宝,要献予我王。”
“哦?”宣王笑了笑,“呈上来看看。”
端木景转头吩咐,外头就有四人搬着一只大木箱进来,置在地上。
这位吉利大夫亲手打开,于是众人都见到,箱子里摆着一口黄鼎,足有半人多高,鼎身绘有双龙。
“这便是龙夏鼎!”这几个字,端木景说得掷地有声。
宣王不解,但颜氏兄弟互视一眼,都见到对方眼中的惊色。
颜焘站了起来,凑近细看:“龙夏鼎,当真?”其实端木景拿出手的宝物,质量向来都有保障,但兹事体大,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当真!”端木景斩钉截铁,“这只宝鼎得自迷藏海国,还配有信察们的鉴定手书。臣试过了,只要置于东方,清晨时鼎身就有紫气萦绕!”
“您二位必定知道,龙夏鼎可镇一方水土,保千里河山风调雨顺,无灾疫邪祟作乱。”他的语气都急促起来,“风调雨顺,这就是时下大宣亟需!”
颜焘仔细端详这口大鼎:“对极,若真是龙夏鼎,那便为大宣眼下亟需!”
稷庙里的神物丢失,宣国紧跟着就出了天灾。最糟糕的是流言和天灾并起,都说童渊族人治国无德无理,才会招来灾害。
此时龙夏鼎现,若它真能像传说中那般,“保千里河山风调雨顺”,飘摇的人心又可以收拢。
联想到西边兴起的战乱,谁都不难想到龙夏鼎对于宣国的意义之重大。
宣王脸上也有了笑容,眉眼舒展开来:“这龙夏鼎要如何用起?”
“祭天,由一国之掌权者亲自供于祖庙。”
宣王龙颜大悦:“办得好!吉利大夫献鼎有功,若明晨验真龙夏鼎,再听封赏!”
端木景笑逐颜开:“多谢王上!”
以他身家,自不在意赏赐之物的价值,难不成能比龙夏鼎更贵重?他看重的是官爵的晋升。
吉利大夫,这已经是奚人在宣王廷的最高职位了。
颜烈又问:“减龄契约之事?”
端木景摇头:“发卖会结束,那人就已经不见了。”
那不过就是个使者,目的完成也就离开了。颜烈挥了挥手,不再追究。
待他退下,宣王对颜烈道:“龙夏鼎一旦验真,孤想后日就办祭天大典。”
“后天?”颜烈想了想,“会不会太快了?祭天大典程式繁冗,如先王祭天,准备期长达半年之久。”
“摄政王不想大宣快点四海升平么?”宣王大为不悦。
如今宣国有些动荡,铁赫又带兵赶往前线,若此时安涞能传出振奋人心的消息,既可以收拢民心,又能够激扬士气,的确没有必要纠结于繁文冗节。想到这里,颜烈点头:“王上说得对,龙夏鼎镇于祖祠,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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