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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狂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不管她对自己怎么想,他是豁出去了。现在他再也不必知道他注定要带给她的生活够不够好。他让她解脱了。如果把自己从她那儿解脱出来也如此容易该多好……
钱多斯擦掉脸上的血迹,回到山坡上。见他过来,几匹马s动起来。早些时候那个牧牛工过来时,它们肯定也s动过,但是钱多斯当时太全神贯注于考特尼,以致没听见那人过来的动静。即使是现在,他还是如此的心神不宁,以致他一直走到离火堆只有三英尺远时,才看见蹲在火堆旁的那个家伙。他从来没想过会再次看见那人。
“放松点,凯恩。”见钱多斯如临大敌地站地那儿,那人说道。“你总不会因为一个人四处闲逛,到这儿时间已晚,便要开枪打他,是吧?我总不能对你的这堆火视而不见,对吧?”“你本该视而不见的,锯齿,”钱多斯语含警告地说道,“唯独这一次你应该。”“但是我没有。而且你忘了是谁教会你用那只枪的?”“没忘,可从那时起我c练过无数次。”年长者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就是这排牙让他得了那个绰号。据他讲的那段故事是,他的牙曾经太参差不齐,吃东西不仅没法嚼,反而添了许多麻烦,因此他干脆找了把锯子,引锯就齿,就为想看看锯过之后能不能嚼得舒服些。
他不胖,却结实得很,四十多岁的年龄,长着一头灰棕相间的头发。锯齿对牛、马、枪颇为了解,其精深程度也依此为序。作为巴m的工头,他大概算得上是弗莱彻·斯特拉顿最亲密的朋友。
“呸,你还是老样儿,一点变化都没有,是吧?”锯齿见钱多斯并未松弛他紧张的站姿,嘟哝了一句。“我看到你那匹花斑马,简直不敢相信。对于马我可是过目不忘。”“我建议你把看到那匹马、看到我的事儿都忘掉为好。”钱多斯说着,弯腰捡起他先前扔在地上的那把刀子。
“你的声音我也听出来了,”锯齿一笑,“忍不住,只好去听,你和那个女人你叫我嚷的。你吓唬她的方式真是奇特。愿意满足一位老年人的好奇心吗?”“不。”“出我所料。”“我可以杀了你,锯齿,而且在他们发现你的尸体之前,我已离开这儿数英里之遥。为让我自己确信你不会把见到我一事告诉那老头,那是不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你仅仅是路过,他知道了又何妨?”“我不想让他认为可以利用那女人来同我接触。”“他可以吗?”“不。”“你说得太快,凯恩。你保证那话靠得住?”“去你妈的,锯齿!”钱多斯吼道,“我不想杀你。”“好吧,好吧。”锯齿慢慢站了起来,双手向外摊着,手中显然没拿东西,“你要对那事儿如此坚决的话,我估计我会忘记见过你这码事的。”“可你得离那女人远远的。”“听我说,那可有点为难,是吧,说说你是怎样把她安置在这儿的?”“同罗利待一起。她不会待太久。”“弗兰彻肯定会想知道她是什么人。”锯齿一边小心看着他一边慢吞吞地说。
“他不会联系到我身上。只要你守口如瓶,那就得了。”“那就是你吓唬她的原因——好让她一字儿不吐?”“你是在刨根问底,锯齿,”钱多斯厉声说道,“不过你一直爱狗咬耗子多管闲事。那女人对我无关紧要。而且她对弗兰彻也无话可说,因为她并不知道我是谁。假如你改变那种状况,哪你只会是点起火来没水浇灭,因为我不会重新返回到这条路上来的。”“你要去哪儿?”“跟他妈警犬似的。”钱多斯嘘道。
“只不过是个友好的提问。”锯齿一笑。
“见鬼吧。”钱多斯大步从他身边走过,翻身上了大脚力。他抓起特拉斯克那匹马的缰绳,说道:“这另外两匹马是她的。你可以将它们牵进去,或者不去管,让别人来收拾。她大概会说自己从马上摔下来了,这样一位牧牛工便会来找的——除非你在她到达牧场场房之前能赶上她。不过你要是真赶上了,把你他妈的涤押玫奶嵛识急镌谛睦铮挥?今晚她再也忍受不了别人的审讯了。”钱多斯骑马走了,锯齿踏灭火堆。“对他无关紧要,啊?”他笑了。“他到底以为谁会相信?”
第十章
远处灯光在夜空下闪烁着。牛群低低的哞哞声仍不时传过来。考特尼身外的世界依然如故,尽管她的内心已经完全两样了。痛苦,哦,知道自己爱上一个野蛮的……野蛮的印第安人的那种痛苦!
在那一刻,“印第安人”意味着所有的邪恶和恐怖。一个野蛮的屠夫!哦,不是他,不是她的钱多斯!然而那是事实,的确是。
离牧场场房还有一半的路,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考特尼索性停下跪到地上,一路伤心欲碎的她尽情哭泣起来。没听见他跟上来的声音。这次再不会有一双强有力的胳膊来安慰她,不会有安慰人的声音来告诉她那是个谎言,或者至少让她弄个明白。亲爱的上帝啊,为什么?她努力想记起在布劳尔的农场遭袭击的那一天来。那不是件易事。她曾费尽力气地把那事儿从脑子里清除掉。然而她记起来了,她的害怕,那饲料盒被揭开时她的惊恐。相信自己必死无疑又希望自己不要哀求讨饶。接着是看见那个印第安人——不,不是个印第安人,而是钱多斯。她见到过钱多斯。可是那天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印第安人,他那长长的梳成小辫的头发,那战争时涂的油漆,那把刀子。还有他打算杀死她。缠扭着她头发的他的手,恐惧,然后是看到他的双眼,那不是印第安人的一双眼睛。她只知道那双眼睛与那张吓人的脸不相称,它们本该是非常可怕的,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可怕。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次见到那个枪手时,便敢把性命交付与他了。
钱多斯说他们两人之间有个结子。那是什么意思?一个结子?还有那天他为什么会同那些印第安人在一起,袭击,杀戮?随着那天发生的越来越多的事情重回记忆,考特尼哭得不那么伤心了。伯利·比克斯勒对莎拉说的那有关复仇之事是怎么回事?那些印第安人的营地遭到袭击,他们要报复。他说拉兹·汉德利的儿子约翰,那个迅疾离开罗克里的家伙,声称他和其他一群人扫荡了一支基奥瓦人所有的男女老少。可是那些死去的印第安人肯定是科曼契人,不是基奥瓦人。他们肯定是钱多斯的朋友。她记起比克斯勒说过,那些印第安人在抓获每一位参与者前绝不会罢休。她猜想现在那些人都完蛋了,除非……特拉斯克!他是其中一个吗?钱多斯说过他犯有qg和谋杀罪。还有圣安东奥的那个人呢?他是其中一个吗?在那场屠杀中,钱多斯失去了什么人,以致于让他用那种手段来杀死埃尔罗伊·布劳尔?以致于让他时隔这么久还念念不忘复仇?“你的这些,小姐?”惊吸一口凉气,考特尼挣扎着站了起来。
那人靠近了一些,她看见了老内利和那匹花斑马,她一直没给它取名,因为她意识到自己不可能一直拥有它。钱多斯毕竟还没把这匹母马带走,她本以为他会的。
“你在哪儿——发现它们的?”她犹豫不定地问道。
“他走了,恐怕那才是你想知道的。”“你看见他离开的?”“是的,女士,我看见了。”这话为什么会让她感到害怕?只是因为钱多斯说过他不想见到这里的任何人吗?她无需为他而忧心忡忡,再也不需要要了。
“我猜你并不认识他?”她发现自己在问。
“实际我认识。”她牵过花斑马,骑了上去,心情更加沮丧。太妙了,这正是钱多斯所不希望发生的。如果真有什么事,她想他肯定会责备她。
“你在巴m工作吗?”“是的,女士。小名锯齿,或者说他们那样称呼我,随便吧。”“我叫猫——”她刚开口,就赶紧改口, “考特尼·哈特。我不是自愿来这儿的。我十分希望继续去到韦科,找间房子住下……他们那儿有旅店,是吧?”“是的,女士,不过还足足有四英里的路程。”“我知道,我知道,”她不耐烦的说道,“可是你愿帮帮我吗?我将感激不尽。”锯齿不出声了。他不是个让女士们扫兴的人。事实是,他通常愿意舍己为人地来对柔和性别尽上一番心意。可是这一位呢,嗯,存疑待查的问题太多了。要是弗莱彻知道是谁带她来这儿,而锯齿又让她从指缝中溜跑时,不止可能,绝对,弗莱彻会把他给活活剥了。
“看看,女土,”锯齿有板有眼地说道,“我恰好在四处溜达。我还没机会吃上一顿呢,你大概也没吃。想来想去,今晚不适合进城了。而且你肯定有某种原因要到巴m去吧?”“是的,”考特尼不无失望地回答,“我被要求把自己交给玛格丽特·罗利,一个我连认识都不认识的女人,只是因为他说过要这样。上帝份上,我不是小孩了。我并不需要一个看守。”一根火柴亮了,他们双方都好好打量了对方一下。锯齿差点没烧到他的手指头。他露齿一笑。
“来吧,我带你进去见玛吉。”
“玛吉?”“玛格丽特。她自己的地方在房外背后,但是她现在大概还在那栋大屋子里。别担心,你不必先认识并喜欢玛吉,我保证她会喜欢上你的。”“你这样说真是太好心了,可是……哦,很好。”考特尼夹马向前,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过了一会儿她大胆问道:“这样问是不是有点过份,你不会把谁带我这儿,或者连你见过他一事对任何人说吧?”“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为什么?”考特尼一下戒备起来, “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钱多斯自己也没解释。他说过他不想见到这儿的任何人,那便是我所知道的一切。”“钱多斯,那是他现在对自己的称呼吗?”她扫了他一眼,说:“我想你说过你认识他的。”“上回他在儿时,他只回答某个长得要死的印第安人名字,没人会发那音,也没人记得住。”“听起来就像是他。”“你认识他很久啦?”他问道。
“不……嗯,假如你算上……不,那不是……哦,天,我罗罗嗦嗦讲不清,是吧?我认识他大约一个月了。他从堪萨斯带我到这里末的。”“堪萨斯!”锯齿嘘了一声,“那可他妈的翟兜煤苣模圆黄穑俊!?”是的,就是那儿。“”路那么远,足以让你们俩互相了解个透吧?“他随意说道。
“你会这么认为,对不对?”考特尼轻声说道,“然而今晚我发现根本不了解他。”“你知道他要去哪儿吗,哈特小姐?”“知道,去——”她收住嘴,看着骑马走在旁边的这人的黑影。就她所知,钱多斯在这里可能受到追捕。“对不起,我似乎想不起他提到的那城镇的名字了。”锯齿咯咯笑个不停,让她吃了一惊。“他对你那么重要,是吗?”“他对我无关紧要。”她不无傲慢地向他保证,他又大笑起来。
还没走到前院,考特尼便听到了动人的吉它曲在夜空中飘荡。接下来,那栋高大的房子也进入了视线,屋内,包括前边的门廊都是一片灯火通明。门廊那儿一群男人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倚在栏杆上,有的甚至还歪在宽宽的台阶上,台阶向上直通一扇大前门。伴着吉它曲的是他们爽朗的笑声和温和的逗乐声。这是一幅充溢同志情谊的温馨的场景,是巴m极好的写照。不用说,生活在这儿肯定很惬意。
可是考特尼见到门廊内只有男人,好多好多的男人时,她不自在起来。而且他们一见到她,音乐也在一声刺耳的音符中嘎然而止。
锯齿牵着几匹马走到门廊里时,四下静默无声。连一点窃窃私语都没有。
一片沉寂中。锯齿的笑声让考特尼觉得十分刺耳。“你们这些马背汉以前从没见过女人是不是?他妈的怠圆黄穑痢挥质鞘裁聪f妗5侣常uジ嫠呗昙瘟烁隹腿恕客夂竺妫亲诺恪!币桓鼍矸5男镒余?幌抡酒鹄矗雇俗沤四巧惹懊牛垡豢桃裁焕肟继啬帷?”还有你们这些牛贩子,眼前这位是哈特小姐。“锯齿继续嚷嚷,”不知她要作客几天。不知你们还见不见得着她,那么趁有机会,你们还不脱帽致意。“几个人脱了帽,而其他人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惹得锯齿放声大笑。”我从未





此心狂野 第 11 部分
人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惹得锯齿放声大笑。”我从未见过这样一群榆木脑袋。来吧,女士。“考特尼挤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微笑,接着心怀感激地催马跟上锯齿,绕过房侧。她听见门廊内一阵狂乱的靴子的踢踏声,知道如果回头,肯定会看见所有那些牛仔们都趴在门廊栏杆上,探头追视她。
“你以此为乐,是不是?”她轻声问骑马紧贴在前的锯齿。
“我喜欢煽起那群小子们的兴致。”他咯咯地笑着,满心欢喜的样子。“不过我没想到他们不仅脑子转不动,连舌头也转不动了。你美得惊人,女士。他们会相互取笑一个月,因为他们见到你时,竟没有一个清醒点的,知道说声你好。”他们绕过房子后墙。“到了,我料想玛吉随时会过来。”锯齿在一间小屋前下了马,这小屋看起来,更嫁是在新英格兰乡村,而不是在这德克萨斯大平原。考特尼一下子被这间粉刷得雪白的小屋子吸引住了。一道尖桩篱笆,一条两边花团锦簇的人行道,窗子挂着百叶帘,窗台上还摆着花盆。小屋别致可爱,但在那栋庞大的德克萨斯牧场房背后显得颇不相宜。小屋前院是一片浓密的草坪,左边长着一棵高大的老树。小屋的前门上方甚至还搭了个凉棚似的藤架,一株矮小的葡萄正勇敢地攀缘着要盖住藤架。
“哈特小姐?”“哦。什么?”考特尼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小屋上收回来,让锯齿扶着她下了花斑马。她现在看清了,他个子不算特别高,身体细条条的,可是那双与她双目相接的眼睛却显得和蔼可亲。
牧场房的一扇后门关了起来。“那一定是玛吉。”果然是。一位矮小的妇女匆匆穿过那个将两栋屋子隔开的后院,——边走一边将一条披肩披到肩上。大屋子透出来的灯光亮得很,足以让考特尼看清那一头花白的头发,那柔软的、浑圆的身躯,还有,当玛吉靠近他们时,那双明亮的、充满生气的绿色眼睛。
“喂,谁是我的客人,锯齿?”“我让她来告诉你。”他答道,接着又加上一句,“你的一位朋友带她来的。”“哦?谁?”考特尼瞟了一眼锯齿,见他没准备说出来,才松了口气。“钱多斯。”考特尼答道,“至少那是他本人对自己的称呼——这段时间。”玛吉一边若有所思地重复着那个名字,一边摇着头。 “不,不,我不记得这个名字。不过呢,这么多的年轻小伙子打这儿来来往往,我的确很乐意想着自己至少给他们其中一些留下了印像。被人当作朋友真是再好不过。”“听听你,”锯齿不以为然地说道。“好像牧场里大伙儿都不喜欢你似的,玛吉。”见到别人因这句节外生枝的话而脸红,考特尼暗自生乐。她一下子对玛吉生出好感来。可是矜持,她告诉自己,就是矜持。
“要是你想不起钱多斯来,那么我真的不能麻烦——”“说瞎话,我说你真是在说瞎话,孩子。只要你告诉我一点点他的情况,刺激刺激我的记忆,我马上就会想起他来的。我从不会忘记任何人,是不是,锯齿?”“你当然忘不了。”他咯咯地笑道, “我去取取你的包裹,女士。”他对考特尼讲。
考特尼跟他走到马边,低声问道:“我能把他的情况告诉她吗?他没说过……哦,上帝份上,我不知道他想在这儿逃避的是什么。不过你是知道的,对吗?”“对,我知道。是的,你可以告诉玛吉。她过去总是替他说话的。”太令她好奇了,她还有好多话要说,然而他说道:“我会照看你的马匹的,女士。而且我希望,嗯,我想我希望你会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她没有误解他的意思,“钱多斯不会因为我而回来的。”“你肯定吗,女士?”他把那几匹马牵走了。考特尼提着包裹站在那儿,直到玛吉过来引着她沿着那条花径去了小屋。
“你看上去没有一点高兴劲儿,姑娘。”玛吉温和地说道。“那个带你来我这儿的人,他对你很重要吗?”这个问题考特尼受不了了。“他——他是我的护送者。我付钱让他带我去韦科,可是他不收我的钱。他也不把我送到韦科去。相反他带我来了这儿,因为他说你是一位朋友,说你是这附近他唯一信得过的人,而且他不想为我孤身一人而担心。上帝份上,那真是个笑话!他担心我,他都把我甩了。”那个可恶的疙瘩又开始鲠在她的喉咙里了。“他——他就把我扔在这儿!我是那么——”眼泪如泉水一样哗哗涌出,当玛吉送上自己的肩膀,考特尼便来者不拒了。太难为情了。可是心痛得实在太厉害,再也掩饰不住。
考特尼知道自己管不了钱多斯,也知道他并非她心中所想的那样。他身上那可怕的报复欲的一面,是她不可能去试着理解的。然而除了那一点,除了知道自己应该为不会再见到他而高兴之外,她感到痛苦难当:被遗弃、甚至背叛,而且令人痛心。上帝,真让人心痛。
玛吉让考特尼坐到沙发上——一只昂贵的奇彭代尔式沙发,考特尼后来称羡不已——又递给她一只花边手帕。她只稍稍离开这位年轻的客人一会儿,点亮了客厅内的几盏灯,很快又回来,将考特尼搂在怀中,直到这姑娘安静下来。
“好啦。”玛吉又找了只手帕换下那只湿透了的,“我经常说,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对身体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可是你不能把这话对男人们说。天哪,我们这周围全是男人。能换换口味照料一个女性,真是好极了。”“我刚才那样,真对不起。”考特尼一边抽抽嗒嗒一边说道。
“不,姑娘,别说对不起。想哭的时候就该哭。感觉好点儿了吗?”“还没真正好起来。”玛吉轻轻拍拍她的手,温和地笑着。“你爱他爱得那么深?”“不。”考特尼脱口而出,语气坚决,接着又呻吟一声,“哦,我不知道。我爱过,可是今晚我弄清真相之后,怎能还爱他呢?那些野蛮之行他也能够……”“天哪,他把你怎么样了,亲爱的?”她低声问道。
“不是我。他——他为了报复,把一个人一刀一刀割死了。”“这是他告诉你的?”玛吉大吃一惊。
“我早先已知道此事了。钱多斯只是证实了干那件事的就是他。而且他现在正赶去杀另一个人,也许会用这同样恐怖的手段。或许这些人遭他的报复是罪有应得,我不知道,可是杀人手段如此——如此残忍!”“男人们都会做些可怕的事情,孩子。天知道为什么,然而他们就是要做。至少大多数男人对他们的行为能说出个道道来。你那位年轻人怎样?”“我不是十分肯定,”考特尼静静地说道,又把她所知的很久以前的那次印第安人的偷袭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我知道他有一些科曼契人朋友。”结束时她说道。“他甚至可能曾同他们住在一起。可是那就足以成为如此可耻的暴行的理由吗?”“也许她有个妻子在那些人之中。”玛吉提出来,“许多白人的确娶了印第安人做妻子,你是知道的。而且要是她在被杀害之前还遭到j污,那便可以解释他那凌迟之举了。”考特尼叹了口气。她没想过要牵涉到一位妻子,然而玛吉很可能是正确的。那就可以解释钱多斯为什么如此了解印第安人了。当然,玛吉也仅仅是猜测而已。
“我能否原谅他的行为,或者理解,真的无足轻重。”考特尼细声说着,“我永远也不打算再见到钱多斯。”“而那使你非常痛苦——别,别不承认,姑娘。那么现在,我不得不屈从于我那强烈的好奇心,那就是那位年轻人到底是谁?你能为我描述描述他的模样吗?我极度希望记起他来。”考特尼低头看着自己紧夹在膝间的双手。“钱多斯是位枪手,他对那个十分在行。那也是我同他一起旅行感到安全的一个原因。他又高又黑,而且真的十分英俊。他长着一头黑发,可他的眼睛却是蓝色的。”玛吉一言不发,她便接着讲,“他话不多。他根本不愿多说话。想从他那儿打听点事儿,简直跟拔牙似的。”玛吉叹口气。“你的描述,我见过一打从这牧场上往返的人都那样,亲爱的。”“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告诉你的……哦,锯齿说过钱多斯在这儿时,曾用的是个印第安人名字。”“嗯,这下的确缩小了范围。这儿曾来过两个叫印第安人名字的年轻人。一个是个混血……对了,他真是长着一双蓝眼睛。”“钱多斯可以看作半个印第安人,尽管他称他不是。”“好吧,他如果不是呢,那么——”玛吉停下来,双眉紧锁。“他干嘛没同你一起来这儿?”“他不愿。他说这儿有一些人他不想见到。恐怕他在这儿犯了什么事了。也许他遭到警察通缉,或者其它之类的。”“他还说过别的什么没有,姑娘?”玛吉问道,她柔和的声音此时变得急切起来。
考特尼羞怯地笑了。“他警告过我不要称你为老女士。他说他有一次那么叫,你给了他一耳光。”“我的上帝!”玛吉倒吸了口凉气。
“你知道我说的谁了?”考特尼问,现在她高兴起来了。
“是的,是的。就在我搧他耳光那天,我们成了朋友。他不是……轻易能被了解的。”“他果真在被警察通缉吗?”考特尼轻轻地问道。她必须知道。
“没有,除非你当弗兰彻是警察。他不是在处境最好的时候离开这儿的,还有弗莱彻,他在盛怒之下说了些十分伤人的话。他们都说了些气话。可是那是四年前的事儿了,弗兰彻现在后悔——”“四年?”考特尼c话道。“可是那正是他同科曼契人一道骑行的时候。”“是的,他回到科曼契人那里,然后一一”玛吉停了嘴,手捂到胸间。“我的上帝,那次袭击,是的,肯定就是……他母亲同科曼契人住在一起,姑娘。还有个他深爱的同母异父的妹妹:后来她们肯定遇害了。两人都……哦,可怜的孩子。”考特尼面色苍白。他的母亲?一个妹妹?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他曾经提到过他的妹妹一次,说是她给他取的钱多斯这个名字。他说过他会一直用那个名字,直到干完必须做的事情……那样他的妹妹才能停止哭泣,在宁静中安睡。
考特尼盯着窗外,眼前一片茫然。她还不太明白。那伙人杀害了他的母亲和妹妹。她简直不敢去想他有多痛苦。唉,她从未相信过她父亲死了,可仅仅只是各居一方,看看她自己受了多少痛苦。而钱多斯很可能还见过她们的遗尸……“”夫人,我……我们谈点别的事情,好吗?“考特尼肯求道,觉得又一股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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