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虞辉祖和虞自勋还沉迷在杨锐的计算里,按照目前的定价纯利100%来算,那么一百吨不是每个月不是有三十万大洋啊。一个月三十万,那么一年不是三百六十万啊。两个人彻底的晕了,掉在银子里被银子埋着怎么也爬不出来。直到杨锐拍拍他们,才回过神来。虞辉祖叹道:“竟成啊,这钱那么好赚,我们不会被洋人抓了吧。”
杨锐看他回过神来,见他这副模样很能理解,安慰道:“你放心吧,洋人里面比你有钱的多呢,他们要是抓了你,那么其他的有钱人就要乱了,在租界我们是安全的,但是要是租界外面,朝廷可就会找机会抓你了。”杨锐的话说的虞辉祖心里凉凉的。实际上朝廷本来就是这样的,养猪养肥了就下手宰的。
虞辉祖点点头,这话他是听明白了,心里打定主意年后把家人都接到租界里来,而且有钱一定要多做善事,以求好人好报,佛祖保佑。
杨锐接着说道:“按照现在的固液比,一吨味精要十八吨盐酸,三十吨的话五百四十吨,六十吨的话就哟一千零八十吨,一百吨的话就要一千八百吨。我们明年年底就要办一个盐酸厂,不然盐酸是个大问题,盐酸厂还能生产烧碱和漂白.粉,烧碱我们自己可以用,漂白.粉自来水厂要这个东西的,现在德国有这样的设备。我们的盐酸厂只能建在租界里,还要生产装盐酸的耐酸陶瓷罐子。如果我们有盐酸厂的话,味精的利润还要增加,还有小麦记得要用加拿大的,那个面筋据说有70%,这样小麦成本要降接近一半,盐酸工厂和加拿大小麦可以增加50%的利润啊。”杨锐唠唠叨叨,在规划下一步的布局。他又问钟观光道:“那个火柴研究的怎么样了?”
钟观光正在味精里还没出来,听见杨锐问火柴的事情,只是啊了一声,杨锐见他发愣,只好再问了一遍。钟观光定下心神说道:“都已经研究好了,也试制过,效果很好,前几天去一个火柴厂看了,机器这块了解的不深,实际生产还是需要技师指导。”
火柴也是一个盈利重点,但是利润比不上味精,纯利现在也就50%了不起了,而且越到后面竞争越是厉害越是利薄啊,要降低成本还是要从管理和工艺上,当然原材料也很重要,有了盐酸设备之后,那么就可以用氯气制取氯酸钾了。说实话这个利润不是很高,但是也可以做做,一个月十几万块也就是,哪有味精来的快啊。香烟的利润是可以的,利润也高,调查下来今年整个行业规模在两百万块左右,利润最少有一百万,而且以后随着市场扩大,利润也会随之增加,但要和英美烟草抗衡是有难度的。这下轮到杨锐发愣了,虞辉祖几个旁观,倒是没有打扰,相处久了就知道这个家伙又在想什么赚钱点子了。
杨锐从火柴想到香烟,从香烟想到打火机,再从打火机想到香皂牙膏,就这么一个接一个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回过神来了,对虞辉祖他们说道:“我们还是要找一个大地方啊,最好是建一个工业园。而且最好要解决税务问题,以后可要交不少税。年后我们要让布朗和会计过来商量,看看怎么样才能少缴税。”
虞辉祖点点头,钟观光说道:“要找大的地方要是在租界就只有到杨树浦那边,要不在租界里的话那就只能到浦东。”钟观光最近在找地方,对地面很熟悉。说完拿了张地图出来。指着外滩对面的洋泾道:“这里是有码头的,地方要大的话这里可以。”
杨锐一看傻眼了,这不是陆家嘴吗,现在都还是荒地,好吧,这地方宝贵,先抢占了吧。又一想感觉不对,化工企业这么大污染,而且还隔了条江往来不便,还是到黄埔江的下游去吧。浦东这块就先看着,以后有钱多就买过来屯着就是。但再看美国租界那王八德行,沿江地段从外滩一直占到复兴岛,此时的复兴岛只是一些滩涂,根本不能使用。如果要建码头的话那么就要一直向北,一直到后世的翔殷路隧道才能有码头,贪吃的美国佬,把好的河岸都占了。看来只能到浦东去了,杨锐又把眼光转回了陆家嘴,可忽然想到这边租界是有自来水厂的,就问道:“你们知道自来水厂在哪吗?”
虞辉祖答道:“听说在杨树浦那边,没去过。”杨锐一听,又是一句国骂。天杀的王八蛋,逼的老子没地方选了,最后目光只能留在后世杨浦大桥和高桥石化,他记得高桥是有个石化的,看来人家也是逼在这里啊,而且这里是个转弯处,水深适宜,轮船进港顺畅,不会像外滩一样,要小船驳运,浪费人力,增加成本。杨锐看着地图,学着后世伟人的模样,大笔一挥在高桥画了一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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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第二十四章 陆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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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钟观光陪着杨锐一起去高桥看看,虞辉祖和虞自勋都回家了,钟观光本来也是走的,但是见杨锐要去高桥看看,就把船票改成晚上的,两人在理化传习所找了两个在家沪上的学生带路,一个叫程广顺,是沪上洋泾人,一个叫陈时克,家住南市,祖籍却是广东那边的。上午八点的时候,他们就在苏州河上找了条小船,这时节还有很多船户不回家过年的,密密麻麻的停在苏州河两岸。对于他们来说,船就是家,家就是船。谈好价钱之后,船老大麻利的收拾好前仓的东西,请四位老爷坐,自己的婆娘和小崽子们就赶到后仓去了。临近过年,能有个不错的买卖那就等于除夕能多喝两碗酒,多割两斤肉了。
船老大正忙活着收拾好了,正准备开船,杨锐却看着他,只觉得眼熟,半天之后才想起个人来了,就是自己到沪上的第二天拉车的那个叫……,叫王老三的。杨锐拍拍王老三的肩膀,说道:“王老三,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王老三放下手上的东西,回礼道:“回老爷。俺还记得您。”
杨锐奇怪了,我就这么惹眼吗,就问:“我这么好认吗?”
王老三到:“老爷穿的和平常人不一样啊,头发也不一样,又高,我一看就认识。”
杨锐笑了,想想自己的打扮还真是比较惹眼的,真不是什么好现象。这时王老三已经收拾好了,直接就开船了。这船也就是个十米长的木船,但是在苏州河的上甚是灵活,几下就进了黄浦江。临近过年,黄浦江上船来船往的,非常热闹,小船在大船的间隙里游过,轻盈的像一条游鱼。
来到这里三个月了,这是第一次离开租界,杨锐在船上看着外滩离去,心里微微的有一种慌乱。他本来就是一个慢热保守的人,刚来这个时代的茫然无措,是在租界里慢慢适应过来的,这便让他对租界有一种无可言状的依赖感。
船行渐远,江岸白雪皑皑,白色原野之上隐隐的能看到一些村落,黑黑的落在远处,村落里能看到一些模糊奔跑的人影,并不时传来“叭叭、嘣嘣”的鞭炮声,太阳早就升的很高了,可是却感觉不到什么暖意,江上的冷风也从船篷里吹进来,虽然王老三在后头拉了个帘子,但是还是无济于事,杨锐穿这一件他带过来的最厚的衣服,一件藏青色的大袄——是一件高级工装,做的很精致,穿起来也非常暖和,把竖起领子,把拉链上来,带上帽子,要比一般的围巾好用。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到了一个江边的小镇,此处因为黄浦江转弯,江面忽然变得很开阔,镇子就在黄埔江和一条支流的交会处,程广顺作为洋泾人对这里还是很熟悉的,说这里叫西沟,过了这道水就是陆行了,西沟与其说是小镇不如说是一个小村子,村子就在防波提之后,江边架着一些小小的栈桥,上边停了一些小船,看过去就是一片散乱低矮的瓦房了,见老爷们都没有上岸的意思,王老三缓缓滑过这个小村落。
过了这道垂直于黄浦江叫做西沟的小河就是陆行了,江边是一条石头做的防波提,长长的看不到头,钟观光让王老三找了一个好上岸的地方停船,一会船靠在防波提上,众人这就上了岸。皮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声响,留下了一串印迹,岸上其实就是荒野,很是平坦,上面也没有见什么田坎道路,只能看到一些杂树光秃秃的立在雪原上,野草都被压在雪下面了,这里应该还是一片荒河滩,什么也没有,远处也看不到村落。
杨锐几人径直的往前走了半个小时,就又有一道小河横在前面,一头垂直于联通着的西沟,一头向东微微偏南的方向流去,于是又沿着这小河向东走去,半个多小时又是到头了,这小河又连着一条河道,河道的流向和西沟是一样的,应该也是入黄浦江的。走了一个多小时,大家歇息了一会,在本子上把河流的位置画好,这块地可是四面临河的。然后顺着这条不知名的河流向北往黄浦江走,走不到多远又是一个河汊,另外两条河和这边并在一起往北流,再往前就看到黄浦江了。
这时,程广顺终于找到了方位,指着河对岸说:“先生看,那边就是东沟了,这河往上游就是陆行镇。”杨锐顺着钟观光所指的方向往前看去,隐约的可以看见一个镇子,这个镇子不似西沟那么小,还是很大的,栈桥木船也不少,街道上人也多,远远的能看到店铺的招牌幌子,看样子还是很热闹的所在。
杨锐回过身站在石头堤坝上,看看滚滚而来的江水,惆怅万分,不由怎么的就想起那个后世闻名的歌曲沪上滩来了,于是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哼了起来——
浪奔、浪流
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是愁
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旁边钟观光听见杨锐破天荒的在哼歌,取笑道:“竟成兄这么好雅致啊,哪里学来的岭南小曲啊。学社里说竟成兄有一个红颜知己,美若天仙,不会是真的吧。”杨锐一股子沧桑劲,被他讥笑的没踪没影,正是恼怒,转过头不搭理这家伙,只是哼歌的声音低了许多。陈时克倒是听懂了杨锐唱的是什么,他是广东人,明白刚才杨锐哼的是白话,越听越觉得这歌好听。
杨锐哼着歌,边走边看这些堤坝,想着哪里水深好建码头,走了一段他停下来问钟观光建码头的事情,钟观光对这个也不是很熟悉,但是他认为如果真的确定把工厂建在这里的话,前期可以不要大肆建设,只要找一水深之地搭上栈桥,再把堤坝垫高整平就好了,就是道路和厂房比较麻烦,道路如果用独轮车的话也好弄,再就是厂房,现在已经是一月了,设备三月就到,这中间只有两个月的空闲,这两个月还有半个月是春节,怎么赶也是来不及的。他的意思是不如先把设备装在租界里,等这边建好了再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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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第二十四章 陆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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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锐也是感觉到时间很紧张,而且钱也很紧张,现在要营建大规模的厂房还是很困难的,只是租界里的设备以后又要搬出来,就很麻烦了,就是不搬出来,那么设备不能集中到一起,这样就很不好管理了。
程广顺本见老师说话,不敢多言只能跟在后面安静的听着,见杨锐说到为难之处,心下有个办法,就鼓起勇气说道:“先生,学生有一法不知是否可行。”
钟观光和程广顺接触的久,知道这个沉稳的学生不会无的放矢的,笑着说:“好好,要是真能解决,当记你一功。”
程广顺知道这个先生其实好说笑,待人风趣,也不紧张当下沉声说道:“先生想在此处设厂开业,听之前有两个顾虑,一是虑时间仓促,怕营建时间过久耽误开厂,二是营建所费甚多,怕银钱不足,造成开工不畅。”见杨锐点点头,不待问就直接说下去了:“学生的舅舅是个木匠,专门给人起棚,这棚有用木的,也有用竹的,地面平整之后,构建甚快,人手足够一个月完全足够,且所费银钱也不多。”
杨锐听这学生说的棚子,心下顿时明白了,这不就是简易竹棚吗,这个是在后世的乡下常常见到,那些路边私人的小石灰厂、小砖瓦厂、小锯木厂都是这么盖的。搭这种棚倒是简便便宜,省事省钱,就是不耐久,三五年就要坏掉,不过这个对自己来说也不是大问题,不要说三五年之后,就是两年之后也要把棚子拆掉换砖瓦的了。心下想通,非常高兴,拍拍程广顺的肩膀说:“说的好,说的好,这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想来一下说道:“这样,我们先去打听片河滩地是什么个情况,等买下地了然后再找时间见见你舅舅,和他具体谈谈。”
沿着堤坝走回停船的地方,王老三正蹲在岸上抽旱烟呢,他的一个儿子爬在肩头上玩耍,见老爷们回来了,他连忙灭了旱烟抱着儿子上船准备开船。船继续向黄浦江下游走,到了刚才站立的与东沟交汇之处就转弯绕进东沟了,这东沟水要比西沟深,虽然是冬天也只是有河两边干了,中间还是绿水悠悠的,顺着河过了那个岔河口,一直走就到了陆行镇了。
这陆行镇也不大,白墙青瓦的好一个江南水乡。镇上十字路口有个两层楼的木制茶馆,外面挑着几个布制的招牌幌子,上面写着“陆羽茶馆”几个繁体大字,在北风中舞动着。此时已经是中午了,就选定在茶馆吃午饭了。堂倌见这几人穿着不凡,就把人领到二楼的雅座,杨锐随便点了几个菜,又想到死活不肯进店的王老三,吩咐伙计加了两个肉食让店里做好端过去。
时近除夕,茶馆里客人还是很多的,都是长衫小帽的打扮,泡着茶喝着酒吃着五香豆的,但都在一楼。杨锐环视一眼没有看见什么说书的或者老伙计,本来他还想找个人打听打听事情,此刻就只好问伙计了,赏了几个铜圆之后,杨锐问道:“我有点事情想打听,你这边有没有什么熟悉这一片的老人啊?”
伙计得了几铜圆正高兴,都眯着眼睛说道:“老爷,这个知道知道,就去喊来就去喊来,您等等哦。”说完就下去了,一会领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子上来,介绍说:“这是镇上书塾的吴先生,老爷要打听啥,都可以问伊。”
杨锐站起来拱拱手,招呼这个胖子坐下,又请伙计再送副碗筷上来。胖先生坐下看了满桌子菜和碗里的黄酒就忍不住先喝了一口,喝完感觉不妥,忙说嘴巴干嘴巴干啊。钟观光都想笑却忍住了,杨锐却是不以为意,忙请他吃菜吃菜。
连吃几口菜,胖先生方才想到了自己的任务,就忙用袖子抹了满是油水的嘴,说道:“几位老爷要晓得什么,这陆行阿拉待了几十年,一般的事情都还是晓得的。”
杨锐连忙敬他一口酒,请他说说这陆行的历史。胖先生一口喝干,又是用袖子一抹嘴开始说话:“这陆行,在隋朝就已经成滩了,前明之前就开始有姓陆的商贾在此做买卖了,后来在前明中期,三国时吴国陆逊之后陆寅全家来此定居,后面人丁兴亡,始有陆行。掐指算来已经有五百年了……早先啊这陆行都是姓陆,现在就各姓都有了。”
杨锐见他一直在说历史,不得不打断要把他的话引导到土地上,就问道:“现在这陆行人都凭什么为生呢,我们过来倒是没有看见什么田地啊?”
胖先生借杨锐说话的空当又猛吃了几口酒菜,使劲咽下说道:“早先是种棉花,现在布卖不出去,就改种稻子,老爷是坐船来的吧,现在沿江都没种东西,从这镇子往后,就是田地了。”胖先生吃了太快了,打了个嗝话就停了。杨锐又敬他酒,他还是一口喝干,这嗝就被制住了,他再次擦干嘴巴问道:“几位老爷是因何而来啊,要是能帮上忙,在下一定帮忙。”
杨锐心里想到,还是先打听再说吧。就说:“我们来此是想看看,能不能买点田地什么,就是不知道这里好田都在哪?”
胖先生却是没有想到这几位是来买地的,这陆行也没什么宝地啊,不过人家想买那自然有人家的打算,就说道:“陆行好田都在镇子后面,前次听说水田一亩要四十两,旱田则减半。老爷是想买什么地呢?”
杨锐听后感觉还是不贵的,这毕竟是一次性买断,不是后世五十年七十年产权。又不好直接问河滩那片地,这时钟观光问道:“吴先生,我们是想买些荒地直接开种,前来见江口那边都是荒地,不知道是谁的地,要卖应该是怎么个卖法?”
胖先生终于知道这几个人的打算了,想了想说:“河边的荒地却是乡董朱老爷的,卖倒是会卖,只是这荒地不值钱,没有买过,价钱就不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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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第二十五章 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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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锐见问清楚了土地的主人感觉今天还是有些成果的,但是钟观光看到河堤坝修的那么长,只怕那些地方一发洪水就淹了,就问道:“吴先生,那河边的堤坝那么长,不会那边每年都有水灾吧。发大水的时候会被水淹吗?”
胖先生摇摇头说:“早先前是会的,现在却不会了。”见大家疑虑,又说道:“十年前因为发大水所以修了堤坝,而前几年洋人因为轮船多,大的轮船进出不了,就花了大力气挖淤泥清河道,现在这几年就再也没发过水了。只是河滩荒地太过贫瘠,没办法种什么,就这么一直荒着了。几位老爷要在下引见朱老爷吗?”
杨锐和钟观光对视了一下,钟观光低声说:“竟成真的要那块地,见见也好啊。”杨锐点点头,就对胖先生说道:“见一见也好,就是要劳驾吴先生了。”
胖先生见杨锐托付任务,心里高兴,马上站起来说:“我马上去,过年的时候朱老爷一定在家。稍等稍等。”说完就快步下去了。
朱老爷是个好好先生,与人为善、待人和气,自从任乡董以来也是发动乡绅为乡民修路搭桥、照顾老幼,乡人对其更是尊重。只是人无完人,朱老爷自从迷上租界里一个叫袁三三戏子之后就开始不务正业了,为了捧红这个戏子可花了血本砸钱,一年多下来那袁三三还是不红不白,真是煞费苦心啊,但朱老爷的银子可花了不少,一些祖传下来的银子,也都被他亏空了,虽然妻子和母亲没发现,但是他还是很怕,怕长子娶亲的时候,那时候是要花大钱的,到时候罐子一开,里面空空如也,那……,想到这朱老爷用折扇狠狠的打了一下头,长叹口气。可又一想到袁三三那嗓子,那身段,那眼色,就又沉迷了。
正沉迷着,家人来报:“老爷,吴先生来了,说有好事见老爷。”
好事,那吴胖子就是一个吃货,能有什么好事。袁三三就特别讨厌这个胖子,说是见到这胖子以后,三天吃不下东西,想到这,朱老爷对家人说道:“就说唔在读书,现在不见客。”家人听后出去了。
不一会那家人又进来了,说道:“老爷,那吴先生不肯走,还说真是好事,决对不敢欺瞒老爷。”朱老爷哼了一声:“谅伊也不敢,浓去把伊叫进来吧。”朱老爷是个好好先生,不见书塾的吴先生大家是会奇怪的。
吴先生扭着胖乎乎的身子进来,一见面就是一礼,说道:“上面小弟实在对唔住,得罪了朱老爷的红颜,死罪死罪。”
朱老爷一听他说这个,马上一把拉他进到书房,厉声打断:“浓吴胖子予以何为?”
胖先生不慌不忙说道:“阿拉是给老爷送好事来的。”见朱老爷还是发怒,笑着说道:“那东西沟沿江的地,应该是朱老爷的吧。”
朱老爷一想,是的,那地是自己家的,只是那地是最不值钱的遗产了,那地契都是在放被子的木箱里被翻出来的,已经被虫啃了好几口了。看胖子的样子好像是有人买,就问:“浓是讲,有人要买地?”
胖先生含笑不语,只是点点头——他可不是傻瓜,见杨锐几个的打扮和言语就知道想要那片地,而且绝对不是用来种地,而一定是用来开码头的,所以他才主动跑来找朱老爷,这不值钱送别人都不要的地,要是真的卖出去了,那自己得到的好处可不少。他真盘算着,就听朱老爷问道:“这地一文不值,有那个港督会要?”
胖先生笑了笑,说:“浓不要,就当别人不要啊,现在就有人要,想拿那块地来开码头。”说完在书房里找张凳子悠哉的坐了起来。
朱老爷轻蔑的呲了一声,说道:“要开码头,就应该在洋人的租界里厢,就是不在租界里厢,也是在黄埔滩对岸的洋泾,什么时候能轮到陆行开码头了。”确实,陆行这边是太过偏了,就是到民国也还是有很多地方荒着。朱老爷断定是这个死胖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占便宜,心里正想着把他赶出去。这时候胖先生说话了:“阿拉可没有哄浓哦,现在伊们就在镇上的茶楼里,浓要想卖那就去看看,不想卖那就当阿拉没讲过。”
朱老爷愣了,这次是来真的了,不会还是骗人吧。正想着,胖先生决定加加火力,又说了:“就这几步路,走走就走走啊,一到茶楼就知道了,要是没人,阿拉就是乌龟。”
朱老爷和胖先生到茶楼的时候,杨锐几个已经吃完饭了,考虑到胖先生的胃口,还是让伙计重新抄了几个菜,又泡了壶好茶,吃着五香豆,等着他们回来。双方见礼之后,朱老爷的顾虑打消了,只是见杨锐几个虽然年轻,但是谈吐俱佳,开始的时候没看见杨锐没辫子,后面见到杨锐没辫子,心里突了一下,说话都不是很流畅——朱老爷是知道的,没辫子的只有两种人,年老的一般是二鬼子,年轻的一般就是革命党,两种都不好惹。沪上可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茶馆戏院更是流闻多多,朱老爷在里面混迹良久是知道不少事情的。
交流下来,朱老爷地是可以买的,就是价钱没有先例,不知道参照什么标准。大家正讨论的时候,却不知道朱老板心里已经打鼓不想卖了。胖先生最是热心,说道:“洋泾那边的荒滩,也是有人买的,价钱嘛有贵有便宜,整个说了应当在十块洋元,阿拉陆行,虽说偏一点,但是土地平整,又没有水患,减一些还是有八块洋元的。就是不知道几位老爷要买多少?”
胖先生是掉钱眼里了,只想把地买了,以表他建言之功,可是朱老爷心里已变,基本没有说话。杨锐见他不说话,就有意要把话题拉扯到他这边来,对他说道:“朱老爷怎么看都啊,这价钱怎么才合适,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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