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扑哧’的笑了一下。杨锐放下茶杯“大使先生什么时候认为法律应该根据嫌疑犯的人数而改变?人越多罪责就越轻,所谓法不责众是吧?”
杨锐的反问让司徒雷登语塞,看来杨锐不吃中国人惯吃的那一套。他转而道“可他们只是学生”
“大使先生还认为法律会因为嫌疑犯的身份而改变?所谓刑不上读人?”杨锐再次反问,而后答道“宋明以降,读人就应该全部处死了,我看不是刑不上读人,而是邢要重办读人,那些清流嘴炮最好全部死绝,国家才能落个清静。”
“国公大人,我国正与美利坚进行和平谈判,若审判不公”司徒雷登见杨锐根本就不给面子,当下沉默。见他如此,与翁文灏同来的外交部侍郎蒋廷黻当即开口帮衬。
“法律是法律,外交是外交。不要把你干不好的事情怪到其他人身上。”杨锐虽然不知道蒋廷黻是谁,可见他把外交谈判扯进来,当即反驳。
“竟成先生是必定要挑起中美矛盾吗?”气了一会的翁文灏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当场质问。
“去拿电话来?”杨锐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对下人说话。
见杨锐吩咐下人拿电话,翁文灏和司徒雷登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大致摸透了他想法的总理秘吴景超却叹了气道“国公大人何等伟人,今日又何必如此?”
“那是因为有人实在太贱!”杨锐笑看吴景超一眼,答道,又觉得自己的意思翁文灏不太明白,再道“有些人以为可以用他们精心编织的道德罗网束缚所有人、绑架所有人,那我在这里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这些人这是做梦!华夏民风虽然不比日本野蛮、不比俄国强悍。但也还没有堕落到那种被绵羊道德捆绑的境地。那些想以文制武的人。可以先在脑子上开一枪看是自己的脑袋硬,还是枪子硬。”
杨锐这边说,电话已经被下人移过来了。他直接拨给总参谋部,待让人叫来范安后。他笑着大声问“有人说,依法审判就是破坏中美和平,你怎么看?”
“先生屁的和平!说这种话的人肯定是美国间谍,应该抓起来细审!”虽然电话没有免提,可范安的声音还是能落到翁文灏和司徒雷登的耳朵里。翁文灏脸色转白,司徒雷登则暗呼上帝没有人相信中美和平,那战争就不远了。
“抓起来有那么简单吗,没证据拿不到逮捕令怎么抓人?”杨锐笑。他笑后又道“不过既然是这样,那这学生我认为判的越重越好,但务必要合法,省得有人说是非法审判。”
“哦,上帝!那可是两千多人”司徒雷登没想到来此求情却起到了反效果,当下极为不满的站起来。而本就满怀怒气的翁文灏想到杨锐的那些话,脸色开始由白转黑、继而黑的发紫。他一直认为两党斗争应该有一定的克制,最少在外人面前要勉强保持一致,不要针锋相对,更不能把脸撕破。但此时杨锐却不顾中美邦交,让他的肺几乎气炸。
“好了,我的态度就是这样。”挂完电话的杨锐似乎没看到两位主角的脸色。故作轻松道。
“历史证明,独裁者最终会在人民的面前垮台。”压抑不住怒意的翁文灏直接骂人,但骂的很非常斯文,非常文明。
“你说的非常正确。”诡异的是,杨锐居然赞同他的观,“但他们绝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人民而垮台,垮台那是因为他们自甘堕落。这种堕落的具体表现就是他们沉迷于绵羊式的个人享受,同时被绵羊式的道德束缚,忘记了自己豹的身份。更忘记了如何使用自己的爪牙。
以人类文明看,堕落是必定的。但绝不是现在,也绝不是中国。这你大可以放心。我现在只想劝告有些人既然上了独木桥,那每一步都要看好,一旦掉下去不说自己,家人、朋友,还有其他几十万人、近百万人,都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说到此杨锐再笑,“如果我是这些人,怕早就找大使先生申请美国绿卡保安全了。”
威胁从来没有这么直接过,翁文灏起身大叫道“你敢?!”
“尊王攘夷而已,有什么不敢?!我想当那几十万不敬祖宗、不穿华服,开口自由民主、闭口人权博爱之人被吊死在电线杆上时,全国六亿百姓将敲锣打鼓、拍手称快。”杨锐不以为然的道,“日本、朝鲜都有过先例,华夏几千年来这种事情也不少。也就是一群夷化了的香蕉人而已,不说只有几十万,就是有几百万也被会被碾成渣!”
“你”翁文灏彻底失控,他的手正指着杨锐,全身颤抖。胡适之前就警告过要当心复兴会搞‘尊王攘夷’,不想这事情真的在杨锐嘴里说出来。
事后他也想过这所谓的尊王攘夷,可根本就找不到破绽复兴会从成立到现在都推崇国粹,他一举起攘夷之旗,那只要是外来的政治思想,全要被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现在的中华,头有皇上、乡里间士绅、各处有庙宇,封建思想已牢不可破。也就只有港口城市好一些,但即便是沪上,家家户户也是老思想多。总而言之,清末行将入土的东西又被复兴会给救活了,并且得益于那个牌匾一般的假皇帝和复兴会二十多年的苦心经营,保守势力几乎要恢复到往日盛况。
“公爵下这是威胁吗?”司徒雷登见两党的斗争白热化本不好再开口,但听杨锐说要吊死那些‘开口自由民主、闭口人权博爱’之国人,本着基督的良心,他不得不开口。
“这只是劝告。”杨锐盯着他道,“而且很快、很快就会发生!希望大使先生在此之前可以说服贵国国会和华盛顿政府,让这些人移民美国。”
“公爵下,这是我听过最野蛮、最残暴的威胁!”司徒雷登朗声道“贵国宪法明文规定信仰自由、言论自由。因为信仰而不同被处死,这是这是义和团的行径。”
“哈哈”杨锐见他聪明的将问题往义和团上引,当即哈哈一笑。他道“大使先生国语流利,可对中国的历史还是知之甚少。尊王攘夷、搜杀夷奸。是每个中华国人应尽的义务,和不顾待客之道袭击外国友人的义和团怎会相同。难道说这些人全是美国人?真这样那这些人全移民到贵国,我中华也落了个清静。
至于宪法上明文写的信仰自由、言论自由,这当然会得到遵守,但必须牢记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些人要是中华国民才行。开口自由、闭口民主的人拜祖宗吗?不拜,他们说这是迷信;他们穿华服吗?不穿,他们说这不时髦;信国教吗?不信,他们说这是迷信。
当然。我仅仅是举这几个例子,还有更多的例子没有举。其实谁是中华国民,谁不是中华国民,即便不提他们过往,就凭他们的谈吐做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对这些人,如果到时没有那个国家愿意接纳的话,我相信他们死后在国内肯定找不到墓地掩埋,最后只能吊在电线杆上风干,雨淋日晒。腐烂成灰。”
杨锐话说的很是自得,但司徒雷登却整了整衣襟,很正式的道“公爵下。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美利坚合众国政府,还有全世界各文明国家的政府,绝对不允许此事发生!你真要这么做了,后果将不可想象。这是我给您的忠告!”
“大使先生拉上全世界干什么?”杨锐并不在乎司徒雷登的忠告,“当年俄国革命也没见全世界怎么样,意大利入侵阿比西尼亚也仅仅是我国和日本力主干涉。当然,贵国素来有插手别人家事的传统,对此我并不怀疑。但,如果贵国愿意拿出两千万条人命的话。那可以上来赌一赌,不过如果输了。下场会很悲惨。送客!”
杨锐最后叫了一句送客,自己就头也不的内房,翁文灏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在吴景超的提醒下和司徒雷登一起出了会客厅。此时外面已经全黑,他出二重院门的时候没注意门槛,一不小心居然拌了一跤。
“翁,你没事吧?”见翁文灏刚才摔倒,到汽车上司徒雷登关心的问。
“我没事,我只是”被吴景超扶上车的翁文灏摇着头,满脸痛苦。他荒不择医的问“大使先生,为什么一个伟人会变得如此专制?如此野蛮?如此喜欢杀戮?他难倒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就是要让人民享有他们天生便具有的权利吗?”
没想到翁文灏会问这个问题,司徒雷登忽然感觉他像是一只得不到主怜悯的可怜羔羊,是以用牧师布道的口吻道“那是因为他认错了方向。杨认为民主是人类堕落的方向,而退以前的专制时代才是保存文明延续的最好办法。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人民好,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被魔鬼迷惑了双眼。”
“真的是这样吗?”司徒雷登的解释说进翁文灏心里,但他还是想不通杨锐为何会变成这样。
“是这样的,翁。伟人如果认错了方向,那带来的劫难将比普通人迷路可怕一万倍。”司徒雷登一边说一边划着十字,“唯有上帝才能保佑我们不受魔鬼的诱惑。”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司徒雷登的话让翁文灏思虑良久,待到了美国大使馆,他也随同司徒雷登上楼叙谈如今,新内唯一能依靠的力量也就只有美国以及文明各国了。
“如果中国再次发生类似义和团那样的暴乱,我想文明世界会一起出兵制止的。”司徒雷登也在考虑着新内下台之后被处死自己该怎么办,此时见翁文灏问起,在得不到华盛顿保证的情况下,他只能笼统推测。
“可如果他们仅仅是”翁文灏想起刚才杨锐的威胁,以杨锐的手段,根本就不会动各国在华侨民,真正要杀的是自己这些他嘴里的‘夷奸’。“仅仅是中国人呢?”
“如果受害的仅仅是中国人,那我想大多数国家只会袖手旁观。”司徒雷登无奈道,他刚才对杨锐的忠告仅仅是忠告,据他所知,国会、华盛顿以及美国民众,绝不会为了他国国民的悲惨遭遇而出兵。
“翁,国民党为何就不能有一支军队呢?”想到中国这几十年的变迁,明白武力重要性的司徒雷登建议道。
“这完全不可能。”翁文灏摇头。“这不是技术上不可能,而是没有人加入这支军队。整个国家绝大多数人都饱受封建迷信思想的毒害,即使有这么一支军队,只要复兴会举起尊王攘夷的大旗,士兵们也会调转枪口对付我们。”
说到这他忽然有些激动“在一个满是封建、迷信思想的国家,那一宝贵的进步力量只会被黑暗吞噬。之前的二十年,我们做的工作太少了。当初立国的时候,就不应该同意前明宗室复辟,成为国家的象征。在这种铁箱一般的禁锢里,任何进步思想都得不到发展!
对!杨竟成早就算计好了一切,那时候正是他要立什么岷王的。他知道,一旦立了岷王,使之成为国家的象征,封建主义便牢不可破。对!还有那个什么大师,什么三一国教,这一切都是为了对付一切外来进步思想的。不管是民主自由、还是布尔什维克*,这些在他们看来都是夷!他只要轻轻一挥手,说一声‘尊王攘夷’,不需复兴军出动,仅仅靠各地的三一教徒和乡间士绅,就能摧毁一切、残杀一切”
越想越可怕的翁文灏此时得了失心疯,可司徒雷登却并不认为他在胡言乱语,以他对中国的了解,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当年的义和团是怎么样的,今天的‘攘夷’就会是怎么样的。并且,今天的复兴会并不是当年没有战斗力的拳民,他们是现代化的军队,即便全世界联合起来,也难以彻底击败她。
“总理下,如果”思考之后的司徒雷登谨慎说道,一字一顿,“如果迫于形势,贵国政府邀请美利坚合众国政府出兵相助,那么我想,在可能的情况下,华盛顿和国会也许会派出舰队和海军陆战队帮贵国维持秩序。”他说完这一,又急忙补充道“我会竭力说服华盛顿派出军队,但不能保证人数。”
“感谢您,大使先生,您的友谊我永远铭记于心。”疯发完的翁文灏开始恢复理智,他道“如果他们举得是尊王攘夷的大旗,那么求助于贵国更会让我们陷于不义之地。”他说完这个理由便起身告辞道“非常抱歉今天没有帮到忙。”
美国大使馆谈话完毕,国公府上杨锐和陆眉的对答却未完。见自己的男人说要把那些人吊起来弄死,女人总有些不忍,是以待客人一后撒完娇她就开始问东问西了。杨锐只想着白天的两起报复、特别是对苏俄的报复会引起怎么样的反应,于是有一句没一句的答。可这些零零散散的话却被陆眉推测出个大概,她道“也就是说,这其实是吓唬吓唬他们的,并不是要真的吊死他们?目的是让他们紧张下犯错?”
苏俄的反馈不可能这么快来,杨锐见女人穷问,当下放下心思道“差不多吧。真理、不管是什么真理,其实都是用尸体和鲜血凝成的。尽可能的情况下,不要给对手有足够的尸体和鲜血构筑自己的真理。特别是那些有些声望的人,让他们死得大义凛然,只会激励后面的人前赴后继,而让他们变成行尸走肉、暴露出下贱卑劣,那他们宣扬的真理就只是谎言了。”
说到这里杨锐感觉自己有些犯糊涂,跟女人说什么这个。他在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佯怒道“去上床,记得把那套衣服”可再想徐敬熙这边还没过头七,他当即毫无兴致,意兴阑珊道“算了,下次吧。”(未完待续。)
.
清末英雄 第六十六章 绝尘
.
ds_d_x();
ds_d2_x();
从美国大使馆出来的翁文灏并没有直接家,他与秘吴景超一起去了徐新六在钱粮胡同的掩蔽居所,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徐新六正带着一个女人在此姘居。
自胡适国后起,他就与蔡元培等人就在努力周刊上发表‘我们的政治主张’一文,提出要做一个‘好人’,并认为只有好人从政吏治才能清明,国家才有希望。当时正值督察院查处沪上贪污窝案,这则声明一出当即被舆论追捧,其对复兴会的影射之意极为明显。不过身为杨锐学生的费毓归被判处死刑后,这波舆论才将将过去。但之后,当初在文章上签名的诸人便开始做一个‘好人’。谁想,这些人里头最受舆论赞誉的中华圣人徐新六,居然养了外室。
“总理”徐新六穿着睡衣来到客厅和翁文灏叙话,知道他这么晚来此肯定是有事的。
“有些烦,就上你这来坐坐了。”夜色已晚,翁文灏本想再次召集诸人开会,但他见徐新六带着个女人在这,又担心自己此举会让徐新六丢尽脸面。
“哦。”徐新六扶了扶眼镜,他大概能猜到什么事情,是以道“是杨竟成拒不配合吧。既然这样,那我马上找适之他们来这里商议好了。”
“哦,方便吗?”翁文灏禁不住问了一句。他觉得自己不约而来戳破了徐新六的**。
“有什么不方便的。”徐新六有些尴尬,他转而道,“我马上去打电话。”
翁文灏下午是亲去国公府和杨锐就游行学生一事交涉的。只是他出了国公府没有府邸而去了美国大使馆。在这段时间里,好十几通电话打到他寓所找人。现在大家听说他在徐新六私宅,一干人很快过来了。待吴景超将下午的情况一说。诸人全都沉默不语。‘吊死在电线杆上,死无葬身之地’这算是杨竟成最直接的威胁了。大家本以为他怎么也会顾及一些颜面,没想此人就像是一把刚刚屠过人的刀,凛凛然杀气逼人。
“对美谈判到底何时才能重启?”胡适没说话,倒是吴宓问了一句,他是礼部侍郎,主管文宣,尊王攘夷的杀伤性有多大,他最是清楚。
“我们今天刚刚通过退盟提案。少川和子文那边总要有些时间活动吧。”顾维钧不在,外交部就全靠蒋廷黻撑着,今天京城和香港连续两起恶**件,他被两国大使、特别是苏俄大使逼的是焦头烂额,狼狈不堪。
“美国人真的有谈判诚意嘛?”见蒋廷黻推说时间,土部尚丁文江问出了翁文灏的心声。“他们借寻女飞行家为名,强行登陆马绍尔主岛,还杀了那么多日本人,真的很不文明。”
“在君不要被日本报纸给骗了。美国人登陆前已经通知日方他们将和平进入,但日本政府和驻岛日本军队概不接受,这才引起大规模交战。据美方报道岛上日本士兵和国民非常野蛮,他们甚至迫使女人杀死自己的孩子然后自杀。基督教箴言报上就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野蛮的民族!’”见丁文江质疑美国登岛的正义性。胡适当即出声解释,还引用了美国媒体对驻岛日本人的评价。
“日本人再野蛮也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美国此次登岛是侵略行为。日本军民守卫自己的国土战至最好一人。不但责无旁贷,更可敬可叹!”理科生出身的丁文江爱认死理。他一句话就把胡适东拉西扯所营造的美国正义、日本野蛮之形象毁于一旦。
“这怎么能说是侵略呢?”胡适有些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人道主义是没有国界的,而日本人所表现出来的野蛮正表现他们很可能杀害了艾米莉亚小姐。我一直认为,对人民的暴政除了独裁者,还有就是国与国之间隔阂和歧视。比如这次,明明只是一次人道主义救援,可却因为国与国之间的隔阂和歧视死了五千余人,这本就不应该发生的。”
会议本就不是讨论日美之间谁对谁错的,可却被丁文江和胡适歪楼,吴景超见此咳嗽一声道“好了适之,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该如何应对杨竟成的威胁,以他一贯的作风,这话绝不是说着玩的。下次复兴会上台组时,他们肯定会提出尊王攘夷的口号。”
“我还是那句话人道主义是没有国界的,如果复兴会真这么做,肯定会引起世界各国的谴责和抗议!”确实是被丁文江击中了要害,胡适的心绪一直亢奋,现在还停不下来。
“谴责和抗议有什么用?”刚刚带女儿自首、并化解掉全家牢狱之灾的孔祥熙出声道。“当世界报纸谴责杨竟成时,我们已经被挂在电线杆上了。世界各国难道能吃了杨竟成?”
“杨竟成怎么敢置世界文明各国于不顾?”胡适文青,比胡适更文青的文部尚蒋梦麟站了起来。“稽疑院、全国人民又怎会让他为所欲为!”
“神武五年杀地主的时候,镇压昆明叛乱的时候,全国民众又如何?”孔祥熙反问道。“我倒不担心我自己,我只是担心全国各地的那些进步青年。一旦杨竟成举起尊王攘夷的大旗,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孔祥熙是孔子的后裔,除了信教,平时的作风还算中派,祭拜祖先不是,也从不说什么自由民主、人权博爱。他相信复兴会是不会自己动手的,但在座的这些人就很难说了。
“我们”见大家都一筹莫展,吴宓只得把希望寄托于美国,他道,“既然适之说人道主义是没有国界的,那假设我国届时发生大屠杀,美国会派舰队过来救我们吗?”
吴宓天真的问题一提让诸人更加失望,即便是胡适。也非常清楚美国绝不会为自己这些人出兵的,这根本不符合美国的孤立主义传统。而一片沉默间翁文灏当即知道这次会议算是白召集了,他当即咳嗽一声。带着吴景超就没入暮色里,头也不的去了。
随后的几日,赴京军人越来愈多,京城的旅馆都被他们挤满。幸好此时已开始暑假,陆军大学一些先考完试的院系开始放假,军官、退伍老兵不少被安排在陆军大学的宿舍里。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些放假的学生并没有家,他们住在校园草坪上所有学生都认为要参加完徐敬熙上将的葬礼才家。
考虑到中元节在即,他们并没有等多久。神武二十六年六月十二,盛大的国葬开始。当日,包括换了新大使的苏俄大使馆在内,所有大使馆一律降半旗致哀,整个京城完全变成黑白世界,内外城居民和从全国各地赶来的退役军人和学生,总计约为两百万人为徐敬熙上将送葬。看着这黑白世界,包括翁文灏在内,新内诸人再次惶惶不安。
他们知道复兴会并未将此次葬礼作为一次示威。反而对外电告京城无法容纳更多人,不断要求各地实行遥祭,但这显然无法阻止前来哀悼的国人。京城无法住下他们就住在天津、通州等地,或者干脆睡在野外。特别是那些从全国各地年青学生,更是连觉都不睡,要为将军守灵。
而之所以如此。是帝国日报一改国内舆论对复兴会早期革命史的隐晦,直接将徐敬熙开国前的革命经历公布于众。报纸上哪怕仅仅是片言只字。对单纯激烈的青年学生来说,也已足以激起他们的愤青之情。在确定徐敬熙的出殡时间后。这些人通过暑期学生火车免票优惠(当年收全国铁路路权、长江等水道航行权后,杨锐亲定暑期时期大中专院校学生可凭本人学生证免国营火车轮船三等票款,以畅游祖国山河;改制后此款项纳入全国教育经费预算,由国库支付),潮水般的涌向京城,内外城进不去他们就聚于出城送殡的道侧。
葬礼上民众如此狂热,让包括司徒雷登在内的西化分子对隔日的审判异常担忧,可在审判当日,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了。
军事法庭设在陆军大学能容纳三千多人的大礼堂内,法官就是早前总政部长的范况上将,而在他要宣布判决之前,徐敬熙之父徐从提请说话。老人家一开口就是求情的“法官大人,老朽虽见识浅陋,但也知学生仅仅是被人指示而已。他们虽已成人,可究竟年轻,难免被人蛊惑,还请法官大人念其年青,从轻发落。”
桥段都是安排好的,徐从求情之后,记员宣布审判前的最后一道程序,“法庭辩论结束,下面由被告人做最后陈述。请各位被告依次起立发言。”
因为涉案人员众多,本次审判审判为刺杀案之审判,被告除了六名学生,五名城外爆炸案嫌犯,还有俞大伟、李声焕等数人。在法警的帮助下,最先站起来的是是同志社京城总记俞大伟。他站起,他身后因此牵连的俞家老小也都站起,俞大伟眼光中带着闪避,不安的看向高台上坐在的法官和公议团诸人,好一会他才哑声道“各位大人,公议团的父老们,大伟实则有罪!”俞大伟一说就有罪便泣不成声,他叫道“我实不该贪图钱财被同志社抓住把柄,最终被他们胁迫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没想到最头的上司都背叛之前的理想,本来还显强硬的同志社诸人当即色变,唯有执行刺杀任务的燕大小组负责人王永其站起破口大骂道“叛逃!你这个背弃当初誓言的叛徒,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怕死鬼”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