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灼灼
女友?黎程辉猜测,心里像是生吞了一整个黄连,苦味从胃里泛到唇齿间。
他想到曾经反复看过几回的新闻稿,含沙射影的剖析边汶南的绯闻,说他有一个交往了多年的秘密女友,一会儿说边汶南接戏少,休息多,就是为了陪她,一会儿说不久之后边汶南就会息影,彻底退出娱乐圈,与他的秘密女友去国外结婚生子。
她不适合他。
黎程辉看看桌上的泡面,再看那人苍白的脸,眼前却晃过这个人穿着校服,手里拿着的不是小勺,而是一支笔,正专注地在书上记着什么。
时光几乎没有在这个人的容貌上留下什么,只是消瘦了,冷淡了。
整个人就像是包裹在了一块冰中,眉梢虽有着眉眼自带的温柔,眼中却藏着寒意凛然的冰雪。
黎程辉忘不了在那些岁月里肆意画上五斑斓颜色的人,因为太过短暂而格外刻骨铭心的情感。
他也不相信这个人会忘记。
*
边汶南实在忽视不了旁边人的视线。
他借着喝粥的样子垂下眼,热粥滑入食道中,却像是硬生生吞下了一大口冰雪,越往下便越是刺骨冰冷。
在很久以前的那些难熬的年头里,他曾经想过向这个人讨要一个答案。
但是因为等待实在太过漫长,寻找也过于漫长,这个念头渐渐变了质。
如今与此人犹如两个陌生人一般面对面,近在咫尺的距离,反而只落得个无言。
如果他的学生时代没有遇到他,是不是会变成另一种模样?
边汶南这么想着,却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那种模样。
*
“同
珍馐 分卷阅读13
桌,这道题我也不会。”
边汶南将写满的草稿纸翻了个面,扫过题干,开始一步一步地讲,等他又把这面草稿纸打满,抬头正对上黎程辉专注地看着他的双眼。
他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看自己的脸干什么,“我的脸上有解题过程吗?”
黎程辉认真想了想,答:“没有。”
边汶南看他十分理直气壮又面无表情的脸,放弃了追究,就在他重新低下头想要接下去解出答案的时候,笔尖顿住了。
黎程辉等了一会儿,转笔的手都酸了,“怎么不写了?”
边汶南机警地看出他想要投机取巧的心:“你自己算。”
……
班里大合唱,选的曲目是烂大街的《让我们荡起双桨》。
曲目是边班长选的,为了不烂大街,还采用了文艺委员的建议,大合唱刚开始,和结束时清唱两句,然后由最后一排吹口琴伴奏。
黎程辉也是第一回知道边汶南还有吹复音口琴的技能。
边汶南教会了最后一排人,教不会对吹口琴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黎程辉,临近大合唱的日子,边汶南只好给他一个人单独开小灶。
在教学楼顶楼的水泥平台上,边汶南开始了每天午休的开小灶时间。
黎程辉光着膀子坐在平台上,他的校服被人征用,此刻正垫在班长大人的屁股底下,防止灰尘沾到他身上。
手把手、一对一的教导,勉强将黎程辉稀少的口琴艺术细胞调动起来。
不过离流畅地、不破音地吹出一首曲子还有一段距离。
“听厌了,休息一会儿,”黎程辉把手里的口琴一,“你还会别的曲子吗?”
边汶南摸了摸屁股底下的校服,把口琴放到了唇边。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国歌?”
……
黎程辉停了停,“这首是什么?”
边汶南的双手动着,一个个音符从他的口中手下流泻出来。
吹完后说:“together.”
“你自己编的?”黎程辉看着他,见他点头,得寸进尺地要求,“再吹一遍。”
边汶南瞥他一眼,果真将口琴放到了唇边。
阳光之下,坐在水泥台上的少年轻垂眉睫,专注吹着口琴,风拂起他额前的发丝,也把口琴声吹得远了。
那又是与讲题的同桌,记笔记的同桌,趴在桌上睡午觉的同桌截然不同的样子。
黎程辉心里无比的清楚,他与自己从前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但是又无法说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更加优秀?更加聪明?还是更加的好看?
黎程辉呆了一会儿,边汶南吹完了忽然一只手将他手里的口琴给拿走了,他诧异地看到黎程辉把那支口琴放到了唇边,心里跳的厉害,不知是洁癖发作还是怎么……他都不擦一擦口水么?
更令边汶南诧异的是他吹出了一小段曲子出来,虽然断断续续的,与他自己刚刚吹得相比,就如同一个才开始学走路的小婴儿。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眼中带上了笑意。
下一秒他突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被人压的仰躺在了平台上,边汶南看着那人的脸压上来,刚刚在口琴上移动的濡湿唇瓣覆在了自己的唇上,他甚至还能感受到那人粗重的呼吸,还有徘徊在耳边的剧烈心跳声。
口琴从他们身上滚落到了水泥台上。
边汶南看见从那人头顶发丝间投在他眼睑上的光线,有些刺眼。
作者有话要说:
黎攻:说亲就亲,绝不含糊。
南南:(白眼)
*
努力更更更~
第九章并肩同行9他同桌的学识渊博里……还有涉及到这方面的?
一阵风拂过发梢,他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唇上有些许凉意,和奇怪的刺痛感,边汶南用手抹了抹嘴唇,发现手背上沾上了少量血迹,他脑中闪过一霎方才那人突然覆身而来所做之事,力道没控制好,几乎是砸到了自己的唇上,唇齿交接,硬生生磕出了个小口。
边汶南尝到了血液的涩味。
刚才呆愣住的心跳,此时忽然像是重新活了过来,狂跳起来。
他捂住了胸口,手掌之下能感受到心脏那种前所未有的搏动。
然而那个做出这样莫名其妙行为的人早已经不知去向,边汶南眯起眼睛被他发梢间的阳光刺到眼之时,那人俯身看着身下的他,一张空白的脸上出现天崩地裂的神情。
边汶南坐起身来,天台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屁股底下垫着黎程辉的校服,那人丢下校服就逃走了。
他的手还放在胸口上,找到了一个控制心跳的好方法跳动一下便将π值往后背一位,很快卓有成效,呼吸平稳了下来,心跳也渐趋正常。
边汶南脑中清明,甚至把黎程辉转学过来之后的所有记忆画面都闪现过了一回,再结合刚才他的行为,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的同桌喜欢他。
是那种情情爱爱的喜欢。
两个男性。
边汶南并不觉得惊讶。他很早便知道自己对女性只有欣赏,没有欲望,因为生在单亲家庭,母亲又比较强势,他并没有接受任何有关情爱的教导,一开始他觉得自己对于男性也没有欲望,以为自己是可能是无性恋。
然而现在他发现自己并不抗拒男性的亲吻,甚至心里还萦绕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边汶南星期四的活动课闷在学校图书馆里头,除了找到了一些描述两个男人之间的恋爱故事的书籍之外,同时也补了许多关于同性恋的知识。
期间他的同桌面上仍然是正常无比的样子,但是冷着脸发呆的频次上升了许多,肢体接触更是直线下降,或者应该说黎程辉全程处于避着他的状态。
边汶南觉得这充分暴露了他心理素质过差的缺陷。
还得加上看着冷静,实则冲动极易被气氛熏染这一点,就拿当时忽然在他吹着口琴的时候,不管不顾地亲上来来说。
边汶南在烦恼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向边母坦白性向。
他以这么多年来边母的性格推测,她对于同性恋的接受度极低,除非有奇迹发生,还有一定的可能性达成最完美的结局。
没等他把这个“奇迹”考虑出来,这几天一直板着“高冷”脸的黎程辉先憋不住了。
黎程辉失眠了这么多天,头痛眼睛酸,英语老师的随堂测验里单项选择、完形填空、阅读理解一溜的错下去,结果另一个当事人呢?
穿着黑丝的老女人上课之前,和蔼的把自己还有坐在他旁边的人叫起来,“goodboy!”先夸了边汶南一番,让他坐下去
珍馐 分卷阅读14
,然后拉下脸,瞥向黎程辉,“leo,你怎么回事?还想不想上我的课了?你看看你试卷上的都是应该错的吗?”
……
黎程辉全程低头瞪着边汶南试卷上的一百分,像是能在上面冻出个冰花来。
然后看到他同桌偏头看了一眼他的卷子,皱了一下眉头,表情似乎有些困惑。
黎程辉站了一堂课,倒是站清醒了。
这几天糊里糊涂乱成一团的脑子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自己耿耿于怀的事情,另一个当事人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不,不止是没事人一样。
黎程辉觉得他似乎还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袱,就差顶着他那张天生的“微笑脸”哼歌了。
排练大合唱的时候,他还看到在前面指挥的这个人,朝着全班笑了一下。
不是那种边汶南平时脸上自带的笑,而是真的笑……黎程辉也形容不出来,反正被闪到了,还唱破音了,幸好他声音压得比较低,没人听到。
黎程辉也不知怎么的,憋得慌。
而且因为从小到大情绪都不习惯外露,黎程辉觉得现在他就像是一座压着滚烫的岩浆,即将要爆发的冰火山。
不就是一个吻吗,黎程辉以前在国外的两个朋友也经常抱在一起亲吻……好吧,虽然他回国前,才被告知他们是一对儿基佬。
他也亲了他同桌……他也是基佬吗?
黎程辉双目放空,嘴里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边汶南口中的口琴声一停,看向旁边,他手里是新买的复音口琴,金属外壳上像镜子一样映出边上人的脸。
黎程辉长了一张极好的脸,鼻梁高挺,眉目深邃,比同龄人看上去要成熟一些,但是其实内心还是一个臭屁的毛头小子。
在国外待的那么些年显然只拓宽了他的恋爱观,没有增长他的恋爱经验。
“同性恋是一种常见的性取向,绝大多数专家认为这是一种先天便决定的,并且无法改变,是无法由自身控制的东西。但是可以确认的是,这并不是一种有关神的病症。……”边汶南搁下口琴,把自己这几天了解到的都说给他听,看着黎程辉,就像是看着一只迷途的大羔羊,还是傻乎乎的那种,白长那么大个。
黎程辉脑子临时被塞了一堆正经的学术用语,高冷脸上难得带了点茫然。
他同桌的学识渊博里……还有涉及到这方面的?
“同桌,那你是基佬吗?”
边汶南听到这句话,口中的话顿了顿,思考了半秒,点了点头:“我是同性恋。”虽然是不久前才意识到的。“并且,从你那天亲吻我的行为来看,你应该也具有这种倾向。”
黎程辉心跳漏跳了一拍,睁大了眼睛。
他看向边汶南白皙温润的脸,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你亲吻我”,他感觉就像是灵魂脱离了肉体,而肉体被雷神的锤子狠狠砸了两下,钉到了十字架上去。
在那人清亮的目光中,黎程辉的脸不受控制的涨红了,虽然其实在他的脸上这种程度并不明显,但在他脑中已经如同被烟火直冲着脸烧过去了。
他说什么??他认为我也是基佬,不不,我竟然亲了一个基佬?
黎程辉面瘫着,心里天崩地裂也不足以形容。
然后他听见了他同桌的后一句话
“我对你有好感。”
……
…………
边汶南看着那人再一次狼狈地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他还看见那人跳下水泥台的模样,再不见那回灵活矫健的身姿,甚至还摔了一跤,摔得严严实实,脚步都有些瘸,最后连滚带爬的跑了。
刚才狂跳的心脏慢慢平稳下来,边汶南发现和这个人在一起,有时心跳的频次也会变快,意识到这一点,他在心里记着“恋爱迹象”的小本本上面又勾了一条。
边汶南拿起搁在腿上的口琴,轻轻的吹起了“together”,手指和双唇在口琴上灵活的移动着,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现在他所吹得曲儿,要比从前的节奏轻快许多。
他脑中回忆了一下那人刚才踉跄的背影,覆在口琴上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蓝天,白云,清风。与清澈的口琴声交织在一起。
还有坐在平台上,穿着蓝色校服吹口琴,眉清目秀的少年略微带着笑容的脸。
躲在门后的黎程辉回视线,动了动刚刚摔着的腿,吃痛的“嘶”了一声,他拍了拍僵硬的脸,然后摸了摸胸口。
……妈的,跳的好快。
作者有话要说:
黎攻:栽了。(捂脸)
南南::)
*
被他们俩甜到了_(:3」∠)_再走一会儿二线(破镜前),就回一线(破镜后)。
今天冬至,吃饺子了吗?哈哈隔着网线喂一口牛肉馅的饺子给你萌吃~
第十章并肩同行10(二吻get√)目眩神迷,魂牵梦绕。
大合唱圆满谢幕。
那天零下三度的温度,他们班的男生们还算好,清一色的酒红色格纹小西装,只苦了女生们,为了美硬是穿了酒红色的鱼尾长裙,又贵又不保暖,本来应该作为第一套就被刷下去的,奈何颜值太高击败了大部分女生的心。
结果最不可能的,成为了可能。
他们班第二组上,剧场里的暖气还没来得及渗透每一个角落,脱了羽绒服的女生冻得牙齿嘎达嘎达,“我们是美丽冻人的铁娘子!”她们说。
“都是女斗士。”这是男生们的想法。
站在舞台上排好位置,灯光一打在他们身上。
清一色的酒红色在灯光下如同火红色的、暗自燃烧着的火焰一般。
也许是台上的灯光太亮的缘故,台下几乎是一片乌漆漆,黎程辉眼睛游移了一会儿,最后心一横,落在了站在台前指挥身上。
这一看之下,黎程辉忍不住磨了磨牙。
他刚刚还在犹疑,合唱时看指挥是肯定的,可是他有些怕前些日子“热情洋溢”地跟他表白的指挥也在“热情专注”地看着自己,那么一对视……黎程辉会很不自在。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很不自在。
结果,他这一眼看到的是认真看着前方的边汶南……
他在看谁?
为什么不看着自己,不是说爱我爱的死去活来吗……黎程辉趁着间奏,又咯吱咯吱磨了两下牙。
像是从音乐声和合唱声中准确捕捉到了某人的磨牙声一般,俊秀指挥的脸恰好侧过了一个小小的角度,看向了那个站在最后一排,仍如鹤立鸡群的人。
边汶南是班里唯一一个没穿酒红色小西装的男生,他穿了纯黑色的燕尾服,额前的碎发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整张脸仿佛更加的俊秀,更加的白皙。
黎程辉便看着他瞄向
珍馐 分卷阅读15
自己,唇角微微露出了笑意,本就温和的面容因为这一笑变得愈发柔和,黎程辉心不在焉地咬到了舌头,满嘴的血味。
他发现“对自己勇敢表白”之后的同桌变了。
变得更招人了。
知道这人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在外面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黎程辉油然而生把舞台正前方的少年整个揣兜里的想法。
合唱完毕,作为指挥的边汶南势,然后转身向观众席和评委席欠了欠身。
那件纯黑色燕尾服上似乎还掺杂了亮粉闪粉,舞台上方的灯光打下来,整个人都像被光芒所包围住了。
黎程辉眼中只有那一个闪闪亮亮的人。
使他目眩神迷,魂牵梦绕。
掌声慢慢响起来,最后变成轰然的响亮。
评委席的评委也都站起来给他们鼓掌。
全班人按捺住激动退场,等待灯光暗下来,厚重的帘幕拉起来。
沉浸在“这么优秀的人深爱着自己”的想法中的黎程辉,听到身旁的几个女生说话。
“哎班长刚刚合唱的时候是不是转头对着我笑了一下?”
“你也看到了?对了上回不是看到班花去表白吗?后来怎么样了……“
……
他看的是我!
黎程辉把梗在喉咙口的话咽了回去,脸上冷飕飕地飙着冷气,弄的周围人看他脸色不好,在他身边空出了个圈子来。
直到他抬头看见了等在门口的边汶南,脸色才慢慢恢复正常。
黎程辉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摆,不动声色的看过去,那人一身燕尾服,闪闪发光的样子,眼角带笑,向他走来。
就像是王尔德童话里的快乐王子。
殊不知在边汶南眼中,穿着酒红色西服的他鹤立鸡群,才是那轮被云朵簇拥着的冰冷月亮。
这两人走在一起,如同一道亮丽打眼的风景线。
“你穿这身衣服很适合。”边汶南说。
黎程辉脸一僵,偏头看到他诚实又认真的双眼,被暴击了一下差点同手同脚。
果然就连正经的班长追求人的时候,嘴里也会有源源不断的情话吗?!
“你也是。”特别帅。
黎程辉看着他,似乎已经能看到班长再成熟一点的样子,也许胡须会长一点,眼睛会更亮一点,头发会长一些……嗯成熟……那么下-身应该也会更加茂密……
……他在想什么?!提前进入思-春期了吗?!
最重要的是脑中还真的脑补了一下这个人光着身子的样子……
还没看过他那副样子。不过肯定没有自己大这点黎程辉十分、十分的有自信,从前十八年见过的还从没有人在那儿超过自己,更何况他光看着也比自己瘦弱一点。
边汶南并不知道与他肩并肩的人在想些什么,毕竟此人一向是寡言少语,颇为冷漠,他还暂且探不到他火热的内心。
听到那句“你也是”已经出乎意料,他理了理身上心准备许久的礼服,悄悄弯了弯唇角。
*
不过在某些方面,边班长仍是铁面无私的很,说拉下脸就拉下脸。
那张脸平时脸上天生带笑,温和无比,一旦真的生气了,就可怕了,至少黎程辉这个见过他最多笑容,同时也作为承受过他最多次生气对象的人,内心挺怕他这样的。
冬天天暗的早,晚自习还没有开始天已经完全黑了。
教学楼后面有个地方的路灯坏了挺久,暂时没有人去修,乌漆抹黑的,是许多人心照不宣的干坏事的好地方。
黎程辉蹲在垃圾桶旁边,刚把烟点上,就看到面前的两个意外结识的“烟友”站了起来,对他指指后面,拼命使眼色。
黎程辉:???
他叼着烟,就觉得眼前一暗,连同远处教室里面透出来的白炽灯光都被人遮了。
一张熟悉的脸。
黎程辉一惊,嘴里的烟差点掉了,他不是被班主任找过去誊写成绩报告单上的评语去了吗?
旁边几个人看到前任纪律委员长,跟老鼠看到猫一样问了声好,丢了烟就跑了。
只留下黎程辉一个人蹲着,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边汶南。
饶是光线暗,黎程辉也看出来他脸上表情不好。
“丢了。”
黎程辉听见他说。
边汶南看看旁边的垃圾桶,再看看黑暗里的那点火星一亮一亮,像是正在眨眼的星星。
在自己来之前不知这人已经抽了多少了。
烟是不好的东西。边汶南想到曾经跟着边母参加过一个因为肺癌死了的公司股东的葬礼,就是因为烟。
黎程辉还这么年轻,他不应该染上烟瘾。
但是自己的话对于他来说,似乎并没有重量,曾经的劝说也没有用。
边汶南不知道心里的感觉是什么失望,还是酸涩,从心口溢出来,蔓延到了嘴里。
黎程辉看那人转身,借着隐约的亮光看到那人脸上的表情,心里不知怎么一沉。
他从蹲姿站起来,直接用手捏住了烟头捻灭,然后看也不看往垃圾桶里一丢,快步向前拉住了那个人的小臂。
那人被他拉了一个踉跄,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他。
在这样的黑暗里,黎程辉似乎仍能够看到那一双特别的、明亮的双眼,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心里不空了,反倒一股火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冒起来。
不是说对他有好感吗?
不是说爱他的吗?
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那人将高大的身体朝自己压过来,边汶南看到他暗沉的俊美脸上冰冷的神情,心脏有些发慌的鼓动起来,像是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超出意料的事情。
边汶南闻到鼻间萦绕的浓重烟味,忍不住咳了一声。
这一声咳嗽之后,那人像是抓住猎物弱点的凶兽,直接用身体控制住他,对准他的双唇低下头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