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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言往昔
珍馐记
作者:莫言往昔

属性分类架空/其他/一般言情/轻松 关键字穿越时空  李秀禾  钰宝 文案 这是个从清朝咸丰年代穿越到黎晟王朝的厨娘李秀禾的故事,且看她如何用美食掳获人心,在陌生的土地上大展拳脚; 众人都认定钰宝是一个迟钝木讷的傻子,但李秀禾知道他只是不太说话而已; 这是一个轻松向的美食种田文,看官们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准备好纸巾擦口水即可,那么……上菜咯!





珍馐记 1-5
【上卷】(共二十章)
☆、第一章、初醒
李秀禾於混沌之中感到一片冰冷,迷迷茫茫睁开眼,入目所见竟是红床纱帐、富贵气派,挣扎着起身发现喉咙火辣辣的发不出声音,木着冰冷的手想要借床柱爬起来,不料手一滑,碰倒了沈淀着药渣的大白磁碗,响声惊醒了外间的人,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之後便是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红袄、梳着双髻的十五六岁姑娘一脸急色地进了里屋,见李秀禾身着单衣半倚在床沿,眼圈一红:“夫人,您可算醒了。”
李秀禾一怔,哑着嗓音问道:“你叫我什麽?”
“夫人,别吓唬奴婢……”小姑娘脸上的焦急不似作假,“可是发热烧坏了脑子?我去找大夫来。”
李秀禾拼了力气拉住她,有气无力道:“这会儿到哪儿找大夫?你先去倒碗水给我,我嗓子疼。”
“哎!”小姑娘连忙应着,一会儿端着碗热茶过来,喂李秀禾喝了下去。
稍稍有点力气了,李秀禾终於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这里是哪儿?你是谁?我又是谁?”自看清屋内的摆设,小姑娘的打扮以及自己的穿着和镜子中明显不属於自己的明媚的脸,李秀禾便感事情不妙,莫不是撞邪了?
“夫人,您这是怎麽了?”小姑娘先是一愣,接着快要哭出来般道,“您不认识奴婢了?”
“我且问你,现今可是咸丰元年?”
“什麽咸丰元年?我们黎晟国可没出国什麽咸丰皇帝。夫人,您是不是碰着什麽脏东西了?”小姑娘看上去惴惴的,夫人明着和气了许多,却隐约比过去j明了,像是换了一个人,若是以前,这会儿恐怕早已吵着要见小侯爷了。
“黎晟?”李秀禾喃喃自语,“难不成……”
“难不成什麽?”
李秀禾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般对小姑娘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姑娘一噎,接着略显委屈道:“夫人怎麽能把我忘了呢?我是您的贴身侍女杏儿啊,奴婢打小跟了您,您嫁到侯府,我还是您的陪嫁丫鬟呢!”
李秀禾转了转脑子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上半夜自己在家里的铺子里赶第二日的包子馅,不知怎麽的,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窒息,接着倒地不起,若是李秀禾学过现代知识,想必会明白厨房里炭烧得太多、屋子不通风,很容易一氧化碳中毒,不过这会儿竟然借尸还魂到别人身体上了,怎麽想都是件惊悚的事,而自己已经不是所谓的侯府夫人这件事是万万不能讲的,打定主意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眼前的丫鬟糊弄过去。定了定神,李秀禾微微叹了口气,像是看破红尘似的了无生气道:“本就是捡回来的一条命,要它作甚,现在看来这侯府竟只有你一人怜我,想必我就是被人嫌弃的,你也不要骗我,实话告诉我到底怎麽回事吧。”
杏儿疑惑地看着她,不甚确定地问道:“您真什麽都不记得了?”
“你只告诉我我该不该记得那些过往,若是闹心的,不说也罢!”李秀禾一脸悲戚。
杏儿看样子信了,哽咽着道:“夫人这是说的什麽话,小侯爷还是念着旧情的,一定会回到夫人身边……”
断断续续地听着,李秀禾明白自己的宿主是当朝镇远将军的嫡女,名唤唐淑嫣,自小骄横跋扈,长到十六岁偶见侯府小公子郑钰霖,惊为天人,非君不嫁,强逼着自己的父亲利用势力给侯府施压,定下了这门亲,这郑小侯爷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哪样x情的女人没见过,抱多了温暖香秀柔美女子,还就是没尝过娇蛮火辣的,唐淑嫣直率纯真不做作的x子对了他的胃口,两人如胶似漆了好些日子,怎知这唐淑嫣不是个能容人的,听说侯爷要纳妾,死活不同意,当即就对郑钰霖大打出手,郑小侯爷从没在女人面前折了面子,便不再有好脸子给她,一下子娶了三个侍妾进门,自此再也没进过唐淑嫣的屋子,唐淑嫣闹了好久却没什麽效果,便想了个主意,中秋那日不去主屋吃团圆饭,打发杏儿去叫郑钰霖过来,就说自己要自杀,老夫人在大好日子听到自个媳妇闹这出,当即冷了脸对儿子道:“你这媳妇再不治治就不知道什麽是为妇之道!”
郑钰霖也y着脸随杏儿来到小池塘,想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干什麽。唐淑嫣见人来了,当下一喜,装着样子往湖里冲,一边哭闹着:“让我死好了,见不到干净!”
郑钰霖冷笑:“那你死好了,跳啊,怎麽不跳?”
唐淑嫣到没料到他竟是这样,气得直抖:“姓郑的,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跳?”见对方一脸漠然,甚至有些鄙夷,唐淑嫣心寒,顿时觉得就这麽死了倒好,当即闭眼往湖里跳了下去,象征x地扑腾了两下,沈了下去,这边杏儿吓得连忙着人下去捞,唐淑嫣早已不省人事。郑钰霖看了只觉厌烦,吩咐下人请大夫,便甩手走人,对这位明媒正娶的夫人,不管不问了。
过了些日子,最受宠的二夫人带着人颐指气使地占了唐淑嫣的屋子,将她们主仆二人赶到了废弃的偏院,无人问津。唐淑嫣溺水後就一直靠着大夫开的药吊着命,仍不见好转苏醒,侯府更是无一人来看望,杏儿很是为自家小姐寒心,现今小姐苏醒了过来,且x情大变,杏儿确实是存着让她抢回自家相公的心的,故而看李秀禾的眼神莫名的欣喜,自家小姐从不是受委屈的主,被逼成这样还不把这侯府闹个天翻地覆。
李秀禾自然不知杏儿所想,暗叹唐淑嫣所嫁绝非良人,却也默默松了一口气,唐淑嫣明显被打入“冷g”了,越少接触人就越少暴露的机会,眼下最重要的是调养好自己的身体。李秀禾已经认识到自己不再是李记包子铺的厨子,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就要好好把握,认真活下去。
杏儿见她低着头不知想什麽,以为她觉得委屈,便安慰道:“夫人,您别灰心,您可是正牌夫人呢,那些个小贱蹄子不过是仗着爷宠她们,目中无人,等您向爷示个好,让爷回心转意,还怕治不了这些个不要脸的?”
李秀禾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杏儿,郑重其事对她道:“杏儿,如今我算是死了一回的人,这世上的情爱我也看透了,你一片真心换来的确是别人的弃之如履,这种相公不要也罢,我也不要他回心转意了,你看我不大了解这里面的规矩,若是要封和离书,可要什麽见证?”
杏儿睁大眼睛看着她:“您要和侯爷和离?”
“这不是凑活不了过日子麽?”李秀禾苦笑道。
杏儿急了:“这万万不可!夫人离了侯府,还能去哪里?将军当初可是说了的,您若是过了不好,可千万别回去闹,他不管的!”
李秀禾不接她的话,而是问道:“这黎晟王朝民生如何?”
“……还算可以。”杏儿不知她为何问这个,“十来年一直风调雨顺,也没个大灾大难。”
李秀禾点了点头,想着这里应该不像自己那个年代渐露覆灭之衰态,放心道:“倒摊上个好时候。”
杏儿还是一脸担心,打气般道:“夫人,您可别灰心啊,想您当初嫁进侯府,和小侯爷感情甚笃,如今只是些小摩擦,您大度些容容人,小侯爷会回到您身边的。”
李秀禾似是不屑地笑了笑:“别说以前的唐淑嫣,就是现在的我,也不愿和别人共侍一夫的,他若无情,我断不会再纠缠下去,你甭劝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现在我最想做的是就是把身体养好,然後再打算以後的事。”
杏儿只当她一时心灰意冷,以後会想明白,便也没逼着她,伺候她睡下,轻手轻脚地回到外间和衣躺下。
听到细小均匀的呼吸声,李秀禾睁开澄明的眼,想着家中年迈的爷爷和等着娶自己张世英哥哥,不觉泪流满面,如今身处异世,自身难以求全,也只能在心里和他们说对不起了,只望来生有缘能偿还,这麽想着便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去。
因着过去的习惯,天不亮李秀禾便醒了。披了件衣服走到外间,杏儿还在睡着,轻轻打开房门出来,李秀禾看到的是一个不算多华丽的院子,院中央有一口不大的井,上面用石盖盖着,井旁一小块菜地种着些果蔬,西边一个小厨房,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气,桌案上零零碎碎地放这些枯黄的菜叶,一只黑白相间毛纹的野猫不怕人似的蹭着桌腿,咿咿呀呀地叫唤着,掀开锅盖,里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李秀禾轻轻咳了几声,皱眉从旁边的水缸里舀来水清洗。
转生前,李秀禾是一个厨子,没正经拜过师,一直是爷爷手把手教的手艺,李爷爷曾是乾隆帝的g廷御厨,在第一圣手张东官手下干了十多年,习得一手烧菜的好本领,即便是出来开店也屈了他,却沾了嗜赌的坏毛病,且逢赌必输,输红了眼竟将十来年存下的家当输了个j光,出了g回到老家,又是一番凄惨光景,老伴半死不活瘫在床上,只一个孙女伺候,儿子意外死後,儿媳受不了贫苦,卷了家里仅剩的值钱物品跑了。想自己在g里当了这麽久的差竟连家都养不起,李爷爷便痛改前非,一门心思挣钱给老伴治病、还赌债,李nn到底没撑多久,半年後去了。李爷爷便带着孙女守着李记包子铺过日子,慢慢将手艺一一传给了李秀禾。
怎料李秀禾一个中毒被送到这闻所未闻的黎晟,可惜了还没学完的东西。
将厨房收拾干净,已经有日头了,大屋里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声,杏儿跌跌撞撞跑出来,大叫着“夫人”,李秀禾忙过去制止她,杏儿见到她才放下心来,继而有些埋怨道:“夫人怎的越来越没个样子,就穿着外衫不梳洗打扮出门,像什麽话?”
李秀禾本就不是大家小姐,哪讲究这些,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反正这里偏,没什麽人过来,我看厨房里太脏,就收拾了一下,待会做早饭。”
杏儿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惊恐地看着她:“夫人,您这是怎麽了?您哪会做饭啊?”
李秀禾一不留神露了馅,头疼了起来,这要一起过日子的,早晚会被看出不同来,既然如此,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可她又担心被当做妖魔鬼怪,毕竟这不是说得清楚的奇事,与其不停地用谎话掩饰倒不如找个半真半假的借口将她骗过去,让她相信李秀禾和唐淑嫣就是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这麽打定主意,李秀禾拉着杏儿坐下,面色凝重地对她道:“可能你已经发现我和以前的唐淑嫣不一样了,现在我将要说的事关系到我的活路,我只问你一句,我可还能信你?”
“您当然能信我!”杏儿急了,“不说我是您的贴身丫鬟,就凭着我们一起长大的情谊,您也不能怀疑我会对您不忠啊!”
“若我不是唐淑嫣呢?”
杏儿费解地看着她:“您是什麽意思?”
李秀禾不答她,而是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大约小半个月。”
“可这半个月於我来讲,却是一生啊!”李秀禾作沈思状,“你可信我既是你家夫人,也是另一个人?”
“夫人,杏儿脑子笨,您到底想要说什麽?”
“我想说,我既是唐淑嫣又是李秀禾。”李秀禾抓住对方的手以示亲切,防止她在听完故事後有什麽异动,“我昏迷的这段日子梦到了自己的前世,李秀禾,只不过,前世的我是个身份孤苦的穷人家女儿,有一个爷爷和一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爷爷是个手艺人,家里开了包子铺,我跟着他学做菜,小有所成,本是要继承家里的铺子然後和那哥哥成亲过日子的,怎想一个意外,我先他们去了,朦朦胧胧又回到了这里,好像一切都熟悉,却怎麽也记不起来,经昨儿你给我讲的,我才知道自己走了一遭又回来了。”说到这里,李秀禾暗自看了一眼杏儿,发现对方并无不适,接着道:“如今,我带着两世的记忆,却更想做回李秀禾,至少她的记忆都是快乐的,这也是为什麽我不想再跟小侯爷和好的原因,你能理解吗?”
杏儿愣愣地看着她,将信将疑道:“所以你是占了我家夫人身子的李秀禾?”
李秀禾暗道这丫头着实通透,见她一目了然便也不再骗她:“我现下的确是李秀禾。”
“那我家夫人呢?”杏儿眼眶微红、咬着唇问道。
“怕是已经不在了,又或是在我那个年代以我的身份生活。”
杏儿为了自家夫人起死回生的欢欣的心情瞬时跌入谷底,垂着眸道:“那夫……秀禾姐姐,你现在有何打算?”
已经不叫“夫人”了,那就是信了?李秀禾轻叹:“我不想做这劳什子侯府少夫人,听你讲了些过往,我更肯定这小侯爷绝非良配,所以想问问你可能讨到一纸休书?”
“得了休书,你待如何?”
“自然是出府自己过日子了。”李秀禾笑得腼腆,“我还是有点手艺的,生活应该不成问题,只不过你……”
杏儿立刻正色道:“我自然是跟着夫人的!虽说你不是她,但人前还是将军府千金、侯府少夫人,如今你身份特殊,少不得我在你身边帮衬,我还是那句话,和离不是说着玩的,若被休,对妇道人家来说总归不好听,以後想嫁人也难,我看还是和小侯爷处处看,如今你x情大变,说不定能讨得他欢喜,不比在外吃苦好吗?”见李秀禾要说什麽,她没给她机会,继续道,“我待会儿会找大夫过来,看你身体是不是完全康复了,一切等你健健康康地之後再说吧。”言毕,不待李秀禾反驳,便红着眼眶出去。
李秀禾没有拦她,让她自己想一想也好。觉得腹中有些空,便翻了翻厨房,找到了食材、大米,当即一喜,动作娴熟地忙罗起来,既是大病初愈,自然吃不得油腻y凉之物,李秀禾便打算先简单做类似药膳的山药薏米姜汁粥。
首先将薏米、大米洗净,放入锅中慢煮,山药切成块、生姜拍片搁入锅中,添冰糖少许,往灶里加了点柴火,一会儿,锅中便沸腾起来,“噗噗”蒸汽带着些许清香,闻之使人味蕾大开,李秀禾趁着功夫用手边的芥兰做了一道配菜,焯水过後的芥兰用盐、高汤j加些许香油拌匀,颜色晶莹透亮,令人观之垂涎。
杏儿回来的时候,面色已经如常,闻到空气中飘散着的若有若无的食物清香,顿觉奇怪,来到厨房,便见李秀禾端着小瓷碗坐在桌旁喝粥。看着碗里清透漂亮的粥,似乎带着丝丝甜意,杏儿懦懦问道:“这是什麽粥?这麽香。”
李秀禾笑着放下筷子,给她盛了一碗,道:“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杏儿惊奇道:“夫人,你做的?”
“你还疑我是你家夫人?”
杏儿盯着碗里勾人食欲的清粥,认命般道:“我信你是李秀禾了。”
作家的话:
第一次传文,各位看官捧捧场,给点意见,言昔在此先行谢过!
☆、第二章、麻烦
适应了小半个月,李秀禾弄清楚了府里的构造和人员,虽说都没见过,但大体知道些事物,这样便於隐藏自己不是侯府少夫人的事实,不过,这些问题似乎并不需要担心,这偏院每日除了送些食材、药品过来的人,侯府主要人物并未涉足这里一丝一毫。虽说不受宠,侯府倒也没有亏待她,想是不敢怠慢,至少唐淑嫣的父亲还是手握重兵的镇国将军,弄得太难看,两家都无光。李秀禾乐於见到这样的情形,如此一来,她至少可以在府中安安稳稳地过上一段舒服日子,顺便趁着有现成的食材,继续提高自己的厨艺。
若说最得益的要数杏儿了,原本以为李秀禾既然不是她的主子,这麽处着必然会有隔膜,哪里料到这层膈应很简单地被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给收拾得干干净净。李秀禾的厨艺相当好,而且所做的菜多是闻所未闻的,杏儿自小长在将军府,即便是个丫鬟,也见了不少大场面,可真真是从没有吃过如此繁复的菜式,无论什麽食材,只要到了李秀禾手上,像是能变出花似的,既好看又好吃。
只不过杏儿哪里知道,这些菜在李秀禾的那个时代,虽说普通人家不常见,倒也不是奇货可居,只要是德高望重的厨子,都是会一手的,自己又何尝不是爷爷教的?要说清朝在吃上做的做成功的就是整合了满族和汉族的典型菜肴,各色菜系融合在一起,菜品参差不齐,品味不一,取名“满汉全席”。
李秀禾给杏儿做的,也不外乎这些。借着大夫开的药和自己做的药膳的滋补,李秀禾恢复得很好,脸色红润了许多,加上唐淑嫣本就是个美人胚子,这样一看倒愈加娇艳了。不过李秀禾估m着可能是和自己的心境有关,那唐淑嫣自从和郑钰霖分开,一直不开心,所以连带着脸色一直不好,人也瘦瘦的,李秀禾对那小侯爷无甚好感,自然不会自讨烦恼,故而心情一愉,人也跟着飘扬起来,散发着别样的光彩。
杏儿见她如此模样,想到那破情寡义的郑小侯爷,又不免为自家小姐不值,且李秀禾虽不说,她也看得出来,这人是不会甘心待在侯府後院的,既然早晚都要离开,那就帮她一帮吧。
正午,李秀禾在厨房里忙活,前一日请采办的小哥帮忙买了些小麦粉,想着做些面食换换口味,今儿要做的就是油泼面。往面粉里撒了些盐,用凉水和成面团揉匀,揪成大小一致的剂子,搓成条,往盘中抹一层油将搓好的剂子条码进去,之後又刷上一层油,用干净的布巾封好,搁置一旁备用。擦了擦手,李秀禾往锅里加了水,待到水沸,将面剂拿出,手拿两端,扯成薄而未断的面片,入沸水锅中煮熟捞出,放入干净的盘子里,接着往干锅里热上葱油,将盐、醋、酱油、小葱末和些许辣椒面撒入盘中,接着淋上热腾腾的葱油、拌匀,一盘色泽红亮的油泼面便做好了。
李秀禾将面拨了一半到另一个盘子中,又借着油锅做了一道三鲜小炒,热腾腾地摆上餐桌等杏儿,见人迟迟不归,便先去厨房收拾,等她回来一起吃。一会儿,便听得门外脚步声,李秀禾拿了抹布擦着手笑着走出来道:“回来了?”
待看清来人并非杏儿而是一个面若桃花的俊俏公子时,李秀禾面色一僵,维持着要笑不笑的样子,讷讷问道:“你是谁?”
郑钰霖今日无事,便带着新纳的小妾来西院赏花,这五夫人是个佃户家的女儿,名唤孙玉莲,出身不好,却是个会勾人的,长相出挑,自恃有几分姿色,成日在外抛头露面,正巧碰上郑小侯爷审查农情,知是个人物,便娇滴滴地贴了上去,一来二去,这小娘子手段好、模样好,且有大家闺秀所不具备的放浪,郑钰霖又是个不忌口的,家里也无人管束,便将她纳入府中,来去也就多一张嘴。两人在西院腻腻歪歪好久,见已是午时,便想着回去用饭,不想走到偏院,闻到一股诱人的饭菜香味,郑钰霖想到住着院子的人,不由冷下脸来,气哼哼地想要离开,一旁的孙玉莲见此状似无意地问道:“怎麽这儿也有个院子啊?谁住在这里?”
一旁的家仆见郑钰霖没有答话的意思,便好心回道:“这儿是大夫人的院子。”
“大夫人?”孙玉莲秀眉一挑,口气不善,“可是镇国将军府上的唐淑嫣?”
郑钰霖略显不悦地打断她:“注意自己的身份!”这位五夫人虽然现在受宠,却不代表她可以在府里肆意妄为,且不说他郑钰霖还没有什麽表示,就是其他几位夫人,也是不敢在他面前摆起主妇的架子的,倒不是说郑钰霖多尊重或是忌惮唐氏一族,而是这尊卑必须分明,这也是侯府一直治理得当的原因。
孙玉莲是个会看脸色的,当即娇嗔道:“侯爷教训的是,是妾身逾矩了,只是我来府中已有些日子了,嫁进来也没正正经经给姐姐奉过茶,既然过来了,就去打个招呼吧。”
郑钰霖想到唐淑嫣自那次落水後就没了气焰,安安分分在偏院养病,当日也是气极才激了她,听闻她身子一直不好,自己也没来看过她,又念及两人说来不浅的情分,轻轻叹了声,提步向院内走去,看到唐淑嫣气色极好,像是更加好看了,郑钰霖心下一热,刚要叫她,不想竟看到她一脸的陌生,略带戒备地问自己是谁。
“怎麽,落了一次水,连自己夫君都不认识了?”郑钰霖低沈着声音,脸色不佳,风雨欲来之势令人打了一个寒噤。
李秀禾看到他身边似是娇嫩无骨的女人,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随即恢复风轻云淡的表情打了声招呼:“侯爷。”
杏儿这时从外面进来,见这阵仗,连忙跑到李秀禾身边,对郑钰霖道:“侯爷您怎麽来了,快进屋坐。”
郑钰霖淡淡扫了她一眼,不怒自威:“怎麽这里倒是个丫鬟做主了?”
杏儿一听连忙跪下,战战兢兢道:“侯爷息怒,夫人进来身子一直不好,是以奴婢代管了许多事物,奴婢逾矩了,请侯爷责罚。”
李秀禾皱了皱眉,将地上的杏儿扶起来,听不出情绪道:“你没错,跪着作甚?”接着斜眼看着郑钰霖,面上的不屑鄙夷一览无余,“侯爷这是携美挑衅来了?怎麽,我一个下堂妻还要受这位新夫人的眼色?”
郑钰霖顿时怒火丛生,刚刚她眼中的鄙夷他看得清清楚楚,当即恼道:“唐淑嫣,别给脸不要脸,你一个正妻,一点容人的肚量都没有,如何担起家主之责?”
杏儿见两人剑拔弩张,豁出去般抬起头,刚要说什麽,就听孙玉莲以帕掩口轻笑道:“侯爷莫气,我给姐姐陪个不是,当初进门也没来奉茶,是我失了体统,还望姐姐别怪。”说着款款上前,盈盈一拜,刚要近李秀禾身,突然“哎哟”堪堪向後倒去,一脸委屈地看着李秀禾,带着哭腔哽咽道:“姐姐这是何意?做什麽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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