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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言往昔
这边郑钰霖也是一愣,李秀禾被孙玉莲的身体挡着,他并没有看到她的动作,不过依着唐淑嫣过去的x子,伤人这种事,她也不是不可能去做,当即冷下脸来上前去扶爱妾。
李秀禾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厌恶情绪,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哭得梨花带雨:“做戏就做得像点,我何时动了?是你自己往後倒的。”
突然孙玉莲脸色苍白了起来,捂着肚子叫疼,郑钰霖也紧张起来,暖声暖语道:“莲儿,怎麽了?”
“相公我肚子疼!”孙玉莲咬着唇,痛苦地说道,“快给我找个大夫,不然我怕……”
“怕什麽?莲儿……”郑钰霖抱着她叫道。
一旁孙玉莲的丫鬟适时地站出来道:“夫人这几日一直吐,怕是有身子了,这一撞,不会是……”
“唐淑嫣!”郑钰霖怒气冲冲地看着李秀禾,“若我儿有何闪失,我定要你好看!”说着,便匆匆抱着孙玉莲离开。
李秀禾分明看到孙玉莲在离开之前留下的一抹笑意,当即明白是被她耍了。收起x中的气愤,转身看到杏儿直愣愣地站在那儿,李秀禾戳了戳她道:“想什麽呢?”
杏儿回过神来,弱弱笑道:“这下子,也许你能拿到休书了。”
“先进来吃饭吧,都凉了。”李秀禾将人拉进屋,置好碗筷,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见对方没什麽热情,李秀禾轻声问道,“不合胃口?”
“不是,这面是真好吃,但我不太能吃辣,所以吃不太多。”杏儿放下筷子,目光透着些许不舍,“若真的拿到了休书,你有何打算?”
李秀禾见她像是要哭鼻子,笑道:“你哭什麽,我就是走也不会丢下你啊!”
“真的?”杏儿吸了吸鼻子,“其实你不用顾虑我的,别说你不是我家夫人,对我没什麽责任,就算你是,我家姑娘也不会像你般对我这麽好,我不会拖累你的……”
李秀禾知道她这是在等一个承诺呢,失笑道:“杏儿你听好,我如今占着你家夫人的身子,无论遇到什麽事,少不得你帮衬,再者,这麽多日子来的相处,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我早就当你是我的妹子了,怎麽会丢下你不闻不问?”
“那就说好了,以後你就是赶我也赶不走了!”杏儿转哭为笑,“我不怕吃苦,爱干活,你不会後悔带上我的。”
李秀禾点了点头,略有些担忧道:“只是这休书……”
杏儿大手一挥:“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不过要秀禾姐姐你扮扮泼妇了。”如此这番跟李秀禾讲了自己的计划,李秀禾觉得虽然不好看,却不失为好法子,便同意了。
於是,泼辣蛮横的唐淑嫣又回来了。为了休书,李秀禾也不再矜持,也算是为已故的唐淑嫣出一口气,她大闹了侯府整整一个月,先後将侯爷的几个如花似玉的夫人教训得体无完肤,纷纷去老夫人那里告状,这里面孙玉莲最“委屈”,仗着身怀长孙,一个劲儿地要老夫人给做主,於是,老夫人施压给郑钰霖,郑钰霖无法,加上再也受不了唐淑嫣的蛮不讲理,一纸休书直指唐淑嫣犯了七出之罪,两人不欢和离。
拿到休书就等於得到了自由,李秀禾高兴地在屋子里跳了好久,随即吩咐杏儿收拾包裹,带了些金银细软便要离开侯府。若要问二人将要去哪,杏儿曾经告诉李秀禾,唐淑嫣的嫁妆里有一块封地和三家铺子,两人这番出府,自然是去自己的地盘。
为了方便行走,两人都换了一身男装。郑钰霖没有想到李秀禾如此爽快地收下了休书,直觉自己被套了,可又想不出那里不对,看到主仆两欢天喜地地收拾东西离开,就像侯府是个避之不及的地方,一刻也不愿待下去,郑钰霖冷着脸将家中影卫叫出来,详细地问了近两个月来唐淑嫣的动作,越听越发现影卫口中的唐淑嫣g本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厨艺惊人、待人真诚不做作,体恤下人且很少舞刀弄枪,g本就是唐淑嫣的反面,当即觉得事有蹊跷,想要让人拦住她们,不想二人早已安排好一切,一拿到休书就乘车离开了京都。
唐淑嫣的封地在素有鱼米之乡之称的凉县,安排了这麽个好地方,可见唐老将军确实疼女儿,後路都准备得好好的。杏儿曾提议跟家里将军打声招呼,至少和离不是小事,还是当朝重员的家眷,不过李秀禾却不这麽看,唐淑嫣嫁到侯府这麽久,将军府已形同陌路,无论将军多麽疼她,嫁出去就不再是将军府的人,而且,心底里,李秀禾觉得唐老将军是见不得自家女儿懦弱无能的,所以以被休妻的身份回去决不会被给予好脸色,倒不如自己先过起日子,等到风头过去了,再给这位将军爹请罪也未尝不可。
两人带的财物不少,又都是女子,这一路上虽未遇险,却也是胆战心惊地过来的,直到到了凉县,才双双松了口气。
因为提前告诉封地的家仆会回来,所以,家里是收拾过的。门正中高悬“唐府”二字,简洁却见巍峨不动的气派,府中虽不如侯府般奢华贵气,却也别致新奇,三个独立的院子,收拾得清清爽爽,仆人不多,清静雅致,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房子。
将带来的东西收拾妥当,李秀禾在府中转了转,了解了一下基本情况,府中除了一个年过四十的管家,四个男仆,四个丫鬟,两个管家婆子和一个厨娘外再无别人,友好而不失威严介绍过自己後,李秀禾将杏儿推到众人面前,郑重介绍道:“杏儿姑娘是我的干姐妹,以後就是这宅子的半个主人,要视她如待我,切不可轻慢。”
杏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就意味着李秀禾将府内大权全权交给了她。杏儿原姓阮,自小被买进府,早就当自己是唐家人,李秀禾这番做法无疑是为了让她完全放心,往後对待李秀禾自然是推心置腹。附上一个安抚的笑容,李秀禾接着对站着的众人道:“今儿我回来,想必你们也听说是为了什麽,别人如何看我我不管,我只一句话,只要你们敬我护我,我亦会真诚相待。”
众家仆本以为唐淑嫣不是个好相与的主,见她如此坦诚,倒没有了之前的芥蒂,做奴才的要的就是主子的善待,照这情形,唐淑嫣绝对不是会虐奴的主,大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均对未来生活有了一丝期待。
自从知道唐淑嫣有三家铺子之後,李秀禾一直有开一家食馆的想法,将计划和杏儿合计了一下,两人都觉得可行,不过先要在凉县做个小调查,看应该把店开在哪里合适,於是便双双换了男装出府。
☆、第三章、初遇
时值初春,空气中透着股峭寒,行人、做小生意的都还穿着不算薄的棉衣,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倒挺热闹,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孩围在巷口互相追逐着玩闹,李秀禾恍如回到了过去,感受着热烈而充实的生活气息,这一片真实让李秀禾切实体会到那个平凡清贫的自己确实存在过,即便现在是养尊处优的唐淑嫣。
两人闲晃般在市集上边走边观察,最热闹、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便是浣乾街,这里有全县最大的酒楼客栈,住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商人旅客、江湖之士,人口繁杂,是凉县的经济命脉所在。街东头是夜生活最繁荣的花街,白天倒清清静静的,只有些卖花卖胭脂的小贩,就是不知晚上究竟会热闹成什麽样。
来到享负盛名的醉仙居,李秀禾要了一个雅间,店小二见二人面容俊秀,衣着光鲜,便知是富裕人家,当即热络地招呼二人坐下,殷勤地倒好茶水问道:“二位客官想要来点什麽?”
李秀禾浅笑道:“我们初来凉县不久,不知这里有什麽地道美食,还请小二哥推荐推荐。”
“那您可是来对地方了!”店小二牛气冲冲道,“整个凉县就数我们醉仙居的菜最好吃,因为我们这儿最出名的就是g廷菜。”
“哦?怎麽说?”李秀禾感兴趣地把玩手中的折扇问道。
“我们楼里的大师傅过去在g里当差,是御厨来着,皇上御笔亲封的‘天下第一刀’!”店小二不无自豪地说道,“仇师傅从g中退出来之後,就回到了凉县,在我们楼里当起了大师傅,做的菜式花样多、味道好,很多是寻常人家见都没见过的,所以来我们醉仙居吃饭的非富即贵,为的就是那份特别。”
李秀禾淡笑,不为所动地问道:“果真如你所言般好?”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信字,我还能骗您不成?”
“那好……”李秀禾一合扇子,道,“就把你们楼里最出名的热菜、凉菜、果盘、点心各上八样,再准备两碗清水给我们。”
店小二笑容一僵:“这麽多,您二位吃的完吗?”
李秀禾笑得无害:“吃不了兜着走。”
客人最大,店小二不再说什麽,下去传菜。杏儿倒了杯茶给她,她摇了摇头站起来道:“我不用。”走到窗前往下看,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李秀禾看去,发现斜对面的回春堂围了一群人,由於地势的关系,李秀禾站得高,所以能看清人群中间跪着的人。那是一个身着chu布衫的j壮男子,背对着人故而看不清他的长相,不过从背影看,背脊笔挺,削薄的衣衫下线条分明的肌理若隐若现,耳後後颈上的肤色略显暗沈,看样子是个一直在日头下晒的,家境必定不佳,只是不知跪在药堂门口作甚。
不过李秀禾没有心思管别人,一会儿工夫,店小二便带着各色菜肴上场,一张桌子被堆得满满的,若是一般人,恐怕此时定已垂涎不止,可李秀禾自己就是个见过大场面的厨子,所以这些菜在她眼里只能用稀松平常来形容。
这八道热菜分别是八宝乾坤鸭、荷叶嫩藕**、醋溜鲫鱼片儿、鲜笋白煮r、大卤猪脚、爆炒蹄筋、蜜汁牛r和红烧排骨,六道凉菜是清河醉蟹、秘制红枣、凉拌脆肚儿、翡翠菜心、酱油松花蛋和椒盐花生米,这时节水果不多,便也没做果盘,点心的种类也不足八样,分别是桂花芙蓉糕、枣泥糕、如意卷和红绿豆糕。
李秀禾不动声色地一道道尝过来,不时地用清水过一过口,杏儿也在一旁按样学着,遇到喜欢的会多吃几口,李秀禾却每道菜只动一筷,然後便不再留连。待杏儿吃好了,李秀禾打算结账,杏儿拉着她问道:“可看出什麽名堂来?”
李秀禾笑道:“凉县这儿口味偏甜鲜,倒也没什麽特别的地方,菜做得还行,却也就是还行而已,并没有我想象般好。”
杏儿撇了撇嘴:“我吃不出来,只知道有几样还是很好吃的,不过和秀禾姐姐比起来,确实差远了。”
李秀禾点了点头,叫店小二结账,顺便将没吃完的菜包好带走,掌柜收了不少钱自然高兴,忙招呼着以後常来,杏儿便提着菜跟在李秀禾的身後回去。
两人行致回春堂门口,发现人群已经散了许多,那个男子依然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不动一丝一毫。近看,这男子长得倒挺周正,年纪看上去不大,少年模样,然chu黑漂亮的眉毛斜飞入鬓,眼睛细长、俊眸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微薄,已初具惊人之姿,整个人给人一种硬朗俊美的感觉,和郑钰霖略带y柔的秀美完全相反,这种长相倒是李秀禾欣赏的。
拉了一个一直在一旁看的老头,李秀禾礼貌地问道:“老伯,这人为何跪在药堂门口?”
那老伯斜睨了她一眼,抓了抓半长的灰白胡子,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出来般道:“你是外地来的?这人是城西刘婆子家的,那刘婆子得了将死的病,这二傻愣子却硬说能治好,要胡大夫来治,要说人家胡大夫对他家算可以了,他家穷,看病从没收过诊金,还赔本送了几副药,可这小子却不知见好就收,这麽赖着人家,菩萨也会嫌烦的。”
老头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能听见,跪在地上的那人也一样,可他只是稍稍握紧了拳头,依然面不改色地直视前方,将那丝挣扎硬生生地逼了下去,不知为何,李秀禾的心微微抽动了一下。nn生病的时候,自己也是如此失望和绝望胶着着陪伴在侧,拖欠了数额不小的诊金和药钱,那阵子真的是捉肘见襟、生不如死,为了那一点钱,李秀禾差点给别人做小,後来亏得张世民筹了点钱来应急,这才得以喘气。
眼前的男子一定如他的长相般是个血气方刚之人,愿意放下尊严在众目睽睽之下乞求帮助,必是走到绝境了,俗语有言,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若无不得已的难处,没人愿意受人冷眼、听人出言相讥。
李秀禾斟酌着上前走到他身边蹲下,温柔地问道:“小兄弟,你婆婆得的什麽病,能告诉我吗?”
地上的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依然看着前面。李秀禾又问道:“那你有银子吗?”
男子眼神怪异地看着她,只听李秀禾道:“这大夫不愿出来,多半是不想白干,你要是有钱不如试试,总比跪在这里他也不理你的强。”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羞愤,转瞬即逝,抿着唇隐忍着什麽般地回道:“我没钱。”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一股清泉沁人心脾,李秀禾弯着眉眼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他:“我这儿有,你先拿着应急。”
男人脸上有着气愤的怒红,哼着气道:“我不要你的钱!”
“不是给你,是借!”李秀禾将银子放到他手上,“我是城南唐府的主人,你到时候把钱还回去就行了,事有轻重缓急,眼下最重要的是治好你婆婆的病,治好了她你再还给我也不迟。”
男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银子,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澄澈道:“我记得你了,我会还钱给你。”言毕,起身进了回春堂。
当李秀禾说出身份的时候,很多听说过唐淑嫣的事迹的人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里面不乏“悍妇”、“下堂妻”般的字眼,有些个目光猥琐不善的人竟口出污言,不过也有人怀疑面前这位面若桃花、言笑晏晏的男装打扮秀美女子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杏儿在一旁听不得别人说自家小姐,当即没给这些人好脸色,语气尖刻道:“自己不是什麽好人就别来编排旁人,这小哥在这跪了这麽久也没见人帮他,看来在场的各位都是光说不做的主,我家小姐是堂堂镇国将军千金,说话积点口德,不然当心走夜路撞了鬼,割了你那搬是非的口舌。”
李秀禾面上淡淡的,毕竟被说的不是自己,她也没阻止杏儿,因为冒犯的是唐淑嫣,她的主子。众人见杏儿拿出镇国将军的名号,倒也不再多言,兴致恹恹地散了开来。
拉了拉李秀禾的袖子,杏儿一脸不解:“那个小哥我们也不认识,为什麽要帮他?”
李秀禾笑了笑:“不过举手之劳,为什麽不帮呢?”
杏儿撇了撇嘴:“我看那,这回是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他看上去就不是能还上钱的。”
“还不上又如何?就当是做善事了。”李秀禾扯了她要离开。
杏儿突然拉住她,指了指回春堂里面道:“你看。”
李秀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个男子被架出了门外,脚旁滚着那锭亮蹭蹭的银子。男子颇有些撅嘴,眼中带怨地看着李秀禾:“你骗我,他不愿意治我婆婆。”
李秀禾被他孩子气的表情逗到了,忍着笑问道:“有银子他也不出诊?”
“他不肯去我家。”
“那你把你婆婆送到这里呢?”杏儿c嘴道。
“婆婆不能走路了,大夫说吹不得风。”男子认真道。
李秀禾浅笑:“大夫可说为何不愿去你家?”
“他说医馆里有病人。”
杏儿翻了个白眼:“那你不能等他不忙了,再请他麽?”
男子一脸严肃:“婆婆等不得。”
“你……”杏儿脸红了红,“那就是你活该找不到大夫给你婆婆治病!”
“杏儿!”李秀禾厉色道,“别说後悔的话。”
杏儿站在一旁撇了撇嘴,不再言语,李秀禾又对他道:“医馆里就是一个大夫吗?不能请别人代为诊治?”
“只有胡大夫能治我婆婆。”男子异常地坚持。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李秀禾对他道,转而走进回春堂。
医馆内,两g大红柱子将内堂分成三个部分,中间是正厅,堂上坐着位捻须摇首的花白老头,一只手按在患者的脉上,嘴里念念有词,嘱咐着什麽,右手边是等侯区,整齐有序地坐着等着看病的伤患,左手边是抓药的地方,大红立柜林林总总地分布着各个小抽屉,里面装着各类药材,一个青年模样的人忙前忙後地称散抓药。
李秀禾清了清嗓子,对位首的花白老头道:“胡大夫?”
胡不为挑着眉毛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道:“老夫不治不男不女的病。”
李秀禾不以为意地笑道:“我想为刚刚门口的小哥求诊,请胡大夫移步为他的婆婆治病。”
“老夫说了那婆子没活头了,那小子怎麽还不死心?”
李秀禾依然笑道:“不知刘婆婆患的是何病症?”
“辛劳积疾,内有郁气不散,团堵於心,且休养不当,遂成心疾。”胡不为老神在在地说道,“这病是富贵病,必须用老参、雪莲等金贵药品吊命,她家那个样子还谈什麽续命,老夫对他仁至义尽,却不可做赔本的买卖。”
李秀禾听了,倒有了一番计较,陪着三分笑道:“胡大夫妙手仁心,想必也不忍外面的小哥痛失亲人,不若陪他再走一遭,我也同去,若依然如大夫所言,无法医治,我自然会跟那小哥讲清道理,不让他给你点麻烦,你看如何?”
胡不为定定地看了她一眼,y阳怪气道:“你是他何人,愿意如此帮他?刚刚那锭银子也是你的吧,钰宝家可没什麽富贵亲戚。”
李秀禾坦然道:“萍水相逢,遇见了就想帮他一帮,并无他意。”
胡不为似笑非笑:“倒不知这世上还有公子这般善心之人。”又细细观察了李秀禾,觉其气态不若常人,秀美端庄之中又有一丝英气,暗暗和传闻中的唐府千金联系在了一起,思索片刻,觉不能得罪唐府,且这次也不算无偿出诊,便不再推辞,怡然道,“老夫可以再同你走一遭,但这结果还是一样,到时候还请公子劝劝钰宝,别死心眼了,这人的尽数到了,什麽也阻止不了。”
李秀禾笑着点头:“这是自然。”
作家的话:
我是存稿君~~作者无责任飘过,看官们不要因为我不在就不看啊,写了很辛苦,最希望的就是有人喜欢……
☆、第四章、示好
刘婆婆家住在城西,半旧带些许残破的院子,空旷得很,却不失整洁,稀稀落落种着些蔬菜,给人荒凉萧条之感。钰宝一到家便急急领着胡大夫进屋,李秀禾和杏儿跟在後面,辅一进屋便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霉腐味,房窗紧闭,散不去窒闷人息的死亡之气,李秀禾皱着眉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刘婆婆,脸色蜡黄、颧骨突出,年纪看上去倒不大,像是只有三十多,人很消瘦,手臂上没有一点r,真正形象了瘦骨嶙峋这个词。
将半醒之人扶起,钰宝抱着刘婆婆托着她的手递给胡不为,胡不为捻须号了半日脉,叹了口气放下,对满怀着希望看着他的钰宝道:“我无能为力。”
钰宝的双眼瞬间失去了光彩,呆呆地看着身前的人,红了眼圈。李秀禾悄声将胡不为送之门外,对他作揖道:“不管如何,多谢胡大夫了。”言毕又递上一锭银子,真诚道,“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就当还是钰宝之前欠下的。”
胡不为也没客气,收了银子对李秀禾道:“我看你是真帮他,就提点你几句,刘婆婆这病肯定是怎麽治都是拖,好不了了,要真想做些什麽,就帮着将死之人完成点心愿吧。”
送走胡不为,打发杏儿去抓药,李秀禾返身回屋,见钰宝已经服侍刘婆婆睡下。轻咳了一声,李秀禾对他道:“刘小哥,你婆婆的病确实难以g治,你看开一些,不要再固执地去找胡大夫了,知道吗?”
“我不姓刘。”钰宝闷闷地说道。
李秀禾一愣,继而低声一笑:“那你姓什麽?”
“我不知道,婆婆一直叫我钰宝。”
李秀禾点了点头:“那我以後也这麽称呼你?”
“随你。”
“今年多大了?”
“十六。”
“我比你大两岁。”李秀禾笑道,“那我就是你姐姐了,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不知道。”钰宝低着头扯残破翻毛的衣袖,“婆婆想要我考试,不过我笨,不会念书。”
李秀禾又一次打量了这个屋子,加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刘婆婆,拍手决定道:“这样,我打算在城里开一家食馆,新开张一定会很忙,你要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愿不愿意先到我那里帮忙呢?”
“我要照顾婆婆。”
“若是不耽误你照顾婆婆呢?”
“那我去。”钰宝正色道,“我欠你钱,给你干活还债。”
李秀禾摆了摆手道:“那些钱不急,那麽我们就说定了,我这两日会去看铺子,等安顿好了,会着人来找你,到时候你就去我那里帮忙。等你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了,我会放你离开,如何?”
“好。”
杏儿买了药回来,李秀禾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并将从醉仙居带回来的菜留给了他,让他晚上吃,他没有拒绝。
回去的路上,杏儿问道:“为什麽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这麽上心?”
李秀禾淡道:“钰宝在这里孝名远播,与他交好与我们而言只有好处,帮了他二人也算是善事一件,就当是为自己积德积福,我们没什麽损失,况且我挺喜欢钰宝的,这孩子心眼好、实诚,说不定会是我们食馆的福星呢。”
两人边走边聊,步至已经收拾妥当的铺子,店门还在修理,店内的桌椅部分换新,店面不算太大,上下两层,没有单独的雅间,不过地势好,处在人流聚集处,来往商人旅客不必浣乾街少,所以一旦开店,客流量肯定不会少。
大概估计了一下最多能招待多少人,李秀禾对人手数量也有了计较,除了老店掌柜和一个专管采办的,还需要三个在大堂传菜、伺候的,另外还要雇一个人在厨房打下手,保险起见,李秀禾打算用家里人,主宅里用不了那麽多仆人,调两个过来,加上钰宝应该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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