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言往昔
幸而他们注定是一对,事情在潘柳一次受伤有了转机。说是受伤,其实是被刀切到手了,潘柳点心、面食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李秀禾便教她颠勺掌厨,烧菜首先要刀工好,所以潘柳一直在练,谁料一个分神切到了手,顿时鲜血淋漓,王存喜看到了大惊,什麽也没说就横抱起疼得眼泪婆娑的潘柳往回春堂跑去,路上行人见了纷纷指指点点,加上落在潘柳衣服上的血迹很容易惹人遐想,不一会儿,潘柳大街上被男人抱的传闻便席卷凉县大街小巷。
胡不为给潘柳细细地查看了伤口,好在没伤到骨头,就是刀口大了些,撒了些金疮药提醒了需要忌的事项便让两人回去了,临走还不忘嘱咐王存喜一点小事不要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跌一跤。
和潘柳并肩走在大街上,王存喜红着脸问道:“还疼吗?”
潘柳低低应了声:“不疼。”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回头我去跟东家说你受伤了。”
“我自己能回去。”潘柳拒绝他的好意,不想再次陷入这个人的体贴中。
“还是我送你吧……”王存喜想和她多呆一会儿,不由厚着脸皮坚持。
“喜哥……”潘柳鼻子一酸,“你别对我这麽好,不值得。”
“为什麽不值得?”王存喜梗着脖子,“你不喜欢我了?”
“那你还喜欢我吗?”
“我一直都喜欢你啊!”王存喜委屈,“我没能保护好你,你怪我了是吗?”
“不,我以为……”潘柳抽着鼻子,“我以为你嫌弃我,不要我了……”
“怎麽会?你又没有错,我做什麽嫌弃你?”王存喜睁大着眼睛,“原来你是为了这个一直不理我!你还是喜欢我的是不是?”王存喜满眼欣喜。
潘柳微微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王存喜顿觉苦尽甘来,自己的坚持并非一厢情愿,当即大着胆子执起潘柳的手,满脸坚定地问道:“那你还愿意嫁给我吗?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
这时,他们周围已经围了好些人了,均讶异王存喜的大胆,更有好事者在一旁撺掇潘柳:“嫁给他,嫁给他!”一些个已为人妇的女人不由叹道:“真是个好男人,真是个有福气的女人。”
潘柳按耐住跳动不已的心,认真地看着王存喜:“你是认真的吗?我……我已不是完璧之身。”
王存喜眼中露出心疼:“我从来只在乎你是不是愿意做我的妻子。”
於是,潘柳在众人期许的眼神中红着眼眶点了头。
对面楼上陪着李秀禾买布匹的陈惊天看到这一幕不由赞道:“倒是个好法子啊!”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量布匹的李秀禾,满是算计。
潘柳的婚事没什麽阻碍就谈妥了,潘老爹自然满意王存喜的那笔礼金,乐呵呵地送了女儿出嫁。这场婚事算是给了潘柳夫妇十足的面子,知府何文耀主婚,婚宴珍味斋承办,热热闹闹地闹了一场,邻里乡亲吃得好喝得好,便也不吝啬自己的祝福,纷纷由衷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宾主尽欢。
待曲终人散、夜深人静,李秀禾看着满室狼藉不由微微叹了口气,不明白此时的孤寂之感由何而来,等帮忙收拾完屋子,李秀禾回房休息,却发现梁青黛穿着中衣窝在自己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本书,见她进屋,丢开手中的书笑道:“回来啦!玩得开心吗?”
李秀禾无奈地看着她:“娘,你怎麽睡到我房里了?”
“娘想和你说说悄悄话嘛!”梁青黛作娇羞状,“你嫁人之後就不和娘说体己话了,娘觉得被抛弃了。”
李秀禾额角抽了抽:“娘,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们不说小孩子的事,我们聊大人的事!”
吹灭蜡烛脱衣服睡下,李秀禾面朝床顶闭目养神。
“嫣儿……”梁青黛小声叫道,“睡了吗?”
“……正要睡。”
“跟娘聊一会儿。”
“……”李秀禾叹了口气睁开眼,“聊什麽?”
“今天办了场婚宴可有什麽想法?”
“给那麽多人做饭挺累人的。”李秀禾淡道。
“除了这个呢?”梁青黛满是期待地问道,“就没有关於自己的一些想法?”
“娘您想说什麽?”
“你不小了……”梁青黛面向她,“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生了你了。”
“……”
“今日惊天来找我了……”梁青黛斟酌了一下措辞,“他很喜欢你,想娶你,你怎麽看?”
李秀禾有些烦躁,将被子朝下扯了扯,生硬地说道:“我不喜欢他,说了好多次,为什麽他听不进去呢?”
梁青黛看了她一眼,替她把被子拉好,语气中肯地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喜欢你便想娶你进门,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你不能制止他喜欢,再者你说你不喜欢他,那你喜欢谁?”
“我没有喜欢谁……”李秀禾闷闷地说道。
“你以为娘不会看吗?”梁青黛白了她一眼,“你和何文耀走得挺近的,难道是他?”
“别乱说啊,娘!”李秀禾否认道,“何大人是朋友。”
“哪有男人和女人做朋友的?”梁青黛不屑道。
“娘不是也有很多男人朋友吗?”李秀禾小声反驳道。
“谁说的!”梁青黛眼睛一瞪,“造谣,纯属造谣!”
“是吗?原来傅林叔叔、李文宇叔叔、施红雪叔叔都不是朋友啊!”李秀禾掰着手指凉凉说道。
梁青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那些都是为娘做官的时候结交的,他们都不知道娘亲是女流。还有,这事不能说给你爹听啊,不然他又要乱生气。”
李秀禾轻笑,不语。过了一会儿,梁青黛又戳了戳她:“那你就是喜欢那个叫钰宝的小毛孩咯?”
李秀禾一震,突然有了措手不及的感觉,见她不吱声,梁青黛推了推她:“说话啊!”
李秀禾不自在道:“没有的事,娘你多想了。”
“那你还一个月一封信寄得那麽勤?”
“只是告诉他刘婆婆的情况,让他不要担心。”
梁青黛眯起眼睛:“这事儿别人也能代劳,为何偏偏是你在做?”
“我当他是弟弟。”李秀禾道,“自然亲一点。”
“我可不记得自己什麽时候生了个儿子。”梁青黛道,“而且光看你寄信怎麽也不见他回信啊?”
李秀禾决定不理她了,转过身去背对她:“我困了,先睡了。”
梁青黛看着她消瘦的背影,轻轻骂了句:“死丫头。”
转眼一晃,一年过去了,潘柳生了个大胖小子,王存喜乐呵得嘴不合拢,李秀禾给他们派了个大红包,认了孩子做干儿子,潘柳和王存喜倒是真心欢喜,潘老爹却像是得了便宜似的,逢人便说自己和唐府是亲戚,自己的外孙是唐小姐的干儿子,面子金子挣全了,也有看不惯他得瑟样子的,讽刺他:“不还有个‘外’字吗,怎麽着都是人家的孙子,别什麽好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潘老爹却不以为意,仍到处吹嘘,大家也只当故事听了,不去理他。
李秀禾成了凉县首富,名下两家珍味斋凭着菜式新颖、口味独特、媲美g廷佳肴,备受推崇,不但当地人追捧,更有许多从京城周边远道慕名而来的,吃完流连忘返,更有甚者,专门在凉县建了府宅,逢年节避暑的时候来这里,美美地享受一个月美食,曾一度造成凉县地价高涨的趋势。
生活富足的人们没有饥饿之忧,故而在闲暇之余总会找些乐子娱乐自己和众人,不外乎家长里短的闲聊,说说哪家最近发生了什麽大事,李秀禾永远能成为谈论话题之首,原因很简单,李秀禾被剩下了,年届十九依然待字闺中,倒不是她没人要,陈惊天喜欢她喜欢了这麽久,不知玩笑认真了多少次提起两人亲事,李秀禾都拒绝了,於是有人猜测,李秀禾一直不嫁其实是有原因的,这原因被好事者研究成三类,第一类就是旧情难清说,意指李秀禾对侯府小侯爷情g深种,从来没有改变过,你看到小侯爷时不时去珍味斋吃饭了吧?不定是人家小两口的情趣呢!第二类是暗恋俏知府,众所周知,珍味斋老板娘跟本县何大人走得很近,何大人为推广珍味斋也做了不少贡献,两人暗地里已经互定终身也说不定,有人要问了,那为何何大人一直不提亲啊?那就要问唐小姐什麽时候想嫁了,唐小姐喜欢做生意,何大人不能阻止不是?只能等着了;而第三类,也只有小部分人支持,名曰老牛吃嫩草,说的是唐小姐其实早就看上了小她两岁的钰宝,先将他收在自己名下,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在一起,便鼓动钰宝拜师学艺,待学有所成,去京城考个武状元,然後入赘唐家。无论哪一种说法,陈惊天都是p灰的命。
而传言的女主角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依然雷打不动地一个月一封信寄去玉岷山,唯一令她兴奋的就是陈惊天一次去玉岷山带回来的钰宝的消息。是了,绯闻里的其他两个竞争对手陈惊天都可以不当回事,但钰宝不行,这是他的唯一劲敌,为什麽说是劲敌,因为短短一年里,钰宝的武功修为提高的速度已经到了了令人咋舌的地步,陈惊天和他过招,虽然能赢,但百招之内拿不下他,还很吃力,他预感不出两年,武林中能打败他的将不足五人。
李秀禾知道钰宝进步很快自然很高兴,不过更多的是关心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穿暖,陈惊天酸酸地说道:“你不是每个月都给他写信吗?还会不知道他的情况!”
李秀禾心里一梗,有些不舒服道:“他从没给我回过信。”
陈惊天一听乐了:“看吧,他就是个白眼狼,g本不关心你,亏你还这麽想着他。”
李秀禾知道这人嘴里说不出什麽好话,瞪了他一眼便不再问了,知道钰宝好好的就行。
思念这个东西很奇怪,李秀禾本不觉得自己对钰宝有多在乎,但别人说得多了,她就会不自觉地去想他,时至今日她已经记不清钰宝的样子,只是那一抹温柔的笑时时牵动心里的那片柔软,如花刺般嵌入已深。
又是一个寒暑,李秀禾已经双十年华,真正成了大龄未婚女,此时,潘柳的二儿子已经生了。
看着窗前新绿的枝桠,李秀禾摩挲着手中的信纸笑意渐深,只见上面墨迹苍劲地书了四个大字“即归 勿念”。
刚收到信的时候,李秀禾怀疑自己看错了,待确定真是钰宝所写的时候,她就处在焦虑和不知所措的等待中了。
於是,这个春暖花开的时节,一袭劲装、高挑矫健的俊美男子踏着飘落的梨花一步步走到了李秀禾的面前,轻轻捻起散落於她发间的花瓣,目光深邃地勾起嘴角:“我回来了。”他的手上捏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模糊得现出几个清秀的字迹“我等你回来”。
珍馐记 21
【下卷】(第二十一开始)
☆、第二十一章、交锋
若你要问黎晟近两年最了不得的大事是什麽,关心国家大事的男人们会告诉你,天子亲政,雷厉风行,平王削藩,政权统一。当今天子年届二十,三年前登基,手无实权,几位摄政王爷分揽大权,视年幼懵懂的天子为傀儡,肆无忌惮、权倾朝野,幼帝隐忍不发,暗自培养心腹势力,拉拢手握重兵的镇国将军,最终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各项坐实的罪名将那几个蛀虫一窝端了,朝臣惊诧一直畏畏缩缩的小皇帝居然深藏不漏,行事果断、成效惊人,手段也极为狠辣。辅一执政便推出多项政策,在短时间内扫除了大部分不正之风,因而颇受几位三朝元老的赏识,躬身辅佐,所以,两年後,黎晟政治清明、百姓安居,可谓盛世。
若你要问黎晟最出名的趣闻是什麽,小到垂髫幼儿老到华发翁妪,都会说,还能是什麽事,不就是轰动一时的名门四角恋嘛!想必看官们也猜到了,故事的主角就是咱珍味斋的老板、天下第一阁阁主、朝廷重臣和一名江湖後生。
却说自钰宝以低於预计年限的速度练成绝世武功回到凉县之後,陈惊天便火急火燎把天下第一阁阁址迁到了唐府隔壁,与李秀禾比邻而居,开玩笑,离得远一点媳妇就没了。
钰宝倒没什麽,依然住在城西的小房子里照顾刘婆婆,好像过了两年,什麽都没变。
不过外人看来,钰宝周身的气场明显强大了,练过功夫後体格健壮,动作一张一弛饱含着力量,处处给人无形的压迫感,加上沈默寡言、不苟言笑的特征,倒平白添出些许冷酷漠然的气质,令人生畏。
李秀禾再一次头疼地看着客人胆战心惊地接过钰宝端来的饭菜,像要哭似的说了句“谢谢”,然後拼了命似的扒饭,恨不得快点离开,这样下去,店里都快没生意了。
等客人少了些,李秀禾将钰宝叫到厨房,算不清是第几次提起:“店里不缺人手,不需要你来帮忙。”
钰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语气有些哀怨:“你嫌弃我了?”
李秀禾被他盯得不自在,别过眼微红着脸道:“乱说什麽?我是觉得你有更好的事情可以做,何必待在我店里做跑堂呢?”其实,李秀禾倒不介意钰宝做些什麽,关键是前几日,刘婆婆话里有话地暗示想要钰宝考取功名,不能十八岁的人了还在食馆里做跑堂,李秀禾便索x将话说开了。
“我喜欢这里。”钰宝看着李秀禾的眼睛,“我想和你一起。”
李秀禾一僵,半晌闷闷地说道:“我们不合适。”
钰宝脸上并没有什麽失落的表情,显然这句话听多了,行动先於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愿,钰宝走上前亲了李秀禾的腮帮子一口,认真地说道:“我喜欢你,很喜欢。”
李秀禾虽是怒瞪着他,心里却像是灌了蜜似的甜,嘴角也不自觉上弯,只不过仍不忘训道:“别没大没小,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钰宝邪邪一笑,露出一丝魅惑:“我就喜欢看你生气不知所措的样子。”
李秀禾无奈,不再和他耍嘴皮子,而是问道:“你就没有什麽打算?难道一辈子在我店里做跑堂?听惊天说,凭你的武功修为,当今世上能打败你的已经不出五人了,你学得这麽辛苦却不用它不觉得可惜吗?”
钰宝淡淡一笑:“本来学武就是为了有一日站在你身旁能够保护你,至於出路,师傅一度想让我留在玉岷山,接管他的部下,不过被我拒绝了。”
“为什麽?”李秀禾睁大了眼睛,“那麽好的事情,而且会很有声望的吧?”
“我得娶他女儿。”钰宝淡道。
李秀禾一噎,不知道该说什麽了,见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气道:“老盯着我做什麽?”
“你在不在乎?”
“什麽?”李秀禾不解。
“我若娶了别人,你在不在乎?”
“在乎什麽的……”李秀禾嗫喏道,“你娶谁与我何干?”
“那什麽是你在乎的?”钰宝走近她,“告诉我,我也变成那样让你在乎。”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李秀禾恍惚不已,自己对他的认知模糊了起来,仿佛那个动不动就脸红口拙的少年一去不返了。眼前的男人,目的明确,带着侵略的气息包围着自己,简单得纯粹。见她目光飘忽,钰宝轻笑着将头抵在了李秀禾额间:“真傻。”
“你们在做什麽?”一个语气不悦的声音从身後响起。
“娘!”李秀禾不慌不忙地推开钰宝,对梁青黛笑道,“您怎麽来了?”
钰宝也站起身,对梁青黛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夫人”。李秀禾只有和钰宝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不知所措,在外人面前,她永远是那个举止得体、富有教养的唐家小姐。
梁青黛冷冷应了声,不带感情对钰宝道:“我有话要和嫣儿说,你回避一下。”
钰宝浅笑,当着她的面亲了李秀禾一下,然後两人诧异的目光下淡定地走掉了。
梁青黛气得脸都青了:“他是不是在向我挑衅?”
“您多想了……”李秀禾笑道,“爹没陪你一起来?”
“他和惊天谈事情了,我没事做,就过来看看。”梁青黛哼哼道,“一来就撞到你和那个臭小子亲昵,还要不要避人了?”
李秀禾无奈:“我们什麽都没做。”
“我都看到了!”梁青黛眼一横,“反正我不同意你嫁给他啊,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娘!”李秀禾有些生气,“您怎麽能这麽说钰宝呢?若要门当户对,郑钰霖多当啊,可您看他怎麽对我的!同样的情况钰宝就不会,他听话,只会对我好。”
“我不过说了一句,你就回了我几句,还说你们俩没什麽……”梁青黛摇着头啧啧叹道,“是不是连嫁衣都偷偷绣好了?”
“才没有呢!”李秀禾憋红了脸,“我不过是为他鸣不平。你们都说他配不上我,可我却要说我配不上他!”
梁青黛一愣,竟不知女儿是这麽想的,只听李秀禾继续道:“我嫁过人,我比他大,我当初帮助他也是因为想要借他的孝名给珍味斋打下好印象,我甚至没有他那麽善良,他喜欢我喜欢得干干净净、纯纯粹粹,而我却利用他对我的恋慕束缚他、不让他离开,真正别有用心的是我啊!”
梁青黛一愣一愣的,半晌道:“女儿,你激动什麽?你真的喜欢他啊?”
李秀禾鼻子红红的:“我对他有那方面想法。”
梁青黛失笑:“我们一直不同意也是因为误以为你不喜欢他,是他死缠烂打,可要是你也喜欢他,我和你爹断没有b打鸳鸯的习惯。那麽……你是想嫁给他了?”
李秀禾轻轻摇了摇头,梁青黛奇怪:“你把我弄糊涂了,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我觉得他多半是因为感激才喜欢我。”
“为什麽这麽想?”
“他的模样人品样样好,为什麽独对我一个下堂妻情有独锺?难道不是因为我曾经帮过他心存感激吗?”
“感激和喜欢不是一样的。”梁青黛抚额,“他没必要因为感激就去喜欢你,再者,你就这麽没自信吗?我的女儿样貌出挑、秀外慧中,又烧得一手好菜,岂会没人喜欢?陈惊天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至於他是喜欢还是感激,试试不就知道了,感情不是用猜的,你裹足不前,只会让他干着急,说不定一没耐心就真的不等了。”
“那要怎麽试?”李秀禾好过了些,有些期盼地问道。
“发挥你作为女人的魅力啊!”梁青黛笑,“你喜欢他,就让他喜欢身为女人的你,而不是感激你少东家、老板娘的身份。”
梁青黛想着又说道:“如果你认定他了,娘还是希望他能够成才些,撇去门当户对这一说,日後过起日子,你总是高他许多,会使你们的生活不和谐。所以,他若是想娶你,就得拿些本事出来。”
且说钰宝离开珍味斋之後,去了一趟回春堂给刘婆婆抓药,路上遇到陈惊天和唐天浩,印证了那句话,冤家路窄。
陈惊天搬到凉县後忙了好一阵,一直没有机会找钰宝单挑。没错,是单挑。他认为男人之间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力量的搏击,谁赢谁就是强者,败的一方没有资格站在李秀禾身旁。巧的是,钰宝也是这种想法,这也是他努力变强站到李秀禾身边的原因。
唐天浩对钰宝有所耳闻,除了长得太好看和年纪稍微小了点外没什麽大的感觉,不过他记住的这些也正是他担心的,唐淑嫣过去就是见色起意,嫁给了郑钰霖,却落得了被休出府的下场,所以唐天浩的想法是,唐淑嫣最好嫁给比她大的男人,懂得体贴,长相也不需要太好看,陈惊天这样英伟俊朗的就行,男人长得太好容易招人。所以,绯闻中的三个男人,他最中意陈惊天。
至於何文耀和钰宝,唐天浩抱着观察的态度,多一个人多个选择,只好不坏。
陈惊天虽然有唐天浩强大的支持,却没办法阻止李秀禾钰宝二人相亲相爱,李秀禾说了多次不会嫁给不喜欢的人,可陈惊天就只对李秀禾有想法,为了博取她的好感,还特意学厨,就是为了培养两人的共同语言,事实证明,有的人天生只能吃不能做,在糟蹋了数不清的食材、破坏了金贵的厨具之後,陈惊天被李秀禾客气地请出了厨房,并勒令不准靠近厨房五丈之内。
钰宝却能因着跑堂身份每日在珍味斋里进进出出,和李秀禾形影不离,所以陈惊天更加咬牙切齿,深感危机。今日遇上了,断没有让他安然离开的可能。
“钰宝侄儿……”陈惊天舞着把上书“天下第一味”折扇,面带挑衅地说道,“大哥说你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进步神速,两年就习得玉岷山武功j要,并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我一直想和你讨教讨教,今儿正好唐将军也在,我们打一场?”
钰宝知道陈惊天是什麽意思,本想拒绝,倒不是怕了他,而是知道李秀禾肯定不喜欢名为切磋实为对决的比试,不过看到唐天浩饶有兴致的眼神,他犹豫了,他也想讨好未来老丈人。
“怎麽打?”钰宝问道。
陈惊天思索了一下道:“我们战三场,三局两胜,均徒手比试以免误伤,不过输的人要放弃嫣儿,你可敢比?”
钰宝想了一下,也不是不行,他自从练武之後,就变得很好战,不过凉县太平,没有需要他出手的地方,所以一直手痒,若能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倒也令人高兴,至於输赢,谁说输了不能赖帐的?於是,点了点头道:“我接受挑战。”
另一头,珍味斋内,一个打扮轻简、佩一把青丝宝剑年轻女子正优雅地用餐,这位女子柳眉大眼长相俏丽,加上是个练家子,通身散发着英飒的气质,令人驻目。吃完饭,她拉住了一个跑堂,用清鸣脆亮的声音问道:“钰宝哥哥怎麽不在?”
作家的话:
我回来了,大家新年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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