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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言往昔
何文耀淡淡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昨夜子时,潘氏柳儿被人奸污,凶手以迷药蒙住被害人口鼻致使其昏迷,事後将人搬至路口,自己则躲在隐巷之中,待误会丛生、人群尽散之後,从隐处逃遁,你可承认?”
胡四听到这话,顿时清醒了,大声道:“冤枉啊,大人,我没做过!”
“那麽你昨夜丑时从汶西巷出,作何解释?”
“我g本没去过什麽汶西巷啊!”胡四嚎着嗓子道,“我昨晚压g没出过门,喝完酒就醉死在家里了,今儿不是那位差爷,我估计这会儿还在地上躺着呢。”
“是吗?”何文耀示意衙差呈上证物,“那这件沾了血的衣衫是你的吧?”
胡四定睛一看,还真是的,不过不是丢了吗?便对何文耀道:“大人,这件衣服确实是小人的,可是它丢了好久了,怎麽又突然出现了?”
“一派胡言!”何文耀猛一拍惊堂木,喝道,“公堂之上岂容你信口雌黄,还不快从实招来!”
胡四也吓着了,可他真不知道怎麽回事,伏在地上跪拜,就差哭出来了:“大人,小人真不知是怎麽回事啊!这件衣裳前些日子就不见了,小人真没有犯事,请大人明鉴啊!”
何文耀紧皱着眉头不语,一旁的潘老爹早就气极了,见何文耀没注意,上去就给了胡四一脚:“畜生!”
胡四“哎哟”一声滚到一边,鬼哭狼嚎:“杀人啦,杀人啦!”
“肃静!”何文耀怒喝。
“大人!”潘老爹跪下,“草民就这麽一个女儿,还等着她嫁个好人家讨点礼金,却让这不三不四的人玷污了,往後我女儿还怎麽嫁人?请大人给个说法。”
“你待如何?”何文耀面色沈静地问道。
“反正已经发生了,我女儿清白也没了,嫁个好人家人更是难,还不得家里养着,所以我要他赔钱养我女儿。”
“你!”胡四抖着手指指向他,“原来你g本就是想讹钱!别说我没做过,就算做了,我也没钱给你,就一被人玩的破鞋,还敢谈身价!”
“砰”地一声,一直沈默不语的王存喜突然起身一拳将他掼倒在地,目光y狠地说道:“你再说她一句,我卸了你的下巴。”
“打人啦!打人啦!你们都看到了,他打了我……”胡四怒瞪着眼睛,“我要告你,告你,对,藐视公堂!”
何文耀看着眼前的闹剧,真的怒了,顿时没了审案的兴致,当即一拍惊堂木:“胡四、王存喜扰乱公堂,各打二十大板、收押,明日再审,退堂!”说罢,一摆官服衣袖,大步向後衙走去。
案子还是没审完。李秀禾满是担心地看着下身湿红的王存喜被拖着进了牢房,塞了些银子给狱卒,好说歹说,才让对方同意给王存喜上伤药,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想着待会儿去见一见何文耀,看能不能帮上什麽忙,便让杏儿先回去,自己则去了府衙後院。
何文耀倒只气了一会儿便认真想案子了,胡四坚决不承认去过汶西路,并称那件衣裳已经丢了一段时间,那麽是否也有可能是谁穿了这件衣服作案,之後又将衣服还了回去,借机逃脱嫌疑呢?正想着,就闻道一股菜香,抽了抽鼻子,何文耀的肚子适时地叫了起来,果然,不一会儿,李秀禾端着托盘送饭菜来了。
这两日,珍味斋歇业,李秀禾便在後衙的厨房做饭给何文耀吃,今天简单地做了份葱爆排骨、风味炒木耳、飘香红烧鱼和一碗丝瓜**蛋汤。何文耀笑着道:“我真是佩服你,即便是最平常的菜,你也能做出别样的风味。”
“别夸我吧,快吃。”李秀禾笑着坐到他对面。
“你要不要一起?你这样看着我吃,我会不好意思。”何文耀道。
“不用了,我一会儿回去吃。”李秀禾道。
见她似是有话要说,何文耀笑:“怎麽了?吞吞吐吐可不像你。”
“这案子什麽时候能破啊?”李秀禾一问又觉不妥,好像在怪他破案很慢似的,连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可有眉目了。”
何文耀一笑,示意无妨:“如果真如胡四所言,这件衣服早就丢失,凶手就是另有其人了。我已经派人查探,估计不久就会有答案,所以你别急,我和你一样相信王存喜是无辜的,待真凶归案,他会立刻被放出来的。”
那边,潘柳家里也来了位不速之客。确切的说,还是个老熟人,曾经上过门的孙媒婆。丰厚的礼金、周到的礼数一应俱全,孙媒婆张着血盆大口、喷着唾沫星子把王员外夸上了天:“王员外一听说你们家出了事,就急忙托我来看你们,真正的大善人啊!潘姑娘还好吧?唉……这姑娘遇到这档子事还真倒霉,清白白白没了,往後婆家还难找,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啊!”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她接着道,“王员外知道你们的难处,特请我来给你们家送点东西,也不多,就一百两吧,给潘姑娘买些好的补一补,要我说,这王员外可真是个情种啊,你们家姑娘遇上了这样的事,他还一心想要娶她,拍着x脯说肯定会对她好,我都动心了,上哪儿找这麽痴心的人啊?你看,不是我孙媒婆吓你,就潘柳儿这样的,往後要是想嫁人,估计也只能嫁给鳏夫或是穷苦人家了吧?嫁给王员外虽说是做小,却也是正正经经的夫人啊,吃穿用度一应俱好,若是肚子争气,一举得男,还怕没好日子过吗?”
潘柳在屋里也听到她的话了,气得跳出来道:“我遇上这种事又不是我的错,凭什麽把我们家说成那样?我潘柳就是没男人要也不会嫁给那个糟老头子的,带着他的钱给我滚出去!”
“哎哟!脾气可真大啊!”孙媒婆皮笑r不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黄花大闺女呢,这麽挑。”
“你……”潘柳将桌上的礼品拎起扔到她身上,“我行得正坐得直,没偷人没做亏心事凭什麽挨着听你埋汰我,那些个心术不正满脑子奸y思想的烂人才活该没有好下场呢,你等着,何大人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你们谁也别想欺负我!”
孙媒婆堪堪退出门外,要不是王员外那一大笔媒婆金,她早就跟潘柳对骂了。理了理一丝不苟的头发,孙媒婆对着潘老爹道:“您是长辈,儿女的事都是您说了算,我今儿来就是把王员外的意思说一下,要不要结亲您自己琢磨,我明儿再来,到时候成或不成您给个准话。”说着,把带来的礼品又顺到桌上,笑眯眯地走了。她从潘老爹贪婪的眼中知道,他动心了。
☆、第十九章、亲事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边,何文耀还在忙着查案,就听说潘家要办喜事了,心中突然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若真是这样,凶手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了,当即召来衙差如此这般吩咐了下去。
且说潘老爹自孙媒婆走後就一直琢磨,怎麽算这都是一门好亲事,自己的女儿有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好的归宿,自己还能得一大笔礼金,只赚不亏,这麽想着,便做起潘柳的思想工作来。
“柳儿你看……”潘老爹苦口婆心,“你都这样了,往後还能跟谁?爹看人王员外就不错,有句话怎麽说的,‘患难见真情’,能在你困难的时候帮你一把,才是真的关心你,人家对咱们不错了,所以爹劝你看开些,嫁给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肯定会对你好,孙媒婆都说了,王员外拍x脯保证你的地位的,你要是能为他生个一儿半女,正室的位子就一定是你的,你还有什麽不满意的?”
潘柳闻言脸都白了,满眼不可置信:“爹你真信他?且不说我刚出事他就上门提亲有什麽不妥,单是我被人侮辱他却毫不在意就令人怀疑,爹你别因为他送了几个钱就给骗了!”
“那你说怎麽办?”潘老爹见她依旧固执,也不高兴了,“难道一辈子不嫁人当贞洁烈妇,要家里一直养着你?”
潘柳眼眶一红,将眼泪逼回去,委屈却不失坚持:“我能养活自己。”
“你拿什麽养活自己?”潘老爹冷笑,“就凭在珍味斋学了几日手艺?别说你什麽本事也没有,就算你能干活,出了这档子事人家不见的还要用你,听我的,老老实实嫁人才是正经!”
刚刚从店里过来看潘柳的李秀禾闻言面色一凛,似笑非笑:“潘老爹未免看低了珍味斋吧?”
“东家……”潘柳看到她,眼泪顿时跟豆子似的往下掉,“您不会不要我吧?”
李秀禾凉凉地看了潘老爹一眼,走到潘柳身边轻声安慰道:“店里忙死了,你要不回来,我可撑不住了,听说你要嫁人了?你可不能给弃我不顾啊,你要是走了,我上哪儿找这麽好的厨娘去?”
潘柳连忙摇头:“我哪儿也不去,我不嫁人,我还在店里干活,你可不能不要我!”
李秀禾目光掠过站在一旁干瞪眼的潘老爹,笑道:“是吗?整个凉县都在传你和王员外的亲事呢,我就怕你要嫁人,若是真的岂不是破坏了当日定下的规矩麽,所以过来确认一下,你知道我们签了字据的,要是违约,可是要赔钱的。”最後一句,李秀禾是对着潘老爹说的。
潘老爹脸色一僵:“赔钱?赔什麽钱?”
李秀禾笑得无害:“就是说柳儿必须在我那里干满三年,这三年里无论婚嫁、生子都算是我珍味斋的人,当然这三年的吃穿用度都算我的,字据期一满任其去留。但这期间潘柳若是毁约,就得赔偿我的损失。”
潘老爹脸一白,舔了舔唇问道:“这个赔钱,具体是个什麽数目?”
李秀禾微微一笑:“不多,也就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潘老爹吓得腿一软,笑跟哭似的,“怎麽这麽多?”
李秀禾一脸惊讶:“你觉得多?你可知潘柳一个月的月钱是多少?”
“多少?”
“六十两,另外还有分红,年节红包,这麽加起来,一年也能挣个一千两,且每日在店里吃,连饭钱都省下了,还学了手艺,所以我要的并不多。”李秀禾面色沈静地看对方满是诧异。
潘老爹此时正在天人交战,一方面埋怨女儿挣了钱也不说,害他以为只是一般的活计,每月最多几两银子,却不知李秀禾这麽大方,另一方面又为难,他已经收了王员外一百两礼金,加上之前的一百两,一共是二百两,收了再让他吐出来有点难,潘柳虽说月钱高,可到现在也只才拿了两个月的钱,说不定没打算孝敬家里,而是自己存着,哪里有王员外给的现钱那麽吸引人?这麽想着就琢磨能不能让王员外出钱把潘柳赎出来,她毕竟是他一心想要娶的老婆不是。
李秀禾见他一脸算计,自然猜到他打什麽算盘,冷冷一笑:“我劝潘老爹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王员外身上,且不说他只不过是个秀才,靠着祖上传下来的土地房产过活,连乡绅都算不上,光是他家里几个夫人,您觉得她们会同意他拿出一千两买个女人回去给她们添堵?”
潘老爹一噎,懦懦道:“王员外到底是个有功名的,家境也算殷实,不至於一千两都拿不出来吧?”
“潘老爹认为他若是有一千两还怕娶不到媳妇?”李秀禾已经不再掩饰脸上的不齿,冷冷盯着对方,“潘柳如今遇到这种事,您做父亲的不好好安抚女儿,却急急忙忙想要把女儿卖出去,这是为人父母该有的做法吗?”
潘老爹脸青一阵红一阵,有些恼火道:“我管教我女儿,要你一个外人说什麽?”
“确实不关我的事……”李秀禾冷笑,“我不过提醒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您也一大把年纪了,若是因为这事被人戳脊梁骨怕是不好受吧。”
“你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吗?”李秀禾貌似不经意般道。“王员外一早被何大人传讯了,想必和潘柳被袭一案有关。”
“什麽?”潘老爹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凉县府衙内,何文耀正在对潘柳一案进行三审。潘老爹一听说此案和王员外有关,便火急火燎往府衙去了,李秀禾对潘柳说了些什麽,带着她也跟着过去了。
何文耀面容肃穆地对站在堂下老神在在的王员外道:“前日晚上子时之後丑时之前,你在何处?”
“回大人,学生在家里,已经睡下。”
何文耀又命人将案发现场找到的方巾和胡四那件沾了血的衣衫送至他的面前,问道:“可认识?”
王员外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道:“这方巾没见过,这件衣服倒认识,是胡四的吧,我见他穿过。”
“是我的没错,可它早就丢了!”从狱中被带出来的胡四面色惨淡,声音却依旧洪亮,朝何文耀道,“大人,我想了一下,也有可能是谁偷了我这衣服作案,然後陷害於我,这样怎麽也查不到他身上。”
“哦?”何文耀眼睛一眯,“那你可知是什麽人想要加害於你?”
“小人虽然穷、好酒、也没个人样子,却没得罪过人,要说过节,只有一次……”说着脸突然红了起来,“小人曾经和王员外的四夫人偷过情,被抓了个正着,虽说被打了一顿之後就没什麽事,但被记恨了也不一定。”
围观众人哗然,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王员外更是脸色铁青,看胡四的目光像是要将他活剐了一般。何文耀拍了惊堂木叫了声“肃静”,继续问案:“也就是说王员外有可能偷了你的衣服奸污了潘柳之後将已经不见了很久的衣服又放回你家中?”
“一派胡言!”王员外冷笑,“大人也相信这小人的片面之语?”
“那你又有何话要讲?”何文耀目光沈静。
“觊觎有妇之夫、行窃玉偷香之事之人的话岂能当真?”
“是不是真的,传四夫人问一下就知道了。”何文耀道。
王员外突然露出悲戚之色,惨然道:“我那四夫人,三月之前已因久郁成疾憾然离世了!”
“也就是死无对证了?”何文耀m了m下巴,继续问道,“你说你前日晚上在家里,可有人证?”
“学生那日晚间歇息在二夫人房里。”
“传王陈氏。”
二夫人陈氏是个年过三十的夫人,年岁大却长了一双勾人的眼睛,到了公堂娇娇滴滴地跪下行福礼:“民妇王陈氏拜见大人。”
“前日晚上,王员外可是在你住处,从未出门一步?”
“回大人,相公一直都在民妇房中歇息。”
王员外露出了得意的笑,满是挑衅地看着何文耀,幸灾乐祸地看他接下来怎麽办。潘老爹在一旁看了有一会儿了,此时松了口气,王员外是无辜的。
何文耀却继续对陈氏道:“二夫人可知,王员外打算娶潘柳做小?”
陈氏一脸镇定:“相公喜欢潘姑娘很久了,我也听说过潘姑娘品行模样都出挑得很,得此姐妹一起侍奉夫君我们也很高兴。”
何文耀冷冷一笑,接着道:“传回春堂胡不为。”
众人不明所以,只听何文耀问向胡不为:“潘柳可恢复完全了?”
“回大人,已无大碍。”胡不为m着胡子,“孩子也保住了。”
“喝!”众人倒吸了一口气,竟然已经有孩子了。王存喜一脸僵硬,满眼不可置信。跪在地上低着头的王陈氏也是一脸狐疑,余光扫了王员外一眼,似是询问。一旁的潘老弟上前拽住胡不为的衣领问道:“什麽叫孩子没事,我女儿什麽时候有孩子的?”
胡不为挣开他的手,皱着眉道:“那天她被送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诊出是喜脉了,但碍於她是未出阁的姑娘,有损名誉,便只告诉了何大人。”
“不可能!”潘老爹叫道,“我女儿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怎麽会有孩子,你这庸医别瞎说!”
“肃静!”何文耀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一切本官自有论断。”继续道:“传孙媒婆。”
孙媒婆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一脸惊慌,何文耀扫了她一眼淡淡问道:“王员外让你去潘家提亲,怎麽说的?”
“回大人……”孙媒婆擦了擦鬓间虚汗,舔着唇道,“王员外让老身劝潘老爹,潘柳嫁过去一定会有好日子,如果生了一男半女可以扶她做正室。”
“你……”王陈氏闻言怒视王员外,“你竟然想着这心思!”
王员外似乎意识到何文耀想干什麽了,连忙安抚她:“别听她胡说,我对你如何你还不清楚吗?”
王陈氏将信将疑,何文耀像是没有听到般,道:“传潘柳。”
李秀禾扶着潘柳跪下後,走到一边。王存喜自那日後就没再见到潘柳,此时无数思念汇集,忍不住向她看去,潘柳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却没有回应,直直地看着前方,王存喜心里一痛,默默握了拳。
何文耀问向面色苍白的潘柳:“可知召你来所为何事?”
“为了前日我被污之事。”
“你可记得袭击你的人是谁?”
“我被捂住口鼻,好像下了迷药,一直昏迷,没有见到他的长相。”
王员外闻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何文耀继续问道:“你可知你已有了身孕?”
潘柳脸色不自然,轻声道:“知道。”
周围一片哗然,王员外也微不可见地皱起了眉头。何文耀继续问道:“可否告知孩子的父亲是谁?”
潘柳抿了抿唇,挣扎半晌道:“王员外。”
一群人连着潘老爹都是一惊,王存喜却是狐疑地看了潘柳一眼,好像明白了什麽。王陈氏闻言愤怒地跳起来,指着王员外的鼻子骂道:“原来你真的打算让这贱人做正室,王富仁,你欺人太甚了……”王员外想要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她脱口道,“怪不得让我给你做假证,那晚你就是和这贱人在一起吧,我看g本就没什麽强奸,你只不过想名正言顺把她娶进门,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王员外已经快要上去扯她了,被衙差眼尖看到,按住了。
“还想打我!”王陈氏彻底不装了,对何文耀道,“大人!他那晚g本没在我房里,听到您传话,他才让我做假证的。”
何文耀冷冷扫了王员外一眼:“你还有何话要说?”
“我在自己屋子里。”王员外抵死不承认。
“可有人证?”
“没有!但也不能证明我就是袭击她的人。”
“潘柳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
“肯定不是!”王员外叫道,“她g本不可能有孩子。”
“哦?为何?”
“因为……”王员外突然住了口,y狠地看着何文耀。
“因为什麽?”何文耀噙着冷笑,“因为她的第一次就是你,那晚在汶西巷的人就是你!”
王陈氏这才反应过来,满是震惊地看着何文耀,尖声道:“你y我?”
“若他没有做就不怕y。”何文耀凉凉说道,“还没完呢!传仵作。”
“大人。”仵作跪下。
“可有结果了?”
“回大人,四夫人是被钝物击伤死亡的,并非郁疾。”
“是何钝物?”
“应是砚台……”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块方巾,里面包着一个小缺口,“这是死者头部取出的,一直陷在里面。”
何文耀点头,对一旁的衙差道:“可搜出什麽了?”
“回大人,一个缺了角的砚台。”
此时王员外已经面如死灰地瘫在地上,不再挣扎,何文耀冷冷看了他一眼,对下面道:“今潘柳被污一案经查实,凶手即为王富仁,王存喜胡四二人无罪释放。另王富仁涉嫌杀害其四夫人,现革去其功名收押,交予刑部处置,退堂!”
李秀禾後来问何文耀为何笃定王员外就是凶手,何文耀笑着道男人无论怎麽说不在乎都是假的,潘柳已经不洁,他还能x有成竹地出重金迎娶本身就透着怪异,联系他平时所作所为,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关键是他看潘柳的眼神太过露骨,像是要生吞活剥了般,所以他绝对有问题。
李秀禾又问他为什麽王存喜能够不在乎,依旧对潘柳不离不弃、始终如一,终结成连理呢了?何文耀想了想道,也许是因为真心爱护吧,王存喜看潘柳的眼神是温暖、充满爱恋的,况且这件事潘柳并没有错,王存喜肯定也想到这点,所以能接受。
李秀禾突然很想知道男人是不是都很在乎心爱之人全身心地属於自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沾染,但是她没问,女人不需要自寻烦恼。
这件事以後,李秀禾给钰宝去了第五封信,信中简单地讲了事情的经过,最後很是认同地赞赏了王存喜一番,感叹世间有如此重情义的男子真是难得,也许李秀禾只是单纯的感慨,并无深意,而另一边的钰宝却放到心上了,轻松地用掌风劈开一棵百年老树,钰宝那初显硬朗棱角的脸满是坚定,等我回来。
作家的话:
好吧,我承认这一章的标题起得不好,好像压g跟潘柳的亲事无关啊!
另,为毛我感觉我的女主有圣母倾向?不能啊!!!
☆、第二十章、归来
所谓人逢喜事j神爽,这句话用来形容潘柳和王存喜小两口最合适不过了。
王员外下狱後,潘柳遇袭那件事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但是潘老爹眼中那门“好亲事”也算泡汤了。虽说整件事,潘柳并没有错,但总归失了清白,在别人看来就是残花败柳,再漂亮也不会有好婆家了。
作为受害者的潘柳也是这麽想的,所以她没再提跟王存喜的亲事,和王存喜好的那阵子就当是做了一场美梦,没什麽好埋怨的,那段时间她也很享受,就这麽算了也好。潘柳是个务实的女人,她不觉得自己有什麽丢人的,但没办法阻止别人去说去想,好在她有事干、有钱挣,少东家对她也是极为优待的,她才不会自寻烦恼想那些闹心的事,只不过每一次看到王存喜心里都会微微一痛,多好的男人啊,自己确实挺喜欢的,不过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王存喜那日被放回去後,就休养了一段时间,在牢里待了几日虽说没受什麽r体上的虐待,但j神上的打击不小,家里的兄嫂知道他喜欢潘柳,就劝他看开些,好人家的姑娘还是不少的。他不乐意了,什麽叫好姑娘,合着潘柳被人欺负了就不是良家妇女了?潘柳这事他怨过,但他是怨自己没保护好潘柳,搞得人家现在都不理他了,所以一养好身体,他便回店里干活了,想着怎麽把人再追回来。但是,如大家所见,他们两人各自以为对方不想再继续下去,一个只顾忙自己的,一个木讷口拙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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