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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夏了冬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徐徐图之
一个周末,名媛约他吃饭,他本来不想出去,名媛说心情不好想找人聊聊,他就还是去了。
他到得早,要了杯白开水,安静地等对方。
有个穿了一身黑西装的年轻男人从他旁边走过,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对方,两人都礼貌地点了点头,那人便走了过去,然而片刻后又折返回来,问:“迟先生?”
迟立冬以为是见过的人,道:“你是?”
对方笑了,说:“我是苏小仙的朋友。你好,我姓任。”
他说的是名媛的网名,真名是什么,迟立冬也不知道。
迟立冬莫名其妙,道:“哦,你好。”
姓任的这位先生在他对面坐下,有些拘束道:“不好意思,你和照片稍微有点不一样,刚才没认出来。”
迟立冬:“?”
任先生随手翻了下桌上的菜单,这家店走的文艺路线,菜单封面和内页都印了些凌乱的诗歌,他也许是觉得好笑,道:“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这么非主流啊。”
迟立冬还没弄明白状况,说:“这是普希金的诗,不是非主流。”
任先生挑眉,扔下菜单,道:“看不出你这么……啊,你的情况我有一点了解,小仙有和你说过我的情况吗?”
迟立冬:“???”
任先生笑得志得意满:“我在投行工作,今年年初才从广州回北京,单身已经一年多,和家里出过柜,我爸妈都很开明。”
迟立冬:“……”他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他说:“对不起,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要……相亲的打算。”
任先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迟立冬道:“抱歉,告辞。”
他想起身离开。
任先生:“等等!你不是单身吗?”
迟立冬道:“我是,但是我不相亲。”
任先生有些不满,但还是控制着表情,客气地问:“请问,你是觉得我哪里不够好吗?比如,不太了解普希金?”
迟立冬一个头两个大,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我先走了。”
他边向外走,边给名媛打了电话。
名媛居然还很开心:“亲,怎么样?顺利吗?喜欢吗?我挑细选给你的哟!”
迟立冬微怒道:“亲,我没有请你帮我找对象吧?”
名媛:“……”
迟立冬严肃地说:“你这么做让我和对方都很尴尬。”
名媛也尴尬了,道:“我觉得你会喜欢他,才介绍给你,还以为你会很惊喜的。你没发现他和你前任很像吗?”
迟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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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媛道:“他也是搞投资的,也是海归,长得和那个谁是一个类型,不说更帅,至少差不了太多,我了解过了,他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是认真想找个男朋友,你真不考虑考虑吗?他听说过你,对你也有兴趣,我跟你说吧,他很抢手的,你再犹豫犹豫,可就没了。”
“谢谢你,我不需要,还有……”迟立冬站在餐厅门口,望着路边已近荼蘼的玉兰,突然疲倦到无以复加。
“还有,”他认真地对名媛说,“他不像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像他。”
盛夏时,李唐又开了一家新健身房,叫迟立冬去捧场,也有很多两人共同的朋友到场祝贺。
几个有阵子没见过迟立冬的朋友很是吃惊:“迟子,怎么连你都有肚子了?”
迟立冬内心飞沙走石,假装面瘫脸:“最近太忙了,没有锻炼。”
搞完剪后,李唐拉着他不让走,说:“你妈说好几次让我开导开导你了,你就让我开导开导吧。”
迟立冬无语道:“我没什么好开导的,我想得开。”
李唐道:“想得开?你妈说你把自己关在房里看弗洛伊德,我百度过了,这人是个神病医生。”
迟立冬:“……”
李唐道:“有什么和哥们儿说说行不行?算哥们儿求你了。你不是真有什么心理问题了吧?”
迟立冬道:“没有,那。”
李唐:“……”
迟立冬:“他走时没带走,我没事做,随便看看的,其实都没看懂。”
李唐放开拉着他胳膊的手,神情复杂道:“你不能总这么下去。”
迟立冬笑道:“我今天没带衣服,明天来锻炼,最多一个月就能把肚子练没,你放心。”
李唐道:“不用一个月,你要是认真练……不是,谁说你的肚子了?”
迟立冬笑起来,说:“等会儿走得开吗?喝两杯去?”
李唐说:“你不能喝酒吧?”
迟立冬笑道:“我不喝,你喝,我喝爽歪歪。”
等李唐把健身房这边的事打点完,和迟立冬勾肩搭背一起走了。
迟立冬也不是真要喝爽歪歪,点了一壶乌龙茶。
李唐一个人也没劲,随便喝了点。
两人边喝边聊天,先说了几句各自今年的生意,才把话题转到迟立冬的失恋上来。
迟立冬问道:“我妈给你打过几次电话?”
李唐道:“好多次了,从春天那个谁刚走就断断续续打,现在都八月了。”
迟立冬叹了口气,说:“是我不好,让她操心了。”
李唐也叹气,说:“迟子,你要是真放不下,就找他去。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不知道也没关系,总能打听到,我也能帮上忙的。”
迟立冬却说:“他在香港。”
李唐:“……啊?”
迟立冬道:“他七月份才去的,七月以前一直在新西兰,五月份去了趟英国。”
李唐琢磨了一下,问:“他联系过你了?”
迟立冬慢吞吞喝着茶,说:“没有,我查航班信息知道的。”
李唐道:“怎么查的?”
迟立冬:“我有他身份证号和护照号,打航空公司客服电话问的。”
李唐感觉不可行,说:“瞎扯,就算知道号码,你怎么知道他会订哪家航空公司的票?”
迟立冬道:“一家一家问。”
李唐:“……”他完全震惊了。
迟立冬笑着对他解释说:“没你想的那么麻烦,国内飞新西兰只有十几家公司,很好查的,就是新西兰去英国那个复杂了点,没有直飞,他是从奥克兰先到悉尼,再转机去伦敦,我不确定他是去哪儿,猜他是要去英国,也是幸运,一猜就猜对了,只打了几个小时就查到了。”
李唐大声道:“还幸运?!我猜你是疯了!”
迟立冬:“……”
李唐简直无语,说:“你如果真的想他,就去找他,行不行?你这么爱他,为什么让他走?”
迟立冬面无表情,道:“是他要走的。”
李唐:“他要走你就让他走啊?我要是有一个这么爱的人,就是绑架他也不会放他走。”
迟立冬道:“哦,是么?”
李唐:“必须是啊!”
迟立冬道:“可惜你没有。”
李唐:“……”
迟立冬哈哈大笑。
笑了很久,笑得伏在桌上。
最后,他哭了起来。
李唐心里不是滋味,起身出去,不多时回来,说:“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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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立冬抬眼一看,李唐出去买回了一排爽歪歪。
迟立冬:“……”
李唐拆了一瓶,插上吸管,递给他,迟立冬接了。李唐又给自己也插开一瓶。
两个人坐在桌子两侧,各自喝完。
“年年喜欢喝这个,”迟立冬握着空瓶,微笑道,“夏岳说添加剂和防腐剂太多,不让他喝,我偷偷买了一箱藏在车里,等夏岳不注意的时候,就带年年到车上喝一瓶。”
李唐没话说,挤出一句:“挺好喝的。”
迟立冬道:“真想他。”
李唐也不知他说的是孩子还是夏岳,又开了两瓶饮料,给他一瓶。
两人干杯,痛饮爽歪歪。
聊到很晚,没有聊出任何结果,散了。
在饭店门口,两人勾肩搭背下了台阶。
迟立冬抬头看夏夜的星空,忽而道:“我问你一件事。”
李唐道:“什么事?”
迟立冬道:“你在夜店里见夏岳玩舌吻大赛,对吧?”
李唐有些后悔,说:“早知你这么离不开他,我就不多嘴了,你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不好。”
迟立冬没接他的茬,道:“你再和我说说,他怎么玩的?”
李唐道:“说这个干什么?”
迟立冬:“我想再扎扎心,你说。”
李唐无语道:“就是限时十分钟,店里的人随便亲,比谁亲过的人多,得……伸舌头。”
迟立冬道:“他赢了是不是?亲了多少个人?”
李唐:“三四十个吧,多少年了,早忘了。”
迟立冬道:“三四十个,里头有你吗?”
李唐:“……”
迟立冬:“有吧?”
李唐:“……有。”
迟立冬愤怒地按着他打了一顿。
第二天,迟立冬开始健身,每天两小时,一小时锻炼,一小时练拳。
不再宅着了,社交慢慢正常起来,回到家也不躲进房里看书,会陪母亲聊聊天、看看电视,偶尔还帮阿姨做点家务。
一个月后,他恢复了以前的身材,神状态也逐渐好了起来。
夏去秋来,草枯叶落。
很快迎来了又一个冬天。
然后,又一个新年。
春节前后的聚会多如牛毛,迟立冬每天赶场一样连轴转,好在他因为脾脏手术不能饮酒的事众所周知,虽然每场聚会必到,但也不至于像某些同龄人一样,在应酬里硬生生喝出酒肝。他三十七岁了,淡定地接受了自己已近中年的事实,不再沉湎于伤春悲秋,不再执着地追忆往昔。
只在夜晚极度孤独时,疯狂地想念某个人,某个航班信息显示在香港停留了半年之久、前几天去了新西兰的人。
除夕的前一天,他和公司几个技术员工一起聚餐,餐后结了账,却驻足在大堂里,迟迟未走。
员工久等未果,进来叫他:“迟总?”
迟立冬站在餐厅大堂流光溢的水晶灯下,侧耳听着音响里流淌出的民谣。
员工:“迟总喜欢罗大佑吗?”
迟立冬点了点头,说:“走吧。”
音响里唱着:
过去的誓言,就像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
刻画着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
……终究是一阵烟。
他想起夏岳和夏岳的同学们唱着这首《光阴的故事》,在歌声里玩了一场有趣的快闪。以至于这首歌在他的记忆里飘散着青春、浪漫又很独特的香气。
在这香气里,他记起了很多事,不是最近的,也不是去年前年的,而是发生在很久以前。
研一研二,他过着每天打打沙袋,喝喝小酒,回宿舍大被而眠的生活,日复一日,在无趣和无聊里等着毕业。
直到他认识夏岳。
夏岳喜欢干净规律的人,他就戒了酒剪掉了一头乌七八糟的头发,按时吃饭睡觉;夏岳喜欢听民谣,他去学了声线最接近自己的朴树的所有歌;夏岳喜欢诗歌,他去图书馆借阅过普希金、顾城和海子;他读过一点王小波,学过一点数独,听过一点巴赫,练过一点书法,尽管都未有大成,但所有的一切加起来,他在认识夏岳的那一年,迅速脱胎换骨,成为了一个全新的人。
他在不知不觉中恋爱,他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他如此不知不觉,以为他迷恋过的,只是一个影子。
正月初二晚上,迟立冬在家里给各大航空公司打电话,查某人近期的订票信息。
突然接到电视台一个朋友的电话,告知他:“你们家的虫草广告,不能上了,从明天开始就会撤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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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立冬感到莫名其妙,年前才刚刚中标了黄金时段广告位,突然不能上了?道:“大过年的,别开玩笑了。”
对方严肃道:“我说的是真的,刚才才得到的消息,初七开工以后,台里会发一份广告合同作废的声明,广告退还多少,也要等初七上班以后才能确定。这件事板上钉钉,真的不行了。”
迟立冬猜想是有什么暗箱,心里骂了句脏话,道:“那算台里违约吗?”
对方:“当然不算,具体什么情况我现在还不能确定,现在只能提前给你透个底。明天应该就见分晓了。”
第二天,国家食药监总局发布消提示公告:通过抽样检查,某品牌虫草制品中砷含量超标十倍,长期食用,会造成砷过量摄入,并可能在人体积蓄,存在较高风险。
媒体立刻跟进报道:食药监总局发布提醒,虫草制品砷超标十倍。专家提醒,食用虫草制品会引起砷中毒,严重者或可致死。
媒体跟进报道是添油加醋、危言耸听,这就不说了。
关键是抽样检查的虫草品牌并不是迟立冬公司的品牌。
迟立冬简直要活活郁卒了,他就想好好过个年,怎么每年都这么不顺利?
第七十九章 归来
药监局公告一出, 全国范围内所有做虫草生意的商家都受到了影响, 连续几年居高不下的虫草原草价格在几天之内就跌到了近几年的最低。有些违规商家在这次事件里并不冤枉, 但是迟家工厂出品的虫草含片完全符合国家标准,受到的影响反而最大。
先是上架虫草的专柜暂时停业,执法单位到匿名举报, 到储存虫草产品的库房抽样检查,又上了一次新闻, 被不明真相的群众以讹传讹,迟夫人都从牌友那里听到一些谣传, 惊慌失措打来电话问儿子:“怎么公司被查封了?你有没有事?”
迟立冬人倒是没事, 就是焦头烂额。抽样检查结果没有问题, 本来清者自清, 然而□□的影响却难以很快消除, 加上许多自媒体为了博眼球,直接照搬或是截取了最初新闻最危言耸听的一部分,直接质疑国药老字号品牌的诚信度, 搞得迟立冬更加头大。
一直到三月底, 几家有较大影响力的官媒相继发了辟谣新闻,余波才渐渐过去,迟立冬刚松了口气,迟夫人又因这段时间担惊受怕, 生了点小毛病,到医院去做了个小手术。
住院期间,迟立冬衣不解带的伺候着, 迟夫人平时坚持晨练,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恢复得很快,也没有什么手术后遗症。
忙忙乱乱里,春天过了一大半。
母亲出了院,公司里的事平息,迟立冬绷了几个月的神经终于能松懈片刻,到公司去处理了一点事,回家路上,想起好久没查过某个人的航班信息了。
忙起来的这阵子,他以为他会无暇去怀缅他逝去的爱情,可是事实是,越忙越想,见缝插针的想,特别是被工作逼得情绪爆炸,还有等待母亲手术的时间里,他对某个人的想念,几近癫狂。
这个人,现在在哪儿呢?
半途中,迟夫人打了电话来,说今天胃口不是太好,想吃点甜的。
迟立冬去了家以前常去的蛋糕店,打包了一块蛋糕给母亲带回去,结账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个年轻女人带着一个小孩,正在橱柜前挑选蛋糕。看身量最多四月的小孩,却像个小大人一样背着双手一脸严肃,女人温柔可亲地问:“这块哆啦a梦蛋糕,喜欢吗?”
小朋友:“不喜欢。”
女人:“那这个呢,小黄人,你爸爸说你很喜欢的。”
小朋友:“小时候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女人:“那,这块小汽车怎么样?”
小朋友:“它是闪电麦昆,不是小汽车。”
女人:“……闪电什么?”
小朋友:“赛车总动员,你没看过吗?”
店员把打包好的蛋糕递给迟立冬,他接过来,转身要走,小朋友恰好也转过脸来。
迟立冬:“!!!”
小朋友睁大眼睛,很是吃惊,很快恢复了表情,一本正经道:“这么巧,你也来这里买蛋糕。”
迟立冬:“……”
站在旁边的女人道:“年年,你认识这位叔叔吗?”
迟立冬想,我才不是叔叔。
夏斯年小朋友还是一本正经又略显傲娇的样子,说:“见过几次,他是爸爸以前的朋友。”
迟立冬又想,我才不是。
女人笑着和迟立冬打了招呼:“你好。”
迟立冬的视线从年年身上转过来看她,突然发现她似乎有几分眼熟,道:“你好。你是?”
女人道:“我是夏岳的大学同学,同系不同班的。”
迟立冬瞬间想起在哪里见过她,又把视线挪回小朋友脸上,心里惊疑不定。难道年年的妈妈就是她吗?
迟立冬道:“你爸呢?”
夏斯年说:“我爸爸去开车了,马上就过来。”
迟立冬:“他也回北京了?”
夏斯年道:“我们早就回来啦。”
迟立冬心中千言万语,说不出一个字来。年年长高了,鼻梁好像也比以前更挺了,长得更像夏岳,说话的语气都有点像夏岳。
女人道:“年年,我们快点选好蛋糕,出去等爸爸,好吗?”
夏斯年说:“就要闪电麦昆好了。”
迟立冬站在原地,看着店员帮对面两人拿蛋糕。女人的侧脸,和他记忆里的那张脸重叠在了一起,还是一样漂亮,又比少女时多了几分成熟美。
他想,他应该走了,夏岳要来了。难道他要在这里看人家一家三口如何幸福美满吗?夏岳也未必想见他。
想是这样想,他又没舍得走,尾随夏斯年和女人从蛋糕店里出来,也站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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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试探道:“是想等夏岳见个面吗?”
迟立冬心虚道:“对,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夏斯年看了迟立冬一眼,又马上把脸扭到一边去。
迟立冬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要回手时,被一只小手抓住了。
夏斯年还是看着另一边,却把迟立冬的拇指握在自己手里。
有车开过来,车速渐慢。
迟立冬看到了驾驶位里的夏岳,看不真切,他觉得夏岳好像也看到了他。
夏斯年抬起头,十分认真的说:“你这次不要再惹爸爸生气了。”
迟立冬:“……”
车子在他们面前停下。
似乎犹豫了一下,夏岳才从车里出来。
他没有和迟立冬打招呼,从女人手里接了蛋糕过去,说:“谢谢。”
女人道:“不客气。遇到你的一个朋友。”
夏岳:“嗯。”
女人看看迟立冬,又看看夏岳,察觉到气氛诡谲,道:“那我先回去了。”
夏岳道:“我送你。”
女人:“不用了,我家离这边很近。有时间去我家做客,我介绍我先生给你认识,你们俩应该谈得来。”
夏岳点点头:“好,再约。”
夏斯年挥了挥空着的那只手,说:“阿姨再见,谢谢你的蛋糕。”
迟立冬不知该对她做什么表情:“……再见。”
她走了。
夏岳从始至终没有看迟立冬一眼,眼睛望着别处,双手插在休闲外套的兜里。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迟立冬盯着他的脸,觉得他好像瘦了,也比以前晒黑了一点,皮肤倒还是一样好。
夏斯年晃了晃迟立冬的手。
迟立冬开口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岳说:“有几天了。”
迟立冬道:“住在大姨家吗?”
夏岳道:“嗯。”
他表现得冷淡,迟立冬心里想的话本来就无法说出来,现在更是连热络都很难,想了想才又说:“刚才那位,是你们系花吧,她都没怎么变样。”
夏岳道:“偶然遇见的。”
迟立冬笑了下,有点开心,觉得自己蠢兮兮的,找了些话来寒暄:“这次回来能住多久?”
夏岳道:“没准。”
迟立冬点点头。
夏岳道:“夏斯年,我们该回去吃晚饭了。”
年年还拉着迟立冬的手,依依不舍道:“爸爸,我们能在外面吃饭吗?”
夏岳道:“不能,姨奶奶已经做你的饭了。”
他伸手过来,年年只好放开了迟立冬,让爸爸拉着手,大眼睛略有委屈地看着迟立冬。
迟立冬说:“想出来玩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我的电话没有换。”
夏斯年也没有刚才端着的小大人模样,开心道:“我想去看鲨鱼,看你带我去看过的那条。”
夏岳面露不满,终于看了迟立冬第一眼,目光停留的十分短暂。
迟立冬没来得及捕捉到他的眼神,又对夏斯年补充了一句:“要你爸爸同意才行。”
夏岳道:“再说吧,走了。”
他把年年塞进后座的儿童座椅,低身扣安全带,年年从他的肩膀上露出小脸,冲迟立冬道:“妈咪,等我的电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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