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曦[快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柳亦瑜
无论刘建是生是死,他们是生是死,都得看淮南王刘安。
而此刻的淮南王大帐里,淮南王刘安喉咙里也插着一根细细的长针,口鼻都流着鲜血,看着站在他眼前,他最倚重的方士左吴,“竟然是你……..咳咳咳……..”
话刚说完,刘安便倒了下去,再没了气息。
“士为知己者死” 左吴走到刘安身边,替刘安将尚且睁着的眼睛阖上,“仆之知己,并非王爷,乃是文锦翁主。”
文锦翁主能够给他真正的修炼之法,哪里是人间之事可比的
方才进来的,扮成小道童的霍去病似笑非笑地看着跟他一起进来的淮南王庶长子刘不害,“公子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竟能够轻易进得王帐。”
“霍郎君过奖,哪里比得上陛下跟皇后深谋远虑,人心尽得”刘不害看见自己父亲的尸身,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我儿应当已然得手,就要来到此地。待我接手了淮南王大军,就会立时停止攻城,向长安投降。”
“大善。今次事了,我便送左先生回长安了。”霍去病一口应下,没有半分迟疑。
刘不害见此,忽地叹了一声,“陛下得人,皇后得人。”
霍去病这才十三岁的年纪,就有胆色跟谋略做下这等大事。在事了后,毫不迟疑地将后事交给了他。
要么霍去病是断定了他绝不会再跟长安为敌,要么则是算准了他的心思,不敢跟长安为敌。
汉室中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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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一群草包!都七日了, 还未曾攻下武关!武关守军不过几千而已, 本王有九万人,九万人!十个打一个都打不下区区一座武关, 整日给本王说什么戒备森严, 城强器利,本王没有给尔等兵器器具吗没有吗”
胶东王刘寄挨个指着大帐里的将军校尉,赤红着眼将人骂得狗血淋头,还嫌不解气, 一脚踹翻了眼前案几,拿起佩剑砍断了放着香炉的檀香木架子, 在大帐里发了疯似的四处肆虐,“尔等谁不知晓河东离武关多远吗尔等如今不发一言, 再过一日, 等到刘彻搬来救兵,你们人头落地, 尔等的话,就留着给阎王听吧!”
“殿下息怒,如今的情形,也是意料之中……..” 胶东国相国胡若望苦笑, 上前劝说刘寄。
自古以来,凡是臣下谋逆皇位稳固的天子,唯有速战速决, 绝不可将战局拖延过长过久。
他们自从有了起事的准备后, 就联络各路诸侯王, 合纵连横,广邀游侠,就是打着能够悄无声息拿下长安,占据长安之后,再拿出他们拟写的先帝遗诏,让刘寄在长安继位的主意。
因为即便是刘彻,恐怕也想不到,他从小亲如同胞兄弟的胶东王刘寄,有朝一日会反叛于他,在他心口插上重重一刀。
就是他们这样千算万算,这样处心积虑,也没想到,不仅淮南王没有尽快拿下函谷关,他们也真得未能拿下武关。
虽然长安城兵力空虚,可是函谷关跟武关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牢牢拱卫着帝国的都城,最近的援兵河东跟咸阳驻军何时能到,他们何时就要面临两面夹击之劣势,更有天下勤王之师时刻可能前来,那些蠢蠢欲动的诸侯王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胶东王国中尉容炎面色凝重,“殿下,函谷关武关自古就是拱卫长安之门户,易守难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又有皇后打造了层出不穷的神兵利器……..”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向来攻占防范严密的关隘便是千难万难,几倍十几倍于守关的兵力乃是常事。”
胶东国司直奚彼避过四处散乱的木屑,进言道,“兵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凡百姓者,若是朝廷能与之同意,则能为之效死,而莫能抗命也。
“当今天子体恤民情,洞察民意,广修水利,改良作物,引进新产,开拓商路,屯田戍边,反击匈奴,修浚河道,整治江河,乃是顺应天地,下合民意。
“函谷关武关看似孤城,却是有天子,有天下为后盾。守关将士,皆是心中深信天子,深信汉室。
他不顾刘寄气得两眼发直,胸膛起伏,跟容炎不断暗示的眼色,继续一字一句道,“当日未央宫天子送大军迎击匈奴之时,说要与汉室,与长安共存亡。长安城破之时,天子将与皇后,协同尚未出世之嫡长子共同为汉室殉葬。此言振聋发聩,字字千金。卑臣至今谨记,天下臣民也谨记。有这样的天子,殿下兴兵,本就是不忠不义。当下困境,乃是理所应当。”
“放肆!”
刘寄怒极反笑,眸中冷光阵阵,“本王道为何武关久攻不下,原来军中还有如此心向刘彻,一门心思想着巴结刘彻的司直。今日本王就成全了你,送你一程,让你去九泉之下,见你那民心所向的汉室天子去吧!”
“殿下三思!”
胶东国相国胡若望当即跪了下来,“奚彼乃是武人,一贯心直口快,说话不过脑子,是个诨人。殿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万不可冲动行事啊!”
此时他们本就已经到了危急关头,刘寄却还要斩杀前线攻城主将,无异于自毁长城。届时,这九万将士会如何想,跟着刘寄的人会如何想
两军阵前刘寄尚且如此,对待主将尚且能够如此,对他们余下这些人,刘寄真得能恩德加身,祸福与共吗
中尉容炎也替奚彼说情,拉着奚彼一同跪下,“攻城苦战七日,死伤超过万数将士,伤亡惨重至极。奚彼乃是主将,体恤将士,言语不当,还请殿下恕罪!”小说
容炎的话,刘寄是明白的。
刘寄几乎怒发冲冠,却还能听诸人的劝告,没有斩杀奚彼,一是因为奚彼为攻城主将。
两军交战,斩杀了主将,就是败亡之兆。
其二,乃是因为奚彼其人,确实是胶东王国难得的将才。攻城本就是兵者下下之策,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刘寄虽然不是带兵之人,也知晓攻下天下雄关,曾经拱卫秦国百年的武关,绝不是一件易事。
即便再换一个主将,也依旧是艰难之极。
其三,便是胶东奚氏,并不是只有奚彼一个人,而是当地有名的望族。
刘寄麾下,不止一个奚氏族人,更不能因为奚彼说了这些话,就要了奚彼的命。
攻武关到现在,连刘寄都焦躁到了这个地步,遑论攻城主将的奚彼。
刘寄强压下心中的恼怒,冷着脸扶起了胡若望,“本王今次不与他计较。但若是三日之内,武关仍然不破,可就别怪本王数罪并罚了!”
他跟淮南王刘安尽管筹谋已久,早就有了谋反之心,可仍然是根基不深,连麾下的军队都未曾上下一心。
但眼下实在是千载难逢,绝无二次的良机。
匈奴袭边,大有南下踏平长安的架势,黄河即将冬汛,朝鲜蠢得联合匈奴,西南有羌族为患,内有诸侯王尾大不掉,南有不稳的百越。
如果他跟刘安不趁着此时起兵,还要怎样的时机
等着刘彻登基十三年,唯一的皇子,更是文锦翁主所出的嫡长子降世,刘彻反击匈奴大胜,皇位稳如泰山吗
还是张次公辛元出使朝鲜归来,丞相公孙弘修浚黄河,主父偃推恩令广行天下,诸侯王封地分割殆尽
刘寄发完了脾气,商量完了事情,将胡若望留在大帐里,正待商量接下来的战事,却听大帐外有人禀报,“殿下,常山王殿下到……..”
话还没有说完,刘寄就看见自己的亲弟弟,常山王刘舜佩刀,怒气冲冲地冲进了大帐。
情人节是西方的,偶是南方人,哼╭╮
上吐下泻的偶,写这一张发脾气的情节,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写作真是消耗体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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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你这是疯魔了!”
常山王刘舜冲进大帐, 一脚踢翻了帐篷里方才收拾好的案几, 案几上的杯盏又散落了一地,用吃人一般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嫡亲兄长, “十兄是哪里对不住你了, 你竟然要谋逆你对得住十兄吗,对得住阿母吗我要被你害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刘寄是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刘寄谋逆了,同是诸侯王的刘舜能是干净的
刘舜心里既惊又恐, 还有一种被蒙骗被辜负的巨大怒气,逼得他恨不得在知晓刘寄起兵的那一刻就冲过来, 质问刘寄。
尽管幕僚心腹一再阻拦他,他仍然携了王府卫队, 自得到了消息以后, 马不停蹄地跑了来。
“冒冒失失的,都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 还这么个样子。”
刘寄把刘舜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拿下,丝毫不惊讶刘舜的诸多质问,反倒亲手倒了一杯热茶给刘舜,“喝一杯茶, 让人伺候你洗一洗。满头的汗,衣服都浸透了,赶紧换了。”
刘舜挥手就把刘寄端过来的茶盏打翻, 青瓷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兄,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你还让我去梳洗,去换一身衣裳
“你起兵谋逆,你就要大祸临头,身首异处了,你还让我去换衣裳”
“我大祸临头,你能如何”刘寄将手中的杯盏嘭地扔了下去,稍微有些缓和的脸色变得比刘舜还要难看,冷笑了一声,“阿舜,你千里迢迢来到武关,莫非是来陪着阿兄同生共死的”
就算刘舜跟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刘寄也不信,如果他要身首异处,刘舜会陪着他一起死。
刘舜被刘寄一句话钉在了原地,原本滔天的怒气更是一下子沸腾到了极点,声音都要把整个帐子冲破,“你都谋逆了,还不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反倒说起我不敢陪你共死是,我是不敢跟你同生共死,因为我念着阿母从小对我们的抚养之恩,十兄一路对我们的看顾照料,平阳南宫隆虑三位姐姐的恩义,不是那等恩将仇报,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辈!”
“他们不过是为了扶持一个帮手,树着一个靶子,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皇家哪里来的恩德情义!”
刘寄满脸讥讽,语声中流露出强烈的不屑跟愤慨,“我们也是皇子皇孙,也是高祖皇帝的子孙,也是孝文帝之孙,也是王氏之子。你口口声声叫姨母为阿母,心里可曾有过半点你生身母亲的位子阿母十月怀胎,历经千辛万苦生下你,生你以后重病缠身才早逝,你却半点不曾记得阿母的恩德情义,究竟谁才是忘恩负义,谁才是狼心狗肺!”
“世上谁跟谁之间只有真情真意,没有半分利用算计”刘舜毫不思索地反唇相讥,眸子里简直要喷出火来,将刘寄活生生烧着了,“阿母是十兄的生身母亲,耗尽心血才把十兄抚养成人,挡去了多少阴谋迫害,才扶持十兄登上皇位。到头来,阿母照样跪在了承明殿前,席藁待罪求十兄放过企图害死皇后跟嫡长子的舅父!
“阿母明知道那是十兄三十载得来的唯一一个皇子,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是十兄,是整个天下的希望,仍然纵容舅父蛊害皇后!
“生身母亲尚且如此,世间有谁心中只有恩德情义阿兄,我们是同胞兄弟。你敢说,你对我,心中就只有兄弟之义,同胞之情,没有半点算计利用,没有半点利益猜忌吗”笔趣阁中国
“我对你有算计利用,我对你有利益猜忌,但是我会推行推恩令,我会削弱诸侯王,我会图谋杀了你吗”
刘寄倏地从案几后站起,一步步逼近刘舜,“阿翁在时,最是宠爱你我。阿翁毕竟是我们的生身父亲,你我尚有活路,还有荣华富贵可享。现如今,刘彻没有皇子还好。一旦他有了嫡长子,你我没有了半分用处,便会成为他,便会成为嫡长子的绊脚石。
“阿翁杀了晁错,真的是因为晁错误国吗是因为阿翁自己想削藩,想剪除诸侯王。汉室天子跟诸侯王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和睦共处。祖父如此,阿翁如此,刘彻更是如此。汉室的天子,不彻底铲除诸侯王,永远不得安宁。
“今日我不反,他日,我就是刘彻刀俎之下鱼肉,任由他千刀万剐!
“横竖都是要死,我凭什么要坐以待毙,束手就擒,而不是奋力一搏,拼出一条生路”
“哈哈哈哈…….”
刘舜听到这里,忽地放声大笑,笑得连眼泪都溢了出来,“是,祖父想铲除诸侯王,阿翁也想,十兄也是。但阿翁不会杀我们,师兄也不会杀了我们。诸侯王势大,坐拥封地兵马,随时可以谋反,汉室天子如何能够不猜忌拼一条生路阿兄,你骗自己,骗他人说,十兄会杀了你,杀了所有诸侯王。你自欺欺人,诓骗世人,到底是因为你不甘于只做一个胶东王。你打从心底觉得,前有十兄从胶东王进而为汉室天子,你刘寄也是胶东王,凭什么就不可以”
“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赤。”
刘寄言之凿凿,眼中迸发出夺目的光亮,“我也是刘氏子孙,高祖刘邦血脉,为什么就不能有登顶之心阿翁封刘彻为胶东王,也封我为胶东王。他为何要如此做因为在他心里,我也配得上汉室的皇位,我也可以做汉室的天子!”
“十兄是胶东王,是阿翁寄予厚望的皇太子,是能够打败匈奴,洗刷汉室百年耻辱,能够统一天下,万朝来贺的中兴天子。”
刘舜一向暴戾蛮横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厉声驳斥刘寄,“阿兄何德何能,是能够战胜高祖刘邦都未曾赢过,吕后都要自惭年老色衰不能侍奉的匈奴,是能够平定自汉室开朝以来,势大不掉,贻害无穷的诸侯王,是能整治绵延千里,造福华夏,也祸害华夏千年的黄河,还是能荡平北之朝鲜,西南之羌族,南之百越,东之蛮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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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写文都是在吵架,突然发现我竟然是如此擅长吵架的人,平日里被同事朋友亲戚怼的那个怂货究竟是谁(笑哭。。。。。。。)
今天能收获一个评论就加更哈哈哈,迷妹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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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侉子决口之时, 刘彻在做什么刘彻说这是天意, 乃是河神发怒,天意要让黄河泛滥, 是上天降下来的灾祸!”
刘寄冷笑连连, 脸上的讥讽鄙夷比方才还要甚,“自濮阳始,黄河两岸多少百姓子民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妻离子散。刘彻不去救灾,不去救人, 不去治河,在那里说天意!这就是你说的万朝来贺, 这就是你的中兴之主。没有子民, 何来的主君没有江山,何来的天子!”
刘寄的话里, 全数都是对刘彻的不屑跟批判,将刘彻说成是一个可与秦始皇嬴政相比的暴君一般。
这样的一个人,是根本劝不动的。
刘舜好似一瞬间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力气,语气平淡了下来, “十兄是有不对…….所以阿兄,你就想要取而代之。淮南王叔父亲之死,是淮南王叔跟祖父一脉不解之结。我们都是祖父的血脉。
“阿兄, 你跟淮南王叔盟誓起兵, 真得敢信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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