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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曦[快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柳亦瑜

    话音刚落,一直默默听着他们说话的苏碧曦突然开始缓缓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笑得不能自已。她笑到最后,因为肺炎还没有好全的缘故,还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等她端起温水喝了一口,慢慢平复肺部的骚动,神情慢慢回复自然,刘易斯神父给她把桌子上纸巾盒递了过去,疑惑地问道:“白小姐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他们刚刚说的话,不可能让人觉得好笑吧。

    苏碧曦拒绝了刘易斯的体贴,从口袋里抽出一块手帕,打理好自己,从这两位深职人员坐下后,第一次将目光转向他们,嘴角露出一个凉薄的笑,“原谅我的失礼,两位。只不过,这实在是太好笑了。你们看,我刚刚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丈夫和年仅四岁的幼子,不仅被媒体们要求要大方得体,冷静克制,不哭不闹,不失分寸,还被法官要求顾忌凶手的心理和情绪,被一些围观者要求不要炒作,博人同情,被二位这样的神父,修女,要求对凶手宽恕,原谅,隐忍,网开一面。最后,凶手的家人指着我的鼻子说,如果我不宽恕,就是残忍恶毒。所以,家破人亡,夫死子亡的,是陈家,并不是我,所以我才会被千夫所指,被所有人口诛笔伐,才能发生这么可笑的事情,是不是,两位”

    刘易斯顿了顿,说:“白小姐,我们理解你的痛苦,我们跟陈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普通的信仰上帝的子民……”

    “你们跟陈家没有任何关系,受到伤害的不是你们,所以你们就轻飘飘说几句话,要求我成为上帝,成为圣母,成为一个道德完人你们要废除死刑,所以杀人犯有权夺走无辜者的生命,而杀人犯的生命,根本没有人能褫夺,除非有另一个杀人犯你们口口声声那名少年,那么请问,那名少年的一切你们都想到了,谁来想想受害人,那些死去的人仅仅是讨回公义的权利稍等,神父,你知道,我不信教,对于宗教一无所知,跟你讨论宗教或者《圣经》,完全是无话可说”苏碧曦冷眼看着刘易斯那僵在脸上的笑容,眼角泛红地厉声打断他的话,“神父,修女,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作为一名受害者,也是不容易啊。我不仅要懂得宗教,熟读典籍,了解法律条文,还必须能言善辩,学会在各种我从未接触过的场合做出得体的举动,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毫无缺点的完人,方能不被人弊病。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否需要去学一学辩论,或者还要去报一个有关演技或者形象的课程,找一些公关形象顾问,变成圣母玛利亚再世”

    杨修女为难地看着苏碧曦,就像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白小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听从主的劝告,对他人施以宽恕。”

    “杨修女有孩子吗”

    “白小姐,我没有让你难过的意思…….”

    “杨修女有孩子吗”

    “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儿。”

    苏碧曦站了起来,眼睛一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意,眼角却流下了泪水,“如果我今天,强-暴杨修女十二岁的女儿,并把她掐死,再杀死你的丈夫,然后痛哭流涕地说,因为我曾经遭受过同样惨痛的伤害,希望你宽恕我。杨修女,你如果能做到,我立刻就撤销对于陈傅良的上诉。不过”苏碧曦眼睛眯起,慢慢靠近杨修女,直到不能更靠近的距离,“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万一我一时冲动,真得做了刚才说出的假设……杨修女,可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哦。”

    ……

    杨修女脸色难看地跟刘易斯神父离开了。

    还好,结了账才离开。

    不过苏碧曦的泪却一直不能停止。

    她看着墙角的那一簇簇盛放的三角梅,忽然想起自己家里,刚刚跟阿南一起种下去的那一株。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那株三角梅,已经枯萎了吧。

    我们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有公道的。

    只是以为。

    “这株三角梅,遇见你真是倒了大霉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没有没有,我说,我一定会帮你把这株梅花种成全龙城最漂亮的三角梅,宝贝儿,这株梅花真是太幸运了。”

    “这才像话。”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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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城法院对陈傅良案进行了二审, 将检察官对于被告处以极刑的控诉予以驳回。

    法庭上, 自愿担任陈傅良律师的民间律师,多达19人, 对比检察官一方仅有的三名律师, 实在是堪称阵容强大。

    陈傅良在法庭上再三为自己做过的事而道歉忏悔。

    经历过三次公开开庭审理后,龙城法院出具了维持陈傅良一审原判,判处无期徒刑的判决书。

    判决书中这样写道:“犯人当时仅仅才满15岁又三个月,思想尚未成熟, 心智尚未健全,行为方式皆不具备完全的承担能力, 受到《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属于未成年人行列……犯人从小受到长期侵犯, 又未受到过任何心理上的辅助, 导致精神认知上出现障碍和错乱……犯人年仅15岁,表现出强烈的认错和悔过情绪, 法庭予以考虑…….如果判处犯人死刑,就剥夺了犯人的一切权益,这对于犯人来说,是不公平的…….鉴于犯人年幼, 对于将来,具有无限的可能性,不能判定犯人完全没有改过自新的几率, 以及对社会做出更多贡献的可能, 所以驳回检方死刑的控诉。”

    陆璧晨代表检方, 在庭审结束后,就立即向华国最高法院提出了上诉。

    庭审结束后,崔颢走到苏碧曦面前,斟酌了一下言辞,安慰她道:“暮亭……这个结果,你不要灰心。”

    尽管在开庭之前,他们已经对这个判决结果做出了预计,但是就连只是旁观者的崔颢,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判决,何况是受害者的苏碧曦。崔颢实在担心苏碧曦的心理状况,已经想着私下建议陆璧晨带苏碧曦去接受心理治疗。

    苏碧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下午的阳光斜射在法院白色的大理石柱子上,自由与公平女神的雕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法院大厅的正中心,法徽屹立在正中央。上面有象征着公平和正义的天平,有象征着和平的橄榄枝,有象征着武力的箭矢。

    法院处于市中心,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川流不息的车子在十字路口呼啸而过。

    人行道上的绿灯亮了,附近的学校放学了。

    已经跟成人差不多高的中学生,只到中学生腰高的小学生,还有牵着手,一个挨着一个,跟在老师身后的幼儿园小朋友,缓缓走过马路。

    一个小男孩子蹦蹦跳跳地,走慢了一步,摔了一跤。

    苏碧曦心里一跳。

    旁边的小朋友立刻停了下来,七手八脚地把摔倒的孩子扶了起来,老师也赶紧走了过来,查看孩子的状况。站在道路中间的两位交警,一位示意所有的车子暂停,一位快步跑了过来。

    待确认孩子没事,交警才护着孩子们过了马路。

    车流恢复了通行。

    陆璧晨已经办完了手续,走了出来,见苏碧曦和崔颢沉默地站在路边,便走了过去,“在看什么”

    苏碧曦的声音缓缓地,带着些甜蜜的味道,“远远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最喜欢过马路,每次一走到那么多车子中间,他就兴奋得不得了,阿南说远远这是跟车有缘分。我们怎么放心让远远一个人过马路我跟阿南,就经常轮流带着他走人行道,从他一岁,走到四岁。远远还经常指着那些闯红灯的大人,说他们不遵守交通规则,有些大人还说他多管闲事……阿南当时还冲上去,说大人不学好,连孩子都比不上…….阿南那时候可帅了…….”

    陆璧晨和崔颢耐心地听她说完,一直没有出声打断。

    等苏碧曦说完了,陆璧晨见她情绪还算正常,想了想,对二人说道:“我在少年监狱里的朋友告诉我,陈傅良曾经写过几封信出去,寄给他的同学。”

    陆璧晨顿了一下,“这些也许是判定陈傅良是否真正改过的证据,我们可以从这边着手。不过,这些应该都是你的学生,或许需要你亲自去。”

    ……

    苏碧曦开着车在前面领路,陆璧晨和崔颢在后面跟着,很快就到了其中一个学生周扬的家。

    已经是晚上八点,周扬的父母都下班回家,一家三口正吃完晚饭,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周扬则在一边拿着手机打游戏。

    门铃声响起,周母起身去开门,在猫眼里看见苏碧曦三个人的身影,诧异地打开了门,“白老师,这么晚了,你怎么来呢扬扬,你白老师来了。”

    苏碧曦之前做周扬班主任的时候,开家长会和家访的时候,她都见过苏碧曦,也知道苏碧曦的为人。无论别人怎么说,她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也相信苏碧曦是个好人。

    周扬见到苏碧曦非常高兴,笑着叫了人,还飞快地跑进去给苏碧曦几人倒了水。

    苏碧曦跟周母寒暄了一阵,就表明了来意,“小扬,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让老师…….让我看看,陈傅良写给你的信。”

    周扬显然并不对这个要求吃惊,只是迟疑地看了看面色苍白,形容憔悴的苏碧曦,眼中转过了什么,然后便点了点头,去自己房间里面,拿出了信封。

    他把信交给苏碧曦的时候,手微微发颤,目光流露出担忧,“白老师,你对我们那么好,陈傅良做出那种事,我们都恨得咬牙切齿,都看不上他。你不来学校了,我们都很难过。”

    周扬说着说着,眼睛里都有了泪水,他握着苏碧曦的手,语带哽咽地说着,“这封信里面,那个败类写的东西,老师你看了,肯定会非常难过。但是,但是,我们都相信你,都支持你……”

    苏碧曦在一个多小时里面,就拿到了所有的信。三人拿着学生们主动交给他们的厚厚一叠信封,就近来到了崔颢的办公室。

    晚上十点多,事务所里面的人都已经离开了,空荡荡的办公室,显得有些冷清。

    白色的灯光毫无温度地照射在桌面上,崔颢先去茶水室烧了一壶开水,给几人泡茶。

    他们奔波了一晚上,几乎都没有喝过一口水。

    等到他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苏碧曦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一般,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打开的信纸上,似乎怎么也流不尽,却哭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艰难地打开一封又一封的信纸,不断地深呼吸,好几次,甚至都打不开已经拆过的信封。

    苏碧曦只觉得忽然有千万支针一齐戳进自己的心里,针针见血,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嚣着痛楚,全身的骨头内脏都被戳得千疮百孔,这些字眼如同利剑一般,每一个字,都直直插得她恨不得立时昏死过去。

    “不过就是一只公狗走在路上,碰巧遇见一只小小的,可爱的公狗,公狗自然而然就骑上去了,这样也犯法吗,这样也有罪吗!”

    “那个男人看着我这么小就做工人,还倒水给我喝了,还笑着问我要不要吃蛋糕,白老师昨天晚上做了好吃的蛋糕…….我当时就掏出了枪,冲着那个男人,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光了……..我还记得那个男人诧异至极的眼神,但他这辈子最后一眼,竟然是转头去看桌子上还在吃蛋糕的小崽子,然后就满身是血地倒了下去………他最后好像要说话,应该是叫那个小崽子吧,有什么好叫的,那个小崽子很快就要去陪他了……..”

    “那个小崽子听见枪声,马上就满嘴蛋糕地冲了过来,对着我又踢又打,真是烦死了……..我一脚就把他踢开了,他又冲过来打我,不停叫“不许打爸爸,坏蛋”……..啧啧啧,我心想,反正杀了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干脆也弄死这个小崽子算了……..顶天就是无期了,怕什么,难道还能把我给杀了……..”宝来

    “那个小崽子看见那个男人倒了下去,马上扑过去不停叫着爸爸妈妈,叫那个男人起来,四处看妈妈,还想大声尖叫。我就把他嘴巴捂住,他还不停挣扎,不停挣扎…….我看着他啊,就想起了那时候的我,也是不停挣扎,不停哭闹,叫着爸爸妈妈。可是,那时候没人来救我,这时候也没人来救他…….”

    “哎呀,白老师想带那个男人和小崽子的遗照上来,法官竟然不许!哎呀,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心里简直是笑抽了啊,太爽了啊…….”

    “小崽子的皮肤真是好啊,嫩嫩的,滑滑的,那么好摸,那么可爱,他爸爸妈妈一定特别疼他…….难怪老东西那么喜欢小崽子,真是好玩…….我拿毛巾堵住小崽子的嘴,然后就弄了他…….小崽子真是不经弄,那么容易就流血了,随便碰碰就是痕迹,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真是扫兴……..”

    “小崽子还不停叫妈妈,让妈妈来救他,喊他好痛……怎么能不痛了,我那时候也痛啊……..然后我就掐着他的脖子,听着他不断叫着爸爸妈妈,好痛,然后就没气了……..一会儿功夫,那么简单,就没气了,真没意思…….大概知道爸爸死了挺聪明的,可是他妈妈去补课了,我亲眼看见她去的了…….真想知道白老师回来看见这一幕的样子,我也看见了,她的表情,那么震惊,那么绝望,好像天都塌了的样子,哈哈哈哈…….”

    苏碧曦看完最后一封信,在陆璧晨和崔颢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就冲了出去,直接下楼,扑向自己的车子,马上开了出去。

    陆璧晨和崔颢立刻就追了上去,跟着她在半夜的龙城里面一路狂奔,来到了龙城公墓。

    他们在孟照南和孟观远的墓前找到了苏碧曦。

    龙城秋天晚上的风已经有了凉意,苏碧曦的外套还在事务所里面,她冻得嘴唇苍白,却好像一点知觉也没有。

    公墓里面没有路灯,苏碧曦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手肘和膝盖都已经有了血迹,脸上也有伤痕。

    她一遍遍地抚摸着丈夫和孩子的照片,低声呜咽,就像是在跟活着的人说话一样。

    “对不起,远远,妈妈对不起你们,妈妈那天不该出门给他们补课…….妈妈应该早点回来……..妈妈要是早点回来,会不会爸爸就不会被打那么多枪…….”

    “阿南,都是我的错,我去给远远买了小黄人,不然就不会那么晚回来了……你那时候一定很痛很痛,你还不放心远远……远远,远远也不在了…….”

    “妈妈要是没有出去,远远就不会那么痛…….”

    “对不起,妈妈没有救远远……..你一定在想,妈妈为什么没有救远远,妈妈只是不知道,妈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救远远的……..妈妈对不起远远,妈妈对不起远远………妈妈对不起爸爸……..”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们…….”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阿南离开人世前,还在担心远远。

    远远一直想救爸爸。

    他还在喊妈妈,他还在喊好痛。

    远远亲眼看见爸爸倒在他面前,该有多害怕啊。

    那时候她又在哪里

    阿南被枪打中的时候。

    阿南临死前,看着远远的时候。

    远远在喊妈妈,喊妈妈救他的时候。

    她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阿南和远远的照片,那是他们最喜欢的照片,是他们一家的全家福。

    只是那上面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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