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寻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栗竹幽
“你若实在不放心,我明日去朝中在探探消息,一有情况便告知你。”梁昭按着林琛的双肩坐在了椅子上,“你先别回王府了,就留下来住吧。”他到未发现这是个将林琛留下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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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行呢。”林琛忙开口道,他身为王府的管家留在侯府中又算是什么。
“一旦你现在回府被门外的官兵发现便困在房间中,若王爷有些要事需要你去办,你又该如何脱身。”梁昭劝诱道。
“那好吧,我暂且留下几日。”林琛点了点头,但心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好似又中了梁昭的圈套。
梁昭微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他是该找些理由骗云王辞退林琛,好让林琛长久留在他身边。
☆、第 104 章
第104章
桌上平铺着卷卷白宣,娟秀的墨迹尚未干涸,侍女静立在一旁,纤细的指尖轻握磨石,她微低下头看向萧琅,清秀的面容流露出一丝笑容,颇为甜美动人。
发髻间一支翡翠玉钗,垂下的流苏似小蝴蝶,小巧致雕刻极为细腻,步伐微动轻摇若在花丛中翻飞。
萧琅俯身执笔,凝神望着卷页,忽而蹙眉苦思,面上的神情颇为认真,落下最后一个小字后,秀气的眉宇缓缓松开了。
他抬头望向窗外,略有些失神,侍女踱步走到萧琅面前,拂来一丝淡淡的芬芳,黝黑的双眸若一汪清泉似暗含秋波。
萧琅看着面前的女子,虽看似柔弱实则武艺高强,面上有勾引他之意而实际是来监视他的吧。而府中守卫重重,他就算有意逃跑,又哪里跑得掉。
“这是你家主人交代的,我还差几页便能赶完。”萧琅将桌边厚厚的一摞纸页码齐,递给侍女。
“大人不必过于着急,慢慢写便是。”侍女将纸页放在一旁,并非在身上。
萧琅冷笑了一下,他是可以慢慢熬但殿下恐怕就等不及了吧。他微翻开书卷页,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亦或秦阚本就希望他尽量拖延时间。
难道秦阚已有反叛之心,他追随殿下时日已久,深了解殿下的性情,怕是待殿下事成之后便过河拆桥将他论罪处置,故而他事先便找好了退路。秦阚诡计多端城府颇深,这也仅仅是他的猜测罢了,亦并不知秦阚的真实所想。
萧琅起身踱步走向房门,侍女随即跟在萧琅身侧,“大人要去哪里,奴婢陪大人一起去。”
萧琅本就不喜整日被人监视,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心间更溢出一丝怒意,他转身走回了桌边,看着侍女娇柔温婉的面容,愤怒压在了心底而无法宣泄,“我尚未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又岂有出去闲逛之理。”
“大人连写了一个上午颇为劳累,现在喝杯茶稍加休息一会吧。”侍女抬袖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萧琅,指尖不经意的轻碰了一下萧琅的肌肤。
萧琅轻抿了一口茶水,喉间溢满清香,“你是谁的人,是听命于殿下亦或是秦阚。”
“大人说笑了,奴婢虽身在秦府中,但自然是听从殿下的命令。”侍女张口答道,面上似有些不解。
萧琅微微摇头,“若殿下让你杀了秦大人,你会如何做。”
“我,”侍女支吾了一声,“秦大人一向忠于殿下,殿下绝不会有杀大人之意。”侍女看着萧琅凌厉的目光,低头躲闪着。
萧琅微勾起嘴角,秦阚可真谓是老滑头,不知殿下得知秦阚在他身边安插了自己人,会作何反应。
“大人笑什么。”侍女看着萧琅面上的笑容,心间隐隐有些发慌,莫不是她刚才的言辞暴露了什么,可她并未多说一句啊。
房门轻敲了两声缓缓推开,萧琅抬头看着秦阚略臃肿的身体,“秦大人派手下人来监视我还不放心,非要特意前来看一眼,真是劳烦秦大人了。”
“大人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生怕您在府中待得不适,特意让小莲前来服侍您。”秦阚微笑,面上的肉堆在了一起。“若是小莲服侍得不周,我再另换人前来。”
“不必了。”萧琅摆了摆手,若再换一个人他还不知会做出如何大胆的举动了。
秦阚抬手抚向桌边的茶杯,微沉下了面容,“茶水这么滚烫,你让大人如何饮下。”
小莲颇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刚沏出来的茶水又怎可能不烫呢。
“好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何必为难一个侍女。”萧琅隐隐有些厌恶,若他尚未看出秦阚的意图倒好,如今他早已明了,秦阚在这般掩盖就有些过分了。
“你下去吧。”秦阚示意侍女离开,他伸手接过侍女手中的托盘放在桌边,打开白瓷碗盖,多半碗汤羹,飘散着淡白色的烟雾,若有一丝香甜。
“大人这几日接连操劳辛苦了,我特意吩咐厨房炖了一碗燕窝粥,为您滋补身体。”秦阚拿起汤匙轻摇了摇,汤汁乳白炖的及软极糯。
萧琅冷漠的点了点头,不知这次秦阚又在耍什么花招。
“大人请用,”秦阚见萧琅迟迟没有接下汤匙,开口道,“大人莫不是担心我在其中下毒吧。”
“你若想下毒害我,亦不会等待现在。”若他死了秦阚更无法与殿下交代,萧琅舀了一勺张口咽下,极为美味回韵在舌尖,他不禁接连吃了几勺,反正秦阚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他又何必顾忌这么多。
秦阚见粥碗见底后,走到桌边拿起那份厚厚的纸页翻看着,他微蹙浓黑的眉毛,“云王怎会派大量侍卫在此处把守,岂不有些过于累赘,亦或这间房屋有什么特殊之处。”秦阚看向萧琅的面容,又似在喃喃自语。
“这我怎么知道,我如实写下,你若不相信就算了。”萧琅略有些心虚,面上溢出一丝恼怒。
“我自然是相信大人。”秦阚凝视了萧琅许久继而微微低下头继续看着。
他抬指翻了几页纸后,猛然凑近了萧琅耳边。
“你干什么。”萧琅看着秦阚黑黝黝的双眸有些瘆的慌,忙向后退了一些。
“大人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为殿下做事吧。”秦阚轻声道,一字一句印入了萧琅耳中,“云王待大人有知遇之恩,况且又与您的感情深厚,您怎可能只因我的只言片语而背叛殿下呢。”
“我,”萧琅心间一阵惊慌,他忙想开口反驳,但若他极力为自己辩解不正中了秦阚的猜测了吗。
萧琅缓缓平静下来,面上似波澜不惊,他抬手推开面前的一堆书卷,“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让我为殿下做事。”
秦阚未想到萧琅如此冷静,他拿起一本书卷轻抖了抖,从衣袖间滑落一张信纸,他故作惊讶的从地上捡起,匆匆扫了几眼,抬手指着萧琅,“你竟然在暗中与云王私通书信,难得殿下如此信任你,而你却负了殿下的一番心意。”
“不可能。”萧琅大声道,他伸手去抢秦阚手中的薄纸,而秦阚亦未有任何退避。
萧琅瞪大双眸看着纸间熟悉的小字,指腹所触却有一丝粗糙感,他继而明了是何缘由,“你分明实在诬陷我。”
“那又如何,我亦有证据在手,你觉得殿下是信得过你还是我。”秦阚勾起一丝笑意。萧琅看着淳厚实则不简单,为了对付萧琅,他也颇心思。
萧琅瞪了秦阚一眼,他以为殿下那般相信他了,实则殿下早已对他有了防备之心。“那秦大人就拿着证据去殿下面前状告我吧。”萧琅心间隐隐笃定秦阚绝不会这般做。
“殿下极其厌恶被人欺骗,若得知此事您恐怕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我又岂能做这样的恶人呢。”秦阚故作真诚的说,“大家都是寻常百姓,我亦能明白您背叛王爷的心情,性命莫过于一切,而那虚无渺茫的忠心又有何意义。”
“贪生怕死的是你,秦大人担心殿下成大事后会过河桥拆早就想好了退路,如今又何必假惺惺的扯上我。”萧琅冷哼了一声,如今他确切看到了秦阚丑恶的内心。
“难道您不想活命吗?”秦阚猛沉下了面容,金钱又有何意义,根本不及性命的一分。
萧琅转身望向远处,不愿在看见这张丑恶的嘴脸。
“大人何必这般厌拒我,”秦阚侧身走到萧琅面前,“如今我们的心意皆同,又何必暗自争斗。”
“我答应你绝不向殿下提及任何不该说之事,你可愿与我做一个交易。”秦阚看着萧琅冰冷的面容。
“你想背叛殿下。”萧琅冷声道,可惜二殿下聪明一世,身边却养了一帮贪生怕死之徒而浑然不知。
“这又怎算是背叛呢,人奔波一生不过是为了地位银两,若命不在了也全无意义,我可不愿辛劳追随殿下近十年,最后换来获罪惨死。”秦阚踱步走向一旁,况且如今看似二殿下占据极大优势,但云王的势力仍不容小觑,最后谁胜谁负亦不一定。
“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啊,”秦阚看向萧琅颇有些厌恶的面容幽幽开口道,“若大人执意追随二殿下,我亦不拦着大人。”
“如今我被你困在府中,还有何抉择的余地。”萧琅硬声道,心间隐隐松了一口气,倘若秦阚是那种忠心耿耿之人到异常难办。
“大人真是聪明之人。”秦阚将书页入衣袖中,“刚才的燕窝粥您可否喜欢,要不我再派人去厨房为您炖一碗。”
“不必了,你若无事就下去吧,不要留在这里叨扰我。”萧琅不知秦阚留下还会继续耍什么花招,如今他编写书卷欺瞒殿下颇心思,他可不愿在劳神应对秦阚。
“大人在繁忙之余也稍加休息片刻,切勿熬坏了身体。”秦阚转身离开,伸手示意守在房门外的侍女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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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第105章
墙角处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榕树,翠绿的枝叶随风轻摇,落下大片的阴影,点点光斑时明时暗。
树荫下站着两道人影,隐约传出低沉的交谈声,掩在了阵阵风声之下。程靖抬头向四周望了一圈确定毫无一丝人影后,凑近面前的侍卫耳边小声叮嘱了几句,侍卫微点了点头。
程靖轻声道,“你快回去吧,若你离开得太久恐引起周围人的怀疑。”他看着侍卫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刚想转身走去不想肩后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谁?”程靖厉声喝道,俊秀的面容猛变。
“程大人,是我。”孙晖看着程靖阴沉的面色,容颜不改微笑了笑。
“你怎么会在这。”程靖冷声道,此处较为隐蔽不可能被外人轻易发现,况且又隐藏在深宫的角落之中,那孙晖是如何找到他的,程靖望向孙晖的眼眸微微有些深沉。
“我在府中找到了几本要紧的书卷想要交给大人,但一时又未找到您的身影,便四处寻了寻,未想到竟在这遇见您了。”孙晖故作一幅疑惑的神情,心间冷笑了一声,不知程靖又在暗中密谋何事。
“我不是让你前去府中等我吗?”程靖微微蹙起秀眉,随意找找便能寻见他的身影恐怕也太凑巧了吧,亦或是孙晖早已知晓了他暗中的行动特意而为之。
“周权之事已耽搁了太久,我生怕在拖下去又生变故,便想急着将书卷交给您。”孙晖解释道,他原是心怀疑虑,但看着紧跟在他身后的黑影,渐渐证实了心间的猜测。
程靖的面色稍缓了缓,孙晖还真以为他在为周权之事奔波,周权私贿赂一案早已板上钉钉,就等待论罪责罚了。
“刚才让你等了许久吧。”程靖看着孙晖黝黑的眼眸,他不知孙晖来了多久,在暗中又听到了什么。
到底是他太过疏忽了,连被人偷偷跟踪都不曾知晓,不过孙晖的功夫是出乎他的意料,看来他日后必须加以谨慎小心。
“我刚来的时候便看见您独自一人站在树下,您最近在朝中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之事吗?”孙晖眼中溢出一丝担忧,“若是周权的事情牵连到了您,我在另想办法便是,不用您再冒风险心了。”
“没事,周权是我的挚友,我又岂有坐视不理之由。”程靖微摆了摆手,面上溢出一丝笑意,孙晖仅是一介莽夫,果然心思异常单纯,倒是他多虑了。
“这几本架深处,我找了好几日颇有些时间,不知有没有耽误要紧之事。”孙晖从衣袖中掏出几本书卷递给程靖。
程靖接过后打开卷册草草翻看了两眼,面容猛然沉了下去,眼眸间隐隐有一丝怒意,他用力将书卷合上。
“程大人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之处吗?”孙晖不解的问道。
“这几本就是你按照我那张纸条上所找寻的重要书卷?”程靖隐隐提高了音量,简直就是一本废纸,空有书皮而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
“您并没有告诉我哪本是重要书卷,我只是按照顺序依次找的。”孙晖看着程靖阴沉的面色开口问道,“难道我找错了吗?”
“你根本就没有找对一本。”程靖不禁将书册扔在地上,心间有些被嘲弄的愤怒,他真不知孙晖是痴傻亦或是故意而为之。
“不可能吧,明明卷册的名字皆是相符合的。”孙晖颇有些不相信的说,他伸手捡起地上的纸页翻弄了两下,看着上面娟绣的字体略有些疑虑,程靖未曾看过这本书卷,怎知他誊写的就是假的。
或许他不该擅做主张暗自应对此事,而应私下与周权商议一番,如今让程靖发现了纰漏更难在继续装下去。
程靖看向孙晖波澜不惊的双眸,面容的怒意渐渐退去继而愈发冰冷,“周权早就对你提及了我过去的事情了吧。”
指尖用力握紧衣袖,他在嘲弄孙晖愚蠢的同时,却殊不知自己已被愚弄了,而浑然不知的被面前之人冷冷的看着。
孙晖见程靖眼底的寒意,心知自己已被识破了,亦未在掩盖下去,他微点了点头,“周权是向我提及了你的诸多恶行。”
“你早已知晓又何必再与我装模作样下去,难道仅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程靖扬声道,自儿时起无论家世功课他事事都不如周权,成年后落差更深,如今又被周权玩弄了一番,不知此时周权在家中是如何偷笑了。
黝黑的双眸间隐着一丝怒火,指尖深深嵌入了白皙的掌心间,他一定要比周权强,让他看着自己高高在上的模样。
“程大人此言差异,我也是一心想找到有用的书卷,何曾想周权早已对此事所防备。”孙晖轻叹了口气,
程靖冷哼了一声,“事到如今你又何须再如此,你回去替我转告周权,待到他日我必让周权身败名裂,跪着到我面前来求我。”
孙晖尽力忍下心间的怒火,不知周权儿时怎会交到这般的朋友,程靖沦落至此不入朝堂之流也皆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
“我甘愿与程大人共谋大事。”孙晖义正言辞的说,他看着程靖轻蔑的眼神继续道,“如今云王在朝中失势自身难保,又怎顾得上手下的一个小卒,我再三劝诫过周权,他都没有一丝悔悟之心。他甘愿为了忠义牺牲自己,我可不愿与他一同赴死。”
程靖略有些疑惑的看着孙晖,他不知孙晖是真有此意,亦或是犹在玩弄他。“你可愿追随于二殿下。”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当年被逼上龙虎山为盗便是被局势所迫,如今又怎甘愿白白丢掉性命,”孙晖看着程靖将信将疑的神情开口道,“若二殿下答应成大事后大赦天下,将那些关押在牢房中的山民放出,我自愿追随二殿下。”
“这个自然好说,若你为殿下立下了大功,殿下必然会嘉奖你,到时你在提及此事便可。”程靖点了点头,如今多了一个人为他办事自然是好,不管如何他先应下再说,反正日后殿下绝不会留得孙晖。
孙晖微抬头,眼眸间似燃起一丝希望,“我经常出入书阁,周权虽未提及过什么,但恐怕暗中早已有防备之心,此路已不可再取了,不知我还能为殿下做些什么。”
程靖沉思了片刻,未想出任何,“你先回去吧,我们长久站在暗中交谈,若被外人看见恐怕不妥,待我日后向殿下禀明此事再与你细细商谈。”
“也好。”孙晖点点头走向了远处,“我先告辞了。”
书房中,桌边几支墨笔,漆黑的墨汁顺着笔尖淌落在白宣上,书卷散乱随意翻开了几页。窗边静立着一道身影,身姿颀长,望向窗外的面容略有一丝沉郁。
房门微开,周权稍动了一下脚步,稳站在原地似未看见踏入门槛之人。
“周权,我回来了。”孙晖看着远处的背影,双眸略有一丝诧异,昔日周权皆满含喜色的站在房门边等待着他,今日又是怎么了,莫不是因他回来迟了一会。
“今日有些事情,耽误了一会,日后不会了。”孙晖走到周权身后伸手拥住了他的肩边。
“你去找过程靖了。”周权拉下孙晖的手臂沉声道。
“你怎么知道的。”孙晖看着周权阴沉的面色,他就是担心周权得知才暗中偷偷行事,未想到亦瞒不过身侧人。
“我不是告诫过你程靖为人阴险狡诈,不让你去招惹他吗?”周权猛然提高了音量,他心知孙晖一心想助他一臂之力,但程靖绝不是孙晖可以对付的,稍有不慎便落入他设下的圈套。
“好了,我以后听你的话不在去了便是。”孙晖柔声道,看来周权是在皇宫守卫间安插了人手,如此他还算放心些。
“你前几日便是这般答应我的,”周权握住孙晖的掌心开口劝道,“我并非怀疑你的能力,而如今你的身体特殊,我希望你能每日平安的回到府中,不要再出什么事情为好。”
过几日他真应该找个借口让孙晖整日留在府中安心休养。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想让我涉险。”孙晖靠近周权的肩边,“你看我每日在皇城中严格值守,不是也没有出什么事情吗?”他能走出大牢全是仰仗王爷之力,如今更不可能做手旁观。
“等出了事情,我恐怕后悔都来不及。”周权心间有些悔意,或许他当初就不应该让孙晖步入步步险境的皇城,但这又岂是他可以选择的。
孙晖看着周权沉郁的眉心,抬手按住周权的掌心,覆在他微微隆起的腹上。
周权感到掌下一丝微弱的蠕动,面容稍稍缓和了几分。
“好了,别生气了,等过些时日我陪你一起回府看看老爷夫人。”孙晖抬袖搭在周权的肩边。
“真的。”周权面上溢出一丝喜色。
孙晖点了点头,并非他不愿前去,而是他担心周老爷看见他后愈加气愤,恐会与周权闹得异常不快。
☆、第 106 章
第106章
微掩的床帘遮挡了那一抹明亮的光斑,微风吹拂掀起一角,露出明黄色的薄被。宫女微低下头静立在床边,眼帘稍垂,鹅蛋小脸肤如凝脂,樱唇微抿。
房门轻推开一道缝隙,站在一旁的太监看见谦茗的面容,微张双唇忙想低头行礼,谦茗抬袖摆了摆手,大步走向床边。宫女抬手掀开床帘,谦茗俯身坐下,望着皇上苍白病态的面容,眼角处深深的皱纹,心间溢出一抹伤痛。
曾记得儿时父皇拥着他走在御花园中,眼眸溢满浓浓的疼爱之意,而后他年长性子愈加癫狂,伤了周围太多在意他之人的心,而更辜负了父皇满含的期待。谦茗轻叹了口气伸手抚向皇上露在被边的指尖,掌心间一片凉意,他轻握了握后放入被中。
谦茗望着那张沉睡的面容,心间暗道父皇,儿臣绝不会再辜负您的期望了。指尖平放在丝绸被间,谦茗隐隐嗅见一阵暗香,虽是清淡但后韵却有些甜腻,脑中不觉有些混沌,困意随之而来。他侧身望向桌边的香炉,一缕轻烟徐徐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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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茗起身走向桌边,低头深嗅了嗅,虽未感觉出什么,但隐隐觉得有些异样。
他抬手示意一旁的宫女过来,压低声音道,“这是平日间御书房燃的安神香吗。”
“自皇上病重后,二殿下特意从民间寻了一味香,在皇上寝宫燃了之后,皇上夜间睡得特别安稳,几乎未曾惊醒过,故而命奴婢日后皆燃此香。”宫女轻声道。
谦茗微蹙了蹙秀眉,父皇最近愈来愈易倦糊涂,恐怕亦是此香的疗效,他冷冷扫了一圈房间中的众人,看来皇兄早已有所预谋,将父皇周身的侍从都买通了。
谦茗走到窗边将紧闭的窗扇稍稍打开了一些,微风轻抚过,飘散一缕淡淡的花香,吹淡了那丝熏香。
一旁的宫女微张双唇想提及,皇上身体虚弱经受不住冷风,若受了风寒病情恐会加重。但她看着谦茗冰冷的侧脸,缓缓闭上了口。
皇上紧蹙眉头,轻咳了几声,手臂微抬指尖重重按上了闷塞不已的胸口,还未待太监走上前,一道高挑的身影迅速赶到床边,伸手扶起皇上的肩边。
皇上微睁双眼对上谦茗溢满担忧的眼眸,隐隐有一丝欣慰。
“父皇,您哪里不适,是胸口发闷吗?”谦茗看着皇上按在胸间的掌心抬手覆了上去,轻轻揉着。
皇上微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谦茗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唤醒朕呢。”他真是年纪大了,看着奏折不觉就睡熟了。
“儿臣进宫就是想看看父皇,也不曾有什么要事,见您睡得正香就不忍心打扰您。”谦茗温声道,父皇近来被病痛折磨,夜夜无法熟睡,如今好不容易才安稳睡下。
“朕都睡了两个多时辰了。”皇上侧身望了一眼天色,面容渐渐沉了下去。
“父皇夜夜为朝事操劳不得安眠,清晨又早起与众位大臣商谈朝务,平日间多休息一些也好,”谦茗安慰道,指尖轻按捏着皇上的肩边,“难道您忘了太医曾叮嘱过您勿要过度操劳,平日间多加休息吗。”
“父皇可是觉得有些饿了,儿臣命宫女去厨房传膳。”谦茗拉过滑落的被子盖在皇上肩边,如今已过午时,皇上恐怕也错过午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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