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由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虞人梦生
直到晚上,翟东南洗完澡后出来,何修远才变得安静了些。
翟东南总是不爱擦头发,不过寸头也省事,随便两下就干了。
他洗完出来后,看何修远躺在床上占了大半个位置捣鼓什么东西,便没进屋在沙发上坐着拾了下桌子。
何修远坐在床边摆弄了好大半天,没看见人在屋里,又叫了几声哥让他快进来。
翟东南走进里屋坐到了床边,何修远递过来一部手机。
“原来想过几天再给你的。”
“不过你明天就要去找工作,所以一定要让我联系到你。”
何修远的眼神里带着认真,“哥,你不要太勉强了。”
他担心翟东南曲解他的意思,迟疑道:“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好好休息,再重新开始。”
翟东南看着他,何修远的心思他一目了然,但他不一样,他早年间打磨出来的心境跟何修远不一样,何修远虽然少年时受到了暴力与伤害,但他内心还是有希望,向往着美好的。
翟东南他对自己的定义就是,不要拖累何修远。
他看着眼前局促的何修远,露了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缓慢说道:“重新开始不需要时间准备。”
“或早或晚,总归都要开始的。”
与其不停给自己心理铺垫暗示,不如抛开顾虑去做事。
何修远盯着翟东南,小声说道:“那...重新开始也要有我一起。”
翟东南没回话,他自从接过何修远的手机后便一直低头摆弄,何修远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扯了扯他的袖子。“听到没有?”
“嗯?”
“必须有我。”
“嗯。”
何修远得到这一声肯定的回答后才放下心来。明天翟东南去找工作,他可是忐忑不安了一个晚上。
何修远又把银行卡身份证这些装进了新钱包里递给他。
他还给翟东南准备了一个公文包,想让他明天带上。
翟东南却摇了摇头,“不用这些。”
他把卡和身份证从钱包里抽了出来,“这样就行了。”
何修远看他像看傻子一样:“哥?你不带现金吗?”
翟东南想了想,又抽了张50出来,还拿了些零钱硬币。
何修远却强硬着给他塞了回去,“你干嘛啊。”
“明天要需要用钱怎么办?”
翟东南摇头坚持,“没有太多要用钱的地方。”
何修远被他的轴脾性气的不行,“我不管,你要带着钱包去。”
翟东南看着何修远把钱包回去整理好了又递过来的手,没动。
“拿着啊!”
等过了几秒后,翟东南才慢吞吞的接了过来。
何修远看着他这幅模样心里又有些心酸,“哥,明天记得早点回来。”
“嗯。”
第二天何修远要被迫起早床,这两天的假期得来不易。落下的课他这一周都得慢慢补回去。
翟东南倒是没什么感觉,在监狱里,早起和晚起也没什么区别。
何修远却是拖延了一个又一个五分钟,翟东南看着他这样也没催他,熬了小米粥顺带下楼买了几个小笼包才回来再叫何修远起床。
起早床的人赖床的话,时间不拖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有积极性的。
就像何修远一样,挨到了将近七点,他才猛然起了身快速进了卫生间洗漱。
翟东南把粥放在桌上,何修远喝了两口就想跑,七点半的早自习有些来不及了。
翟东南却拉着他衣服往回拽,“早饭吃完再走。”
何修远回了餐桌,盯着墙上的钟狼吞虎咽道:“我真的快来不及了……”
翟东南瞄了他一眼,才走进厨房拿出刚才打包好的袋子。
“带去学校,饿了再吃。”
何修远一愣,袋子里的盒子里上层装的水果和下层装的三明治,里面还有两个鸡蛋,一杯豆浆。
“哥...我中午都吃不了这么多....”
翟东南默不作声,把碗端了进去。
何修远却是急急忙忙的穿了鞋子就要往外跑,临走前却没忘提醒他:“哥!你今天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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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翟东南在厨房里把碗筷拾好了,才慢悠悠的拿着钱包出了门。
何修远的出租屋虽然离学校不远,但他今天要把车给同事还回去。
现在开车去学校反而麻烦,c城路道狭窄,这时候又是上班高峰期有些堵车,时间上更加来不及了。何修远发了条微信让隔壁班老师帮忙照看一下早自习。
最后早自习快要下课了,他才赶到了学校。
没赶上今天的打卡,何修远却挺开心的。
他提着翟东南为他准备的食物上了楼,把钥匙还给了办公室里的同事。
那同事叫谢尧,平时两人还挺聊得来。他出来工作不到一年,谢尧比他大两岁,是北方人,却来了南方工作。
两人一开始便很快结成了好友,认识也快一年了。
谢尧看着何修远进来后带着笑的脸色,“哟”了一声,“今天这么开心?你接到人了?”
何修远“嗯”了一声,这时候早自习已经下了课,隔壁班的赵老师也回来了,何修远叫了她一声,诚心诚意的说了句:“谢谢您啊,赵老师。”
赵老师摆了摆手,何修远在办公室里总是一乖乖青年,每次年级里比较年长的女老师看着他都母爱泛滥。
何修远整理了下办公桌,把手头上要上课的东西准备了下,谢尧却走了过来,看着他放在桌上的袋子凑过去瞧了瞧,“这是什么?”
何修远打了一下他要伸进去的手,“别碰!”
“我的早餐!”
谢尧扑哧笑了一声,“早餐?我都闻到你嘴里的包子味儿了?”
“不是我说你啊……你以前吃挺少,现在要喂猪了?”
何修远涨红了脸,“包子???味道很大吗?”
谢尧哼哼道:“酱肉味儿的,你家楼下那个千里香小笼包店铺里的。”
何修远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你属狗吗?”
“我家楼下的包子你也吃过?”
谢尧一脸“你傻了吧”的表情蔑视他,“你是我同事吗?我住在您对面旁边的那栋楼!”
“一条街道的人啊!!!”
何修远看了看时间,拿着手里的资料准备往教室走:“不跟你鬼扯了,我要去上课了!”
“不准吃我的早餐!”
走了两步何修远又退了回来,对着谢尧道:“那个...给我颗薄荷糖,我去个味...”
这边的翟东南倒不似何修远在办公室的情景一样,他认识的人,要么出了狱,要么还在监狱里服刑。
而以前认识的朋友,也早就没有了联系。
翟东南有一瞬间,是很迷茫的。
他不像昨天对着何修远那样振振有词,说什么“重新开始不需要时间准备”。
因为世界上有一种人,重新开始是要看命的,他打小命就不好,摊上一个爱打人的爹。
后来来了一个何修远,他表面上不喜欢,背地里却还是帮着他,替他受苦受难,最后可算是不用受难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何修远,也受不了这样重复的生活,一刀下去就解决了那个人。
重新开始说起来是很轻松的事情,但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你重新开始的希望和勇气,都是看老天爷的心情,他心情好,准了,你算东山再起、再创辉煌,他一个心情不好,你就是臭水沟里的老鼠,再怎么蹦哒也没人瞧得上你。
翟东南走出了那个出租屋,离开了有何修远的地方,就不知道何处为家了。
夏天太阳很大,他晒得有些热。走了好一会儿,翟东南才走到了公交站,他眯着眼睛在上面寻找到城北的公交车,又等了好一会儿,公交车才慢慢悠悠的来了。
翟东南坐着公交绕了大半个城来到了城北汽车站,这地方还没翻新过。门口倒是换了招牌,他进去坐了会儿。
今天太热,翟东南也没带何修远准备的公文包出来,他手里都是汗,这汽车站里也没个空调,倒是椅子上躺了不少流浪汉和乞丐。
偶尔来一些乘客,都躲的远远的。
现在几乎没人来城北汽车站了,这个站是老站,比不上城西的新站。
环境也差,城北的治安还不□□定。
翟东南摸出来一块皱巴巴的纸条,这是他刚才在路边摊买的一份报纸,他把招聘版面那里撕了下来。
这时候汽车站就一个工作人员坐在前面,翟东南上前问了问,那女的也没抬头,“等着。”
于是翟东南退了回去。
等了一个多小时,他又去问了问前面那位工作人员。
只见那女人抬头,凶巴巴道:“不是让你等着吗?”
翟东南扫了她一眼:“我可以等着。”
“但你要说个具体的时间。”
那女人被他看的一怕,嘴里却是不服硬:“出来讨工作口气倒不小。”
说完后她拨了号码,又过了半晌,才等到回信。
那女人冲翟东南后面指了指,“上楼去,右边第二个办公室。”
翟东南迈上楼梯,来到了办公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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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位中年男人,立着的牌子上写的肖擎天,进屋时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翟东南觉得心里也没那么燥热了。
这屋里倒不像下面车站看上去那样破败不堪,墙上一幅美的十字绣,旁边的沙发上放着抱枕,茶几上有一幅棋盘和一罐茶叶。
城北也是真缺司机了,城西的新站挖走了不少人,这边工资待遇都不如那边好,又苦又累,现在倒没什么人愿意留在这里跑长途了。
翟东南也是看中了这个机会,才来到这里。
他入狱前,便是跟人一起跑过长途。
肖擎天上下打量了他,言简意赅:“驾驶证呢?”
翟东南摸了摸口袋,掏了出来。
幸好昨晚把驾驶证找出来了。
“你这个,快过期了。”
啧,难怪。都六年前的了。
“现在能开吗?”
翟东南点了点头。
肖擎天笑了笑,“可以,先留着。”
“不过驾驶证要补办。”
“每个月4000,第一个月工资减半。”
翟东南点了点头,“什么时候拿钱?”
肖擎天看了他一眼,“干完一个月。”
“31天,不多不少。”
“少一天,一分钱都没有。”
“要是行的话,明天早上过来。”
翟东南点了点头,把驾驶证塞进口袋出了门。
他倒没有马上回去,城西变得很快,但城北一点都没变。
以前他跟何修远住在这里,现在那些老房子,看起来还是格外熟悉。
他并不是怀念城北,城北这块地方,让他厌恶。
但这里却是他生长起来的根,因为自我遗弃,所以连带着这块地方也不讨喜了。
翟东南待到了下午,最热的时候,才赶回了城西。
跑了大半个小城却还没来得及吃午饭,翟东南回了城西的出租屋,何修远给他配了把钥匙带在身上。他开了门进了屋,心里才踏实了下来。
翟东南躺在沙发上,翻了翻何修远平时看的报纸杂志。
锅里的饭还在热着,何修远没在,他也不讲究,吃的简单。
把昨天的冷饭就着何修远做的老鸭汤泡在一起吃了。
何修远下午有课,五点左右才会到家。
翟东南无聊的又坐了一会儿,才走进里屋。
他睡在了何修远平时晚上睡的位置,枕头上似乎还留着何修远的味道。
何修远的脸,还有他晚上时不时缠上来的手脚,突然浮现在了翟东南的脑海里。
他其实起了反应,但他没理。
他只是以何修远平时同样入睡的姿势,枕着头,在这一方小小房间里,放空着。
翟东南是一个,极其克制自我情感的人。
同样,他极其吝啬付出情感。
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遇见何修远,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第 5 章
等到五点左右,何修远的课便上完了。
他现在带两个班,教初二的学生,晚自习倒是没课,平时他会留在学校,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翟东南回来了,何修远下了课就急急忙忙的拾好了课件资料,往家里赶。
谢尧跟他隔的近,平时一起上下班。今天倒是罕见的没有叫他一起吃饭,谢尧看了一眼归心似箭的何修远,啧了一声。
“你是不是骗我来着?你接回家的不是你哥,是你老婆吧?”
何修远脚步也没停,还在那儿催促他:“走快点啊……”
“真是我哥...他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谢尧把手机屏幕摁亮了拿到何修远脸前,“你看看...才下课五分钟,你比学生还着急......”
“我不管了……我先回家了啊!”
走出学校后,何修远便跑的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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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中学离何修远的出租屋里不远,何修远在路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给翟东南打了个电话。
翟东南电话接的倒是慢,他刚才在床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喂,哥。”
“嗯,怎么了?”他声音里还带着刚醒后的沙哑。
何修远已经快走到楼下了,“没事儿,我就想问你到家了吗?”
“嗯,在家。”
其实中午翟东南回家后就给他发了短信,但回家的路上没来由的心慌,离家越近,何修远就越担心翟东南不在家里。
他打开门进了屋,把资料放在了桌上,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翟东南,他正用手拍了拍晾在外面的床单被套,这时太阳还未下山,翟东南的背影印着余晖,看上去有些模糊。何修远看了一眼厨房里,锅里熬着汤,电饭煲里热着饭,桌上炒好的菜也冒着热气。
何修远冲着阳台叫了一声,翟东南之后才进了屋。
“你在阳台干什么呢?哥。”
翟东南看了看走回来有些出汗的何修远,关上了阳台门。出租屋里小,开着门这会儿冷气都放走了,夏天的威力实在是不可阻挡。
“明天洗沙发垫子,想腾位置。”
何修远看了他一眼,“不是吧…我们才刚换完床单!”
翟东南“嗯”了一声,“不用你洗,你昨天弄了点面包屑上去...”
“......”
何修远哭丧着脸:“那也不用马上洗啊……再等几天呗?”
“几天?”
“嗯......”何修远转动脑子想了想,“再等一个月呗……”
说完后他抬头瞧了瞧翟东南的表情,立马重新说道:“明天...就明天洗吧...”
翟东南没回应,看着何修远道:“过来吃饭吧。”
饭桌上的时候,何修远看了看翟东南的神色,才正声问道:“哥,你...工作找好了吗?”
翟东南吃饭的手也没停,淡淡“嗯”了一声。
何修远带着好奇和担心道:“在...在哪儿干什么啊?”
翟东南去城北找工作,他本就不放心。
当年住在那边都是隔三差五出个事,现在还要重新在那边干活。
“还是,开车跑长途。”
何修远有些震惊道:“你那驾驶证没过期?”
“快了。”
何修远不知道说什么,回了个“哦”字,随后又有些心疼道:“但是,跑长途很累啊……”
“不累。”翟东南摇了摇头,“以前跑过,别担心。”
翟东南以前跑长途,还是在入狱前跑了三个月,不过驾驶证没拿多久,就进去了。
何修远有些小心翼翼道:“可是...”
“不用办入职手续吗?是不是,要等几天上班啊?”
翟东南摇了摇头,“城北缺人。”
何修远:“那什么时候去?”
“明天。”
听完这两个字后,何修远明显闷闷不乐。
至少在翟东南看来,他是不开心的。
何修远吃饭安静了许多,不过吃完后却抢着洗碗。
翟东南看着他坚持的脸色,听他说道:“你去歇一会儿啊,你每天做这么多事,不累啊?”
翟东南却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不累。”
何修远却是被他逗笑了,他抓着抹布挤了几大泵洗碗,“我要洗了哦...你跟我抢就糊你脸上...”
翟东南只得退出厨房。
何修远在里面洗完出来,便是看见他又在那儿忙着拆沙发套子。
他有些头疼:“哥,你能不能歇会儿...”
翟东南几下就拆了,“你去屋里坐会儿,我明天可能洗不了。”
何修远一听到这话就泄了气,“我来帮你。”
翟东南由着他把沙发垫子扔进了洗衣机里,两人又找了替换的沙发套装好,铺上沙发垫。
这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何修远打开了电视。这时候也是晚饭时间,他随便调了个电影频道,拉着翟东南坐在沙发上。
何修远看着电影,跟翟东南搭话:“哥。”
翟东南:“嗯?”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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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东南侧了目,扫了一眼何修远。“没想过。”
“那你有没有想过,娶妻生子啊?”
翟东南心思不在上面,敷衍道:“再说吧。”
“那你想过吗?”何修远追问道。
他迫切的想听到翟东南的答案,尽管他内心有个念头已经呼之欲出。
翟东南回的不在意:“想过吧。”
何修远却一下,突然就像凋了的狗尾巴草一样,没打采的。
“哦。”
他小心的瞧了瞧翟东南的侧脸,心里却走着神想到,翟东南真好看啊,他紧闭着唇认真看电影的样子真好看。
心里有些想法,一旦开始,就像野草一样,烧也烧不尽。
他声音有些低落道:“我没想过。”
“什么?”翟东南回神看他。
何修远鼓起勇气道:“我没想过,结婚生子呢。”
翟东南却沉了脸色,“别瞎说。”
何修远看着他:“我就是没有想过啊。”
他的眼神太坦荡,太认真,翟东南倒是僵硬的避开了他的眼神,背对着他。
直到后来洗衣机的声音响起,翟东南才站起身去阳台把洗干净的沙发垫子晾好了。
坐回沙发后,翟东南也没说话。
刚才的话题太突然,他什么都没想好,也没法去参透何修远话里的意思。
何修远坐在那里,电影也没看进去。魂不守舍的,时不时盯几眼翟东南的侧脸,他表情严肃,像是在思考问题,让人猜不透。
何修远咳了声,才刚想叫他的名字。
翟东南的眼神却望了过来,四目相对的一瞬,何修远有些心慌。
像是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喷薄而出一样。
何修远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了。”随后便进屋拿着衣服落荒而逃。
何修远有些失控,这失控的情绪要从何时算起,就应该是翟东南出事的第一天。
他拉着翟东南的手,不让他去自首的那一刻。当时哭的撕心裂肺也没留住翟东南,现在想来,那本也是躲不过的事情,毕竟那年才18岁。
现在翟东南回来了,他的失控在于时时刻刻的不安与担心。
翟东南会不会走?
翟东南会不会受到歧视被别人欺负?
翟东南会不会嫌他烦不要他了?
再往深处想,他就更受不了了,翟东南会不会,有一天,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这个假设都让他难以接受。
他心里明白自己怎么想的。
翟东南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
何修远洗了大半天才出来,第二天还有工作,他便进了屋在电脑前做课件。
正当翟东南也进去洗了不到五分钟的时候,何修远的电话却在卫生间响起来了。
应该是刚才拿进来忘了拿出去的。
卫生间小,何修远把手机放在洗脸台上,倒也是心大。
翟东南关了淋浴头,随便擦了擦围着浴巾把手机拿了出来。
何修远听到了翟东南叫他的名字,走出房间便看见翟东南□□着上身出来的光景。
何修远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也没来得及体会心跳加速的感觉。
他唯一看清的是,翟东南把手机递给了自己,转身之后背上数不尽的伤疤。
何修远捏着手机,冲了上去抓着他的手。
“你背上怎么弄的?”
难怪翟东南每次洗澡的时候,都避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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