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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君侧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夜天
萧玄珏又忍不住笑起来,仔细算来,云衍似乎也不像看起来这么淡然,只是生自己的气就已经生过许多次了罢。还说他暴躁易怒,那人使起性子来还不是一样?对了,那人心情不好或者闲着无聊时似乎爱练习书法,许久之前也是在这里见过他写的一首未完的《清平乐》,也不知这次他走之前有没有写下些什么,或者留言给自己。
快步走到书案前,萧玄珏仔细翻找着桌面上一页页的小笺。纸上大多是只有一两句辨不清的草书,应该是那人烦躁的时候写下的,并没有什么留言之类的。
萧玄珏不有些失望,丧气地将手中的一把小笺丢回桌上,无意中衣袖却扫落了其中一张。他弯身将那张纸捡起来,打算放在桌上,目光不经意一瞥却是怔住。
只见还是那首《清平乐》,只不同的是,现在的这首已经被人写完了,而小笺落款处龙飞凤舞的两个字如同在嘲笑他的无知,那两个字是,行之。
萧玄珏的腿有些发软,他感觉自己几乎站不住了,所以一屁股跌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云衍…竟然就是云行之?!
本来凭借一个落款他是不能下结论云衍就是云行之,但是词的最后一句写着“人面不知何处,黄发小儿无情”。不正是那人在责怪他当年的弃之不顾和如今的相逢不识吗?能够对当年的事了解如此清楚,又能以如此怨愤的语气责怪他的人,除了云行之,还能有谁?
“行之…你没死……”颤抖着手捏着那张小笺,萧玄珏笑着喃喃,但随即又陷入一种几乎让他窒息的恐惧。
云行之恨他,仅通过词的最后一句就能看出来,他在恨他当年的弃之不顾。无情,无情,这是怎样的绝望才能说出的两个字?而重逢至今,他所做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只会让那个人更恨自己!
“王爷!”
萧玄珏正震惊于云衍就是云行之的这个发现,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急唤,接着就有一人破门而入。
萧玄珏抬头便看到燕十四单膝跪地,手中拿着一页信笺,他的脸色极为不好,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才急着连夜赶来的。
“怎么了?可是燕十八自历州传回了消息?”除了这个,萧玄珏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燕十四连夜赶来的理由。
“燕十八来信说…说……”
“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快说!”萧玄珏急道,索性走过去直接夺过对方手中的信笺自己看,却越看脸色越难看,终于他气得一把将信丢在燕十四身上,吼道:“王妃失踪了怎么不早说,过了七天才传回信来?你们干什么吃的?!”
“这不能完全责怪十八,实在是天气不好,连下了七天的雪,大雪封路,传信的信鸽不知为何也晚来了七天,所以才…”燕十四辩解道。
萧玄珏半眯起如兽的眸子,冷冷道:“所以说,你们燕卫十八骑办事不力,却要怨天了?!”
“求王爷责罚!”听到此处,燕十四也不再辩解,只单膝跪地等着萧玄珏降罪,可是等了许久却没听到多余的责备。燕十四诧异地抬起头,正看到萧玄珏抬起手臂对他摆摆手,道:“罢了,你快去派人去通知花将军,让他带兵到历州城外驻扎。本王先带些人去历州,王妃最好没事,否则你们几人就等着革职降罪罢!哼!”
燕十四被萧玄珏话尾的一声冷哼惊得打了个哆嗦,明明对方什么也没说,只那一声却好像有把冰凉的钢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待他回过神来要领命时,屋内却没了影子,随即院子里传来一声马的长啸。他听得出来,那一声马啸是王爷的坐骑“飞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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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州,知府衙门。
“大哥,你怎么突然决定要将全城戒严了,现在流民这么多,全城戒严容易发生暴动。”孙斐然满脸忧色地望着对面的黑衣男子,小声道。
孙非然不以为意地挥挥手,道:“这些官场上的事不用你管,”顿了顿,他沉眸望着孙斐然,“这几日你怎么不回家?”
“你把我赶出来的…”孙斐然瞥了对方一眼,弱声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瞒着你的?你忘了从小到大我都是最护着你的。”孙非然笑笑,走过来握住了孙斐然的手,“以后只要你保证凡事都听我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了…”
“哥…”听人这样说孙斐然鼻子一酸,“我可以听你的,但你能不能也听我一次,别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私自兵,克扣灾粮,哪一件都是杀头的死罪啊。”
孙非然面色微僵,他将孙斐然轻搂进怀中,缓声道:“不是刚说过,朝中的事不用你操心么,别胡思乱想了,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知道自己的劝导一时半刻起不了作用,毕竟他曾经劝过对方无数次了,但这次对方虽然依旧没听却难得没再发怒,这让孙斐然心中隐隐不安,他将人推开,轻声问道:“哥,你那天来衙门时告诉我萧云已经离开历州了,可是他明知我在衙门却不来辞行是为何?以我了解,他不是这种人啊。”
“哼!”孙非然脸上划过一丝阴羁,声线微冷:“你认识他才不过一日,竟然敢说了解他,他是什么人,来此做何,这些你都知道吗?”
孙斐然被人的连问堵得呆了一瞬,才颓然垂下头,道:“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不是坏人,而且我喜欢他。大哥,也许你无法理解一见钟情,但是…”
“够了!”孙非然高声喝道。
“大哥?”孙斐然诧异地唤了一声,见对方面露狠厉,心中突然闪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他抓住孙非然的胳膊问道:“他没有离开历州对不对?是你!是你把他杀了对不对?”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爱杀人的魔头吗?”孙非然不加反驳,只定定望着孙斐然,眼底带着自嘲的笑意,“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谁?自小我们相依为命,你说我这是为了谁?!”
“不,我见过你杀人的,那把刀就藏在你的袖子里,只一下人心就会被挖出来。”孙斐然凄然一笑,“大哥,你不可以一错再错了。”
“哈哈哈,既然你这么关心他,我便告诉你实情罢。他还没有死…”孙非然冷笑一声,“不过应该也快了。他待的地方缺衣少粮,不出三日肯定就只剩一具尸体了,哈哈哈!”
“什么?”孙斐然瞪大了眼,“你把他怎么了,他在哪里?”
“你的眼里就只有他?孙斐然,你搞清楚,谁才是你最亲的人!”孙非然的声音高了几分。
孙斐然怔了下,摇头退后一步,神色凄然:“我知道…所以才不想让你一错再错了。大哥,你手罢。”
“……”被对方的凄然刺得心中一痛,孙非然叹了口气,他走过去像小时候一般拍拍孙斐然的发顶,道:“你啊,这么这么大了还这么天真,萧云他在利用你你知道吗?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是你…他要偷太子让我保管的一个账簿,如果让他得手,我可是要处以极刑的啊…”
“大哥…”孙斐然懵了,那人是在利用自己?但是通过和云衍的相处他直觉对方不是一个坏人啊。那么他该信谁?
“好了,你自己想想罢。”孙非然笑笑,“青州城郊的军营里还有些事,这几日我就不回来了。为了掩人耳目制造我还在历州的假象,这几日你就先在衙门罢。”
“大哥!”孙斐然刚要说你不要再去为太子做事了,可对方已经转身走了。
怎么办?云衍现在下落不明,听哥哥的语气那人应该身处险境,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到只得待在衙门做哥哥的替身。
大哥,你总说我不懂你对我的好,总埋怨我心中念着别人。可…我们是亲兄弟,我怎能对你…何况你做出的那些错事,让我每每想起来都担惊受怕更为你感到罪恶。





清君侧 清君侧_分节阅读_24
我不是心里没有你,而是不能…不敢…不愿…
☆、搜寻
得知云衍在孙府无故失踪的消息后萧玄珏立刻带了三百近卫连夜赶往历州,奈何前几日的大雪封路,此时虽然雪停了,但路上积雪成冰,极不好走。萧玄珏命所有人都在马蹄上缠上棉布防止马跑起来打滑,沿途更是不敢多加休息,只马不停蹄的向前走。
飞雪是千里良驹,可谓是东莞国耐力最好的宝马,跑起路来只是不用多说,但其他人的马却没有这么幸运了。没日没夜的赶路,到达历州城时已经是四天后的除夕了,三百匹马死的只剩下一百八十二匹,所以好多近卫只得在沿途的小镇上买马或者直接跑着来。
立马在历州城外,萧玄珏仰面望着紧闭的城门上高悬的“历州”两个大字,脸色虽然尚且平静心底却从没有如此害怕过。他不知云衍在城内都经历了什么,为何会突然失踪,甚至不知云衍是否还活着,如果…如果他…
“驾!”一手扬鞭,萧玄珏加紧马腹向城门冲去。他没有勇气继续想下去,所以只好亲自进城探个究竟,他已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云衍找到,从此再不放手。
“你们什么人,没看到全城戒严吗?还敢硬闯!”小毛拿着尖枪对准飞雪上的萧玄珏,有些底气不足地喊道。虽然萧玄珏的发丝被寒风吹的散乱,风尘仆仆而且眼眶乌黑摆明几夜没睡的样子,但他眼底的猩红给人一种嗜血的感觉,小毛还从没见过脸上杀气这么重的人。
墨黑的眸子更阴沉了几分,萧玄珏不耐地眯起眼睛,一字一顿道:“开、门!”
小毛吓得退后一步,磕磕巴巴道:“你…你算哪根葱,说让开就开?那我…岂不是很没有…”
“嗯?!”萧玄珏拧眉,下一刻小毛手中的□□已经被他劈手多了过去反指上小毛的脖子,“开是不开?”萧玄珏冷声道。
“不…开!开!开!”小毛这样说着,下意识地转身对其他几个小喽罗打手势喊道:“快开门,让这位大爷进城,快快快!”
城门打开,萧玄珏却没急着走,而是转回头来捉住小毛的领子将他整个提起来,冷声问道:“孙斐然家在哪里?”
“啊?”小毛一下没反应过来,见对方这架势明显是找孙斐然寻仇的,联想到之前自己经常向孙府送俊美的年轻公子,他还以为对方一脸戾气的是想杀自己灭口,忙哭丧着脸哇哇叫,打算将所有责任都推卸掉:“我招,我全招!大爷饶命!我是为了贪点儿小财小官儿,领着几个公子到孙府,但那都是我们知府大人逼着我做的,他,他是个断袖,只爱病弱美公子,我是在他的淫威下才昧着良心……”
“你说什么?!孙斐然…是个断袖?!”萧玄珏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却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燕十八在信上并没有提起这些,若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让云衍一人涉险。手背上青筋暴起来,萧玄珏狠狠将小毛摔了出去,吼道:“带路!”
小毛颤巍巍地带路往前走,萧玄珏嫌他走的太慢,干脆让一个近卫把自己的马让给小毛骑。到了孙府门前,燕十八以及十五十六十七四人都在大门外站着等候了。
“王爷,属下办事不力,没有照看好王妃,求王爷责罚!”燕十八带头跪下道。
萧玄珏不耐地跳下马,走到燕十八面前。
燕十八还以为萧玄珏会像杀燕十三一样杀了自己,谁知对方只是俯身将他拉了起来。
萧玄珏冷冷道:“都起来罢,现在找人要紧,回头再跟你们算账!”顿了顿,他问道:“怎么样,又过了四天,现在可有王妃的消息?”
“没有……”燕十八低下头小声道,不敢看萧玄珏阴沉的脸色,“自从十二日前属下目睹王妃潜入孙斐然的卧房,之后就再没见他出来过。”
早知是这个答案,否则他们四人也不会只是在门口站着而该是带着云衍一起了。萧玄珏道:“孙斐然现在人在何处?”
“回王爷,第二日发觉王妃失踪,我等只一心寻找王妃,并未留意孙斐然的去向,不过王妃失踪之前,属下曾见他与王妃一起在城中散步谈天,从此就再没见他回过孙宅了。”燕十八道。
“此后有没有其他人出入孙府?”
“未引人注意打草惊蛇,属下未敢在孙府久留…所以…”
不再去看燕十八懊恼地神色,萧玄珏对身后的三百近卫道:“留两百人将孙府围起来,其他人跟本王进去搜!就是将孙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王妃给本王找出来!“
“是,王爷!”
“咣!”得一声,大门被萧玄珏一脚踹开,一百多人直接冲了进去。府里的几名扫洒小厮见到突然闯进来这么多拿着兵刃的黑衣人,吓得慌了神,立在原地不敢动作。
“你们是什么人?”有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倒是见过些大世面,面对突然闯入的众人没显得过分惊慌,只道:“这里是知府大人的府邸,你等也敢乱闯,好大的胆子!”
“你们大人连本王的王妃也敢私藏,更是好大的胆子!”萧玄珏冷冷扫了那人一眼,“八日前你们府上是不是来了个姓萧的公子?有谁这几日见过他,说出来可以饶你不死。”
“啊!王爷饶命啊!”虽不知萧玄珏是哪个王爷,但是见他身后几百名近卫,这排场不像有假,忙跪下磕头求饶:“王爷,前几日府里的确是有个姓萧的俊美公子,我们大人为此还欢心了好一会儿,可是第二日他人就不见了,而且跟他一起来的那些人也不见了,我们确实不知道萧公子人去了哪里啊。”
“你们不知道?”萧玄珏微微皱眉,狐疑地看了那人一眼,转身对燕十八打了个手势,“将他们全部压下去,仔细盘问,直到问出王妃的下落为止!”
“是!”燕十八道,指挥着几名近卫将人待下去审问,他自己则率领几十人到各个房间去搜查,半个时辰后又跑出来向萧玄珏复命:“王爷,各个房间都已经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只有孙斐然的卧房里躺着一具被挖空了心的尸体……”
“……”萧玄珏踉跄了一步,哑着嗓子颤声道:“是…他…?”
见萧玄珏一副快晕倒的样子,才明白自己的话让对方误会了,忙道:“不是王妃,是一个陌生人。属下已经描了他的肖像经仔细核实过,此人名叫历千城,是双结楼里的暗影,而且是第一层主。”
不是云衍就好。萧玄珏松了口气,将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去一些,听到燕十八接下来的话,他微微皱眉,双结楼的人怎么也进入孙府了?是云衍临时叫来的还是他早就在查探历州的情况了。可是不管如何,历千城死相这么惨,云衍即使还活着,应该也安全不到哪里去。
“继续找人!看有没有机关暗道通向别处!本王不信孙斐然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凭空消失,都仔细的找!”萧玄珏命令道,现在时间就是一切拖得越久越危险,想到在历州孙斐然可以随意出入并且对地形了如指掌的地方不只有孙府一处,萧玄珏猛地转身对燕十八道:“知府衙门你去找了没有?”
燕十八一愣,道:“没,属下以为并没有看到有人出去,所以…”
“现在就去,从外面调一百人去衙门里搜!”萧玄珏冷声打断他。燕十八似也想到了什么,忙领命道:“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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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
萧玄珏此时正在孙斐然的卧房里,也就是云衍最开始失踪的地方。房间的构造他查看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若非要找出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就是这间房比其他的房间都要坚固,因为墙里面被人灌进了铁水,而且门窗上所用的都是最难打开的连心锁,若不是房门之前就是开的,他们根本不可能进来。
“回王爷,各个房间都又仔细找过一遍,甚至连后院的水井也命人下去看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秘道。”一个近卫回话道。
萧玄珏好似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只盯着墙上的一幅画看,如同自言自语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幅画有什么不一样?”
“有吗?”那个近卫向前凑了几分仔细打量着画,道:“与其他的人物画没什么不同啊,只不过是将同一个人画了两遍,改了件衣服而已。”
“是么?”萧玄珏皱了下眉,“怎么本王看着他们像是两个人呢?你去将画取下来给本王仔细瞧瞧。“
“不是找王妃要紧么,好端端的您跟这幅画叫什么劲儿?”近卫小声咕怒着不过还是走上前去取那副画。无奈画挂得太高,他垫着脚尖也还够不到,只得上窜下跳地跃起来去取。
“王爷,花将军来了!”门外一个近卫来报。
萧玄珏听到后马上出门,正见一个红火火的影子对自己冲过来。他张嘴刚要叫一声:“无醉——”对方已经一个拳头挥过来。
“他失踪了?什么叫他失踪了?!萧玄珏你到底有没有心!好好的一个人你竟然让他凭空失踪了!”花无醉打了一拳还不满意,直攥住萧玄珏的衣襟吼道,接着又是一拳,直将他打的口吐鲜血摔在地上。
“你打吧,最好打死我!已经两个时辰了,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却找不到…”萧玄珏坐在地上,任唇角处流着血线也不擦一下。
“你起来,别给我这幅死样子!”花无醉见他丝毫没有斗志,更是来气,冲上去将人提起来,吼道:“你要是真的难受,真的爱他,就把他找出来啊!”说着又是一拳挥在他脸上。
萧玄珏终于有了丝反应,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血,咧开唇角笑了,语气里带着绝望:“无醉,你知道么,行之没死…他还活着,云衍,云衍就是云行之……”
花无醉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的?他自己告诉你的?!”
“…”这下该萧玄珏愣住了,他紧盯着花无醉,半响突然仰面大笑接着便一记重拳砸在花无醉脸上,质问道:“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别打了,王爷,将军,您二位就别打了!”几名近卫见到二人你一拳我一拳,彼此脸上都挂了花,忙上来拉架。
花无醉挣开一个近卫,对着萧玄珏飞起一脚,道:“行之不让我说的!再说我对你说了就有用了吗?你问问你自己,你几时真的相信过他?我告诫过你如果这次你要让云衍帮你查案就直接跟他说,但是你跟他说了吗?你没有!你为了消除皇后的戒心,竟然狠心让他自己一个人来历州!”
“你懂什么!我之所以不告诉他,是因为…是因为……”萧玄珏怒吼,接下来的话却梗在喉头说不出。
他之所以瞒着云衍,是想试探一下云衍会不会主动帮自己。花无醉说的不错,他真的从来没有相信过云衍,他不信云衍是真的爱自己,所以才想借此试探。可是,现在他后悔了,只要那人能回来,就算他真的不爱自己也无所谓,只要他还活着。
☆、溯回
上天好像听到了萧玄珏内心的声音,正当萧花二人打得难舍难分时,之前那个在屋内取画的近卫突然慌里慌张地跑出来了。
“王爷,找到了!找到了!原来暗道就在屋里,您快来看哪!”




清君侧 清君侧_分节阅读_25
萧玄珏猛地停下动作,僵了一瞬后立刻向屋内跑。花无醉没来及反应,一拳挥过去没落到实处,被诓地险些摔倒,幸好一旁有人架住了他,待站稳脚之后亦即忙跑进屋内。
“我刚才跳起来时不小心碰到个这个花瓶,才知道这里有个通往地下的暗道。”那个近卫指着一侧的花瓶向萧玄珏解释。
可是萧玄珏哪里还会关心暗道是怎么发现的,他只关心云衍会不会就在里面。向暗道的入口往下看,下面如无底洞一般黑漆漆的根本望不到底,隐约有水流动的声音,还有就是从洞口传上来的一波波寒气以及扑鼻的恶臭味。
“拿绳子来!”萧玄珏望着洞口没有回头,向后伸手。立刻有人拿了拇指粗细的麻绳放到他手上,萧玄珏快速将麻绳的一端拴在自己腰上,看看跟进屋来的花无醉,终于还是将另一端交到他手上。
花无醉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伸手扣住他的肩膀,沉声道:“你疯了,就这样下去,下面有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萧玄珏苦涩地笑了笑,“正因为不知道,我才要下去。万一下面有危险,而云衍就在下面,他不会武功身子又弱…”
萧玄珏被打肿了的脸上还挂着血,笑起来就显得格外诡异,莫名给花无醉一种战士出征赴死的错觉。花无醉的口气也软了几分,他走过来拍拍对方的肩膀,道:“如果他在下面,你一定要将他安全的带回来。”顿了顿,他偏头不再去看萧玄珏,“还有你自己…别忘了,我可是暗恋……”
“哈哈,我知道你暗恋了本王十九年,你都说了几百遍了。”萧玄珏笑了一声,又正色道:“但是你知道,我只爱他,以后这种话就别再对我说了。”
“……”花无醉点点头,“好,我在上面等你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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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绳子的力道下滑,结果在花无醉将绳子的长度放到最大时,萧玄珏的双脚还没落到地面,依然是悬在半空的状态。这条绳子有三丈长,这说明洞的深度不止三丈。
不过从萧玄珏现在的位置已经能清晰的听到脚下传来的水声,甚至是水里鱼蛇老鼠之类的游动的声音了。萧玄珏猜测,虽然没有到洞底,不过应该也不远了。于是他解开绳索,攥着绳子的一端荡了几下附到洞的石壁上,沿着石壁爬了下去。
果然,只爬了四五下就到达了洞的底端,才知其实他刚才离洞底不过三尺,但因为太黑所以辨不清距离。双脚落地,萧玄珏松开绳子,摸黑向前迈了一步,却脚下一空。幸而他反应够快迅速脚,才没有摔下去。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吹了吹,就着那一小撮火苗的光亮向脚下一看,才知道是个水潭。
潭里的水不知是染了什么,又黑又臭,虽然地下应该比地上暖和一些,可这些黑水只一靠近就忍不住让人浑身生出一股恶寒,汗毛倒竖,激起无数寒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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