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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君侧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夜天
萧玄珏却说那不是给他的而是给他娘子的,然后不再理那一脸惊诧的青年,只撩起云衍如瀑的墨发,将发带在他发尾处松松绑了个结。
云衍向后扭着脖颈看萧玄珏在自己头发上一阵捣鼓不由得皱了下眉,对方只低头细心整理着打好的结,摆出个好看的形状后才自后伏在他耳侧轻声道:“你披头散发被我一个人看到也就罢了,在外人面前…成什么样子?”
云衍的身子僵了片刻又一点点放松开来,偏过头在萧玄珏看不到的地方极轻地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那青年看到了,呆愣片刻突然明了,其实那白衣人是男子又何妨,那黑衣公子对他,应该也就像自己对娘子一样的心思吧。既然这样,五十两银子一条发带,谁也不吃亏。憨厚的嘿嘿一笑,青年不再纠结于银子的事,他要好好计划下,晚上摊时去八珍阁用今日挣来的钱给他那娘子买个真正的像样的首饰。
☆、伪裂
离开胭脂摊,二人又向前走了一道街,这时萧玄珏才发现他们已经离丞相府很近了。
“要不要回去看看?”在街口停下,萧玄珏望着云衍笑道,眸子里却满是担忧。就算是男子,因为出嫁从夫的训诫也鲜少有再回娘家的机会了,而大婚后三日本该回门,他却因为介怀着云衍的身份而没有陪他去。“现在相府就在眼前,如果衍哥儿想回去,本王愿意陪你一起面对……”紧了紧握着人的手,萧玄珏郑重道。
“不…咔咔……咔咔咔……”云衍脸色突然一变,露出些紧张,挣开萧玄珏的手连退了好几步咳嗽着往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衍哥儿!云衍!”萧玄珏皱眉,忙唤了好几声,对方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无奈他只得小跑着追上去将人拉住。沉声道:“不回去就不回去,你跑什么?”
云衍张着嘴:“啊啊啊——“要解释什么,奈何发不出声音,只有难听的单音节。见他这样,萧玄珏就算心有疑虑也不忍心再问了,只将人揽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好好好,我懂得你的有意思了,不回去就不回去。你现在是本王的妻,就此与相府划清界限也是好事,快别说话了,当心嗓子。”
“嗯…”云衍应了一声,埋在人肩头的脸划过一抹异色,转瞬即逝。他推开萧玄珏,主动牵着他的手,走进了路旁一家叫做“忆陶轩”的陶器馆。
“府里什么材质的器皿没有,我们来这里干什么?”看着店内摆着的陶制瓶瓶罐罐还有碗碟等等,萧玄珏对在前面带路的人不解道。
“跟我来。”云衍回头笑了笑无声道,“我想自己做个陶罐。”
萧玄珏“哦?”了声,随即会意。这时店老板已经走过来招呼了。
“两位公子,您是要买陶罐还是陶碗啊?别看小店不大,东西可齐全着呢!”老板胖胖的脸上笑开了一朵花,看着这二人的衣着打扮和周身的气质,就知道是有钱人。皇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的阔公子了。
“我们自己做,老板你们这里可有制作陶艺的器具?”知云衍口不能言,萧玄珏替他开口问道。
许是要自己动手做陶器的客人不多,老板愣了一下,仔细将他二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才笑呵呵道:“陶土可脏得很,您二位要是弄身上可怨不得我们店家啊。”
“自然。”萧玄珏点点头,见云衍明显开怀不少,眼中明媚的样子,不禁也跟着愉悦起来,他笑了笑,“老板带路吧。”
“两位有请。”老板道,随后带着二人进入一间清静小室,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清君侧 清君侧_分节阅读_16
萧玄珏看着地上的陶土,木刀,割线,转盘…不禁傻了眼,这些工具都是用来干什么的他可不知道。这边云衍却熟练地蹲在地上,用割线从店家提前和好的陶土上割下一块泥来,双手使力拍打着将那块形状不规则的泥块揉成一个球形。
“你这是做什么?”萧玄珏好奇道,也蹲下身子凑上前去看。
云衍顾不上理他,只自己玩得开心。他将揉好的泥团对准圆盘的中心砸下去,牢牢夯实了,又拍成一个类似于窝头的尖顶形状,才得出空闲来顾及萧玄珏。
扯过萧玄珏的手在一旁的水盆里沾了些清水,云衍一边用脚踩着转盘下的机关控制转盘的转速,一边拉着萧玄珏的手放在转盘上,将那块泥从侧面捧住。
随着转盘的转动,原本表面轮廓不规则的泥团竟然圆润了许多。而后云衍又将自己的拇指覆在萧玄珏的拇指上,配合着手掌做着一提一压的动作,只将那块泥变成台体的形状。
任云衍微凉的手覆在自己的大掌上手把手教他做陶艺,萧玄珏只偏头望着对方认真的模样。此刻云衍与他挨得非常近,近到可以细数他纤长微翘的睫毛,近到只要自己稍稍凑上去半寸就可以吻上那人紧抿着的带着倔强的唇瓣,心中这样想他便真的如此做了。
“唔…嗯…”正专注地制作的陶罐,突然被人吻住,云衍有些始料未及。他眨巴着晶亮的眼睛呆呆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俊脸,那人眼中还带着偷腥成功后的洋洋得意。
不过云衍的呆愣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飞快用沾满泥浆的手按上了萧玄珏的脸,顿时,那人脸上便多出五道褐色的泥印。
“呸呸呸!”萧玄珏条件反射地自人口中退出来,佯怒着叫道:“好啊衍哥儿,本王近日对你太好让你忘记分寸了不是,都爬到自己夫君头上来了!看我不好好拾你!”说着也飞快将自己手上的泥巴按到云衍脸上,登时那人白皙的肌肤上就多了几道泥灰。
云衍哪里肯退让半分,于是再回击过去。一来二去,原本是用来做陶罐的泥块被二人抓得只剩下桂花酥那么大一点点,再看两人身上脸上,全部是一块块的陶土。
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笑作一团。
“哈哈哈,哈哈哈!”
已然忘情,清亮的笑声在不大的静室传开,笑声未落,萧玄珏再次吻上云衍的脸颊。
*
云衍的笑便僵在唇边,猛地转过头去看萧玄珏,确定他并无异样后才松了口气,笑着缓缓点了下头。
与此同时,萧玄珏垂下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凄色。方才无意中,他明明听到云衍的笑声,不是之前那种嘶哑难听的单音节,而是一种清朗洒脱的声音。
他不知道云衍的嗓子是什么时候好的,又或许,他从未失声罢。可既然已经好了,为何还要装作失声的样子?为什么当他真的要放下戒心全力相信一个人时,却发现对方一直是在骗着自己。
“云衍,来,我们再重新做一个罐子,烧好了带走好不好?”萧玄珏深深望着对方狭长的眸子,认真道。之所以这次他没有叫“衍哥儿”而是叫了“云衍”,是因为从刚才云衍的脸色中他知道对方也发现了自己的破绽,所以萧玄珏想以这种郑重地语气,让对方明白,他不拆穿他,只是想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嗯……”云衍垂眸点了下头,终究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只是又割下一块泥,重复着刚才那些步骤。
萧玄珏在人背后蹲下身,双臂从云衍腋下穿过将他微凉的手牢牢握在自己掌心,同时这个姿势也使他能够将人紧紧搂在怀中,他的前胸贴着云衍的后背,彼此就可以拥有共同的心跳。
“衍哥儿,你怎么会做这些的?”下巴搁在对方后颈蹭了蹭,萧玄珏轻声问道,像云衍这种富家公子,就算是庶子也不应该会做这些粗人才干的活计。至今他才发现,云衍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秘密,而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云衍只回头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眼见得一个肚大口窄的陶罐已经成型,云衍忙推开萧玄珏的手去另一边拿了木刀小心将罐子取下来。
“这就好了?”萧玄珏有些怀疑地望着云衍手中捧着的泥块,虽然这泥块是个罐子的形状,但他怎么没把办法将之与装食物饮水的瓦罐联系到一起。
云衍垂眸轻笑,示意他将门打开,也好将陶罐交给老板进行烧制,二人却都忘了此时脸上还满是污泥。
“哟,二位公子的陶罐这就做好啦——”话音未落,老板看到二人一身狼狈地走出屋,忍不住笑道:“二位在里面是打起来了还是怎么着,瞧这满身的泥!罐子给我,诺,那里有清水,您们快去洗洗吧!”
说着便从云衍手中接过罐子,突然惊讶道:“唉?瞧这罐子的制作手法,公子难道不是本地人?”
萧玄珏一愣,转头去看云衍,见他一副依旧淡笑的表情,于是又回头去问老板:“怎么,这罐子有何不妥?”
“也没什么不妥。”店老板边说边将罐子拿到萧玄珏面前解释道:“若不是曾到西疆学习过,我也看不出来。您看这里,还有这里。咱们东莞国做陶器时都是横向的纹路,而这只罐子是纵向的…像这种纵纹,只有西疆国的顶尖陶艺师父才会呢。”
“哦?是么?”萧玄珏笑了笑,伸臂将云衍拉到身边,复道:“只是巧合而已,什么西疆不西疆的,还顶尖陶艺师父,我们连东莞的国土都未踏出过一步,怎么会西疆的工艺?”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应该只是巧合吧。”听萧玄珏这样说,老板也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又仔细看了看陶罐,还是没瞧出什么端倪,于是道:“这罐子连烧制加上釉需要两三天的功夫,二位三天后来取还是我让人给送到府上?”
萧玄珏向云衍投去个询问的目光,轻笑道:”你说呢,衍哥儿?“
“我想自己来取,第一个看到它刚出炉的样子。”云衍无声道。
“好,那我们就自己来取,有劳老板了。”说着萧玄珏掏出一锭银子,“这只是定金,烧得好了,取罐时还有一锭!”
“公子客气了,哈哈。”老板将脸笑成了一朵花。
☆、醉衍
三日后萧玄珏到底没能陪着云衍一起去取那只陶罐,因为二人本正要出发的时候宫里来了人说皇上急召晏王入宫,说是历州春里发生了蝗灾,还未长成的庄稼苗全部被毁颗粒无,现在到了寒冬百姓家里没有余粮,闹起饥荒来,现在要传各位皇子王爷都去商量如何应对这次天灾。
一边是等着回话的传旨小太监,一边是要去拿陶罐的云衍,萧玄珏左右掂量着显得有些为难。“衍哥儿,你看…”
没等他说完,云衍已经走过来帮他整理了下胸前衣襟,微笑着无声道:“国事要紧,罐子我自己可以。”
“不,你在府里等着,本王回来再陪你一起去。”萧玄珏道。云衍摇了下头,笑道:“你快走吧,等你回来不知是什么时辰呢。”
萧玄珏想想也是,于是抬手将云衍的披风拉紧了将他整个包裹严实,才不放心道:“路上注意安全,要不就让张德胜陪你一起去。”
“嗯…”云衍点了下头,萧玄珏才算放下心来跟着那个小太监进宫了。
见人走远,云衍没有去找张德胜陪同,而是自己转身朝着忆陶轩走去。低垂着眼眸,若有所思。“历州”二字,怎么如此熟悉呢?好像…那次萧惘送来的盒子里就写着历州二字,那么,是他早已预见这次天灾,还是另有所指?
百思不得其解,再抬首已经到了“忆陶轩”门前,云衍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进去。因为正值午间,大多数人都在家里吃饭,店里并没有什么客人,只有那个胖老板在拿着鸡毛掸子拂着陶器上的灰尘。
生意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云衍方一进屋那人就听到动静了,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转过身来招呼客人。看到是三日前来过的白衣公子,老板满脸堆笑道:“哟,公子您来取罐子了,怎么今日就您自己一个人来的,那位呢?”
云衍没搭话,径直找了张凳子坐下,与此同时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块四分之一手掌大小的如血般殷红的小玉牌。
望着玉牌正中刻着的一个“双”字,胖老板的笑迅速退下去而是换上一种经过专门训练般的严肃,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属下双结楼第十三层层主段千奎见过楼主,不识楼主大驾,怠慢之处请楼主责罚。”
为了保证楼中人员的安全,一般双结楼的情报人员都是单线联系,有资格见楼主的只有第一层层主,以此类推到第十八层底层。像段千奎这种十层之后的小层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见到双千结,是以他表现得诚惶诚恐。
“咳咳…”云衍掩唇轻咳了声,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声音显得有些沙哑:“起来吧,店门都没关,若是被别人看到怎么办?叶千寻就是这样教你的?”叶千寻是第十二层层主的名字。
“是,属下知错。”段千奎忙起身,跑去给云衍倒了一杯茶后只是在一边站着并不敢坐下,“楼主此次大驾,可是属下有什么过错?”
云衍似乎也习惯自己坐别人站的规矩,也不说让人坐,只接过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捧在掌心暖手,面色带着几分威严,道:“你不必如此惊慌,本座这次破例出面找到你,实则是有事相求。“
“楼主有事尽管吩咐,属下一定竭力!”段千奎抱拳道。
云衍喝了口茶,沉声道:“此事本该本座亲自去办,奈何现在身份特殊走不开,只能烦请你带着本座的令牌去历州一趟…咳咳…传本座的命令,让第一层主历千城仔细些历州的动向,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传书来报!”
“是,属下遵命!”段千奎道。
云衍点点头,放下已经带了凉气的杯子,咳嗽一声,换上了温和的表情,笑道:“老板,三日前我请你烧的罐子…咳咳…不知现在烧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今日清早就熄了炉火,现在正要开炉取出来呢!”不愧是经过专业的训练,段千奎立刻换上了讨好谄媚的笑脸,只将满脸的肥肉笑成了满脸的菊花。
“如此甚好,我同你一起去火炉房瞧瞧罢。”云衍笑道,示意段千奎带路。
到了火炉房,段千奎打开炉门云衍便看到了三日前他与萧玄珏一起制作的那只陶罐。罐子整体呈砖红色,圆如西瓜的肚子上被人上了暗红色的釉子,画得是一条正在吐火的飞龙。不得不说,炉温控制得很好,整个罐子上连一条细小的裂纹都没有。
“怎么样?公子还满意吧。”段千奎将罐子取出来交到云衍手上,笑道。
满意地点点头,云衍掏出一锭银子,道:“有劳段老板了,这锭银子是当日说好的酬金。”
“欸!谢谢公子!”段千奎拿着银子欢快地叫一声,送云衍出门,像是想起什么,他又叫住云衍,道:“公子等等!在下还有一事想问。”
“什么?”云衍回过头来,淡笑道:“段老板有何事尽管问,为答烧罐的情谊,云衍一定知无不言。”
“哦,您就是…晏王妃,那位岂不就是晏……”
“咳咳…”云衍轻咳一声打断他,笑道:“段老板到底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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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段千奎也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懊恼地拍了下头,笑呵呵道:“公子做的这个罐子手法不像是我东莞所用,不知公子是从何处学来的,还是真的如那位公子所说,只是巧合而已?”
“依段老板之见呢?”云衍不答反问。
“……”段千奎怔了下,忽而明白过来此人不是寻常的公子哥儿,而是双结楼的楼主,便笑道:“公子见多识广,自然不是巧合。”
云衍低头笑了一下,施施然转身离去。未走多远,身后突然响起一个轻佻含笑的声音——
“小衍!”花无醉远远看到云衍的背影就立马叫住他。
云衍闻声回身便看到一个艳红如血的人影朝自己飞奔过来。花无醉身着大红色锦衣,外面又披了一件以雪狐尾作领子的披风,加之他手里四季不落的红色桃花扇,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红红火火的。云衍忍住不暗自抽了下唇角,这个人怎么总是一副风.sao的模样,怎么自己小时候没发现呢?
花无醉跑到云衍面前,才注意到他手里正捧着一只陶罐,搂在外面的双手被风吹得通红,急忙道:“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捧着个破罐子干什么,瞧这手冻得,冷不冷?”
听对方说自己辛苦做的罐子是个“破”罐子,云衍立马不乐意了,狠瞪花无醉一眼转身就走。下一刻却肩头一重,有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蹭上了脸颊,是花无醉解下了披风披到他肩上了。
“小衍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当心摔着。正巧我也要去晏王府找阿珏,咱们顺路,我送你一程吧。”花无醉腆着脸笑,边与云衍并肩走着边伸长胳膊给他系披风上的带子。
云衍怔了下,脚步顿住,转过头来微微眯眼望着身侧正笑容无害的花无醉。
“看我做什么?我这不是怕你冻坏了阿珏心疼嘛!”花无醉笑着嘀咕一声,打好一个蝴蝶结后便转过头去避开了云衍打量的视线,轻声道:“听阿珏说你们一起做了个陶罐,这就是罢。我刚才逗你呢,其实你做的很好看。”
望着对方同样被冻得红红的鼻头,云衍抿起了薄唇,他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不过脚步已经慢了下来,点点头算作回答。又想到花无醉现在没有看自己,点头他自然也不知道,于是发出一个轻微的鼻音:“嗯。”
花无醉弯起唇角不怕冷得摇了下手里的扇子,垂在肩头的墨色长发飘了下,与他莹白的脸和如血的衣形成鲜明的色差,莫名显得有些寂寥。
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走着。花无醉时不时摇一下手里的折扇,可他明明已经冻得嘴唇有些发紫了。好几次云衍都想将披风解下来还给他,每次都被花无醉强按住动作制止。
终于到了晏王府,看门口停着的马车云衍便知道萧玄珏已经从宫里回来了。张德胜正在门口守着,见他走过来忙迎上去,道:“云公子您可回来了,王爷刚回来,正要换了便服去接你呢。”然后才看到云衍身后的花无醉,行礼道:“见过将军。花将军您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花无醉挑了下眉毛,笑道:“本将军路上遇到了小衍自然要相送一程,怎么,张总管不欢迎么?”
“呵呵…呵呵呵…”习惯了花无醉爱开玩笑的样子,张德胜干笑几声,道:“将军说笑了,您先去正堂等着,王爷还等着云公子呢,现在可没空陪您。”
“得得得,你家王爷就是见色忘义!告诉他最好永远别来见我,就让本将军自己乐呵罢!”花无醉佯怒道,又转身解下云衍身上的披风,笑了笑:“小衍你快去吧,披风先还给我,阿珏他那多疑的毛病,如果见你穿了我的衣服不定怎么想呢。”不经意指尖触到云衍的下颌,花无醉僵了下又若无其事地将披风挂在臂弯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我家王爷才不会这么小气呢!”张德胜对着花无醉的背影孩子气地做了个鬼脸,才对云衍道:“云公子,我们也快走吧,这罐子沉不沉?我帮你拿着吧。”
云衍笑着摇摇头表示拒绝,视线却下意识朝花无醉离去的方向望了又望。
☆、哑文
“你就这样一路将罐子抱回来的?”接过云衍手里的罐子放到古董架上,萧玄珏忙拉起云衍冻得通红的手捂在掌心揉搓着,心疼道:“怎么冻成这样,不是对你说了让张德胜陪你一起去吗?”
抽回手,云衍到桌边倒了杯热茶捧着取暖,笑着无声道:“没关系,我不是好好回来了么。宫里怎么说?”
听对方问及宫里的事,萧玄珏的眼神有些闪躲,不过被他极好的隐藏下去。萧玄珏点了一个手炉交个云衍让他拿着取暖,在他对面坐下,声音有些低沉道:“还能怎么样,无非是父皇派去赈灾的钱粮被各级官员层层克扣,到了百姓手中时银锭就变作了碎石,米粮就变作了泥沙。”
“咔咔……”云衍掩唇咳嗽了声,望着萧玄珏颦起的眉峰,他张张嘴:“我…咔咔…去……”
头一次听到云衍力说话而没有阻止,萧玄珏只紧紧盯着云衍的眼睛等他继续说下去。他不明白为何对方明明已经好了却还要装作一副失声的样子,他要看云衍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又怀有怎样的目的。
见萧玄珏没有如以往一样阻止自己发声,云衍心底也有些错愕,只不过他只当什么也不知道,继续一字一个音节道:“其实…咔咔…我…呃…没告…诉你…咔咔…我是…是…双…双千…咔咔…呃…”
“什么?你是双结楼楼主?!”萧玄珏震惊道。
“嗯…”云衍垂眸,轻点了下头,勉励笑道:“呵…瞒…咔…你…这么…呃…久,别…呃…怪…怪我…”
虽然早就知道云衍就是双千结,但他此刻的震惊却不全是装得,毕竟亲耳听到对方说出来又是另一种心情,云衍这么做,无疑是将自己的底牌全盘托出。想到此处,萧玄珏心中一软,只将人搂进怀中轻声道:“好了,快别说了,嗓子不是还没好么就着急说话。我说过,朝中的事不用你插手,你是本王的王妃,又不是用来随便差事的工具。”
“嗯…咔咔,咔咔咔……”似乎刚才说那几句话废了很多力气,云衍靠在萧玄珏怀里低低咳嗽着,狭长的眸子里泛起苦涩的笑意。日日同睡一榻共食一餐,对方这几日的怀疑和探究他又何尝感受不到?
“衍哥儿…”下巴抵在对方发顶,萧玄珏叹息道:“当日伤你这么重,本王已然后悔了。可你的嗓子什么时候才能好?我怕自己终有一天会连等下去的耐心都没了……”
***
直到云衍暖过身子,萧玄珏二人才去正堂见花无醉,已经是晚膳时间了,于是萧玄珏索性让张德胜直接将饭送到正堂。
“阿珏你还真不把我当外人,只叫我坐在这里等这么久。”花无醉见萧玄珏走来忙迎上去抱怨,手里还摇着他那把小扇子。
“你很热?”萧玄珏一撩衣摆在桌前坐下,掀起个茶杯倒了半杯清茶。
云衍捧着手炉笑而不语,径自走过去坐到萧玄珏身边,盛了碗冰糖雪雁莲子粥喝着,边看他二人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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