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不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颗青梅
一旁的顾卿伸手将卜颜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卜颜的肩,温声哄道:“心心念念的人都要找到了,怎么还哭?”
卜颜未答,只是将头埋得更深。身子抖得更是厉害。
顾卿无奈,却是更紧地抱住了怀中之人,然后对着王云氏笑道:“有劳姑娘。”
王云氏也同样报以笑容,道:“公子客气。”随后递过一个蓝色锦囊于顾卿。
“这是易老先生要我交于公子你的。”
顾卿接过锦囊道了声谢。
王云氏含笑点头,忽而抬手指了指唇,随后转身走向了林弦之。
顾卿抬眼往林弦之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王云氏却是一脸肃然地与之说话,同时递过了一只红色的锦囊。两人俱是蹙眉而谈,话语窃窃,但声音实在是过轻声,顾卿一时半刻只能听到些只言片语。
“现在已闹‘天火’一说,易老先生的尸首怕是已经被官府走了。”卜颜出声道。
顾卿点了点头,目光仍未回。
“你听到他俩说了些什么?”卜颜顺着顾卿的目光,看向林弦之与王云氏。
而这一边,王云氏与林弦之已说完了话,只见王云氏略微低身行了一礼,道。
“易老先生所托之事,小女子现已完成。锦囊已交于各位手中,该带到的话我也带到了。那么小女子就先行告退了。”
三人也皆是做了一回礼。
王云氏一走,三人又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那童谣可是你所作?”卜颜望向林弦之问道。
林弦之微微一笑,话语显得几分亲昵:“子容,你说呢?”
“林弦之,颜兮已经死了。现如今,在你面前的人不过是一普通的乡间小民罢了。”卜颜望向林弦之,语气轻描淡写。
林弦之沉默了半响,才道:“两年前,你为何放弃复仇?”
“颜家‘忠烈’之名,我毁不得。”卜颜有些觉得疲倦地闭了眼,叹声道。
林弦之忽而笑了,笑得苦涩:“你我为何总是站在彼此的对立面呢?”
“大约是因为你我从一开始便不是同一方人吧。”卜颜睁开眼,低声缓语道。
随即转过了身子,对顾卿道:“我们走吧。”
“易老先生的尸骨在仵作阁。”林弦之出声道。
卜颜步子一顿:“多谢。”
“有劳。”却不想一旁的顾卿也出了声,不过语气依旧冷淡得很。
卜颜抬眼看了眼顾卿,却见顾卿也正巧望着自己:“我们去趟仵作阁吧,他们生无法相聚,死总算可以相守了。”
卜颜垂下眼,话语颤着应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六月初六天火起,八卦阴阳现天机。
岷家有孩生肖辰,新生年方为花信。
朝北欲捕天上鹰,巫女还家来报信。
必是上祖有违道,复而再失南疆景。
亡蝶百里终归来,国色倒是有还无?
ps:这是一首作者菌为了剧情需要自己写的……不是诗的诗……
qaq不知有没人能看出其中的玄机。藏头诗有看出来的么?
☆、第三十三章
起棺,合棺。掩土,闭墓。
卜颜看着那半红半白的无字墓碑,一时恍惚。
阴阳墓。白色代表死者已故,红色代表生者犹存。生者死后入墓,两人合葬之时,墓才可改色为灰并上字说明墓中之人的身份。
“明日这墓碑便可重新上色并刻字了。”顾卿付完小工们的钱,转身走至卜颜身旁,看着半红半白的墓碑道。
“嗯。”卜颜阖眸,低声应道。
顾卿走到墓碑前,蹲下/身子,伸出手缓缓地抚上墓碑的半边白色。
纹理粗糙,有些许咯人。顾卿突然轻笑出声,话音说得有些许模糊:
“当年若不是你,恐怕我也同我娘一样沉入那悠悠池水之中了。”
“救了你的是我哥不是我。”卜颜睁开眼,看着那阴阳墓,言语苦涩。
顾卿侧过脸,目光对上卜颜,眸色沉沉:“可是若不是你让你哥前来救我母亲,他也不会碰见被强行推入水中的我,更不会出手救了我。”
“顾卿。”卜颜才开口便被顾卿打断了。
卜颜看着顾卿。
顾卿的眼光灼灼,话说得一字一字,清晰得让人害怕:“小凤凰。我的命是你的。”
卜颜哑然。
却见顾卿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红线绕在指间,被抛下的一瞬间,红线晃晃悠悠,那玉块也一同跟着晃。
卜颜顿觉自己的神智也晃悠起来。
红线止,玉块停。
是一块通体润白的羊脂玉质的平安扣。
“少爷,我叫平安。平安的平,平安的安。”眼前之人的容貌忽而和脑海中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张脸重合。
就连嗓音都近乎完全地贴合了。
卜颜的脑子“嗡”地一声乱做一团。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最为凶险,独自在床上苦熬“寒毒”折磨的日子。
久病成医。
当初凤如意只身前往黍国北岭企图阻止颜墨与黍国交战,却不想中途意外产子。就在身旁毫无一人的情况下,在冰冷潮湿的洞穴中生下了卜颜。待颜墨找到她时,自是身骨冰冷,只留下了奄奄一息的卜颜。
卜颜的命虽被保住了,但寒气已然入了肌理,透进了心脉。





不颜 不颜_分节阅读_39
总是在死亡边缘游走。
年纪小时,折磨得狠了,有时也想不如死了算了。
于是六岁的卜颜就这般直脱脱地说出口来,颜墨当即甩了一记狠狠的巴掌。
卜颜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不同于手下狠劲的巴掌,相反自己父亲的神情却是与平常无出一二,话语听起来也心平气和地很:“你这命是你母亲拿自己的命换来的。”
所以,死不得,不能死。
要活下去。
生而有罪,罪当受之。
挨了巴掌的卜颜,第二日照常去自己父亲那里行晨起的请安礼。
小小的头磕在冰冷生硬的地上,话虽轻,却是坚定万分:“父亲,我要学医。”
一晃九岁,已然是之前高人给自己父亲定下的自己命殒之年。
翻遍各类奇上所记之法,但凡有理,皆一一试之。
只要能活下来。
哪怕病榻缠身,痛苦不止,也要活下来。
可终是力不能逆,身子还是一日日枯竭下去,汤药全然已无用。
徒劳地奔走在各处,寻找草药。
终是有一天在山间遇到一人,那人可是一副真真正正的行医之人,眉目端正,面色不忍,话语怜悯:“小公子,就当真如此想活下去?”
卜颜知此人已默默观察自己数日,也知此人定然是有方法救得了自己的,立刻跪下,磕了头,道:“望先生相助。”
那人长叹一声,交过一个木盒:“此乃黎草。虽有逆天续命之效。但其身痛之折磨漫长且损本元。更重要的是,它也许非但救不了你,还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如此……你可还坚决要吗?”
卜颜重重地磕了头三下,行礼道:“承蒙先生厚恩。”
置之死地而后生。逼到身体极限,方能有一丝生机。尽管要熬受诸多痛苦。
可是活着就好。
以外力牵引刻意加重寒毒之症,苦刑极致,略有生机。
所以九岁那年,颜墨才会在华城的大雨时节故意责罚卜颜长跪门外。受冷受寒,将寒毒逼到极致。凶险万分的高烧,将热灼之苦生生熬过去。求一生机。
世人皆以为颜墨对颜兮是恨,是厌。
但只有卜颜自己知道自己的父亲对自己那是不舍—刻骨的不舍。
凶恶万极的法子,鬼门关走了一趟又一趟。
是死是活均不知,神智不清甚至疯疯癫癫,近乎完全没了意识。偶或有片刻清醒,卜颜没有把握,便决心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屋子里。隔绝了所有人。
但也不知是哪来的小奴才。忽而就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赶走几次却依旧固执地回来。
“少爷救过我的命。请让少爷准许我陪护在你身边。”
卜颜的身子那时虚弱的很,看东西都大多模糊,看着那小厮的脸,觉得几分熟悉,却又实在无力去想是谁。脑子常常烧到迷迷糊糊。想是以前自己外出时,偶尔见到需要救助之人略微施以了援手。
可那小厮却这般固执地留下了,卜颜也实在没了力气和心思去赶走他。
独自苦熬也的确是难忍,私心想着也就默默准许对方留下了。
难得有清醒的时刻,终于记得问那小厮名字。
那小厮愣了片刻,才恭恭敬敬答道:“小的名叫平安。”
“平安?”卜颜把这两字反复念了好几次,方才笑着说:“你这名字好生有趣。”
“可是你父母亲给你取的?”
那小厮摇了摇头,低声答:“无父,母已过世。”
卜颜闻言,默了片刻,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羊脂白玉的平安玉扣,挂在了那小厮的脖子上:“既是叫平安,那我便把这枚平安扣的玉佩送给你吧。”
“这……”
“拿着吧,我的小平安。”
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卜颜的意识大多情况都很模糊,已然分不清过了多久。
恍惚都要觉得这个叫“平安”的小厮不过是自己空想出来的人罢了。
可那块羊脂玉的平安扣自己的确是再也没有寻到过了。
此刻,这枚玉佩再次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看得到,摸得着。
通白温润,触手清凉。
“你……后来去哪了?”卜颜握着那块平安扣,手指都在剧烈地抖着。
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只是怕那不过真是自己神智不清时做的一个梦。幻想出的一个人而已。病痛时被人细心看护,困倦时有人相依,狼狈可以不顾,难有的喜乐有人相陪。苦涩病痛的人生中难得有的轻松温暖的时光。但却终有一天,忽而清醒过来。一切皆如镜花水月,荒诞可笑。没有这么一个人,或者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却不见了。不知去哪里寻,也不知如何寻。就记得那枚平安扣和那一句:我叫平安,平安的平,平安的安。
还有那少年在自己手心写下平安那两个字酥酥麻麻的感觉。
“我去寻月华草了。”顾卿的手复而同时包住了卜颜冰凉颤抖的手。
“你……”卜颜木愣愣地望向顾卿,似乎在一瞬间猛然明白了什么。
病榻之中,苦痛煎熬。忽而又一日,沉闷的大门,出现了一长身而立白衣之人,眉目温和,目光怜悯。
步伐轻轻,话语亲和:“小公子,可还好么?”
强打着几分神,睁开认出了是当初给自己黎草的那位行医之人:“多谢先生相助,我还好。”
那人长叹一声,又将一木盒放于一旁道:“此乃月华草。小公子用温水煎服之。一日三次。可略微减缓高灼之苦。”
月华草生于悬崖峭壁之上,而且正如其名,月华月华,要在月满之时采下,才能保其效用。要采一株月华草,可谓是艰难重重。
能采得这一稀罕药物定然是了极大的心思,卜颜不禁眼眶一热,头磕碰在床上:“多谢先生。先生心胸慈悲,即使知我心存贪生之恶,也依旧出手相助。此恩此情,我当没齿难忘。还恳请先生告知在下大名。我日后定当竭力相报此恩。”
那人却忙托住卜颜的双臂,阻止了卜颜的行礼,道:“小公子想活着,也不算是恶。大多时候,人都是想活着的。况且这月华草并非我采得的。我此次前来是受人之托。”
卜颜闻言一愣,忙道:“敢问先生是受何人所托?”
那人静了片刻,才道:“小公子好生修养,过段时间我再来探望。至于我的名字……终老谷—陆修林。”
当初陆修林刻意不答那月华草是受何人之托来相送,卜颜一直以为是所托之人不愿被知道。现在想来却是突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月华草生于悬崖峭壁,稍有不慎,便会葬身于深渊之中。想来是当初顾卿为采摘月华草,定是受了极重的伤,命悬一线,生死不知。机缘巧合之下,被陆修林所救,他托陆修林前来送药。而陆修林念其伤势甚重,生死无定,恐卜颜神伤之,这才瞒了下来。
“待我恢复之时,再来看你时,你身旁已经有了新的人在陪护了。”




不颜 不颜_分节阅读_40
没有怨,只有错过的无奈。
顾卿伸出手把愣住的卜颜揽入怀中,下巴支在卜颜的发顶上,话语轻轻:“那个时候的你,真的是很喜欢他啊。”
是委屈,是无奈。
明明是自己先遇到的人,却只是一个转身,再回头时,自己心上的人已经种下了他人的相思。
年少时只把这一种温暖作为一种依恋。
待情窦初开时,对温暖的依恋便成了一种情思。
懵懂儿时,都是不懂的,也只能是一种相互的温柔。
卜颜转身忘了,只道是自己空做了一场梦。
可顾卿一直没忘。
那人救了他一命,他为那人摘一株月华,差点也丢了一条命。算是平了。
可没治好他,那人依旧苦痛,依旧活得折磨。治不好他便不能算是平了,顾卿想着。
于是,就这般殷殷切切地念着,惦记着。终于在漫漫时光中,固执而又执着地抱着这么一个念头,渐渐催生成了一种情思。
而卜颜的人生里的情窦却不是为他而开。
“后来师父走了,我只能没有目的地到处走走。偶然之中,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卜颜的身子在顾卿的怀里开始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顾卿伸手轻轻安抚着怀中之人:“小凤凰啊,我当初知道之时如现在一样,不曾有半分怨恨。自始至终。”
“我只有一个念头:原来你和我的羁绊那么深啊。”
“你说那么深的羁绊怎么就绑不住你呢?还让你逃了,于是我后来就把你绑来了。那时候的我就在想:我的眼里只有你,你怎么可以有别人呢?”
十七岁的卜颜一日外出采药,却突然被人绑了去。
眼睛被黑布遮着,他看不见。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被人绑了。
只听着有人带着笑意的嗓音,轻敲在自己的耳畔,酥酥麻麻,热气熏着耳朵:“你怎么就忘了我呢?”
卜颜不自在地偏过了头,陌生而又过分的亲密举止,让他的语气也变得不友善起来:“阁下到底是谁?绑我来又是做什么?”
“可你忘了我,我还记得你啊。”
卜颜莫名被绑,绑的人说的话又不知何意,卜颜只好沉着嗓子道:“我可曾是得罪过阁下?”
忽而耳朵就被用力的咬住了,但由于身子被捆着挣脱不开。卜颜恼羞成怒吼道:“阁下到底要做什么?”
那人放开了自己的耳朵,却依旧还是贴着耳朵说话:“你没得罪过我呢,相反你还救过我。你还记得当初那个在皇宫冷苑之中的那个小男孩吗?”
“啊……是你。”卜颜有片刻惊讶。
顾卿看着卜颜一动一动的唇,突然想起,有一次他潜入颜府想要看看卜颜时,却看见卜颜站在睡熟正在午休的林弦之面前,站了许久,然后慢慢俯下身子,在林弦之的唇上落下了蜻蜓点水的一吻。
他亲的人不是自己。
顾卿心中不知泛起了什么情绪,不知轻重地狠劲捏着卜颜的下巴,然后带着愤怒与不甘地咬了上去。卜颜挣扎得越是厉害,顾卿控制他的欲望就越强。
看着对方最终只能半妥协地被迫承受,顾卿心中泛起了不可抑制的独占的狂喜感。
这样就只有他和他啊。
这样多好,不如一辈子就绑着这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阴阳墓】不知道有人知道吗?墓是半白半红,白色代表死者已故,红色代表生者犹存。生者死后入墓,两人合葬之时,墓才可改色为灰并上字说明墓中之人的身份。
我外公的墓就是阴阳墓。嗯……我外公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平安扣】就是圆圆的中间也有一个圆的那种。
【月华草】作者菌瞎掰产物,属性也是瞎掰的。
☆、第三十四章
“你当初为何不说你就是平安……?”卜颜哑着嗓子,话近乎是从喉间挤出来的。
顾卿笑了笑,低头直勾勾地对向卜颜的眸子:“那时我说我是平安,我就可以与你做那般亲密的事了么?”
不能。那时他的心里只有林弦之。所以无论顾卿当时告诉他自己是谁,他们之间都不可能。
卜颜犹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逃走的。不吃不喝了两天,硬逼着对方放了自己。终于身上的绳子和眼睛上黑布都被去掉了。
几日承受的屈辱,让卜颜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自己怀中的匕首,狠劲扎进了那人的右肩。
那人却只是看着气得眼都发红的自己,微笑道:“好疼啊……”
随后那人望了眼自己疯狂失血的右肩,还是笑着道:
“可是你怎么不往心口扎一刀呢?这样我还死不了呢?我死不了就还会继续去绑你的。”
卜颜咬着牙,又将那匕首刺入几分:“如有下次,我一定会将这匕首扎到你心里去。”
待卜颜跌跌撞撞地走出洞穴时,却听到身后那人出声叫道:“你可别再忘了我了,我叫顾卿。”
回忆到此,卜颜的脑子突突地疼起来,手指缓缓地抚上顾卿的右肩,小心翼翼极了,仿佛那道伤,至今还在一般。
“疼吗?”卜颜觉得自己仿佛都没有力气说话了。却依旧听到顾卿笑着答道:“一点点。”
疼的。一定是极疼的。光是想着就疼了,更何况眼前之人当初是实实在在挨了这一刀,怎么会不疼。
卜颜拉开两人的距离,凭着记忆,寻到了那处自己曾经亲手刺下去的地方。
唇擦着衣衫,抚慰着那一道伤痕。
“现在是一点都不疼了。”顾卿笑得愉悦。
却猛然觉得自己衣衫一处湿了。
把那人的脸扬起来,已然全是泪痕。
“我怎么老是惹你哭呢?”顾卿叹了口气,伸手擦去卜颜脸上的眼泪。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卜颜望向顾卿,道。
“你这几日不是一直躲着我么?”顾卿又一次叹气道:“小凤凰,你身上的愧疚感背负的太多。你把所有与你无关的事都当做是自己的罪孽。”
“你母亲当初执意生下你是她的选择,就算她明知自己会因此而死,她依旧选择生下你。”
“颜府的覆灭是你父亲为保住‘颜氏’忠烈之名,与皇帝做的交易。这也与你无关。”
“我母亲的悲剧也并不是因为你母亲的存在而存在的。她与易老先生注定此生只能相离。你更无须因此而觉得难以面对我。”
“每个悲剧的背后都有它各自的原因,是故事中人的选择。所以,你不要再给自己的肩上背负那么多莫名的罪恶了好吗……”
顾卿的唇轻轻地落在卜颜的额头上。




不颜 不颜_分节阅读_41
卜颜的身子不可遏制地颤抖了一下,埋首于顾卿的右肩处,声音呜咽,半晌才闷声答道:“好。”
那一席话仿佛是漫长煎熬黑暗路途中的一束光,仿佛一瞬间就拂去了积压了心口二十四年的阴郁。卜颜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忽而在一瞬间得到了救赎一样。
并不是每个人会喜欢自己身上背负着那么多罪恶那么多愧疚。
但是就好像是命定一般,有一些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注定要背负一些东西。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不承认。
这是没有选择的事。
除了被动接受,并无它法。
二十四载的光阴回首看去,自己似乎一直都生活在无尽的罪恶之中。
一出生便被丢到一处偏院之中,院里只派了两个丫鬟与一位奶娘。
长至四岁,混沌初开,拿了本书在院子里看时,忽而有一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白衣儒雅,但声音却是含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威严:“你喜欢看书?”
小小的卜颜愣了一下,呆呆地点了点头。
这时抚育自己的奶娘出现在院子一角,见了院中所站之人,愣了神。
卜颜一见奶娘出现了,飞扑扑地跑了上去,抱住奶娘的腿,怯怯地喊了一声:“阿娘,我怕。”
话音才落,就见一向对自己极好的奶娘听了这一声后,忽得白了脸色,“啪”地一声打在自己的肩上,声音惶恐:“谁是你娘?乱说什么胡话!”
奶娘一直疼他,连平日说话都是温声细语,半句重话都不曾说过,而如今却真真切切地打了他一下。
连受了两番惊吓的卜颜顿时“哇”地一声哭出来。
见卜颜哭了,那奶娘才回过神来,却是吓得身子更是直接软到了地上。
头磕在地上一下一下:“将军赎罪,奴婢知错。还望将军责罚。”
“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须如此惶恐,他既是喜欢读书。过几日,你去给他吧。”说完话,便走了。
而自己奶娘搂过还在一旁哭泣的卜颜,手轻轻地揉着那处刚刚打下去的地方:“还疼不疼,小少爷。若还是疼,便打嬷嬷几下。全当是打回来。”
1...1213141516...29
猜你喜欢